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序 [[[cp|:65o|h:5oo|a:1|u:]]]道教创始人张道陵玄妙通天,神幻无测,飞升登仙之后其受衣钵之人被选为道教的领,代代相传,香火不断。道教中人称谓道士,但后世也有个别领头的道士被称为“天师”,如寇谦之(北魏),隋焦子顺,唐胡惠等。古代传说,天师通常有捉鬼祭天的本事,深受百姓爱戴。 元朝忽必烈开始,官方上正式承认“天师”称号,在《制》文中称张宗演为“嗣汉三十六代天师”。此前的天师称号则一直是张道陵子孙自称,元朝以前从未被官方正式承认过,在元朝中后期,天师道教终自成一道,日后茅山,崂山等偏野教派只能望其项背。 一车车金银财宝,一箱箱珍珠玉器,在全副武装的士兵押送下,从秦都咸阳一路往东……,这是公元前2o6年,由“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亲自指挥的一桩旷日持久的运宝行动。然而,这笔天下巨宝运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此后的史书再也无人提及?如今它们又藏在哪里?一切迷雾都将被层层揭开…… 直到公元前2o2年冬,楚汉相争落下最后一幕,楚霸王败走乌江,此时的项羽连心爱的虞姬都不能带走,更谈不上带走这一大批珍宝了。那么,这些宝物会不会在战乱中散落民间了呢?以这些奇珍异宝的级别来看,几乎无此可能。那么难道又被刘邦掠去了?史书上却没有明确记载。 不过时过境迁,抗日战争期间,这批财宝被一支四川军团逃跑时候误打误撞的遇到,然而军团两千余人却无人幸存,即便幸存也是非傻既癫,又为宝藏的秘密罩上了更深的阴影。 据一些老人回忆:当年徐州会战,有一个四川军团,因奉命担任主阵地左翼京杭国道一侧对敌警戒任务,未直接参加战斗。该团队长于战事失利后,为保住有生力量,带上全团两千余官兵急行军向南撤,进入绵延十几里的山区,却从此消失,无踪无影,久查无果! ------------ 故事话外 据史书记载,相传在东汉年间,有个叫张陵的人,字辅汉,又称祖天师,是创汉功臣张良(字子房)之八世孙。 他七岁时即能诵《道德经》,古籍上传说此人,朱顶绿睛,隆准方颐,目有三角,伏犀贯顶,垂手过膝,使人望之肃然起敬!他生性好学,天文地理,河洛图纬,皆极其妙;诸子百家,三坟五典,所览无遗。 其先为往来吴越之地的一名大儒,从其学者有千余之众。直到123岁在江西的龙虎山成仙飞升而去,他苦心孤诣创立了五斗米道,又名正一道,自称是受到了太上老君的委派,建立了道教,甚至民间还流传过北孔(孔子)南张的说法,所以到了后来世人都称其为张天师。 由于张天师的缘故,后来人们也便叫它为天师派,这张天师的传人一直展到第六十三代时,出了一个叫张恩溥(1914~1969)的人,字鹤琴,号瑞龄。 此人精修至道,曾于上海、苏州一带开展传道事务,抗日战争爆后归隐于山中。由于战火连年,又不忍苍生受苦,战乱之时,由于膝下无子,为了扬道法的精神,1932年在云南的五华山的山脚下收养了一个孤儿。张恩薄对这孩子也算是非常厚爱,他一生维持道教,这孩子勤奋好学,倒也从张恩溥处学到了一些真本事。 1949年,张恩溥随国民党去了台湾,还建立了台湾的道教协会。 时过境迁,由于复杂的社会因素,张恩溥在大陆一直没有被得到统一的认同。使得这孩子也和这位师傅从此失去了联络,独自留在了南方替张恩溥宣传道术。 虽然这年轻的孩子学到的东西只算是入门,但他天资过人,又苦心钻研,触类旁通,在众多教派中取长补短,经常研究各派别的玄学,所学颇多。例如麻衣面相之法,寻龙点穴之术以及占斗观星之术,都学了个初窥门径,新中国解放之后,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 由于常年学习道法,自己也经常搞点玄学的研究,弄的小有名气。但到了*时期,在全国反封建主义除四旧的浩大浪潮中,被彻底地劳动改造了一番,改革开放后找了一份很平淡的工作。由于上了年纪,没干两年就按正常岗位制度退了休,也算占了国家政策的一个大便宜。 退休之后,这时社会的思想言论,宗教信仰早已彻底开放,他闲来无事,便操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希望继续追求自己多年来的喜好,来慢慢度过自己的晚年生活。 而张恩溥当年收养的那个孤儿便是这次昆华见到的老人,张恩溥将其取名为张国林,寓意是国之山河,俊秀山林,内心其实是表达了修道之人多年来面对战火连年,满心共抗外敌的一番爱国热情! ------------ 签约是努力的开始 今天对我自己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终于在3.7万字时签约了。 曾经的我非常迷茫,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所有起点作者都和我一样,徘徊在很多作家群里,为了人气不断的拉票,为了签约不断的修改,向着大神们取经! 第一次写小说,带着文学梦想,带着执着的信念冲进了起点的大海洋,这时突然才现,自己原来如此的渺小!看着几十万本的小说,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反省,只到a签,现在想想,尽管那是多么难熬的期待,多么渴望的希望!原来这才真是最值得学习的过程! 现在,我再一次回到了梦想的开端,签约不是结果,只是一种信任!一种真正鼓励我努力的无形压力! 在这里我要衷心感谢我的责编hades大大,签约编辑笛子大大,是你们给我了起点a级签约的梦想!同时我要感谢一路陪我走过来的亲朋好友,是你们给了我巨大的精神力量! 有了你们,我才不会放弃!才会不断努力!!!! 我在此向所有人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写完这本书,当然书一定还有非常多的不足,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会一如既往的不断的修改作品,不断进步!!不为别的,只为一份最单纯,最热爱的梦想! ------------ 1 引子 阴冷潮湿的地下拥有着笼罩身心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静谧,它能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有谁知道几千米或是更深的地底深渊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又或许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玄机? 这个未知而又神秘的世界,不知吸引了多少好事者的窥探。如果你一不小心被好奇心引入到这个未知的地下世界,那里也许埋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等着你去掘,又或许,你会彻底迷失在机关重重、危机四伏的地底迷宫,拥有好奇之心的你有没有可能全身而退? 1938年的某天,深夜。 驻扎于徐州部队的第42团临时领命组建的突击队正静静的潜伏在一处山坡上。寂静无声的氛围笼罩着每一位不畏生死的战士,每个人都紧张的仿佛心跳会突然停止一般。就在这个静寂的夜里,这些穿着灰色军服的战士好像和夜色已经融为了一体。 他们在等待,等待着突破日军防线的时刻! “轰隆~~”突然间一声开天裂地的巨响,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颤动,一时间犹如沸腾的油锅里被人突兀地泼了一勺凉水,整个山坡响起战士们冲杀的喊声,枪声大作,火光四起。 突围开始了! 呼啸着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黑暗。枪弹从每个黑暗的角落里放射出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鬼子们开始了一波强劲的反击,无数的火舌从远处叫嚣着袭来,战士们用步枪和炮弹更加猛烈的回敬鬼子们疯狂打来的炮火。 “不好,小陈他们出事了!”迎着炮火轰鸣时的刹那光亮,杨队长猛然现包括前方队员小陈在内的几名战士和几个小鬼子以非常诡异的姿势悬在了半空!远远望去,那周围根本没有树枝或者其他东西能承受住这么多人的重量! 杨队长纵使身经百战,在这随时都有可能被流弹夺去生命的战场,心里也没来由的颤了一下。杨队长用力的拧了一下手臂,分明感觉到阵阵的疼痛! “救人!”虽然眼前的情景让杨队长有一瞬间的失控,但他很快恢复了作为一个指战员应该具备的冷静,当即大吼一声,带领几个士兵冲了过去,杨队长是四川军团有名的愣头青,打仗冲锋在前,根本不计较自己队长的身份。 “小张,小李!你们左右迂回包抄,我在中间,注意掩护自己,目的是救人,别做纠缠!快!”杨队长简短快捷地下达了命令之后,不等他们点头,已经率先冲了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心跳越来越快,更诡异的一幕就在三人的眼前上演了。三人就要到达之际,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几人竟然毫无征兆地凌空掉落了下来!而令杨队长三人惊讶的连眼珠都要瞪出来的是,除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和不时擦过的枪弹,这里竟然没有任何树枝绳索之类的东西!也就是说,刚才这几人是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支撑的半悬在空中! 战场上瞬息万变,硝烟四起,杨队长虽然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但那里可容不得再多想,掉落在地下的小陈等人已经昏迷过去,眼下还是救人要紧。小张和小李没等杨队长开口,已卸下了鬼子的刺刀,咬牙切齿的举起了双手,眼神里的怒火仿佛快要喷出来了,寒光一闪,不由分说的朝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鬼子喉咙间狠狠的割了下去! 这时,一颗炮弹突然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炸响,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泥土被炸的四处飞溅,哗啦啦一声落在众人身上。索性几人机警的抱头伏在地上,只是落了一身泥土并没有人受伤。 “小陈,小陈!” “小赵,小赵,醒醒!醒醒!” 杨队长来不及拍打身上的泥土,轻声唤着昏迷不醒的两人,眉头不觉拧成了疙瘩。全身不见半点伤痕,可就是怎么叫也不醒。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杨队长果断地背起了其中一个昏迷的战士,警惕了看了看四周,朝小张小李道:“背上伤员,赶紧撤离!我们时间不多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趁着炮火轰鸣间的亮光,小张小李小心谨慎地跟着杨队长,慢慢向着鬼子的封锁线靠拢去。 刚转过一个山脚,借着微弱的火光,杨队长隐约现这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漆黑巨大的山洞。从洞口参差不齐的岩石痕迹观察,还是个新洞,应该是最近被zha药炸出来的,但不知怎地,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山洞显得漆黑深邃,隐约透出一股子寒意,让人一眼望去,心里陡然产生了一丝恐惧! 通常潜意识都是自内心的,而恐惧更是不自然的影响着心理,杨队长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哧。” 杨队长揉了揉双眼,有些自嘲地微微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在战场上啥没见过?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害怕这么一个黑气麻乎的洞口? 其实这种恐惧已经悄悄然的蔓延到了每个人的身上!虽然他很快把那种不安的情绪给掩盖起来,但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张小李等人,竟然也全身下意识地后退起来,历经沙场从无惧意的钢铁战士竟然在此刻,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恐慌之色! 杨队长把生的一切全看在眼里,难道这个山洞有什么古怪不成?而此时趴在背上的小赵的身体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杨队长扭过头,看到小赵微微睁开了眼睛,随即低声问道: “这里是鬼子封锁线的一个关键位置,当时你是负责炸毁这个点的。小赵,告诉我当时的情形。”小赵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虚弱地抬起胳膊指向那个漆黑诡异的洞口。 “你是说?” “队……队长,这里太邪门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刚才我也明明看到小赵他们吊在半空,可到那之后啥也没有!这里,这里……” “简直是胡闹!作为革命战士哪能那么封建迷信?咱们的队伍全都是唯物主义者,就因为自己害怕不敢前进,忘了这次任务的目的了么?!” 杨队长低声呵斥这个战战兢兢的战士,看着黑洞洞的山洞,确实觉得诡异得要命。可对军人来说,完不成任务意味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刚才小赵往洞里一指,说明有鬼子从这里进去,如果这是条捷径的话,那大部队肯定会受到鬼子的阻击。 “你们在外面守着,我先进去看看情况!”杨队长放下背上的小赵,拔出腰间驳壳枪就要进洞,小张一把拦住了他:“队长,还是我和小李先进去,你在外面指挥一切,有危险了你再接应我们。” “好吧,你们要小心点!”杨队长犹豫了片刻,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知道!”借着火柴点起的微弱星光,小张和小李闪身进了洞口。 可就在他们进去不久,外面一直盯着他们身影的几人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凉气,一种难以压抑的恐惧爬上每个人的心头,他们分明地看到那黑漆漆的洞里突然涌出一团浓郁的黑雾,好似一张狰狞恐怖的人脸,不断诡异的扭曲着嘶嚎着涌向毫无戒备的小张和小李,一层又一层涌动的黑雾将他们彻底包围了,两人很快就消失在那团黑雾之中。此时这团黑雾如同可怕的嗜血妖魔一般想要一口把两人生生吞噬殆尽。 “回来,快回来!” 一瞬间,杨队长后悔起来,自己不该让他们进去,起身便要朝里冲,可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出一阵阵剧烈的颤动,所有人的脚下都在猛烈地晃动,一阵诡异之极的刺耳笑声直直刺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那黑漆漆的洞口像一只可怖的恶魔一样,随时张着黑洞洞的大嘴等待着吞噬每一个侵犯的不之客! 洞口不断扩张,旁边的碎石掉进了深不可测的黑雾中,所有人的心,伴随着地动山摇,瞬间冷到了冰点! “队长,你们快走!啊……”就在这时,洞里传来了小李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李!”守在洞口外的杨队长被不断蔓延的黑雾迫至到了十几米外远的地方,听到小李惨叫,不顾一切地拔出了枪就要再次冲将进去! 黑雾像波涛一样,一层掀起一层,隐隐出警告般的呼啸。就在离此不远处,刚苏醒不久的小赵由于照顾他的小李进洞而被拆开,随着洞口的分裂,一团黑雾袭来之后,竟然也被吸进了黑漆漆的洞中,这一次竟连一句惨叫声也没来的及喊出口,人已经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团诡异之极的黑雾狞笑着向着前方以不可思议的度蔓延开来!眼看就要到剩下的几个人身前了!此时,那漫天的漆黑已经遮住了所有能看到的光亮,一阵阵幽怨刺耳的诡异声响透过那团浓浓的黑雾传了出来,一种濒临死亡般的绝望瞬间占据了所有人的内心,包括杨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难以抑制的恐慌和绝望让他们忘记了依旧身在战场。这种临死前可以预见的恐惧,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一切! 杨队长冷汗侵透了全身,情绪快要失控了,尽管已经是徒劳,可还是像疯了一样地向黑雾伸手狂抓,还想试图把那早已消失不见的小赵拉出来。 “队长,快走,快走啊!”其中的一个士兵声嘶力竭地对着他嘶吼,只希望让他赶紧逃离那团致命的黑雾! 洞口越来越大,爆豆般石头炸开的声音早已响成一片,满地都是石头碎屑,而那黑雾好像一个吃不饱的孩子,继续狞笑着鬼魅一般地向着杨队长等人快地逼近! 一股冷彻心扉的阴冷猛然钻进小陈的身体,全身无力的小陈醒了过来,听着后面混乱的响动,趴在杨队长背上的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扭头朝前望了一眼。这一眼足已让他心胆俱裂! 黑雾中浮起了一个个黑色的身影,每一个都悬挂在半空,而下面就是那个诡异万分,黑不见底的洞口,朝着洞口望去,竟站满了古代装扮的士兵,他们一个个手持长矛,活活将小李以及其他战友勾在了半空。 “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而绝望的惨叫不断在整个深谷间回荡!随着黎明的来临,那无尽的黑暗渐渐消退。 也许,所有的生的事都会被隐埋,但是,这一切是不是一个历史封印不可逃避的轮回? 这不是结束,或许多年以后,又是一个开始! ------------ 2 恐怖的死者 第一股西伯利亚寒流悄然而至,当南方还是晴空万里、秋意未消的时候,西北边区重镇——西宁,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刺骨北风席卷大地,夹杂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至。 虽说外面天气冷得让人颤,可如果窝在家里围着暖炉,再喝上一口烧刀子酒,那滋味还是挺舒服的。孙哲现在就是这么享受,他轻轻吮上一口那入口如烧红刀刃,吞入似滚烫烈火的酒,浓浓的暖意立刻涌出,渗透全身……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孙哲,27岁,xx大学新闻系本科毕业,一直租住在普通的公寓里。平日喜欢和朋友们喝喝酒、聚聚餐,闲来还会上网转转。一个人自在惯了,也不急着找个对象来约束自己,好不容易托人求关系,在青海省都市日报实习了3个月后,终于转正成为了一名新闻记者。 刚找到工作的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吃记者这碗饭,时而闲的慌没事可做,时而累的要死,一有突新闻就没了昼夜,还得看领导脸色,执行那些不靠谱的任务。 这一天算是不错,难得领导给了休假。外面寒风萧瑟,躲在屋子里,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孙哲打了两个哈欠,将厚厚的棉被裹在身上,准备好好的睡个午觉,谁知才刚躺下,床头柜上的电话催命似地响了起来。 “喂,谁啊,什么?现在去采访?我的天,领导,您看这三九天的……别人下葬而已嘛。” “你不要给我废话,听说那死者是个参过军的革命老战士,抗战后就疯疯颠颠的,那死状..哎悠..可是异常恐怖,这消息可是好不容易挖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快到青海神安殡仪馆去,现在给我赶过去,要是你把这头条新闻给我弄丢了,那你也不用回报社了!” “领导,这这这……喂……喂!”电话里只留下嘀嘀的忙音,孙哲还没说完,报社的刘主任已经挂了电话,那刘主任是报社很有威望的老学究,仗着自己有点权利,经常把下属当下人一样使唤。 孙哲愁容满面,无奈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洗了一把冷水脸,那水还真是透骨的冰凉,双手才放到水池里,孙哲全身都颤了一下,一下子什么醉意,困意早就不知跑到了哪里。 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套上了手套,背上了照相机,跺步走出了大门……一切都那么习以为常。 青海省神安殡仪馆,孙哲走进正大堂,大堂的四面早已围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圈,哀悼的布帘也挂得到处都是,大堂的中间,一行人簇拥在一起,跪在棺材前,哀声响彻整个大堂,哀乐不停地回放着,一遍又一遍...一幅贴在墙上两端的挽联,格外引人注意,上面写着:“折磨数载终得解,地府轮回望生”。难道是喜丧? 这密不透风的殡仪馆,按理说应该比外面的温度高出很多,可是隐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笼罩在大堂里,让人不自觉的打起了寒颤。虽然周围的一切都很不习惯,孙哲还是本着良好的职业精神,亲切的和死者家属道明了来意,他们一个个表情木然,示意孙哲自便后,孙哲举起照相机,慢慢地调了调焦距,想快步上前抓拍几张“死者”的照片也好回去交差。 孙哲对着棺材很有礼貌的鞠了一个躬,抬起相机,对准了棺材里的尸体,刚要按下按扭。 “啊,我的天!”虽说在死者亲属面前失态极不礼貌,可孙哲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他双手一把扶在了棺材板上,整个人失去重心差点没摔倒,死者的亲属友善地扶了孙哲一把,这才让他勉强立在了一边。 那“死者”是个老人,整个身体都已经萎缩了下去,简直是一副保存完好的干尸,蓬松宽大的寿衣像是套在骨头上一般,尤其是那露出来的手指,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沾在上面的是肉还是皮,干的指甲早已经分叉,指骨的关节全部都是断的。更可怕的是那张脸,尽管化妆师打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粉底,还是难以掩饰那脸上已经扭曲了的五官,眼睛和嘴巴竟然被拉到了一起,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 孙哲收拾了一下惊慌的表情,对着死者的家属尴尬地又鞠了鞠躬。 悼念完毕,哀乐停了下来。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用架子将老人从棺材里抬了出来,老人的亲属们哭泣着拿出了一张奇怪的纸盖在了老人的头上,按理说朝死者身上放东西,是极大的不尊敬,孙哲见周围也没人说什么,便不再开口,更何况那老人的死状实在是恐怖,盖上一点东西遮住脸,也应该没什么不妥。 老人的亲属缓缓的跟随着老人朝着火化间走去,孙哲见老人遮面,这下觉得拍照再没什么别扭了,于是也跟了上来。 火化间里有一个巨大的火炉,两边安装着粗粗的管子,旁边则堆了一堆厚厚的柴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用铁锹将火炉的闸门慢慢的拉了开来,巨大的火炉口喷出浓浓的火舌,整个火化间里被火光印得通红一片,热气腾腾。那工作人员将尸体朝着火炉口慢慢地推了进去,孙哲敏捷的打开相机,“咔嚓,咔嚓”瞬间抓拍了几张火化的镜头。 所有人都这么定定地坐在了火化室的一侧,死者的家属们一个个看上去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在一旁议论纷纷,其中一个竟然还指着火化炉笑了起来。孙哲看得大感慨,那怕是个喜丧,遇到这样的子女,怕也是老人的悲哀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工作人员从火化间的后门走了进来“好啦,各位死者亲属们,请你们节哀,火化得差不多了,我去关火,一会儿给你们整理好骨灰盒,下葬就订在后天。”说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用铁锹慢慢地将闸门给重新打了开来,就在这一瞬间,那张盖在老人脸上的蜡纸,从火焰里喷了出来,被火烧红的蜡纸竟然丝毫没有烧烂,冒着一股子浓浓的恶臭,“趴”地一声,粘在了地上。 孙哲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走上前,拿起相机就拍,定睛一看,那蜡纸上沾满了烧干的血迹,上面还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一看都是些从没见过的怪异字体,字迹倒是清晰无比,好像完全没经过烈火的侵袭一样。孙哲连忙将蜡纸捧在了手掌上,“咔嚓,咔嚓”又拍了几张,这下应该可以交差了,这才满意的回过头来,却意外的现周围死者的亲属,一个个神情诡异地看着自己,谁都不敢靠近自己一步。 孙哲好奇地看了看众人,不解的朝死者亲属指了指那蜡纸,他们的眼中瞬时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惊惧,一个个躲避瘟疫似的头也不回地退出了门外,急匆匆消失在孙哲的视野之中。 ------------ 3 老人的日记 “真是的,这里的人真***古怪!”孙哲正在嘟囔,旁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拍了拍孙哲的肩膀,和气地说道:“这位朋友,我知道你们做记者的也不容易,我们做殡仪的,很多事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你还年青,这世上很多东西是不干净的,遇事别太冲动,就算是工作也不要太拼命了” “哦。”孙哲很礼貌的回了一句,便自收拾好相机胶卷,走出了殡仪馆。 回到公寓,孙哲疲惫的躺在了沙上,嘀嘀按了几下,拨通了刘主任的电话。 “喂,刘主任吧,已经办妥了……下次?别介,下次可别让我去那种鬼地方了,怪不自在的,呵呵。” “小孙,这种报道可不是常常有的,要不是咱们报社的许师傅家里有个亲戚住在殡仪馆附近,听说有个很特别的丧仪式,许师傅又恰好病了,这好事还能轮到你? 孙哲不敢抱怨,可始终是极为反感:“这大冬天的见丧,再怎么也好晦气啊,以后还是别让我……” “你就别嚷嚷了,明天早上把照片和采访稿整理好,给我带到报社来,现场的情况如何,先给我说说” 孙哲一五一十地将故事交代了一遍,刘主任在电话那边显得极为兴奋,大声地在电话那一边嚷道:“小孙啊,你真是沉不住气,那死者的脸你怎么不拍啊,就是恐怖才有卖点啊,这样吧,明天你再到死者家里去实际了解一下那个干尸的死因,还有那个飞纸是怎么回事。” 孙哲一听,急得脸色一下变了“领导啊,我怕做不好啊,你换个同事去吧,我这几天身体也不太舒服,这不还想吃点药,啊逑!好找您请两天假呢。”这家伙装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你别给我来事儿,前面的事都是你在做,中途我丢给谁?你就委屈一下,按时间给你加薪!”刘主任在电话里声严励色,软硬兼施,言辞中显得不可一否,随便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谁爱去弄这鬼新闻谁去,真他妈是该死的混蛋!”孙哲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怨恨地骂了几句,点了根闷烟,一个人坐在桌边抽了起来,抽完几支烟,孙哲的心情多少平复了一些。本想洗洗澡去去晦气,但一想到明天还要去追踪这条子倒霉新闻,便提不起精神来,随意地倒在卧室的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睡着了。 深夜里,寒风轻轻地撕弄着那房门上的纱窗,如有人语,黑茫茫的夜空下,见不到半点月光,仿佛连月亮也不愿意在这里停留片刻。无情的晚风刮过,令人窒息的阴冷,让人感觉一切都是虚空。 夜正深,“吱……吱……”外面的房门忽地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孙哲侧耳倾听,那绝不是老鼠的声音,听上去倒像是门框被卡住的一般,“有贼?”孙哲猛地披了件大衣,从床上爬了起来。 孙哲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眼神锐利地朝着房门扫了一眼,只见房门上的门栓死死地卡在了两侧,丝毫没有任何异常,孙哲诧异地抓着防盗门来回扯了扯,锁芯根本原封不动地扣死在了门上。 “奇怪。”孙哲疑惑地摇了摇头,刚要转过了身去,只听耳边一声撕破喉咙地尖叫声从自己的卧室里传了出来,那嘶哑地喊声凄凉而空灵,像是夹杂着一股阴冷的寒气吹过,孙哲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心里登时颤了一下。 孙哲颤抖着左右一望,一步步战战巍巍地朝着卧室靠了过去,顺势一把抓住了放在卧室门前的扫帚,双手扶在卧室门上。那阴冷的四周像是将空气都凝固了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轻轻地把门推展开来,警惕地眯着眼睛朝卧室的缝隙里看了进去。 卧室里透着微弱的光线,红红地照在屋子里,一抬头,只见卧室的顶上平白无故的多出两个红彤彤的灯笼,那灯笼鬼魅般的悬浮在半空,飘忽不定,看上去如同两个索命的红衣幽灵。 “这是什么东西?”孙哲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猛得再次睁开...“喀嚓。”孙哲打开了卧室的灯,周围的一切都是平静如常,而那飘在半空的两盏灯笼也早已不见了踪迹。 孙哲紧张地注视着四周,过了良久,半悬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喀嚓”再一次关上了灯,孙哲又躺在了床上,慢慢地困意渐渐让人睡下...突然卧室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响动,那声音就像是指甲用力划着木门那。 孙哲微微眯着眼睛,判断着声音的来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最终他将眼睛紧紧地停留在了卧室里的那个衣柜上……。 站在衣柜旁,孙哲紧握着手中的扫帚。听着衣柜里传来的微微的声响,这一刻竟不敢去碰那衣柜的扶手。 “或许是自己吓自己,也或许里面就是一只老鼠呢。”孙哲的内心一个劲地挣扎了起来。 突然!“吱——”伴随着响声,整个柜子咚咚地摇晃了起来,孙哲还没来得及去抓那柜子上的扶手,衣柜就晃地打开了!柜里的衣服如同瀑布水泻一样,全都顺着柜上的衣架滑了下来,只见一个黑乎乎类似人形状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啊!啊!什么鬼东西……”孙哲吓得腿脚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扫帚也丢在了一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团黑色的是什么,只听头顶上“霹雳啪啦”地声响,孙哲才微微抬起头,只见那两个漂浮在空中的红灯笼破裂了开来,流出了一条条鲜红的液体,“滴嗒”一滴滴的顺着灯笼滴落了下来,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血还是蜡。 孙哲的冷汗顺着脸颊流淌,眼看那团黑色的东西就要贴到他的身上,目睹着这一切,拔腿便朝外跑,可身子才晃了一下,被如同被固定了一般。任凭如何使力,双脚根本无法移动。 忽明忽暗闪现着诡异的红光,整个卧室的气氛瞬间被恐怖笼罩。孙哲的心已经完全被惊恐占据,神经快要崩溃了,死亡前的窒息在体腔中迅涌动。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孙哲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惊恐的瞪着眼睛,不时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全身颤抖着打开了电灯,神情恍惚看了看四周,被子也早已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我的天,梦,梦,原来只是个梦,是个梦而已……”孙哲惊魂未定的挪出了卧室,整个人瘫软在沙上,抬起了那没有喝完的烧子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一大清早,外面的雪终于停了,路上的行人也比前日多了很多,孙哲去报社整理完殡仪馆的胶卷,便在刘主任一阵阵催促声中,前往了死者的家中。 死者的家位于西宁建北路上的一个家属院中,孙哲顺着巷子,没费什么工夫,便找到了那个死者的家,孙哲轻轻地敲了敲门,很有礼貌的站在了门外。 门慢慢地打开了,眼前的两个人,正是孙哲在殡仪馆见到的亲属之一,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眼孙哲,表情上显得十分警惕。孙哲一见两人的反应,只得开门见山的说道:“打扰两位了,请问那个你们家那位去世的老人……。” “我们不认识你,请你立刻离开。”孙哲还没说完,那两人一下回绝起来,这反常举动一下让孙哲楞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位我们见过的,我是都市日报的记者,有些话想采访两位,还记得前日在殡仪馆吗?” “请你离开,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两人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双目也闪烁不定起来。 孙哲这可急了:“二位,你们家那老人火化时,我还在现场照相呀,还有一张蜡纸从火里飞了出来,是我捡回去的,两位当真是不记得了?” “你还敢提那蜡纸,快滚,这里不欢迎你。”一听到那蜡纸,那二人的情绪变得格外激动,甚至说话都有些哆嗦起来: “你不要走过来,别把脏东西带进门来。”那两人紧张地抓着门栓,看上去似乎对孙哲十分害怕。 “两位,我不是诚心打扰,知道两位还在悲伤之中,是我太冒失了,听说老人年轻时还是抗日英雄,能否给我说说有关老人的英雄事迹。”见没有说话的余地,孙哲只好把话题稍微的扯起了老人的生前,边问边朝前走了一步。 “停下!!!你别再走过来,哎,难道这是天意...算我们怕了你,你等等,别走过来,就站在门口等着。”其中一人边说边匆忙的跑进了屋子。另一人则用手将孙哲挡在了门外。 没过多久,进屋的那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双手抬着一个密封的盒子,看盒子的样式,古色古香,显然已经有些岁月了。那两人站在孙哲面前,目光闪烁地看了看孙哲:“那蜡纸是脏东西...父亲生前把一切都记载在了这里面,你去碰了那“东西”,父亲留下的记载可能还能救你,你拿去吧,父亲的死亡不是偶然...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别害了我们...。” “你们...你们这是..说清楚啊!蜡纸???” “别再碰那蜡纸,这盒子里的东西给你。” 孙哲刚要追问。只听“砰”地一声,门被死死得关上了...。 忙碌了一天,孙哲疲惫地回到了家中,把那个样式特别的盒子,慢慢地打开了,原来里面是一本老人的日记。 孙哲好奇地翻了起来。 第1页1937年1o月11日,我终于成功入伍了中国**,成为了一名为理想、为自由、为人民、为国家而奋斗的革命民主战士,能和伟大的前辈们处在同一战线,贡献着青春热血,今天真得好兴奋。 第2页1937年1o月12日,今天九团的兄弟们,杀了17个小鬼子,活捉了4个俘虏,痛快……第第5师从山东潍县南下,连陷沂水、莒县、日照,直扑临沂……第五战区起全线反攻,其余日军残部于7日向峄城、枣庄撤退……” 正当孙哲看得快睡着的时候,下面的一段话,让孙哲的眼睛突然瞪的如同铜铃一般,一股深深的寒意刹那间笼罩了全身,孙哲的身子不能自已的剧烈抖动起来,颤抖的双手惊慌的竟将整本日记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第394页,台儿庄地区的作战交由我军114师接替后,我军在夏镇附近渡过微山湖,向沛县(属江苏)进攻,我所在的42团突击队爆破时,在地面炸开一座山坳,里面竟有个大型山洞,其中多有神秘的黑雾笼罩,正要查看,猛地一张蜡纸从洞里飘了出来,其后生了诸多奇怪之事。后来我的许多名战友先后进洞调查,却纷纷离奇身死或是失踪……真是活见鬼了,幸亏拣回一条命来! 第4o1页1945年9月2日,今天是全国普天同庆的日子,日本鬼子无条件投降,八年抗战结束了,根据地的老百姓们欢呼着聚在一起,大家都很开心,可我却开心不起来,自从那次爆破后,我经常做一个噩梦,梦里有几只红色的灯笼在半空飘来飘去…… 第421页1945年1o月7日,我的腿莫名其妙地全烂了,医生也查不出来病因,难道和那张蜡纸有关系? 第449页,1949年9月,全中国快解放了,那纸……丢也丢不掉,撕也撕不烂,我的全身都开始萎缩了,拿笔都好吃力,快写不了日记了,还不如早死了解脱…… 第45o页,1949年1o月,门口来了一个和尚,说能镇住那张蜡纸,在上面画了半天,还真神了,今天真没再做噩梦了,四肢也可以伸展开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1979年8月6日,这几个月来,噩梦越来越严重,身体也全烂了,平静地活了3o年,为何又作了?家里所有人都不要碰那张和尚施过法的蜡纸,什么时候等我死了,把它一起火化吧,不然还有人会出事的……。 一张普普通通的蜡纸,难道便能让一个人在无边的噩梦里苟活,在全身溃烂的煎熬中死去? ------------ 4 求救 孙哲傻傻地靠在沙上,整整一夜没合过眼,脑袋里全是蜡纸、灯笼,甚至是那恐怖的尸体,这些东西像幻灯片一样,不停地在脑海中反复播放,全身仿佛都缩到了一起,整个房间也似乎莫名地冷了起来!寒意袭来,孙哲颤抖的双手伸进了外套,不可自制地一个劲儿抽搐。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叮玲玲”又响了起来,孙哲从沙上猛地跳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朝着卧室床头柜上的电话慢慢走了过去,那日记还平平地躺在地上,孙哲侧着身子,一脚将日记踢开,顺着卧室的门,走到了电话边。 “喂,请问找谁?”孙哲表现出格外的恐慌,那声音显得极为轻细。 “你作贼啊,这公寓电话就你一个人住,不找你找谁啊”刘主任的脾气很爆,一下便在电话那端嚷了起来。 “哦哦哦,我去了那死者家里,他们拒绝了任何采访。”孙哲稍微显得平静了一些 “采访的事我一会再谈,你瞧你照的那是什么照片啊,都洗出来了,你来报社看看!” “都是一些殡仪馆的照片,还有火化的照片呀,火光四射,呼~~呼的”孙哲正在解释。谁知那刘主任声音一下低沉起来,“怎么我看不是呢,好象有什么灯笼飞来飞去呀,你说对不对?哈哈哈哈……” 那笑声像是从骨头里出来,诡异得让孙哲猛地慌乱起来。 “啊……啊……啊!”孙哲大叫着把那电话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只听电话的另一边吼到:“小孙,你什么神经呢?在那边鬼叫什么,我说照片照那些飞纸也就算了,至少你给照几张人啊” 孙哲一下晃过神来,扶起了电话“刘主任,我一会儿来报社”边说边挂了电话,摸了摸额头,又惊起了一身冷汗。 一定是昨夜的梦太过恐怖,以至于精神恍惚产生了幻听。这么安慰着自己,注意力还是不自觉的转移到卧室的柜子上,那个柜子里面难道真的有什么?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寒颤。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打开柜子看个究竟。 孙哲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柜子前,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在握住柜子把手的一刻,一股阴冷的寒意透过把手直钻进心底。他很想松开手逃出这个让他恐慌的屋子,可是,手似乎不受控制一样,就那么死死的抓着把手,猛的用力拉开了柜门,只见叠放整齐的衣服上面静静的躺着一张红色的蜡纸,这张蜡纸,不就是自己在火化炉前看到的那一张么?可是,当时并没有把这张蜡纸带回来呀,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老人日记里的一段话浮现在脑中:“只是那纸……丢也丢不掉,撕也撕不烂,我的全身都开始萎缩了……”难道……这张蜡纸就是老人日记中记录的那张丢不掉的纸? 强烈的恐惧感一阵阵冲击着孙哲的神经,蜡纸在他的眼中似乎红的越来越刺目,他的呼吸也越急促,心头的恐惧渐渐凝聚成一股没来由的怒气,他没好气的一把抄起蜡纸,用力撕扯,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法撕开一丁点儿的缺口。忽然一阵钻心的灼痛从手心传来,孙哲疼的大叫一声把蜡纸丢在地上。右手掌心赫然出现一个焦黑的痕迹,就像被滚烫的铁棍戳中一样火辣辣的疼。紧接着,整条手臂都开始隐隐作痛,好像被什么怪物吸噬皮肉一样收缩的疼痛。 孙哲惊恐的看着地上那张诡异的蜡纸,在他眼中,这张蜡纸如同催命符一般可怕。他再也承受不住,大叫一声拼命跑出屋子,再也不愿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公寓距离报社不远,孙哲一路不停的跑进报社大厦,一口气冲进电梯按下报社所在的楼层,电梯门缓缓关闭,一直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慢慢平复下来。孙哲只觉得全身虚脱一样瘫软的靠着电梯的一面使劲喘着粗气。 今天乘坐电梯的感觉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以前按下报社所在的楼层,电梯很快就会上升到那里。可是今天,怎么觉得电梯没有上升,反而像是在急下降? “啊——”孙哲已经被恐惧彻底吞噬,一连生的诡异事件让他的神经濒临崩溃。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张红色的蜡纸鬼魅般飘了进来,悬在孙哲面前,好似一张扭曲的笑脸慢慢向他靠近…… “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孙哲抱着头蜷缩在电梯角落里,整个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孙哲,孙哲,你怎么了?还好吧?”孙哲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试探的睁开眼睛,看到报社的一个同事惊诧的看着自己,一脸关切的询问着他的情况。孙哲看着眼前熟悉的事物,长长松了口气,原来刚才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没,没事。昨夜没睡好,有些晕眩。”孙哲在同事的帮助下站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晃的走出电梯。 右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孙哲伸出手掌查看,赫然看到那个焦黑的伤痕并没有因为幻觉的消散而愈合,难道……那不是幻觉吗?整条手臂收缩的疼痛又一次将孙哲拖向恐怖的深渊。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以待毙,这么想着,孙哲匆忙地冲进报社,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随手将电脑打了开来,把相机的备份文件通过jpg格式在电脑上显示了出来。刘主任看着孙哲神情慌乱的跑了进来,有些诧异的多看了他几眼。 孙哲也顾不上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了,匆忙打开文件,仔细翻看着每一张在殡仪馆拍摄的照片,尸体的寿衣、手指、还有蜡纸的照片都一张张呈现出来,当然除了尸体脸部的特写。 翻看了半天,孙哲将目光集中在了那张蜡纸的图片上,一切恐怖的幻觉,不,不是幻觉,是恐怖的经历,这一切都源自这张蜡纸,希望可以通过它找到一些线索。照片放大后,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字符,这种字符自己完全不认得,可是又似乎有些熟悉,难道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对了,这种字符多年前曾经听他描述过!一定没错!想到此处,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拨打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听完孙哲大概的描述,沉吟片刻,马上嘱咐孙哲去一趟云南,他在电话中再三叮嘱,那不是一般的字符,很可能关系到他的生死大事,此事非同小可,务必要他本人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名叫李昆华,比孙哲大上一岁,是孙哲高中同学,由于家里老一辈参过军,*时受了牵连,那时候“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直到平反之后,昆华的父亲便把儿子弄到了部队,多年的军旅生活,让昆华对古今战争方面的研究颇有心得。 两人虽然多年不见,但一直都还保持着联系,是实实在在的铁哥们。 一听昆华可能有办法,孙哲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从办公座上立即站了起来,看着刘主任 打定了去找好友的心思“主任,我要请个长假!!!”那声音显得格外坚决。 刘主任也被搞的糊里糊涂,缓缓神道:“哎,看你这神经样子,工作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业绩,年假没了哦,而且加薪也没了哦。” “恩,我填个假条,一会交到您那里”孙哲看着刘主任,心中燃起了一丝救命的希望! 整理了所有的照片,包括那盒子里的日记,孙哲坐上了次日飞往昆明的航班。 昆明巫家坝机场,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北方还在大雪纷飞,春城依旧是阳光明媚。 天气的南北差异,让才走下机舱的人们都褪去了一层厚厚的大衣。只剩下孙哲一个人还裹住厚厚的羽绒服,傻傻的坐在大厅里,像个病人一样,混身止不住地抖。 “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潇湘夜雨》还是《赵氏孤儿》?”后边一个大个子看到这奇怪的扮相,忍不住笑了起来。 “爷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孙哲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把头扭了过来。 “还真是你这犊子,革命战士也学会寒颤人了,多年的政治思想你都学到哪去了?” “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这不就是来前线支援你了嘛” “你还来劲了啊,少得涩了,小样你……还敢玩爷,哈哈……”两个年轻人狠狠地抱在了一起。 多年不见,部队的生活早已让这李昆华锻炼出一副高高壮壮的体格,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是练过两手,军装的肩膀上已经挂上了两杠一星。 在昆明军分区的办公室里,昆华听着孙哲的离奇叙述,仔细地翻弄着那本旧的快要霉的日记,沉思了片刻,开口言道:“我去军区档案库,帮你查查这日记里的那段神秘经历,或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一切拜托了”孙哲像找到救命草一样,把希望交了昆华。 孙哲被昆华安排在了成都军区昆明分区的招待所里,整整过了两天,还是依旧没个动静,噩梦产生的幻觉越来越容易作,孙哲实在挨耐不住了,抱着头在地下打起滚来,显得异常痛苦,昆华叫医生给他吃了几片安眠药,这才勉强睡下。 又过了一天,孙哲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昆华跑进了招待所,坐在孙哲床边,兴奋的说到:“2个好消息,先听哪个?”孙哲已没力气开玩笑,喝了口水,也显得有些吃力,忍着头痛道:“老兄,快说吧。”那语调都有点活死人的感觉了,想是这期间经历的变迁太多了吧,真是世人所“难得”啊。 “第一,我找到了当年救我的老师傅,他或许能救你,第二,我通过南京军区的同事,帮我查到有一个老人曾和你说的情况类似,参加那次爆破后现了土地质密的程度很是蹊跷,出现了古代遗迹的特征,可那时面临日军的紧急进攻。”昆华理了理手上的文件,似乎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时代。 “根据那老人回忆所说,那一次的进攻是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受到干扰的日军只能被迫撤退,擅自闯到那块神秘区域的日军被打死了好多!当他们倒下的时候,大量的血留在了地上,老人和日军两边的队伍,突然全都四肢僵硬了!眼前出现了一团团的黑雾。 那黑雾像一个黑洞一样,传出各种敲击声,呼喊声,由远即近,声音彻底埋没了两边的激战,各种诡异的叫声,撕扯得仿佛要划破天际! 那团团黑雾里隐约还看到一群穿着古代盔甲的阴兵,整齐地朝着两边迈着步子,仿佛快要走出来似地。” “然后呢?”孙哲不解地问道 “然后遗憾的是那老人虽然逃了出来,但还是得了怪病死了,死状和你说的差不多,这件事最后是以“集体中暑”为由被记录在军政病历档案中,所以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昆华安慰地拍了拍孙哲的肩膀。 “哎……那次知道真相的全死了,谁还能救我,这次彻底完了。”孙哲绝望地躺在床上,表情上充满了痛苦。 “至少这档案让我们了解了很多具体的情况,第二,我已经找到那个大师的联系地址,有他帮助,你一定没事的。”昆华自信满满的看着孙哲,孙哲好奇地看了看昆华,不知道他口中所言是何方高人。不过现在不管是谁,有希望总比等死强! ------------ 5 闹鬼的单元房 昆华顺着调查员查到的地址,带着孙哲,两人边走边顺着昆明西山区郊外的老房子,找起了那个昆华口中的高人。 “我说那人当真可靠吗?”孙哲充满疑惑地看了看昆华,可能记者都有点多疑,不然就不能搞好工作了。 “我仔细观察过照片上蜡纸的文字,这些文字好似是这位高人写过的东西,或许他认识这些文字也不一定,所以这种事非找他帮忙不可。其实我研究中国战争时,很多古代战役都有不可解释的迷团,例如姜尚的牧野之战,三国时期的上方谷之战,宋朝杨家将的紫微九煞天门阵之战,都被民间传的神乎其神,所以我对这等玄事,也见怪不怪了。” 孙哲惊讶地看着昆华,没想到这个两杠一星的营长级干部也会说出如此唯心主义的话,看来还有点新闻素材。 看孙哲惊讶的表情,昆华笑了起来:“你以为就你的故事离奇?我前几年也遇到过一次离奇经历,让我认识了这高人。” “你快给我说说。”记者的思维总是好奇占据主流,也不想想自己还悬在鬼门关呢。 昆华稍作了一下停顿,边走边回忆起来:“三年前,我由于家在这边的原因,选择回到家乡工作,虽然是本地人,但对于新上任的工作依旧算是初来乍到,因为是刚来,部队没有合适的房子,又为了方便工作,组织上帮我租了靠近军区附近的一个单元房。由于每天晚上我一直保持着出去跑步的习惯,正巧有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老太婆靠在路边围墙角落里。她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衣服,裹着一件农村人经常戴的头巾,靠在那里不停地颤抖,看不出是很冷还是生病样子。我本以为她是一个可怜的老太婆,翻了半天包,就还剩下一张一元的零钱,于是走了过去,看了看老太婆单薄的身躯,很同情地叫了声“老人家”,把钱递给了她,只见她慢慢地抬起了头,伸手接过钱,对我诡异地笑了笑。我当时心里一颤,吓的脸色都变了,立刻把手伸了回来,一来没想到这个老人的表情居然这样恐怖。”昆华扯起那诡异的嗓音,当真有些诡异。 “那感觉是一种常年不见太阳,躲在角落的阴暗感,让人浑身都不自在,而她接过钱的时候,手上生出的寒毛居然尖硬得刺疼了我的手背,我毕竟是个军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也没多想便往住处走,过了几天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有一天,我还是和平时一样,出门去跑步,快到回来的单元房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裹脚的老太婆的背影,那背影象极了她,从我住的那个单元慢慢地走了进去。 我立刻追了进去,想问她找谁,因为我们住的房子是军区提供的,而且外人连门哨都应该要登记才能进来,一个老太婆怎么可能随便就进去呢,我越觉得不对劲。当我赶到了楼道里,却空无一人,我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心中也着实不怎么塌实,觉得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而楼上根本没人住,楼下也没有开门的声音,按我平时的度,追一个都能目测距离的老人居然追丢了,实在是不可思议。这时已经很晚了,我因为第二天还有训练,就收拾了一下准备睡觉,正在我睡下时,突然我仿佛听到了一个人急促的喘气声,由远而近。 ‘咚咚咚’”,这家伙学着敲门的声音极为可怖,还不时来点丝丝的喘息,弄得本就抖的孙哲抖得更厉害了。 昆华却不以为然,继续那诡异的故事:“楼上传来了砸门的声音,我一下被吓得坐了起来,楼上却又突然恢复了平静。我拉了一下被子好好地躺了下来,隐隐约约我听到了撕纸的声音,细细的,时有时无,我以为是做梦,就侧靠着墙边翻了翻身。由于那时住的地方很小,我侧着身子就能看到房间外的小阳台,阳台上本来挂的全是我白天换下来的军服,突然阳台的灯闪了一下。漆黑的夜晚如果没光线我还看不到什么,可我那一瞬间看到的是……那个老太婆……那天那个老太婆诡异地看着我笑,她坐在阳台上,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搭纸钱不停地摇晃,侧边挂衣服的地方什么都没了,整个阳台上放的全是花圈,简直就是一个灵堂,阳台上的窗子没了,我整个人差点疯了,飞一般地跳了起来,抓起了床边的毯子披到了身上,三步跨两步向着门口跑,后面传来了老太婆疯狂的怪叫由远即近,好像她也追了过来。”昆华一声尖叫,像是如今回忆起来依旧后怕不已,孙哲颤抖着继续听着 “我头也没回,转身就是一拳,不但没打什么任何东西,连阳台上也什么都没了。这可把我惊起了一身冷汗,早没有了一点睡意,开亮了灯,拿了一瓶啤酒,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喝了起来,一来是壮胆,二来是让自己保持清醒。这一坐就坐到了凌晨三点多,我实在是无聊,就想翻几本书看看,当时毕竟环境简陋,住的地方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本平时我买的中**事书籍,我趴在毯子上,侧着身子缩到了床上,把床上的柜台打开,拿出了一本国际军事便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加上实在是困了,昏昏地又睡了下去。没过多久,我便觉得自己好像全身都无法动弹了,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根本喘不过气来,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我自己躺在了那个灵堂的棺材里。而原来我睡的床上我自己依旧还躺在那里,老太婆坐在了我刚才坐过的椅子上,看着这边的我出一阵阵毛骨悚然的怪叫。而床上的那个“我”也似乎也在看着这边的我,出了诡异的笑声,我看着我自己,整个人脑子都炸开了,一下子呆在了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床上那个“我”扶着床趴了起来和老太婆一起对着我张牙舞爪地招手,一步一步地挪着走了过来……我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故事真是一波三折,孙哲都听得目瞪口呆了,即使是尽见怪事的记者,也从没有听说过如此诡异的故事。 “我惊得坐了起来,一看床边的表,已经七点多了,看着周围的一切平平静静,我的心这才稍微平静了一些,抱怨地骂了两句,可心里还真觉得不太舒服,原来全是一场梦,可还头一次感觉做得如此真实。我爬了起来,准备到阳台好好打两桶水冲冲脸,还没接水,桶就已经彻底无力地打翻在了地上,这一次我全部的恐惧被彻底激了,我的心里安慰已经再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飞奔的跑出了单元房,而我那时我看到阳台的地板上全是被撕碎的冥钱以及那老太婆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居然是我和老太婆的合影,那照片里的‘我’全身涂满了白粉,骇然穿着冥衣!” 一阵沉默之后,昆华似乎还有点余惊,孙哲老毛病又犯,忍不住急急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没有后来拉,你看,这不找到了高人的家了么。”昆华边说边看了看地址上的标记,指了指前面这棟老房子。 ------------ 6 道家少年 “有人在吗?” 昆华轻轻地敲了敲门,这老房子坐落在城郊很偏僻的一个开放区。大部分房子都已经拆迁了,大概这里全已经成了政府征用的开放用地,而这房子看去也是年久失修,明显是一栋危房。房檐上依旧保留着旧社会农村的瓦片,白色的石灰墙壁上好像残留着青苔的影子,一眼就可以想象出高人生活环境的窘迫。 “我说是不是这里,不会搞错吧,这简直就是旧社会的贫民窟。”孙哲看了看周围不解的问了起来 “地址写的就是这,绝对错不了,难道是搬家了?”一边说,昆华一边核对着纸上的地址。 “咯……”随着一声门响,门慢慢的打开了。 一个很有礼貌的少年慢慢地走了出来:“各位,请问你们找……” “我们找张师傅”昆华上前很有礼地拱了拱手,搞得跟古代大侠见面似地,“请问他在吗?” 昆华那神情还真像刘备三顾茅庐,这少年看样子没多大年纪,但举止之间,已经非常地早熟,侧开身子,把两人请了进去。 房间的布置把两人都惊呆了,到处挂满了眼花缭乱的五行八卦,天花板上也是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符号。乍看一定觉得是特别失败的装修了,但仔细观察,会现,这房子虽乱,除了奇怪的五行八卦以外,周围的布置却特别整齐,哪里背光,哪里向阳,何处放镜子,何处放床,好像都有一定的风水讲究。 “张师傅,还记得我吗?”两人还在四处张望,只见那少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国林,慢慢地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孙哲扫了一眼面前的张国林,刹那间这心已经凉了一半,只见这张国林头全白,手还有些微微颤抖,看那样子已经是风烛残年,尽管说不是电影里世外高人的形象,但就单这老头的模样和身体状况来说,比起昆华口中叙述的故事,那就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个平时牛高马大的昆华,表现出了一幅的十分严谨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也不在意老者的样貌,恭敬地站在了一边。 张国林虽然已经是年过七十,但毕竟不是普通人,眼神锐利,看了看昆华身后的孙哲焦躁不堪的样子,心里已经明了一二,于是拿起杯水递给了昆华,岔话问道:“小李,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有事要来找我?” 昆华满脸堆笑“张师傅,他是我好友,这次还真是有事相求……”,绕山绕水,终于昆华把事情的始末大概地说了一遍,边说边打开了背包,将那殡仪馆的照片递给了张国林,张国林看到蜡纸上的奇怪文字时,脸色一下就变了:“这……这……这是陀罗尼的经文里的续命真言,是高僧留下的……” 张国林转过头去,目光如炬地看着孙哲:“你是说这东西火化烧不掉?那死者死的时候是不是全身萎缩了?” “是的,大师”孙哲不解地回答道,见张国林面露忧伤之色,孙哲感觉一股不祥的预兆,岔话道:“大师可有办法救命,在下感激不尽。”话才出口,孙哲便弯腰施礼。 “别别……你快起来……救人性命本是积德善举,哎,这蜡纸实在……啊……这脏东西……你怎么还带在身上?”只见张国林正要开口,双手死死的指着孙哲背包的拉锁口。 “啊!”周围的三人转头吓得全站了起来,面面相窥,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来,孙哲看了看背包的拉锁口,漏出了不起眼的蜡纸一角,若不是张国林目光如炬,当真是没注意到那蜡纸早到了自己包中。 “天哪,我没拣这东西装身上啊,这东西我就在殡仪馆拿起来拍过照片,早知道如此邪门,怎么会再动啊,大师……这……”孙哲满脸惊恐之色,似乎想拼命解释,昆华在旁扶了扶他,示意那张国林自有分寸。 张国林神情黯然道:“按现在的情况看,这蜡纸你是不可能丢掉了,那高僧真是让人钦佩之至,佛家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一想,果然是修行至此,菩度众生。” “大师何解?” “那高僧为救你说的老人用了陀罗尼经文上的续命真言,换言之那高僧本想用自己的命换那个老人一命,按理说对付这小小东西,不可能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怎料高僧死后,事隔十多年,高僧的法印还是失效了,老人又回到噩梦中,全身慢慢溃烂地死去,也就有了子孙后来的事”张国林无奈地摸着山羊胡,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大师,拜托你救救我兄弟。”昆华见张国林举止异样,脸上的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失落,也一下着急起来。 张国林摇了摇头,吩咐旁边的少年走到了房间八卦形状的柜子边,从柜子里抽出了几根金针,少年回到了孙哲面前后,张国林拉开孙哲的衣服,慢慢地在孙哲身上扎了起来,孙哲感觉十分痛楚,昆华拉住了孙哲的手,示意他不要乱动。一阵阵金针的刺痛在皮肤上竟没粘出半点血痕,孙哲的背上被画了一连串的古字。 孙哲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不解道:“大师这是?”谁被弄成这样也得晕头转向。 “大师果然厉害,还懂针灸啊,真是比华佗还神,呵呵。”昆华一看孙哲的背,竟一下子忍不住再一次称赞起来,好似也懂什么似地。 张国林痴痴地看着贡台上祖师爷张天师的画像,充满哀伤地感慨道:“孩子,我在你背上印了常清静经,暂时可以压制你的噩梦以及身体的变化,这只是暂时控制住这股邪气,这邪气破体而出时,你就会如同那死者一样……在噩梦循环中全身溃烂地死去……”话说到此处,张国林已经双目湿润,扶着轮椅背过了身子,挥了挥手。 “切莫再沾到脏东西,我这经咒也难困魔障太久,碰到脏东西只会加你的厄运到来。” “大师求您帮忙,如何能断病根呢?”昆华见张国林语调之中悲观绝望,连忙抢问起来。 张国林看了看众人,表情上十分为难,唉唉叹气:“哎,有倒是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去破了那鬼地方的阵局。只是光这蜡纸就如此厉害,那地方你们可是万万动不得,而且你这魔障千万不能再沾到什么脏东西了,明白吗?” 见孙哲一脸茫然,张国林伤感的安慰道:“小孙你听我说,人生难求安乐,有的人一辈子也不懂这个道理,你不算白来,很多事情上天注定,希望你多广结善缘,常求安心,三年五载的充实日子也强过虚度百年的好,你明白吗?” “大师你……”昆华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单凭我的道行,可谓以卵击石,如此厉害的东西我可谓生平未见,更何况你看我如今还不比当年,去年大病一场,现在这双腿也废了……现在走路也要这孩子帮忙,在这附近几里地打打转都很费劲了,我劝你们也少管这坟墓遗址之类的东西,这可不比冤鬼。很多事尽力而不能强为,一切上天也都是注定了的,我是真的没办法。”说到最后竟有些许愧意了。 那少年听张国林这么一说,憋着性子嘟囔道:“爷爷,这不就是一个俯土掩魂之法吗,听他们说这故事没什么问题呀,只要找到山中的气脉,破了五行的方位,不就完了吗?” “你懂个什么,那阵法可以说天下罕见,飘出来一张蜡卷尚且如此了得遗祸至今,修道之人岂会见死不救”,又转身对两人道:“小徒无知,各位不要见怪。” 张国林一改刚才的模样,声言厉色的骂起了那个少年,转头对两位拱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孙哲等人也无可奈何。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二人在张国林家里吃了一顿便饭,孙哲看张国林语气强硬,实在是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乘大伙不注意,临走之际给那少年手里悄悄的塞了一张纸条,之后二人便落莫地离开了。 “是不是我们的诚心没有打动他?” “张师傅他不是那种人,以他的本事,当真去外面做点法事,给人算命,不出两年,一定生意爆火,收香油钱也不至于住那样的地方,或许他真没办法,或许我们可以去试试,请那少年出山?” “不用请,我已经给他留下了我们的联系方式。叫我的命拖延时间死去,还不如拼死一试来的干脆”孙哲狡诘地一笑。 终于睡了一趟好觉。 果不出所然,第二天清晨,电话便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请问孙哲在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那少年看似稚气却非常浓重的方言,孙哲一听声音极其熟悉,困意全无,一下子清醒过来:“哦,你是?” “昨天是你给我的纸条吧?” “是是,小法师,今天有空出来吗?我们见见面。” “好吧,我们出来再聊,下午3点,在圆通寺见吧。” 下午2点一刻,孙哲昆华两人一早早就等候在了圆通寺的大门外。 不一会儿,那个少年从公交车上慢慢地走了下来,拿着一把格外鲜明的红色纸伞,两人见到那少年便立刻迎了上去。 那少年老成持重,大伙一见面,少年神情严肃,开口道“我叫王晓鹏,两位请先随我来。” 王晓鹏走进圆通寺的佛堂,虔诚地拜了拜,抓起了一把香鼎的香灰,慢慢地撒到了手中那把格外显眼的红伞上,然后立在了寺庙里的水池边,接着从衣袖里抽出了三张怨化符。 两人正不懂间,只见那伞忽地立刻散开了,香灰飞散到了水中,居然溅起点点水波,而且水花四起,这奇景不但吸引了这俩人注意,连寺庙的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王晓鹏双目紧闭,手举起伞朝着水面指了两下,按住伞尖喊了一声:“风声水起!”。 但见那伞身直立立地戳进了水里,慢慢地伞自行在水面打开了,红红的像一朵盛开的莲花一般,王晓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擦了擦额头的汗,片刻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看二人道:“我刚才是借助庙宇这种阴阳不定之位,用周围香火的纯阳之气,和水池中的阴气来了个相互抵消,从而化解我手中这东西的怨气。” 古时庙宇多建在阴气聚结的凶地,用以镇压,而庙中做法念经,正是为了化解一地怨气凶灵,所以这小道长才说庙宇是阴阳不定之地。两人听来奇妙无比,自是连连敬佩其才识。 王晓鹏说完已将水池中的伞拿了起来。 孙哲以前只是听昆华描述张国林如何如何神奇,今天一看这少年,不想也有这么神奇的本领,原本绝望的心又飘出了一丝希望,还没等少年说完,便开口道:“小师父,你和张师傅都不是一般厉害的人物,张师傅似乎有难言之隐,年纪也已很大,身体上如今也不宜爬山涉水,我们真不敢再打扰,不知道王师傅是否能陪我们去徐州一行,救救我的性命” 看着孙哲激动的神情,王晓鹏心生怜悯,感叹道:“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两年前我得了一场怪病,到处求医无果,正好是张爷爷路过我们村,救了我一命。 爷爷一生问道,但已年过古稀,便收我做了个传人,去年在曲靖呆了大半年,回来没多久便瘫痪了,我也是为报恩,认了他做爷爷。我离开了原来的村子,留在爷爷身边照顾,你们说的徐州那事,我听得非常困惑,据我所学,此也就是古人防盗陵墓的寻常阵法,但爷爷听得如此紧张,估计必有玄机,此魔瘴可以延续如此之久远,其神奇之处非你我可以理解。我今天正好出来化怨,也就顺便叫二位出来,诚心希望二位能明白爷爷的苦心,他老人家说不可为,我看还是别再想了,更何况你们再去这些地方沾到邪气只会加孙先生身上的魔障。” “人生一世,岁月悠悠,可身染厄运就算是三五年的时光苟活,与其在担心和惊慌中数着日子活,不如刀山火海,死里求生!”孙哲言辞振奋,已是去意坚决 昆华见王晓鹏动了恻隐之心,赶紧帮腔道:“小师傅,你也说过,我们说的那地方没什么高深,你爷爷一旦去世,你还要继承衣钵,如此奇阵,你爷爷也说天下罕见,难道不想见上一见?我保证如果真有危险,我们立刻离开,(其实说这话昆华也觉得过分心虚,真有危险也不是说走就想走得掉的)如果这次事情完了,我们一起出钱把你爷爷的瘫痪给治好。” 前面的话王晓鹏本不怎么在意,但爷爷的瘫痪可把他说到了点子上,自己当真是没有什么经济能力可谈,只看他皱了皱眉,似乎还在矛盾之中,迟迟不忍开口。 “对对,小师傅,你们学道之人,讲究淡泊名利,但医疗钱财这些也不是小问题,恐怕也是大问题,张师傅对我也有大恩,这事不能再拖,等事情一完,我们三人回来第一时间就去给张师傅治腿,也算是你我都对张师傅的一番敬意吧。” 王昆孙哲从小就是沐浴在改革开放春风中,这王小道长在张天师的引导下哪里有这两人如此精算,也当真有份悲悯天人的救世之心,良久,无奈地看了看两人,默许的点了点头。 ------------ 7 超度 王晓鹏以农村的母亲生了重病要赶回老家为理由,骗过了张国林,和两人一起踏上了徐州之路,调查当年的那个神秘地带。与其说是张国林被骗,倒不如说是无奈,以他那道行怎可能猜不到其中缘由,不过世事无常,天师亦不能断天道也,可能也只得默认了吧。 三人整顿行装,一路上王晓鹏准备了很多上路后需要的各种法器,而昆华一直负责购买很多野外工具,并去部队申请了很多很多特种的军用装备。什么野战作业箱,12倍望远镜,指北针,急救包,战备方案箱,通讯器材、夜视器材、动力伞、潜水器,德国的双光内插式手电等等,当真本事不小,以至于最后都得把这一大堆东西分成禁运和非禁运两大部分,非禁运的请物流运到徐州。至于不允许物流运送的军事装备等,这小子也当真有本事,且看后着不慌。 当然这些硬件设备跟上还远远不够,昆华同志同时也肩负起老本行,一直那着整理着资料,搞起了历史军事研究。 当然最有意思的是昆华居然从部队搞来一辆军用吉普车,准备一路驾车前往江苏省,一来避开了出行装备检查的不便,二来一路上可以沿路寻找线索,自己开车毕竟方便不少,三人在曲靖由曲胜高进入了贵州境内,沿着第一战。 南方虽也是临近冬季,但还算暖和,行驶在高路上,潮湿的闷热天气可把三人憋坏了,孙哲想起昆华遇鬼的事还没说完,不禁又问了起来。“昆华,现在你该给我们说说你和张师傅当年的事了吧”见孙哲和晓鹏都看着自己,昆华理了理思路,陷入了那段回忆之中... 那一日,我去烧香祷告,没想到,便在庙宇遇到了张国林,那张国林上前一问,听我说起了单元房里的老太婆,便硬说可以带我来捉鬼...。 我们一直等到了子时,因为那张国林说子时是阴气由弱转盛的时候,我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跟着慢慢地回到了那单元房。 只见张国林轻声敲门,仿佛是探望朋友一般扫视左右,这举动把当时的我惊了一下,但我并没有多问,我打开了门后,随着他慢慢地走了进去,那张国林目光如炬,大致扫视了一下整个屋子,我内心十分的害怕,紧紧地跟在了他后面,半眯着眼睛对着指了指那个阳台的位置。 张国林并没有出声,而是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这里的布局,转身问我“你住进来时,这房子就是这个布局?” 我不敢出声,默默的点了点头,张国林叹道:“哎,什么房子不好,偏住这里……,这房子的布局全坏了,一看就知道你之前这的主人肯定和你一样倒霉。” 我一听这话,那敢再多呆,说着便要离开。 谁料那张国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诉我说,是因为我好心给那“脏东西”钱,反成了它下手的目标。要摆个什么“文殊九宫八卦阵”。 “摆阵?”孙哲好奇的看着昆华。 “是啊,你不知道那阵的确有点意思。”昆华接着讲了起来。 那张国林话还没说完,只听阳台上传来阵阵风声,他连忙跑过去拉紧了窗户,看了看窗外的月亮,扭头急喊道,“去给我拿点米饭来!” 我不解地看着张国林,也不敢多问,跑到橱柜边手忙脚乱地翻了起来。由于平时都不怎么在宿舍吃,勉强在厨房柜子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小碗米。 “去拿清水给我洗一下,记住别把水倒了。” 听着客厅里传来张国林的催促声,我也不敢抱怨,倒了下水壶,折腾了半天后,终于弄了一小碗米,刚要转身,差点把眼珠子掉到碗里,只见那个老太婆带着一个村妇的头巾迎面站在我的身后,差点来了个嘴对嘴,我禁不住大叫了起来,跑进客厅后,整个人哆嗦着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她……她来了,在那里……那里。”我死命地扯着张国林的衣服指了指橱柜那个方向,张国林不慌不乱地看了看那边,一算时辰,快到亥时了,伸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青色的桃木剑。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久,还是剑上包裹过金属,上面竟然占满了铜锈,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只见张国林接过碗抓了一把米,还有些生硬地丢在了阵法的中间,大喊一声:“起!” 刹那间,地上满是铜钱组成的奇怪法阵中的铜钱都动了一下,张国林拿出一个砚台,一把朱砂洒在碗里,把水一并倒进了砚台之中,口中振振有词地默念道:“文殊金刚,普度法音,破生障难,还我清宁。”说罢,拿起毛笔,在黄纸上写了很多看不明白的文字,按在了阵中最里面的九个位置。这阵法是一圈圈铜钱里三层外三层围成的同心圆,看上去怪异非常,却颇有气势。 阵法估计是起了作用,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阵哭声,由远及近,我那时候已经有点惊吓过度,张国林一把将我推到了一边,点着了两支香,举起桃木剑立在了阵前。 猛地间,那老太婆出现了,她全身穿着纸做的衣服,出了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声音飘了过来,刚踩到阵间一个铜钱,马上退后两步,凶神恶煞地盯着张国林。 张国林飞身跳起,手里拿起一张引魂符勾住了桃木剑,对着老太婆身上就是一贴,希望把她勾进阵中。 老太婆看样子也不傻,侧身就是一抓,刚好打在桃木剑上,手臂一下子冒出了白白的烟雾。 张国林一看中了招,侧身对着老太婆一脚踢去,谁知道脚刚出去立时现不妙,一股股腐烂而带着腥臭的血水透过那“纸衣服”流了出来,张国林脚下落空险些滑倒。老太婆趁机一把掐住张国林脖子,张国林丝毫也没有迟疑,巧妙地横刀一砍,那老太婆两只手臂立刻齐刷刷断落,她惨叫一声,转身就朝外飘。 张国林哪肯放过,抽出引魂符一掷就贴在了老太婆身上,拿出一根红线在老太婆脖子上记了一个锁魂结,顺着九宫阵中一引,只见阵法里外三层的法符全飘了起来,盖到了铜钱之上,老太婆瞬间滩在了法阵之中,全身冒出丝丝白烟,口中不时痛苦的大叫:“我儿子没死,你为什么不让我找我儿啊?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老太婆的声音越小了,张国林肃穆念道:“我这是在救你,人间的恩怨都是因果报应,好好去投胎吧!” 说罢,拿着桃木剑把阵中间的铜钱都穿了进去,剑身一转齐刷刷地插到了米里,没过片刻,老太婆便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咒骂声中化成了一滩血水。只剩下那把插在铜钱和米里的桃木剑孤独绽放。原来的白米早已经变成了黑色,出一阵阵类似烧焦的糊臭,弥漫在房中的每个角落! 一切就像是艺术的表演,干净利落不带风声,待我彻底回转过神来,才仔细回想起事情的经过,张国林看我好奇地望着地上的阵法,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缓缓言道:“此阵法正中分为三圈:外圈是十二生肖,代表以十二地支纪年的十二种动物,配合天干之数演化成六十甲子……” 次日清晨,张国林和我在单元房里,摆上一个香台,恭恭敬敬地插上几柱香,这次可比上次要简单得多了,张国林拿了三张符,穿了道袍,左绕一圈右绕一圈,一点没有了昨晚的严整,最后念了一遍地藏经,还硬拉着我鞠了鞠躬,就算是把法事给做完了。 后来我几经打听才知道,那个老太婆本和她儿子相依为命,后来天降不幸,儿子在工地上出了意外死了,老太婆无依无靠,眼睛一下子急瞎了,说什么都不信儿子死了,一直在外讨乞为生。后来队伍上一个好心人,希望收留这个老人,谁知道才住到那单元房里不久,老太婆便自杀了,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说到这里,孙哲长叹了一口气:“哎,或许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 8 毒虫 看着孙哲若有所思,昆华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过分担心,见大家都恢复了平静,昆华理了理思路,继续言道:“言归正传,经过我这几天的研究,我把我们的目的地和这次的研究定了一个大概的范围,地图上的神秘区域,应该可以确定是秦汉年间的遗迹,是楚霸王项羽的资产,徐州本是彭城,楚霸王项羽的故乡。 当年项羽杀进大秦皇城,传说从秦始皇的骊山皇陵和阿房宫之中运出了大量财宝,最后财宝却在彭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这个神秘区域和宝藏消失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联系,或者说就是一处被施了邪术护卫的藏宝地。时过境迁上千年,项羽在徐州(古彭城)附近留下的宝藏早成了千年之谜。 正因如此重重迷雾,我们这次可不能小看那地方,当然也不能排除别的可能性存在,总之此次调查只为寻找孙哲的病因与谜团真相,可不能打任何倒斗一类的歪主意,不要因为什么节外生枝被人误解为是盗墓倒斗的。” 王晓鹏思索良久,皱皱眉头道:“或许真的不是一般的阵法,师傅说过,天师一派源起龙虎山的张道陵,他是汉末人士,如果真如昆华所说是秦汉年间的邪术,也早过张天师至少几百年,这样一来就很难明白其中的玄妙了。” 看到王晓鹏神情凝重,昆华赶忙在一旁打气:“或许是判断不准呢?历史这东西现在都还有太多的未解之谜,我们也总不能一一去探索,找到那里实地考察一番或许会有分晓的。” 军区的车还真是没说的,在国道上非常顺利,只是沿途山路崎岖,一直是摇摇晃晃,王晓鹏不比他们两人,毕竟年纪小了很多,一路上又吐又晕,可把俩人给折腾坏了,沿着凯麻高一直到了晚上方才歇息。 经过了一天的车程,大伙到达了贵州省东部的三穗县,找了一家普通的小旅馆后,总算是好好地躺了下来,大伙累了一天,很快便睡下了。 然只有昆华一人一直没有睡着,他靠在床边,从大衣口袋中拿了一根烟,慢慢点着吸了起来,手上拿起那张写在诡异蜡纸上的地图,左看右看总觉得似乎有些启,而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好像当年的杨指挥面对那神秘的黑雾时一样。这边厢正在苦想,突听门外那个老板大喊了起来:“这位朋友,你怎么了?救命啊,来人啊……来人啊!” 声音如雷般吼叫,把孙哲等人着实吓了一跳,大伙都清醒过来,昆华本来就没睡,一听到动静,第一个开门跑了出去。 只见大伙围在旅馆的另一个房间门口,过道上已经站满了睡眼惺忪的旅客,看到老板指挥伙计抬着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出来,却看那人面目,把大伙都吓愣了。 但见那人全身黑,脸上手上全是一条一条的血痕,细看上去像是血管都涨了起来,眼睛的瞳孔已经深陷下去,活像山顶洞人,两只脚弯曲得缩成了一团,最恶心的却是那人嘴边流出了很多黑色的液体,还不时吐出很多腐烂的虫子,仿佛真是他自己嚼碎吃进去的一般,真是既诡异又寒颤。要不是看那人还有点基本的人样,真会当成生化电影里的异形,那老板哭丧着脸,看到昆华一伙人围了过来,连忙上前解释。 虽说军人不管警察事,但老板看到那军装也不分什么什么了,开始一个劲儿地解释:“几位同志,我只是个开店的,这人是昨天搬来这里住的,今天白天都还好好的,他说只住到今天晚上,到了晚上我见他一直没出来退房,心下觉得奇怪,就来他房间找人,谁知道他就那样躺在沙上了,别的我真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这……简直不是人。” 不管慌成一团的老板,孙哲找了找附近的座机打电话报了警,便打给12o请求急救。 “大家先保护现场,这店里的事我们也说不上来什么,自有警察来处理。”昆华冷静地注视着四周,颇有大将风范,语气中稍带着几许宽和,老板看众人没说什么,也只好默默地坐到了一边。 昆华话还没说完,王晓鹏已经走到那人跟前,低下身子,用手抓起了一只那人口边的虫子,对着电灯看了又看。大伙看在眼里,心下着实佩服这年纪不大的少年居然有如此的胆量,换了别人,就算不害怕也会被恶心死。 王哓鹏不慌不忙地从房间里找了两根针,分别插到那人的左右脚底上,旅馆老板一看急了:“这孩子在做什么,千万别乱来啊,我的个娘唉。” “没事的,他……他懂一些针灸的医疗。”昆华胡诌解释了一句,看了孙哲一眼,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经历了圆通寺那一次度冤魂的玄妙法术后,大伙对王晓鹏都有了一种依赖和认同! 王晓鹏卷起袖子,按了按那人的肚子,那肚子涨得如同孕妇一般,他转过身子,走到昆华面前,把他拉了过来悄悄说道:“这是苗族的蛊术!云南是多民族地区,长期以来的复杂因素铸就了其独特的文化,比如说这蛊术就起源于云南,神秘万分,师傅也曾涉猎过一些。不说据说蛊术已然失传多年,可这里怎么会?” 作为记者,孙哲接触过的事情本身比较多,加之几天以来的离奇经历,对这些神奇之事早不觉得再是新闻,孙哲看那人的样子也已猜到不是简单的中毒那么简单,老板看几个人嘀嘀咕咕,更是着急不已。这做生意的讲求个风水忌讳,这人遭了这么邪门的东西,以后哪个客人还敢来住? “几位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如果懂医术就先治疗一下啊,别死在我这里呀,我还要做生意的。” 孙哲拍了拍老板肩膀,笑道:“放心吧老板,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医生一会儿就到了。” 救护车乌拉乌拉地叫唤着奔来,当地的几个医生不停地翻弄着那人的身体,一脸愁容地说道:“我们必须将这里暂时封闭,不排除存在传染病的可能,我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怪事,他的皮肤组织已经明显变色,这显然是剧毒的症状,但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可着实令人搞不清状况。”不过医生在病人面前不能表现出悲观,只是含蓄地表达了这么个意思。 不久,警察也匆匆赶到,在一旁仔细地侦察着现场,在场的人被单独审查,依次叙述了事经过,一番波折过后,已是凌晨四点,由于现场已经隔离,病人正实施现场急救,疾控中心的人穿着隔离衣煞有介事地干活,谢绝参观,大家也只好先回房睡下。 清晨,警察和医生开始整理现场,医生在那人居住过的房间里临时搭起了一条隔离带,老板央求着想把人弄走,但始终被警察晾到了一边,大伙的行程只好暂时被耽搁下来,留在房间里等待医生的检查。 “晓鹏,你怎么看?” 孙哲与昆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王晓鹏身上,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对着大伙晃了晃:“这书里有很多毒术和奇门异术的记载,师傅也备注了很多,我也不能轻易下定结论,毕竟苗族蛊术大多失传太久,一旦有什么失误,人命一条,我也不敢轻易下手。” “出门在外,别给自己找麻烦,晓鹏说的不错,别管了。”孙哲虽然有意帮助那人,但是他不通此道,也只能干瞪眼睛吐舌头。 一天过去,旅馆的“隔离带”里,那人把恶心的东西吐得到处都是,散出一阵阵刺鼻的恶臭,却仍未断命,当真离奇得紧,包括这次的生死转变,严重打击了孙哲的世界观,感慨到天地的神奇力量的存在。 那些吐出的绿色虫子还会在地上蠕动,让人不寒而栗,医生确诊了所有的人没有受到传染后,决定撤掉隔离带,将人迅抬走。 一阵忙碌,疏导完周围的人群,医生们挪动了一下那人的身体,给那人打了利巴韦林和克林霉素磷酸酯抗病毒加消炎注射液,将那人抬上了担架,也不知这些药有用没得。 老板迫不及待地把挂在房间里那人的外套披在了担架上,笑脸相迎地把医生往外送,长舒气一口。才抬到楼梯边,那人突然坐了起来,哗啦啦一阵泔水,吐得医生满手都是,咳嗽了两声。这可是把医生着实惊了一跳,连忙颤抖着放下担架,翻起病人眼皮,那人慢慢地动了一下,喘着粗气指了指那地上的虫子,又无力地倒在了担架上,全身不停地抽搐。 站在一旁的老板大喊起来:“是不是针药的不良反映?你们赶快把人抬回去治疗吧。” 医生当然懒得理会他这种无知的奸商,将人急忙抬下了楼,带回去做仔细的检查,众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老板连忙吩咐伙计打扫现场,重新开门做生意。只有王晓鹏留意到了那人的一个很不起眼的手势,神情凝重地看着地上被打扫走的虫子,手里攥了一个小瓶子,用镊子抓了一只放了进去。 终于平静之后,三人又重新出,穿过三穗县,昆华开着车,又穿过玉屏,从湖南的怀化直上,一路无事,走了大半天,眼看就要进入江苏省境。 一直晴空万里,天空中突然惊雷,这倒霉的天气下起了大雨,天气也变得异常的冷了起来,昆华随手将王晓鹏的外套拿起来披在了身上,无意间随手从外套里拿出了那个装着虫子的小瓶,起初还没怎么在意,整个身子靠在垫子上,车子缓缓地前进着,在路过交叉口时,突然一个急转。只听”砰”的一声,瓶子飞身而出碎在了地上,大伙听到声音,立时转过头来,只见昆华大叫着抓着自己的小腿抱成了一团,表情痛苦地看了看地上,王晓鹏立刻扶住昆华,关切问道:“怎么了?” 孙哲边开车边好奇地扭过头来,不时出阵阵笑声调侃:“革命战士,要勇敢一点,别像个小姑娘一般娇气。” 晓鹏眼光犀利地看了看四周,拣起碎瓶子愣了一下,突然大叫起来:“虫子,那虫子掉在了车上,快扶好他,大家仔细找找,千万别让那东西咬到。” 车被迫停了下来,孙哲看到昆华的皮肤变成了黑色,开始不停地呕吐,连忙将他抬了起来。 “怎么会有虫子啊,你到底搞什么?”孙哲脸色说变就变,焦躁地把晓鹏拉到了一边:“我不管你为什么带虫子,我想问你昆华怎么了?”言语间似乎有些责怪,晓鹏只无辜地摇摇头:“现在先安顿下来,前面到哪里了?” 孙哲看了看路标,将已经半昏迷的昆华抬上了车,他们已经到了邵阳市的周旺镇。周旺镇地区医院,两人焦急地等着医生的检查。 医生们不是惊讶就是神奇,没有诊断出一点结果,失望之余,孙哲深吸了几口气,冷静地问王晓鹏该如何是好? 王晓鹏抬起昆华黑的手仔细把脉,也是有些紧张不安,片刻后连忙跑到楼下的街道边买了一个煮鸡蛋,匆忙跑了回来,用力拉开了昆华的衣服,用拨开皮的鸡蛋慢慢地在他背上滚了一圈,只见那鸡蛋的蛋清全变成了黑色,晓鹏终于稍露一丝喜色,缓缓解释道:“那虫子我本是收集回去请师傅研究的,师傅喜好各种奇物,不想瓶子碎了会咬到他。孙先生别急,他伤势不重,师傅早说大家要少出门好为,各位都不认同,只是,唉……现在多说无益,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昆华好起来的。”看着晓鹏叹气之后又信誓旦旦,孙哲也算相信了他,不觉有点无奈的味道。 晓鹏这一弄就是十几个白水煮鸡蛋,除去蛋壳后,用蛋白擦拭了昆华的身体,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后,那些蛋清全部变成了黑色,就如同活性炭的吸附性一样神奇,昆华的皮肤慢慢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只是依旧吐个不停。 尽管没有什么虫子再吐出来,可别的状况和当时旅馆中现的那人丝毫没有分别,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上抖。 晓鹏收拾了一下,拿出了在昆明时的那把样式奇特的红伞,打开红伞后,在伞内的封条边撕下了一面,折成了一个八角星型的护身符挂到了昆华的脖子上,还请了个护工专门照顾昆华,交待几句,拉着孙哲匆忙地走了出去。 ------------ 9 无魂盲女 孙哲被晓鹏莫名其妙地拉了出来开着车,听着晓鹏的指挥往回返,晓鹏看孙哲虽然表面沉默但疑惑分明写在脸上,稳定了一下孙哲情绪这才开口道:“我们去找苗疆找一种特有的植物--火枫参” “火枫参,找到就一定可以治好昆华的病?” “那你为什么不救吐虫子那人?”孙哲不解地问道。 “那人是中了苗族蛊术,不明原因不能随便动手,正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而昆华被邪虫咬伤,虽然症状相似,但并不是被人施法的对象,而是间接着了道,只是中毒没有中术。我只需要用我的红云伞聚住他的元神,就可不被邪气伤身,魂魄也不会散,只需找到这‘火枫参’便可根治病痛,以后用来驱邪也大有用处。” 孙哲惊道:“这么厉害的东西哪有那么好找?” 晓鹏胸有成竹般摇头晃脑:“据苗族古书记载,这植物喜欢生长在向光处,和参类的喜阴特性反背道而驰,相传这火枫参源于上古蚩尤与黄帝征战之时,蚩尤勇猛无比,最后被天神杀死,他的级化为了一片辽阔的红色枫叶林,经年赤火当空,环境奇特,也就孕育了这种神奇的植物。” “那么厉害的东西找不到怎么办?”孙哲本要出口却没敢多问,紧紧地握好方向盘,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缓缓前行,夜晚的山路上仅靠着车灯微弱的光线照亮,让人备加谨慎。 “我只听师傅说起过,虽未亲见,但这次关系我们伙伴的安危,能不能找到虽无定数却也必须全力而为。” 经过大半夜的奔波,两人终于又回到了三穗县,这次他们直径到了三穗县旁苗疆的村落。 天色已经朦胧地亮了起来,独具特色的苗族梯田延绵不断地徘徊在山间好似天梯,一坐坐风格特异的苗家吊脚楼矗立山谷,炊烟袅绕云雾深深,苗族世世代代到现在还是保留了原始的生活作息,好一派天人合一的和谐景象。孙哲等人均是沉醉其间,自有韵味。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不过由于历史展,所谓世上数千年,山中也不是一尘不变,从建筑到马路都和过去有了一定的变化,孙哲轻轻拉了一下晓鹏,两个人走下车,踏进村寨。眺望去,不远处一个苗家中年壮汉背着一个失明的女孩,慢慢地往村里赶,孙哲追了上去问路,又指了指晓鹏,壮汉热情地迎了上来,领着两人往村里走。 起初道路还算平坦,慢慢靠近村落后便开始渐渐陡峭起来,壮汉热情地把两人带到了村后靠近山林的地方,缓缓地靠着斜坡,慢慢地朝下走。这一幅山间行路的画面本来很是宁静,怎料那壮汉背上的女孩突然尖叫起来,一阵刺耳的叫声带着些许诡异,回荡在山谷云深。 孙哲一下从后脑麻到了后背,只觉一阵阵晕眩怪异无比,晓鹏紧张地盯着那女孩,猛然间快步上前,拿出了一面红丝带栓住的镜子迎面对着女孩的脸就是一阵照。 壮汉一看一个陌生人带着个竟然少年如此莽撞,不由心生怒意,随手护住盲眼女娃,粗手一翻将镜子甩到了地上,大声咆哮道:“你们干什么!” 晓鹏见壮汉一脸怒色,真是护女心切,连忙解释到:“这女孩看上去邪气冲体,表面看来虽是安然无恙,实则真有性命之危,刚才那一声叫中邪气横溢,非善非善。”王小天师说话总是煞有介事,颇有风范,弄得七分真也变成了十分,然那壮汉一听却气得大骂起来:“你居然敢坏我家闺女名声,我好心领路带你们进村,却不想你们外地人说话恁不中听,我家闺女那叫天生灵性,哪有什么邪气!” 孙哲心中挂念受伤的昆华,记者毕竟脑筋滑溜,也不反驳陪笑道:“大叔,我们是来购买药材的商人,我这小兄弟不太会说话,您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壮汉懒得理会,一挥手继续上路,孙哲和晓鹏跟着壮汉回到了村边,那壮汉来到村口,情绪才渐渐好转了过来,听到两人自称是商人买药,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塌实。 这年头靠山吃山,靠药就卖药,有钱赚的买卖谁不愿做?来到了壮汉家中,壮汉热情地给晓鹏和孙哲倒上了一杯水,态度转变还真快,赶紧又吹嘘起来:“我们村人都叫我宋老实,我这人打小就没坏心眼,可是这土生土长的苗家人,哪个山头产什么,可没有我不清楚的,你们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 “这位大哥,刚才真是一场误会,您这闺女长得真是秀气”孙哲见那宋老实口气软了下来,找到台阶立即客气地迎合了起来。不料那壮汉一听,却收起了刚才的兴奋,表情颤动了一下,似是有甚难言之隐,想起刚才少年的举动,心下一横微微哽咽道:“咱说话直,这闺女叫宋沁,真是泪水打湿咱这心啊,要说这天下就没有嫌弃自家娃的,这娃处处都好,人也孝顺,可就是那眼睛……”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女孩的双目。 孙哲一见宋老实倒真是个实在人,便关怀地问道“这闺女怎么了?眼睛不好还是早点送城里治疗才是呀。” 宋老实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只长叹一气,微微回忆往昔:“哎,要说一辈子这命哪,哼哼……我年轻的时候上山砍柴,在山涧的溪水边,救了她娘,后来她娘难产,这孩子生下来就看不见东西了。家里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前些年还想着给她娘一个交代,带着这娃看了乡里八村的大夫,可都说是什么先天性的,忙里忙活了这些年,我现在也不指望能治好了。” 见孙哲和晓鹏都没说话,宋老实继续说道“不过这闺女,虽说是眼睛不好,但别的事,那可真神了!”一吹起那女孩的神奇,宋老实早忘记了女孩盲眼的事,跟个说书先生似地大吹特吹:“说起我闺女那可就厉害了,去年二月二的一大早,咱在屋里正和隔壁家的赵大娘、刘老汉一起合计抬猪的事,不想我这闺女突然满地打滚,嚎啕大哭起来。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连忙跑上前去,谁知道这闺女突然翻起白眼来,抬着头往着房顶不停的哆嗦,那样子真像活见鬼,着实把我给吓坏了,我把她扶着坐到了凉席上,不想这闺女整个人爬在凉席上,卷起了一截草席子用嘴撕咬起来。这一来就是折腾了半晌,闺女算是平静了下来,村里刚要去抬猪,这孩子却扯住了我的裤腿,度比正常人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一个劲儿地不准我去接龙桥杀猪,在场的苗家汉子全听得是云里雾里,在那个时刻可是犯大忌讳的话哩,众人倒也没怎么在意一个孩子说的话,到了晌午,乡亲都陆续把猪抬到了接龙桥,刘老汉第一个拿起了杀猪刀,招呼了一下身边两个寨里人,用绳子把猪腿绑到了接龙桥的桥栏上,十二只猪都被陆续宰杀了。祭祀的节日典礼结束后,大伙清扫桥上时,惊讶的现,十二只猪全部死死地咬住了绳子上,居然怎么也扯不开,这时咱才现每只猪那样子尽然和自己闺女在家死咬住凉席的动作一模一样。当天晚上回去,闺女在家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把咱真是吓了一跳,闺女硬说什么要赎罪,要赎罪之类的话,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正经起来,要我三天不出门,一会儿说什么怨气太盛,一会说什么刘老汉要去奈何桥……第二天,刘老汉居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几天后被寨里人从石屏河里捞了起来。那死状极其地恐怖,据说是牙齿咬烂了自己的下嘴唇,牙齿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两只眼睛的瞳孔血红殷殷,全身似乎被挤压过一样。更可怕的是没过几天,另外几个寨里当时杀猪的带头人,也一个个先后离奇死了,警察查了又查始终是束手无策,至今仍然是个悬案,从那次以后,尽管她有时突然会变的神智不清,疯疯癫癫,可寨子里一有个风吹草动,我闺女一旦正经起来说了什么,那一定就会应验。”孙哲耐心地听着宋老实的故事,没有理会别的,竟是全神贯注当是记者在采访大新闻一般,谁知晓鹏却异常平静地站了起来,朝那闺女走了过去,四下打量 朝着那女孩看了半天,终于把目光其中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项链的中间挂了一刻美丽的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看得出珠子上面有很多蓝色的斑点,映衬着历史的洗礼,尽管古朴但更显一番雅质。 忽然,晓鹏的表情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喜悦,但很快如惊雷一闪又失落起来,一个劲地唏嘘不已,孙哲和宋老实在一旁看得是莫名其妙,过了许久许久,好像太阳都下山了,晓鹏才带着更加困惑的表情开口道:“宋大哥,你闺女的珠子是从哪里来的?”顺手指着那串项链。 “这珠子是她娘留给她的,哎……她娘死得早,没留下什么值当,当年咱救她娘时,那珠子就已经戴在她娘身上了,她娘死了,闺女就一直带着,嗯,算是她娘给这苦命的娃唯一留下的物件了,我找村里人编了个链子打下个眼,就给她一直带着,求个吉利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宋老实脑筋一转,居然打起生意经来要卖了这传家宝:“难道这是什么好玉?两位是做买卖的,识货的话便给看看,说不定还值个好价钱?” 宋老实一心想赚钱给闺女看病,才不管什么好看不好用的传家宝,朴实地从闺女脖子上取下了项链,递给了晓鹏,晓鹏把珠子捧在手心,看了又看,默默念叨了几句,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摆出佛祖拈花的动作拈起了珠子,放在脑门上拍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动作着实怪异无比。 猛地,他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下,颤抖着全身难掩那脸上惊异的表情,宋老实人老实却不笨,一看有点眉目,连忙上前把珠子夺了过来。 “我就说是宝贝吧,还真遇到识货的啦。”宋老实边说边把那项链小心翼翼地带回到他闺女脖子上,孙哲觉得古怪,也凑近一步对着项链看了半天,记者见过世面也不少啊,实在不觉得是什么上等翡翠玛瑙钻石,刚想开口问晓鹏,谁料晓鹏像中邪一样,拿出了一张“地藏问路符”,一把按到了宋老实闺女的额头,给一边的孙哲和宋老实都来了个措手不及。 这符一贴到了宋沁的额头,刹时间那女娃的额头突然冒起烟来,整个脸一下子便扭曲成一团,一口黑水猛地吐了出来,宋老实一看闺女出事,迎着王晓鹏就是一拳,正正地打在了晓鹏的脸上,孙哲一看不对劲儿,一把抓住了宋老实,房间之中的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 “宋大哥别冲动,我这小兄弟……你有事慢慢说”还没稳住宋老实,谁知道那女娃脸全黑了,阴气森森地令人甚感诡异,在场的人都被愣住,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已经大变了样的女娃,心弦绷得正紧,那女娃忽地出一声阴冷的奸笑,大声骂道:“你们都活腻了吧?哈哈哈……” 宋老实哪见过这等场面:“闺女你别吓唬爹啊”说着就要扑上去,试图唤醒女娃,谁知那已经邪变的女娃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睁开了眼睛,一把无情推开宋老实,张嘴就扑向了王晓鹏,端地是迅雷不及掩耳之,晓鹏一看不妙,抽出三根透骨钉就要朝宋沁身上打去,宋老实见闺女有危险,虽然被无情地推开却仍不死心,一把挡在了宋沁面前。 这一变故已然来不及了,晓鹏三根钉子悉数打在宋老实身上,宋老实只觉一阵眩晕,迷糊中被两人一把挪到一边。那女娃一看没抓到晓鹏,对着孙哲就跳了过去。孙哲始终对这一切是不解其意,对着晓鹏大喊“你搞什么啊?”那女娃已跳将过来,幸得他反应也算迅,抓起桌子把那女娃挡在一边,女娃暴躁欲跃,晓鹏乘势拿出两张法网,折成一个倒三角形朝天一抛,法网闪着层层金光落下,把女娃严严实实地给盖了下来。 女娃被网住仍不死心,对着晓鹏猛地又是吐出一口黑水,晓鹏闪到了一边摔倒在地,那黑水哗地结结实实淋到了孙哲身上,好是一阵眩晕难立。 见女娃撕牙裂嘴,勉强着扶着身体,便要破网而出,只见满身黑水的孙哲,周身骨骼一震,整个身体哄地出一声巨响,那女娃在旁边惨叫了一声,顷刻便倒了下来,软绵绵如流水平静地趴在地上,手里仍死死地攥着项链,凄凉而不觉。 孙哲晃了晃脑袋,晕眩好像好了一些,晃晃悠悠地撑到晓鹏身边,将这个自作主张的家伙扶了起来。晓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惊讶地看了看孙哲,要不是女娃及时被伏,妖气散尽。孙哥恐怕就得去见殡仪馆了。两人将宋老实扶正了身子,晓鹏一施法咒将钉子拔了出来,说也奇怪,最后当那钉子拔下之时,宋老实全身竟没一点疼痛,就像是迷迷糊糊睡醒了一样。 ------------ 10 寻药 宋老实定了定神才爬将起来,稍稍反应一下,一把拉住两人就朝门口推,口中还不时夹杂着各种难听的恶语,孙哲觉得刚才全身一震,现在倒也恢复了不少神智,也没再说话,连忙朝宋老实手里塞了几张大红色百元票子。 宋老实一看红色的**头像,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毕竟是自己闺女,表情上多少有些许不自然的复杂,嚷嚷了几句之后也不再说什么,人民币和闺女那是鱼与熊掌尽量兼得嘛。 看到闺女只是昏睡过去,宋老实总算松了口气,孙哲瞧出了端倪,拿着那三根钉子在宋老实面前晃了一晃,宋老实这才想起刚才怪事一堆,拿起了钉子看了又看,表情惊奇无比。孙哲陪了个不是后,也严肃地望了望晓鹏,神情充满了责备,晓鹏这才开口解释道:“这女娃和我素不相识,我从没有想去伤害她,还请宋大哥见谅。只是今天我现了一个秘密,应该说十余载一直隐藏在这女孩身上,绝对不是有意冒犯。这孩子身体里三魂七魄根本只有七魄,而三魂都已不在”,说完还不忘补了一句“宋大哥你别紧张”。晓鹏怕这苗区之人性情直率,今天已经一再出事,故而说得十分婉转模糊。 瞄了一眼宋老实面色好似也不再激动,便直言不讳地长谈起来:“宋大哥,我也不知道你闺女为什么会丢失三魂,人的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起初我现你闺女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贴的那张叫附魂符,本意是逼出你闺女身上本不属于她的三魂,谁知道才贴上去,那“东西”居然更加猖狂起来,想必是占据你闺女肉身已久,自持高傲。” 宋老实被这一番比佛经还难懂的东西给整了个一知半解,急切追问起来:“那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闺女为什么没死呢。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们苗族蛊术里很多前辈都没遇到过这挡子事,你们如何敢乱言?” 晓鹏见他不信,耐心继道:“本来魂为阴,魄为阳,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这本是天道轮回。你闺女现在命魂无所在,早已经违反自然规律,又不知被什么东西强行入驻。我看来看去,原因全在那项链上的那颗珠子,那珠子是三珠树的果实。但我没想到的是三珠树居然可以阴阳互逆,为这孩子吸收天地间的天魂和地魂来勉强维持她的生命,但始终没有命魂,所以时好时坏。” “这个三珠树,莫非是历史上黄帝的那颗玄珠所化?”孙哲作为记者,对神话传说多少还是知道一点。传说天上的西王母送过一颗黑色宝珠给黄帝,名曰玄珠,这个玄珠孙哲听说过,最早出现于《庄子.天地》篇之中。按照该篇的描述,黄帝在游赤水之北、登昆仑之丘时丢失了玄珠,后世部落之争中又辗转落到了蛮民震蒙氏的手上,震蒙氏知晓这是天物,不敢独占,最后把玄珠归还于在赤水之上。然更加神奇的是后来池水中竟种出了一棵神树,周身天光闪闪,奇丽无比脱俗罕世,使人不可近之,传说树干长了三颗果实,都是人间至宝。 不过这些都是传说罢了,据当年诸葛亮的鼎录记载:“龙见武阳赤水九日,固铸鼎,象龙形,沉水中”话说诸葛亮也曾在赤水见到一条龙,龙本为珠而现世,估计那次就是三珠树果珠成熟之时,所以今天的黄龙溪也是因此而得名。 如今晓鹏一番观察,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女娃的珠子正是赤水三珠树上的三颗果实之一。也只有如此宝珠使得她活到现在,只是珠果补给她天魂和地魂时,不免勾来了游魂野物进而控制于她,但游魂始终无法常留人身,所以使得她时而狂时而宁静。” 晓鹏耐心解释的同时,那宋沁也慢慢醒了过来,孙哲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似乎整个五脏都结冰了一样,不停的揉起了肚子,看来这女娃一醒那黑水又要作祟。 宋老实听得入迷,这孩子说的话当真是比那村里唱戏的人还有意思还更权威,似乎心理上也开始认定了两人的观点,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希望两位“药商”帮闺女根治这离魂之病。 次日,孙哲睡醒了起来,天还没亮就把晓鹏拉到了一边:“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晓鹏一想也开始觉得蹊跷“孙哥,你说昨天?是啊,那女娃虽被我网住,但分明是你震昏她的啊,你究竟哪来的这番高深法力,难道你体内的邪气又开始作祟了,竟将那女娃的邪气压了下去,你晚上是不是又开始做噩梦了?”晓鹏越觉得不对,毕竟那黑水也是脏东西,但孙哲却道:“我也不太清楚,噩梦倒是没做,就是觉得很累。对了,你下次别再给我独自行动,张口女娃闭口女娃的,你也大不了人家几岁。” “哦,师傅说过,没做噩梦就好”晓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那魂魄是自己先撤退的吧。 “我们来不是调查别的,那女娃暂时没事,我们找抓紧找血枫参才是”孙哲见天微微亮,便说起了正事,晓鹏一听觉得有理,两人为了不耽搁寻找“火枫参”的计划,拉着宋老实便进了山,宋老实知道这两人绝非等闲,自己女子的性命恐怕就要着落在这两人身上,态度已绝非之前一般。 贵州山脉复杂多变,转而盘石,忽而泥沼,一大清早,孙哲和晓鹏也没走出去多远,宋老实精熟地形走得飞快,催促再三下,走了大半天也才算正式进入了原始森林。 孙哲作为记者常年奔波在外,在野外自然适应等各方面都要强于小很多的晓鹏,两人扛着铁削,拖着后腿,终于跟着宋老实跨进了贵州黔东南州境内的苗岭高山,深入到那神秘的十万大山心脏。 “大家休息一下吧,苗区的药材都集中在这一带的雷公山和月亮山周围,什么五倍子、拳参、芙蓉叶,柴胡、苍耳子、鱼腥草可都是特产,但就没听说过你们要的什么怪人参。这里山虽两千多米不算高,但路非常险,一般人给大价钱我都不来的,来回一趟都要两天呢。” 宋老实一个劲儿地念叨,孙哲和晓鹏早已习惯,靠着树边便开始找了起来。到了傍晚,三人跨过了雷公山的侧坡,此时已然可以怀目远眺,不过山边全是一些普通的草药,孙哲开始放慢度,照着人参枝叶的形体认真对比着每一片草丛和山野。 山中日落早,世上隔阴阳,不久天色已经渐暗了下来,孙哲拿起没信号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无疑天色已晚,只见晓鹏和宋老实点起了火把,三人找到了一间山坡边采药人盖的茅屋,疲惫地躺在了里面,孙哲焦急地问起晓鹏:“这里真的有那火枫参吗,要是没有怎么办?” 晓鹏也着实没底,尴尬地看了看两人,强作笑颜道:“肯定有的,宋大哥你是土生土长的苗族后裔,难道以前就一点都没听说过?” 宋老实叹气道:“你们说的这个东西,我好像听苗族老人提起过,此物剧毒无比,周遭半里无人敢近,几百年前还有人挖到过。不过现在的雷公山不比以前,风景好的地方全被规划成了旅游风景区,山区被划分后,药材就只山侧还普及一些,其他地方该找的也找过了,我们还是好好休息,明天回去吧。” 孙哲一听宋老实的话,当下心里已凉了一半,但昆华还躺在那病床上折磨煎熬,谁能甘心放弃? 深夜,孙哲没有一点睡意,思前想后,按照一般传说套路,说不定那植物晚上才会昙花一现,当下醒了醒眼眸,拿着手电顺着山坡慢慢找着。猛地一阵阵剧痛在体内翻滚起来,那种撕裂感不停地扭曲着整个身体,脑海一片空白,似乎自己能感应到什么,但又说不上来,身体是离了魂的,神智是不受意识所支配的,孙哲只颤动了几下,眼前一黑倒在山坡之上。 月隐日出又一日,晓鹏最先起来,一看孙哲不见人影,似乎察觉到什么,拉着宋老实匆匆寻找,好在还赶在给野兽拖去之前把昏迷的孙哲拖回了小屋,喂了点药水,总算是醒了过来,三人面面相嘘,无法言语,只怪苍天造化弄人。 孙哲坚持要继续寻找,不过就算是清醒的时候也是一筹莫展,三人耽了三日仍是一无所获,在经验老道的宋老实强烈要求下三人只能先回村子。 日过当午,山中好鸟和鸣,话语芬芳,孙哲单单地站在山坡上,神色凝重地抽了口烟,远远地望了望这一坐坐巍峨的高山,也没再说话。 ------------ 11 两百年的怨气 带着一种绝望复杂的心情,三人跟着宋老实回到了苗家寨子。刚走进宋老实的家门,只见宋老实的闺女趴在地上完全不受控制,表情痛苦地用手勒着那项链,脚底挣扎在墙上蹬出一道道深深的印痕,脖子上已被项链勒破了两道殷红的血迹,那样子如同另外一个人正在借她的手要勒死她自己一般! 宋老实见状登时惊声尖叫着跑到了女娃面前,双手紧握采药刀青筋暴起想把项链割断,但他很快现自己闺女的力气无比之大,根本扭不动她,连喊二人帮忙。孙哲反应稍快,立刻扑了上去,一把反扳按住了那女娃的双手,晓鹏抓起宋老实家的一只大公鸡,也顾不上解释,举起菜刀就把鸡头砍了下来,一点点殷血飞溅得到处都是,晓鹏立起血肉模糊的鸡头,一把塞到了那女娃嘴里,顺势满手的鸡血在女娃额头画了两个符号。 片刻而过,宋老实只觉得那闺女的力气突然消失好似来去无踪,晓鹏松一口气,再次把项链取了下来,谁知道那女娃趁众人走神,硬生生把鸡头给一口吞了下去,鹤起鹘落间把迎面的三人统统甩了出去,端地是凶悍异常。孙哲姿势稍倾斜,还算侧身倒地,晓鹏则毫无防备,迎面重重砸到了地上。 还没等三人爬起惊变又起,那女娃竟然自己飘了起来,口音全然变成了一个厉害的男人:“我在这山中养气修生,你这个小畜生,略懂点粗陋法术便来扰清净,难道要本座度了你?” 孙哲毕竟见过大世面,愣了一下随即渐渐镇定,慢慢扶起晓鹏,三人默默地看着那女娃的古怪变化,一言不地盯着空中的宋沁,此时宋老实早已没了主心骨,摊倒在椅子边,边哭边喊着闺女…… 那“宋沁”眼神敏锐地扫了一眼四周,大手一挥周遭窗门登时一声紧闭,她藐视地看了看三人,道:“我石柳邓当年带领数万人一起抵抗七省清军,是何等威风?清狗欺我百姓,赋税繁重,民不聊生,铁血男儿报国杀敌,救民方可救天下,尔等偷鸡摸狗的鼠辈,居然敢横加暗算于我,莫非是清廷的走狗!” 晓鹏只懂道家法门,对于历史知识却知之甚少,只觉这人说话莫名其妙,他自己自己绝非此人对手,若是以命相拼,也不见得能伤其分毫,一时间倒真是没了主意。宋老实一样听得糊涂,惊惧之下只得求助的看向孙哲。 孙哲心下也是怕的要命,但见两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心里反而涌上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见那石柳邓举手投足之间义愤填膺,倘若真的动怒,恐怕会危及三人性命,在这危急关头,也顾不得贪生怕死了,大脑急转动,忽然计上心头,试探道:“我,我们绝,绝非清廷走狗,反清,反清义举乃,乃众望所归,实是替天行道,替天行道!”因为心中惊惧,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 “哼,不是奸细怎敢暗算于我?”这石柳邓性情直率,难辨黑白。 孙哲抹去额头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着,大脑不敢有丝毫停顿,若要活命,必须先稳住这妖孽再做定夺,忽然想起不久前对乾隆年间历史做过一些报道,当时曾翻阅过不少记录清朝的野史,当下努力压抑心中恐慌,照搬旧文道:“连年赋税,天灾横祸,乾隆这个狗皇帝不思宽己爱民,宠幸大贪官和砷不说,乾隆五十八年,我苗疆一带粮食颗粒无收,地方官员反倒变本加厉,苛捐杂税如黄沙漫天,地主恶霸更是官民勾结,石义士,我们知道您威名远播,刚才实在是误会之至,见你倒在地上,我们本无恶意……”孙哲急中生智搬出这番言论以求保身,还当真起到了一定作用。 “尔等不必多言,现下义军四处起事,龙蛇混杂,难免人心隔肚,我石柳邓不会错杀无辜,也不会轻饶奸逆,你们暂且老实一点,待查明不是奸细,我自当赔罪!”言下之意,一时是不会伤及三人性命了。 此时三人都已看出那闺女明显已被石柳邓上了身,当下也只能静观其变了,那石柳邓不知从哪处找来了缰绳,将三人牢牢地绑在了房中,当真荒唐得紧。宋老实本想大喊村中人救命,但又怕弄巧成拙伤了自家闺女的肉身,被绑无力挣脱只好静静等待时机。 时至中夜,那石柳邓如幽灵般飘了出去,孙哲仔细观察了四周,连一把刀都没有,见那石柳邓远去,一时之间不会回来,时机已到,转过头去对宋老实喊道:“宋大哥,现在快喊你们村的人来救我们吧,那东西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回来。” 起初那宋老实还是不敢说话,生怕那妖孽伤了自己闺女的肉身,但过了许久,孙哲和晓鹏倒是碍耐不住了,对着窗口大喊叫起来。 宋老实被栓在柱子边苦奈不已,见状也只好压着嗓子朝着门口轻声喊了起来。 一阵阵救命声传了出来,隔壁的赵大娘半夜起来小解,迷迷糊糊听到救命声便点了个灯走了过来,才走到宋老实家门口,赵大娘突地吓得屁滚尿流滩倒在了门边,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宋老实……我见……见你……你闺女正从那边的路口飘……飘回……”还没等说完,那石柳邓已然飘到了门口,青面獠牙间出阵阵愤怒的狂笑,看了看三人还有趴在地上的赵大娘,伸出双手晃了两下便飘到了赵大娘身旁,赵大娘吓得不行,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当真是不知死活,就你们这两下子,哼哼……不是清狗的奸细,逃跑什么?” 孙哲看着石柳邓威风凌厉地飘在空中,知道老套路不是办法,只能旗行险着,摇头道:“大清之事,已过百年,沧海桑田,这大地一切早已事过镜迁,何不早日投胎。你曾是一代英雄,当年的苗民起义谁人不知,何必冤魂不散毁了英雄之名?” “呸!满口胡言,石三保,吴八月所领多少兄弟尸骨未寒,我就算是死,又怎可相负于人,大丈夫不胆敢相照,算何英雄?尔等怕死的鼠辈,怎懂英雄情义?杀了尔等也是为我百姓造福!”孙哲不想一言既出反而触怒了石柳邓,石柳邓迎面伸出鬼爪子抓向了孙哲。 三人被绳子紧紧绑住,哪有还手之力,晓鹏一见猛地拼死大喊,可偏偏被绑在柱上,无法动弹,只听得霹雳一声,一阵阵冷风带着钻骨之痛狠狠地打在了孙哲胸口上。 孙哲本已无奈闭目受死,谁料一阵巨痛之后,整个人只晃了晃身子竟依旧立在那里,身上片无伤,绑住自己的麻绳早已一根不剩。众人均没想到这石柳邓一击居然还没有病时胸口那股绞拌似的疼痛来的厉害,孙哲欣喜无比,连忙跑到晓鹏面前从背包里抽出青铜桃木剑,将晓鹏和宋老实的麻绳砍了开来。 这一幕只鹤起鹘落间,当真把晓鹏和宋老实惊呆了,石柳邓也着实吓了一跳:“真是太有趣了。” 石柳邓说着便从空中飞身扑了下来,双手牢牢地掐住了孙哲的脖子,孙哲刚刚脱身这会儿又死命地挣扎起来,晓鹏趁机扯起背包,拿出了两张黄纸,咬破手指便画了起来。 宋老实怕砍伤闺女,不敢直击石柳邓,只好一个劲儿地拉孙哲的腿,晓鹏踢开凳子,在地上摆了又摆,立起一面旗,拿出一个草人,把草人放在了水盆里,跳到石柳邓面前,趁他掐住孙哲无法分身只际,双手一使劲,把一根木钉活活地钉进了石柳邓额头。只听得石柳邓尖叫一声随即放开孙哲,回身扯住晓鹏就是凌空一脚,晓鹏如同一个足球一样被踢到了墙上。 石柳邓大怒之下一瞬间飞到了晓鹏面前,把旁边的旗子刮倒,反插进了晓鹏的胸口,晓鹏哪忍受得了这锥心之痛,连连呻吟起来,宋老实扑了过去,一下将女儿肉身扑到在地,双手按住石柳邓双手,两个膝盖顶住石柳邓的双脚,哭喊着叫闺女回神。 晓鹏扶着墙角勉强地爬了起来,滚到阵前,血已流了一片,扯着残存的气力喊道:“坚持住宋大哥,一定要压住他啊!” 石柳邓力大无穷,头向后拼命撞宋老实,才两下就把宋老实砸了一个口吐鲜血,宋老实头晕目眩间双手渐要松开,忽觉石柳邓力量大减。转头一看,阵法中间的草人在水盆里如同一个旋涡一样朝下转,晓鹏已然体力不支,颤抖着拿出项链,抬手指了指八卦镜。 晓鹏说完实在不支便要倒下,孙哲会意一把将晓鹏担在了自己腿上,用力将八卦镜按在了水盆中草人的头顶上。宋老实只觉得石柳邓身上的力道一下子飞流失,当草人彻底没入水中之后,石柳邓也瘫软了下去,似乎他已经脱离了那女娃的肉身。 晓鹏无力地松了口气,指了指水盆边缘上的三张绿色符纸,回看了一眼孙哲:“一张贴……贴到额头上,还有两张……”晓鹏还未说完,再撑不住昏迷过去。 孙哲将手放到晓鹏面前一探鼻息还稳,心总算平静下来,将晓鹏抱到了床上,看着那倒在地上的闺女,双手、双眼、双脚……到底贴哪里呢?看着宋老实心情还未平静,只能一切都先放下了。 一大清早,苗家寨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看热闹的看热闹,看“天师”的看“天师”,全都集中到了宋老实家里,宋老实绘声绘色地给大伙描述自己的所见,好似评书一般。 一番言辞可把大伙听出了一身冷汗,当长老们听宋老实说到那石柳邓重击下孙哲竟然没事时,一个个都是惊叹不已,争先恐后地来瞧活神仙,甚至还有来拜师学气功的。咳,这年头,真是什么都有新闻可炒。 战斗了整整一天一夜,孙哲稍作调理,已经没有大碍,见晓鹏迟迟未醒,昆华还等着救命草,加上自己身体的变化,原本失落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内疚。站在院中,眺望着神秘的贵州山脉,或许这次出来真是有去无回了吧。 ------------ 12 暗淡的人心 次日清早,孙哲收拾了一下行装,动汽车,准备带昏迷的晓鹏先返回周旺镇医院,苗寨的领带着长老们想多留两人一夜,那苗家的领不知有什么目的,竟然以能使得晓鹏苏醒为条件,再三请求两人再住上一晚。晓鹏被鬼魂所伤,或许医院真是无法医治,孙哲不知那领搞什么鬼,便抱着些许希望又留了下来。 回到宋老实家中,领和长老们纷纷围在了晓鹏的床边,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完后领摒退了周围的长老,在房里忙活起来。 孙哲神情居丧,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守侯在门外,心里焦急万分,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张国林,或许只有他能救人了! 正想得出神,突然房间里一声惨叫,孙哲听到是晓鹏的声音,兴奋地冲进了进去,不过眼前的一幕可着实让孙哲惊呆了,晓鹏身上全是蝎子、毒蛇、蜘蛛一类的东西爬满了全身…… 孙哲见晓鹏被害,大怒起来,一把拽住了领,迎面就要打来。 “哎,使不得”宋老实拉住了孙哲,在一旁连番堆着笑脸不停地解释,孙哲回头看了看晓鹏,晓鹏双眸已微微睁开,这才将举在半空的拳头慢慢放下,知道冤枉了好人,又尴尬地道起歉来。 领在族中辈分德高望重,莫名其妙的被人抓住衣领,换了以前的风俗是要被抓去祭祀的,只是孙哲和晓鹏破了石柳邓鬼魂,对村子有恩,看宋老实面子一个劲儿说好话,也不再为难,表情奇怪地看了看孙哲,随便说了两句苗语,便转身离去。 宋老实见领走远,对着孙哲竖起了大拇指,小声道:“你连领都敢打,真是不想活啦,幸亏没和你计较。” 孙哲表情凝重,用毛巾给晓鹏敷着身上的伤口,对宋老实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大清早看着还像是个垂死的病人,到了晚上,晓鹏在孙哲的搀扶下已然可以走路,宋老实见状得意地夸起了苗族的医术来。 孙哲看了看晓鹏的伤口也觉得非常奇特,便对宋老实问道:“宋大哥,你们这领是如何治疗的,我见那些毒物……是以毒攻毒吗,晓鹏这伤是被石柳邓打的,还能算是中毒吗?” 宋老实一听孙哲询问自己,其实自己哪懂领的治疗方法,抹不开脸皮,只好把看到的步骤瞎掰了起来。 “那时候你们不知道,咱们领有多厉害,他拿出了一根竹笛,吹着一轻快的旋律,随手打开了他带的麻袋,谁想里面全是毒蛇,蝎子之类的东西,只是那些毒物不但没有乱动,还很有规律地爬到了他身上……” 翌日,宋老实家中,宋沁一个人傻傻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样子。晓鹏脱下那女娃的鞋子,一看脚掌,紫青色的斑点一片片地扩散开来。 晓鹏看了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串好的果珠项链挂回在那女娃的脖子上,转过身去,现领、孙哲、宋老实早已站在了自己身后,晓鹏对领鞠了一个躬,然后严肃地摇了摇头:“都怪我不好,昏迷了过去,当时我想说的是上封天灵盖,下封双足盘,才能完整地把石柳邓的魂魄暂时困在你闺女体内。可惜现在晚了,他已经离开了这女娃的身,这女娃虽靠果珠可以保命,可还是那句话,一日找不到身体里本来的命魂,这女娃永远都是这样子,而石柳邓现在却可以移魂到任何人身上。” 孙哲接着晓鹏的话道:“所以希望大家现在都要相互警惕起来,以免受害,心中多保持正念,没事的时候尽量少去荒郊野外。” 领看了看两人,伸手拍了起来:“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居然能看出移魂之法,不愧是能治住石柳邓的魂魄的人。” 孙哲因差点打了领,心存愧疚,接道:“真是抱歉,其实是我们为了救同伴,上山一行才招来这东西,不但害了我们自身,还连累了苗区的人民。” 领摇了摇头叹了叹气:“那石柳邓危害苗区,幸得两位勇士才得解救,现下我也想明白了,就将这多年的恩怨告诉你们,我们一起铲除大敌。”领苍白的面容下,眼眶中居然闪烁着泪光,在场众人大为不解,都楞在了一旁。过了片刻,领的表情才渐渐舒展,用一种释怀的眼神,去触碰那仿佛不愿被提及的往事。 “苗族自古以来都在奇法异术的民间文化研究中独具一阁,在我还不是领的时候,年轻时的我信心十足,总是想为家族做一番成就,光大失传以久的苗家蛊术。可我自己的修为和很多苗人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不但在寨中没有声望,连继承父亲长老的资格都不被族人看好,更何况能妄想当领?其实寨中人世居也雾山,搬到寨头来不单是因为土地肥沃,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苗家世代瑰宝‘火枫参’。” 孙哲和晓鹏登时眼前一亮,双双激动起来,但又不好意思打断,领看了看两人怪异的表情,续道:“苗族世代传说这火枫参不但是疗伤至宝,还是修身炼术的灵丹妙药,一直以来无数人寻找而不可得,渐渐的大家也都当个传说偶尔提及罢了。某一天我正在山中抓蛇,无意中看到前一代领不知怎地,昏倒在雷公山上,我本想救他下山,刚要抬起他时,无意中现了他怀里的族谱,这族中只有领才能掌管的族谱,里面记载了世代苗疆人举行的各种大小仪式祭祀和风水运势,那时不管换了谁都会好奇去看的,可不想这一眼,就让我走错了一生……”, 领有种怅然的情怀,泪眼泛泛续道:“这族谱中除了前人整理出来的一些失传法术,让我最感兴趣的是提到了三样东西的记载。第一件事是说宋高宗年间,淮南道士用了占星周天七十二卦算出三珠树的具体位置,因采珠方法不当,猝死苗疆的故事。二件事是说明朝永历帝朱由榔国破南下之时,从宫廷里带出的宝物中,其中一样钟馗血葫芦掉落在苗区的故事。而第三件事便是乾隆五十六年,福康安率领的清军与石柳邓的苗民在苗区大战数月,福康安身中奇毒,病入膏肓,找火枫参而不可得,最后死于军中的故事。我顺着记载中的蛛丝马迹中知道,血葫芦代代相传于领之手,血葫芦本是钟馗至宝,法力无穷,于是我为了得到血葫芦,装模作样地把领救回了村子。 这次立功,不但让我在寨中有了一定威望,还偷学了很多族谱中阴毒的法术,更重要的是我得到了领王进谦的信任,于是我经常跑去他家中帮忙,以增加他对我的好感,希望他来日将领的位置传给我。谁知道他有个孙女聪明过人,名叫王如月。”言及此处,村中好些老一辈都想起了这么一个女子,当年给众人留下的印象确实深刻之极,只是后来一系列怪异的事情令人捉摸不透。 领一阵唏嘘继续感叹,好像在倾诉,又好像在悔恨:“这女子不但法术精湛,而且深得苗寨中人的敬仰,年纪轻轻已然身手不凡,帮着王进谦处理了很多族中大小事务,已是理所当然的领接班人。过年的一天,我给王家送去了两只野鸡,谁知我看见那王如月脖子上居然带着三珠树上最后的一颗果珠,原来这女子聪明之极,已经拿到了果珠,我心中的嫉恨怎么能罢休?于是我连夜去偷血葫芦,不想被王进谦抓到,我看事情败露,索性起了杀念,将王进谦骗进山里,乘跪地求饶之时,出奇不意地将其杀死。”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诧异,一向受人尊敬的领居然是这般恶人,年纪稍大的登时明白为什么当年王进谦会神秘失踪。领知道多说无益,继续忏悔:“得到血葫芦之后,我担心他孙女前来寻找爷爷,便在山里摆了一个毒焚阵,用了很多族谱中的邪术等她前来,那王如月法术精湛,为人正派,自然是不屑用什么阴毒的法门,更莫说防范了。不过天不遂恶人愿,一场恶斗之后,她还是将我打伤,只可惜她处世经验自然不如我,我情急之下,拖出了王进谦的尸体,乘她情绪失控之时,我掏出血葫芦,一把将她打落山涧,不过因为山涧下全是水潭,她并没有死。 哎……谁知道她逃过一死之后,像彻底变了一个人,疯疯颠颠毫无人样,我那时已经名正言顺地当上了领,而对王家始终心存芥蒂,也就不再管那疯女子。只是没想到王如月临死之前,居然用尽毕生功力施了一个阴毒的蛊术“胚胎”,此降阴毒无比,当真是绝子绝孙的法术。她将即将出生的女儿的主魂逼出体外,将自己的意志附与自己至亲骨肉的身体之中,使得自己的骨肉成为行尸走肉,以便在阴阳之间都可以靠母子连心来驱策其身,王如月便是宋老实娶的傻媳妇,那女儿便是宋老实的闺女宋沁。” 最后一句话真是让在场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宋老实起初听到王如月这个名字时就已经很不自然,如今真相大白,猛地咬牙切齿起来,泪雨纷飞中宋老实怒目狰狞,抄起斧头就朝领冲了过来,领闭目受死,好像在等待解脱数十年的罪恶。 孙哲觉得领虽应该千刀万剐,但也不能让宋老实背个杀人的罪名,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宋老实,宋老实哭声震天,像疯了一样和孙哲在地上打起滚来,破口大骂道:“今天我要杀了这个畜生,谁要阻拦我就先杀了谁,快都给我滚开,放开我!” 孙哲见宋老实情况太不稳定,索性朝着他后心一磕,暂时把宋老实给打昏了过去。在场众人均是极其愤怒的眼神地看着领,在这个充满传统气息的家族,背叛意味着什么即使是领也不能逃脱,身为记者一向具备正义感,孙哲严肃地说道:“是你自己去自呢,还是我押你去?” 听孙哲一说,领显得格外惊讶:“我并非有加害两位之意,两位怎会……” 孙哲并不领情,晓鹏也劝道因果报应什么的道家言说,在场众人也没好脸色,领犹豫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我机关算尽,和那王家拼了一辈子,那王如月想靠女儿的躯体找火枫参来增强法术,谁想她怨气太深,竟然把石柳邓这样的鬼魂都招惹了来,就在昨晚,那石柳邓居然害了我的儿子,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哈哈哈……” 一阵傻傻的痴笑过后,领早已双眼通红:“二位哪里知道,其实我早想回头,可王家留下的这女娃靠着果珠时时与我做对,她时好时坏,人怎么也有点恻隐之心,看看这无辜的小孩,实在是不想再将其杀害,也便没抢她的果珠。” 孙哲气急难缓,破口大骂起来:“害人两命,留下个行尸走肉的孩子没杀,居然说什么恻隐之心,白天没给你点颜色,爷现在给你补上,看你这苗寨领究竟能拿我怎样。”边说着就上前动起手来,那领被孙哲打翻到了地上,还一个劲儿地狂笑起来,让人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村中众人究竟碍于领的封建思想不敢上来动手,却也冷冷地观看孙哲除恶惩奸。 孙哲打了半天占着上风,正待动手将其捆起来送往公安局,一股透骨的冰凉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冷得让人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晓鹏掏出罗盘一看,只见罗盘一动不动正正地指着孙哲那个方向…… ------------ 13 谜团与解惑 晓鹏一看罗盘变化,大叫不妙,孙哲反应敏捷,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宋老实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在空中蔑视地看了看众人,大义凛然地言道:“尔等一干人,争名为利,心术不正,与其自相残杀,不如让我送你们早日下阴曹。” 只见这“宋老实”正待动手,领趴在地上看着“宋老实”乱骂起来:“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我儿并无罪过,你为何害他!” “宋老实”大笑道:“你们为聚怨气找火枫参,在接龙桥害了几条人命,你儿子年纪轻轻,和你一样心术不正,居然用活人验毒,自己寨中兄弟的命你们都不放过,外面的人你们也不放过,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你身为领,如何对得起世代苗家先辈,杀你儿子也是为民除害,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方才你又将所有事情推到王如月身上?王如月为了护苗家一方,宁愿抛弃自己性命,毁了自己女儿的主魂,你竟然说她是怨气使然,可笑!可笑!” 当此之时,孙哲和晓鹏才渐渐明白事情的一切,那旅馆里的毒人估计就是领儿子练毒残害的对象,而杀猪人遇害不是神鬼作乱,而是这个领想聚集怨气寻找火枫参,王如月知道领想要使用阴毒法术,想揭穿其阴谋,却无奈没有威信,只得装疯卖傻使得宋老实误入其拯救苗家的惨烈法术。 原来一切都是这个领所为,石柳邓附身女娃只是为了杀掉这个苗族领,并未伤害其他人,而王如月也是为了与这个邪恶领对抗不惜剥去女儿的魂魄,也正因王如月,领才未能如愿以偿获得火枫参。难怪宋老实每次都说女儿有灵性,只因石柳邓和王如月两个是义鬼,而领和他儿子两个人确是奸人。 可以看出现在“宋老实”已被石柳邓上了身,领没有再解释什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怒目相对:“我儿已死,今日说破这真相,我便是已经打算和你玉石俱焚,也早得良心解脱。”说着领身披麻布袋,掏着了血葫芦,做出一副拼命的姿势,石柳邓看到血葫芦多少有几分畏惧,不敢轻举妄动。孙哲和晓鹏早想开口,现在一看双方成对峙之势,也都提高了警惕,孙哲看着石柳邓诚恳地询问起来:“义士英雄气概,可否告知火枫参下落。” 石柳邓连头都没回,言语中充满了敌意:“苗家至宝岂能轻告外人,你们竟敢困我魂魄,阻碍我除奸,等我杀了这苗家败类,再取尔等性命不迟!” 领见石柳邓待要出手,自己并没十足把握,正所谓恶人最会利用好人,对着晓鹏大声喊道:“两位勇士,我好心相救于你们,两位应该不是知恩忘报之人吧,你们帮我合力杀了石柳邓这妖孽,为我儿报仇,我大仇得报,死而无憾,定将火枫参下落相告。” 晓鹏和孙哲相视了一眼,没等晓鹏说话,孙哲凛然言道:“你这奸险之徒,看看你一生做事阴险毒辣,苗家庙堂之上禽兽食禄,虎落平阳之下奴颜婢膝,没有你儿子害人于前,就没有我们来此寻药之事,石柳邓虽已非人畜,尽管过了两百多年,可死了的人比你活着的人,更让我们看的清何谓是非黑白,火枫参没有你相告我们也会倾力而寻,即便无法找到,那也是天意如此。”记者说话一向是字句严正,领一听两人回绝,立刻急了起来:“我救了你们,还告诉你们真相,就已经是将功折罪,只要你们帮我报仇,我会去自,我会去投案,帮我就是帮你们自己,大家不合力,我死了,他也要杀你们!” 没等领说完,孙哲已然大声笑了起来:“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你还是死不悔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去自是应该的,你告诉我们真相是怕石柳邓在我们面前说出你的恶行,让你无地自容。你知道石柳邓迟早找你索命,我们定会知道真相,与其如此不如你自己说出来的好,可你千算万算,怎知人家心胸广阔,懒得提及你这个小人的丑事。 至于救晓鹏之事,完全是为了利用我们帮你报仇而已,不然你会那么好心,用那么危险的蛊术,不惜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的危险来救人?如果因为我们不帮你而被石柳邓杀了,死而无憾,一想到你这个沾满鲜血的腐烂皮囊,就是死,我们也不会相助于你,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番高深大义把石柳邓都听得有几分惊奇,对孙哲莫名之中仿佛有了一丝心心相惜的感觉,领见事情败露,脑休成怒地拔开了血葫芦的乾坤塞,对着石柳邓施起法来。 “哈哈哈……你们不救我,我已经在你们的身上种下生死盅,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领说完,孙哲与晓鹏均是吃了一惊,心道:“难怪他要让我们再休息一日,原来……真是够阴险,够毒辣!” 说话间石柳邓已飞到了领面前,凌空一脚把这奸人踢到了墙角,领大叫帮忙,可孙哲与晓鹏还是深明性命于名誉的轻重的,均是纹丝不动,领气急败坏,从麻衣袋里拿出了几个土瓦罐,对着石柳邓砸了过去,只见瓦罐裂开处流出了各式各样的毒虫,颜色千奇百怪,爬得石柳邓满身都是,领大声奸笑起来: “这些是我一生的研究心血散魂虫,所有的虫子都被天下剧毒之水所常年滋养,你们不是不帮我吗?宋老实的肉身就等着被咬烂吧,哈哈哈……石柳邓,让你尝试一下散魂的感觉,哈哈哈……” 石柳邓见虫子太多,也不慌乱,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张皇马褂穿到身上,那虫子居然就不咬了,领惊奇无比,石柳邓哈哈大笑起来:“你一生的心血?机关算尽还不如我一件衣服,哈哈,这皇马褂本是当年乾隆赐给福康安的,清军大败被我抢了过来,上面用金线缝了九条金龙,龙为百虫之,而衣服又是真龙天子之物,什么虫子还敢造次?说来也可笑,我居然用了清狗的东西,哈哈……” 这一下骤变突起,当真是风云转换,领怎肯罢休?拿出竹笛就吹了起来,那虫子顺着衣服爬到了石柳邓的腿上,石柳邓身经百战经验老道,飞到空中,随手脱下了皇马褂套在手上,把虫子统统包在了马褂之中,顺势甩到了领身上,虫子散开全全附着,那领也不惊慌,连忙吹起了竹笛,虫子顺着旋律又爬向了石柳邓。这些虫子当真是好生纠缠,石柳邓正要躲避,谁知那无魂的女娃从里屋跑了出来,拿出两个腰鼓系在腰间,眼神里充满了仇恨,那种寒意瞬间在屋里蔓延开来,她无情地瞪着领打起鼓来,那些虫子竟然站在中间不动了,忽地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仿佛因为不同的旋律而进退两难,领狂笑起来:“王如月,你纠缠了我那么多年,现在也该一起了结了!” 那女娃站到最前面,挡住了虫子的进攻,石柳邓拿起桌上的罗盘,砸到了领的竹笛上,竹笛掉在地上声音被打断,那虫子立刻朝着领爬去,领正要去拣,孙哲果断地举起了凳子,把那竹笛砸飞了老远,虫子顺着领全身咬了起来,领惨叫声中一块块肉被咬得全身是血,端地是大快人心。 不过这奸人也当真冥顽不灵,周围除了虫子还剩下只血葫芦,领负隅顽抗,拿起了血葫芦继续念叨,不过天不藏奸,大势已去的领拿着血葫芦丝毫没有作用,看着石柳邓和王如月慢慢靠上前来,心灰意冷之时,只见手臂上的血流到了血葫芦上。 血葫芦因血灵而成,一感应到血气,就好似感应到灵魂的存在,刹那间瓶口的乾坤塞自动弹了出来,好似一个兴奋的孩子般喷出一口白气烟蓬勃待,领对着石柳邓和王如月念咒,那葫芦一下倒吸了起来,这玩意儿毕竟是钟馗之宝,石柳邓和王如月都无法承受,惨叫起来,眼看战局就要无奈扭转。王晓鹏毕竟是算个小天师,镇定着扯出两张符,冒着虫子之险迎面上前,把定身符贴到了领身上,领手臂登时一松,血葫芦掉到了地上。晓鹏拿起血葫芦,把乾坤塞堵了起来,已经失去控制的虫子顺着领乱咬起来,领被晓鹏的定身符贴住后整个人一动不动,没过多久,惨叫声慢慢地停止了,领自己活活被练毒喂养的虫子滑稽地咬死了。所谓天道泛泛,善恶终报,鬼道乐兮,难逃一劫。 尽管封住了破葫芦,王如月整个魂魄已被活活吸了进去,石柳邓也好不了多少,趴在地上微微颤动了几下嘴唇,仿佛已经说不出话来,晓鹏赶紧扶起了他,将倒在一边的女娃身上的项链带到了石柳邓身上。 过了许久,石柳邓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撑住口气对着孙哲笑了笑:“早前误会你们和那奸人是同伙,切莫见怪。我死于山中,一心只为守护故土,两百年来,我看尽沧桑,人世之事,天理循环,当年的人都已经远去,我一个人痴心无悔,总觉得身先死,魂犹在,只要有我石柳邓守着这故土一天,那份期待就永远存在。我被一股忠诚不二的信念牵引着,放弃再来人间找寻这生死轮回,为的只是没有纠葛没有负担地看清善恶,到头来,你们让我找到了当年的感觉,我的义军中也有过你们这样的义士,现在我突然觉得,我离开他们太久了,我该走了,我该放手了。 万幸的是总算在魂飞破散的时候,还可以交到两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实在是心满意足,苗家世代都以毒治一方,到了心术不正人的手里,反成了害人的东西,临走之前还希望两位能帮我在后代中找一位合适的领,多多造福我一方苗民,至于那火枫参在……就可找到!” 话才说完,石柳邓的魂已散去了大半,尔后渐渐全都消逝,宋老实只剩下疲惫的身体昏迷不醒地倒在了地上,那女娃几经折磨也是累晕过去,村民们看着这一幕幕唏嘘不已,将那领的尸搬走,放到火堆里烧了,毒虫噼噼啪啪地炸裂开来,好似在为他们的主人奏响送丧的哀乐。 孙哲把宋老实抬到了床上,一场恶斗,几许的恩怨纠葛全都回归到了安宁的夜,虽然得知了火枫参的下落,但也提不起兴致。晓鹏把项链挂回了那女娃身上,看了看那无辜的女娃,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凄凉。 孙哲见晓鹏惆怅万千,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没说一句话,因为孙哲知道毕竟他也太过年轻,如何能想到这人世之事中的循环,有时身居其中,简单明了的道理又有几个可以真正体会,更何况那些勾心斗角,凄凄惨惨。 这山寨偏僻无人问津,也不用报警麻烦,免得许多事解释不清,一夜难眠,两人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等待着天亮后去拿“火枫参”。 ------------ 14 雷公山镇山鼎 天刚亮,宋老实和那女娃总算是醒来了,一听说此间如此多曲折,连忙感谢孙哲和晓鹏为自己报仇,两人都不想告诉他真相,与其让他知道王如月已经魂飞破散,不如淡淡地默许了宋老实自己的想法,或者如此来说对他是个更好的结果。 是啊,王如月当年虽有心施下断子绝孙的蛊阵,却也觉得宋老实是个好人,并不是没有感情的结合,但因为使命在身却不得不被迫亲手造下了后世的冤孽,被那葫芦吸去之时对宋老实回眸一望,那种眼神当时只有晓鹏和孙哲离得近看得清。宋老实一生的寄托全在女儿身上,和王如月没过过几天幸福日子,然女儿却是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对他来说这世间是不公平的,这段情痛不欲生,就让这一切随风而散,或许才是最平静的无奈吧。 两人告别了宋老实,走出了宋老实家,孙哲拿上了帐篷和干粮,晓鹏拿上了法器,便准备出了,宋老实听得大伙说两人已经知道了火枫参的下落,一改往日的倔强脾气,一定要给两人带路,出一份力,说没什么能报答大家的。 临走前,宋老实将自己闺女托付给赵大娘,握着那傻闺女的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转身便带着晓鹏和孙哲进山去了。 这次他们目标明确,一路上没有东找西看,因为火枫参所在的地方已经明了,正是雷公山的极阳之穴。 由于雷公山大部分地区已经划分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原本的地势非自然地被改变了很多,晓鹏拿着罗盘看了又看,忙活了大半天,在雷公山转来转去,始终没有确定一个极阳的位置,孙哲不耐烦询问起来:“极阳位到底是在哪里?” 宋老实忙道:“我对这里最熟啊,瞧瞧……那边的山原来是横下来的,现在盖了个亭子,还有这里,原来没有沟渠的,全是溪水顺势而流的地方……” 宋老实给大伙儿详细描述了地形之后,到了大傍晚,费尽周折总算是找到了极阳之地,在雷公山海拔14oo米的北侧坡山。宋老实说找就找,忙活了大半天,黑漆漆地瞎抓了半天,除了野草就是山花,什么也没找到,反而弄得全身一脚泥巴一脚灰的,可把孙哲和晓鹏逗乐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锁定了范围也不能瞎摸,毕竟那东西并非常物,孙哲打断了盲目的寻找,招呼了众人,一起搭好了帐篷,点起了篝火,分完干粮之后,像个导游一样,边吃边给大家说起了石柳邓的最后遗言 原来苗家世代都以为火枫参是因为上古之神被黄帝砍下的级所化成的红色枫叶林之中的特有植物,人们总觉得级这东西一定怨气冲天,领多年寻找火枫参不可得。便制造怨气,认为可以以怨气的散来破坏这天地间自然灵气的和谐。他不懂风水局,但他懂得气脉走向,可以加以破坏,当大自然调节时,他以观变化,就能顺着灵气走势找到火枫参。 可他机关算尽,或者说他也找到了火枫参,找到了极阳之位,但他的祖谱记载毕竟遗漏了一些,石柳邓是当年苗族的领袖人物,当然也知道族谱一事,当年的事自然不用都一一写在书上,火枫参只在雷公山的天火打到极阳位的时候才会显现。红色枫叶林早已经消失千百年,唯有这苗家圣药还一直存在,三人只需带足干粮,在这山里住上几天,一有天火,二无雨水,火枫自现。 宋老实听不明白,忙追问起来:“什么是天火?一直不出现,那我们不老死了?”大家都笑了起来,孙哲耐心地给宋老实讲解起来:“天火就是闪电,这雷公山,相传也是姜子牙封神之前,雷震子修炼的地方,当然同时也是因‘山中有闪电,山外好晴天’而得名的,不然能在这里建立如此美丽的风景区吗?” 宋老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神仙呆过的山啊,我世代住在这里都还不知道呢,你们城里人知道的真多,嘿嘿。”宋老实摸着脑袋,傻傻地笑了起来。上次来时,一直是埋头找药,无暇流连这山上景色,这次有了方向,由于一直没等到山中闪电,闲暇起来那可真正置身到了雷公山的秀美之中,远眺而望,山中奇石相列,瀑布相叠,鸟语花香,偶有清风拂过,水波荡漾,树林五颜六色,绚丽多姿,一层层山脉耸入云中,直插青天,仿佛能让人忘却俗世一切。 雷公山北侧坡上,彩霞印射出一片一片美丽的火烧云,那云彩把山间照得火红一片,火红的影子随着一股祥和而温暖的清风洒在尘世的三人身上,看着那美丽的落日,让人内心都充斥着一种生活于自然的美好,一份属于大自然的心情,正是“闪光红霞交相辉,光彩夺目映人间”。 天慢慢暗了,突听得奔雷数声,只见北侧坡外一道道闪电由远及近地劈了下来,风云滚滚,嗡嗡声鸣,那闪电就如一道道寒光直刺地面,音干脆响亮,这天地间的威势跃然其中。 大伙正自称奇,孙哲那股疼痛又莫名奇妙地钻了出来,整个人刹那间面如死灰,蜷抱在山坡上打起滚来,晓鹏和宋老实怕孙哲被雷击中,连忙拖着他的身子朝山坡上一处洞中跑去。 两人夹带一人顺着山坡跑进了洞中,晓鹏和宋老实紧紧握着孙哲的手,都很是着急。洞外云涛翻涌,遍野金红,霞光闪电穿破了一层层山雾,反射得山涧五光十色,突然那闪雷着地点的草丛边,一株火红色的植物,慢慢地从土里冒了出来,那叶子像枫叶一样,枝干全呈通红,在落霞的照耀下更显格外刺眼。 这时闪电才渐渐地停了下来,孙哲的气息也稍微平和下来,晓鹏连忙跑了过去,拿出了一张山神符贴在了火枫参的叶子上,拜了又拜,抽出两根红线顺着枝干打了两个死结,这才慢慢地顺着周围的泥土挖了起来,大伙都难掩心中的喜悦。即使是才经历了生离死别钻心之痛的孙哲也好了许多,宋老实经不住兴奋,也在一旁用小铲子挖了起来,慢慢地火枫参的参须出来了,继续奋战,就在两人把参完整地挖出来之后,都惊得呆了。 这火枫参透体通红,握在手中还略带一股灼热,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挖出的土壤干燥无比,而四周植物的土壤依旧潮湿阴暗,孙哲一感到那股灼热的暖流,身体觉得舒服起来,慢慢向晓鹏处走去。 不过事无完美,谁料孙哲才刚走到土壤边上,周围的泥土忽然晃了起来,除孙哲身后周围的地面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甩飞了出去,孙哲刚想跑,突然地面慢慢地升了起来,在这极阳位上,一个大鼎冒了出来,原来火枫参周围的土壤完全是密闭地封在一个巨鼎之中,就如同一个花盆被装满了土埋到了地里。 周围的人都看得呆了,只见孙哲和那火枫参都忽地飘了起来,火枫参的表面冒出一团团的火焰,尽管离开了土壤,温度也没降了下来。孙哲飘在空中,只能用自己的手将参紧紧握在手心,不多时力道顿失,和参一起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下面的鼎上。 晓鹏和宋老实将昏迷不醒的孙哲拖回了帐篷,疲惫了一天的大伙都不知该怎样形容这一波又一波的艰险。 “怎么办?孙哥你的身体,我刚才……你身上的阳气越来越少了”晓鹏想到这几天孙哲身上的变化,自从被那黑水脏东西喷到之后就一直这样,一摸孙哲的手已经如同死人一样冰凉,突然害怕起来。 “没事的,放心吧”孙哲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笑着安慰了一下晓鹏,其实自己的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了,那火枫参是至阳之物,给昆华哥治病用不了那么多,孙哥也可以吃一点的,还可以补充一些你的阳气呢。” 晓鹏见孙哲神情淡然没有说话,连忙转移了话题:“孙哥,还有那鼎,填满土再埋到土里,真是让人费解。” “是啊,真是奇怪得紧。”宋老实见两人没搭理自己,正好也想知道,便也问了起来。 孙哲侧了侧身子道:“这火枫参是天下至阳至热的植物,看这雷公山的风明水秀,气候也多有潮湿季节,这参原来不是在此处生长,是有人将参移到了这个地方。不过用鼎填土种下,再埋入其中,是因为火枫参灼热无比,转移到这里的人怕这植物的灼热破坏这雷公山的植物,让所有的土地都变得一片干旱,于是用鼎将植物隔离起来,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环境。” 说完孙哲默默闭上了眼睛,晓鹏担心地看了看孙哲,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地睡着了,那种仓皇失措只有他自己的感觉最真实,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海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东西。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一大清早,大伙收拾完一切,这才看清楚了这个巨鼎到底是何模样,但见那鼎四方而立,鼎上边沿有很多被刀斧砍过的痕迹,更奇怪的是这鼎既没有雕龙画凤,也没有太多的修饰,鼎口粗糙不堪,一看就是年代太过久远。鼎面上下只有两条细纹,中间雕了一个没有带头盔的将军站在城楼上,后面是一大群的士兵在城楼下背弓搭剑,跪在一旁,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命令,画面格外生动,士兵一个个视死如归,眼神栩栩如生,让人胆寒。 大家都知道这是文物,扛回去多有不便,荒山野地,本想重新埋了,可宋老实说什么都要抬回去,三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这口巨鼎搬回了苗寨。 孙哲将昆华从医院接到了苗寨,近几天来,请来的护工照顾得还算周到,晓鹏把火枫参削了指甲大两小片,熬了三份清水一般的参汤,剩下的全部被他小心地用符包裹起来。这火枫参解万毒,且对身体大有补益,这三份参汤一份给昆华治病,另一份留给了宋老实的女娃,虽然治不好主魂,至少身体上好了很多,只看到昆华喝完,孙哲才喝了一份,顿觉阴冷的身体温和了许多。 由于昆华身体还没有彻底康复,大伙便决定留在寨子多留几天,等他康复便踏上归途。近来苗寨热闹非常,新一届领的选举展开了,全寨都知道宋老实带来的人救了寨子,揭露了领的恶行,在欢呼声中,新的领也诞生了,宋老实把山里的鼎也贡献了出来,大伙在接龙桥举行了格外隆重的祭天仪式。 为表感谢,新的领把血葫芦送给了三人,三人一再拒绝,可苗家本除了原来那个奸人领都搞不清楚这东西的详细,也不想留着那奸人的东西,看着全村的一番盛情,孙哲晓鹏也就没有再拒绝。忙活完了祭天仪式,大伙便帮着宋老实抬鼎。 由于上次搬动的人少,只能看到了鼎身,这次村里的人们把鼎整个举了起来,不想这鼎底一片苍棘,七横八竖的几条剑痕之下醒目地刻着数个大字:“彭越之臣,定克守死节,籍托恩重于将军,此沛无信,籍愧于心乎,独毁盟诺之谊,对峙于前,诛之,大善,不然,则使返始会稽。追本逐元,取其迹,后突而起,待回出师,若无据土,可再谋堆积,是为下计也。” 这一段大字清晰地刻在了鼎底,就在大字的下侧,还刻了一段非常模糊的小字,依稀还能看出上面写的是:“遗一人之力,较兴亡而裂矣,哀声天禀,嚓呼,听鲁所陈之诧异,奈何霸王陔围不渡,后计何谓?人何恨焉,只可降城保民,葬主安息,李自随之,特此之报主忠矣!” 孙哲扶着快康复的昆华都围在了宋老实家的院子里,大家都仔细地观察着这突来的文字,都分析了许久,始终带着不解的表情。 然熟悉历史战争的昆华可看得来了兴趣:“这东西我也没完全看懂,但我已经可以断定是西楚霸王项羽的留言,大概的意思是,彭城的将士们,都是忠心无比的,我项羽托付的事情给将军你,因为刘邦没有信用,项羽我愧对自己的心,只因为刘邦一人破坏了楚河汉界的约定,连累大家,现在我项羽与他宣战。杀了刘邦,则是好事,若不成,将军就回到会稽当年起兵的地方,找回原来的东西,用此就可以再动兵士而起,去攻击刘邦的后方,待我项羽回来,就算失去了所有的地方也无所谓,还能拿积蓄再夺天下,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 见众人听得有些困惑,孙哲看了看昆华,指了指下面那一段的小字,昆华瞪大着眼睛看了半天继续解释道: “我认为这下面的小字应该是那个姓李的将军自杀前说的。他说就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能改变这兴衰破裂的局面,现在悲鸣只能对着苍天哭诉,我在鲁城听人说,得知了霸王你在陔下被围,本可渡江而放弃渡江自刎乌江了,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留给我命令,这种遗憾的恨让人无法甘心。现在大事已去,只有开城投降不再让百姓受难,埋葬完你,我自会追随而死,保证对您的忠诚。” ------------ 15 发现邀帝城 晓鹏分析着来龙去脉,对大伙道:“这鼎附着了无数忠勇死士的英魂,自古以来,鼎分几类,有的镇宅,有的镇山,有的镇江,其用途类似于宅院门前的石狮子,在古代道法里还是焚香祷告,升坛作法的工具。而这个鼎,能在极阳之位被挖出一定大有来头。但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用这鼎的镇山之力封闭火枫参,孙哥还因为这鼎搞得地动山摇的。” “别胡扯,什么我搞得地动山摇,石柳邓的魂魄为什么两百年来做孤魂野鬼而没投胎,正是这英魂鼎的英魂所致。山中风吹雨打,如果不是一股忠贞不灭的气息牵引,身临其境的石柳邓根本无法两百年不散,还能被奸人领制造的人间怨气给逼出来。我觉得我的身体也被这股似曾相识的力量牵引着,或许是因为我遭受的诅咒跟这这项羽有关吧。” 昆华没有和大伙经历这数天的历程,表现出极度的好奇,又抢着问道:“这意念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我觉得意念这东西很可怕,现在的我有时或许真要靠意念才能战胜自己,当然也可能被意念打败”孙哲想得出神,口里的话也让人似懂非懂起来,一个人落寞地走进了屋子。 晓鹏见大家看着自己,继续解释道:“师傅曾说,人的意念,是最强的力量,有时人的善恶是一念之间,古语云,一念贵其生,一念哀其死,人在一生中,总有各种各样的执着之心。佛家云贪、嗔、痴,也都是一个念,而道家天师一派,小到招魂做法,大到除魔卫道,都是靠着一个念。这种意念或是精神不会受万物的牵引而摆动,不管在阳间还是阴间,都是一种让万物折服的无穷力量. 西游记里五指山可以压住孙悟空,本身不是五指山厉害,而是施法的人施加的意念强大,所以那鼎有了一股忠诚死士的意念,也就有了如此的神奇之处。” 一群人都听得迷迷糊糊,而宋老实早在一边流着哈喇子睡着了…… 经过数日的休养,昆华在苗寨也已经康复,宋老实带着村里人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会。在村里人的簇拥下,孙哲等三人告别了苗寨,坐在了军用吉普车上,看着那苗家吊脚楼依依远去,回想着期间的一切,岁月悠悠止不住的是时光的流逝,道不尽的是人世的是非,山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啊,有太多的回忆,让人更加成熟,心中多少有了新的牵挂。 三人过了玉屏沿着32o国道转到了湖南长沙,上了京珠高,由江苏的南京转到了徐州,漫长的长途行驶,在次日的傍晚,终于到达了徐州市。 徐州市南郊彭祖园边的招待所里,三个人连日疲惫辛苦,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饭,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直到第二天的中午众人才陆续醒了过来。 徐州的丰县是天师派祖师张道陵的出生地,在晓鹏的要求下,昆华开车带着大伙来到了丰县宋楼道教文化景区。 驻足在神秘的道家源地,天师观壮丽不凡,善男信女,香火鼎盛,晓鹏进行了复杂的道家祭拜仪式,也是祈求此去祖师保佑一切顺利,祭拜结束后,天色还早,大伙见这里水波荡漾,山色秀丽,便顺着路朝道观外走,刚打算离开,便听见后面传来两个人的争吵声。 起初大伙本没有在意,谁知道那两人越吵越烈...。 “都怪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嫁给了你真是害苦了我这辈子,叫你少跟老王来往你不听,他们家得罪了老祖宗可是要遭殃的,你说你这个败家男人……” “你这媳妇,贪财附势,那地里挖到东西的时候,你不是说人家是贵人吗?现在可能那东西不干净,你又怪这怪那怕连累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什么?你骂我,我和你拼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那女子十足地野蛮,边说便要动起手来!孙哲一听地里挖东西,可能又能现什么线索,赶紧上前劝架。 当然夫妻二人自不会跟这外人讲些个什么家丑,无奈晓鹏表明身份,二人刚才就看得他煞有介事的拜祭,加之心中有鬼,当下确信无疑,娓娓道来缘由,巴不得晓鹏能去给张道陵求个情。 这两人原本是丰县宋楼镇葛芭草集村的村民,前几年政府政策好了,当时他们承包的土地在山下西北处,可最后转让给了老王家。谁知道老王家种苹果时挖到了古物,可能是得罪了山神,村子里大片的苹果树都枯萎了,老王家在全村也成了恶人,给村子招来了灾难,此次两人到县城来就是代表全村村民来找法师的。 神秘蜡纸上的描述黑雾地带在沛县微山湖两岸的连绵山脉之中,丰县和沛县距离很近,又有古物引的怪事,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关联,大伙合计了一下,决定先去一探究竟,晓鹏还是第二次被人当神仙请,真是兴奋不已,煞有介事地开张敲锣。 草集村位于城镇边上,并没有多远,老王家挖到东西已经不是什么小事,加上开车前往,没费什么工夫,几人便找到了老王家。 老王一家人都非常朴实,但被这么一折磨已是憔悴不堪,老王了解了大伙的来意,知道晓鹏是天师传人,赶紧带着大伙来到了自己承包的山下,这里的山体滑坡得很厉害,似乎有种滑落和堆积的感觉。 这里的村民重新进行了整改把山地铲平,才开始了农业种植,王云天分析了一下地形,昆华大致地看了看山体滑坡的岩石,猛见那岩石边烂开的地缝里有一条黑黑的小遂道,和孙哲一合议均是兴奋不已,初步肯定这里就是汉高祖刘邦的“邀帝城”。 史书记载:“汉高祖11年(公元前196年)7月,淮南王英布叛乱,刘邦率军平叛,次年1o月,打败了英布,路过了沛县,刘邦在沛县官署设宴,和家乡的父老百姓相聚数日,离开时,百姓们一直欢送,设帐篷,献美酒,邀刘邦逗留,刘邦念家乡之情,特此免除了沛县好几年的徭役,而就在刘邦欢宴驻扎的地方,百姓们建造起了“邀帝城”。后来汉朝强盛时,还在城中建庙,供奉高祖像,据说到了唐朝时,这”邀帝城”已经相当繁华,直到清朝嘉庆元年,洪水泛滥,邀帝城就此坍塌埋于地下,消失无踪。这是一座埋葬在地下的都城,或者这便是破解谜团的引线。 ------------ 16 血池白骨阵 上 孙哲等人按奈不住兴奋,来到老王家的果园,老王家果园是在半山腰,果园深处当真有一条黑黑的隧道。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唯一可以延伸的就是山地岩石边这一条黑黑的隧道。 据老王家说,这隧道本来是没有的,自从山体滑坡后才出现的,随之挖到的“东西”也莫名其妙地便多了出来,村里也曾派人爬进去过,可里面刺鼻的气味,呆不了几分钟,人就必须出来,有两人胆大的汉子曾坚持过要进去,点着火把还没照清楚个什么,火把就自己灭了,人也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出来,结果大病了一场。 后来村子里周围几家的果园全枯萎了,一个个都觉得是得罪了山神,挖到了祖宗的坟头,所有的矛头一下便指到了老王家,老王家有苦难言,只好认命,准备把挖到的东西交到县上文物局去,再想办法给村里一个交代。 三人回到了老王家,决定先看一看那挖出来的“东西”。老王家把挖到的东西严严实实地包在了柜子里,忙活了半天,打开了抹布。那东西是一条汉白玉雕琢出来的背上占满血迹的蛇,颜色质地晶莹透亮,端地是上等佳品,那蛇的信子是用玛瑙粘合的,蛇背上的血迹不知道是用什么工具将玉石凿开了细细的裂痕,然后用鸡血石的碎末,慢慢的填平,磨合得浑然一体,如同一条真正受伤的蛇一般,真是精美绝伦,价值连城。 昆华一看这白蛇,更加坚定了这是”邀帝城”的东西,于是大伙准备趁深夜无人之时,进那黑色的岩石隧道一探究竟,还编了理由说是进去捉妖以杜绝村里人疑心。 凌晨子时一过,山里阴风阵阵,而那西北山地塌方处,更是弥漫出一股血腥的气味,晓鹏高度地警惕了起来,塞给了每人一张驱邪符,吩咐大家贴在了胸前,依次排成一列。 昆华手里拿着德国产的高光度军用手电,缓缓地顺着隧道爬了进去,才爬出几步,一股酸臭的味道迎面扑鼻。三人挤在狭窄的隧道里无法后退,只得强忍着味道,费劲地向前爬去,越爬越深。 孙哲在不会使隧道塌方的前提下用土铲敲碎了很多横梁式建筑,隧道才慢慢地宽敞了一些,基本上已经可以弯腰前行了,不知道是铲子敲开了裂缝中的溪水还是隧道里本来就有水源,随着越走越深,隧道的底部越来越潮湿,到了最后,地面的水气已经可以顺着脚底向外慢慢流出。 昆华用电筒一照,差点没离了魂,这哪是什么溪水,根本就是红红的血水,在这狭窄的封闭空间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之巨大近乎崩溃,幸得晓鹏还算比较镇定,抓起一把香灰洒到了众人小腿上,顺着路一直走完了隧道。 隧道的尽头是一间庙宇格局的洞穴,由于年代久远,山洪坍塌的积压,洞中的石头和房屋的墙壁死死混合到了一起,分不清楚是一个房间还是山洞。墙上的颜色基本已经褪完,浑浊的墙面上隐隐约约还看得见几丝雕琢过的痕迹,甚至很多物件都被压到了墙里,在土缝里露出了一点点,老王家的白玉蛇便是如此挖到的。 由于常年被浸泡地下,洞穴的边沿缠绕着一层厚厚的青苔。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孙哲好奇地照了照四周。 “没闻到啊”昆华和晓鹏警惕地照了照四周,奇怪地看了看孙哲,几乎是同时答道。 孙哲本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没说出口,自从中了诅咒后,自己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可能有点亡命徒的风范。 “你小心一点。”昆华将枪递给孙哲。 “恩,我知道”孙哲拿过枪,顺着气味飘来的方向慢慢走在了前面,带着两人,一路凭感觉走了十多分钟,一股恶心的味道早已弥漫在所有的空气之中,让人仿佛立刻便要窒息一般,这时昆华和晓鹏也均闻到,三人把电筒的光束集中到了一起。 光线才聚到一起,差点把众人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那光线照到的位置是一个堆成小山的老鼠堆,所有的老鼠全部被捏碎了,血肉模糊地贴在了一起。 一看不妙,晓鹏从背包里抽出了八根桃木钉,钉在了小山的周围,取出了一面大大的八卦方布,盖在了小山上,同时拿出了三根传神香,这是天师派中的**香,可以传递沁人心脾的香味,但对妖魔没有作用。 晓鹏扯下了大伙胸前的驱邪符缠在了传神香上,传神香居然凌空点着,刹那间,一股清风传神的香味将腐烂的恶臭彻底盖了下来,晓鹏拿出张国林收妖的那把带着铜锈的桃木剑插在了‘鼠山’之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八卦布被死死地钉在了小山上,晓鹏双手一挥,布下的碎肉全都烧了起来,绕着八根桃木钉的范围不停地打乱,眼看那‘鼠山’渐渐地变成了灰烬,怎料洞中的土质太过松软,侧边的一根桃木钉飞了出去,那死老鼠血肉横飞般炸开,飞溅到了昆华和孙哲的身上。 三人扶着洞壁恶心地吐了起来,谁知这一扶,洞壁侧边竟然推开了另一个小门,烧完了东西,腐烂的味道渐渐散去,晓鹏熄灭了传神香,三人顺着推开的洞门走了进去。 刚踏足,眼前豁然开朗,整个空间的结构近似一个篮球场大小,建筑格局呈现出人工设计的轮廓,尽管常埋土中,但洞壁上的色彩还是能看清楚一部分,和刚才的洞相比这个洞大了好几倍,四周还环绕了几根柱子,柱子的角落还有明显的琉璃瓦痕迹,一看便知道明清时期还重新修整过这里。 昆华警惕地看着四周,虽然腿伤还不算彻底康复,不过双手依旧敏捷地举着枪,跟在了晓鹏和孙哲的身后。 洞窟的中间是一个环型的石阶,但高出了一般的石阶很多,两边还放着香案,残破的柱子上除了一层层的灰尘泥土外,还依稀看得出一些破碎的帘布勾在上面。 照着路顺着石阶慢慢地走了上去,石阶的每一侧都围绕着一条条的龙形雕刻,年代久远,很多都断成了几截。三人走到了石阶的中间,一座雕像屹立在正前方,虽然漆基本已完全脱落,却丝毫无法影响这座雕像的雄伟,不难看出,正是刘邦挂帅亲征时的样子。 他手持宝剑,身穿盔甲,显得气势雄伟,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大伙环顾四周,这才看出这是一个埋在土中的古楼,而现在这个位置正好是祭拜高祖的庙堂,雕像的侧边放了各种祭祀的器具,除了罕见的青铜器,还有明清时期的瓷器,随便几件都是国家一级文物,价值连城毫不弱于圆明园。 就在这些祭祀器具的旁边,有一团黑黑的小塑像,顺着电筒的光线走近一看才现,这哪是什么塑像,根本就是一个被泥土包裹后跪在庙堂的人。三人一惊退后了两步,孙哲慢慢地捏了捏那人身上的泥土,冷静分析道:“这应该是祭拜高祖时,突然山洪塌陷,被泥土埋在这里的人,大家别乱动东西,我觉得这里东西的摆放,建筑的设计都非常古怪,柱子围绕石阶,塑像设在庙堂中间却不是靠后而立,更奇怪的是,好像我曾经来过一样。” 孙哲边说边将电筒朝塑像的后面照了一照,那塑像的身后,一堆堆杂乱无章的人骨头全插在了地上,晓鹏和昆华好奇地观察那些骨头的摆设。 “不好,快跑,快离开这里!”猛然间孙哲只觉的冥冥中一种预兆,连忙拉着两人顺着原路就向回跑,才刚跳下石阶,只见原来的路找不到了,四周香案上的碎布在这个没有风的洞里,噼里啪啦地飘舞起来,诡异十分。 三人均觉一种窒息的感觉,不知是哪里来的老鼠血全顺着柱子流了下来,流得石阶上到处都是,那股浓浓的血腥味一下子又重新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 17 血池白骨阵 下 孙哲见无路可退,将众人掩到了身后,昆华也不是毫无准备,拿出了军用反恐式双孔*,警惕地四下瞄了起来。 “孙哥,你的感应越来越强了”,晓鹏刚赞美一句,突然惊叫起来:“啊!你身上的阳气好像又快没了。”晓鹏透过手电看着孙哲苍白的脸。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很危险,想办法撤。” 血没有规律地扩散,流到大伙的身旁,晓鹏抽出一个竹桶,里面全是在苗区选举新领时忠魂鼎里烧剩的香灰,起身便跳上了石阶,拿出罗盘,算起了艮位。晓鹏毕竟是天师传人,当此之时不慌不乱,高举香灰洒了下来,口中大喝:“力压山川,星斗将移,地藏天尊,赐我清明,形身相破,法通幽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香灰才洒到那“泥人”身上,周围的血水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多了起来,晓鹏大惊,唤了一下旁人。三人法术失败,无路可走,只好全都爬到了高祖塑像的案台上,晓鹏趴到了塑像上,用电筒照了照塑像后白骨的位置,这些白骨看似杂乱,但又仿佛很有规律,一时间想不出所以。这里血流不尽,即使能收魂驱邪的血葫芦已然失效,正在苦恼之际,那石阶外泥人身上的泥已经被血水慢慢冲刷了下来,更令人窒息的是那泥人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脚踩在血水里,出轻溅的水声。 三人头次见诈尸,昆华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挡在孙哲前面,朝着泥人连开数枪。一阵扫射之后,那子弹如同打到了沼泽里一般,深深陷进了泥人的肉里,却没有产生丝毫影响,看来对付幽冥之物,现代武器还不如古代法术管用。 孙哲仔细观察着泥人的动静,此时泥人已然慢慢走近,大伙这才看得真切,这“泥人”穿着一套清朝的官服,红色的花珊瑚顶戴,身披九蟒五爪袍,顶戴三眼花玲,看样子是个从二品的武将。 原本只觉得是普通的古尸尸变,不想这里竟有如此官职的古尸,细细一看,除了官服以外能看到的部位,脸、脖子,以及露出来的手全都没有了人皮,完全是裸露的血肉,沾满了血水之后,已经无法分清那血淋淋的尸身到底流的是人血还是鼠血。 那完全是一个没有人皮的尸体套上了衣服,血尸步步逼近,生死之际晓鹏若有所思,跳下了石阶,绕到了白骨堆中,顺着罗盘的阴阳走势,拔开了七根不同的人骨,乾位和那血尸原本所在的艮位突然闷响了两声。 这是破坏五行方位的办法,将气脉转移,阴阳不能相生,也无法相济,使得阵法进入一个假死状态,众人方可得救,此时晓鹏只得全力一搏,无法分身,孙哲则围着高祖塑像两侧绕来绕去,吸引血尸注意。 昆华举枪射击并未闪避,谁料血尸当昆华如同透明人一般不理,此时晓鹏才恍然大悟,火枫参百毒不侵,刚阳之气在体内聚集,而尸身本属阴,阴俱于阳,从而尸身一直在躲避昆华,晓鹏果断舞动铜锈桃木剑,一把抓起了昆华的手指,二话没说,迎着手指就划开了口子。 昆华一头雾水,桃木剑沾了昆华的血后,像长了眼睛一样,晓鹏迎面上前就是猛地一刺,桃木剑直直插了进去,血尸的身体蒸蒸地冒起了烟。眼看胜利,可没过多久,血尸整个肉身如同泥潭一样把整个剑身完全包裹住了,晓鹏无奈抽身,但还是迟了一步,那血尸身子一扭,整个桃木剑已然被吸到了身体里,不想这血尸如此了得。 见血尸又迎了上来,晓鹏也不甘示弱,抽出三张符纸,放在了血尸前方,洞里的地面基本全是血水,这符居然遇血也冒起烟来,形成了一堵烟墙,但血尸还是毫无惧意冲了过来,一把拽起晓鹏便丢了出去。晓鹏才摔到地上,血尸双手一挥,塑像边的石台被打烂了活活一大块,朝着石台上的孙哲扑了过去。 昆华见枪没用,仗着自己阳气重对着死尸凌空就来了一脚,谁知像踢到了稀泥上一样差点滑倒,真不敢想象这东西是如何将石头打烂的。 当此之时,血尸一把拉起孙哲,孙哲对着血尸乱踢一通,突然全身一颤,血池阵中几根白骨嗖地一下全都拔地而起。 血尸微微晃了晃,竟然将孙哲慢慢放了开来,孙哲又一次飘到了空中,全身冒出一阵阵寒气。昆华见情况不妙,也只得硬上,朝着血尸背后一阵猛打,只觉得一拳拳的力量都打到了烂泥上。 孙哲落了下来,拣起地上的白骨迎面插在了血尸的手上,这一次血尸却挣扎了起来,晓鹏从地上勉强爬了起来,拔下了地上的最后几根白骨准备作战。孙哲眼神锐利反应敏捷,一把抱起白骨,瞄准了血尸的胸口上猛地一掌正正砸了进去,铜锈桃木剑的剑尖连同剑柄一下子从血尸的身后穿了出来,血尸这一下没了反应,彻底滩倒在了地上,血池中的白骨出一阵阵的闷响,也全都倒了下来。 三人紧张地瞭望周围,这时再也没有了异常,鹤起鹘落间一场生死大战,旋在半空的心无力地落了下来。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都能飞了,咱部队里也找不到你这样的同志啊”昆华这次也看到孙哲飘在了空中,不免惊奇起来。 “你这个犊子,还敢取笑我,差点就没命了。” “啊,怎么你身体那么冰冷!”昆华手才拍到孙哲身上,也不由得颤了一下。 “孙哥,师傅的经文怕是控制不了多久,咱们快想办法离开这脏地方才是。”晓鹏担心地看了看四周。 “你还敢说,我差点忘了,谁叫你割我指头的,下次我不揍死你?要割割你自己的,知道不?”昆华没好气的看了看晓鹏 “当兵的流点血那可不算什么嘛”晓鹏没解释什么,反是笑了起来。 “你……” “行拉,别闹啦,快走吧”孙哲撑起疲惫的身躯,洞窟在一番争斗后更显得狼籍一片,塑像身后阵法的位置,在白骨倒地的闷响后,潮湿的泥土全都松动得掉落了下来,一个类似阁楼式的梯子展现眼前,延伸到下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看来这个类似楼台的建筑完全被包到了山腹里。 一场恶斗让三人都觉得一阵疲惫,但因为恐惧始终无法让三人放松警惕,目前看来这个鬼梯子是唯一的出路,黄花梨木雕的梯台,显得格外奢侈,尽管常年浸泡混杂泥土,有了些许松动,但踩上去还是十分结实,大伙顺着梯台慢慢前行,接着便绕过了好几个洞口。虽然电筒不能完全照清楚,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这楼里的各种塑像,不但有刚才汉高祖穿着将军服饰的塑像,其中还看到汉高祖皇帝打扮,百姓打扮,亭长打扮等各种塑像。除此之外,还供奉了很多出身在沛县,追随刘邦建立汉朝的很多名将的塑像,例如樊哙,萧何等等。 经过刚才的一阵惊吓,不管周围环境如何,大伙在这洞里,总带着一种很不自在的情绪,尤其是孙哲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感应,时有时有,还能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奇怪声响,晓鹏告诉两人这是常埋地下的孤魂野鬼在窥视着人们的行为。 每每绕过的洞穴或者说是房间大都是祭拜式的祠堂,废弃的香炉,破烂的草席,还有残缺断臂的塑像处处皆是,有时还能看到一些烂出一折的字画,若不是靠着画两边的卷轴,当真已经无法分辨是画。 绕了许久,大伙渐渐现了一个问题,这“邀帝城”里祭祀的人物,居然没有神仙、菩萨之类的塑像,全是汉高祖以及手下的一干人等。因为寻常的庙堂宗祠,除了侍奉先人先辈的灵位,还会伴随一些神佛的祭祀,这也是充分代表了某个时期人们对某种宗教的信仰和习惯。 ------------ 18 绿蜈蚣 [[[cp|:65o|h:5oo|a:1|u:2o]]]穿过木梯,阁楼式的洞穴慢慢的少了,出现的是一条条低洼的土坑,每个土坑都很宽,活活可以躺下三五个人,也不知道是以前就挖好的,还是山地坍塌积压而形成的。 晓鹏看了又看这奇怪的土坑,确定不是什么阵法后,大伙又慢慢的跨了过去,走到了土坑的尽头,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好象把前面的路活活的堵死了,大伙挪不动大石,也只好四处寻找出口,忙活半天终究是没有出路。 大伙早已累的不行,靠在了那巨石旁,石头天然形成,没有任何打磨过的痕迹,显得凹凸不平,孙哲忽觉得后背戳的难受,便侧着身子挪了两步,谁知衣服不知道被什么勾住了。 孙哲用力一扭,竟然浑身无法挪动,象是被人拽住一样,连忙喊道:“快起来” 晓鹏和昆华立刻站了起来,挥起电筒一照,只见孙哲刚好所在的位置夹在了石缝之间,而勾到衣服的是一枚缝中的铁勾,透过微弱的光线能照进缝隙的深处。 “这巨石到底挡住了什么?”昆华瞪着眼睛朝里看了又看。 反正也找不到出路,大伙用土铲顺着巨石的下面挖了起来,希望挖一条小沟可以顺着从石头底爬过去,说不定那正是出口的所在! 忙活了一阵,由于巨石卡在那里,一条小沟并没有让石头掉下来,三人慢慢的爬了过去。 石头的另一边,是一个保存比刚才洞穴完好的洞,洞里非常空旷,没有塑像,也没有任何祭祀的工具,只有从洞顶垂下来的一条条铁勾。 顺着铁勾看去,数十条铁勾将一个石箱挂到了半空,很像四川一带悬棺而葬的祭祀,只可惜这个石箱比棺材小的多,除非是婴儿的棺材,石箱看似是翻转,倒过来盖在了铁勾之上,三人不敢乱动,但为了出去,还是只好一探究竟。 孙哲守在下面,昆华和晓鹏顺着铁勾慢慢的爬到了石箱边,踩在了洞壁的凹槽上,固定好方向后,晓鹏双手一呼,拿起罗盘。 只见罗盘没有动静,可在这时,谁也无法真正的放松警觉,晓鹏咬破了指头,在石箱上写到了半天,见石箱周围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扶起了石箱,石箱尽管不大,但不知道装了什么,重的难以挪动。 昆华和晓鹏的力气明显不平衡,箱子在半空倒朝了一边,孙哲一看不好,生怕箱子掉落下来,也跟着爬了上去。 孙哲才踩到铁勾上,三人的重量活活压在了铁勾上延的扣口上,铁链“哗”的被活活的扯出了一大截。 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铁勾的铁链是打成死结的,扯出一边,另外一边就会出来。 费了半天的劲,三人把铁勾慢慢朝着一边拉,使得石箱顺着铁链支撑的力量慢慢倒朝一边划落下来。 “轰”的一声,石箱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 铁勾脱离了石箱的悬挂,铁链全部都散乱的垂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绿色的蜈蚣从铁链上爬了下来。 顺着锁链竟然出一条条淡淡的荧光,挂在铁链上如同美丽的星星的一样。 (古代杂记《坚瓠秘集》曾传说这绿蜈蚣体内有内丹,正是这荧光的来源。) 三人从未见过这绿色的“荧光”蜈蚣,纷纷退开了石箱,退到一旁。 三人相互对望,突然孙哲和昆华觉得紧张起来。因为两人从没见过晓鹏那么恐慌,那脑门上已经渗满了冷汗! 晓鹏浑身抖的说道:“相传这种蜈蚣灵气十足,但毒性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一滴毒汁可以毒死上万人,就算火枫参可解天下百毒,但占到这东西,那也是回天无力 史书曾记载,秦始皇17年,秦始皇为寻长生不老药,曾求教天下玄宗的各派高人,花了无数人力物力,前往蓬莱仙山,可最终也还是一无所获。 其中那不死药的一方药引中就有这绿蜈蚣,这药引终不可得,以至最后也无法练成不死药。 而天师派记载这绿蜈蚣唯一出现的一次是盛唐时期,长白山下附近有一个地方叫落雁村,山中本有一条清澈无比的河,可从有一天开始,只要喝过河水的村民全都莫名其妙中毒身亡了。 经过村子里的仔细调查,从这河现了一只通体绿色的仙鹤,这仙鹤死状不明,颜色怪异,看来定是流毒的根源,起初村民认为仙鹤是仙家的坐骑不敢焚杀,便将这鹤埋入了土里,谁知方圆数十里的地方,全部的植物都枯萎了。 后来天师派第十四代传人张慈正路过此地,听说了此事,便主动带着村民烧了这只绿色的仙鹤,那绿蜈蚣就是焚杀时从那仙鹤身体里爬了出来的,张慈正用了天毒阵 (已失传的天师派秘术)才把这绿蜈蚣捉住,后来途经长安之时,巧遇了孙思藐 (唐代杰出医学家,传说此人最后吃了不死药成仙) 将此蜈蚣转送给了孙思藐,至此之后,这东西再也没出现过!” ------------ 19 石箱 这剧毒的东西光是一只已然不得了,偏偏随后又爬出密密麻麻不知道爬出了多少,洞里一下出现了这么多绿蜈蚣,三人全闪到了两侧,这绿蜈蚣如同会认路一样,朝着大伙合围了过来。 孙哲本想叫昆华用枪扫,可又怕打烂的蜈蚣溅出的毒汁沾到身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看到这密密麻麻的东西慢慢接近,知道已经无法脱身,紧张的气氛压抑着每个人,一种预示着死亡来临的感觉渐渐逼近,孙哲紧紧地拉着晓鹏,神情悲壮地挡在了前面,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把人叫来的。 绿蜈蚣顺着地道爬到了三人的脚边,孙哲双目瞪成了铜铃一样大,似乎这次并没感应什么,没有紧张的情绪,人将死之时的恬淡便是这般的吧,他只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等待蜈蚣咬上来。 谁料那蜈蚣在他脚边打了打转,竟然慢慢地绕开了,那些个蜈蚣一只只像是接到信号一般,纷纷散乱开来,朝着石箱的位置爬了过去。只见石箱周围的蜈蚣越来越多,一群一群簇拥在石箱边,那点点荧光把石箱照得格外光亮。 三人见蜈蚣没有纠缠,好生地松了一口气,不待多说顺着巨石下挖开的沟渠爬了进去,趴在巨石下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蜈蚣不咬人当真是天方夜潭,晓鹏见绿蜈蚣这般千年难得一见的灵物居然被这个普通的石箱如此吸引,不免觉得奇怪,于是心中念咒点开了天眼,朝着蜈蚣望去。 一看了不得,这看似普通的石箱居然有一股紫色的至纯怨气包围着。 “真是难以置信”晓鹏吃惊地盯着蜈蚣,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怎么了,是不是那蜈蚣……”孙哲见晓鹏表情完全变了,连忙追问起来。晓鹏扶着沟道,惊讶道:“菩陀山的观世音造像显圣,峨眉山金顶的佛光之中,也才少有的出现过几次紫气灵光,更何况是这种怨气,怨气在天地间一般能积聚成青色,已经是无比了得,很多冤鬼青面獠牙都是吸收怨气所致。那苗寨的怨气聚集了两百年也没有半点紫色的痕迹,看来这石箱里东西极不简单。” 晓鹏正在描述,只见围在石箱边的绿蜈蚣一个个散开了来,顺着洞里的缝隙慢慢爬了进去,没过多久,神奇的绿蜈蚣又消失不见,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蜈蚣呢?现在安全了吗?”昆华警惕地拿着武器,看了看晓鹏。 “我们爬出去吧,另外找出路”孙哲看晓鹏恢复了平静,心里也多少安定了几分 “等等,我们去看看那石箱”晓鹏出奇不意,两人怎料晓鹏会想看那石箱,都禁不住声同时叫了起来。 “我警告你,别再没事找事!”昆华听晓鹏突然有这种怪想法,显得有些生气,立即实施革命教育。 “这绿蜈蚣灵气修炼之极,修炼之初,靠吃有灵气的动物为食,到了一定的时候,居然靠吸收怨气来提高灵气修炼。而这石箱居然有紫色的怨气,成了这绿蜈蚣的天然养料。这箱子的古怪,今日若不探个究竟,恐怕又要被尘封千万年了。” “有什么气都和你没关系,关键是现在,我很生气!跟我出去!”昆华和晓鹏还正在争执,谁料孙哲双手扶着石箱盖拼命地推了起来。 “我说你们……”昆华没想到孙哲也如此卤莽,显得十分无奈。 “我也觉得这东西很神秘,反正困在这里都是死”孙哲边推边说到,昆华见两人都不走,出去也找不到出路,见蜈蚣已经彻底消失,只好战战兢兢地陪两人一起找死了。 “1……2……3……推……”石盖慢慢被打开了。 一块血迹斑斓薄如蝉翼的绢布轻轻地扑在了石箱的最上面,由于年代太久,绢布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高强度的手电还是对这薄纱般的绢布穿透力十足,娟布下面盖着的是一个敞开的木盒子,里面装满了血淋淋的血肉。 晓鹏掏出青铜桃木剑,慢慢的将绢布挑了起来,只见绢布上沾满血迹,又沾了灰尘,在洞中根本无法看清楚原本的颜色,只能看见一串细小的文字绣在了上面。装肉的盒子外型十分别致,画满了晓鹏也看不懂的符咒,一看到各种奇怪的符咒,昆华连忙用枪杆将盒子盖了起来,示意大伙快离开为妙,晓鹏不以为然,抢过手电,对着铁钩上方照了又照。 猛地晓鹏一下子恍然大悟,叫大家帮忙把石箱抬回去,这可是出了一般人的体力活,这铁勾上的东西可是下来容易上去难。 尽管不乐意,可毕竟晓鹏知道这些阵法五行,生死忧关之际总能做出正确判断,三人扯着死命地挪起了石箱。 一阵忙碌,三人脸都扯红了,不停地喘着粗气,才把箱子的盖子给盖上,孙哲仔细看了看周围结构,对两人道:“铁链是可以活动的,我们把铁勾拉到最下面,一根一根地勾在石箱上,勾一根扯一根,用枪杆做支架掏住,再用土铲的铲口坐支点,用杠杆原理把铁勾一个个地勾上去,然后一起踩到枪杆上,一起把铁链拉回去,同时再加上我们三个人的重量一定可以把石箱弄上去。” “听上去有点复杂,不过的确是个好办法”昆华看着孙哲笑了起来。 “快弄吧,我们要尽快出去。”在一阵稀稀嚷嚷过后,石箱被挂了上去,晓鹏把娟布装到了包里,拉着大伙爬出了刚才挖的沟渠。 “这地方坍塌后的方位不能按正常思维来判断,我们回到阁楼去。”晓鹏根据石箱的位置似乎有了一些启,爬回了阁楼最上层的高祖庙堂,二话没说,指挥两人挖起洞壁来,昆华一个劲儿地骂起来,可没别的出路,只好挖挖试试看。 由于阁楼里的土质没有常年浸泡,显得格外严实,挖了足足四个多小时,就在众人精疲力尽近乎放弃的时侯,土质开始变得松软起来,洞壁上挖出了深深的大坑。 三人兴奋不已,好似已经看到了出路,在土铲的反复敲击下,洞壁终于破裂开来,一条倾斜的洞穴连通了进来,那阴暗的洞穴一看便是人工掘,洞挖得相当有技术,两边用洛阳铲(盗墓或考古工作者使用的一种专门的铲土工具,设计独特)凿开,洞壁铲得十分均匀,一看便知道是个盗洞,看到了盗洞,似乎也看到了希望,三人顺着盗洞慢慢地跺步前进。 ------------ 20 隐藏的锁魂局 “真有你的,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盗洞能出去。”昆华惊讶地看着晓鹏,“你这小子,真是没看出来,年纪不大,居然也干过倒斗的勾当?” 孙哲显得十分疲惫,也没再说什么,看着周围已然安全,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这盗洞我也是估计而已,老王家能挖到东西,说明这里一定有东西可挖。” “你这不废话嘛,说直接一点。”昆华性子很烈,又催了起来。 “好好好,别嚷,听我说,大家小心一点,我们边走边说,刚才那个石箱我们进去时看到的是挂在空中的,但当我看到石箱里的肉还活生生如同才割下来一般时,我觉得我们判断错了,这石箱最初应该是几个铁勾扣在石箱上面的。祭祖庙坍塌后埋在山里,板块运动,或者说是山体移动使这祭祖庙的地宫翻转了上来,本来我不太确定,可也只有地宫才会摆下如此恐怖的阵法来镇住这紫色怨气,寻常的祭祀庙堂,不会没有塑像,更不可能拿人的血肉来祭祀,看来这石箱怨气太盛,汉高祖刘邦实在无法控制。 只好将其镇在祭祖庙的地宫里,靠这里供奉的百万香火镇住了石箱里的怨气,那肉一直是血淋淋的而没有腐烂,是因为摆在了聚阴位(极阴之地),我们拿下了石箱,怨气涣散便招来了采集灵气的绿蜈蚣,所以,如果聚阴的位置在上面,整个地宫其实是反过来的,而在洞顶上,应该是古老的铁勾锁魂局。铁勾锁魂阵立地而起,由铁勾扣死,将活人血肉填于箱中,此法又名散星度法,将魂魄定死箱中,以十二根铁链连到山脉中,靠着山中之大地天然灵气来化解怨气,阵法万变,原理始终不变。”晓鹏详细解释着。 锁魂是指强制扣住死者魂魄,让其永不生,这是一种有损阴德的道术,现在的天师派没失传的锁魂方法是定尸锁魂法,在死者七日还魂的那天,准备一个大铜盆,盛满雨水放在门边,点上檀香,在门栓上系上两根红线,红线上挂上铃铛,分别连在死者的手腕上,牵引着鬼魂回家。 在死者尸体边上点上十八根白蜡烛,一根红蜡烛,而待红线上铃铛响起时,就用红蜡烛烧断红线,将铜盆里的雨水泼灭剩下的十八根蜡烛,魂魄就会找不到回路了。这时再用桃木钉封死尸体最后的气门,朝尸体上涂一层厚厚的石灰,这时尸体与魂魄隔绝,魂魄便成了无主之魂,无所依存,而这铁勾锁魂局原理大致相同,只是不知具体是何方法,但看的出古人的做法过于残忍,这铁勾锁魂局将活人的肉活活割下,弄了个名副其实的“骨肉分离”。 毁了死者肉身,更用了石箱来封闭,石棺本不是吉利的安葬之法,再加上用铁器勾住,实在是一个活活的死局。尽管如此周密的局,可石箱居然还能有怨气,更何况是紫气之怨,真是无法想像箱中人的怨恨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如果没有坍塌,或许这地宫我们根本无法现。 就算现遇到,若非整个局全反了过来设在了洞顶,这死局一旦进去,锁魂局的怨气会覆盖到所有人,大伙都会在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恨中把自己折磨而死,没一个人能安全地出来。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得罪了汉高祖,被折磨成这样,若不是靠这祭祖庙千百年来虔诚供奉的香火,这怨气要是出来,那可不是石柳邓可比的。不过那个年代我派祖师张天师也都还没出世,奇门五行就已经如此了得,虽不明其法,但我们后世都已经是靠着依葫芦画瓢慢慢展。 不过此时也容不得再想这些,那绢布已经拿了出来,出去在自然光线下观察,或许会有什么现。三人顺着盗洞前进,前面的路变得越来越宽敞起来,昆华打着手电掩护着大家慢慢前进,晓鹏见罗盘不再摇晃,也收起了法器。 昆华抬起手电谨慎地跟在了后面,盗洞的尽头,延伸出的是一道砖墙,青砖修葺得非常严实,上面雕满了各种花纹,砖墙的花纹有规则地延伸到了盗洞两边,两边是左右对称的浮雕,浮雕上屹立着两条巨龙盘踞在宫殿的房檐上,绕在了云雾缭绕的宫殿上空,活灵活现,浮雕边有几行撰写的大字: “盖闻秉天地之正气者,千秋姓字恒留;宇宙之奇功者,万载馨香不替,屡御外犯,民多赖焉。邑人立庙祀之,立祠显应,人不敢犯,众之所拜,大清雍正十二年(1734年)甲寅年丙子月初八,旧州铜山县府郭嘉松修葺汉祖庙立”。 原来是一段重新修葺汉祖庙堂时候的官场客套话,三人找了半天已经没有盗洞再延伸的地方。而此处也明显是坍塌下来的一部分,这才现了一个问题,挖这盗洞的人还真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从立碑的封土堆开始挖盗洞,难怪可以挖进来而又什么现也没有。 找了找四周坍塌的地形始终没有任何出口,孙哲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浮雕上,顺着鲜明的花纹,轻轻地敲击起来,试图找到什么类似于出口的机关,而昆华则是把目光对准了那一段修葺庙堂的文字,揣摩了起来。 晓鹏看了看周围环境,建筑非常稳固,尽管也已埋入地下,但整体结构没有再出现反转和倒塌的迹象,找了半天,突然孙哲有了现,兴奋大喊:“快看这里!” 昆华和晓鹏把光线全聚了过去,只见孙哲指了指雕刻在石壁上的房檐,当真是记者,观察力的确非常细致,那雕刻的龙形半悬于空中,而爪子慢慢地停靠在房檐之上,可以说恰好站在上面,也可以说是差点碰到。两条龙盘踞的两边,顺着房檐的边线,有一条极其细微的,基本难以察觉的缝隙,毕竟是警校出身,靠手电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侦察的能力,大伙顺着缝隙边缘的上沿用力一推。 只见那雕刻之中,天空的云雾、飞龙和地下的亭台、宫殿一下子分隔了开来,原本连成一起的画一分为二,中间出现了另外一条入口,这入口,非常平整,再没有一点凹凸不平,两边的雕刻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石壁两边的雕刻尽管年代久远,但在这入口内大多都没有被破坏,顺着闪烁的手电光线,依稀还能看得清楚雕刻的内容。浮雕上不但有一些徐州的民间故事,口传神话,爱情典故,还具备了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刻,单看这浮雕的设计,已经可想当年邀帝城的祭祀是多么地隆重。 反映了形形色色的民生百态,大伙顺着浮雕一路看下了下去,只觉被这生动的浮雕所深深地吸引,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浮雕形态,大伙突然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甚觉越看越令人恐慌起来。就在这浮雕一幅幅欢喜上演的同时,浮雕上最初描述的喜庆内容,全部的结局都是以死亡结束,快乐天真的孩童被砍下脑袋祭祀,天长地久的情侣被活埋两地,就连那神仙之类的传说,结局也是堕落为恶鬼。三人看得毛骨悚然,越走全身越觉得不自在,本不想再看,但漆黑的通道,没有光线更无法行走,顺着光线,又会很不自觉地看上两眼,就这样一直走到了通道的分叉口。 两边的浮雕已经彻彻底底描述的不是人间的故事,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些图案是奈何桥、鬼门关、阴阳界、天子殿、无常殿、城隍庙等各种各样地府的环境,形象生动得让人窒息,极度的心理压力已经让人快分不清楚生死的差别。 这通道到底去到哪里?还是说这通道已经属于了阴间!晓鹏早已感觉到不对劲,不过回去也没出路,矛盾之中只好一直前进。 看到这些浮雕,昆华只得叫大伙手上都拿出“家伙”,做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三人见分叉口出现,不敢抬头再过分去看那浮雕,判断了半天,也无法确定出口,只得一起先向着第一条路走去。过了分叉口,浮雕少了很多,石壁上又出现了很多类似图腾的花纹。 三人的心少许的平静了一点,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没用多久,前面呈现出了一个宽敞的密室,密室四面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瓷瓶,瓷瓶的年代看起来和最初庙堂的青铜器比已经明显不是一个时期,各种瓷瓶的种类当真是丰富多彩,天球瓶,橄榄瓶,棒槌瓶,观音瓶,灯笼瓶,柳叶瓶,胆瓶,端地全是清朝的特色宝贝,这些个瓶子晶莹剔透,无可比喻,就连极其稀有的失落国宝“转心瓶”都出现在了眼前,当真是一会儿地府一会儿天堂的落差。 “这地方……”孙哲本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昆华上前朝着转心瓶的位置走了过去,孙哲下意识的想拉住他,可还是晚了一步。昆华的脚刚踩了进去,外围的瓷瓶全都硬生生地摇晃起来,随着一阵阵的摇晃,瓶子如同产生了共鸣,晃得更加厉害。晓鹏猛地大惊失色,颤抖着惊叫:“这……这是一个锁魂局,一个没有被破坏过的……活局!” ------------ 21 失败的阵法 一听是什么锁魂局,昆华两下就退到了密室外,朝着进来时的浮雕通道口,拼着老命一个劲的狂奔起来。 可这风水局就象会牵引一样,三人逃跑了大半天,可总是一直在通道里打起了转转,原本只是一条直线的通道,却始终找不到来时的分叉口,彻底没有了出路...就在这时,通道内突然传来了各种奇怪的声响,那仿佛就像是各种瓷瓶敲击碰撞的声音! 孙哲慢慢的摸着通道的墙壁,试探的听着动静,还是没有目标的朝着一条无尽头的路慢慢走下去,昆华也在一旁试图找到什么机关! 晓鹏一把拉住了两人,说道 “锁魂局的迷瘴是将我们的魂被定在了这里,这不是普通的迷路,那风水局会产生幻觉,试图将我们困死在这里,魂魄被锁。 肉身会慢慢失去知觉,接着意识越来越模糊,总之局不破,我们无法走出这迷瘴” “与其慢慢失魂落魄的死去,不如趁还有知觉拼吧,把那个密室打的稀八烂,管他什么局,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昆华看了看两人,不由分说的掏了掏带来的家伙 “好,别再这无边通道里绕,每人拿一张驱邪符,顺着瓷瓶出的声音走,进三退一”晓鹏也抱好了一拼的决心!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明净,天清道法,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通道里回响着宁神咒的声音,三人手拉着手,走三步退一步,跟着晓鹏摆着奇怪的姿势,在仿佛熟悉而又陌生的浮雕通道里,慢慢前进!!! 通道里瓷瓶碰撞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已经变成无数破碎的声音,那声音完全是瓶子被硬深摔碎的响声。 通道的分叉口似远似近,三人就像坠入了无底洞一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被恐怖吞噬,仿佛无路可走,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而那通道里的“瓷瓶”就象摔不完一样,稀哩哗啦的声音一直没有停顿。 恐惧早已占据了内心,就在大伙快不知所措时突然脚步都慢慢停了下来,眼前一亮,前面隐隐约约又出现了那个宽敞的密室。 所有的声音也随即停了下来,整个密室内所有的瓷瓶平静的摆放在那里,一堆一堆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一切都回归到一个平静的夜,就像梦一样! 三人小心翼翼的绕到了密室的两边,用手电四处照了照,晓鹏只觉得包内的罗盘“呲呲”响了起来。 才掏出来,罗盘的指针早已转个不停,连风水位都已经无法确定,晓鹏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深吸了一口气“李哥,你可曾记得师傅去帮你度恶鬼时用的阵法?” "哦,我记得,现在我们还要摆那阵?” "不是,当时师傅度恶鬼用的阵法只是对付一个,现在这瓷瓶全是脏东西,摆的满地都是,连我的罗盘都无法分出风水位到底在那,现在这里的阳气越来越少,我们大伙用肉身摆阵,或许能行” 话才说完,三人按着晓鹏的指挥,分别靠在密室的三个角落。 “把手指都被割破” 照着晓鹏的样子,孙哲和昆华分别在密室的墙上,用手指画了两个奇怪的图案。 晓鹏看两人弄完,开口说道“我封了密室的四门八位,还有最中间的一位”边说边指自己点燃的中间那灯。 孙哲扭过头来问道“这区区一盏灯就那么厉害?” “这是主灵灯”晓鹏挥了挥手,示意孙哲转回身子! 晓鹏捏了捏手指,见时辰差不多了,吩咐孙哲把最近的灯放到密室正中的瓷瓶上,那灯盏上贴了四个方位的符咒,牢牢的扣在了先天八卦镜上,孙哲手忙脚乱,摇摇晃晃的把灯放到了瓷瓶正中间! “此法为聚灵阵,是九宫阵的另一种演化,我们以肉身为阵,毕竟是靠中而设阵,靠吸收灵气威力震慑众邪,让这里的脏东西无法锁住我们的魂魄,希望那些东西能知难而退” 阵法才起,所有的瓷瓶立刻摇晃了起来,一个个倒地顺着密室滚动了起来,孙哲眼前仿佛蒙起了一层厚厚的迷雾,手电的光根本无法穿透,没过多久,密室已被白白的雾气笼罩了起来。 而那主灵灯早已经熄灭了,孙哲急了,对着两人呼喊了半天,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突然就在那迷雾之中似乎站着一个人。 孙哲还没看清,只见昆华拿着双管式猎枪从雾中窜了出来,朝着密室另外一边跑,迎面对着晓鹏就是一拐子,晓鹏毕竟是少年,那受的了这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昆华接着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晓鹏眼冒金星,还是勉强的拽住了昆华的裤脚,拿出了对付宋老实那时候的三根桃木钉,不容多想,嗖的一下插到了昆华的双腿上,昆华疼的惨叫起来,刚想弯腰去拔刺,孙哲见状大惊,一把抢前将第三根木钉插到了昆华的脊梁上。 昆华应声倒地,趴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睛里充满了寒光! 孙哲将晓鹏慢慢扶起,刚要问晓鹏到底怎么回事。 只觉得周围的雾气渐渐淡了许多,倒在了阵法中昆华已经慢慢站了起来,抬着枪,正正的瞄准了自己,着一阵阵诡异的笑声,而密室四门的另外两个方位,瓷瓶早已全碎了.....! (备注:主灵灯---天师派阵法中放于主位上,控制魂魄的灯,灯明则破敌,灯灭则阵毁,此灯区别与长明灯的地方是,灯只对阵不对人,灯灭人不会亡) (聚灵阵,取天圆地方,万物聚灵之意,但凡修道,需懂得借助万物为己用,遇强则强之根本原则,聚灵阵,采九宫之位,各位之中布置集灵之物,施术者借自身本体动的阵法) ------------ 22 养魂罐 孙哲没有闪躲,无力的扶着墙,看了看那早已熄灭的主灵灯,似乎放弃了抵抗. 昆华目光阴险的走了过来,架起了手中的双管猎枪,正正的指在了孙哲的脑袋上,手指放到了扣扳机的位置,还不时出一阵阵兴喜的冷笑。 这判若两人的诡异行为,让孙哲放弃了挣扎,看着面前的猎枪,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啊....小畜生你还没死”只见晓鹏拼尽了全力,死死的咬住了昆华的小腿,昆华回过头去,拿起枪杆就是猛然一砸,晓鹏还是没有放手,头破血流的抱住了昆华的腿,任其踹打。 昆华恼羞成怒,把枪反指到了晓鹏的头上,孙哲见昆华已准备对晓鹏开枪,一下清醒很多,旦夕之间,不容多想,随手便举起旁边一个瓷瓶,一把砸了下去。 昆华受到重击,竟然混身没有反应,停顿了片刻,便要继续开枪。 “噼里啪啦”只听见后面一声闷响,整个房间外围的瓷器全部飞溅了起来,连同昆华整个人被远远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墙上,一下子也趴不起来了. 遇到这突然的一系列变故,晓鹏不解的用手电照了半天,现三人的血早已在这洞中流的到处都是,尤其是自己头上的血和昆华自己腿上的血。 血本是人的命脉,那瓷器阴气极重,看样子是养魂的瓦罐,占到血,自然飞溅了起来,那股劲力也连同把昆华甩了出去。 三人没有找到风水位,由于这里摆了锁魂阵,困住了昆华的主魂,聚灵失败时,昆华移动了方位,招来了肉身被控。 经过刚才一连串变故,晓鹏现这瓷瓶原来全是养魂而设,一下有了主意,慢慢的趴到了孙哲的面前,沾了沾他满头的鲜血,从背包里抽了血葫芦,这血葫芦收妖镇鬼虽不怎么会使,不过吸魂,自己可是见识过这钟馗宝贝的厉害。 血葫芦一遇鲜血,晓鹏催动符咒,在葫芦上画了两下,不想这葫芦还真是稀罕无比,乾坤塞才打开,刚才那寒气一股股的马上被血葫芦收了进去,那一层迷雾般的阴气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堆堆的瓷瓶罐子,伴随着一阵阵破裂的声响,整个房间的瓷罐子算是一个不剩,全碎了! 瓷瓶一个接一个的裂开,晓鹏一看正中间的瓷瓶上的主灵灯还放在那里,连忙抽出符纸贴在了血葫芦上,把乾坤塞堵了起来。 差点忘了,三人的主魂靠主灵灯牵引,再吸下去,恐怕着了道的昆华的主魂也要送到葫芦里和那些“东西“做伴了。 晓鹏将孙哲扶到了一边,自己跑到了密室中间,想把主灵灯抬过来,怎料一挪动最中间的烂瓷瓶,才现裂开的瓷片上,密密麻麻的写着 “养志者.故内以养气.外以知人.知人则分职明矣.将欲用之於人.必先知其养气志.然只知人气盛衰.命由丧其神矣.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养魂之始,则在度人!“ (备注:培养一个人的志向,内在修身,外在知理于人,知理于人则可分清楚什么人需要什么样的职务,才能使得各进其职,用人妥当,这些都必须培养内在的东西,但只知道人事的盛衰,天命始终掌握在鬼神的手里,培养志气的初衷,是为了安稳自己的生活,而培养灵魂的初衷,是为了度化世人) “不知是谁在这密室中搞了那么多养魂罐,尽管此人深通道术,不但没有度亡魂,还用这精美瓷器掩人耳目,控制亡灵,强锁魂魄,干的伤天害理,居然还振振有辞,说大道理。” 晓鹏一看此处游离的魂魄已被血葫芦所收,可难保锁魂局是否失效,于是,把主灵灯的蜡油慢慢的倒在了昆华的眉心。 主灵灯牵引主魂,接着又念了一边宁神咒,昆华这才慢慢恢复了理智,大伙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顺着通道口逃了出去. 回到了通道里,昆华得知了是自己中了养魂罐的邪才以至大伙遍体鳞伤,一个劲的道歉起来,昆华抽起了闷烟,在黑暗的通道里骂了个不停。 穿出了浮雕口,那诡异的分叉口又出现在了大伙面前,大伙整理了一下装备,在路口大致的包扎了一下伤口,拿着手电朝分叉口的另外一边走去.... 这边的通道,和刚才的通道有了本质的区别,既没有了精美的的浮雕,也没有厚厚的石墙,通道里坑坑挖挖,非常的泥泞,让人感觉是匆匆忙忙修葺出来的路。 没走多远,大伙由于刚才的疲惫,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纷纷倒在了通道里,准备消息片刻,昆华和那苗区的宋老实一样,拔出桃木钉后,竟没有丝毫的疼痛,而小腿就严重了很多,整整烂了一大块,越走觉得越疼。 而晓鹏头部重击,也是走的昏昏沉沉。 大伙才刚休息了一下,一阵阵的冷风,顺着墙壁的缝隙,嗖嗖的刮进来,这墙里难道又有密室?还是游魂没有吸干净?锁魂局重新开始运转了? 正在大伙无数的猜疑之下,那墙壁里传出了一声响扯云际的惨叫,声音嘶哑到了极点,可分贝却高的可怕,唯一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人可以出的声音,那声音在这狭长黑暗通道里,来回的荡漾了好多遍,才慢慢的消逝于无形! ------------ 23 回音鬼 “妈的,还有完没完”昆华虽然表情上很镇定,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把符纸紧紧的朝身上按了按. “什么都别想,我们快找路出去”孙哲担心晓鹏头上的伤势,一下子鼓起了劲. 一直困在这地下就算没什么状况出现,过上几天也会饿死,横竖都是死,也只能顺着这边的通道一头走到黑,看看是否能有出路. 由于听到了异常的尖叫,三人扶着那一堵透风墙仔细听了半天,确定没有了声响后,慢慢的挪动着脚步. 透风墙不时的刮出一阵阵的冷风,让人好不自在,伴随着越走越深,墙外隐隐约约传出几许哀怨的声音,声音十分的低沉,尽管没有刚才的一声尖叫那么刺耳,但也让人着实的恐慌. 晓鹏静下神来,强忍着疼痛,又一次开了"天眼”对着墙壁看了又看,只觉得这透风墙似乎蒙着一层薄雾,徘徊的阴魂笼罩整个走廊,时聚时散,但又没有一丝杀气,晓鹏以防再出什么状况,招呼两人把符纸贴好,缓慢的走在了中间. “这里一直都有空气流通,但为什么总找不到出口?那些清朝留下的痕迹又代表了什么?”昆华看着周围的环境早觉得奇怪 “刚才你被邪灵控制,丧失理智,而现在这地方阴魂不散,如同是悠然而生,但又没任何动静,这可是从没见过的蹊跷”晓鹏话音刚落,透风墙又传来了几阵不安分的声响 “把墙打烂,说不定就是出口”昆华怀疑的摸了摸墙,说着边准备拿枪杆朝墙砸. “这气息不是风传出来的,打烂之后更麻烦”孙哲一把拦了下来. “那怎么办啊,都进来那么久了....慢点慢点,别扭到我的脚”昆华嘟囔着,一碰到伤口,又疼的叫了起来,那声音可一点不比墙里的人叫的难听.“这是什么”孙哲敏锐的观察现透风墙上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刮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年代久远留下的破损. “这不像是武器刮出来的,看这痕迹口长长的拉下一条线,刮口显得十分圆滑”昆华分析的看了看墙痕. “你不是要砸墙嘛” “大家都想出去,现在不正是分析疑点嘛,怎么?革命战士就不会犯错了?”昆华忍着腿伤口,双手对着墙痕比划了两下,又低头弯腰的看了又看,突然指着墙说道“这是指甲刮出来的!!!” 孙哲和晓鹏顺着昆华的手指弯下腰去,慢慢顺着墙看了下去.顺着刮下的线条一直到墙角墙脚,真的出现了几个手指的指纹,活活印到了墙壁上! “墙上的一切都已经风干,如果推算没错的话,这路应该就是出口,修葺这墙时,突然生了坍塌,死的人没有逃出去,便留下了这些指纹的东西,不过一切还是小心谨慎”孙哲尽管只是推测,但也没别的办法.总比放弃了好. 按着推测,三人朝着通道加快了步子,搀扶的朝前跺步. 通道慢慢的窄了起来,起初还能弯腰前行,接着只能勉强爬着过去,墙两边的缝隙占满了无数的碎石,两边的墙上的尘埃磨的浑身是灰土,爬着爬着,突然一个声音,从通道的最后面传了出来 “你们带我一起出去吧,我困在这里好痛苦..”话音刚落,一阵冷冷的阴风,从最后一直传到了最前面,晓鹏一听声音不对,立刻大喊了起来 “是回音鬼,不要回头,也不要搭任何话,继续向前爬” (天师派记载:这回音鬼是冤死无法投胎的一种鬼魂,常靠接触,搭讪来给自己找替死鬼,这鬼会主动跟人搭话,你走他也走,靠脚步声和出的诡异声音来迷惑于人) 昆华卡在了通道的最后面,双脚拼了命的向后揣,可什么也踢不到,那冷风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单元房里也是这么迎面袭来的恐惧,更何况现在声音就在自己后面! 孙哲奋力的朝前爬去,希望尽可能的给后面的晓鹏和昆华腾出一些空间. 由于都受伤的关系,可难免还是比平常慢了很多,昆华毕竟是军人,膝盖一个劲的朝前踢,也只顾着埋着头朝前刨土! “啊!到底是什么东西”昆华不停的朝着前迈,手才碰到了晓鹏的裤脚,浑身都颤了一下,一股子冰凉窜到了身上. 一只莫名其妙的手冒了出来,那是从晓鹏的裤脚里钻了出手,慢慢的抓到了昆华的手臂上,昆华双手已腾不出空间挪动,抬起头就朝着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准备咬下去. 这时前面的晓鹏突然一脚踢在了昆华的脑袋上. “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想,尖叫声什么的都是那回音鬼作怪,就当一切正常” 昆华被这么一踢,气是不打一处来,可眼下也只得耐着性子把火气咽下去.定了定神,继续爬了起来,昆华心理上也已毕竟承受过几次恐惧,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怪手”,也只能是见怪不怪了. 长长的爬了一段,后面那个人诡异的叹息声又叫了起来 “带我出去啊,我们一起出去,别把我再丢到这里”那声音在通道里回荡着.三人都像聋了一样,不再理会的朝前爬着. 突然在通道里全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来了?前面没路了?”晓鹏用手扯了扯孙哲的裤腿. “那东西在我前面,他的脚在我手旁边”孙哲颤抖的把话才说完. “朝后撤,我们拉着你的脚,往后爬"昆华和晓鹏一听,都急了,拉着孙哲的腿就朝后爬,昆华腿上有伤,倒着爬变的极为吃力,但也顾不上这些,只得埋力朝后挪动起来. 谁料昆华才朝后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不是不管我么?怎么现在又掉头啊,哈哈哈” 那声音一下把昆华搞糊涂了,一下弄的不知道是该进是该退. 正在慌乱之时,孙哲大叫了起来,身体突然被前面的东西活活拽住,卡在了通道里,那力气就如同扳手一样,重重的压进了骨头,孙哲强忍着疼痛,挪了半天身子,才把一只手抽了出来,撕下了衣服上的符纸,眼看那东西拉住了另一只手,就要朝里扯,晓鹏和昆华虽看的心急,但卡在其间,也帮不上什么忙. 孙哲瞄准了那东西的手,拼尽全力将符纸贴了上去,“哄”的一声,符纸烧了起来,孙哲全身那股力量一下消失了. 三人顺着前面的通道只得战战兢兢的继续挪动,那声音算是彻底消失了. 一阵风呼呼的顺着通道从前面刮了进来,孙哲忧心重重的爬在最前面,将一只手挪到了前面!打开电筒朝着前面照了照,一片黑忽忽的,不知道是不是洞口. ------------ 24 蝌蚪文 军用电筒的强光,在漆黑的隧道里显得微不足道,孙哲越爬只觉得冷风越来越吹的厉害,吃紧了全身的毛孔。顺着前面黑忽忽的刮进来,不知是那回音鬼吃了亏守在附近作祟还是已经接近了出口! “前面没隧道了”光线折射了出去,孙哲摸爬滚打的穿出了狭长的隧道口,晓鹏和昆华也慢慢爬了出来! 穿过通道,是一个环状的土窑洞,洞的整体结构打磨的非常圆滑,土窑的墙壁上有四个大大的洞眼. 窑底是一个类似磨盘的石台,石台四周雕工精细,四个角落分别刻着上古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石台的中间立着一根类似指针的石柱,在石台这个转盘之上,可以通过移动来对应不同的洞眼,而三人便是从朱雀的洞眼爬出来,不想这地方祭祖的地方也有机关! 无法确定剩下的三个洞眼是不是出口,孙哲把两个伤者叫到了一边,自己抓住了石柱慢慢的扭动起来. 那石柱顺着逆时针的方向转动,经过了朱雀,青龙,白虎的雕像,正当石柱转到玄武的时候,突然卡在了石台上,再也转不动了. 一看这东西不是机关,孙哲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一些矛盾,高兴的是没什么陷阱出现,失落的是还是无法找到出口,只能耽搁大伙的伤势! 昆华不信这里面没有玄机,还是一鼓脑的又顺着正方向又推了起来,反着方向才一用力,整个石台如同一个天井一样打开了,两边的石台慢慢的划了进去. 由于昆华站在石台上推柱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应声掉了进去,晓鹏怕再有阵法,连忙朝着那“天井”丢了一把香灰,见昆华已经掉了下去,孙哲扶着晓鹏也滑了下去. 这天井下面是一个极其空旷的房间,四周的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祭文,祭文的旁边还雕刻了各种各样的花纹,不知道是谁按这样的格局建造了一个硕大的山房. 昆华掉下来就没了动静,两人怕他出事,原来这家伙不顾腿伤,而是早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这里的墙壁上,上面写满了各种祭文. 祭文的字体各种各样,有的是怪异的雕刻,而有的又是白话文,可以看出,这里的各种祭文明显不是出于一个年代. 更为奇怪的是,这山房里除了写满的祭文外,但没有任何祭祀的工具,甚至连一个供台都没有,顺着墙壁慢慢的看去,祭文中不但有历代高僧的手家的法印,种类非常的齐全,更令人惊奇的是居然还有几个雕刻,是出自西方圣经十子架式的图形! 各种祭文都有一定的备注,或许这是希望朝奉的人对祭祖庙能更加深了解,以便朝拜时的虔诚吧!就在祭文的尽头,是一幅完整的人物肖像,那画中的人的明显没有庙堂里见到的汉高祖那么威武,身材也矮小了很多,应该还增添了几许文弱书生的扮像. 昆华看了半天也没新的现,正纳闷时,孙哲在一串祭文的下面现了几个特殊的祭文,那字体就如同是蝌蚪字一样 “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些字应该怎么读” 这蝌蚪文弯弯曲曲,和以往的各种字体都出现了明显的区别,笔画也极为的夸张. 这蝌蚪文按着笔画的弯曲程度起伏不定,每个字都排列在了前一个字笔画弯曲所对应的位置,这字体拆来拆去,用一种特殊的排列方式,完整的分布在了四周墙壁其他祭文的旁边,让人感觉如同是一个迷题,四个手电照来照去,凑了半天,一共现有近六十多个奇怪的蝌蚪文! 一现这古怪的蝌蚪文,昆华对这字体极感兴趣,从背包的夹层里抽出了最后几根香烟,给大伙了一,随手把烟壳纸撕开,照着样子在烟纸上对着蝌蚪字描了起来. 把这字体拆来拆去,思考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别的解释后,昆华严肃的看着纸上的字体,表情泛起了难以置信的怀疑,拼合了一下字体结构,不可理解的读了起来“淮阴侯信君,呜呼!身前既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哭汝既不闻汝言,奠汝又不见汝食,汝之生平,吾已作传,惟汝之窀穸,尚未谋耳,呜呼哀哉!悲痛难陈….” (翻译:淮阴侯韩信,唉!你身前的事既已不堪回,你身后的事又不能知道,哭你既没听到你答话,祭奠你又没见到你吃祭品,你的生平我已经写成了传记流传,只剩下你的墓穴还没有筹划,悲伤万分,无法言语…) “这译文你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这意思分明是说这山房内祭祀的人不是刘邦,而是韩信,可谁都知道韩信因帮刘邦打天下,自己居功自傲,阴谋造反,最后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这祭祖庙里刘邦如何会祭祀一个谋反自己的人?这于理不合啊” 孙哲听的惊讶无比,而昆华也不解的摇了摇头“没译错,我反复拆了几种字体的笔画顺序,除非它不是字,不然一定是这个意思” 越来越违背历史,韩信应该是刘邦打天下的牺牲品,怎么会在天井下偷偷的祭祀他…这越来越莫名其妙的事情让三人困惑不堪! 晓鹏一下打断了两人的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想办法先出去” “晓鹏说的对,昆华,你把那拆解的蝌蚪字拿上,一切都等我们出去再研究” 孙哲示意了一下两人,踩着昆华扶着天井的两端想朝上面慢慢爬出这山房. 昆华看了看腿上的伤口,吃力的扶住肩膀上的孙哲,抱怨道“找个屁啊,找了半天,怎么都出不去,这些他娘的盗墓贼,挖个盗洞也挖不通,一点也不专业,上面还有三个洞眼,选哪个都不知道,指不定又是什么阵法” 孙哲一听这话刚想转头说话,怎料晓鹏一下拉住了孙哲,把爬到一半的他慢慢的拽了下来! (备注:蝌蚪文是先秦时期的古文,因头粗尾细形似蝌蚪而得名,这种书体,存在的时间短暂,现已无人使用。最早曾在浙江仙居县的韦羌山现过) ------------ 25 荒山野坟 [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昆华的话不无道理,上去那三个洞眼里一定还有阵法,这四个洞眼的设计我估计是为了分散那装血肉的石箱中怨气而设的四个天门,我们遇到的是锁魂局,其他三门应该分别是夺魄局,煞鬼局,以及失心局,分别用神兽为脉,引我们入局,这都是失传的阵法,不为防盗,只为借助山川的灵气压制住这里的怨气.” “那应该如何”孙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是把希望的目光投给了晓鹏. “这种阵法年代实在太久了,我也只是在师傅的书籍上见到过,现在不管我们去那个门都不可能太平” “那在下面不也是等死么?”昆华双手颤动的扶着大腿,一挪一挪的坐到了地下,可能是腿伤在通道里爬的太久,伤口更加的严重了. “上面全是阵法,而下面却风平浪静,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山房是建造了上面的四门之后,给摆阵的人留下的一条逃生的出口”晓鹏这么一分析,孙哲和昆华表情显得格外惊奇,连忙都反应过来. 如果说上面为求化解怨气,下面居然祭祀的人是韩信,那千年不腐的血肉就是韩信的. 既然有了假设,三人也只得在这个空旷的山房里寻找线索,晓鹏立于山房整中,看了半天格局,当猜测到这里是给韩信准备的祭文后,心里便有了想法,如果下面是专门为设阵的人留的退路,那么出口便是避开山川气脉走向的地方,一时找不到这出路完全也是因为山体坍塌,风水位生的变化. 空旷的山房里,三人像烧在热锅上的蚂蚁,晃来晃去,走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这一眼就看完的密室,除了祭文还是祭文,连日的奔波和逃命,一直压迫着三人的神经,身体上早已经又累又饿,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三人干脆放弃了摸索,簇拥在了山房的墙边,孙哲拿出了最后的几块压缩干粮给两人分了分,自己一口一口的干咽起来. 而晓鹏东西也不吃,像一根竹竿一样,躇在了那里,翻弄着手上那本从背包里拿出来的《葬书》 “以前我听张师傅说这东西高深莫测,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你现在才看会不会晚了点?”昆华见晓鹏临时才来抱佛脚,最后的那点压缩干粮可差点没从嘴里呛出来,但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只见晓鹏双手抱着脑袋,眉头深锁的盯着《葬书》,神情看起来极为的专注. 孙哲不忍打扰他,躺在了地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候还能不能睡着. 昆华无聊之极,翻了半天剩下东西,从上衣口袋里掏了半天,最后一支烟了,感触的靠在旁边抽起了闷烟. 那香烟点燃后,那香烟的烟圈一圈一圈的居然没有散开,而是顺着整个山房的中间一层层的绕了起来,尽管这个山房密不透风,但烟雾也不该是凝集不散啊. 晓鹏傻傻的看了看飘过来的烟雾,眉头一下舒展开来,拉着昆华的衣服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别一惊一乍的,严肃点,都什么时候了”昆华撕开了衣服,用衣角撕下的碎布绑在了腿伤的地方,突然见晓鹏的反应,着实让他觉得反感,毕竟是部队的军人,鬼上身不说,还被晓鹏狠狠咬了一口,现在搞的如此狼狈,憋了一肚子的火也再所难免. 孙哲见状倒是惊了一跳,充满期望的望着晓鹏,等待他的答案… 晓鹏丝毫没在意两人的表情,激动的说道“我国祖先很早就开始有了龙的崇拜。传说中的龙,是一种如同象山一样绵延起伏的庞然大物,故而人们常常把山比做龙,全国各地,以龙命名的龙门、龙泉、龙丘、龙溪更是数不胜数. 这里的地势如果把那石箱当棺材的话,便是四象葬法,"龙"指山脉,"龙真"指流动着的山脉。龙在地蜿蜒崎岖地跑,也势必随其蜿蜒崎岖地流动。其中的主山为"来龙"; 山顶蜿蜒而下的山梁为"龙脉",也称"去脉"。寻龙的目的是点穴,点穴必须先寻龙。这里气脉因坍塌入地而改变,我查阅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寻龙的方法,谁料不如李大哥这一支香烟来的及时,点醒了我,这香烟飘出的烟雾的走向便和山川内的气息一样,现在内气横形,外气必然止生,只要挖气息扩散不到的地方,就一定可以挖出去” 晓鹏激动万分,顺着把昆华衣角的剩下的布彻底撕了下来,顺手就要拿火机点. 昆华憋着气,见晓鹏如此卤莽,一下骂了起来“找死啊你,这是我的衣服,要点用你自己的” 话音刚落,只见那撕烂的碎布冒出一股浓烟,如同喷气式飞机一样,一条一条顺着山房直直的绕起来,要换了在别的地方,还真可以让人以为是什么神奇的魔术呢! 烟雾顺着山房中间整整围成了一个“凸”字的形状,四人这下来了劲,顺着房边的左上方和右上方卖力的挖了起来,没挖多久,墙壁的两边突然传出了一阵阵的轰鸣声. “大家小心,风水位会跟着气脉流动,外面可能有异常”晓鹏叫大伙不要妄动,自己扶着墙壁听了起来,耳朵都还没凑上去,一声巨响,周围的墙壁的石头都慢慢的碎落下来,整个山房晃动着,如同火山爆前的大地震一样,剧烈的山体运动让人根本无法承受. 三人缩成了一团,恐惧占据了整个内心,生怕被碎石砸到,正在害怕之际,脚下的地板也接着裂开了,还没反应过来,就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塌陷,和碎石一起坍塌了下去,前方和地面的坍塌顺着掉落下来. 由于山房两侧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尽管被碎石碰的是青一块紫一块,但两侧的石壁还是挡住了大部分的石头,还好没什么大碍. 塌陷的地面活活凿穿了山体本身的洞穴,三人倒在碎石边,后面的路被岩石彻底的封死了,而前面则透进来几许明亮的光线. “出去了,终于看到点光了”大伙都兴奋的叫了起来,现了真正的出路,一下子忘记了所有的疼痛,相互搀扶着,顺着岩洞朝着外面一瘸一拐的爬了出去....! 两天没有见到阳光了,所有人都难掩心中的兴奋,这洞穴外面,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起伏不定,错综复杂,而山间的路更是陡峭不平,断断续续,站在山间,看这远处的苍松翠柏屹立在山崖上,显得非常壮丽,真是难以想象整个邀帝城居然会埋到了这山系之下. 来到山间,三人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才突然觉得力气如同耗尽一般,一个个都全身酸痛的躺在了山路边,所有人这一休息还真是累的够戗,不想全在这山路边活活的昏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这山中荒野之地毕竟不是什么好去处,看到山下远处的炊烟,三人狼狈的顺着山路,磕磕绊绊的朝着山下灯火阑珊处走去! 昆华拿手电照了半天,以特有的判断力分析着地形,警惕的说道 “这山路好坎坷,看来平常没多少人走动,周围全长满了棘枝(棘是鼠李科的一种落叶灌木,它的枝条多荆,尖刺特别多,容易扎伤人身体)大家还是慢慢走的好,别太着急了” 孙哲远远的望了望,说道“话是没错,不过能快还是要快离开.我担心你们的伤势,而且这荒山野岭半夜窜出一只什么狼啊,熊啊的东西,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是山路十八弯,大伙顺着山路走错了好几次,眼看越来越靠近山下的村子了,手电足足开了两天,尽管是进口军用的手电,可电量也已明显不够,路越来越近反变的越模糊起来. 昆华站在山路边,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割起了树枝,希望能临时缠上一个火把,晓鹏也拿出了那把青铜桃木剑,砍了些枝条,把一根一根的枝条从林子口全扯了出来,缠了半天,扭成了个类似“拖把”的简易火把. 这枝条十分助燃,才点了两下,轰的便烧开了,火光可一点不比那手电差. 三人扛起了这“火拖把”才走了几步,突然,前面的林子里几团幽幽的鬼火在茂密的林子口晃来晃去,那一点点的冥光忽明忽暗,伴随着山风吹着树枝的“沙沙”声,黑灯瞎火的突然窜出这么几团“鬼火”飘来漂去,多少有点不太自在. “别紧张,这个嘛,科学上叫磷火,出现在坟墓间,是因为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水或者碱作用时会产生磷化氢,是可以自燃的气体,重量轻,风一吹就会移动,山里嘛,有几座坟也不稀奇,我们快走吧”虽然孙哲鼓着勇气给这些,但连续几天的经历,自己心里其实也早没了底. “可你们谁听说过鬼火会跟着人走了?”昆华也不想多想,才走出几步,只见那几团火紧紧的跟着三人飘动,一刻也没离开. “过去看看”晓鹏镇定的看了二人. “你神经啊”昆华怕横生枝节,正要阻拦,晓鹏早看出了他的心思,耐心对两人说道 “我们砍坏了这荒坟的枝条,这枝条白天的时候是最有效的遮阳工具,坟地本来就属阴,不把这事处理好,那才会有真正的麻烦!” 晓鹏端起了青铜桃木剑,慢慢的走了过去,孙哲和昆华相互对视,没有办法,随即跟了上去. 拨开林子边周围的杂草,一团团的鬼火在林子里,轰轰的闪烁着冥光,仿佛在指引着那坟墓的所在. 慢慢的走到那一团团鬼火面前,嗖的一声,火全熄灭了. “把火把重新点起来”慌乱中三人手忙脚乱的将火把重新点了起来. 拨开一堆堆茂密的杂草,那荒坟年代看上去已经非常久远,坟的两边立了两只极不起眼的石马,形态非常的矮小,经过岁月的打磨,马的样子已经机会看不出来了. 顺着墓碑看过去,墓碑上大字已经模糊不清,旁边还立了个小碑,上面写着“龙庄山山神之位” 不知道这是何时的古墓,怎么和山神的牌位也放到了一起,孙哲和昆华困惑的围着这荒坟看了半天,晓鹏拿了两搭厚厚的冥钱,点了几注香,插在坟头上,慢慢的烧起纸钱来,谁知那火才点燃,没烧多久,纸灰一下子满天的纷飞起来,几个人的火把又熄灭了... “快跑”一看不妙,三人摸着黑,凭着感觉,朝着进林子时的方向,向外一个劲的跑了起来. 平静的树林里,没有感觉一点风声吹过,冥钱还是依旧在空中飞散的到处都是,唯一能让人感觉到的只是一股逼人的寒气在四周荡漾! ------------ 26 香姬的绢布 一看气氛不对,昆华身手敏捷,几个大跨步便先蹿出了这片林子,高高的举起了两个火把,叫孙哲和晓鹏跟紧快走。 晓鹏拿着罗盘,站在林子外看来看去,没现什么古怪,可那林子里依旧是纸灰纷飞,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孙哲透过火光朝着远处望了望,感觉那股剧疼似乎又慢慢袭来,不敢再作耽搁下去,定了定神,追上了两人的脚步,三人慢慢的顺着山路,来到了山下的村子。 面前这村庄虽不繁华,却是远远胜过刚才那林子不止,三人踱步进去,一番打听得知这村子名叫“龙庄村”,虽然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山村,名字倒颇有些气势,昆华拿出地图摆弄,这村庄位属徐州铜山县茅村镇,不想邀帝城如此之大,在山里横穿了两天,竟然从丰县绕到了这里。 村子里只有4o多户农家,生活极为朴素节俭,孙哲三人由于过度疲劳,打听了一下周围情况,便住在了一户叫郭雪松的农家,这个郭雪松看上去已经六十好几,穿着格外的节俭,见有人来投宿,也显得十分客气。 听郭雪松说,郭家在这村里是个大姓,半个村的人都姓郭,连村带户随便转转,还都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 一大清早,在郭雪松的指引下,孙哲从村里一个叫郭自通的老中医那里抓了一些内敷外用的膏药,给晓鹏和昆华贴了,那自制的膏药用捣碎的樟脑、**混合多种精油制成,是杀毒包扎的土方子,药渣还没包到纱布上,味道已经刺鼻的熏人。孙哲一把贴到晓鹏头上,晓鹏如同杀猪般叫唤了半天,等药性慢慢退了下来,那头已经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可把大伙给生生逗乐了。 不敢多做放松,此行实是让每个人心里都困惑重重,第2天,孙哲从背包里捧出那条薄如蝉翼的绢布,娟布上依旧血迹斑斓,可全都泛黄了,从血肉的石箱里带出来不过两天,居然完全变成了样。丝绢太薄,年代更是长达千年,没有化成灰烬已经是奇迹,现在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干净上面的血迹,或许只有声波清洗(利用声波频率分解污物)能有点用。正想得入神,昆华带着郭雪松走了进来。 孙哲回头一看并没有理会,把桌上的丝绢折了一下,刚要放回背包里,谁知郭雪松一反常态,猛的紧紧抓住背包,一脸质疑的表情,竟不自觉的结巴起来。 “这……东西……你们哪里……弄来的?”一见这郭雪松对这娟布的举动极为可疑,大伙全围了过来,看到郭雪松神情激动,孙哲也不敢乱猜。 “老大爷,你知道这手绢的来历?我们在山里拣的!” “拣的?这古物哪里拣的着,还是要我报警说你们盗墓?”昆华见郭雪松一脸严肃,绝不像是玩笑,连忙自圆起来:“郭老哥,这东西真是在山里一个隧道中拣的,我们可不敢干那犯法的事儿。” “隧道?你们找到了邀帝城的隧道?”郭雪松竟有些激动起来,此话一出,三人都着实一阵惊奇,各个面面相觑,不想这山间普通老汉竟会知道邀帝城,更知道这东西是出自邀帝城的。 一看郭老汉如此了解其中原由,孙哲和昆华不禁同时一喜,想必这老汉肯定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为探虚实,孙哲向老汉道出了实情,把如何现邀帝城,如何去了祭祖庙以及紫色怨气等等都详细道了出来。 果不出所然,故事才说到一半,郭雪松那通红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几圈泪水。故事言毕,郭雪松慢慢的捧起了那块绢布,深深的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你们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认识这个两千年前的东西吧?” “是的,如果老大爷你知道什么,还请老大爷你告诉我们吧”孙哲愈激动,巴不得赶紧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自己这条命或许就靠它了。 郭雪松沉默半晌,恍惚感叹道:“这是香姬的手帕。” “香姬!这个人究竟是有是无,历史上从没有明确记载,有民间传说她是韩信的老婆,难道真有此人?”昆华也只是略有所闻,便试着猜了一下。 “不错,就是她,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历史对她没有记载罢了,嗯……你们想知道这绢布的故事吗?”三人一听,都不忍打断,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郭雪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用着一种悲伤的语气,仿佛回到千年的往回,慢慢荡起那段代代相传的记忆。 那已经是生在两千年前的事了,公元前2o8年,时天下大乱,诸侯纷争,无数派系想推翻秦朝,陈胜吴广起义失败后天下英雄更是前仆后继的投入到这场斗争的洪流。 淮阴(属江苏)历来都是起义的中心,有一个叫韩信的人,自小苦读兵书,天资聪颖人所不及,可是他性格放纵,为人狂妄,自己没有任何谋生的本领,加之连年战争,家中已是一贫如洗,他却还成天幻想自己封侯拜相。那时候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个疯子,只有和他青梅竹马结成连理的香姬默默支持着他,日子过得十分艰辛。 世道无常,局势动荡,韩信的母亲没熬多久也去世了,家里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香姬眼看这局面,实在没办法,决定跑到客栈去卖唱。韩信最是不愿寄人篱下,心中是有苦说不出,矛盾中只得一天天的呆在家里,麻痹自己,靠着香姬的卖唱钱,勉强过着日子。 一日,香姬在客栈唱曲,正唱到婉转凄凉的地方,突然客栈里一个喝醉的疯汉一脚把旁边的酒樽踢翻了,香姬吓的仓皇失措,见那醉汉走了过来,草草整理了一下情绪,默默低头不语。醉汉见香姬美丽照人,心生歹意,邪佞地盯着她,连拖带拽的把香姬拉到了房中。任香姬如何反抗,如何尖叫,周围的客人醉意正浓,过惯了纸嘴金迷的生活,不但没人施救,反而全是一阵阵起哄的声音。风花雪月非是善处,世道人心非是天道,凄惨的哀婉,潇潇的风华。 香姬心头的疼比身上更重,衣衫不整,谢了芳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听不到所有人的声音,她低泣了几声,抹了抹嘴角的血痕,这尘世间最冷的艳丽,微风轻起,纤纤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撑起那单薄无力的身,迟缓的朝家走,才推开家门,韩信把河边钓来的鱼炖到了锅上,满是平凡的欢喜。 但见香姬全身无力,一句话也不说的靠在了炕上,韩信调皮的在一边逗来逗去,锅上的鱼熟了,见香姬也没有胃口,韩信一个人,吃完了东西,倒在了床上,憨憨的睡去,夜色和往常一样,还是那么的宁静而安详。 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一日韩信在街上闲逛,只听得旁人窃窃私语,仔细问来,才知道香姬早已被那醉汉强暴,气急败坏的韩信在家里等了一天,香姬才一进屋,韩信没有责怪,只问道:“你遇了这样的事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杀了那混蛋。” 她没有表情,强忍着泪水,缓缓道:“你有将帅之才,为了我,现在逞一时冲动,除了被他人杀死,那还能有别的结果吗?” 韩信仰天长叹,止不住的是那心中无尽的痛,月光倾泻,只有泪,无声滑落。 “为了我,只求你能报国投军,他日封侯拜相,此生我们或许还有翻身之日。”话音刚落,韩信紧紧的抱住了香姬,无言的哭成了一团,他决心定去投军,不闯出名堂誓死不回。 从此香姬省吃俭用,凑齐了一路的盘缠交给韩信,临别时候雨蒙蒙,滑落的眼泪,柔弱无珠,韩信出了。只是天不顺人,刚准备离开淮阴城,一群市井之徒在城门口把韩信拦截了下来,不但言语上讥讽香姬,更唾骂韩信不是男人,最后竟提出了无理的要求,要韩信从他们的胯下钻过去,不然便不放韩信出城。 自古以来胯下之夫受人歧视不尽,大男儿岂能受此番侮辱?不过为了在家期盼着他的香姬,韩信长叹一声,默默低下了头,爬了过去…… 辗转韩信到了反秦枭雄项羽帐下,为出人头地,韩信在军中四处散播自己的见解,终于引起了项羽的关注。项羽看到了韩信进献的《万言策》,心中十分赏识,便询问于他“你觉得什么官职适合你?”谁料韩信一向言语轻佻,面对着项羽帐下无数战功卓著的将士,放声言道:“我可以当大将军。” 话声才落,周围众人对这个平民莽夫的举动极为不满,项羽也愣了一下,心中暗想“此人虽然有才,但说话张狂,不拘礼节,自己本就张狂,谁料此人更是大胆。不过转念一想,若不在我军中,万一跑到别处也是个后患。”便没有重用于他。 破釜沉舟一战,项羽名动天下,众人都对项羽敬畏无比,就在这时项羽又一次问起了韩信:“你觉得自己适合什么职位?” 这一次韩信吸取了教训,变得和其他将士一样,在项羽面前卑躬屈膝,谦和有理,项羽反而感到非常失望,指责韩信丢失了以前的气节,根本不是将帅之才! 这便是著名的霸王戏项羽,在这双重打击之下,韩信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军营,带着逃兵的身份,一个人独自失落的回到了淮阴。 他不在的日子,香姬更是饱受欺凌,当他赶到时,香姬整个人倒在了茅草堆里,已经快要饿死了,整个人奄奄一息,眼看就要香消玉殒。韩信悲痛万分,哭喊着叫喊起来:“为什么还在这里,还不走?离开这伤心的城,离开我这伤心的人。”香姬模糊的双眼,微微的睁开,朦胧中看见是韩信回来,颤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君不是说好了的,你不回来,我便一直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回来。” 韩信泪如雨下,抱起了香姬,沿着街道四处乞食,好不容易在一家大娘门前要得了一碗稀饭,韩信看着稀饭,满脸的泪水:“姬,你吃一点吧,为什么要折磨自己?”香姬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日夜打听你在前方的消息,得知项羽没有重用于你,你自抱自弃,生无可恋,你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便在这里陪你分担,这稀饭我们一起吃。” “我会……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不会放弃,我会振作,我吃,我们一起吃,一起奋斗。”说到此处,两人早已哭得不成了样子,带着倦意的雨冲刷着尘世的一切,冲不走的是人心。 在韩信照料下香姬慢慢好了起来,为了将来他决心再次去投军,临走时,香姬恋恋不舍,把自己的丝绢送给了韩信,希望他见绢如见人。 时刘邦在一帮能臣猛将以及那个聪慧无比的夫人的支持下名气愈盛,这一次,韩信选择了刘邦,刘邦手下的谋士萧何早听说韩信是治国的奇才,向刘邦多方引进。然当刘邦知道韩信曾是别人的跨下之夫后变得非常鄙视,韩信依旧没有被重视,心灰意冷之下决定另择名主,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凄清地独自出走,萧何得闻后骑着快马追出数十里总算将韩信追了回来,一番劝说担保,总算留住了韩信,也为后世留得了一位难得的奇才。世人称之萧何月下追韩信。 萧何一次次不厌其烦的进谏,终于让刘邦慢慢地看到了韩信的才能,打动了刘邦之后,韩信挂帅点兵,才华显尽,楚汉之战后打得项羽节节败退,更是名动天下。 局势逆转之后,项羽渐渐感觉到了韩信的厉害,便派一个叫武涉的人去游说韩信,用秦朝阿房宫的宝藏去打动于他,希望成三分天下之势,可韩信为报项羽侮辱之仇断然拒绝了项羽的提议,后来项羽大败在韩信手下,无颜过江东,乌江悲自刎。 刘邦建立天下后,作为汉朝第一功臣,韩信越张狂无比,一向叛逆轻狂的他早已忘记了曾经的誓言,也早已忘了曾经的香姬。刘邦时刻警惕,畏惧于韩信的才能,不断对韩信分兵夺权,韩信后悔当年没有自立为王,这时才想到项羽曾对自己提及过的宝藏,他把项羽留下的宝藏线索写在了香姬的绢布上,联合了陈豨(汉高祖时期的列侯,曾经统帅赵国的军队)准备一同谋反。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事情败露,刘邦知道韩信藏匿宝藏之事,便借吕稚之手(刘邦的妻子,聪慧无比,治国之才,比起武则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叫萧何把韩信骗到了长乐宫的钟室,准备将其赐死。 韩信绝望之极,把丝绢吞到了肚中,临死之时,他看着这绢布,第一次看的那么真切,也唯一就这一次,这绢布只代表香姬,那个还在家乡等着自己回去的香姬,这一次吞下这绢布或许不为宝藏,只为了把香姬永远留在心里。 韩信死了,一切过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刘邦为了项羽宝藏,毫不留情的用了凌迟之刑(相传这刑法要把活人的肉活生生的割下来,割上整整36oo刀),剥开了韩信的肚子,刘邦取出了绢布,可那绢布早已沾满了血迹,上面什么都看不到。 淮阴侯韩信吞绢被凌迟的噩耗很快传到了淮阴,香姬什么也没有再说,一个人傻傻的守望这片家乡的故土,似乎这漫长的等待终于画上了句点,就在得知消息的漆黑夜晚,香姬掏出了匕,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的抹了下去,你轻轻地走,没有陨落,只有永远的痛。 ------------ 27 不老河 [[[cp|:65o|h:5oo|a:1|u:]]]韩信被诛后,其级滚至灞桥东岸,怒气冲天,刘邦怕韩信报复,便将其血肉身躯分别葬在了两处(西安市的韩信墓位于灞桥区新筑镇新农村,还有一处是山西省灵石县南焉乡高壁村的高壁岭,而其被现的血肉则是被镇在了邀帝城之下)。 刘邦疯狂调查项羽宝藏的下落,始终无果,同样作为创汉大功臣的英布,显得十分紧张,因为他和韩信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项羽的旧部。项羽当年火烧阿房宫,挖掘骊山秦始皇陵(秦始皇陵的封土堆上据考证,至今仍留有被项羽破坏、火烧的痕迹),搜集了天下宝藏,不知道藏于何处! 汉二年(公元前2o5年),刘邦曾占领彭城,项羽那时正分兵攻齐,项羽曾多次召见英布,英布有上万兵力,但只率了几千人前往抗击。建立汉朝后不久,刘邦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现下多番联想便怀疑起来,认为这分明是英布奉命守护宝藏,无法分兵所致。 韩信一死,英布表现的格外不自然,本没有什么事的英布,反让刘邦认为英布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矛盾越加剧起来,就在韩信死了的一年之后,英布觉得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只得先下手为强,被逼造反。同年十二月,刘邦亲征剿灭叛党归来,回到沛县老家之时,百姓才建造了后来的邀帝城。 离开邀帝城不久,刘邦在一路上听到各种民间传说,传说淮阴城里一到深夜,经常有人会听到一个女子的歌声,那声音阴森恐怖,时而凄凉无限,时而幽怨十足,搞的城中很多人都难以安睡,纷纷说是香姬的鬼魂。刘邦也大为震惊,原以为诛杀了韩信三族,不想这淮阴地界还有一个痴情女子,到了后来,甚至在未央宫的夜晚都会隐隐传出悲鸣之声,让人不寒而栗。刘邦非常害怕,立刻决定找到那个叫“香姬”女子的尸骨和韩信重新合葬在一起,谁知挖开韩信的墓后,那刀子割下来的血肉已经活活埋了一年,却依旧新鲜如初,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 刘邦大惊,于是召来很多方术奇人商议,后来长安城中有一个算命先生告诉了刘邦:“张良曾算过这韩信本有七十三岁的寿命,可他为了帮您打天下,做了很多违背天道的事,折了四十年的阳寿,死的时候才三十三岁。这怨气让韩信无法平息,陛下只有将其困于供奉陛下的地方,陛下受万家香火朝奉,或许方能平息这段冤孽。如果将韩信的血肉封在石箱之中,用铁锁困住隔绝地气,这是永世不得生之法,如此一来,韩信无法投胎,也便没有机会再报复于陛下。” 刘邦一听,此计甚妙,便决定将韩信血肉困于邀帝城下。韩信此生愧对香姬,很多冤鬼即使煞气无比,也会害怕很多东西,他们生前最亏欠什么,死后也便最害怕什么,最想逃避什么。只是香姬的尸体早被丢到了淮阴城之外,不知所踪,刘邦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那绢布陪葬其中。 时光悠悠轮回苍茫,一直到了大清雍正十二年(1734年)二月,郭雪松的先祖郭嘉胜当上了铜山县知县,时邀帝城已经残破不堪,特此重修邀帝城的祭楼,不想在修楼的时候现祭楼的内墙出现了一个残破的地洞,这才揭开了邀帝城地宫的神秘面纱。 当时郭嘉胜勘察了地宫环境,根据种种现,知道了韩信和香姬的事,怕不明其中玄机的人认定地宫有宝引来偷盗者的窥视,便吩咐了下人把那洞用岩石重新修补了上去。谁料这其中一个姓杨的下人心里起了贪念,伙同了一个帮手,准备盗宝。当夜他们跑进了地宫,后来两个人出来的时候不但没拿到任何东西,还变的疯疯癫癫,郭嘉胜知道此事后不想走露风声,既然那两人已经疯了,一念之仁也就没有再追究,事情就这样平息下去。 过了六十二年之后,到了大清嘉庆元年(1796年),这一年周围一带生了山洪,河决朱旺口,邀帝城横断的山系全都生了山体滑坡,半山侧的岩石大面积脱落,邀帝城的祭楼彻底沉没到了地下,当时的两江总督费淳指挥了抗击山洪的所有事宜。 【费淳(1739年-1811年),字筠浦,浙江钱塘(今杭州)人,清朝官员、封疆大吏。乾隆二十八年得进士,累官至体仁阁大学士,嘉庆十六年卒】 山洪生后,京杭大运河下游水位大涨,淮河南北淹没数百里,就在改治河道的时候,支流段的”不老河”岸浮起了一口汉代石棺,费淳命人将那石棺打开后,一具女子干尸被掘出来,自这女子被掘之后,费淳立时身染怪病,求医无数也不见起色。 几番考证得知,这女子是正是香姬的尸体,原来当年刘邦没有找到香姬之后深感遗憾,后来汉景帝刘启(刘邦的孙子,汉武帝刘彻的父亲)在扩建淮阴城的时候,无意中挖到了一个无碑的荒坟,而位置正好埋在了韩信母亲墓的旁边,这才得知是当年的香姬。时邀帝城已经香火鼎盛,不便再将人同葬,便把这香姬用石棺转埋到了邀帝城的山上。后来山洪爆,几经辗转,才在这不老河里漂浮了起来,那条河自从浮出了香姬的石棺后,河水之上不过百日,延绵三十里地的所有的鱼虾都翻了白眼,在河面漂的到处都是,徘徊两侧的山民也相继离奇死亡或失踪数日,费淳被派到当地彻查,却久查无果,既没人下毒,也不是蓄意谋杀。 事情闹到最后不知费淳在哪里听到了风声,知道郭家曾留有邀帝城修葺地宫的记录,费淳见无法向朝廷交代,便把祸事全移嫁到了郭家头上,郭家一连数口,都被相继处死。 幸得郭家先人早有提防,才逃出了数人苟活延续至今,只听得那费淳恶病缠身,最后没有办法,挖了条地道,带了一个厉害的道士进邀帝城寻找解救之法,最后人死在了地下,那道士却不知所踪…… 香姬的尸体久久漂在不老河上,根本无人敢去管这事,直到鸦片战争时期,这镇上来了个西洋传教士,满口的说上帝上帝,周围的山民谁懂那东西,那传教士为了证明什么上帝最厉害,便去动了那漂在河上的石棺,一个人自做主张的把香姬埋在了山里。不想那西洋传教士也神秘失踪了。 自那以后没人敢再去理会石棺一事,平静了好一阵子,后来郭雪松的太爷爷和爷爷隐姓埋名,相依为命,在不老河畔打鱼过活。 转眼到了抗日时期,徐州会战爆后,村里来了很多日本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在山里听说不但有汉代石棺,还有邀帝城埋在地下,于是满山遍野的搜缴起来,一直没有什么现。直到有一天,日军大扫荡的时候,在郭家现了邀帝城的线索,前去挖山,日军的盗洞在山上挖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郭雪松说到这里,早已是老泪纵横,全身不由得打着冷战,大伙都看的出来,他很难面对这段曾经的过往和不愿回忆的经年。 日军没挖到别的,连盗洞也没盗通,唯一挖到的还是那个香姬的石棺。这一次距离费淳打开石棺已经又过了一百年,日军贪婪的眼睛充斥着那个诡异的石棺,那怕它只是个千年木乃伊,那也绝对是可以摆在大和民族国家博物馆的一流展品! 人的yu望总是害死自己的一把利器,日军轻轻的挪开了石棺,像饿狼一样全围了上来,就在那一刹那,所有的日军全都傻了,表现出了极度的恐慌,他们颤抖的手不听使唤的盖上了石棺,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郭雪松的爷爷和父亲在日军的强行要求下把石棺埋回到山里,匆匆整理完部队,又匆忙的离开了,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是真身?还是别的东西…… 而郭雪松的爷爷和父亲埋掉石棺后的第2天,就和香姬那石棺浮出水面的时候一样,平静的漂浮在不老河上,河面上又多了两具浮尸! 说到这里,郭雪松再也不想说什么了,正是与邀帝城相关的一切带给他整个家族数百年灾难,所有的风雨虽然都已经过去,但是那段不堪回的过往留在了每一个子孙的心里,仿佛是一层永远好不了的伤疤,不愿提及的痛楚。 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否应该安慰一下郭雪松?正觉得不知所措,郭雪松突然握住了绢布,两手张开,便要撕烂那丝绢,丝绢薄如蝉翼怎经得起他这一下,孙哲见状,连忙拉住了郭雪松的双臂,昆华也惊呼起来:“大爷,你可别……”话还没说完,昆华已经把绢布抢了回来,只见那绢布已经撕开了一个小口。 “是这些鬼东西,害了我全家,你们不要拦着我”郭雪松咬牙切齿,还是一个劲儿地要上前来抢,昆华无奈的看了看郭雪松,把绢布先装到了口袋里,见郭雪松情绪不稳,目光死死的盯着娟布的口袋,嘴里还不停的喘着粗气,便拉了拉晓鹏一起走了出去。 见只剩下孙哲一个人,郭雪松也慢慢平和了一点,孙哲轻轻的倒了一点开水,递了过去 “大爷,事情都过去百年了,你应该好好过现在的生活,别想那么多了” “百年?如果?是事过境迁,那我真是祭祀下祖先就完了,可这事情就根本没完。。。。不对啊,你们居然能从邀帝城出来还没事?当真?神了。。。” 郭雪松情绪激动,一下子才回过神来,这才现来的这群人更加的让人怀疑。 孙哲看着郭雪松警惕的眼神,无奈的苦笑::“我们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是你自己听到一半就开始说你的故事,我们找到了邀帝城里的地宫,觉得这绢布可疑,也就随手拿了出来” “既然拿出来了你们就听我的,把这个东西给我处理,小心那香姬再找上你们”, “大爷,你是不是还有事隐瞒?这绢布带出来好几天了,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你说事情没完没了,又是什么意思?”郭雪松一反常态,关上了窗子,偷偷摸摸的弯下了腰,把自己的上衣解了开来,孙哲吓点当场吐出来,郭雪松的整个上身。。。全是溃烂的浓疮,整个身体像是一个一个肉疙瘩粘在了上面,显得十分可怕,让人不敢靠近! 郭雪松穿上了外衣,孙哲倒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坐到了一边,一种害怕的情绪占据了整个心里,难道他也是和我一样被诅咒的人?这也?噩梦的身体变化吗?如果?是无药可救,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刀来的痛快。 郭雪松仿佛看出了晓鹏的表情变化,平静的说道:“病,自从爷爷死了之后,我全家都滩上了,真是生不如死,一到下雪天,全身疼的路都走不动,一个大冬季基本都是躺在床上用刀割这些浓疮,然后不停的敷药,我父亲就是这么死去的,这辈子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只恨落下这个根,害完一代又一代。” 话刚说到这,昆华和晓鹏慌张的冲了进来:“才出去听说,你们村外的那条不老河上,又浮出了一具尸体,奇怪的是,远远看去那尸体穿着的是古代的衣服。” ------------ 28 西洋僵尸 郭雪松的脸色刷的一下,吓的如同一张白纸“又来了,那东西又回来了,你们这些害人精全都给我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边说自己边朝外跑了出去,孙哲示意众人,跨起背包也追了出去... 两岸的青山相隔而望,不老河如同一条龙,盘踞在山中,河水沿着平缓的流淌着,沿着原来的山路绕了七八里地,那传说浮尸的不老河出现在了大伙的面前. 河岸两边站了一群人,那浮尸已经被村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打涝了上来“龟孙降的,谁叫你们拖上来的,郭立,郭鑫,快给我回家去,瞎凑热闹” 旁边的两个小伙相互看了看,不知这干爷爷平白无故为何那么大火,只得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朝家的方向走去! 哄散了人群,孙哲拣起了一根树枝,对着那包裹浮尸的白布挑去,“你给我住手”郭雪松刚要阻拦,已然迟了一步,白布已经被挑开了一点,那尸体的头顶上全是泡烂的白色死皮,死皮上粘着金黄色的头. 郭雪松一眼望去,也被楞住了“这...这..这古尸还有染的??” “别再耽搁,老大爷,你让我看看,尸体我见的多了”昆华镇定的看着郭雪松,似乎像个验尸官一样. “不怕死就看吧”郭雪松不想再滩着混水,可尸体都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既然这些人好管闲事,那就由他们去,只要不报应在自己头上便好! 还正想着,昆华已经把布完全掀了开来,乍看之下,那是一具完整的欧洲男人尸体,那尸体双手护胸,平平的躺着,蓝色的眼睛已经凹陷下去,单看脸部已经是面目全非,如一层搅拌的沥青敷在了上面. 经过河水的倾泡,全身上的死皮显得略微的浮肿,衣服都已烂开,最为令人奇怪的是,除了身体上的痕迹之外,身上的穿戴的确是汉朝女人的装束,如同一个大胖子活活套了一件小背心一样,让人怎么看着都别扭. 襜褕﹝汉朝女子直身的单衣)碎成了几段,挂在那老外的身上,冠服上的文纹已经看不清了,难掩他裸露的身躯,下面的曲裾(裤子)更是短的离谱,但还是能看的出来尸体全身的腐烂状况! 孙哲强忍着臭味,把那尸体翻转了过来,尸体的背脊上烂了一个大洞,象是活活被掏开的,观察了全身,见尸体不是诅咒后出现的死亡特征,心里多少有点平静. 他拔开了背上的衣服,只见那尸体液下夹着一本小小的册子,把尸体的手慢慢的拉开了一点,昆华用钳子把那册子抽了出来,册子的纸卷全都泡烂了,只见封面的硬壳上还依稀写着 “各州县府,依据天津条约所列第四款,特准美国公理会传教士herodotus希罗多德神父,宣传西方天主教义,各地官员切莫怠慢,恐伤天朝颜面,大清国咸丰九年(1859年)二月直隶总督谭廷襄批复准行!” 郭雪松吓的全身不自觉的哆嗦起来,指着那个尸体“他..他是当年来过这里的那个...传教士” “应该错不了,可这衣裳怎么会披在他身上,莫非还是香姬作祟?”昆华看了看册子,把册子递给了孙哲. 晓鹏站起了身子,托着手仰起了头看了看四周,“这不老河畔周围,山地分流,山间溪水而下,本是龙吐水的福地,可尸体淤沉于河中,古人有云“欺山莫欺水”尸体的安放有四大忌讳,一为乱坟岗.二是无林山.三水洼地.最怕占用水稻田.这里河岸两边相隔数十米才见山林,这里的河流的高低、案山、朝山的远近都直接影响了河水的定势,河床本身已经高低不平,浮尸属阴,水更属阴,土乃气之母,尸体不但无法入土,不能养气已经是不对,还悬浮河上,这是主大凶的” “别管是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郭雪松一听这尸体影响了风水,就想自己先行离开. 孙哲见状,连忙阻止道“这东西如果真有什么变化,想走也只怕是逃不掉的” 郭雪松虽然不想摊混水,不过刚才孙哲的那句话还真听到了心里,所有人都站在这里,那脏东西真要找上你,谁动没动尸体估计还真分不了那么清楚,思索了一下,转念道 “各位朋友,能从那邀帝城爬出来,想必也一定是很有本事,这事已经如此,尸体我不让动,你们也已动了,现在出什么事,还请你们各位担着” 说完话,便把周围几个郭家的村民给撵走了,当真是先保护好自己人,那几个人刚走,郭雪松陪了个笑脸 “几位把这里处理一下,我先回去给大伙准备晚饭”话才说完,自己也想先溜,三人早看出了他的心思,在旁边一个劲的叹起气来,把郭雪松弄的好不自在,也只得陪在了那里... “这山中的龙脊本是埋尸最好的地方,老大爷,我们把这东西处理掉也不容易,就请你带路,带我们去当年日本鬼子埋石棺的地方看看,再作打算” 郭雪松一听急了“我们报警吧,叫警察来处理,那需要那么麻烦” “没那么简单,这东西上百年,葬久不腐,被警察带回去,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玩样,估计就已经死人了” 一听如此严重,郭雪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言道“火烧,直接用火烧,我爷爷他们当年变成浮尸也是用火烧的” 一听火烧,四人合计了一下,倒觉得是个不错的办法,晓鹏弯下腰,用手捏了捏那老外的死皮 “本来火化是最好的办法,可这东西恐怕....那先试试吧” 尸体没有棺材,孙哲和昆华只得一人提着那东西的双肩,一人抱着双腿将其慢慢抬到了稻田一侧的山坡上,找了一块空旷的旱地,在尸体上堆放了一堆茅草,将火点了起来! 一串串的白烟冒了起来,尸体的整个尸身一层层的死皮象吹泡泡一样,不停的翻涨,没过过久一股烧焦的味道慢慢的飘了出来,伴随着皮肉炸开的声音! 没过多久,三人清理了一下灰尘,只现那尸体外面全烧成了黑色,除了仅有的几段衣服烧没了之外,尸身还堆在了那里,而茅草枯枝早变成了灰烬. 众人沉默不语,晓鹏皱了皱眉头“果然已经烧不掉了,这东西死后不知道最初埋在了那里,从他的死皮我可以看出,是受过爆晒后,才丢到了河里,这是养尸之法,以达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地步,不过这养尸这东西,少有差池,自己也会被搭进去,就算是按步就班,规规矩矩的炼化,也还要配合时辰,命数,阵法,甚至这还和炼尸之人道法的高深都有一定的联系,数十具尸体想炼化出一具想养出一具伏尸那也是难上加难!” “为炼化出伏尸,历朝历代也都有很多心术不正的修道之人,冒险一试,不想这东西才过百年,已经是水火不侵” 这下可把大伙都给为难住了. “先去我爷爷他们挖到石棺的地方吧,或许能有什么现”郭雪松表情严肃,一反常态,这下才意识到,大伙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东西真的活起来,那不是自己能不能活了,直接关系到全郭家的安危..! 沿着稻田绕山绕水,好不容易才把尸体挪到了不老河西南边的落梦山上,山里林深茂密,走了许久,这才看到几棵被砍断的大树,树的前面立了一块石碑,上面醒目的刻着“禁地”两个大字. “就是这里吗?” “不错,就是这里,自从我爷爷死后,郭家就定了这规矩,尽管农村改造,自己承包山地开建设,但郭家的祖训就是绝不再踏入此地,这次不是因为这尸体关系全村安危,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再来这里” 林子四周非常茂密,可单单就这里寸草不生,乌鸦常鸣,晓鹏开了天眼,爬到旁边的树枝上左顾右盼,慢慢跳下树来. 只见孙哲疲惫的靠在树下,开口说道“这里的阴气好重,重的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不过大家放心,我现在全身都不疼了”晓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孙哲,点头说道 “不错,这里是很诡异,日本鬼子怎么会在这里挖到?难道是天意,还是说当年有人故意把石棺埋在了这里...这是...是十凶之地,好恶毒啊” 昆华凑上前去“十凶之地,是什么?” “所谓十凶之地,是指天败,天杀,天穷,天冲,天倾,天湿,天狱,天狗,天魔,天枯,命犯此处,埋于此处,不但自己横死十世,而且子孙祸端无穷,不但是至阴至邪,而且是养尸的福地,天哪,香姬被埋在了这里...” 郭雪松整个人都被吓软了,只听昆华从身后突然出了一声惨叫,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的双手抓住了昆华的双腿,慢慢的爬了起来...这伏尸彻底尸变了! ------------ 29 引来孽魂 “别动,大家摒住呼吸” 晓鹏蹲在了地下,那已烧成黑炭一般的伏尸,双手紧紧的扣到了昆华的肉里. 虽说那还是双手,但实际已经是剩下了骨头的黑爪子,才一扣上去,昆华便已无法动弹,伏尸闻到气息,弯下头来,对准了昆华的脖子,就要猛的咬下去. 孙哲一看不妙,举起一块石头,对着伏尸便狠狠的砸了过去. 石头“砰”的一声闷响掉了下来,伏尸晃了晃身子,放开了昆华,扭过头就气势凶凶的朝着孙哲扑了过来,只见那伏尸的眼睛虽早已干瘪,但仍然折射出了淡淡的幽光... 晓鹏趁伏尸视线转移,迎面一把香灰就洒到了伏尸的脸上,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铃铛,高高举在半空摇晃起来,那伏尸满脸的香灰,一听到铃铛声,竟一时间被定在了那里. “快,快....你们先爬到林子的树上去,这东西怕是稳不了多久” 随着铃铛也越摇越响,那伏尸已经全身颤抖起来,周围一下起风了,吹的林子里一阵阵的阴冷. 孙哲才扶起昆华,只听突然间铃铛“啪”的一声烂开了,晓鹏还晃着铃铛注视着周围三人,不想伏尸立刻动了起来,铃铛一断,伏尸一把抓住了晓鹏,一把卡住了晓鹏的脖子,弯下脖子就要咬,晓鹏拼命挣扎,两只手朝着腰间乱抓,嗖的一声,抽出了青铜桃木剑,对着伏尸戳了半天也不见生效,眼看要被咬到,突然一声闷响,伏尸的牙齿尖尖的咬在了青铜桃木剑,剑柄一下折断了. 孙哲一下抱住了伏尸的双腿,昆华拿起枪就朝着伏尸脑袋轰起来,“噼里啪啦”火光四射,一堆堆的腐烂的碎末从头上着掉落了下来.那尸体早已经不成样子的脸,现在被昆华这么一轰变成了十足的马蜂窝. 伏尸双腿被子弹的冲击力震的晃了起来,力气似乎小了不少,孙哲从伏尸身后滚到了前面,一把抱住了晓鹏的腰就朝外拽. 昆华见伏尸体没有松手,抬着枪就朝着伏尸的双手打起来,孙哲抱紧了晓鹏朝着伏尸的肚子,朝外一蹬,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只见晓鹏的肩膀衣服已经全烂了,被活活抓出了两道血痕,手上只剩下了一把断剑. 见周围人都没事,那伏尸像是疯了一样,一边舞动着双爪,一边还露出了狰狞的尖牙,昆华见武器虽然不能致命,但多少能有些抵抗,瞄准了扳机,紧紧的对着伏尸. 伏尸见吃过亏,便朝着没什么抵抗的郭雪松扑了过去,孙哲抓起一根粗粗的树枝甩了过来,从伏尸身后紧紧的勒住了伏尸的脖子,伏尸丝毫没有动静还是朝着郭雪松走了过去 “快来帮忙”伏尸才被绕住,孙哲就拼了命的把这伏尸朝外拖,只觉得这伏尸如同铁锥子一般,牢牢的扎在地上,如何使劲都无法拽动. 晓鹏揉了揉肩膀,这才站起来,那伏尸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晓鹏拿起桃木钉,对着伏尸的背不由分说的拍了下去,怎料那伏尸的身体就像一层铁皮,似乎没有任何知觉,手中的桃木钉也硬生生的断了. 孙哲被伏尸紧紧掐住了脖子,疼的已然无法再说话,露出尖牙便要朝孙哲的脖子上咬,昆华和晓鹏死死的抱住了伏尸的双腿,可是还是没有一点反映. “不要啊” 喀嚓一声,伏尸顺着孙哲的脖子咬了下去,还不时流出了一层层绿色的东西! 昆华脸都憋红了,拿着家伙朝伏尸身上一通乱打! “快让开”只见晓鹏拉着一根细细的墨斗线,跑了过来,那伏尸一碰到线,整个弹出去数米远,腰间一下子冒出了黑烟,那线也一下断开了,可伏尸一点也没介意,还是一股脑的咬着孙哲的脖子,昆华跳起来就是对准了伏尸就是一脚,才踢上去,人立刻落了下来,腿差点没踢折了. 晓鹏重新卷起了墨斗线,这次没有直接进攻,而是在把桃木钉叉在了地上,顺着方向把墨斗线绕成了一个五角星型,见情况危机,扯断了线头,一把缠住了伏尸的头,伏尸被线一扯立刻倒在地上!孙哲摔了下来,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那脖子的颜色全紫了,两个牙孔的咬痕鲜明可见... “快拉住,别让线断了”伏尸挣扎了两下,象不倒翁一样顷刻站立了起来,顾不上悲伤,昆华和晓鹏对着伏尸猛的撞了上去,那伏尸只微微前进了一步,晓鹏一挥手,点着了两张丧神符! (天师派记载:“这丧神符是让生人鬼附身的符咒,以物克物,暂时召来可以控制的恶鬼供人驱策,办完事后请鬼回去,自己私自驱策鬼魂,本是有违阴阳,所以这一直是忌讳的道法,请神容易送神难,对鬼魂,尤其是请一些山中恶灵更是如此,所以危险性也极大) 烧完符纸,晓鹏点着了五支不同的香,放在了墨斗线圈之中,分别是沉水香、白檀香、紫檀香、沙罗香、天木香,念起了杀鬼咒“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此刻昆华已快支持不住,被伏尸高高举了起来... 话音刚落,谁知孙哲好象封印解除一样,全身的衣服都烂开了,刹时间,整个人慢慢膨胀起来,像个怪物一样朝着伏尸扑了过去,和伏尸扭打了起来,孙哲怒目横视的抓住了伏尸,一边是恶咒附体,一边是被中国道法练化的西洋伏尸,晓鹏牵引着符咒,孙哲将伏尸活活按到了墨斗线的五星里,拔下桃木钉,墨斗线活活勒在了伏尸的身上,伏尸全身冒起了黑烟,一下子全身抖的乱跳起来,“这僵尸才刚成型,天快黑了,乘他现在气息涣散,用西洋的灭尸法将其钉死,别等月光出来,就麻烦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昆华看了看,问道 “我控制鬼魂把这东西定住,你用我的断剑,摆个十子架,从它脑袋上插下去” 昆华站到了伏尸的面前,才看到那黑漆漆的脸,便觉得一阵阵寒 “月亮要出来了,老大爷你快点啊!!!” 昆华见那伏尸深邃的瞳孔里乏起了层层绿光,心里也越是着急起来,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猛的把断成两截的青铜桃木剑插了下去....“扼!!!!!”猛的一声干瘪的叫声,伏尸如同被放了气,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见伏尸歇了菜,自己的脚也彻底软了,也滩软的坐到了地上! 昆华擦了擦冷汗,将孙哲轻轻扶了起来,但见孙哲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快醒来,这才现自己浑身酸痛,到处都是嗑的碰的伤口,趴在了一左按右揉...! 天彻底黑了,看到有惊无险,昆华长长嘘了一口气“这伏尸死了,已经可以焚烧了吧!” “恩,不过这里风水极邪,我们赶快抬走,以免这尸体在这里聚气还会再次起尸,回去烧了这东西,再作打算吧” “恩,我们走吧”孙哲虚弱的动了动嘴,慢慢扶着树站了起来,只见那郭雪松坐在原地,过了半天竟然一动也没动! “老大爷,你怎么了?下山了”昆华刚要过去,孙哲大喊起来“不对!” 眼睛警惕的看着郭雪松的背影,整片林子周围的树叶四处纷飞,飘的到处都是,就和那天见到的荒坟是一样的情景,“别过去,他...根本不是....郭大爷”话还没说完,郭雪松阴沉沉的转过了头来,泪流满面的“笑了起来”,整个脸早已经全变成了绿色...! ------------ 30 作祟的阴棺 三人都傻傻的楞在了一旁,全都注视着郭雪松,只见那郭雪松把头慢慢低了下去,转过身子,抽搐的哭了起来“全都要死..全都要死”看这情况不妙,孙哲轻轻的走了过去,那郭雪松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背对着大伙,只听得嘴里还是不停的念叨… 晓鹏边说边动,“请君凝神,指引归途,奉我号令,安当驱策”一下就把符纸照着郭雪松脑门拍了上去,轰得一声,整张符纸顷刻间烧了起来,差点没烫伤自己的手掌,“郭雪松”站了起来,出一阵阵凄凉的吼叫声,只觉得这声音越来越大,口里不断的重复着“你们全都要死,全都要死” 这一阵吼叫,在林子里荡起了无数的回音,让人全身都听的麻,如同针头深深的刺破了头皮,晓鹏见符纸失效,当真是恶灵纠缠,一下摆起了阵势,谁知吼叫声突然停了下来,那郭雪松低着头,失魂落魄的朝着前面的寸草不生的“禁地”飘了过去,伤感的摸了摸石碑,便探下身体,双手对着那块寸草不生的土堆挖了起来。 “你干什么?”大伙都被吓到了,连忙跑了过去,可这郭雪松如同聋子一样,越挖越疯狂起来,那两只双手全挖烂了,十个指头鲜血淋淋,连指甲壳都不知掉在了那里,“住手”晓鹏用两根红绳猛的系在了郭雪松的手臂上,只见他那手还是不停的动弹,孙哲和昆华死死的按住了郭雪松的胳膊才把他整个人弄的躺了下来! “这死老头,刚才胆子比老鼠还小,现在鬼附身,胆子比那豹子还大,挖什么挖,想害死人啊”昆华正在抱怨,那郭雪松一下又似笑非笑的哭了起来“全都要死,都要死..”晓鹏翻了翻郭雪松的眼皮,把古铜钱一个个顺着绑在手上的红线,一个个打上了结,可这郭雪松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 “快看啊” 昆华指了指半空中,由于刚才这寸草不生的地方太过诡异,孙哲便那伏尸的尸体拖到了原来的林子里,谁知刚才点着的香烟,如同丝带一样飘了过来,在黑夜里如同一条银河一样舞动着周围,真是让人惊奇无比,孙哲跑过去一看,那五种坚香全烧断了,冒着白烟转来转去! “不好,这里实在是危险,我们赶快把这郭大爷给拖回村里去” 看到这香烧的实在古怪,孙哲难免心有余悸,纷纷跑去拉郭雪松,才一个来回的时间,郭雪松已经在那禁地的土堆上,活活用手抓出了一个大坑,而那铜钱缠住的红线,早被他扯断了,孙哲见情况不妙,只得和昆华连拖带拽把神志不清的郭雪松拖到大树边,开始用绳子绑起来 “这地不能再让他乱挖,看住郭大爷,我们把土重新填上,不管这埋石棺处埋了谁,一定都是狠角色!”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山里早已是阴风阵阵,三人打起了火把,在这块寸草不生的地上,不停的铲着旁边的黏土,希望早点把土全覆盖回去,只剩下郭雪松被绑在一旁,如同疯狗一样,对着禁地乱叫...整个人的脸一下青一下白,让人浑身不自在! 土差不多将原来挖的坑全填平了,孙哲和昆华严严实实的踩了踩松软的泥土,见一切妥当,便准备立刻下山,回去再帮郭雪松想法子... 不想刚转身,那禁地的泥土突然全摇晃了起来,才掩埋下去的平地,一下子出现一条条裂痕,三人大惊,连忙闪到了两侧,整个禁地如同局部地震一般,晃动了半天,那个传说装香姬的石箱浮出了土地,尽管占着一层层厚厚的黏土,但依然可以清晰辨认那石棺的形状,石棺上没有任何雕琢,棺盖两边的契角非常的粗糙,不知道是年代太久还是本身如此! 看着石棺从土里"自己"冒了出来,三人都一下楞在了那里,只剩下绑在树上的郭雪松一直不停的叫唤! “这棺材里到底是什么?日军当年看到的是香姬么?” “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身体越来越奇怪,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无数的问题在孙哲脑海里思索着,换了谁都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碰那石棺的,可因为这石棺自己晃了出来,让人一下没了头绪。 昆华犹豫了再三,说道“别去管那石棺,我们就当没有看见,把郭雪松活押回去” 才解开郭雪松的绳子,只见郭雪松连爬带滚的跪到了石棺面前,泪流满面的哭了起来,嘴上全是饶命的话...这下晓鹏才恍然大悟,一直不明白这山中恶灵是如何被招出来时,对抗伏尸时是激了孙哲体内的东西,怎么也不是附身在郭雪松身上的东西。 现在山里恶鬼,遇到这石棺马上变成了软腿虾,原来他口中念叨的恐慌完全是来自那个石棺....恶灵都不敢去打扰的东西,我们再去乱看,只会自寻死路! “什么都不想了,大伙跑吧,顺着路挨个走,别掉队也别回头,冲....”孙哲一喊,昆华掩护在后,朝着树林狂奔了起来,此时也顾不上郭雪松了,大伙心里总怀着一丝希望,相信一定可以跑出去,可事与愿违,跑了半天,这树林如同鬼打墙一般,绕了半天,不管从树林那里穿出,隐隐的火光中依稀都能看到,郭雪松被死死的绑在那里,而石棺一直正对在前方,才几圈下来,除了把这草丛里的飞鹅跳蚤粘了一身,还真没别的收获。 “看来不去搞清楚那石棺,是怎么都无法出去的,我们又进入了迷障之中!” “就算死也不做糊涂鬼,兄弟你别担心,那么多不都走过来了”昆华见孙哲神情犹豫,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可这个时候不过换了谁都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只得忍受一切,看清楚这石棺的究竟! 三人站在了石棺面前,用树枝慢慢的扫了扫棺盖上的泥土,谁料棺盖下的细缝里一层红烟冒了出来,颜色就象小孩子放的礼花一样,顺着石棺两边的缝隙慢慢扩散开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不会是有毒气体吧” “应该没毒,我也不从没见过这东西,不过大家还是小心一点”一股尸臭伴着红烟吸进了鼻子里,那味道如同让人置身在垃圾堆里一样,扯着嗓子搬了半天,石棺重的根本无法移动,那红烟从石棺里越冒越多,实在是任人难以忍耐,晓鹏又在一旁点起了“传神香”,可这一次,传神香才点着就即可熄灭了,起初还以为是山里风太大,但点了数次,都立刻熄灭了... 孙哲看到晓鹏吃惊的表情,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去找些粗粗的树杆,沿着盖缝把棺盖锹开吧,死也不当糊涂鬼” 树枝卡到了棺盖上,三人沿着不同方向,应声锹了起来,石棺的棺盖这才微微偏了一点,树林里突然狂风呼啸起来,地面上的叶子吹的到处都是。 “郭雪松”虽绑在那里,已经颤抖的哭喊了起来“来了,它来了....救命啊” 哗啦一声,所有的火把都被吹灭了,“啊,全黑了,你们在那里啊”看不到同伴,三人都急了起来,周围全黑了,这无非是滋长几人的恐惧心理,这次上山本没想着带什么手电,孙哲一摸腰包,掏出打火机,才打着火,便现石棺的缝隙里流出了水来,微弱的火光,根本无法看清楚那水到底是什么颜色,还在紧张之时,只觉身后一下明亮了起来,转过头去,远远的看到了晓鹏和昆华已经点着了火把,对着自己挥手,才跑出了几步,只觉后面有一只手猛的把自己拉住了,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晓鹏和昆华点着火把分明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冲过去的方向是一根尖尖的树叉,再跑快两步,自己就活活被戳上去了... “邪门了”孙哲擦了擦汗,他的心里又颤了一下,不但害怕这周围的环境,更害怕自己身体的诅咒再被激,无奈的摇了摇头,三人点着火把回到了石棺面前! 石棺的棺盖被锹偏了一点,露出了一个小口子,三人顺着口子锹比刚才好使力多了,石棺被移开了一大半. “啊...”就在这时,树林边传来了一声惨叫,一听声响,孙哲三人无暇顾忌,连忙又跑了过去,只见郭雪松的绳子还是牢牢的绑在树上,可不知为何,郭雪松自己的一只手抽了出来,活活的将手插进了自己的肚子,而那两只眼睛仍死死的盯着所有人...! ------------ 31 索命的脚步声 郭雪松血淋淋的死在了那里,本以为就这样死去了,谁料才看了片刻,那只插到肚子里的手,很机械的从肚子里伸了出来,郭雪松抓住自己的烂开的肚皮就朝外翻,身下的血水肠子流的到处都是,那眼眶里的白眼球上下翻滚,嘶哑的声音竟然还能叫出来:“死了,死了,哈哈哈哈...” 看着这一幕,孙哲揪心的疼了一下,那诅咒是不是也如此痛苦,正当不忍再看下去的时候,昆华拉了拉着他,晓鹏举着八卦镜,就朝后狂奔起来... 淡淡的月光下,只剩下血腥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漆黑的树林里,一种窒息感让人不自觉的不寒而栗,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这个诡异的林子里。 就在这时,一种“沙沙”的脚步声传了出来,仿佛是从幽幽地狱里招魂的哨响,在冥冥之中,和山风一起刮进了孙哲的耳朵里。那若有若无的声音,让孙哲不由的打起了冷战。 “停下来,你们听到什么没?”孙哲好奇的看了看昆华和晓鹏。两人一脸茫然的相互望了望,昆华强作镇定的拍了拍孙哲:“都这个时候别自己吓自己了,快走吧” 晓鹏也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呆若木鸡的指了指那片寸草不生的“禁地” 只见禁地那个方向,一点的幽光照着顺着丛林里慢慢的折射了出来,视野变的雾蒙蒙一片,再也看不清那边到底是什么。 “别管也别看,快走吧”昆华见孙哲和晓鹏都躇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好拉着两人朝外跑。 才跑了几步,孙哲只听见那脚步声在周围绕来绕去,声音变的越来越大,不知道是三人脚步声在林子里的回音还是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孙哲停了下来,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又听了听,摇了摇头说道:“真的..有声音啊,那声音是飘出来的,走来走去还在这绕..”昆华和晓鹏正要说话,一种惊诧的表情一下浮现在两人脸上,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孙哲见两人的反常举动,自己壮着胆,长嘘了一口气,也把头慢慢的转了过去,孙哲惊呆了,这一下子,三个人都楞在了那里。 只见郭雪松死状恐怖的立在前面,整个身体的表层全部都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剥了下来,依稀可辨的是绑在那里的绳子和大树。 “怎么办?绕来饶去原来还在原地打转”昆华呆呆的看了看孙哲和晓鹏 “是不是那脚步声?”孙哲正在疑惑 “厄...”突然那团血肉模糊的郭雪松晃动起来,活生生的无皮人在粗糙的树干上,出一连串的“嚓嚓”的摩擦声响。 “我摆个阵吧,说不定能度这些东西”晓鹏紧张的看了看周围,似乎心里早没底了,不过如果换了别的少年,恐怕早吓晕了吧。 三人相互看了看,这时候都只想找一点安心,也都不再说话。 晓鹏定了定神,便在郭雪松面前摆了起来: “昆哥,这边插三根香..” “恩,小心点” “那声音...你们...”孙哲楞在了一旁,脑海里全是那沙沙的脚步声。 “别管什么声音,可能是郭大爷冤魂不散,快来帮忙”昆华左手拿符,右手拿香,活脱也成了个道士的样子,一本正经和晓鹏在地上摆了起来。 孙哲双手慢慢的捂住了耳朵,克制着自己不要再想,可丝毫控制不了情绪,“沙沙沙沙... ”那飘渺的脚步声若隐若见的从身后传来,一直传到自己身后慢慢停了。 “你们听到了吗?”孙哲终于害怕的大喊起来,不过已经不敢把头再转过去了。 “兄弟你别神经了,有这点工夫快帮忙”昆华朝孙哲看了看,又配合着晓鹏忙了起来。 孙哲身上的背包晃了晃,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伸了进去... 那绢布从背包里不自觉的被抽了出来,那白白的丝绢飘了出来,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舞动的丝带晶莹剔透,再加上这丝绢背后的传说,这是一种美丽吗?当然不是。 丝绢慢慢的随着风朝禁地的方向飘了过去,把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心里的恐惧早已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三人的朝着禁地远远的看去,那点点幽光在石棺边一闪一闪。 “听到了,这次我也听到了,我们跑那么远你怎么也听的到”昆华摆了摆手,吃惊的看了看孙哲。 “我..也...听到了”晓鹏也全神贯注的看着禁地的方向,顾不上地上的阵法了。 禁地边,沙沙的脚步声,轻轻的踩在每一寸草不生的土地上,不知道是泥土上颗粒摩着脚掌的声音,还是声音是从林子里踩在树叶上的声响,那脚步声慢慢放慢了,突然一个,三人清晰的看到了,就在禁地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披着长,根本看不到脸,在石棺的四周走来走去,全身一套洁白的束服,在宁静的月光下显得相得益彰。 绢布慢慢飘落到了石棺上,那女子整个身子都弯曲了下来,那弯曲的角度根本是人不可能达到的,她慢慢的将绢布拣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那全身素白的束服都慢慢的变成了红色,女子的整个身子还不时的哗啦啦流出血来,显得格外醒目,才顷刻之间,禁地周围已经占满了血迹... 昆华看了看周围,开口说道:“快撤吧,别一会让老妖怪给吃了。” 晓鹏看着罗盘,也打起了哆嗦:“走不出去也要走了,孙哥。” “那绢布可能是线索,还要拿回来。” “你疯了?不要白白送死” 还正在唏嘘议论的同时,脚步声却丝毫没在注意到,当三人再一次抬头望去,那全身血红的女子已经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全身散出一种惨白而糁人的寒冷。 “跑啊”三人拔腿就跑了起来,似乎这一下子想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 孙哲的脚才刚刚一动,由于用力过猛,整个人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只觉得腿被活活拽住了,回头一看,那是一双只剩下骨头的手,骨头从鲜红的薄纱里伸了出来,裂开的骨头缝里占满了蛆虫。蛆虫在骨头里蠕动起来,孙哲痴痴的趴在地上,很明显,已经被吓呆了。 昆华和晓鹏扑了过去,拉起孙哲的双手就朝外扯。那女子死死的扣住了孙哲的腿,昆华见如何使力都无济于事,干脆心一横,抬起石头就朝着那手砸了过去,只听“喀嚓”一声,那女子的头掉了下来,正正的掉到了昆华的怀里! ------------ 32 镏金盘龙簪 “我草!”昆华浑身一哆嗦,就如同拣了个大地雷,抬手顺势就将那人头甩了出去,那女尸的头被满头的长包成了一团,滚进了林子里! 那无头的尸骨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还是一个劲的拽住了孙哲的腿,只见晓鹏拿起符纸朝着那女子的手就贴了过去,那女子的骨头如同有一层厚厚的润滑油一样,才贴上去,那符纸就慢慢划落了下来。符纸上全沾满了臭的黏液! 见符纸已然失效,晓鹏举起八卦镜就朝那女尸身子朝了过去,这八卦镜开光十多年,一直摆在张国林家供奉的天师像前,可谓是灵性十足,映着月光下对着女尸一照,嗖的一下,那女尸的手不自然的弹开了,见腿可以活动,孙哲连忙费力的爬了起来,腿上才被这么一放开猛然觉得整个腿都裂了一样,感觉到深深的刺痛。 晓鹏把八卦镜横在了胸口,挡在了后面:“快跑。” 只见那无头女尸双手一挥,红色的丝带在星空下翩翩飘动,如同是一只黑夜的蝴蝶一样华美,只听“轰”的一声,昆华和晓鹏刚才摆的那个度的阵,一下子被吹的乱七八糟,周围的香烟一下就全散了,地下的黄纸到处都是,破败不堪! 孙哲才动了两步,一股冷风从脊梁刮到了前胸,仿佛把整个人都穿透了,前面的昆华似乎也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敏捷的扭过了头来,一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孙哲的身后:“你后面,你后面有那个人头” 而孙哲表现出了格外的镇定,昆华见状一下惊奇起来,摇了摇孙哲的身子:“在你后面啊,大哥” 孙哲依然木然的看了看昆华,压低声音说道:“那尸身在你的后面..”这话或多或少,给昆华带来了一点刺激。只见他转身就是猛的一拳,恍的一下,一拳下去什么都打到。 孙哲和昆华转着身子看了看四周,竟然一切都消失了,林子里的风还是漫不经心的刮着,吃紧了每个人的身体,那女尸的出现仿佛就是一场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梦一样,留下的只是郭雪松模糊不清的尸体,依旧绑在那里... 孙哲长嘘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觉屁股上粘了什么东西,抬手一摸,突然觉得一阵恶寒席卷全身,那张沾满黏液的符纸粘到了手上,那恶心的气味让人一阵干呕! “不好,刚才不是梦”晓鹏和昆华这才坐下,连忙又站了起来。 “那就跑吧”无可奈何,三人只得朝着林子那条清晰又跑不出去的路狂奔起来... “雁南飞,雁南飞,落叶已成堆,却道伊人盼君归,盼君归,沾衣欲湿杏花雨,何时佳节落红飞,烟柳画桥,风帘翠幕,酒醒只剩残月在,几番风雨,渔灯分影,情丝盼来相思泪....” 一空灵的歌声凄婉的飘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那宛如天籁的声音震撼这所有人的心,歌声唱到优美之处如同仙乐飘飘,回味不尽,唱到伤心之处,又恰似地狱厉鬼一般,显得幽怨十足! “这是?”孙哲听着这歌声,仿佛都被雷电了一下! “这是或许就是香姬的歌声吧”昆华竟然也立在了一旁,似乎早已陷入到美伦美幻的歌声之中。 “别管什么声音了”晓鹏抓起八卦镜朝着歌声的方向照了照,只听八卦镜“趴”的一声竟然也碎了,那镜子的碎片上,活生生的印着那女尸的样子。 “不要再听了”晓鹏紧张的看了看孙哲和昆华。 孙哲只觉得全身都轻飘起来,整个身心从未有过的解脱...看着孙哲身体如拿火枫参时一样飘了起来,晓鹏连忙伸身去拉,可还是晚了一步,孙哲朝着歌声的深处,那恐怖禁地飘了过去,此时昆华也被那八卦镜的碎片声晃过了神来,只得和晓鹏追了上去... 孙哲慢慢的飘到了石棺边,那红色女尸静静的坐在石棺上,长随着衣裙飘动,她轻声的吟唱着一边又一边的怨曲,此情此景,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可月下美人或许说的也只是如此了,昆华和晓鹏慢慢的趴在离棺材十来米远的地方,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孙哲扶着石棺慢慢爬了起来,整个人的目光都已经变的非常呆滞,机械式的举起了一只手,昆华和晓鹏在旁边看的费解,突然想到了郭雪松的死状,这下急了,也顾不得危险,边喊边朝着那女子的方向冲了过来。 “快住手啊!!!!快停下来!!”昆华和晓鹏声撕力竭的喊着。 只见孙哲表现的格外兴奋,抬起头朝着那女子笑了笑,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肚子猛的便戳了下去...! “劈啪”只听一声巨响,昆华和晓鹏已跑到了棺材面前,那女子又消失不见了。孙哲上身**的站在石棺面前,背上的常静心经,一闪一闪,只剩下了一半的经文还清晰可见,腰间部分的经文基本上已经全消失了。 “还好,还好没事”昆华拍了拍孙哲的背,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可经文不多了,这才出来几天,师傅早就说过,越接近这些东西,他的诅咒就作的越快”晓鹏嘟囔的说道。 “天快亮了,到天亮应该就没事了,天....”昆华见孙哲全身哆嗦,便把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不知道从那个包里又翻出了一个打火机,看了看表,一下楞在了那里。 “怎么?”晓鹏朝着昆华手上的表望了望。那表的指针一直在倒退,本来估计至少快凌晨4点了,这下可好,时间基本上没改变过。 “***,有本事就出来啊”昆华急的骂了起来,朝着棺材就左踹右踢。“昆哥,别这样”晓鹏那里拉的住昆华,孙哲则诡异的朝着棺材盖看了起来。 就在看的同时,棺材盖慢慢的挪动开了,这是惨绝人寰的一幕,棺材里是一个约二十多岁的女子,被残忍的割去了四肢,割去了鼻子,只留下一双空洞洞的双眼和一团乌黑的长,那头黑的让人感觉不真实。整个身体已经没有了皮肤,就如刚才看到的那种,全是骨头拼接成的身体,不同的是,她手臂骨头的交错口还多出了一个分叉,那是第三只手,第三只手的整个骨架,顺着她的手臂关节处延伸了出来! 就当昆华和晓鹏看的出神的时候,一只绿色的手顺着棺材边伸了进去,昆华和晓鹏诧异的屏住了呼吸,顺着那绿色的手看了过去,只见孙哲全身都变成了绿色,表情痛苦的朝着棺材里翻,还不时的吐出黑水来。 “怎么会这样”昆华叫了起来。 “可能是诅咒吧”晓鹏看了看,也没在多说,两人紧张的注视着孙哲,只见孙哲费力的摆弄着女尸的头,挣扎的说道“我感觉到她头顶有东西” 拨开那黑色的头,只剩下是干瘪头骨,那骨头上正正插了一枚漂亮的簪。 那簪雕工精细,两条金龙盘踞而起立在簪头,栩栩如生,尽管簪的尖头,已经被磨的十分粗糙,但也难掩贵重的华丽! 昆华举着簪,对着月亮看了又看,说道:“这...簪,战国史记载赵国大将廉颇曾手执日月矛,头带“天簪”,在沙场上大战时好几次都砍到簪上,而救了自己性命,此簪一度被称为“天簪”,廉颇一直爱护的视簪如命,从未解下来过,后来对蔺相如负荆请罪时,全身没有穿戴,这才唯一解下来过一次。 这簪最后出现是韩信当大元帅后,系在头顶的簪,簪头的篆文我看不清楚了,所以还不能完全确定” “对,这就是传说中的镏金盘龙簪,只有天下兵马大元帅才能佩带的簪,我能感觉到那股逼人的煞气”孙哲摇摇晃晃的扶着棺材,虚弱无力的回应道。 ------------ 33 金佛朝珠 孙哲全身冒着绿光,吃力的看了看昆华和晓鹏。觉得自己像是被吸干了一样,摸了摸胸口上的伤痕,原来刚才的那猛然一击,竟然活生生将自己的指甲给戳断了。胸口火辣辣的划开了一个小口,流出了紫黑色的鲜血。 “你还好吧,兄弟”昆华担心的看了看孙哲,又警惕的瞄起了四周。 “那簪怎么会插入香姬的脑袋里,难不成是韩信将她杀死的”晓鹏看着这镏金盘龙簪,不解的问了起来。 孙哲勉强的站直了身体,“咳咳。”拍了拍有点疼的胸口,疑重的说道:“我们现在关键是离开这里,这禁地本是十凶之地,加上那女尸时隐时现,一切的问题我们出去自然会搞清楚的” 话音刚落,整个石棺冒出一层层白烟,一下便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孙哲和昆华站的比较近,一把便拉到了一起,晓鹏看了看这白烟弥漫,身上的东西也已经基本用完了,虽然不太会用血葫芦,但也只能试上一试了,于是咬开了手指,拔下乾坤塞,在上面画了画,便默默念起了咒,“收”,只见血葫芦什么反应也没有,晓鹏还正纳闷,孙哲和昆华摸了半天,一把抓住他,就朝着禁地外跑起来,不管什么脚步声,还是那幽怨的歌声,都无法让三人再停下脚步... 朝着林子窜来窜去,怎料孙哲整个身子的绿色变的越来越深,昆华和晓鹏站在两边,都已能感觉到孙哲身上透骨的冰冷,昆华强忍着冰冷拉着孙哲朝林子里乱窜,晓鹏伸手慢慢的试探一下孙哲的脉搏,按理说一个正常人在剧烈运动时,心跳会变的很快,可当晓鹏将手触上去的那一刹那,似乎整个人的内心也彻底冷了下来。 “孙哥,你没脉搏了...”晓鹏吃惊的看着孙哲,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孙哲看着晓鹏,似乎早已经意料到了,微笑的安慰道:“没事,你孙哥变了鬼也不会害人的” 昆华一听,虽然看的出表情有些落寞,不过他用力握了握孙哲冰冷的手,或许也不知道这时能说些什么了。 “我还有的救么,没有的话,大家这次能逃出去,也就别管我了,你们给我一枪,让我痛快点上路。”孙哲笑着看了看两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内心觉得对两人还是有很多亏欠吧。 “你说什么瞎话呢,我们不但是好兄弟,现在更是患难与共的战友,你懂不懂?” “对啊,孙哥,你现在只是没了阳气,顶多算个半人半鬼,一定会好起来的” 晓鹏看着孙哲背上的常清静经还在一闪一闪,可为什么阳气全消失了,心里难掩一丝痛苦,强忍着泪水,开了开天眼,朝孙哲望去,希望还能看到他身上哪怕还剩下的一点点阳气。 一眼望去,晓鹏吓的叫了起来:“孙哥,你不是没阳气,而是那..那女尸在你身上” 话音刚落,昆华紧张的盯着孙哲,表情显得格外的警惕。 孙哲见两人的反应,只觉得一头雾水,傻傻的看了看两人。晓鹏拿起血葫芦就对准了孙哲,这次才晃了两下乾坤塞就自动打开了:“李哥你快放手,孙哥体内已有魔障,那香姬控制不了他的身子。”嗖的一声,只听见孙哲的耳畔后一阵阵如泣如诉的哭声传了出来,那声音直逼心底,声音突响,竟使得晓鹏手里的血葫芦差点掉到了地上。 晓鹏看着孙哲身后,无奈的把乾坤塞关了起来,以免伤害到昆华,而昆华冲着孙哲和晓鹏张开了狰狞的嘴脸笑了起来,那声音变的有些怪腔怪调! 而与此同时,那香姬尽管窜到了昆华身上,孙哲身上的颜色丝毫没有任何改变,是真的快变鬼了。 见昆华受到威胁,孙哲也学着那香姬装起鬼的样子来,只见孙哲手舞足蹈,眼睛直直地盯起了香姬,那双眼睛里,没有眼仁,只有眼白,一双白刷刷的眼睛露出点点凶光。 晓鹏看了看孙哲,着实打了个冷颤,就这样直楞楞的站在了一旁,不知道面对这个是人是鬼的孙哲。 那“昆华”朝着孙哲夹在外套上的簪就抢了过去,见孙哲身体轻盈似乎能飘起来,便跟着飘了过去,那昆华一身怒吼,整个人的仿佛都穿上了那红色的血衣,在树丛上抓来抓去,孙哲一把拽起晓鹏就飘了起来,朝着林子外飞,因为他知道,昆华定会追来,或许逃出林子,还有一线生机。 这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孙哲才跳出荆棘匆,便看到一阵幽明幽暗的微光在山边闪烁,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对,那是龙庄山,那是见过的荒坟边的鬼火,把这“东西”引到那荒坟去。”边想边拉着晓鹏朝着龙庄山飘去! 孙哲全身冒着绿光,在漆黑的山路上,仿佛是像荧火虫一般,带着点点星火朝着荒坟飘了过去,才一柱香的时间,晓鹏的身体已经冷的不由自主打起来哆嗦,那“昆华”一路上穷追不舍,那利爪如同鬼魅一般,疯狂的抓了过去,孙哲怕晓鹏受伤,一个劲的将身体紧紧裹住了晓鹏,尽管冰冷,总比被香姬抓到的好。 只一下,就听见了很清脆的声响,如同划玻璃一样,这一幕,令孙哲全身的皮肤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背上的血痕一丝丝的往下流淌,全身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只觉得这火辣辣的疼痛,或许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知觉了。 龙庄山上,一片宁静,荒坟处鬼火幽幽,仿佛有诉说不完的往事被搁浅在了这里。 孙哲和晓鹏才到坟前,只见那香姬混身是血,一身红装,丝带起舞的站在了坟前,寸寸长,显得婀娜多姿,而昆华早已经昏迷不醒的倒在了一边。 晓鹏见状,刚掏出血葫芦,“哗”的一下,如水泻一般的血水,不知道怎的,从晓鹏身体里渗了出来,晓鹏闻了闻身上的血腥味,竟然不自觉的起抖来,血葫芦的乾坤塞怎么拔也拔不开了。 孙哲目不转睛的盯着香姬,张口嘴巴,怒目吼叫起来,那种不由控制的吼叫,宣泄出体内的煞气,荒坟周围都为之一震,那点点冥火都被震灭了。香姬还是披头散的站在那里,动也没动过一下。 一阵怒吼,孙哲自己也被震的头晕目眩,晓鹏也早已经无计可施,正不知如何是好。那香姬充满忧伤的抬了抬手,指了指孙哲夹在外套上的簪,似乎在告诉别人,她要的东西只是那个。 孙哲见状,慢慢的伸手把簪解了下来,朝着香姬试探性的伸了过去。 坟边的风吹过,没有卷起落叶,吹开那黑黑长,唯一让孙哲看到的是那香姬的脸,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张脸,那模样柔情中带着一丝凄凉,楚楚动人的立在那里,或许这才是她千年前的美貌吧。 只见那香姬接过簪,仔细了看了又看,终于将簪慢慢的蹩到了自己的乌黑亮丽的头上,一丝轻盈的泪水,顺着脸匣慢慢流躺了下来。 在这月光下,那还是那么美丽的站在那荒坟边,这一幅美丽的情景,谁能想象是一幅多么不和谐的画面,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人相信她会代表着恐惧了。 孙哲静静的注视着她,仿佛自己也看到了她的悲剧,突然,那香姬疯狂起来,对着周围一阵挥舞,血色的衣裙在风中摇摆,整个山林里树叶,枝条都刮的东摇西晃,仿佛在配合着她,上演着一场毁灭的闹剧。 “砰”的一声巨响,那荒坟的石碑也被香姬砸个粉碎,就在她狂性大之时,立在一边的龙庄山山神的牌位也被踢了下来,只见一串金色的佛珠,不,应该说是一串清朝的朝珠,从石碑旁飞了出来,正正的套在了香姬的身上,那香姬的模样一下变了,整个脸上只剩下一双瞳孔,连鼻子都没了,满脸是血的挣扎起来,像是被人刚刚割下来一般,全身刚才看到的血肉一下都凹陷了下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全身已经变得像棺材里的骨头一样,整个周围的关节全错开了,一下子全散落到了地上,最后只剩下了一根簪摆在了地上。 晓鹏无力的趴在地上,抖了抖身上的血水,竟然全消失了,指着香姬喊道:“金佛朝珠” 孙哲见香姬香消玉陨,拣起来了那根簪,内心恍惚觉得有一丝失落,一些惋惜。自嘲起来,自己不是应该高兴的么。 正想的出神,“咳咳”昆华微微睁了睁眼睛,被一个黑影慢慢扶了起来,那朝珠也慢慢的飘了过去。 ------------ 34 六转灵童 见到草丛里黑影晃了出来,孙哲和晓鹏才放下的心又着实捏了一把汗,走到近处这才现,刚才的黑影原来是一个和晓鹏年纪相仿的少年,扶着昆华站在了两人面前。 孙哲惊奇的将昆华拉了过来,开口说道:“刚才是小师傅相救么?” “那那那是....金佛朝珠么?”没等那少年说话,晓鹏已经抢问了起来。 “什么是金佛朝珠”孙哲看着晓鹏激动的表情,又见刚才两三下便治服香姬的惊人神力 不禁好奇的问了起来。 晓鹏绘声绘色的说道:“我师傅给我说过清朝时有件驱邪圣物,模样是全是金佛的珠子,这一定就是师傅口里的金佛朝珠了。” 那少年看了看三人,微笑不语,而是站在了一旁,耐心的听着三人的对话。 昆华接过珠子看了看,转念说道:“康熙四十四年(17o5年)藏边曾有过一段奇怪的战役,说的是西藏出了真假六世*,企图借助其力与和硕特蒙古部固始汗后代的在藏势力作斗争。后来康熙皇帝请当时的高僧做了一串任命真正藏汗的朝珠,后来那朝珠居然“自己”跑到了真正的转世*活佛身边,想必就是这...” 那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三位果然眼力不凡,这正是藏在布达拉宫日光殿活佛座下的天光佛珠,由于佛珠到了活佛手里,战役之后,康熙并没有把朝珠当作官衔来使用,而成了布达拉宫的圣物,受佛光普照了近三百年了” 孙哲上下打量着少年,惊奇的起来:“你是活佛?。” 昆华和晓鹏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少年,只等着他回答。 “我不是什么活佛,你们已经安全了,我也该走了。”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鬼怪?”见那神秘的少年便要离开,孙哲连忙追问起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这荒坟怨气很重,我在这里曾摆过一个葬魂阵,刚才在山下看到这边的冥火全熄灭了,怕有事生便赶了过来,脏东西已经没了,天快亮了,你们早点下山吧。”话说完,那少年头也没回就朝着荆棘匆的方向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孙哲朝着树林大喊,始终觉得这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和诡异。 “修行山中客,救人菩萨心,名字只是个代号,不必了然于心”话音还回荡在山间,那少年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哇,他的修为太高了,和师傅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终于知道山外有山了,真是不枉此行”晓鹏的语调里洋溢出无比的赞叹之情。 孙哲忧心重重的看了看晓鹏和昆华,开口道“这人我觉得怪怪的,这荒山都能遇到,名字都没说,那布达拉宫的圣物,怎么会在他身里?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这是世外高人的情怀,万一他就是活佛呢?人家救了我们你这人还真是奇怪了,既然是高人,当然有我们这些俗人不懂的地方了,走吧走吧。”昆华拉着孙哲,朝着山路慢慢的走了下去。 灰黄的天空伴着清晨的气息,天终于快亮了,孙哲看了看手里的簪,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阴霾,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香姬看着这簪的泪水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真情,为什么会活生生插进尸体里,还有那尸体上的第三只手.... “烟柳画桥,羌管弄晴,春山烟欲收,残月脸边明。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楼下谁家歌水调,君负我,妾薄命。” “你们听到了没,山里还有歌声,香姬还没死”孙哲听到那山里还时隐时见的歌声,一下急的喊了出来。 “我的天,你还惦记着啊,没死?对,是没死,只不过化成灰了,你别老这么神经兮兮的行不?兄弟,我们现在重要的是先回去洗个澡除除晦气,然后去杀鸡还还神,这几天过的这日子,真是比我们实战演习还惊心动魄。要歌声是不是,我唱张学友的,听不?”昆华看了看孙哲,深情的哼着小曲朝着山下走去。 清晨,茅村镇龙庄村办事处里,村民们把整个办事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咆哮声,活活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农贸市场。 “什么,郭大爷不是他们杀的。”“我们还在调查中。”“他们打算赔偿多少钱啊,咱是郭大爷的直系亲属”“郭老四你和郭家有个屁的直系”“人命啊,老郭是被他们带上山的,现在倒好,这群人自己回来了,不是他们杀的还查什么查” 整个房间里一股浓浓的火yao味迷茫开来,疲劳过度的三人,是一句也懒得解释,昆华干脆亮了亮部队的证件,躺在了村支书的座位上,流着哈喇子睡了起来。村支书被东一句西一句的闹腾,算是快逼疯了。 经过两小时的磋商协调,得出结果,三人被关押在村里,一切都等警察定案,作出相应的赔偿协调。一听有赔偿,一个村姓郭的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各种关系户的证明,似乎都只是等着钱一样。 孙哲被紧紧的绑在了村办后的牛棚旁边,看着村民一个个出示证明的表情,一种莫名的苍凉感不由自主的感触着自己的心,或许这个时候谁还记得那郭雪松这个人呢?记住的只是他死去的“价值”。 “别吵,保持肃静!”只见村支书恭敬的抬了抬手,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手执着一个公文包,表情和善的对着周围村民笑了笑,走进了村支书办公室。“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村民都被挡在了门外。 这多像旧社会用私刑之前私自审判的片段,一般那西装革履的男人,外在友善,骨子里都是阴险狡诈,城府极深....孙哲默默的幻想着电影里的残忍镜头。只听“砰”的一声,门又被打开了,那西装打扮的男士,亲切的和村长,书记握了握手,笑着朝孙哲走了过去。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直属军区司令部的陆军连长,村长你看了我的证件,怎么?现在想杀人灭口吗?可别忘了,如今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了,不是你们土地主说了算的,要杀我就别让我活下来,活下来我抄了你家祖坟。”昆华见情况不妙,一下子也顾不上什么素质,学着村民一样咆哮了起来。 “这位同志这么说话,一点也不像个革命战士嘛”那穿西装的男士平静的说着,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是?”孙哲和晓鹏的都不解的看着那人,看着周围群群激愤的村民,心里也打起了拨浪鼓,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转过身子朝着村长使了个眼色,那村长对着那男人鞠了个躬,对着村民,挥舞着双手说起来:“乡亲们,郭大爷没死,只是在山里受了伤,大家先回去,等郭大爷好了,真相就大白了。” “他们都说郭大爷死了,怎么会没死?”“对对,就是死了,村长你别听这外乡人扯蛋啊” “胡闹,这是市里的蒋书记,别再这里给我瞎扯,全都给我回去,郭雪松死没死,你们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不算,要医生说了算”村长见村民不服,在那西装男人面前表现的极为恭敬,也只得无奈的吼了起来。 “那郭大爷人呢”一些村民还是不甘心,在一旁迟迟不愿离开。 那穿西装的男人,微笑的看了众人,亲切的说道:“乡亲们,郭大爷正在家里养病,不过你们现在不能去打扰他休息,我代表市里保证给大家里一个完整的郭大爷,好吗?” “闹了一大早了,还不够给我嫌丢人的,快走快走..”村长看着村民无奈的对着那男人笑了笑,又恭敬的站到了一边。 孙哲,昆华,晓鹏三人都目瞪口僵的看着这个穿西装的男人,明明已经血肉都烂成一团的郭大爷怎么还可能活着呢,这男人到底想做什么?是市里的人?是救我们的吗? 无数的疑惑在三人脑中环绕,那西装男人见村民已经走*光,慢慢的走过去,解开了三人的绳子,笑着说道:“我认识你,李昆华,那个托南京军区朋友翻阅“中暑”档案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昆华惊奇的看着这个穿西装的男人,表情一脸的茫然。 “我不但知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们郭雪松没死。” “这怎么可能?”孙哲盯着那男人等着他的回答。 那男人笑了笑,说道:“是六转灵童救了他。” “六转灵童???”孙哲和昆华听的一头雾水。 晓鹏一听这个名字,眼前突然一亮:“原来救我们的是六转灵童,怪不得可以控制那金佛朝珠。 “什么是六转灵童” “六转灵童是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命格,拥有通天彻地的神通。修行六世,分别轮回于天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在六道之中体会众生业果。轮回完这六道生死,只要一一参悟,就可以跳出三界之外,永生成佛。”晓鹏激动的说着,语气里充满了敬仰之情。 ------------ 35 李将军的后人 正午,村办公室里,两边的人相互对视着,孙哲一行人的脸上个个都写满了疑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那西装的男人彬彬有礼的给三人倒了一杯茶水,把目光注视到孙哲的身上,四下打量之后,惊奇的问了起来:“你难道也是六转灵童?” “哦,朋友你真爱开玩笑,我可没那么厉害。”孙哲充满疑惑的看着这面前的男人。 “哦,别误会,刚才我帮你解绳子的时候,感受到一阵冰凉,可你分明还活着,如果没轮回地狱道怎么会...。” “能先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么”孙哲很严肃的打断了那个男人的话,这一切实在让人一头雾水,不免说起什么都让人心存芥蒂。 “我是谁?哈哈,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那男人屏退了村长等人,一个人感慨的站了好久,终于慢慢的捏了捏喉结,用着很有磁性的语气讲起来:“先祖家里曾留下一本古书,名为《徒乱志》,这书里不但记载了各个时期的家谱,竟也是本奇书,里面说到的一个很显眼的故事,让我给了我莫大的兴趣。原来最初时,我祖上姓李,由于战事失败,家里的男子为了守城,决心一死,可实在不忍妻儿一起殉难,就赶走了妻儿,从此孤儿寡母为了逃避战乱,决定隐姓埋名,从此那孤儿跟了母亲的姓,姓蒋,就这样一直延续了下去,到我这里快三十多代了,呵呵。” 孙哲听的装起了糊涂:“这就是有趣的事么?” 昆华也对这人的出现,也是充满了困惑,故意打岔道:“跟着母亲姓,在社会主义的大家庭不算什么稀罕事了吧?” 晓鹏刚想说点什么,一下反应了过来,便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见三人踹着明白装起了糊涂,那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三位其实不用这样,那我就说明白点,家,楚汉时代,先祖本为项羽手下的守城将军,一直是接应楚霸王项羽的后援,可不知道前线出了什么事,项王自刎而死,先祖也以死明了志,记载里说,当时有个算命先生说项王是天上万人之尊的将星,可惜命带劫煞,不得善终,必须要有忠勇的将士殉葬才能平了这阴煞。当时守城将士全都自刎了,真可谓血染长堤祭霸王,先祖把所有的将士的血灌入了祭祀鼎中,最后也自杀了。这其中似乎牵扯了项王的宝藏之谜。 我费尽周折查到那鼎埋在项羽墓附近,还特意跑了一趟山东省的东平县(项羽墓地址),本想去看看是否留下什么线索,可谁知听当地人民间传说,在宋朝的时候有个道士练什么鬼丹的,把那鼎都挖了出来,后来连人带鼎都不知所踪了。”那男人说到这里,表情上是一脸的不快。 “直到今年我来徐州一带投资时,恰好在南京处理手续,闲聊时,正巧听南京军区的朋友说起了那“中暑”档案,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就顺着查了下来,没想到还真和项羽宝藏有一种说不清的关系。”那男人说着说着,把目光转向了三人,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一改刚才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那“中暑档案”里的奇遇和项羽宝藏有关?”昆华眼睛直勾勾的盯那男人,不知道他如何神通广大,居然能查到部队档案。 那男人抽起一根烟,看了看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笑着说道:“不怕告诉你们,我查到徐州会战之时,还有一个团曾在微山湖南撤之时,才进入山里,就从此失踪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不过那团隶属国民革命军,抗日完就爆全国内战了,成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悬案。这场更神秘的战役恐怕连李连长也没听说过吧。” “这个是国民党的卷宗,我有所耳闻,可他们的档案,组织上是基本查不到的。”昆华转了念一想,这才反应过来:“难道你也查到了些什么?” “不错,作为一个大陆展商,国家展土地,我会选择很多投资单位,当然和一些台湾的人士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你还没回答,这和项羽宝藏有什么关系”孙哲听了半天还是没听出什么,显得有些困惑。 “台湾那边的资料显示,当时四川陆军学堂曾派部队专门寻找过,可部队去的人找遍了延绵十几里的山脉,始终一无所获,但是现了一个怪地,和中暑档案里描述的极为相似,**不想因为此事,在内战时影响士气,也就将此事一直搁浅了下来。至于为什么那地方就是宝藏,家书的蛛丝马迹中也有一些提及,不过说到要先去什么地方,家书年代太旧了,早就不全了,所以我才去查那个鼎,鼎没找到,而是听说,云南方面也有问中暑档案的人,通过部队一查就知道是一个叫李昆华的人,世界真小,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正好在铜山县一带做实地投资考察,听说这边前几天有什么河上漂古尸,我觉得蹊跷,当地村委会怕我放弃这一带的投资,怎么都要我亲自过来一趟,我也是好奇就跟着来了,古尸没遇到,警察没遇到,听村委会的人说有个军人出示过政件,就知道是你李昆华了。” “哦,那郭大爷呢?为什么说没死?”孙哲还是没有完全明白,开口问道。 “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六转灵童,他说救了你们,便去你们去的山上,救了郭大爷。” 那男人很礼貌的说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啊,可..明明已经死了,死的不成*人样,六转灵童有这种神通...当真是神仙了...”孙哲看了看昆华和晓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波动,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事...昆华和晓鹏听到这里,怕是人生观的认识也开始有所改变了吧。 晓鹏激动的终于开口了:“你认识六转灵童啊。” “前些年,我做过一些慈善,算是和我有数面之缘吧。” “哦,原来如此。”见那男人没有细说,三人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那男人见说的差不多了,开始进入了他的主题:“李昆华,你一个战士,他们寻宝我可以理解,人为财死嘛,没想到你也干起来了寻宝的勾当,这宝藏都是国家的财产,你们这样和盗墓有什么区别?”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说着昆华便冲了过去,紧紧的拽住了那男人的衣领,怒目而视,就要挥拳。 “昆华,别..”孙哲一把拉住了昆华,将自己中诅咒的事对那个男子说了个大概.... ------------ 36 困惑的开始 那男子仔细的听完孙哲的叙述,表情严肃的说道: “你是说是要消除你的魔障?就必须破解埋藏项羽宝藏那里的阵法?不然你就变的和档案里的人一样,全身枯萎的死去?” “恩,是的,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开始生明显的变化了,所以你刚才觉得我冷..”孙哲比划着手势,回应起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在一旁的昆华早已是十分的不满,讥讽道:“请问先生,你那么关心这宝藏,难不成想盗墓?” “先祖和这宝藏渊源极深,我调查一下总没有什么吧。”那男子平静的回应道,仿佛刻意回避着什么。 “蒋书记,蒋书记。”就在这时,村长从外面跑了进来。 “生什么事了?” “乡亲们非要去看郭大爷,郭大爷家都被围住了,村支书在那里快挡不住了,你看这这..” “你个村长怎么当的?哼”那男人一改刚才的表情,冷冷的瞪了村长一眼,将头转了过来说道:“你们不是要看郭大爷么?你们也来吧”那男人匆忙的整理了一下公文包,跑了出去。 孙哲看着那男人捉摸不定的神情,总有一种不塌实,拉着昆华和晓鹏也朝着郭大爷家追了出去。 才跑出去,只见那男人已经走出了好远,孙哲一把拉住村长,好奇的问了起来:“村长,那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哎呦,蒋啊,蒋书记真名叫蒋无夜,前些年是安徽一带的房地产商人,后来国家搞西部大开时,蒋书记在西藏,陕西一带投标了几个工程,提高了当地的民生经济,做出过很大的贡献,些年他经常去一些山村专门搞投资,开农村建设,各地当地政府都给了他个虚衔,随口喊惯了,都叫他蒋书记了,蒋善人了...” 刚到正午,郭雪松家门口,熙熙攘攘的村民簇拥在那里,整条路连路边都围满了人,有的甚至连牛都牵在了树上,还有人爬到了树上叫嚷,不知道是看来热闹的还是来看闹场的。 那蒋无夜一个人堵在了门口,手里拿了一个大喇叭,对着村民喊道:“乡亲们,大家不要吵闹,你们要给郭大爷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好好养病...”话没说完,只听村民们又叫了起来,说是死活都要见见郭大爷。 那蒋无夜说了半天,吐沫星子是说了一大堆,实在是扭不过去,直得开口说道:“大家不要再吵了,好,你们要看郭大爷,必须答应向我保证,不准再喧哗,别打扰到病人” 见众人不再说话,蒋无夜推开了郭雪松的家门,示意村长和村支书将所有人档在了门口,自己慢慢的走进了郭雪松的房间。 孙哲三人静静的站在郭雪松家的门口,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哧”的一声,郭雪松房间的门打开了,只见那蒋无夜扶着轮椅的扶手,慢慢的将郭雪松从房间里推了出来,那郭雪松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所有人:“乡亲们都回去吧,别再这里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话说完,郭雪松机械式的抬头看了看蒋无夜,又慢慢的转过了头去。 所有的村民看到这一幕,一时间一片哗然。 “原来郭大爷还活着” “我早就说没死” “你什么时候说了?没死你来这看什么看,去去去” “冤枉好人了吧,这次...” 一阵阵唏嘘之声中,所有的村民都默默的离开了。 孙哲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傻傻的立在了那里,心里始终觉得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所以,“为什么香姬的死救了大家的性命,我要感到伤心,为什么郭大爷活着,洗脱大家的嫌疑我反而一阵阵后怕呢。可那说话,那神态,那模样分明就是郭雪松,为什么还是...”想到这里,孙哲一阵苦笑! “我草,还真***神了,快让开,让我进来”昆华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环顾看了看四周,见村民走远了,自己便纠缠着村长要跑进来。 “这这...”村长那有昆华那股子蛮劲,一下便被推开了。 昆华站在郭雪松面前,东看西看,接着举起了手,在郭雪松的眼睛边晃了起来:“这个是几?” 郭雪松轻轻的喘了两声,开口骂道:“我又不是瞎子,我说你们,非要去什么禁地调查,这下好了,差点没害死我,咳咳。” 昆华楞在了一边,傻里傻气的笑了起来:“哦,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嘛。” 晓鹏摸了摸郭雪松的双手,气息已经十分均匀,不禁赞叹起来:“六转灵童真是神仙下凡,我道派简直望尘莫及,对了,六转灵童呢?” “他将郭大爷交给了我,就走了。”蒋无夜客气的回了一声,将郭雪松慢慢的推进了房间。 孙哲看郭雪松已经没事,复杂的心态终于平静了下来:“好拉,这里也没我们的事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话音刚落,只见蒋无夜已经走了出来,笑着说道:“三位怕还走不得。” “为什么?”孙哲好奇的看了看蒋无夜。 “你们还要去山里找项羽宝藏,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你们既然会身中诅咒,恐怕也查到了不少线索吧?不如我们合力...” “我们不是去盗宝的!!!别想歪了。” 孙哲义正言辞的看了看蒋无夜,只听他冷冷的说道: “人心难免隔肚皮,只怕你们不怀好意,更何况,没我你们怕是还没找到具体位置就已经先在山里喂狼了。”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吧。”昆华晃了晃手上的枪,说着就朝外走了起来。 孙哲见这蒋无夜城府极深,怕走了这人也指不定会跟来,便直言说道:“如何证明你不是为盗宝呢?那地方若真如你所说,根本不是项羽埋葬之,就只为破阵法,你不为宝藏那不是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好处?你们这就不懂了,我的要求很简单,破了阵以后,我要一个联合申明,你们必须同意这神秘宝藏由我一人亲自现的,我要申请专利获得国家的制度补助,国家给我的便利那才是大大好处,懂不懂?” 见那蒋无夜说的振振有辞,三人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只听昆华说道:“那些虚名我们不跟你抢,不过你到时候对宝藏有什么想法,你一个人英勇起来,要单打孤斗我们三个,最多我们吃点亏,再动动手上这把枪。” “那是自然。”蒋无夜笑着点了点头。 孙哲见昆华和晓鹏没有再反对,便也没再说什么。 ------------ 37 戏马台 次日,清晨,四人踏上了返回徐州的路途,蒋无夜一直追问着宝藏的线索,事以至此,孙哲便将知道的事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 “什么?怎么不早点说?你们找到了那个鼎?鼎上有没有什么记载?”蒋无夜气愤的看了看三人,不过还是难掩心中的惊喜。 “那鼎底曾有刻字,说战事如果失败,就叫李将军回到会稽最初起兵的地方,要拿什么东西就真是不得而知了。”昆华将之前那忠魂鼎的文字又翻译了一遍,对着蒋无夜描述起来。 “还有呢,还有呢?”蒋无夜丝毫不信,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没有了!”昆华摇了摇头。 “哎,实在是可惜,对了,那簪呢?交给我看看。”蒋无夜听完了这边三人的经历,仿佛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孙哲从背包里掏了掏外套,将簪递给了蒋无夜:“在山上时,从邀帝城拿出来的丝绢被香姬拿走了,当时只顾逃出林子,现在恐怕也找不到了。” “那丝绢郭大爷说的传说故事中可是韩信吞入肚中的藏宝图,看来这大线索是断了。” 昆华想了想,对蒋无夜作了一个补充。 谁料那蒋无夜头也没抬的盯着手中的簪,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簪造型非常别致,或许也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我知道戏马台有个很出名的古董师傅,我们去打听看看,正好可以瞻仰一下霸王遗风,如何?”蒋无夜拿着簪,并没有太在意丝绢丢了。 孙哲默默的看着蒋无夜反常的举动,总觉得这人像个迷一样... 正午,户部山脚下。 这市中心的风景区当真是繁华一片,还没到山上,周围的游人,行人是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两边的建筑格局更是古典风格与现代文明相融。远远看去,山上的古代建筑,形形色色,依次排开,不是南关一带成了十分活跃的商业区,还真是觉得回到了徐州古城。 由于户部山不高,四人顺着向导的指引,没爬多久,便到了户部山顶,山顶上依旧是店门林立,街巷纵横。这一座山,曾有过怎样辉煌的前世,怎么到了今生就要由“山”变“城”了呢?孙哲三人站在原地,还正不停的四处张望,蒋无夜看了看前面的路牌上,拉着几人朝着一叫名叫“楚魂”的店铺走了进去。 店里古色古香,雕花窗棂,冷兵器时代的青铜器,都张罗着摆在了四周,前厅的橱台架上叠放着一堆缂丝刺绣,周围的柜架上金石锦瓷、竹木牙雕以及碑刻拓本名家印章也是种类齐全,前厅的正中间是一幅醒目的《寒江独钓图》。 几人正看着连连称奇,只见一个秀丽端庄的女子从前厅走了出来,那女子长得如同画中人一样,上穿高领对襟外褂,里穿旗袍,头梳成垂辫,整个一副晚清时期的打扮,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见蒋无夜站在一边连忙招呼起来:“哎呦,蒋书记,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啊。稀客稀客啊,别站着,快进来。” “凝烟,这次还真是来麻烦您的,来来来,给你介绍,这几个都是我自家兄弟。”那穿旗袍的女子转过头,对着旁边的三人会心的笑了一笑:“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那么几位可要小住几天,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前面是翰林巷,后面是状元楼,咱们这后面绕个两百米就是戏马台,一会凝烟带各位去转转,这里有家楼台宴的酒楼,味道相当的不错。”边说,那女子边说边给几人沏开了茶水,一股碧落春的茶香弥漫在整个前厅之中。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看了这画,悠然觉得诗句的意味更浓了。”孙哲抬着头,静静的看着前厅的画,由衷的赞叹起来。 “这位先生看来还蛮懂画嘛。”凝烟端着沏好的茶水,很有礼貌的走到了孙哲面前。 “我对这古董是什么都不懂的,实在是见笑了”孙哲微笑的摇了摇头,将茶水慢慢的端在了手上。 “这画是南宋马远的名作,表现的是茫茫寒江上,渔翁纵着一叶孤舟,独坐舟端垂钓的景象,留出大量空白隐藏了大山大水,一种江天空旷、寒意萧瑟的气氛却油然而生。与刚才先生吟诵的那柳宗元的诗句描述的意境可谓异曲同工。看似茫茫江水,浩渺无际,又似悠悠天空,空淡泊空灵;让心变得很清、很远、很安静。”那凝烟淡雅的笑了笑,慢慢的回味着画中的情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好好,说的真好。”大伙边喝着茶,边听着凝烟品析起古画来,不禁惊讶,蒋无夜这种市侩商人也会认识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 傍晚,在凝烟的热情招待下,四人酒足饭饱后,绕着户部山岗转悠起来,绕着绕着,在凝烟的向导下,四人来到了户部山上的标志性建筑---戏马台。 戏马台布局依山岗地形,错落有致。山门照壁上写着“拔山盖世”篆刻大字。周围由穿廊、雄风殿和东西配殿组成。才进山门,殿前就是西楚霸王项羽的石雕像,只见霸王剑拔弩张,顶盔贯甲,足踏岩石,立在这风雨之中,当真是英雄无匹。 四人顺着凝烟的指引,走进了穿廊,上面画的是项羽在虞姬陪侍下,观看士卒驰马操练的场景,还有东西殿中的壁画分别描述了项羽的生平和各时期的战役。 登上戏马台台顶(崇台),登台四眺,古城尽入眼帘,山上灯火通明,亭台楼阁,仿佛置山下的商业区也是星火依旧,形成了一片亮丽的风景线。 就在大伙痴迷的看着这风景之时,“啊,不要杀我,求霸王别杀我”只听穿廊里传来了孙哲凄惨的喊叫,大伙面面相窥,原来孙哲一直都没有跟过来。 (备注:南宋马远《寒江独钓图》原属清宫圆明园收藏,后流失海外,现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藏中。文中提及只是对国家文物的热爱之情,不用深究物品现在的归属地) ------------ 38 乌骓槽 “快,这里,他在这里。”凝烟熟悉周围的地形,带着三人没跑几步便冲到了穿廊。 只见孙哲趴在一幅彭城之战的壁画前,全身缩成了一团,双手摸着壁画,整个头靠在了壁画上,不时出呜呜的哭泣声,黑黑的视野里,只留下一团黑黑的背影。” “兄弟,你怎么了?”昆华紧张的看着孙哲的背影,慢慢的走了过去。 “孙哥,是不是诅咒..?”晓鹏也默默的跟在了昆华的身后。 众人才探上前,孙哲猛的转过了身来,全身还是止不住的颤,那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两道鲜红的血痕,顺着眼眶流了下来,眼睛里的绿光和流出的血泪勾画出极度的恐怖。孙哲诡异的盯着众人,大家已是屏气敛息,都傻傻的站在了这黑忽忽的走廊里。 “啊”突然孙哲像失心疯一样,双手狠狠的撕起了头,整个人在地下打起滚来,脸上的表情急剧扭曲,看上去显得十分痛苦,似乎是在挣扎什么。 “快按住他,按住他”蒋无夜实在觉得稀奇,知道是诅咒也没想会如此狂。 “兄弟,别激动,别激动,晓鹏看看他的背。”昆华本说是牛高马大,也不想折腾了半天,实在是将孙哲按住,晓鹏才撕开衣裳,只觉一股蛮力袭了过来,孙哲毛皆竖,力气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一下便将两人摔在了地上,爬起来就顺着穿廊远处跑,还不时传出一阵怪叫。 “还站着做什么,快追。”昆华喘息未定的喊了起来,拉着晓鹏便朝前追,蒋无夜和凝烟也连忙跟了上去。 绕过北侧的曲廊,是历代文人墨客的诗词石刻,才追出去不远,就是当年项羽牵马系桩的遗址了,时移世变,昔日的建筑物已湮没殆尽,马桩边的乌骓槽里只剩下两根蟠龙柱,柱子早已磨的十分凸滑,雕琢在上面的形态,早已无从辨认了。 大伙跟着追到乌椎槽边,只见孙哲已经爬进了槽里,身子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翻起土来,两只手如同利爪一样,五个指头硬生生的插进土里,“刮刮”的划起土来,双手的指尖全是鲜血,指甲里掺和着泥土,表情显得极为的慌张,全身边挖边打哆嗦。 “李先生,快把孙先生拉出来吧,这里是周围最古老的遗址,别让他惊动了游人,不然破坏古迹的罪名,可了不得。”凝烟看着昆华,尴尬的笑了笑。[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快帮忙”昆华在周围看了看,还好没人,于是跨进了马槽,拼着命抱着孙哲朝外扯,可孙哲就像脚上灌了铅一样,任凭昆华如何拉动,还是机械式的挖着槽里的土。见昆华一人拉不动,晓鹏和无夜也只能爬了进去,三人相互抱住前一个人的肚子朝外声撕力竭的朝外拽,只见孙哲纹思不动,还是拼着命的朝里挖,才一会的工夫,已经铲起了一堆黏土,度丝毫不比铲子慢。 三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孙哲从挖开的地下,掏出了几块黑黑的石头,捧在了手里晃了晃,又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竟一下变的兴奋起来,口中吐沫飞溅的喊道:“可以出去了,可以出去了,哈哈哈哈...”三人见孙哲已经丧失理智,还是只得拼命将人朝外拉,大喜过忘,似乎此时孙哲这才感觉到周围有人,一下慌张的叫了起来:“别乱挤,大家一个一个逃啊。” 边说边晃动着全身,仿佛要挣脱三人的束缚,四个人乱成一团,拉拉扯扯撕拽在了一起。 一阵乱扯,“嗖”的一声,昆华的手划的刮开了孙哲背包上的拉锁,只见那蜡纸如落叶一样飘了出来,慢慢的刮到了地方。 “别动那纸。”昆华惊声尖叫起来,生怕周围的人摸到,谁料孙哲双手拿起蜡纸就朝撕扯起来,可任凭孙哲如何的狂性大,竟撕不烂这一张薄薄的蜡纸,闹腾了半天,孙哲左顾右盼,渐渐紧张起来,全身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流,好象想甩开那张蜡纸,全身颤抖的朝着槽外缩,三两下的工夫便被三人拉了出来。 费了半天劲,几人都累的倒在了马槽边,无夜轻轻的拍弄着身上的泥土,极为反感的朝着昆华和晓鹏抱怨起来:“他到底这是什么了,以前这样过没?还第一次见有人那里脏朝那里死命钻的。” “以前到现在还真没出现过。”昆华看了看无夜,又担心的把目光转到了孙哲身上。 孙哲全身打着哆嗦,手里紧紧的抓着那黑色的石头,恐慌的看着四周,似乎怕人抢了他手里的东西,晓鹏慢慢的走了过去,拔了拔他已经烂开的衣服,背上的常清经文又少了两行。 “我们要尽快找到那地方,不然这...。” “经文怎么会消退的那么快,比在山上遇鬼时消退的还快,这地方不是没有什么脏东西吗?”这一下可把大伙都搞晕了。 晓鹏拿起了罗盘朝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现什么异常的动静,想起孙哲眼眶里流出的血水,和那恶鬼才会出的绿光,又试着朝周围开了开天眼。 朝着马槽看去,只见那孙哲手里的石头仿佛和蜡纸一样,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一种寒毛卓竖的感觉很不情愿都飘到了身上,似乎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会让人如坐针毡。 “我感觉到这里有一种牵引,孙哥这附体的举动一定和那神秘地有一种说不出的联系,经文还没全消失,我们先离开这,回去他自然会好起来。”晓鹏解释了一番,和昆华扶起了孙哲。 “就是嘛,快走吧,先回去再说。”蒋无夜极重形象,刚才和几人这么一撕扯在马槽里,让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几个流氓打架,多少有shi身份,怕周围来人,看到自己全身是泥的脏样,也连忙催着叫走。 四人不想在多呆,伴着月光,在凝烟的指引下,慢慢的朝着古董店走去。 离开了戏马台,回到灯火通明的街市,孙哲感觉到整个人的力气好象被抽空了,靠着大伙的搀扶,无力的走在街道上,一阵阵的晕眩刺激着大脑的神经,刚才到底生了什么,看了看手里,莫名其妙的抓住了几块黑忽忽的石头。 ------------ 39 妖影 清晨,古董店的大堂里,四个人静悄悄的注视着凝烟,只见她带着白色手套,手执镊子和放大镜,仔细的摆弄着那金色的簪,当然旁边又多了几块黑黑的石头。 凝烟将簪细微的缝隙里中搀杂的土质血迹都进行了取样分析,又在电脑上进行数据扫描,忙进忙出,四人不懂这东西,只得耐着性子,整整坐了一个早上。 “原来鉴定文物有那么多学问。”看着凝烟认真的样子,几个都有些坐不住了。 蒋无夜见大伙都显得有些无聊,便笑了起来:“凝烟是国内一流的古董鉴定商,我在西安投资的时候,曾被邀请了秦皇兵马佣举办的拍卖会,当时凝烟代表出席了古董的珍品解说,当然她自己也是一流的收藏家,后来便有缘认识了她,她这里的东西倒腾一下,估计可以把半个徐州买下来。” “她才那么年轻...怎么会那么有钱。”。 无夜见三人都是充满了惊讶,心里暗自得意,吹嘘起来“据说她家祖上是满洲的赫舍里氏,在乾隆爷时,专帮着在民间搜集各种宝贝,那时候就捞了不少油水,后来世代研究这古董,一代传一代的手艺,光说练那识宝贝的火眼金睛就要三年。” “怪不得一身那古典的打扮,真是厉害。”昆华连声赞叹。 “蒋无夜,我丑话再说一遍,我们一起去找那地方,只为破阵,我为救命,你为得名。你可别打宝藏的注意。”孙哲看着无夜说鉴宝流露出的那兴奋表情,忍不住又岔了一句。 “你们当我什么人了?说个不好听,我现在什么没有,什么买不起?我还需要什么宝藏?”蒋无夜脸色一下变了,极为反感的回应起来。 “大家,都在聊什么呢?”凝烟举止优雅的走了过来,手里端着刚盛好的凉茶,依次端到了每个人面前,笑容依旧是那么亲切,不愧是出自名门之后。 “哦,没什么,凝小姐,那些东西鉴定的结果如何?”孙哲很有礼貌的端过了茶碗,对着凝烟问了起来。 只见凝烟淡淡一笑,怀抱着茶盘说道: “我分析了数据,根据簪的年代,造型,以及老化程度,这簪的确是韩信将军用过的东西,簪的下沿有裂痕,我提取里面的很细微的残渣,由于年代实在太久,基本上提取的都是土质的结晶体,已经没有血质的样本。 “那有什么新的现没?”蒋无夜追问起来,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凝烟看了看孙哲,一只手抱着茶盘,一只手捂住了嘴,轻声笑了起来。 “这...”孙哲还正纳闷,只听凝烟尴尬的说道:“还有那黑忽忽的石头是乌骓马的粪便形成的化石。” “哈哈,哈哈,兄弟你挖什么不好...咳咳”昆华笑的差点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呛的那脸一下憋红了。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我怎么知道自己会去挖这鬼东西,真是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孙哲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嬉皮笑脸,在古董店里闹了起来。 “你们....哎”孙哲无奈的站在了一片嬉戏的笑声之中... 傍晚时分,孙哲一个人静静的呆在了古董店后面的雅居客房里。冲完一个凉水澡,似乎能让人清醒很多,怎么也想不出诅咒会让自己变的不受控制,内心一阵阵莫名的凄凉,换上一身睡衣,孙哲趴在了床头,伸手将灯关上,整个身体紧紧的裹在了被子里,或许只有睡觉才能暂时平复内心的混乱吧。 前后的古建筑典雅怀旧,可惜夜晚的优美无从品赏... 外面的风拨弄着轻柔的窗纸,窗木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孙哲透过外面的光线,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从那木刻雕花的的窗孔中,露出了一张脸,好美,只不过,那肤色太白了,衬得那朱唇红的紫。 女子长长的黑垂落在肩头,和全身的素白相互映衬,她慢慢的低垂着柔弱的身躯,就那么立在楼台下,全身的丝带飘动着,束服长长的拖在地上,看不清她的脚。眉联蛾扬兮,朱脣其若丹,那种美也不过如此,可惜在黑下看不清她那明眸的双眼。 孙哲莫名其妙地压抑起来,这情景怎么那样的熟悉,只见那女子抬起头,那苍白的脸匣上,一滴血泪顺着看不见眼睛的黑边慢慢的流了出来,在脸上留下一条红红的泪痕。“滴嗒”一滴水滴啪的落在了孙哲的脸上,孙哲随手这么一摸,看了看手中的水滴,其实内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那女子的血泪怎么会滴到自己的脸上,“沙沙“的刮窗声,让孙哲全身都不由了裹紧了全身的被子,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粗重的喘气声让心无法平静,床单和身上的被子竟然慢慢的湿了,如果是在整个床上慢慢的浇水,难道是冷汗浸透了全身?浓烈的血腥味从整个床上散出来,不,全是鲜血... “啊啊”孙哲吓的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只见一个女子全身的被血染红的红衣,靠在一旁,伴着窗外的冷风吹来,凌乱的黑散开,在那苍白的脸上,除了两只被挖空的瞳孔不停的涌出红红的鲜血之外,脸上已经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孙哲这才看清楚那张脸,那张没有五官的脸,那张香姬的脸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孙哲触电般的挺起身来,连滚带爬的踢开了被子,伴随着一声声恐怖的惨叫,也不能泄内心的慌张。 “砰”整个房间的灯都亮了,周围什么都没了,昆华一行人全簇拥在了客房门口,一个个紧张的看着孙哲。 “兄弟,你没事吧,哎呦,什么东西”昆华慢慢的走了过来,才一坐下,就被什么东西扎到了屁股,于是伸手朝下掏了掏。 见昆华把簪从床上掏了出来,孙哲全身不由的哆嗦了起来。 晓鹏见孙哲一身的冷汗,若有所思了一下,担心的问道:“孙哥,难道是蜡纸的噩梦?” 孙哲全身抱成了一团,手指了指着簪,惊魂未定的说道:“不是。是..是香姬。” “香姬被六转灵童消灭成灰烬了,兄弟你不会又学昨晚犯迷糊了吧。” “对啊,孙哥,那金佛珠是靠吸收布达拉宫最高处的天光,佛性卓,有无边法力,你的诅咒越来越重了,我们明天就出吧。”晓鹏也走到了孙哲面前,慢慢的给他盖上了被子。 “这簪我根本没带进来啊,我换了睡衣啊。”孙哲拼命的解释着,脑海中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孙先生,您现在需要的是安心休息,病人很容易出现幻觉的”凝烟淡淡的一笑,轻轻的递给了他一条热毛巾。 “是啊,我们明天就动身,在这里也耽搁凝小姐了两天,现在没线索,那就按那鼎上所说的,先到项羽起兵的地方----会稽(今绍兴),看看有什么新的现。”无夜看了看孙哲,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走了出去。 “李先生,还有这位小法师,今晚两位就照顾一下孙先生吧,孙先生,我给您准备了一些安神的药,我放桌上了,几位早点休息。”凝烟边说边将,药盘子,毛巾轻轻放在了床边。 “谢谢你,凝小姐,实在给你添麻烦了。”孙哲尴尬的看了看凝烟。 “别客气,几位早点休息。”凝烟会心的笑了笑,慢慢的挂上了门。 “兄弟,你好好睡,”昆华和晓鹏平静的坐在了床边。 孙哲躺了下来,看了看昆华和晓鹏,脸上露出一种脆弱,一种感激,默默闭上了眼睛,不去再想任何事情,以现在这样的身体,可能真是一场梦吧。 ------------ 40 项里村的传说 失眠了一夜,天刚灰蒙蒙的亮起来,孙哲只听外面已经传来阵阵嘈杂声,摇醒了昆华和晓鹏,自己披上了外衣,便走了出去。 古董店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航空制服的人,正在和蒋无夜亲切的交谈着,看上去显得十分恭敬,蒋无夜见孙哲走了出来,对着那两人挥了挥手,朝着孙哲笑道:“这两位是负责我们一路安全的机场人员,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一会我们就可以去机场了。” “哎,我们又不是什么名人,需要什么专人接送啊。”孙哲看了看无夜,感觉非常的别扭。 “这你就不懂了吧,身份这个东西是很重要的,李昆华,小法师准备出拉....”无夜一边喊一边朝后厅走了进去。 由于蒋无夜财大气粗的缘故,早给大伙订好了直飞浙江绍兴的头等舱,告别了凝烟,孙哲一行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刚到中午,三人已经跟着蒋无夜从江苏省又绕到了浙江的地界---绍兴,走出机场,只见机场外整整围了一圈人,一个个都高举着大大牌子站在了机场的门外,上面清楚的写着:“欢迎蒋书记来绍兴。” 那排场搞的让孙哲走在蒋无夜身旁显得十分别扭,四个人被服务人员拉开了一条道,如果没举牌子,别人不知道,还真以为是国家元来访问的,不然就是遇到什么大明星了。 “无夜,你这..太不靠谱了吧。”孙哲皱了皱眉头,拍了拍蒋无夜的肩膀。 “是啊,我们来是有任务的,又不是来玩的。”昆华见惯了部队上的仪仗队,眼前的人搞的就像闹剧一样,让人不禁反感。 “跟着走就是了,你们真是没见过市面...哎。” 在这群人的包围下,蒋无夜带着三人坐上了一张保时捷911,朝着绍兴最豪华之一的咸亨大酒店驶去。 “出门不要这样,太招摇了。”孙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知说什么好。 “处事要低调就行。”蒋无夜冷静的坐在车上,拿起镜子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 “铃铃”突然蒋无夜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对,是我,把资料都整理好了吧?恩,对,我们一会就到。”蒋无夜边说边看了看手上的表。 “哈哈,这次应该有线索了。”挂断了电话,蒋无夜一下大笑起来.... 四人才走进咸亨酒店的套房,只见厚厚的叠放着一堆卷宗。蒋无夜一见资料,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辛苦了,各位。” 见服务员走了出去,蒋无夜和三人走到了这一堆卷宗旁,卷宗上红的机密标签和一些卷宗的钢印不得不让人佩服蒋无夜的办事能力,不知道他动用了什么关系,找来了这一堆文案,就连公安局的那些不被公开的存档也被他搞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弄的?”孙哲随便抽了一份卷宗,瞠目结舌的看着蒋无夜。 “是啊,我在部队要找点什么,都麻烦的要命,那中暑档案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关系。”昆华这下也佩服了起来。 “这根本不算什么,我听你们说那忠魂鼎底的刻字下提到项羽最初起兵的地方,便在去调查簪之前,吩咐了手下的人,提前调查了绍兴这一带的线索。”将无夜表情平淡的说了一句,连忙低头,翻起了卷宗。 孙哲没再多说,看着一层层的卷宗,也仔细找了起来。不找不知道,这绍兴周围稀奇古怪的事还真是翻出了不少,如果换了上班的时候,登在报纸上,那可是有一串爆炸性的新闻了。 “哎,这绍兴就是项羽起兵的地方,那么大的线索,如何找呢。”晓鹏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不禁有些失望。 “这个是...”孙哲呆呆的拿起了一份标识着绝密字样的卷宗,才说完,旁边的三人都凑上了前来。 孙哲将那份卷宗平平的铺在了桌子上,四人都仔细的趴在了桌子边,全都一言不的默念着资料上的记载,卷宗上面说的是绍兴公安部65225a级悬案,一个久查无果的失踪案... “项里村有个流传千年的传说,据说项羽起兵之前,曾在项里村一带隐居,得当地村民庇护。此后项羽募集8ooo江东子弟在附近练兵,铸造了十二面金锣,日夜操练,金锣质地8o%为金,2o%为铜,价值不菲。起兵前夜,项羽为报答村人,命士兵在附近连夜埋下十二金锣,并在草湾山上刻下指引找到那十二金锣的字符。2ooo余年来,时时有人在山上现项羽的刻下的字符,不过至今没有人能解开字符的含义。 2oo1年11月25日,绍兴市项里村的十三个村民结伴上山寻找宝藏,在草湾山距目击者称,一行人全部到达了刻下字符的地方,左顾右盼之下,迟迟不肯离去,当天晚上,草湾山上泛起了一层层的火光,当山下的人赶到时,不见任何燃烧的痕迹,那一行寻宝的人也莫名其妙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市公安分局,派出了两批邢警大队上山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之后,项羽刻字符的地方,经常莫名其妙的听到惨叫声,可上前的话又寻觅不到任何踪迹。” 看完了卷宗上的案例,还真让人捏了一把汗,孙哲指着卷宗上的图片,图片是一张放大后的项羽字符,那字符刻在了地下,样式古朴,不似篆文,也不似金文。倒像是一幅地图的指引。 “这十二金锣是项羽宝藏,那蜡纸上微山湖山脉里的神秘地又是什么?”孙哲疑惑的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难道有两个项羽宝藏?”晓鹏诧异道。 “怎么说?” “那鼎上分明说来的地方是绍兴这里,可那忠魂鼎在苗区时和孙哥一起飘了起来,可孙哥身体里的魔障在微山湖山脉中不知名的黑雾地带,诅咒和鼎有联系,也就是说,飘出蜡纸的位置和鼎上的地理位置虽然不同,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晓鹏想着忠魂鼎的神奇,不禁结合到了一起。 “是,大有关联,我们明天去草湾山那个字符实地考察一下,再做打算吧。”蒋无夜心中一阵窃喜,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两处宝藏,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化。 “铃铃铃”,就在这时,只听昆华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的那边传来了一阵阵的咆哮之声,昆华正正的立在那里,口中一个劲:“是,这..哦,当然服从,是,遵命。” 挂断了电话,昆华彷徨无奈的看了看孙哲:“是部队的电话,看来是有问题了,兄弟,我可能要先回云南一趟。” “你的事重要,你别管我,兄弟这一走如果我回不来了,明年坟头上,给我多烧点。”孙哲眼眶的泪水打起了转转,狠狠的抱住了昆华。 “别介啊,我回去办完部队的事就来,哎,军用吉普车还丢在了徐州,看来要先把车开回去才行。”昆华傻傻的笑了笑,转身看着晓鹏继续说道:“你这倒霉孩子,路上小心,我会给你师傅问好的,昆哥走了,你可别调皮哦。” “放心吧。我一直都很规矩的”晓鹏对着昆华也傻傻的笑了起来。 “时刻与我保持联系,我办完部队的事就立刻回来找你们。”昆华看了看大伙,显得有些不舍。毕竟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可军人顺从就是天职,也只得再和大伙休息一晚,先回部队了。 ------------ 41 雪地里的脚印 [[[cp|:65o|h:5oo|a:1|u:418o9524oo1]]]次日,昆华整理好了军需用品,急匆匆的踏上了返回云南的路途,而孙哲一行人继续踏上了这卷宗里的线索,朝着项里村草湾山上的雕刻进。 一大清早,绍兴的马路上便下了一场茫茫的白雪,江南的天气到了冬天,可谓是水天一色,一片素雅,水乡的轻灵,和飘动的暗香让人感受着一片宁静。 孙哲看着外面的美景,心中隐隐作痛,从青海出来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想到昆华这次无端牵连进来,部队纪律严明,不知道急忙忙赶回去出了什么事。自小到大,两人就如亲兄弟,他走了也好,如果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也不能再害了他... 草湾山脚下,由于一场大雪,周围的山上已经是一片洁白,远远眺望已经是分外妖娆,三人从车子的后备箱中拿出了几件厚厚的棉外套,顺着向导指引的山路,“喀嚓喀嚓”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在山路上留下了一串串排成一列的脚印。 山上的天气格外寒冷,周围的松树上全堆满了厚厚的积雪,一时间狂风四起,吹的那松树上的雪尘四处飘散,冰冷的水颗粒刮的到处都是,让人睁不开眼睛。勉强的爬了许久,一个小时的路程整整走了两个多钟头。 “就是这里了。”蒋无夜对照着手上的地图,皱了皱眉头。 那是山顶旁的一片雪地,雪地上长满了杂草,孙哲拣了几根粗壮的树枝,慢慢的扫开了积雪,杂草的周围是一块巨大的岩石,眼前的大石长约3米,宽约2米,深陷在泥土之中。样子比资料上的照片更加的清晰。 所谓的藏宝图刻字就是由横,竖两种笔画结构组成的一个类似文字的图案,这字的雕刻深度大概有1o厘米,形状方正,看的出是明显的人工雕琢。像是利器砍到石头上,一划一划刻到石头上的,那字符应该说是分开的文字,上面刻的是一个朝左的“口”字,“口”字的右下角分出了一条线,而下面是划朝左下脚的一个“口”字,整体看来字符的表面十分粗糙。 孙哲蹲了下来,看着那图案,像一把椅子,又像一把钥匙一样,无夜和晓鹏也静静的蹲在了字符的两边,对着字符比划着手势。观察了半天,始终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嘘”冷风肆虐的顺着脚根吹过,带起一层层地面的雪尘,三人才蹲下片刻,双脚便已经埋在了雪里,冷的直打起了哆嗦。 “别看了,这怪字周围的山里人世世代代研究了千年也没人知道什么意思,现在寒流到了南方,周围全是茫茫一片的白雪,有线索也被覆盖了。”蒋无夜搓了搓手,对着手心吹了一口热气,双脚不停的踩踏着雪地,看起来十分的寒冷。 “或许根本就只有一个项羽宝藏,这字符的传说流传了那么久,一批批的人来,谁也找不到宝藏,我觉得完全是地理的关系,这里是浙江,谁会想到那宝藏会埋到江苏省微山湖的连绵山脉中?”孙哲也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躯。 “可那些悬案上说消失的十三个寻宝人怎么解释呢?他们的确是消失在了我们脚下这块土地上。”蒋无夜回忆起了卷宗里的描写。 “孙哥,你不知道,这里山山相隔,山底呈陡坡之势,冬天坡面上形成厚厚的积雪,等春潮一来,积雪会顺着四面融化,慢慢呈溪水之势流下,这是烟花散尽的风水格局,风水有聚气,同样有散气,奇怪的字符在这里出现,应该不是巧合。”晓鹏用手指了指四周的地势,寒冷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里有这么厚的积雪,如果是陡坡之势应该会有成堆的积雪卷成一团滚落下去才是吧,小法师。”蒋无夜似乎不太相信,好奇的用手搭起雪堆朝周围滚,不一会便堆成了一个雪球,蒋无夜把雪球推到了陡峭的地方,谁知道那雪球才滚落下去,便全散开了,四处纷飞的雪花,飘落在空中,静静的飘落,又平平的覆盖在了山坡上。 “还真是奇了,小子,有两小子嘛。”蒋无夜看着晓鹏,平淡的笑了笑。 “现在这里全是雪,看不到什么,先下山吧,这里有没有宝藏我没兴趣,大不了朝着微山湖附近的山里一座一座的找,总能找到那黑雾的所在。”孙哲见晓鹏的脸都已经冻紫了,自己也不愿再多呆,说着便要离开。 “喂喂..你们等等。”蒋无夜见孙哲拉着晓鹏便要下山,一下急了,转念说道:“这里的风水那么奇怪,一定有线索的,哎呦,那微山湖附近的山那么多,你怎么找?等你找到恐怕人已经死了。” “孙哥,他说的有道理。”晓鹏扭头看了看孙哲。 孙哲朝着周围看了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这...这天气...这大雪天的,或许换了春天来,还能有点线索,周围全是一片雪白...?” “孙哥,快看地上!!!”晓鹏惊声尖叫起来,抖的指着地上的雪,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寒冷。 孙哲见晓鹏的神情惊诧,连忙顺着雪地望了望。蒋无夜也激动的跑到了晓鹏跟前:“那里,在那里?现了什么?” 三个人都傻傻的楞住了,身体僵直的站立在了那里,刚才的上来的脚印,按理说已经被雪花覆盖了,可就在怪字的周围,平白无故的多出了十多双脚印,脚印有大有小,全都散乱的留在了雪地上。 孙哲晃了晃神,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的看了看无夜,说道:“这脚印是谁踩的,是你吧,刚才你卷雪堆的时候踩出来的。” “不是我,我是在这边堆雪,可这是另一边,而且我的脚印是这样的吗?”边说无夜边指了指雪地上的一个弯曲的鞋印。 孙哲看着这些奇怪的脚印,倒吸了一口凉风,“那快走,我们快走。” 谁也没想到大白天,也会遇到这等怪事,这时谁也不敢在争论,顺着来时的路朝回走了起来,由于雪地很滑,加上走下坡路,三个人走得非常费劲,每一步都很容易让人滑倒,才走出去不远,只见来时的雪地上,留在雪地上的凌乱脚印越来越多。 “怎么会这样。”蒋无夜吓的叫了起来。 “不要看,也不要管,朝着直线走,总不会错。”孙哲拉着无夜,示意他留意脚下的雪。 话说回来,像那种富商那受过这份罪,朝前又走了一会,三人不得不开始恐慌起来,那雪地上的脚印全是扭曲的,而且那脚印里带着一阵晕红,仿佛从脚印里可以渗出血来,就像是一个人的脚被扭断之后,活生生的踩在了上面。 “怎么办?”蒋无夜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颤。 “看着路,埋头走,什么都别管了。” 那雪地中一个个凌乱的脚印总出现在三个人前面,眼看着快走下这雪山了,突然三人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更诡异的一幕生了.... 那凌乱的脚印中多出了三个人的脚印,没有比这个更熟悉的脚印了,那正是孙哲,晓鹏以及无夜的脚印,三人面面相窥,又看了看自己的鞋跟,几个人依旧还站在1米远的距离之外,根本还没走上去过。 三人的脚印并排成一列,在那些凌乱的脚印之中,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一步一步的印在了雪地上,鬼魅般可怕的脚印深深的踩住了三人的心,仿佛呼吸在此刻停止了。 ------------ 42 与鬼同行 寒风“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乱抓三人的头,透骨的冰凉仿佛可以刺穿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三人将厚厚的外套扣得严严实实,缩着脖子,傻傻得站在那里,这种寒冷实在是太不正常,仿佛骨头都已经冻的裂开了。 高处的雪尘顺着狂风刮的四处纷飞,比鹅毛还大的雪花围绕着三人漫天飞舞,周围的矮松已经一片雪白,本来这白雪的世界,应该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可任凭雪花如何的飘动,前面雪地上的脚印一直没有消失,根本不被覆盖。在这一刻,脚印是否比寒冷更加的可怕呢? 三人才站了一会,便快如同雪人一样,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这种天气的诡变根本不可能是江南所能出现的温度,走吧,再不走,可能会被冻死在这里的。”孙哲吃力的拍了拍头上的积雪,颤抖的晃动着触的身体。 “小法师,有什么办法没?”蒋无夜颤抖着身体,看了着晓鹏,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晓鹏拿着两张符,慢慢走到脚印边,可根本连火都点不起来。孙哲见不能多做再耽搁了,看了看周围的雪花,勉强的扯的嗓子:“我们快走。” “恩,走吧。”晓鹏一直没说话,突然回应了一句,顿感自己的喉咙都冻的快说不出话来,跟着孙哲朝前走去。“喂..你们”无夜没有办法,只得不管那地上的脚印也跟了上来。 孙哲战战兢兢的从那几个脚印上跨了过去,顺着来时的方向走着直线。不时扭头,看着雪地上朝着另一个方向上的脚印,盯着自己踩出的每一个脚印,不敢有一点疏忽,剧烈的寒冷早已经包裹了三人的身体,身体的协调性也受到了影响,走的每一步仿佛都很吃力。前面的路变得白茫茫一片,像是烟雾蒸腾的笼罩在周围,让人分不清楚了方向。 “现在...还是直线..吗?怎么....还没走..走..走出去”孙哲颤抖着身体,说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晓鹏迟钝的双手,费力的伸展开,哆嗦的把罗盘掏了出来,正中心的指南针就像是失重状态下一样转来转去,孙哲紧紧的拉了拉晓鹏的外套,游离的眼神四处张望。 “再..再不离开..快..快冻死了”蒋无夜害怕的看着孙哲,脸上早已冻得紫,没有了血色。 狂风吹得树木东摇西摆,三个僵直的身体也跟着摆动了起来,孙哲强喘着粗气,透过层层的烟雾,前面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人,一个,两个.....微黄的阳光斜射在那边,那里薄雪好象开始融化了。 “快走,别停下来。”孙哲拼着力气朝着吃力的埋着脚步,他的意识清楚的明白,此刻那怕是幻觉也不能再停下来,因为再不动起来,真的就要冻死了。 朝着温暖的地方跑,是人类的自然反应,这时谁还顾的上,雪地上的脚印呢? 三人顺着孙哲看到人的方向拔着腿,拼死的挣扎在雪地中,可“那群人”好象怎么也追不上。任凭三人如何的大喊,一直都没回过头。 “孙哥,你..看那边有..有烟。”晓鹏顺着“那群人”的方向,吃力的指了指远处山坡,一口气还是没接上来。 孙哲见前方升起了袅袅炊烟,一阵欣喜,“快..快走。他们在前面升了火。”埋着大步朝着前面跑起来,一下子有了力气。 三人朝着前面的炊烟,兴奋的狂奔着,只觉得身体开始回温,被冻成片状的衣服,冒出一阵阵的热气,蒸着全身的虚汗,似乎让人感觉才走出浴室,从没有这么渴望过阳光的洗礼。 气候的剧烈变化,使周围的白雪都开始融化,前面已经能依稀看到阵阵闪烁的火光,温暖的气息让三人的麻木的身体也渐渐开始有了知觉。 正当大伙朝着那火光的地方奔跑着,只听晓鹏喊了起来:“快看地上。”孙哲和无夜猛的低下了头,那雪地上凌乱的脚印还是那样醒目的留在雪地上。 “我们走错了?”蒋无夜出无奈的苦笑。 “这应该是前面的人留下的,别自己吓自己了。” 孙哲看了看没有融化的脚印,不想再多想,看着前面的路,刚准备抬脚起步,突然,前面雪地上的脚印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一次,三个人都看见了,那脚印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的。三人呆住了,惊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听那雪地上传来一阵阵踩在雪上的“沙沙”声。 “快跑,前面有人的。”三人不顾一切的朝着前面跑去... 前面的火光越来越亮,那是一个平面的湖水边,绍兴的地理环境多半都是山水相连,周围的山围成了一个天然的湖,远远看去,依稀可以看的清一个大大的火堆,火光照耀,像是把山烧着了一样,三人恨不得如同海水一般汹涌的投入到那群人中,人越多越能淹没内心的恐惧。见离人群越来越近,看的也越清晰了,那群人全是默默的围坐在火堆旁,显得格外热闹,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声响。 跑到了湖边,篝火一直劈啪的燃烧着,刚才听见的嬉戏声全消失了,周围一切都安静的异常,平静的湖潭也没有一点波澜,只觉得周围的天色仿佛也阴暗了下来,四周的山,形态怪异,高大的可以挡住太阳的光线,那温暖的火堆中泛起点点绿色的火苗,仿佛也透视着一丝不为人知的诡异,三人见那群人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便慢慢的走了过去,那群人,全是山里人的打扮,只不过身体一直这么背对着,让人看不清楚脸。 “各位乡亲,我们几人迷了路,想找各位借个火。”孙哲礼貌的对着那火堆边的人打起了招呼。“乡亲们,我是市里的蒋书记,搞开的商人。”见那些人根本不理孙哲,蒋无夜一改刚才的恐惧,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边走边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大钞,笑着拍了拍那群人中坐在最前面的人。谁料那人还是一动也没动的坐在那里,像个稻草人一样,没有一点变化。蒋无夜本想炫耀一番,见那群人没理自己,不免在孙哲和晓鹏面前有些难为情:“你们这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我..”蒋无夜话还没说完,孙哲便迅将无夜拉了回来,晓鹏也现了这周围人的古怪,悄声的说道:“他们一共有十三个人。” 蒋无夜一听这话,全身仿佛都电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卷宗里说的那十三个失踪的人,那警察现的火光...无数的情景在脑海中轰的炸开了。 三人不知所措的站在了那群人身后,“喀嚓”的响声顺着火堆飘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火堆像是烧着什么炸开了一样,慢慢的那股腥臭的焦味也顺着鼻息让人觉得恶心,“朋友,你们烧什么呢?”孙哲实在难忍,轻轻的拍了拍那群人的肩膀,那火堆的人一个个突然全都倒了下去,像是早已经死了,三人这才将人翻了过来,恍然一看,那十三个人全都只剩下了烧焦的尸体。仿佛梦一样的朦胧让人脑海一片混乱。 “拣几个火,我们快走。”孙哲刚要去拣火把,只觉得那火堆里烧的好象根本也不是什么木柴树枝条,透过那折射的裂焰,还能辨认出火堆里原来全是烧焦的骨头。现不妙,孙哲急的大喊了起来:“快朝回跑。” 谁知孙哲才转过身去,一股热流猛的从脚跟涌了上来,仿佛心都被滚滚裂火烙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突然开始燃烧起来,而晓鹏和无夜也惨叫了起来,三人全身带火的在地上打起了滚。 ------------ 43 火海龙宫 上 [[[cp|:65o|h:5oo|a:1|u:445]]]“啊~”那诡异的火焰顺着火堆冒了出来,那一团团火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全身乱窜,才一阵工夫,全身便都烧着了,由于衣服穿的实在很厚,还没烧到肉,便已经感觉到一层层的热气透过衣服传递着全身,孙哲拼命的撕扯着厚厚的棉外套,转头定睛一看那火堆后面的湖水,激动的差点忘了喊出声来:“快跳到水里去。[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孙哲边喊边朝湖泊冲了过去,顺着火堆旁打了几个滚,“扑通”一声,像一团火球一样钻到了湖潭之中,晓鹏和无夜见到深潭也一个个鱼贯而入,猛的扎到水中,熄灭的火焰在水面上蒸起阵阵白烟,静静的湖水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周围的山把这个巨大的湖围在了中间,透过岸上诡异的篝火,把湖面照的一片闪亮,湖水倒映在群山之间,就像是明亮的银盘里盛方着玲珑的青螺。 三人憋了半天的气,慢慢的窜出了水面,孙哲举头一看,已经是傍晚时分,皓月银辉之下,那湖泊的水澄澈空明,闪烁的湖光与那柔媚的月色让人觉得朦胧而飘渺。只剩那岸边烧不灭的火堆,和倒在地上的十三具烤焦的尸体散着一股浓浓的糊臭,顺着风飘到了整个湖面上。 三人拨弄着双手,漂浮在湖面上,警惕的注视着四周,晓鹏强忍着空气中的怪味,摆了摆双手,顺着岸上游了过去。 “别过去!”孙哲紧张的看着晓鹏,显然有些担心。 晓鹏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知道,孙哥。”,晓鹏慢慢的爬到了岸上,抖了抖湿透的全身,晓鹏把随身的兜里掏了半天,拿出了一搭早已湿透的黄纸,顺着火堆撒了起来,第一次站在那么近的距离观察,那一个个熏黑的尸体,带着刺激性的恶臭,从身上冒着一阵阵的黑烟,就如同是火化到一半被冷水浇灭的尸体,刚才看到的那些村民的打扮全没了,只剩下**裸的黑骨头,杂乱无章的倒在那里,孙哲担心晓鹏,便跟着慢慢游了上来。 只见晓鹏在地上围着火堆把铜钱足足摆了一个大圈,手里拿着一把被水泡烂的香,依次插到了火堆的四周。 “那香都潮了,点不燃了。”孙哲疑惑的站在了铜钱外,看着晓鹏的一举一动。蒋无夜见岸上没事了,也打着哆嗦才湖里爬了出来,走到了孙哲旁边。 “这香如果能点燃,我们就可以在香烧完之前跑出去,点不燃的话,那估计咱们就要和地上这几位做伴了。”晓鹏扭头看了看两人,又自己忙活了起来。 “脚印到这就停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咱们直接走啊。”蒋无夜抱着身子,走火堆边打起了转转。 “是地上的尸体把我们带过来的,不度这些尸体怕是走不掉的,只要能度我们就跑。” 孙哲这才看出来,晓鹏是在度这些脏东西,便没有再说话,叫无夜冷静一些,耐心等待晓鹏做这场法事。晓鹏掏了半天,手上的香灰全都泡成了稀泥,才从帆布包的小香囊里这么一抓,全粘得满手都是,晓鹏用稀泥一样的香灰在手上揉了半天,顺着衣角撕下了一条条的碎布,用黏糊的香灰在碎布上画起了符来。 “把画过的布,绑在这些尸体的手上,我要帮他们招魂。” “啊,你没搞错吧。要弄自己弄,我才没兴趣陪你们疯。”蒋无夜心里一直纳闷着,不想晓鹏突然说要去绑尸体,这怎么也不合自己的身份,不免感到厌恶。 “晓鹏,能行吗?” “孙哥,我也没把握,只能试试了。” 孙哲和晓鹏顺着尸体的手一个个的绑了起来,那香灰一摆上去,晓鹏就把尸体的身子移正,拣起一枚对应在地上的铜钱,同时口中默念着地藏经,单是这十三具尸体身上的味道,就已经让人难以忍受,挪动着那身体,更是心里紧张的要命,才把尸体绑了半圈,突然站在一边不管事的蒋无夜大喊了起来,那声音可谓是振聋聩:“地上,看地上!” 这一声可真把孙哲和晓鹏吓了一跳,两人一眼望去,头皮也顷刻麻了,晓鹏整个人迷茫的摇起了头,只见那绑好的每个尸骨,顺着尸骨的缝隙冒出一阵阵火苗,所有绑着的布条都被那尸骨自燃了。 “跑吧。”孙哲木然的看了看晓鹏,放下手中的碎布条,拉着晓鹏就准备朝火堆外跑,蒋无夜仿佛是看到什么让他难以下咽的东西,他艰难地咽了咽吐沫,抢着说道:“快看啊,跑个屁啊,刚才叫走不走,你们搞什么啊。” 孙哲刚想开口,只见那些尸体全都冒着火站起来了,仿佛能听到他们骨头关节间摩擦的脆响,十三具尸体全都机械的站了起来,全身的关节都出阵阵火苗,把孙哲他们逼回了湖边。这真是惨绝人寰的一幕,那十三具尸体扭曲的骨头像是拼凑成*人的形状,整个身体伴着火光像是要将三人活活烧死。 眼见三人已经没路可走,只得又跳回了湖中,谁料那十三个尸体仿佛一点也不惧怕,冒着全身的火光朝着湖泊走了过来。 “他们会下来吗?”蒋无夜害怕的盯着那群尸体,一脸的无奈。 “不知道” “朝湖中间游!大家跟近一点,别丢了”孙哲拼死的大喊起来,朝着这个天然的大湖中间游了起来,在群山之间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滑稽的是,孙哲几人透过那尸骨身上淡淡的光线,朝着湖中央拼命的游了起来。 “扑通,扑通”一声连着一声,湖面溅起一层层的波澜。“他们下水了啊。”蒋无夜平时不怎么下水,出海也有快艇,度明显游的很慢,见自己不但落在最后,那东西还追下来了,整个人疯了一样在水里乱划起来。那些尸骨全身的火苗一碰到水全熄灭了,泛起了一层层白烟追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是,孙哲游在前面,才游出去不远,只觉得寒冷的湖水慢慢温和了起来,“水有变化!”孙哲以为有什么温泉在湖底,对着后面喊了起来。 晓鹏一听,把头朝后一扭,笑着开起了玩笑:“蒋书记,这桑那的水温还合你的意吧。” “你...。”蒋无夜害怕后面的东西,拼命得游着,那还顾得上理会这些。三人越游越远,这时才觉那水的温度变的越来越高了,感觉快游到湖的中心里,只觉的湖面上热气蒸腾,衬着月光下一片朦胧,由于水温的缘故,加上体力消耗太大,三人飘在了湖中央,见那尸骨没有追来,也不敢再贸然继续游了。 平静的漂浮在湖面上,一切都觉得安静的可怕,“轰”一声炸响,突然那几具尸骨从水里哗的飘了出来,可把三人都吓傻了,无夜靠的尸体最近,见东西飘了出来,猛地一拳就是打了上去,只听“当”的一声,接着一声惨叫,无夜揉着肿的手背,朝着两人游了过来。 孙哲和晓鹏看着无夜身后的那群尸骨不禁一阵麻,无夜才游到两人面前,孙哲见无路可退,刚想朝前继续游时,晓鹏一把抓住了孙哲,颤抖的喊道:“孙哥,潜水吧,水属阴,赌一赌。”三人一听,两话没说朝着水里猛的扎了下去....。 湖里的水非常清澈,可已经到了黑夜,实在什么也看不清,三人紧紧的拉着手,朝着湖底游了起来,强大的水压一层层的翻涌起来,压得三人耳朵翁翁作响,憋了一会气,三人刚要浮出水面换个气,一根一根黑黑的骨头,顺着上面慢慢的飘了下来...。 ------------ 44 火海龙宫 下 见那尸骨全散落了下来,孙哲兴奋的拉了拉两人,一起顺着水面朝上漂浮,才飘到一半,所有人都呆住了,只见湖面上的火光四射,光线折射到水底,四周都显得一片通亮,三人面面相窥,尽管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可他们此时看到得的确是湖面上全烧着了。 孙哲强忍着呼吸,示意了一下两人,迅的朝着水中游,希望能游到别的地方,兴许湖面上没有火焰。一股股热流在湖水中涌动,肆虐的腐蚀着三个人的身体,三人游了十多米远,可头顶上依旧是火海漫天,剧烈的水温变化让三人觉得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无从逃窜,加上强烈的窒息影响着大脑的供氧,蒋无夜实在忍受不住,翻腾了两下,朝着湖面飘了上去,孙哲想拉住他,可在水里才一换姿势,整个身体都跟着被水中的浮力压了上来,嗖的一下,两人都窜出了水面,湖面周围一片星火闪烁,湖面上的火光如同满天的繁星坠落其间,简直美极了,连人才这么微微一楞,剧烈的刺痛从脖子震颤了全身的关节,脖子才冒出来,已经被滚烫湖面烫得红肿了一大块,疼的让人说不出话来,火焰随着波浪连绵起伏,眼看要烧到脑袋,两人深吸了一口气,又猛的扎进了水中。 火光把清澈的湖水照的透亮,两人才扑回水里,“咕咚咕咚”晓鹏鼻孔里不停的冒着水泡,翻着白眼沉下了水底。见晓鹏窒息昏迷了。情急之下,孙哲也顾不上水温的变化,拼命的朝着晓鹏游了过去,连拖带抱的将晓鹏整个身体撑出了水面,孙哲紧闭着双眼跟着又一次浮了上去,心中清醒的知道,现在不选择烫烂身体,就无法保住晓鹏的性命。 “哗”两个人才钻出水面,占满火焰的湖面像是被一块布从中间撕开的口子,晓鹏从水里探出了脑袋,孙哲看着火焰的蔓延,用力的拍着晓鹏的背脊,晓鹏刚恢复了知觉的咳嗽了两声,孙哲便将晓鹏拖回了水下,这一个连贯的动作从开始到完成大概绝对没过五秒,孙哲看了看水中的晓鹏憋红的脸蛋,微微的睁了睁眼睛,这样一个来回,用**受伤为代价在水中进行换气总不是办法。 三人痛苦的憋住呼吸,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现湖水深处竟然也有一丝光线闪烁,不知道是缺氧产生的幻觉还是现了什么宝贝。三人带着求生的意志朝着那光线游去... 游到近处一看,居然湖底有一个天然的岩洞,那光线是靠着湖面上的火光折射进去的,周围的温度相对凉了许多,见没什么异常,大脑的缺氧和强烈的压强让人一阵晕眩,三人刚准备再上去透口气,那岩洞居然涌出了一层层的水涡,搀杂着沉淀的泥浆和碎石,湖底顷刻间变得浑浊一片,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几人便如同泡在洗衣机中的衣服,在湖底随着水涡翻腾,全身的知觉渐渐开始麻痹,一阵泥石晃动,三人被卷进了岩洞之中。 经过湖底一番激烈的泥石翻滚,三人顺着岩洞中的地下暗河冲了进来,整个岩洞空间上是个半椭圆结构,把湖泊大量的水分离在了外面,洞顶的钟乳石与地面的石笋连接起来了,形成了奇特的石柱,垂向看这可分出三层。四周的石头缝隙中都会流水来,成为了地下河的天然环境。通过流进来的暗河形成了地下湖泊。 “咳咳。”恶心的吐了两口水,孙哲无力的摇晃着脑袋,慢慢的从地下暗河的两根石笋上爬了起来。被潮水卷进来后,三人卡在了这岩洞的暗河沟中,幸好是周围石道边各种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将人身体活活卡在暗河里,不然早被冲进地下湖泊了。 孙哲清醒了过来,抽出电笔式的防水小电筒朝着周围照了照,只见晓鹏昏迷不醒的躺在了河沟上,而无夜也醒了过来,整个身体潜在河沟中,双手费力的抬着晓鹏的身体,自己一个劲得打着喷嚏,嘴巴里被呛出一口一口的黄泥水。 孙哲湿漉漉的扭了扭衣角上泥水,很随意的用衣角擦了擦脸,顺着小电筒的光线走到了无夜面前。 “来,接个手,我拉你上来。” “我自己能上来了,哎,真是的,你快去看看那个小祖宗,刚才冲进来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可把我这五脏都给震坏了。”无夜边说,边拉着旁边的石笋爬了上来。 孙哲俯下了身子,听了听晓鹏的心跳,不禁有些心酸“哎,他这次是真的昏迷了。必须要人工呼吸,过来帮忙压住胸口。” 忙活了半天,三人都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蒋无夜那受过这份罪,紧紧得靠在了钟乳石边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好象头一次现氧气的存在。整理了一下扣在身上的背包,孙哲翻出了三支迷你的防水小电筒,三个人慢慢的探着岩洞的路,顺着暗河的方向朝着岩洞深处走去。 一路走来才现,由于各地的石缝中都能流出水来,这岩洞四周都是些高低不平的水洼,一些深的水洼,看上去甚至像是深潭一般。透光电筒的光照,这湖底的岩洞高处全长满了美丽的石幔层状堆积错落有致,如同窗帘一样倾斜下坠。整个洞迂回曲折,地下河沟也是曲径通幽,大概走了一百多米远,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道,直直的溶道四周长满了各种漂亮的石花(钟乳水的花状凝结物),白黄色的透明晶体,在电筒的光线照射下,显得十分美观。 “铛铛铛”三人的脚步,回荡在整个溶道里,钟乳石形状各异排列其间,河沟沿着洞壁分出了几条细细的支流,有的流到了水洼中,有的顺着溶道一直流了下去,周围的潮湿环境,使钟乳石的石花上渗出了晶莹的水滴,就如同真正的鲜花装点在周围一样,也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馈赠给世人如此精美的艺术品了。 幽深的溶道,三人探着电筒走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溶道边那一条细细的沟水,突然沸腾了起来,冒出了一阵阵的白气,孙哲顺着电筒照了照河沟的水,感觉十分的奇怪“这湖底可能有火山运动,这水从那边流到这里便已经沸腾了。” “不管有什么,我们都要快想办法出去才是。”无夜不禁把这水又联系到了包围了整个湖泊的火海。 “对,快走吧...额。”只听晓鹏话没说完,整个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了溶道里。 孙哲一把拉住了头重脚轻的晓鹏,担心的打量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的缺氧还没缓过来。” 只见晓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拼命的解释道:“我的头好昏,身体轻飘飘的...” “你别说话了,是不是这里太闷热了,我们快走。”孙哲一只手担起了晓鹏,朝着溶洞就快步走了起来。 “怎么周围的钟乳石都那么烫?”无夜紧紧的跟在周围,不想手拿扶在了石头上,连忙烫得把手缩了回去,蒸腾的水气弥漫在整个溶道之中,让人昏昏沉沉。 “咳”只听无夜急促的喘着气,无力的把手也搭在了孙哲肩膀上。孙哲回头看了看无夜,又看了看晓鹏的症状,转念一下反应了过来:“这钟乳石的成分是碳酸钙,经过加热分解了大量的二氧化碳,大家在这个狭长的小道里走了那么久,你们都中毒了...” 无夜痛苦的用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疑惑的看了看孙哲:“那你为什么没中毒?” “可能是我体内那东西作祟吧,别管那么多,先离开这再说。” “我明白了..明白了,原来这...原来这...这是火海龙宫啊!哈哈”蒋无夜吃力的颤动着嘴唇,表情显得格外激动。 “龙宫?什么龙宫?” “朝着前面走一定可以出去,刚才这岩洞原来是传说中的龙骨洞啊,怪不得四周的钟乳石连绵起伏,就如同龙的脊椎骨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还瞒着我们多少事?”孙哲充满怒火的瞪了一眼无夜,眼下这两个人都倒下了,也只得先离开这再问个究竟了。于是没再多问,吃力的把无夜和晓鹏一边架起了一个人,三人搂着彼此的肩膀,紧紧的扶着孙哲,朝前面加快了步伐。 ------------ 45 龙龟的花纹 “快走,你们坚持一下,把衣服上的袖子都粘满水,捂着鼻子走。”孙哲匆忙的架着两人,东摇西晃地颠簸在狭长的溶道里,当穿出了那条闷热的溶道时,一个豁然开朗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孙哲慢慢的将晓鹏和无夜放了下来,两人软绵绵地躺在了脚边,孙哲拿起手电微微的翻了翻两人的眼皮,两人气息缓慢,那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苍白,看样子得找个空气通畅的地方。 孙哲将两人拖到了洞中的青石台阶上,使劲地掐住了两人的人中。 没过多长时间,无夜和晓鹏开始有些清醒,苍白的脸上慢慢开始有了血色,这揪起来的心也才慢慢放回了原地。刚刚回过来点劲儿,两人便坐在了青石阶上,拿着电筒四处扫了起来。 这个洞的四周是用青石打磨堆积而成,青色的长条砖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地面上一层河沟还是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湿热的水蒸气还在不停地在四处弥漫,让人看不清楚远处的东西。青石本身的颜色透过微弱的手电看的不太清晰,反而是由于周围环境的潮湿,滋生的青苔将青石上粘的黄一快绿一块,瘪瘪的敷在石头上,散出腥臭的腐味,让人作呕。 “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宫吗?蒋无夜。”孙哲犀利的目光盯着无夜。 “是,应该是的。”无夜拿着手电调了调强光,环顾四周的照了照。 “是什么是,你怎么知道这里?” 蒋无夜不禁苦笑起来:“这是我祖传的家书上曾提到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书上根本就是一笔带过,这龙宫到底在那里,有什么用途都没提及。我怎么会知道还真到了这里啊。” “那你如何判断的?” “我也只是猜测...” 看着无夜一脸的无辜,孙哲警惕的观察起了四周,透过潮湿的水气,在那青石堆深处一个巨大的黑影倒映下来。由于手电光散射的范围实在太小,孙哲高高的举起了手电,轻轻地走上前去。巨大的黑影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难道是个怪兽被锁在这里,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孙哲的脊梁沟里就已经哆嗦了起来,全身都是鸡皮疙瘩,正在胡思乱想的节骨眼上,那黑影中渐渐呈现出了模样。 只见巨大的青石雕塑正站在了孙哲的面前,那是一个大概有五六米高的怪兽,龙头龟身混合在一起,面上双目如铃,头上类似鹿角,杀气四溢,口中的獠牙夸张地撅出嘴外,单看整个头颅如同是沉睡的青龙刚穿出云海一样,身子的下端这形状变成乌龟的形态,长椭圆形的身躯,背甲稍稍隆起,背甲下面还勾勒着一条条的云纹。 这巨大的雕塑竟是一块完整的天然青石,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青石,在微弱的光线下实在感到震撼,这兽口的两边都挂着两个铜环,孙哲才摸了一下,转念就后悔了,那兽环猛地一缩,只感觉指尖一阵钻心的疼痛,手心和手腕猛的一紧,感觉像被火烧一样剧烈。顺着那兽口,滚烫的沸水流了出来,隐约的暗光下,那龙龟的眼睛竟冒出了白烟。 “啊,救命!” 无夜和晓鹏一听到声响,也朝着黑影冲了过来,见孙哲的手被扣在了兽环中,无夜和晓鹏使劲的敲砸起了兽环,沸水在兽口出阵阵炸响,“轰轰”的翻滚声,似乎要吞没一切。 “快砸啊。”孙哲带着一丝哭腔,踩住了那龙龟的甲壳边缘,收缩着自己的手臂,死死地朝着外扯,手臂下方,兽口里流出的蒸气已经足以烫烂全身。 三人都吓得够戗,拼命踢打着兽环,一阵猛拽,疼得孙哲直叫唤。费了半天劲,孙哲的手臂还是死死地扣在兽环中,眼见兽口里流出的沸水越来越多,蒋无夜脸色阴沉地看了看孙哲:“把这只手给砍了吧。” 孙哲和晓鹏还正在手忙脚乱的砸着青石,一听这话,同时楞了一下,孙哲暴跳如雷,血红着双眼撕喊了起来:“你疯了啊,你砍个试试。” “那沸水越来越多,我这不是救你嘛。”无夜拼命的解释起来。 “你给我滚到一边去。”孙哲声严厉色的对着蒋无夜吼了起来,把旁边的晓鹏大吓了一跳,见兽口中流出来的水位越涨越高,也着实急了,承受在此时的心理压力开始成倍的增长,晓鹏突然脑袋中一个念头闪了过去,他从三人的背包里掏了半天,将那一次戏马台孙哲挖出来的黑石头掏了出来,凑到了跟前,见孙哲没出现什么异常,干脆隔着背包,将那蜡纸活活扣在了孙哲的脸上...。 就在孙哲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却现那龙龟兽嘴中的热气渐渐暗了下去,那种被灼烧的感觉似有若无的消失了,只觉得龙龟的周围泛起了蓝色的火苗,漂浮在整个青石洞中,孙哲斜依在龙头边,一只手还死死的挂在兽口。 “孙哥,你好点了没?”由于刚才情势危机,晓鹏只好将孙哲身上的那些阴气全释放了出来,不想还当真将龙龟的兽口喷涌的暖流给压了下去。 晓鹏慢慢的用布将蜡纸塞回了背包,只见蜡纸从脸上划开的一瞬间,“啊~”无夜和晓鹏几乎同时喊出了声来,孙哲整张脸的颜色全变了,整个脸绿的蓝,站在周围都觉得寒气逼人。 “你..你们捂..捂住耳朵”孙哲扭动着全身的关节,出一阵咯咯的响声,随着“喀吧”一声巨响,那支早已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活生生将龙龟的兽口中的兽环扯了下来,看得两人目瞪口呆。 “放..心,放....心吧,我休息一会就会好起来的。”孙哲说话的声音,似乎连声带都跟着打起了冷战。 孙哲无力的扶着龙头,好奇的顺着龙龟的云纹看去,龟背侧面一条细细的刻纹延伸到了龟背看不见的地方,孙哲透过线条,踩在了龟背的边缘,爬到了五米高的龟壳之上,总在中邪的时候,仿佛一些感觉都会趋势着自己去做些什么。 “快下来,别再触动什么机关。”晓鹏和无夜顺着周围的青石正找着出路,便见孙哲已经爬了上去。 “快下来啊。” 两人喊了半天,孙哲始终像个稻草人一样,定定地站在了龙龟的背上,哆嗦的指了指脚下的龟壳,惊讶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东西..背上的..花纹和项羽的怪字一模一样。” ------------ 46 海洞巨蟒 龙龟的龟壳上是一个半圆柱的青石结构,周围的半径大概有三米多宽,在手电的照射下,三人勉强的看清楚,那龟壳周围的青苔全都枯黄的粘在了石缝里,使得周围的石头显得十分粗糙,或许正是龙龟兽口里冒出来的水,流连通地下河道,搞的青石本身温度剧烈变化,才会把潮湿泛滥的青苔全都烧的枯黄。 孙哲拿着手电,轻轻的拨弄开青苔的细缝,令人惊奇的是在那斑驳的青苔上长满了一种紫色的蘑菇,而蘑菇的菌盖上散出一种淡淡的腥气,顺着缝隙可以看出石壳上明显的花纹走势,形成了和草湾山一样的怪字。 “怪字再次出现,难道真有两个项羽宝藏?十二金锣说不定就在这龙宫之中。”无夜惊诧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现在关键是如何离开这里,有金山银山也没用。”孙哲一看那无夜的兴奋表情,不由得就有厌恶情绪。 “好好,就算不提宝藏,可这出去指不定也要靠这怪字吧。” 晓鹏见两人看法各一,并没有理会,趴在龙龟的石背上,说道:“上古传说黄河里的龙马背负"河图",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洛河之中神龟驮"洛书",大禹靠此治水成功,划分了天下为九州。后来易经系辞传中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便是指此事,这两者化为一体便有了龙龟。” “晓鹏,这是河图洛书吗?”孙哲见晓鹏有所想法,追问了起来。 “河图洛书揭示了天地之数,河图是以黑白数阵的点数作为排列,而洛书更是数字纵、横、斜的分布,怎么看也不是怪字的形状。”晓鹏从龙龟背上划了下去,站在下面,仰望着龙头,实在是不解其意。 “那会不会是什么风水?这龙龟可是瑞兽。”无夜也学着晓鹏之前的样子,趴在了龟壳上。 “恩,风水上说这龙龟如果龙头朝向内,则有赐福之意;龟尾向外,则可挡冲煞之气。”“别看了,找找周围有没有机关,走一步算一步吧。”孙哲听晓鹏说的这些和这怪字都没什么联系,随即摆了摆手。 三人顺着龙龟的两侧,慢慢的轻敲着周围的青石墙,地下唯一还能见到的河沟随着青石墙慢慢的渗透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天然的水环。 “你们看这缝隙。”无夜严肃地指了指青石墙上的石缝,谁料孙哲和晓鹏相互看了看,一头雾水的把目光又转向了无夜,蒋无夜自认对建筑地产的研究很有造诣,见遇到两个门外汉,无奈的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说道:“看到了没?”边说边指了指那青砖缝隙间的一些黑的硬块。 见两人还是不明白,蒋无夜用手电的边缘慢慢的将那硬块划开一点点,拨开氧化的黑色表皮,里面是一层层灰色的内质。“这叫苓泥,战国时期的地下陵墓多用于混土结构,青石结构坚硬代替了青铜时代的瓦窑建筑,加上到了秦汉时期开始流行真正的殉葬,秦始皇的殉葬规模看兵马俑就可以想象,墓穴的通道大都是阶梯或斜坡。看我们现在这么走,估计还在外圈上打乱。” “你小子还说不是来盗墓的?”孙哲抓起了无夜的衣领,咆哮了起来。 “拜托,我搞地产开,多少要了解一点地理吧?”无夜无奈的将孙哲的双手从身上拽开。掏了掏随身的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这是个墓?”晓鹏疑惑的看着无夜,无夜无奈地看了看两人,淡淡道:“不一定,但的确是秦汉建筑。” 一声“扑哧”爆响,龙龟那青石的兽口里滚滚的沸水朝外翻涌起来,一股股的热气腾腾的白雾从兽口冒了出来,这地下像是有规律的火山运动。孙哲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微微的晃了晃脑袋,那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慢慢的爬到了心头,弥漫开来的热气中夹杂着一层难以差觉的寒意,孙哲抬头一看,全身都吓楞了,不知什么时候,那龙龟的石背上爬着一只比自己腰还粗的巨蛇。 那蛇全身彻绿,颜色和青石的颜色非常相近,周身的磷片光泽而锋利,像是锋利的盔甲,整个身体卷成一团,盘在了石龟背上,两颗珍珠白的眼睛散出摄人夺魄的冷光,正在吃着那石背青苔上的紫色蘑菇。 “蛇..有蟒蛇..”孙哲的声音都变了,悄声的叫了起来。从来也没面对过这么大的蛇,心都悬到了半空。“它应该不会下来吧,你看它吃蘑菇的。”无夜拿着湿巾擦了擦脑门的汗,全身止不住地颤动,这话明显自己都接受不了。 那巨蛇扭曲着身体,全身都卷到了龙头上,似乎看到了下面的三人,孙哲慢慢的趴到了地上,不敢出一点声响,一般来说蛇的视力都不好,只是靠吐信子闻气味来识别对象。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利器了,这蛇真爬下来,抓到谁一个缠绕,几秒钟的时间就能把人勒死。三个人顺着白白的热气一个个趴在了地上,屏住呼吸的朝后爬动着,不知是那里的风,地上的一股子呛鼻的飞尘冲进了无夜的鼻膜,“哈欠”无夜这一个喷嚏把大伙全身都吓软了。只是无夜打喷嚏的一刹那,那恐怖的巨蛇,毫不犹豫地吐出了一条鲜红的信子,从龙龟的青石背上爬了下来,朝着三人迅的游戈而来。 “啊”无夜一声惨叫,根本来不及躲避,那青色蟒蛇并没有咬他,而是全身的弯曲的将其卷了起来,这种蟒蛇一般选择的都是将活物勒死,然后整个吞入肚中,再慢慢进行消化,无夜的双脚已然离开了地面,这巨蛇盘在了整个青石洞中,周围的河沟顺着兽口中的水,早把周围围成了一个大圈。 “孙哥,怎么办啊?”晓鹏紧张地尖叫了起来。 蒋无夜在巨蛇面前如同是个玩偶一样,那巨蛇的身体才一收缩,无夜的嘴角一口口的鲜血便已经吐了出来,孙哲寒毛直竖地目睹着这一切,心中微微一颤:“这次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 47 唯一的线索 那巨蛇将无夜整个人全卷到了身子里,在热气笼罩下,视野一直是一片朦胧,巨蛇浑身的蛇鳞闪动着异样的寒光,无夜口里的鲜血顺着蛇的身子慢慢的流了下来。蒋无夜痛苦的在半空中挣扎着,脑门上的血管似乎都要裂开了,那神经反射的两只手还不时的在空中摇晃,像是在临死前做最后的挣扎。 孙哲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忍不住抱起了一块青石冲了过去,朝着蛇尾一阵猛砸,那巨蛇的头慢慢的扭转了过来,只见那血盆大口里露出了两颗巨大的尖齿,红红的信子伸了出来几乎划过了眼球,孙哲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竟然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晓鹏见情况不妙,揣起背包里的桃木钉朝着巨蛇的尾巴就是一阵猛扎,那巨蛇身子一甩,晓鹏和孙哲同时被打飞了出去,孙哲抱歉的看了看晓鹏,这才费劲的站了起来,“咯”只听一声巨响,围绕在整个洞壁上的青石出一阵阵闷脆,只见那生硬的青色岩石上竟然也如同沸水一样冒起了层层热气,整个空间变成了巨大的蒸房。 “无夜!!!!”孙哲和晓鹏焦急的大喊起来,不忍看他被吞的那一幕生,谁料那巨蛇并没有将其吞下,而是用身子卷起了无夜朝着河沟的方向爬了过去,“嘘”孙哲看着那巨蛇长长嘘了一口气。 “孙哥,这...。”晓鹏的脸上早写满了惊讶 “远远地跟上那怪物,静观其变吧。” 巨蛇爬到了河沟边,整个身子盘在那里便停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对着河沟的水吐起了信子,孙哲和晓鹏正看的纳闷,突然那巨蛇长开了血盆大口,“轰”一个巨大的火球竟从那巨蛇的嘴里吐了出来,河沟的水噼里啪啦的翻腾起来,溅地四处都是,火球漂浮在河沟里,如同点燃的汽油拼命的在河沟里扩散开来,才十来分钟,从进洞的河沟一直连到青石龙龟的兽口之间,把整个洞围成了一个方行的火圈,巨蛇出阵阵“唏唏”的声响,拖着无夜的身子,就朝龙龟的兽口里爬去。 晓鹏见状,拼命的叫了起来:“孙哥,我们要救蒋书记的。”“恩。”孙哲微微应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说不上来,强忍着周围的火焰和晓鹏一起硬冲了上去。 “咚咚。”无夜的身体像是皮球一样,被巨蛇重重地砸在了青石板上,全身都被河沟燃烧出的滚滚浓烟熏成了黑色,孙哲轻轻的顺着最靠近河沟的火圈边缘慢慢爬了过去,刺痛的灼热烘烤着全身的肌肤,原本潮湿的衣服早已变得烫,还没爬到无夜身边,只见那巨蛇用尾巴一拽,无夜的身体被推进了河沟之中。 “啊”孙哲正趴在河沟前面,见无夜掉了过来,连忙大喊了一声,抱着无夜的身体,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落到了河沟里。“快爬上来。”晓鹏见河沟里一片大火,急的跟着跳到了河沟前,正要拉孙哲爬上来,只觉得浑身都无法动弹,猛一抬头,那巨蛇的身体紧紧裹成了一圈,一股霸道的力量一股扭的将晓鹏全身都给缠住了,拉着晓鹏剧烈的朝后拖去。 孙哲拼命地将无夜从河沟的边缘推了上来,自己也颤动得爬了上来,全身的衣服和跨包都烧烂了,裸露的地方,被火烫的一块烂一块肿,才爬上来,只见晓鹏也已经昏迷了过去,巨蛇扭动着身体,又朝着那河沟爬了过来,孙哲这下才现,那巨蛇要将所有人一个个丢进火中,巨蛇爬到了河沟边,还是那样尾巴一甩,晓鹏整个人都掉进了河沟之中,孙哲裹紧了身上的碎布朝着河沟又扑了下去,孙哲的双手一阵火辣,根本没力气再把晓鹏推上来,就在绝望之时,周围的温度突然又降了下来,河沟里的火竟然全熄灭了,水面上一张鲜明的蜡纸飘了出来...。 “这..”孙哲吓得从沟里跳了起来,不想这烧不烂的鬼东西...难道是一次次的温度都是蜡纸降下来的?还没反过神来,那巨蛇已经爬到了河勾前,,火焰熄灭后,那巨蛇变得有些疯狂,蛇皮上的花纹仿佛都竖了起来。 巨蛇猛的一口咬了下来,血盆的大口活活的卡在了河勾上,见一下落空,蛇头扭动着蛇身朝外这么一扯,只听“哗啦”狭窄的河沟被砸开了一个大口,荡起了层层水浪,孙哲见巨蛇没有放弃,猛的抱着晓鹏,整个身体拼命的朝河沟底压,才压到下去,又是一阵剧烈的波浪拍打在孙哲的背上。 一次次的撞击的失败,使得巨蛇显得焦躁不安,全身噼里啪啦的在河沟上舞动起来,那光亮的蛇皮一次次砸在周围的青石上,搞的四周飞沙走石,一片混乱。 持续了很久,周围的一切才平静下来,空旷的青石洞中只听见河勾里水流的声响,孙哲这才慢慢的从勾底爬了出来。 巨蛇神奇的消失不见了,周围河沟的两侧烂开了一大片,整个洞内满地的碎石,只有那青石雕的龙龟还安好的坐镇在那里。孙哲费力的将河勾的晓鹏拖了上来,只见地上有水流到了自己脚下,四处张望,顺着水流走去,这才现青石的墙上被刚才的混乱砸开了一条裂缝,原来只是冒出的水气变成了现在的一道水流,青石下还有无夜冰凉的倒在了碎石边。 连续数次的窒息,让两个人全身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孙哲将两人拖到了没有被破坏的龙龟石头下,正不知如何是好,谁料一抬头,那蜡纸正正的挂在龙龟的兽口上,难道那神秘巨蛇是从这兽口里爬出来,又从这离开的?孙哲用那记者独有的敏感,在大脑里组织着所有的片段,突然一阵惊讶,仿佛明白了什么,看了看地上的晓鹏和无夜,不知道是悲是喜...因为现在孙哲终于明白,如果没有经历这场打斗,恐怕再过两千年也没人能看懂的项羽怪字自己终于明白了...这真是唯一的线索了! ------------ 48 怪字的含义 孙哲疲惫地倒在了地上,摸了摸两人的双手,心中登时凉了半截,控制不住的眼泪顺着脸颊划了下来,谁料晓鹏的手竟然神经反应的这么碰了孙哲一下,孙哲吓得立刻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朝着晓鹏的尸体看去,只见晓鹏慢慢的动了起来...。 “你诈尸啊。”孙哲猛地朝着地上的晓鹏就是两脚踢了过去。 “哎,别踢了”晓鹏抱怨地晃动着颤抖的身体,仿佛像是经历了一场冬眠的动物,满脸没有一丝血色,苍白无力的站了起来。 “晓鹏你...你这是怎么了?”孙哲害怕的看着晓鹏,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 晓鹏没有回答,而是将无夜的鞋脱了下来,孙哲还正看的愣,只见晓鹏伸出了两个指头,摆出一个“二”的姿势,那冰凉的指头白的如同两根东笋,“嗖”的一下,顺着无夜脚底的插了下去...。 “晓鹏,你做什么?”孙哲这下急了,刚要阻止,只见那无夜的足底流出了紫色的血液。那颜色就如同巨蛇吃的蘑菇一样,幽魅而诡异,像黏液一样滴了下来,粘的晓鹏满手都是。 “咳咳”晓鹏无力的咳嗽了两声,看上去摇摇欲坠,孙哲一扶了上去:“怎么回事,快坐下。”边说边扶稳了晓鹏的身体,慢慢坐了下来。 “孙哥,刚才真是谢谢你救了我。”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刚才碰到脑袋了?”说着孙哲伸手朝着晓鹏的额头摸去。 “别动,让我休息一下。”晓鹏扭开了头,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是你把阳气给了我,不然在那沟底那么久,早鳖死了,是你把你身体的阳气全传到了我身上,对了,那你怎么...?”晓鹏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朝着孙哲的鼻息一探,只觉得气息均匀,没有什么异常。 孙哲诧异的看着晓鹏:“你到底搞什么鬼?”,“别动,孙哥你尝试着不要呼吸。”“别烦我。”孙哲一听晓鹏醒来就做这莫名其妙的实验,只觉一阵闹心。 “啊欠。”就在两人吵闹之时,无夜也如同鬼魅一样的,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可把孙哲吓的呆呆的立在了那里。 晓鹏乘机又朝着孙哲的鼻息探了探,这次突然变得表情严肃了起来。没等孙哲惊讶的开口,自己便先说道:“孙哥,我全明白了。” “你别再神经了,你又明白了什么?”边说,孙哲惊喜的将无夜慢慢的扶了起来,轻轻地帮着无夜揉起了那快散架的身体。 “孙哥,刚才你自己难道没想过,你潜入河沟那么久为什么没有窒息吗?” “我光顾着那巨蛇,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孙哲还是满脸的困惑。晓鹏哀声叹了口气,拉开了孙哲烧烂的外衣,那背上的清晰可见的经文还剩下最后两行了。 “孙哥,我这么说吧,我们一路进来,我和无夜在溶道里都一个个气体中毒,而单单就你没事,那时候我就觉得十分好奇,刚才你为救我躲避巨蛇,我们一起趴在河勾底,虽然我昏迷了,但我有知觉,我感觉的到一股绵绵的温度进入我的身体,可以这么说,我没有死是因为在水里吸收了你身上的阳气。” “你这小子,呼吸还能传吗?。”孙哲没好气的看了看晓鹏,还是没太明白他的含义。 “孙哥,我说了你别害怕,你现在已经不用呼吸了,你的身体完全是半人半鬼。那蜡纸属阴,正是如此,才平息了那些火焰。而火熄灭后,蜡纸和水全属阴,只剩我属阳,你的阳气都顺着蜡纸传给了我,不过你放心,你的身体还没有腐烂和萎缩,至少在经文消失之前,身体内还是能保持一定部分阳气的。”晓鹏这话一说完,孙哲算了明白了个大概。 不过话说回来,经历了几场磨难,孙哲的内心仿佛不再那么害怕生死了,楞了楞神,孙哲抬起头好奇的指了指无夜,“那他呢?” “他是中了蛇毒,我一早就观察着那龙龟上的蘑菇,那巨蛇的鳞片包裹我的时候,我就现了这蛇皮会渗出一部分液体,我随即便觉得寒气逼人,难以呼吸。摔入河勾里可谓是饱受体内奇冷,体外炙热的冷热煎熬,后来是蜡纸相冲,才把我的毒逼到了河沟里,刚才我醒来,巨蛇的寒毒从脚而起,我便死马当活马医,戳开了无夜脚地的太白穴和昆仑穴,寒从脚起,谁知无夜真是中了毒,间接说来,是这蜡纸的阴气救了我们。” “怪不得你们这脸一个比一个苍白,原来全身加窒息是蛇皮上毒汁渗透身体。”孙哲疑团尽解。 “孙哥,我们要尽快出去,你这身体多吸收点光线还是会好一些的。”晓鹏尽管恢复了正常,但脸上依旧是苍白无力。 “原来是小法师救了我,小法师你比我保镖还能干嘛,要不以后出来跟着我展,考虑一下?”无夜见身体有所恢复,便在一边打趣起来。 “别闹了,你们好好休息一下,体力有所恢复我们就离开这里,以免那怪蛇再跑出来。不然什么地方再烧起来,我们就真是要去和那十三个村民做伴了。”孙哲拉紧了晓鹏的衣服,警惕的注视起了四周。 “难道你知道如何出去了?对了那巨蛇呢?”无夜这才一清醒,就忘记了脚上的毒。见两人还没体力行动,孙哲便给晓鹏和无夜描述了起来:“你们还记得那项羽怪字的形态吗?” “怪字是一个朝左的“口”字,“口”字的右下角分出了一条线,而下面是一个朝左下角的一个“口”字,又分出一条线。”无夜和晓鹏比划着手势描述了起来。 “不错,玄机就是在阴阳之间,那两个口字,可以是太极,可以是天地。晓鹏你对易经的八卦就熟悉的多了吧”孙哲顺着思路给两人推敲起来。 晓鹏一听易经立刻回应道:“对,这八卦是天,地,风,火,雷,风,山,泽,代表自然万物。” “我们遇到的就正是这水和风,水和火就是这火海龙宫的怪字启示。水按理说不可能与火共存,谁能想到,刚才一阵混乱,那巨蛇的牵引之下,把河沟的四周烧成了一圈,不正是第一个口字么?” “原来如此,那第二个口字在那里?”无夜和晓鹏都分析了起来。 “第二个口字的关键就在于怪字下多出的那一条线。” “线?这..如何解释?”见无夜和晓鹏充满了困惑,孙哲提示道:“这口字之中,唯一能移动的是什么?” “蛇,难道是那巨蛇?那就是口下的一条线?”无夜惊喜的喊了出来。 “不错,所以第二个口字就是那巨蛇进进出出的入口。”边说,孙哲将手指了指那龙龟的兽口。 “如果是一阳一阴,这边是火海一片,那边不是冰天雪地就是鬼魂积聚。”晓鹏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可这是唯一的出路,原路根本无法退了。”无夜凝重的看了看两人,似乎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巨蛇现在爬了过去,我们过去不是送死么?”晓鹏也恶狠狠地瞪了无夜一眼。孙哲见两人体会有所恢复,双手按着地站了起来:“现在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在这里也是等死,人总要有希望。”看着孙哲没有反对,晓鹏也没再说什么,三人小心的抬起了兽环,朝着兽口慢慢爬了进去。 (备注:太白穴在足内侧缘,主治胃痛,腹胀,而昆仑穴在外踝后方,主治腰骶疼痛,癫痫.此处只是故事借用,而没实际用途,切勿胡乱尝试) &1t;ahref=ap;gt;. ------------ 49 水晶宫 龙龟的兽口里是一个巨大的管道,周围粗糙的青石上长满了青苔和水草,伴随着河沟的溪水从兽口里流淌而出,真是很难想象那生硬的岩石是如何凿成了中空的,有时候还真不得不佩服两千年前人类的智慧。三人顺着兽口挨个爬了进去,那溪水哗啦的侵透了全身的衣服,如果不仰着头爬,那水便要流进了鼻孔之中。湿滑的青苔和水草摩擦着三个人身体,晓鹏身型较小,还能伸缩自如,这可把孙哲和无夜都憋坏了,虽然原本的衣服穿的够多,一番斗蛇之后,衣服烧的烧烂的烂,全身是伤不说,还多处破洞,这一卡在兽口里,稍微摩擦到青石粗糙的地方,浑身的肉都如同被拉皮一样。“慢一些,那巨蛇也是从这里钻进去的。”孙哲手臂伸展在石道两侧,费力的爬行在前面,整个身体都被那中空的石头弯曲成了奇怪的s型。“希望你分析的正确,别把大家带到蛇窝里去送死才是”无夜跟在后面,才这么一说话,那流出的细水就咕咚咕咚的吞进了嘴里。石龟的肚子非常狭窄,三人摆着了难以弯曲的姿势才勉强爬了过去。“哗啦啦”离开隧道一样的凿洞,三人顺着爬了出来,凿洞外的山壁上渗出的泉眼顺着流进了青石龟的洞口,朝着下面望去,周围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山房,透过手电照下去,竟然四周都反射出一层反光。如同照射在了光滑的镜面上,兽口的隧洞连接在山房的高处,手电的光线极其模糊,距离地面大概还有十来米的高度,“这里很陡峭,踩稳了,别朝下看。”孙哲扶着突出的岩石,整个身体都紧紧地贴在了岩壁上,头也不敢转动,由于下面一片漆黑,孙哲将手电插在了腰间的活扣上,注意着脚下的每一处踩踏的位置。“孙哥,你爬慢一点,下面的反光是什么?别把那巨蛇惹出来。”晓鹏在后面攀爬的很慢,见孙哲已爬了很远,随即提醒了起来。“恩,放心”“是啊,你慢点啊。等等我啊”无夜那受过这攀爬,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不是晓鹏在后面扶着,恐怕早已经掉了下去。爬了一段时间才现,岩壁上的很多岩层都已经断开了,呈现了一个曲线环绕的走势,正是因为如此,三人的脚才能踩在一些断层的缝隙之间,慢慢的朝下移动。岩缝里依旧长着许多那龙鬼背上现的紫色蘑菇,让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栗,生怕那巨蛇从什么地方突然钻出来。“下来吧,你们慢点。”说着孙哲已经从岩壁上跳到了下来,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泥土,用手电的光线追随着两人的脚步,扶着无夜和晓鹏慢慢的跳了下来。三人的手电光才朝着山房内照了照,一道道夺目扎眼的光线反射的闪烁缤纷,如同整个舞台上的聚光灯照射着钻石一样亮丽。“那边是什么,怎么那么明亮。”顺着反射的光芒,三人一起走上前去,孙哲拿着电筒微微凑近这么一照,突然惊呀了起来:“是石英(俗称:水晶),你看这柱形尖端轴线,还有这平行的生长纹,呈六方型的锥体,的确是天然的晶体矿物。”顺着光线的照射,晓鹏和无夜也把手电凑了过去,只见那石英散落四周,什么白色,紫色,甚至微带一点红色,茶色光泽的石英全都分簇式的从石层里冒了出来。有的如同巨大的珊瑚礁,有的如同冰锥,四周安上彩灯还真觉得是到了冰雕的世界。“这地层原来有那么多水晶,看来是你才说没错,这应该算是第二个口字了吧。可是如何宝藏在那里呢?还有如何出去呢”无夜轻轻的敲下了一下块水晶,在手里摆弄了起来。“无夜,你不是懂地质么?水晶的四周会不会有出路,我们分头找。”孙哲说着,和晓鹏朝着一个方向摸索了起来。“这水晶水晶的生长环境,多是在地底下、岩洞中,需要有丰富的地下水来源,兽口那边的石头上不是有水渗出么,由于我们在湖底,空气还能保持通畅的关键还是水源。”“可这四周除了岩壁上还有水,别的地方似乎没水了....”孙哲正在纳闷,只听晓鹏说道:“你们都忘记了,那边阴阳相济,因而水火相容,这边也会出现什么异常吧?”晓鹏这话突然提醒了大伙,三人面面相窥,变得十分谨慎。天然的石英层通透着点点如流水般的灵动,孙哲举着手电刚要绕过一圈,只见平滑的水晶表面“嗖”地闪了一下,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一步步朝着身后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孙哲大惊,猛的回头望去,什么也没了。“奇怪,那是什么?”孙哲大喊地朝着身后跑了过去。“现了什么?”一听呼喊,晓鹏和无夜跟着跑了过来,只见孙哲傻傻的站在一堆水晶边,神情紧张,额头上的冷汗不时流了下来。“别太紧张了。”无夜轻轻的拍了拍孙哲,又朝着四周照了照,继续搜索了起来。“孙哥,还好吧,拿着这个。”晓鹏知道孙哲的身体感应,显得有些紧张,于是将那个在山外就已经四周乱转的坏罗盘拿了出来,将上面的小镜子取下,递给了孙哲。周围虽说没有了河沟的流水声,也没有巨蛇的出现,可一切都平静的太多可怕,片片的漆黑,只有水晶点缀其间,显得空灵而和谐。孙哲收拾了一下表情,刚转过身去,一阵冷风“呼呼”地从后面刮了过来,透过那褴褛的衣裳,直勾勾的吹在了脊梁上,如果外衣还是厚厚的裹在身上,大可当成是周围的风吹草动,孙哲不愿意多想,便要朝前走,谁料手里的镜子上,透过手电的余光,让人清晰的看见,一个漆黑的影像浮现出一个人的形状,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堆水晶的后面,仿佛是映在岩壁之上。 ------------ 50 隔空的暗门 孙哲强忍着恐惧,试着将身体侧了侧,将手电朝着斜侧照了照,用余光对着后面斜瞄了一眼,那漆黑的人影又消失了,但低头看那镜子上,人影依旧还站在了那里。“你们看那里。”孙哲将迅身子转了过去,拼命的用手电照着身后的水晶,胳膊颤抖的指着那块水晶的位置,水晶折射的光线忽明忽暗,映衬在孙哲那张阴沉而呆滞的脸上,周围仿佛迷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哆嗦。 “孙哥...”晓鹏闻声,连忙冲到了孙哲面前,顺着那堆水晶的方向把电筒移了上去。孙哲抬起手上的镜子,用手颤的指了指镜子,显得已经有些口吃: “在这镜子也出现了,那..那里..一定有个人。” 无夜怪异的看着孙哲的神态,对着晓鹏的耳朵悄声道:“他没阳气了,是不是已经....。”“正是已经没有阳气,才能感应到那些东西。可以说和那东西是同类...”晓鹏谨慎的开了一下天眼,朝着那水晶后面的岩壁望去,只觉得那岩壁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这里的岩层结构是天然形成,石英就是证明,没有凿开的死角也没有裂痕。”无夜像个研究地质的一样,不知从那里掏出的放大镜,瞪着眼睛趴在了岩壁上。“啊。快躲开。”孙哲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将无夜扯了过来,那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岩壁。 “慢点,你慢点。”无夜无奈的看了看孙哲,表情上一脸的茫然。孙哲拉开了无夜,自己对着那岩壁走了过去,双手还不停的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再和岩壁里的那个“人”打起了招呼。晓鹏和无夜一头雾水,但只得慢慢地跟在了后面,只见孙哲将手按在了岩壁上。“吱..吱..”轻轻地用指甲刮起了岩壁。晓鹏和无夜都傻傻的站在了那里,突然“轰隆”一声,周围的水晶堆晃动起来。不知道是孙哲触动了什么机关,还是那巨蛇又爬了出来。 “孙哥,快趴下。”晓鹏声撕力竭地喊了一声,双手抱头趴在了地上。“哗”周围各种形状的水晶簇全都断了,如同一块块打碎的玻璃全都从石层的缝隙里噼里啪啦的散落在了地下。无夜和晓鹏连忙朝着孙哲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块平滑的岩壁上,一个人也没有,孙哲就这么神秘的消失了...。 “孙哥~”晓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着四周大喊了起来,手电的光扫来扫去,可人就这么从眼皮底下不见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无夜拨开了周围散落的石英凝块,用手指了指那岩壁。“快看这里。”只见那岩壁上细微的地方竟然渗出了一道道血痕,那是指甲刮出的血迹吗?让人浮想连篇。 “快挖。”晓鹏整个人都急了,拣了两块周围的尖状的水晶,朝着那块诡异的岩壁就挖了起来。无夜一把将水晶夺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严肃:“怎么挖?那么大的山,挖的开吗?周围的情况不明,外面周围都会渗出地下水,就算能把这岩壁挖穿,万一是出水口,我们瞬间就会被水淹没,别忘了我们在这湖底。” “那要救人啊。” 晓鹏那管这些,又拣了两块地下的石头朝着岩壁下刨起了土来。“要不周围再找找?”“周围就这么大,还需要找么?快来帮忙挖啊” “哎,好吧,慢慢挖,我们自己也要小心啊。”无夜不太情愿的走到了岩壁前,眼睛迷离的看了看四周,慢慢的挖了起来。晓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的岩土,每一杯土都夹杂着厚厚的碎石,混合着岩层的土质显得十分干硬,铲了半天也才弄开很浅的一点碎缝。 “按这度,要铲到什么时候?”无夜见石土过于致密,又犹豫了起来晓鹏没有说话,只是望了无夜一眼,在手电的折射下,那无夜慌乱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种阴笑,那种神色一闪而过,不知道是不是看错,晓鹏心里没来由的颤了一下,埋着头继续挖了起来...。 孙哲晃动着僵直的身体,自己呼吸出来的气息仿佛都能让周围的一切感到冰冷而窒息。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模糊的大脑这才渐渐清醒了过来,手电那微不足道的光线才照出去,就被吞噬在无穷的漆黑之中,孙哲轻轻的站了起来,冰凉的双手扶着粗糙的石壁慢慢开始移动。 “砰”的一声,孙哲的双脚死死的卡在了一块“石头”上,孙哲慢慢附下身子,双手用力的掰起了脚下的石头。只觉那石头形状奇特,顺着这么一摸,孙哲整个身体都吓得跳了起来,早已感觉不到温度的身体,全身的神经都如同触电一样被击了一下,那卡住的脚还活活拖在那里,谁能想象出长出毛的石头...那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人的头,经过这湖底的神奇变化,那尸体变的如同石头一般。 孙哲的大脑一片混乱,只觉刚才朝前那么一动,脚竟然生生踢烂了那尸体的头颅,整个脚竟卡在了尸体的头里...一想到这里,浑身止不住的恐慌起来,甚至害怕的不敢去扶周围的“石壁”。他轻轻的将手电顺着地下的照去,那是一具已经石化的尸体,尸体的已经看不清了,四肢都的肌肤都泛起蜡黄的石皮,石化的尸体如同是被抽干的木乃伊,除了被踹碎的头壳还卡在脚上,别的都清晰可见,没有一点血迹。 孙哲想到那岩壁中的黑影,抬起脚用力朝着石壁上猛然踢了过去,“劈啪”那石化的头颅清脆的裂开了,整个碎烂的“石”头连拖着如同衣架撑起的身体,猛的砸在了地上,孙哲抽回了脚,透过光电慢慢的朝着那尸体跨了过去,才微微一抬脚,整个脚都停在了半空,那没有主心骨的尸体,尸体蜡黄而干裂的石皮上,裂开了早已风化的衬衫,应该说那也只是蜡黄色的干皮而已,可那衬衫为何看上去熟悉而又陌生呢。 孙哲颤动的将手伸进了那干瘪的石皮里,慢慢的掏出了一张硬得如同木牌一样的纸片,那纸片看上去类似名片一样,周围的小字已经看不清了,可大字只写了三个字:“蒋...无...夜。” ------------ 51 错乱的家谱 那名片上的字,让孙哲的脑袋一阵轰鸣,他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诡异的身体,早已感受不到疼痛,到底是自己的梦境还是处于真实的世界中,已经让人分不清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心里一个劲打起了拨浪鼓:“这不是真的,或者他只是一个拿了无夜名片的人。” 孙哲用手翻弄着尸体,从自己印象中对比着无夜的体形和身材,以及服饰穿戴,试图找到其中的差异,这尸体的皮质蜡黄而干裂,摸上去坚硬而粗糙,如同石头一般,正当孙哲用力划开那类似衬衫的石皮,一片片破破烂烂的竹简掉了出来。孙哲将那“无夜”铺平在了地上,拣起地上的竹简慢慢拉了开来。 展开的竹简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篆文,孙哲照着篆文看了半天,那竹简也已经烂的参差不齐,让人实在难以辨认。“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此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谁得而族灭也?楚人一炬,可怜焦土。天下纷争,唯霸王之勇,盖世之雄独当重举,然时运不济命运多舛,非兵不利也。嗟乎!自云先世避秦之乱,则领妻子邑人隐没于世,不复出焉。特著传于此《徒乱志》,承于族业而唯以后继。” 读着读着,孙哲突然停顿了下来,《徒乱志》...这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无情的跳跃了出来。“这..这不是无夜的家谱吗?那这..这尸体..?”孙哲眼睛瞪成了金鱼,颤抖的将那竹简全部打了开来。 “咚”一本牛皮壳子的册子从竹简里划出掉到了地上。“这又是什么?”孙哲带着脑海中的疑问,将那牛皮册子也拣了起来。把竹简夹到了胳肢窝,翻开了册子...对比了一下竹简现,那册子是一本宋朝时期的古书,记载的内容大致是竹简之后的祖谱关系,从李氏到蒋氏一共经历了五十多世,涉及到生活,和族中的纷争,以及那时有时无的宝藏,大致的扫了一下册子,当看到最后几页时,孙哲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应该说换了谁在这一刻,都不愿意去认识那些字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谁来救救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宝藏呢?宝藏呢?灵童,放过我吧,我只要十二金锣而已,我没有多拿啊!” 孙哲因为自己本身的缘故,对类似日记的东西显得十分排斥,可现在一头雾水,越看越是离奇,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你们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对不起你们啊,求你们别再缠着我了,大不了出去我给你们十三个人多烧点纸钱,救命啊。” 十三个人?这重重迹象都证明这人是蒋无夜,那外面的人又是谁?这十三个人指的是被烧焦的十三个山民吗?难道是蒋无夜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吗?一个又一个无法解释的疑问让孙哲感到一片混乱。[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祖先的传说原来是真的,不孝子孙蒋无夜心存贪念,可我根本没找到十二金锣啊,为什么会困在这里,求祖先显显灵让我出去啊。”泛黄的纸上潦草而不修边幅的文字让孙哲想象着那个“无夜”恐慌而无助的心情。 “传说?是什么传说?”孙哲连忙将那牛皮册子放到了一边,把竹简展开,仔细的找起了线索,朝着那难懂的篆文中细细推敲,看了很久,孙哲疲惫的揉了揉眼睛,从那些模棱两可的意思中,终于找到了一些所谓传说的解释,那是竹简中记载的一个离奇故事, “话说在楚汉相争之时,项羽离开会稽的当晚,吩咐了十二个士兵和精通奇术的范增去埋藏这十二面金锣,次日,只剩下范增一个人回来了,项羽按照范增的描述将线索刻在了草湾山山顶的巨石上,然后号令将士鸣鼓,声势浩大的离开了会稽,后来那十二个士兵的尸体漂浮在河面上,被江东的村民找到时,个个都已经烧得黑如焦碳。 后来楚汉相争,李将军镇守后方,项羽临走之时,授以锦囊,这才把十二金锣的秘密告诉了他,原来那一晚,项羽命范增,将十二金锣埋在了深潭之下,并将一种奇怪的火蛇丢进去,并在其中布下了奇门阵法,阵法看似平常,可倘若去碰那十二金锣,不管以何种方式,都必然触动阵中机关,每一面金锣的机关处便会喷出雄雄烈火,也就是说,布阵时需要十二个士兵以殉葬的方式去安置机关,一旦布好阵法后,想再一次移动这十二面金锣,不管如何都必须再找十二个人来作活祭,十二人一个个去依次触动机关,待机关全部触完,才能再有人去移动金锣,其实每个金锣只有一个机关,十二次触动机关之后,这时十二金锣的机关尽解,可那时候就算还有活着的人不知这其中秘密,谁还敢再去动那金锣呢,这就是项羽的高明之处。与此同时,那范增还丢了一条火蛇在其间保护,以保万无一失...。” 孙哲看着此处,无意识的想到了那十三个山民,果真如此,还真是死的冤枉了,给人当了替死鬼还死的不明不白,他们烧成了那样,难道已经触动了十二金锣的机关?思索着这一切,孙哲慢慢的放下了竹简,坐在了那尸体边,又看起了牛皮册里上的内容。 “报应,真的是报应啊,为什么要让我死在这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当别人的替死鬼,机关算尽竟然要我替他人做嫁衣...,六转灵童,放我出去啊。我看到了,看到了,那女子我又出现了,她全身是血坐在我旁边,我身上已经没有绢布了啊,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啊,对,那簪在孙哲的身上,去找他啊,别来找我啊...不对,不对。” 那几乎疯狂的字迹已经让孙哲看不懂蒋无夜混乱的大脑到底在写些什么,不过那女子他也见到了?还有簪,这说的不都是香姬吗?绢布是何时跑到了无夜身上,自己在戏马台古董店里见到的就是真的了... 孙哲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翻到了牛皮册子的最后一页:“我拖关系将李昆华调回了部队,那孙哲诡异的身体本不好对付,谁知他自己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小道士,省了我不少麻烦,本来已经是占尽天时地利,谁料那孙哲还会突然出现...我恨...差一点你们就全死了,孙哲,尽管你拿了宝藏又怎样,最后为救小道士还不是死在我手上,我是快死了,可至少有你这个陪葬了,哈哈....” 最后的几个字是蒋无夜用血写的,这无法解释的迷团,仿佛穿越了时光....“我消失了?应该是现在,又出现..应该是还能出去...可又被杀了?”孙哲迷茫的倒在了那尸体边,自己真的像那册子上说的,被无夜杀死了吗?那现在.... &1t;ahref=.>. ------------ 52 消失的金锣 周围安静的只剩下了孙哲的喘气声,仿佛一切都已经成了虚空,在这个时候谁又能分的清真实,如果一个人能预见自己的死亡,还有什么不能看的更加透彻呢? 莫名其妙的穿进了这暗墙中,看到这地上的尸体,本已经让孙哲有了死的觉悟,可正是那牛皮册子里的描述,反而激了那种潜移默化的生存斗志,多活一分一秒,都要为活着而努力。“那册子不是说我会突然出现吗?这是不是代表我还能出去?”孙哲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冷静的站了起来。 暗墙一片黑暗,粗糙的表面摸上去全是坑坑洼洼的小石坑,透过微弱的手电光看去。这并不是岩石层的结构,容不得多想,孙哲跨过地上的尸体,将手慢慢的贴在了暗墙上,一步一步的摸索着前进。 暗墙只有十来米的长度,四周的结构全都是封死的,也不知空气是如何流通的,朝着暗墙绕过足足两周,始终也没找到任何机关和缝隙,绕回到石化的尸体面前,孙哲才对这里的结构了有一个认识,四周完全是天然形成的一个气囊的结构,如同是竹子的竹节,内部虽然中空,可又全是密封的结构。 就在这不知所措的时候,扶着墙的孙哲连忙将手敏捷地缩了回来,只觉得那暗墙温度开始剧烈的变化,石头竟有些烫,孙哲才蹲下想摸一摸地上的温度,“沙沙”一团团的灰土顺着暗墙上方刮落下来,厚厚的灰土像是被烘烤过一样,一层接着一层热灰吹打在孙哲的身上,孙哲双手抱头,全身缩成一团,整个身子都蹲了下来,周围突如其来的晃动,像是地下火山又翻起了身子。 黄沙漫天似乎要吞噬掩埋这暗墙的一切,空气变的浑浊不堪,才一会工夫,孙哲的双腿竟已经埋在了厚厚的灰土之中。伴随着暗墙里石头剧烈升温,如此动荡不堪,实在无法让人一动不动的等死,孙哲猛地拔起腿,拼命拍打着覆盖在身上厚实而灼热的沙土,尽可能的不能自己被掩埋,深吸一口气,只觉那刺鼻而干躁的灰尘毫不留情的阻塞了整个鼻息,“哈欠”一个喷嚏,呛得喉咙和鼻孔全是稀碎的粘土! 孙哲强忍着脖子的刺痛,甚至不敢过分的喘气,肆虐的灰土如同暴雨倾盆,让人着实睁不开眼睛。按理说,流沙灰土的堆积只会在盗墓的墓室中才会出现,大量的流沙夹杂着大块的碎石,如此一来可以自动将盗墓贼所开挖的洞或者坑给填平。可这天然的暗孔四周都封的严实不透,如何能摩擦出那么多细碎的沙土呢,没等多想,周围的泥沙已经覆盖到了孙哲的腰部,而那地上的尸体掩埋在了沙土之中。 “吱~~~”只听暗墙外一声巨响,沉闷而刺耳,绝对不是人能出的声音,像是巨蛇的刺鸣,那声音透过暗墙直穿耳膜,孙哲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整个洞壁外“哗啦哗啦”像是被什么东西摩擦着一样,暗墙上刮落的灰土越来越多,丝毫没有受外面的影响。眼见那灰土厚厚的铺满了整个地面,每一步踩上去都会将腿活活埋进去,孙哲吃力的抬起手,微微眯起了眼睛在暗墙里爬了起来,此时此刻,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孙哲尽管没有了阳气,全身都比常人冰凉很多倍,可这灰土的温度实在刹人,每一颗沙砾都像是针尖一样,一点点刺痛着每一寸肌肤,换了普通人怕是早已经死了。 孙哲无力的趴在了灰土上,破烂的衣服已经不足以遮掩**的肌肤,过度疲劳和饥饿早已让人体力不支,加上这种折磨,终于不再挣扎,他疲惫的掏了掏口袋,将那烧不烂的蜡纸慢慢抽了出来,平平的铺在了胸前,傻傻的看着蜡纸,那是一种解脱的眼神。 就在灰土接近将人全部覆盖的时候,那暗墙边上又出现了一个黑影,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黑影忽明忽暗的在暗墙里走了起来,而没有死死的站在一个位置上,是鬼魂吗? 孙哲艰难的翻动着身体,抖了抖周边的沙土,拼命地顺着飘在暗墙里的黑影追去…那黑影走到另外一边,停了下来,只见黑影有节奏的摇摆着双手,像是表达着什么,孙哲眯着眼睛将手电慢慢的照在了黑影的身上,惊奇的现,那堆积在黑影周围的沙砾全都流进了暗墙里,那暗墙分明是封闭的,可沙子偏偏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变魔术一样流了进去。 前面的灰土由于流进了暗墙的关系,相对少了很多,孙哲吃力的站了起来,哆嗦的双手扶着灼热的暗墙,长期的高温已经麻痹了身体的神经,似乎这个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慢慢的挪到了黑影的位置,孙哲和那黑影正正的对在了一起,谁知手才摸上去,整个身体都从墙里穿了过去,就如同是做梦一般,这聊斋志异中的穿墙术让孙哲紧紧闭起了双眼,生怕整个身子突然卡在岩石里… “唰”的一下,孙哲从那暗墙内走了出来,这胆战心惊的穿墙只用了数秒的时间,可让孙哲的心扑扑直跳,这一幕,久久不能平静。孙哲微微揉了揉眼睛,用手电扫了扫四周,那神秘的暗墙外竟没有回到最初的全是水晶堆落的位置,周围的建筑非常精美,四面的墙壁上分别雕刻了猴,鸡,狗,猪,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等十二生肖的模样,每个生肖的墙缝里都流出了一道道滚烫的岩浆,看来是到了地下火山的深处,怪不得四周什么东西都烧的烫,顺着每个生肖的墙壁看下去,每个生肖下都有一个圆型的大凹槽,看上去像是装物件的,可惜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顺着每个岩浆口仔细看了看,孙哲现每个口都十分均匀,看样子那十三个山民已经身先士卒,破坏了所有的机关,正想的入神,只听“轰隆”一声,生肖和岩浆口上方修葺在墙面竟然砰的裂开了,一块墙上的石块“磅”掉了起来,墙里传来了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响动,声音越来越大。 ------------ 53 对应的剧情 “劈啪”一声碎响,一大块石头猛的掉了下来,那岩浆上的围墙被活活砸穿了一个大洞,孙哲连忙后退,警惕的注视着那个大洞,只听见唏嘘的对话声由远及近。 “孙哥,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天,你吓死我了。”晓鹏从那大洞里探出了一个脑袋,激动的大喊着,语气中略带了一点哭腔。 “晓鹏,你们…哦…原来你们都在这啊。”孙哲见到晓鹏,内心止不住的激动,可是见那蒋无夜跟在晓鹏身后爬了出来,不知道怎的,心中莫名有些恐慌。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孙哲仔细对着大洞张望。 “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们就一直顺着水晶堆后的那堵墙乱挖,那墙下是空心的,顺着塌方的位置我们掉了下去,接着爬出来就到了这里,你可让我们好找啊。” 孙哲见到晓鹏实在喜出望外,下意识的将晓鹏拉到了身边,警惕的盯着蒋无夜:“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蒋无夜慢慢了走了过来,表情上一脸的茫然“你怎么怪怪的?” “别过来。”孙哲又后退了两步,心中一阵混乱。无夜见孙哲神经兮兮的样子,也没多问,转头将目光注视到了岩浆口上的十二生肖浮雕。 滚烫的岩浆散着腾腾热气,周围的气氛却变得有些阴冷。孙哲将双手搭在了晓鹏的肩膀上,轻声的问道:“你们刚才只是挖地,无夜没有伤害你吧?除了挖地,有没有别的?” “没说什么啊,你想一起掉了下去,除了逃生还能做什么呀,孙哥,你这是怎么了?” “哦,我没事。” 无夜趴在岩浆口,顺着石墙看了又看,听孙哲这么一问,顿时脸露不悦之色,“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是个误会。”孙哲尴尬的笑了笑,一下子觉得很难为情。 “晓鹏你过来看看。”无夜白了孙哲一眼,独自站在生肖下的圆形凹坑边,指了指凹坑的形状。晓鹏好奇的走到了坑边,蹲下身子边说边比划起来“这应该就是放十二金锣的位置吧,看这土坑的轨迹,那金锣应该马车轮那么大了。” 孙哲长嘘了一口气,正准备也走过去... “这十二金锣已经没了,蒋哥,你想我帮你拿也拿不了了。”晓鹏一字一句的说着,孙哲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开口说道:“蒋无夜,这次到这里纯粹是误打误撞,你怎么还惦记那些宝藏?” “孙先生,见好就要收,您也太贪心了吧,拿了东西还能把话说的那么正直,我真觉得恶心。”见孙哲神情有些闪烁,蒋无夜变的有些严肃,一只手臂也有意无意的搭在了晓鹏的肩膀上。 孙哲心里萌生出一种恐慌,收拾了一下表情便要朝前走。 “把十二金锣拿出去吧,大家一起经历了生死,好处总不能一个人占了吧”无夜一改刚才的表情,从袖子里拔出了一把精致的藏刀,而晓鹏还傻傻的站在旁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无夜,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刚才听到我叫晓鹏去拿金锣,你怎么有那么大反应?现在金锣没了,还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无夜的脸变得格外阴冷,敏捷的将刀架在了晓鹏的脖子上。 “啊,别...有话好好说,他始终是个孩子。”孙哲见无夜彻底翻了脸,也顾不得多,抬着两只手,不敢再多走一步。 “孙先生,我叫晓鹏去拿那金锣,无非是想给你一份,何必做那么绝呢?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了,别伤了和气。”那无夜说话的口气变得有些像命令,不时的拿手里的刀还在晓鹏的脖子上晃来晃去。 “我真没拿,那金锣的确是消失了,我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了。”孙哲一个劲的辩解着,显得十分无奈。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十三个山民全死了,不是你拿的谁拿的?”无夜面目狰狞,显然开始有些急躁。 “蒋无夜,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去,那金锣都是身外物。别再意气用事了。” “啊...”只见晓鹏一声惨叫,那刀刃已经轻轻的挑破了晓鹏的脖子,鲜血沿着刀口流了出来。 “蒋无夜,你给我住手!” “孙先生,别再给我整那些没用的,十二面金锣你一个人能搬出去吗?难道真要看王晓鹏死在你面前吗?”蒋无夜喘起了粗气,开始有些急躁。 孙哲见情况不妙,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说话开始有些语无沦次:“可能...可能是那....那巨蛇拿的。” “哈哈,巨蛇?孙先生亏你想的出来。不过,不是因为那畜生活了那么久,我不能分清楚那十三个山民是不是全中机关而死,我何必找小道士这个替死鬼再去碰机关,在水晶堆那里我就可以杀了他,千算万算,我算漏了你还会再出现拿走我的宝贝。”说着说着,蒋无夜用一只手死死勒住了晓鹏的脖子,另一只手将手中的刀举了起来,看样子就要朝晓鹏胸口刺下去...。 “不要啊!!”孙哲一声大喊,朝着无夜就扑了过来,似乎蒋无夜早看出了孙哲会有此一举,他一把推开了晓鹏,将手上的刀口立刻翻转了过来,孙哲整个身子扑到了无夜的刀口上。“叱”猛的一刀直直地穿了进去。 孙哲只觉得一股钻心之痛,痛得整个眼前一片漆黑,模糊的意识让自己喘不上气来。整个眼睛似乎要慢慢闭上,鲜血在蒋无夜拔出刀刃的那一瞬间嗖得喷了出来,那鲜血哗啦啦地淋在生肖下的岩浆里,立刻就被蒸的无影无踪,留在整个周围的只有一股血腥味,让人害怕,让人癫狂。 “孙哥,孙哥,你不要死啊!快起来啊,你这个畜生,你有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杀人”晓鹏趴在地下哭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这钱...还有人会嫌多吗?何况这是我家传的宝贝,小道士,你可别怪我,只有死人才不会把东西带出去,剩下我一个人慢慢在这里找,总能找到金锣。”说着蒋无夜把弄着藏刀,朝着晓鹏慢慢走了过来。 晓鹏的心里紧张极了,虽然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可就算是死,也要拼上一拼。 ------------ 54 佛陀禅机 “小道士,无毒不丈夫,你可别怪我。”蒋无夜目露凶光,举着刀便砍了过来。晓鹏身材相对瘦小,一个闪身便跳到了一侧,晓鹏慌张的扫视着四周,希望能拣个防身的“武器”,可除了顺着凹坑流下的岩浆,什么东西也没有。 两人围着四周,相互追躲,晓鹏毕竟是个孩子,一阵扭打,最终还是被无夜给活活扣住了双手。 “要杀就杀吧,怪我们瞎了眼,和你这小人结伴而行...”晓鹏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对着无夜一通乱骂。 “你就叫吧,等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我看你还叫不叫的出来。” 无夜将那带血的刀刃在晓鹏的脸匣轻轻抹了抹,接着将刀口压在了晓鹏的手臂上:“小道士,先从那里割好呢?要不先挑断你的手筋。” “直接杀了我吧,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看样子,我应该想将你的舌头给割下来。”蒋无夜似乎已经有些变态,他猛得撕起了晓鹏的头,将头按在了地上,用刀尖撬起了晓鹏的嘴巴,晓鹏的嘴角边一股股鲜血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啊~”只听无夜吓得大叫了起来,手上的刀哆嗦的掉在了地上。 晓鹏模糊的意识,已经使得眼睛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依稀的听到蒋无夜马不停蹄的脚步声,像是在四周乱窜,口中不停的喊道:“不要杀我,你们别站在那里,不不..我不是让你们过来,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 一团迷雾像是笼罩在周围,一个漆黑而熟悉的身影轻轻的按住了晓鹏的人中穴,却始终看不清模样,过了片刻,晓鹏颤抖的站了起来,扭头张望,只见那蒋无夜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孙哲的尸体边,有个少年双腿盘膝打坐,静静的坐在那里,胸前的佛珠金光闪闪,像是在度亡魂。 晓鹏凑上前一看,心中一阵欣喜,果真是他,那个法力高深的六转灵童。 “灵童,求求你救救孙哥。”晓鹏见到六转灵童,一下子忘记了疼痛,连忙坐到了灵童旁边,恭恭敬敬地哀求了起来。 “你这朋友,体内有一种魔障,导致阳气全无,全身散阴气,但人并没有彻底死去,着实是神奇。” “还求灵童求求他,帮他消除魔障。”晓鹏见灵童面无表情,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我无须救他,他会自己醒过来的,至于魔障,是凡人的业果,有因才有果,我自是无能无力。”说着,灵童将手轻轻的扶在了孙哲的刀口处,那割开的刀口竟慢慢的愈合在了一起。 “孙哥,孙哥。”晓鹏惊奇的看了看灵童,将孙哲的身子慢慢扶了起来。 那灵童盘膝在侧默默念起了经文,不一会儿,孙哲竟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晓鹏和六转灵童看着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平静,突然挣扎了两下,扶着晓鹏站了起来:”无夜呢?他没伤害你吧?无夜呢?” “我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消失了。孙哥你别激动,先坐下。[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晓鹏见孙哲情绪不稳,连忙将他扶到了地下。 “消失?难道是...家谱上说的..”孙哲自言自语了两句,连忙将头扭朝了晓鹏,接着道:“晓鹏是灵童救了我们吧?” “恩,对啊,孙哥,我们真的要谢谢大师了。” 没等晓鹏说完,孙哲猛得坐了下来,对着六转灵童说道:”大师,我有一个疑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莫名其妙消失过,看到一本记载了我死去的全过程,上面的事和后来现的都是一一对应的,我甚至知道您把无夜关到了暗墙中,我还看到他的尸体...。” “我全明白,你把这个拿好,这个是从无夜身上掉出来的东西。”六转灵童将绢布慢慢的递给了孙哲。 孙哲一见那绢布,接着问了起来:“对了,大师,您不是收服了香姬么?怎么她好像还会出现?” “一切的命运,都有前因后果,也由各人去自作与自受。只因为众生愚痴,不知道过去,也不见未来,总以为世间上有著许多偶然的事。其实,今年的遭遇,不论幸与不幸,都是种因于往世,今生的行为,不论善与不善,都将受报于未来。”六转灵童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合十在一起。 “大师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提前看到一些东西。”孙哲还是充满着疑惑。 “众生既有因果,而因果本已注定,提前推迟又有什么区别,无非都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关键在于行为,而不在于时间。” 晓鹏见孙哲不再说话,自己也显得有些迷茫,不禁接着问道:“大师,因果固然循环,但为什么像无夜那么有钱的人还会贪钱呢,做那么多坏事,说到底还是为钱而死,我真是不懂这人心。” “佛陀只是告诉众生,何者是善?何者是恶?善恶还是要自己去选择,生命还是要自己去掌握。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六转灵童微微闭上了眼睛,接着开始说道: “话说在动荡晚清时期,浙江各地的衙门**昏庸,民怨四起,可就在这绍兴却出了一个大清官,叫卢元风。刚为官时,他也是一个贪官,可后来受到祖上的影响,决心洗心革面。绍兴城南十五公里有一座云门寺,香火鼎盛,寺庙里的主持佛学高深,经常帮人解决问题。 一天,由于卢元风臭名远博,于是便将自己化装成了一位衣衫光鲜,气宇不凡的商人来到云门寺中。 慧能主持很客气的陪着商人四处游转,行走间,卢元风向主持请教了一个问题:人怎样才能够清除自己的yu望? 慧能主持微微一笑,返身进入内室拿了一把剪子出来,对商人说:施主,请跟我来。 他将商人带到了后院,只见一盆盆修剪成型的盆景。主持把剪子递给了商人,说道:“您只要经常像我这样的去修剪这些盆景,您的yu望就会消除。” 商人接过剪子,走向一棵盆景,卡嚓卡嚓地剪了起来。 一壶茶的功夫过去了!主持问他感觉如何,商人笑了笑答道:“感觉身体舒展了很多,可是平日堵在心中的那些yu望好像并没有放下。” 主持颔说:“刚刚开始会是这样的,经常修剪就会好了!” 商人走的时候,和主持约定,他十天之后还会再来。 十天后,商人来了!二十天后,商人又来了!三月个后,商人已经把所有的盆景都剪完了。 法师问他:现在你是否懂得如何消除你的yu望了? 商人面带愧色地回答:可能是我太愚钝,每次修剪的时候,倒是能够气定神闲,心无杂念。可是,一从你这里离开,回到我的生活圈子之后,我的所有yu望依然会像往常那样冒出来。 这次,主持对商人说道:“施主,您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建议让您修剪盆景吗?我只是希望您每次修剪前,都能够现,原来剪去的部分又会重新长出来。就像我们人类的yu望,您别指望能够完全把它消除。我们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力把它修剪的美观。放任yu望,它就会像随意滋长,丑陋不堪。但是,经常修剪,就能够成为一道亮丽悦目的风景。对于名利也是这样,只要取之有道,用之有道,利己惠人,它就不应该被看作是心灵的枷锁。 商人恍然大悟……此后,卢元风找到了为官之道,在晚清王朝糜烂的官场大染缸中一直都没有迷失过自己,不管是为官还是为人,对待着世间之事,不都是应该这样修行么?”六转灵童说完话,孙哲和晓鹏两人都没再说话,似乎深有感触,对蒋无夜的死或多或少算是一种释怀了。 &1t;ahref=.>. ------------ 55 岩浆出口 沉默了片刻,六转灵童将手伸进了自己衣裳,那块熟悉的绢布顺着灵童的怀中慢慢的抽了出来。孙哲微微一楞,见灵童将绢布递给了自己,连忙追问道:“大师,这香姬已灰飞烟灭,但好像还是时隐时现。” “天地万物,阴阳五行,万物始之生,而终有灭,一切根本不外乎都是周而复始,其实说到底,轮回也只是天地间的因果循环,香姬之事都是因果之数,你心魔过重,有时候执念还是要放下。”灵童依旧盘膝在那里,嘴巴没有动,可丝毫出着声音,那神态举止让人肃然起敬。 “大师,这绢布是您从无夜身上拿下来的吧。我身体已有魔障,为什么还要把这绢布交给我呢?”孙哲心中有些郁闷,拿了这绢布,不论是不是虚幻,那香姬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岂不是自寻烦恼。 “收复香姬时,在山中禁地度怨气之后,我将那郭雪松连同这娟布一起交给了无夜,不料他将绢布据为己有,这绢布是你们拿来的东西,和你们还有莫大的关系,本该物归原主。这都是一种机缘。”说着灵童指了指孙哲塞在衣领上的簪。 晓鹏听灵童这么一说,见孙哲的脸上充满顾忌,便说道:“孙哥,大师说的没错,郭大爷不是说这布上有项羽宝藏的地图,韩信临死前将这布吞入肚中么?不然蒋无夜也不会拿到这布便藏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拥有生命,但并非每个人都懂得生命,不了解生命的人,生命对他来说,是一种惩罚。无夜便是没有看破生命所求究竟为何,才有这样的下场,佛度众生,更惜生,这既是求生的线索,两位还是小心保管吧”六转灵童说完话,便默默闭上了眼睛。 孙哲本想再把蜡纸拿给灵童看看,但见灵童如塑像一般入定,也不好多问,身心一松懈下来,连日的疲惫和饥饿立刻围绕了全身。扭头看了看晓鹏,但见晓鹏也疲惫的躺在了地上。 到这湖底已经折腾了两日,一连串的经历激着每个人求生的迫切心情,孙哲已经全身酸痛,但还是强咬了咬牙,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四面封闭的石刻,除了雕琢独特的十二生肖,和生肖口下流出的一股股如溪水般的岩浆渗进凹槽中,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出路,只剩下生肖后面那诡异的暗墙和晓鹏他们挖开的石洞。 孙哲看了看晓鹏,问道:“我们原路返回,顺着石壁上的洞爬回去如何。” “孙哥,上面我们爬下来的时候,水晶堆边的岩层全都断了层,形成了斜塌,已经堵住了,我和无夜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才挖到了这里。”晓鹏无力的回答着,又把目光注视到了灵童的身上。 孙哲突然眼前一亮,心中寻思起来,“对啊,这灵童究竟是如何进来的?”,想着想着,连忙侧身对着灵童拱手道:“大师,您是如何进来的呢?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那灵童一句话也没说,用手指了指那溪水般的岩浆。孙哲和晓鹏走到岩浆边,炙热的温度格外的刺眼,生肖下的凹槽占满了熔岩,那一股股红流渗进车轮一样大的地缝之中,脚轻轻踩在周围,也顿感地下岩石的滚烫。才在周围站了片刻,已经烫的让人难受承受,孙哲和晓鹏走回到灵童的身边,实在不明这其中的含义。 晓鹏好奇的说道:“孙哥,那怪字的解释不是到了经过第2个口之后,顺着十二金锣便能出去吗?” “那怪字也只是我的推敲,现在金锣已经消失,说明有人的确来过而且出去了,所以这里一定有出口,而是我们没找到而已。”孙哲说着这话,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灵童,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世人看待事物,总是本相越看越模糊,有的人站在越高反而看的越为狭窄,其实世间万物,很多时候,都藏在平淡无味之中。”灵童将盘膝的双腿伸展开,整个人冒冒的站了起来,应该说是飘了起来,朝着岩浆渗入的地缝边飘了过去。 这一幕,看得孙哲和晓鹏完全呆住了,这灵童然入圣的境界,根本让人难以分清他是人还是神。两个人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傻傻的看着灵童...。 那灵童飘了过去,整个身子浮在岩浆之上,只见他用手慢慢的伸进了凹槽之间,一声巨响,那地表的裂缝硬生生的裂开了,轰鸣炸耳的晃动如同是整个湖底的地壳运动,孙哲和晓鹏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整个身体都蹲了下来,如果这周围全塌了,两人怕是要长眠地下了。轰鸣声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周围的一切这才恢复了平静。那灵童还是漂浮在其间,唯一不同的是地表的裂缝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孙哲和晓鹏上前一看,刹时间一阵惊喜,因为两人看到,那灵童脚边,一层层的地下水,透过地缝涌了出来。 “原来这地下水的湖泊连通着这里的地表。”孙哲用手轻轻一抚弄了一下湖水,水温十分的温和,看样子是被一股股岩浆流入而升温的缘故。 “这湖泊连山,水有循环,是自然之势,刚才你们见岩浆周围一片灼热,可地表中心却温度平和,所以下面一定有水源。” “大师,果然厉害。” “一起游出去吧,别太靠近岩浆的位置。”灵童说完,整个身子便潜进了水中。 “孙哥,走吧。”晓鹏欣喜了看孙哲,而孙哲望着这周围的石口流出的岩浆,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提前再暗墙看到的那个如化石一般的无夜,恐怕就是刚才那一阵晃动,搞的山体内岩浆涌动,被熔岩覆盖后的结果吧。 一阵叹息,眼见水温越来越烫,孙哲深吸了一口气,拉着晓鹏一起顺着裂开的缝隙慢慢潜了下去。 ------------ 56 黑色石林 [[[cp|:65o|h:5oo|a:1|u:418o9468887]]]再一次钻入了水中,也分不清楚是不是离开了那个火海龙宫。或许是水底太深的缘故,那强大的水压和阻力,一瞬间就将孙哲和晓鹏的手活活给扯了开来,任由湖水控制,孙哲只觉耳朵被水压地轰隆作响,但见一股股通红的岩浆如火龙一般顺着身边滚烫的流过,那剧烈的高温眼看就要碰到身体时,巨大的浮力将整个人压了上去,孙哲在水中随着水压四周传窜,朝着上方浮动。 随着水压的缓冲,孙哲拖着疲惫的身影一直朝水上方拼命的划水,希望能看到晓鹏以及提前跳下水中的六转灵童,由于刚才在水中的翻滚,他能肯定大伙一定都被水底深处的压力给冲了上来,湖底的岩浆顺着那个裂开的缝隙不停的流进水中,手电已经没电,透过岩浆的光热以及水温依稀感觉到岩浆似乎已经越来越远,孙哲这一刻才放下心来。 “那是水面吗?”孙哲眼睛恍惚的看着湖水上方,那一层层花白花白的水波荡漾,如同一面波澜起伏的丝绸,孙哲越游越近,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清晰,就在他确定这是湖面时,只听突然“迸”的一声,一条形状类似巨蛇的物体如流星一般啪的砸在了湖面上,荡起四周和湖中水波晃动起伏,透过水波,隐约看的清那东西全身乌黑,一动也不动的漂浮在水面上,连日以来,各种莫名其妙的经历让孙哲有些神经过敏,有的时候,似乎不敢完全去相信眼睛里看到的一切。 耐着性子朝上游去,只见那黑忽忽的东西随着水波的起伏,一块块东西夹杂着火苗落入水中,定睛一看,才见是那东西身体全都碎开了,一块一块脱落下来,随着下沉的过程中伴随着燃烧的火苗这才一一熄灭。刹时间,整个湖里像是下起了火雨,忽明忽暗接连熄灭的火焰像是流星雨一般转瞬灿烂。孙哲见状,稍微朝湖下又潜的深了一些,以免被没有熄灭的火灼伤。这奇观持续了几分钟便消失在了湖里,接着便拼命的朝湖面游去。 一钻出了湖面,孙哲便听见了晓鹏的声音:“孙哥,快看这里,我在这里。” 晓鹏在岸边一个劲的挥手,声音微微有些走调,看的出他也已经十分的疲惫,不过见到了晓鹏早早游了出来,孙哲的内心也算塌实了下来,要不是因为自己这奇怪的身体,就刚才这么一折腾,恐怕也早已缺氧窒息而死了,现在唯一还感觉到的是身体的困倦和疲惫。 朝晓鹏摆了摆手,孙哲抬头望了望天空渐落的夕阳,距离逃出生天,一连已经过了三天,看样子,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才是,边想边朝着岸上游着,只觉得周围的依稀还能看上去还清透的湖面渐渐浑浊了起来,一层层如同黑泥的污秽渗入湖中,就如同一杯清水里一滴滴的墨汁在搅拌其间。同时散出一股烧焦的糊味和腥臭...。 孙哲拼命地朝着岸上划水,溅起的水花迎面拍打在脸上,匆忙之中,也不知道自己吞了多少口黑水,湖面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波纹,诡异而黑亮。 带着一身的浓浓的腥臭,孙哲拖着身子爬到了岸上。周围的湖泊伴随着夜幕的降下,也分不清了浑浊与黑暗,岸上不知道湖泊连通到了那里,周围是一片石头堆成的“石林”,连日以来的降雪似乎已经退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石头顶上还残留着少量的积雪。透过篝火幌得有些斑白。 晓鹏拣了拣四周的树枝,在岸边架起了一个火篝。两人的衣服都完全湿透了。尤其是孙哲的衣裳,那股难闻的味道简直让人感觉到恶心,由于几天的饥饿,整个肚皮早已是贴在了腑部上,只得在火边不停地干呕。 孙哲脱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好奇的看着晓鹏:“被水冲散后,你就游上岸了吗?灵童人呢?” 晓鹏也将外衣脱了下来,无力的说道“被水冲散后,我顺着划水刚探出湖面,就见到那条龙宫里的巨蛇扑了过来,剧烈的水浪将打我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时,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岸上,而那条巨大的火蛇竟被“火”烧焦了,飘在了湖面上,我着急在四处大喊,这时才见你浮出水面。而灵童一直没踪影了。” “这么看来,刚才湖中的碎块.....是那巨蛇....看样子是被灵童杀了,咳...咳咳..。”孙哲若有所思,话刚说到一半,那恶心的气味刺激着胃酸翻涌,一口口吞入嘴里的黑水吐了出来,涩麻了整个舌头,顿然觉得整个喉咙连同味蕾都番起一层干裂裂的苦味,搅拌在整个嘴里说不出话来。 “孙哥,你不要紧吧。”晓鹏轻轻拍了拍孙哲的背。 “我没事,天快黑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孙哲转了转火篝,抽出了一根火把,用火光探了探周围的石头,逃湖泊的匆忙,竟连最后的手电也弄丢了。 石林之间的石柱、石峰千姿百态,有的石柱竟有1o来米高,一丛丛巨大的灰黑色石峰石柱昂苍穹,直指青天,在夜幕下犹如一片莽莽苍苍的黑森林,正正的对着湖泊。 “孙哥,这种林子一进去,全靠瞎转,看不见方向很容易迷路”晓鹏抬头看了看一根根石柱,不禁有些忐忑。 “我们好不容易离开湖底,现在我们的头上是一片天空,如果现在反而还死了,那真叫死不瞑目了,走吧,总能绕出去...。”孙哲熄灭了火篝,对着晓鹏淡淡一笑,那微笑的背后更多是一种求生的安慰吧。 晓鹏将半潮的衣服递给了孙哲,充满信心的看了孙哲一眼:“在云南时,我曾和师傅去过路南的石林,见过这种喀斯特地貌,我听师傅说这是地表可溶性岩石受水的溶解而生沉淀、堆积而形成的环境。这种地貌很少见,所以不会太广阔的。” 走进石头林,周围的能见度仅剩下一块块天然的石灰岩,石灰岩堆积在地上,像是九后的冬笋,拔地而起,五六米高的石峰笔直耸立,错落其间,尽管有些视觉上的凌乱,可两人还能勉强穿过一道道空隙,越朝前走,越觉得步步为艰。石头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许多石灰岩由于长年的堆积都相互粘在了一起。 孙哲拧断了一节树枝,轻扫着石顶上的积雪,试图顺着石头缝隙朝上爬,可石顶的接触面由于积雪堆积被覆盖了一层类似薄冰的霜冻,双手根本抓不稳石头的湿滑表面,还是只得勉强朝着石缝下钻。石顶上抖落的积雪落进破烂的衣服里,每当穿过石缝,身体摩擦着石面,那衣服里的雪栗也刺的皮肤生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围的岩石连成一片,没有什么寒风再刮进来。 天算是彻底暗了下来,两人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漆黑空旷的石林里一片空茫,这样一个夜晚安静仿佛置身于虚空,一片黑暗之中,只留下如星星一般的篝火在这大地间闪烁。透支的身体早已让晓鹏有些无法支撑,孙哲眼见手中的火把快要烧完,光线越来越微弱,面对着周围的一切,两人的情绪显得有些急噪,麻木的意识或许已经不觉得漆黑会是一种恐惧,面对的更多应该是一种体能承受的极限。 “你坚持一下,拿火帮我照着,我爬到石头上去看看。” “你小心一些,孙哥。” 孙哲将手里的火把也递给了晓鹏,自己将外衣脱了下来,反套在了手上,双脚踩紧石头缝,艰难的朝着石头上爬,指头尖才戳到石缝里,那窄到几厘米的缝隙,钻得手指深疼。石顶笔直而严实,爬到了高处根本没什么缝隙,由于周围石头之间粘在了一起,孙哲轻轻扶在了较低的一块石顶上。高处的山风吹过早已没有温度的身体,孙哲远远望去,周围的一切仿佛永无尽头,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不知是山还是路。 孙哲将身体弯了下来:“把光借过来。” 晓鹏用手护着微弱的火光,将那随时都会熄灭的火把轻轻的朝着石头上举,自己的双脚也踩在了石头的缝隙间,试图能将火把触及更高的位置。 “嗖”的一下,周围仅有的光线全灭了,连火把熄灭后的烟也没看清楚,孙哲硬撑着身子站在石头上,而晓鹏也傻傻的立在了下面。刹时间两人都僵在了那里,安静的似乎能听的到彼此的心跳。 ------------ 57 安昌古镇 [[[cp|:65o|h:5oo|a:1|u:15]]]“别慌,大不了等到明天天亮。你朝后靠,我先摸索着爬下来。”孙哲摸着黑,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身体,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朝下滴,倘若一不小心踩滑摔下去,整个人都有可能被低处那一根根石笋戳死。 “孙哥,你小心点。”晓鹏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站在一根根石柱下干着急。 这夜黑的有些让人心慌,也不知道是不是雪后的天气使得云层太厚,宁静的夜空中,竟然一颗星星也找不到,就连月亮也消失在了天际。孙哲抱紧了一根石柱,两只脚慢慢地朝下伸...。 忽然这个时候,就在那一片漆黑的四周,一个白影从孙哲伸手不见五指的视野里,“嗖”的晃了一下,孙哲敏感的扭了扭头,目光显得有些迟疑。 “孙哥,你人呢?”晓鹏一听周围没了动静,不禁在下面喊了起来。 “哦,我没事。”孙哲自嘲的摇了摇头,继续朝着石柱下面爬,沿着石柱摸了半天,右手终于紧紧地拉住了一道石缝,他伸着脚朝石柱一侧探去,希望能找到支撑点,而左手则一直拉在石柱上,费劲地在石头上挪着。 忙活了半天,整个身体就这么在石头上寻找着支撑点,孙哲将右手从石缝里抽了出来,想扶住另外一边的石头,谁料右手才靠过去,恍然觉得整只手扶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 “晓鹏你怎么也爬上来了?” “孙哥,这么黑我怎么爬的上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孙哲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这种环境中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他长嘘了一口气,试图将右手抽回来,才一用力,那只右手像是被套住了一样。 晓鹏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孙哥,你小心别摔了。” “我知道。你在下面别乱动,小心撞到石头。”话音刚落,孙哲还没等再动,那只还没抽出来的手,便被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了。 “啊!”孙哲心里冷不丁的颤了一下,接着咬住了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右手猛地一扯,那东西便轻如同羽毛一般的飘了过来,模糊的视野下如同一圈白色的影子,孙哲傻傻地瞪大了眼睛,那似曾相识的白影越来越清晰,那个轮廓,难道....。 “是...是香姬...是香...姬...。”孙哲的声音有些变调,内心防线彻底倒了....。 “孙哥,快跳下来。” 那双漆黑而没有眼珠的瞳孔和黑暗融为了一体,而就在那黑暗里,莫名的还能看到两条深红色的血滴从漆黑中流出来,孙哲那还敢再考虑,扭了扭身子,两脚朝着石头一蹬,按着潜意识里的方位跳了下去。毕竟太过慌乱,只听“砰”的一声,整个人重重地砸在地下的石头上。 “孙哥,孙哥,你在那里..。[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晓鹏如同盲人一样将两手伸在了前面。 “我在...你快逃啊,那东西是..香姬。” 晓鹏开了开天眼,朝着漆黑的周围扫了一遍,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孙哥,她已经走了...没事了。” 孙哲惊魂未定,在地上不停地打着哆嗦.....。 天终于亮了,第一旅阳光透过石头间的缝隙慢慢的照进来,孙哲揉了揉眼睛,扶着一块椭圆的石头,困倦的站了起来,推了推晓鹏:“快走,我们要离开这里。” “孙哥,我快一点力气都没了。” “不行,快起来....。” 两人踩着岩石缝,挨个爬到了起伏的石头上。经过了一夜,一些石顶的积雪也开始了融化,沿着相连叫错的石头大概走了三个多小时,起伏的岩石变得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周围仅剩下了一些只到膝盖那么高的石头。 穿出石林,两人顺着长满杂草的土路四处张望,突然间,一条宽敞的公路远远的出现在了眼前。 “天哪,孙哥,你快看啊,那是公路。”晓鹏兴奋的拽着孙哲的衣角,那激动的样子难以言表。 “是啊,终于看到路了,我们快走。”孙哲望着远处的公路,伸手去拉晓鹏,谁料,才转过身,只见晓鹏猛的倒了下去...。 “晓鹏,晓鹏,你怎么了啊。”孙哲连忙将他托在了自己怀里,眼神里充满了紧张。 晓鹏微微睁开眼睛,憋了憋嘴道:“我....我好饿好累..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马上就有吃的了,你再坚持一下。”孙哲连忙将晓鹏背到了身上,朝着公路狂奔而去...。 孙哲扶着无力的晓鹏,在公路旁站了许久,宽敞的公路上竟没有一辆车经过,眼见着晓鹏气力一点点的耗尽,孙哲的内心有些混乱,连日的疲惫和讥饿,自己这奇怪的身体或许还能支持,可晓鹏毕竟是个孩子啊!正想的出神,终于一辆货车从远处缓缓地驶了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孙哲像疯了一样冲到了马路的中央,对着车子挥动着双手。 “咔”一个急刹车,车停了下来,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冲下了车来,看样子是非常的生气:“你不要命了?” “这位小哥,拜托您帮帮忙,载我们一程,我给你钱。”边说边掏了掏,孙哲边说边掏了掏那破烂的口袋,原来衣服早已经穿了洞,身上那还有什么钱呢。 那男人细细打量着孙哲,还有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晓鹏,只见两人全身是泥,脏的已经不成*人样,表情上似乎十分的为难。 “这位小哥,您就帮帮忙吧,我们的行李东西都放在了绍兴,回头一点不会亏待你的。” 那男人眼睛转了转,目光注视在了孙哲肩上的簪,转念说道:“好吧,就信你们一次。上来吧。” “谢谢,实在是谢谢您了。”孙哲背着晓鹏钻进了车里。 “这位小哥,你有吃的吗?最好再给些水,我们快3天没吃东西了。”孙哲将晓鹏扶正了身子,尴尬的看了看那个男人。那男人一反常态,拉了拉驾驶座边上的盒子,将盒子里的一打饼干和矿泉水递了过去:“给,快吃吧。” “谢谢,谢谢。”孙哲接了过来,递到了晓鹏面前,两人见到饼干活脱成了饿狼,用嘴巴咬开了塑料袋,就开始吞起来,一口水喝下去,呛得两人一个劲咳嗽。 “慢点吃,慢点吃,呵呵。”那男人见两人的窘迫,不禁笑出了声来。 孙哲吃了两口,见车窗外是一片片美丽的荷花池塘,询问起来:“小哥,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 那男人一听,停止了嘻笑,言归正传道:“我家老板经常爱掏些死人的宝贝,我看两位也刚从山里出来,想必挖到了什么宝贝吧。” 孙哲一阵郁闷,原来这人把自己和晓鹏当成了盗墓贼,本因为跟着蒋无夜去看看怪字符,不想沦落到现在,而行李钱物还一直放在了绍兴的咸亨大酒店里,此时不便多言,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那男人见两人已经默认,便开口说道:“你们自己出售,那找的到什么大买家,我先给你们一点订金,你们把簪拿给我抵押,等我们老板来了,两位再和我老板谈,如何?” “小哥您误会了,或者让我先打个电话。”孙哲一听,这下可乱了,连忙解释起来。 “一会不急,我们到安昌再说吧。”那男人开着车,嘴巴里哼起了小曲。 孙哲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只得跟着先到安昌再做打算了....。 ------------ 58 丝绢上的地 “到了,下车吧,二位。”那男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笑着站在外面,嘴里一直哼着那变了调的小曲。 “快起来,晓鹏。”孙哲推了推疲惫不堪的晓鹏,将车上的窗帘拉了开,阳光透过车窗刺眼的照了进来,晓鹏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被孙哲拉出了车门。 “我先带你们去住下,至于你们绍兴的行李,如果放心的话,我会帮二位取来,如有什么不妥,等交易完之后,二位再行自便吧。”那男人亲切的说了两句,便转过身,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朝着前面带起了路。 孙哲见那男人说话的样子,算是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大卖主,心里一阵矛盾,现在身无分文,如果说破真相,定是制造更大的事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找机会再给那男人解释,实在不行最后赔点救命钱.....。 踏着青石板,穿过一座座小桥,错落在这周围的是各色的民俗楼阁,那男人带着两人走进了一个弄堂,弄堂的尽头是一间古老凝重的台门,台门的屋宇乌瓦粉墙,周围砌有石阶和石门框,显得古朴而庄严。 跟着那男人走了进大门,里面的结构看上去非常的宽敞,除了迎面的厅堂分为了上下两层之外,正屋、后堂,杂屋,至少余出了七八间房子,这格局看上去像极了北京的四合院。单看院落杂屋上那两扇黑漆的杉木实榀门,就知道这房子的主人祖上不是官宦人家便也是书香门第。 “两位就在这好好休息,至于生意上要有一个步骤,还请两位耐心等待了,一会会有人来招呼你们的。”说完,那男人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孙哲尴尬的笑了笑,见那男人走了出去,连忙拉着晓鹏朝着侧厅张望,按理说这样的建筑风格,一般都不会只有一个门的。 “我们快跑吧,出去我想办法给昆华打电话。”孙哲急噪的看了看晓鹏,尽管是十分的理亏。 “孙哥,你看我们这衣服,这样子...顶多最后赔点钱,就算现在出去,一分钱都没有,能去那里啊。”说到离开,晓鹏始终是有些不太甘心。 “哎,这娄子可是越捅越大了!” 孙哲其实也知道,现在这种环境出去还真可能饿死,看看晓鹏和自己的窘迫,烂泥杂草沾的衣服和皮肤上到处都是,甚至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酸臭,活脱一副逃难的乞丐打扮,看样子只能维持现状了。 “吱”侧厅的门划的开了,“两位楼下请,周爷吩咐两位可以先沐浴一下。” “周爷?” 也不知是那男人从那里找来的下人。两人还站在厅堂愣,就被那些下人拉到阁楼上的房间。 古代的沐浴是在大大的木桶里,用兰草为浴汤,一般的女子的沐浴还要在水中放入一些花瓣,一般来说都是用皂角将头梳洗,沐浴之后,用袍子包裹全身。这种古朴的洗澡方式,孙哲和晓鹏还真是头一回碰到,换了平时可能还觉得新鲜,可这一次,真是洗的又怕又羞。怕的是还不清这人情债,羞的是这身上实在是太脏了,足足换了四盆木桶的水,才把这全身给洗了个干净。 泡着热气腾腾的淋浴,那热汤透过全身的经络疏缓着连日以来的疲乏。才洗完,按照下人的招待,孙哲和晓鹏一个个从木桶里爬了出来,将很古典的长袍裹在了身上,接着狼吞虎咽吃了足足一锅的饭,吃饱后,晓鹏便倒在了房间,呼噜呼噜睡着了。看到这样的招待,搞的孙哲心中很是矛盾,也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还不是太累,便一个人走到了阁楼边上,才推开窗户,整个人都被迷住了,或许是刚刚进来时,一直是跟着那男人带的路,也或许正是在这阁楼上俯瞰四处,才能将美景尽收眼底。 长长的棚街,随着光滑的青石板路延伸。窄窄的街道两侧是古色古香的台门,迎风飘逸的酒旗和招牌,尽是传统特色的店铺作坊。扯白糖、纳鞋底,那铺子边的大爷像是用这一辈子细述着古韵的民风,一道道河水连通着古镇,造型各异的石桥下穿梭着一条条乌蓬船,那水是碧绿深邃,微波不兴,仿佛陈年的老酒,荡漾着往事,弥漫着乡绪.....。 “先生,您的衣服已经全洗了,只有这东西实在是洗不干净了,还有这味道....。”听到声音,孙哲回过了神,扭头看去,只见刚才的下人手里拿着一团“脏布”,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朝着脏布看去,分明是那块香姬的绢布,在湖底时灵童交到自己,看脏布的样子应该是逃出来时,湖面的脏水彻底将这绢布染了色。 “谢谢你”孙哲将布接了过来,那绢布被水泡出了一股浓浓的恶臭,才闻到那气味,孙哲的脸算是憋红了,难为情的对着下人笑了笑,心中一阵暗骂:“刚才是洗澡,现在还被人翻出那么脏的东西,真别提多丢人了。” “先生,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哦哦,好的。”孙哲才是微微一楞,听下人说准备离开,笑着伸着手臂将人送出了门外。 关上客房的门,绢布上本没有的那股腥臭顺着手不自觉地传到了孙哲的鼻孔里。 “洗不掉?”孙哲看着这已经变的有些黑的绢布,并把布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好奇的将绢布拉展开来。 那绢布乍看之下,如泼了墨的山水画,散乱的黑色线条七横八竖,夸张的弧度沿着整个绢布下方环饶,中间的线条却是平和的延伸,像是一条平缓的河流。 “这...这难道就是微山湖呈现出的地图吗?”那图上的花纹和那黑雾地带越看仿佛越能联系到一起,孙哲吃惊的回忆着老人的日记,顺着绢布,在桌子上用手比划起来。 原本只剩下泛黄的血迹,从邀帝城便几经辗转的绢布,在经过了巨蛇烧成灰烬后,那恶臭的湖水里这么一泡,尽管现在臭气熏天,似乎也终于找到了那团神秘黑雾的具体所在。 ------------ 59 古镇的夜晚 休息了整整两天,体力渐渐开始恢复,孙哲和晓鹏见那所谓的“周爷”迟迟未再出现,心里便泛起了嘀咕,周围的下人也变得窃窃私语,好像时刻在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使得台门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让孙哲觉得很不自在。 当晚,两人决定先从绢布上找寻线索,再作进一步的打算,孙哲抬着绢布,指了指那呈现出的黑色图纹,说道:“这下面的黑线条绕成了一圈一圈,看样子定是那笼罩在神秘地的黑雾,而中间这平缓的一道线应该是微山湖吧,至于上面起伏的线条就不太清楚了...。” “上面的线条像是一种山脉的走势,师傅的书籍上应该有所涉及,可惜行李都放在了绍兴那个酒店里。”晓鹏整个眼睛都快贴到了绢布上,静静的看着图纹上的黑线。 “不管是什么,那郭雪松曾说这绢布是项羽赠与韩信,韩信死前吞入肚中留下的唯一藏宝图,现在黑色的花纹在布上呈现,相必绝非偶然。”孙哲点了一根闷烟,臃懒地靠在了古典的摇椅上。 “孙哥,按你所说,如果这平直的黑线若看成微山湖,那么上面如果当成是连绵山脉的话,那山脉的走势像极了葬坑,那黑雾地带应该是乱葬岗。”晓鹏用手掐着指头,默默在那里念叨。 孙哲见有点眉目,便凑到了晓鹏的跟前:“你看的出这风水位吗?” 晓鹏将绢布平铺在了桌上:“我也不敢肯定,这起伏的黑线连接到绢布的边缘,看上去像是四座大山紧紧环绕。不过一切还是要等找到这地方才能确定。” “照这么说,这黑雾地带就在微山湖四面环山的地方?”孙哲带着猜疑看了看晓鹏。 只见晓鹏眉头深锁,淡淡的应了一声,凝重的眼睛像是个漆黑而深邃的洞。 “先别想了。”孙哲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安慰的拍了拍晓鹏的背,独自躺在了床上。 古镇的夜晚,和白天温差变化很大,漆黑的夜空,月亮才微微探出脑袋,寒风便透过窗纸呼呼地刮进了客房,两人在楼上喊了半天,本想找下人借了几床厚实的被子,顺便拿回换洗的衣服。 谁料,整个宽敞的台门里竟没一点动静,孙哲心中感到一阵不安,摇了摇快睡下的晓鹏,从客房里拾起了傍晚点着的油灯,扶着阁楼的台阶,好奇地朝楼下厅堂走去。厅堂的四周,漆黑一片,透过油灯微弱的亮光,孙哲和晓鹏的脸都显得有些狰狞,整个院子伴着冷风吹过,让人觉得阴森而恐怖,仿佛置身在了荒宅中。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孙哲轻声的朝着厅堂,以及后堂喊了几声,还是丝毫不见个人影。“他们人呢?”晓鹏东张西望,也感觉到了蹊跷。 “我们走吧,出去再想办法,只要能给昆华打上电话...。”孙哲一直害怕那“周爷”口中的老板来谈“生意”,正愁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下周围的人都神秘消失了,正好给了自己离开的机会。 毕竟是心存愧疚,两人迟疑了片刻,又接着喊了几声,确认了整个台门内没人之后,便上楼收拾了一下绢布和簪,抬着昏暗的油灯,轻轻拉开侧厅的门栓,穿进了台门外的弄堂之中。 外面的光远远闪烁在弄堂的尽头,孙哲和晓鹏踏着青石板,握着油灯才走出来,只见那古镇的夜景依旧是美不胜收,乌蓬船荡漾在一条条小河里,亭台水榭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站在弯拱的石桥边,孙哲和晓鹏左顾右盼,正觉得有些迷茫,两人才走出不远,忽然间,古镇里一一座挨着一座的灯光开始熄灭。 起初两人还没太在意,可紧接着不但是路上,就连河水里船泊也都纷纷消失在了黑暗里,只听见缓缓的流水声,随着周围的路也暗了下来,两人开始有些心慌。 “有人在吗?在不在啊。”孙哲疯狂的敲打着周围一间间店铺和走廊的房门,古老的木雕花门被砸的砰砰直响,眼见着一间间屋子的灯火熄灭,可就是不见半个人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晓鹏惊慌的看了看四周,孙哲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快跑,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跑。” 那里还有什么光线,看着快熄灭的油灯,两人的情绪显得高度紧张,就如同置身在那个石头林子里,孙哲猛的拽了拽晓鹏的手,凭着回忆的路,拼命朝古镇的路口跑去...。 两人刚跑起来,只听“叱”的一声,晓鹏的腿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擦了过去,才只是那么轻轻的划过,整个腿上一阵剧痛,晓鹏弯了弯腰,用手才这么一摸,整个腿竟全是鲜血。 “等等,我被玻璃割了一下。”晓鹏一瘸一拐地跳了起来。 “这石头路上怎么会有玻璃?”孙哲扶着晓鹏站稳了身子,握着油灯,将光线慢慢凑到青石板上,一眼望去,一张老照片沾满了血迹紧紧的粘在了青石路上。孙哲走了过去,将照片拣了起来。 “照片怎么会割伤人呢?”带着疑惑,孙哲将油灯移过去,照片是一张黑白底版的老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有些泛黄,抹开边缘的血迹,孙哲才把眼睛凑过去,整个心都快跳了出来,那照片上的人竟然...竟然是“蒋无夜。”他穿着紫色花纹的寿衣,脸色苍白,脸匣微微红,顺着照片里看去,照片里那双赫然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孙哲,那照片里表情好像正在慢慢变化...。 “啊”孙哲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来,拼命甩掉了那带血的名片,匆忙之下竟连同手中的油灯一起甩飞了出去。“啪啦”油灯摔在了地上,整个古镇里彻底成了漆黑一片。 “晓鹏,我们快走。” “晓鹏,晓鹏?你人呢?” “你在那里?快说话!”一连喊了数声,才片刻的工夫,晓鹏却消失地无影无踪,孙哲急得大喊了起来。周围的楼阁,水榭,庭台,石桥,唯一还能听的声音除了孙哲的喊叫,只剩下那涓涓不息的流水声,别一切,似乎都跟着这个千年古镇沉睡在了梦中。 孙哲像一只无头苍蝇,在漆黑的古镇里乱窜,疯狂的喊着晓鹏的名字,那种压迫感可以渗透着人的每一层心理防线。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恐慌,丝毫不敢多想那张带血的照片,可大脑里根本控制不住,龙宫里诡异的暗洞,以及无夜的死在脑海里翻转,也不知绕到了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始终没有任何晓鹏的踪影,孙哲的喉咙喊的有些干哑,就在这时,远远的民居里似乎闪烁起了一丝忽明忽暗的亮光。孙哲见到了亮光,拔腿就朝着民居跑了起来,当快要跑到的时候,只见那民居的门缝慢慢打开了,晓鹏竟穿着那照片上的寿衣打着一个红红的灯笼朝着门里走了出来,他的脸抹的又红又白,站在门口朝着孙哲一个劲的招起了手。 看到这一幕,孙哲觉得浑身的寒毛全竖了起来,整个人竟一动不动的僵在了那里,“哗啦啦”那一注注倾盆的血水,顺着那民居破旧而古老的木门流了出来....。 “啊~~!”一声剧烈的惨叫,孙哲猛的从床上摔了下来,床上的被子早已踢到了地上,孙哲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低下头,只见那蜡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平平的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啊”连着又叫了一声,孙哲惊慌地把蜡纸甩到了一边。 “孙哥,怎么了?怎么了?”晓鹏推开了客房的门,从外面匆忙的冲了进来。 孙哲这才晃过神来,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扭头看了看蜡纸,没等开口说话,晓鹏笑兮兮的说道:“孙哥,那些下人已经把行李全送到了,还来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还有谁?”孙哲惊魂未定的朝着门外望去。 只见昆华全副武装地站在了门口,看着孙哲一身困窘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来。 ------------ 60 奇怪的雇佣军 才分开了近一周的时间,昆华的那身打扮像是刚打完仗回来,鲜亮的陆军野战迷彩服,搭配着脚下一双高桶的丛林作战靴,不但腰间挎着高精度的红外夜视镜,背上还整整背了一个大包。孙哲长嘘了一口气,那兴奋的心情难以掩饰的写在了脸上,激动的喊了起来:“咱红军可是不怕远征南,你这是当了逃兵,还是前线抗战就这么快结束了?” “当什么逃兵,我是那种人么,自然是根据地解放了,仗打完了呗。”昆华笑着打趣道。 见孙哲还傻楞在那里,昆华接着道:“你敲瞧你的样子,满头大汗的。一会晚饭的时候我给你慢慢说,今天你我兄弟要来个一醉方休。”边说边将肩上的背包放了下来,虽说只是分开几天的日子,可昆华心里确是说不出的感慨万千...。 晚饭时分,楼阁的厅堂里传出了阵阵的喧闹声...。 “无夜和我们出以后........刚才我惊醒过来,你们就站在门外了,对了,还有那蜡纸也放在了我身上。”孙哲比划起手脚,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昆华走后的一切,以及刚才的那个梦。 昆华神色诧异的说道:“行李不是都送来了嘛,也许是这里的下人拿岔了,蜡纸就掉了出来,你想太多了。” “不会的,那时候行李还没送到。”孙哲坚定的看了昆华一眼,表情显得格外严肃。 “你这梦又不是那个“噩梦”,你还是不用太过担心,来来,喝酒。”说着,昆华竟酒举杯而饮。 晓鹏以茶代酒才喝了两口,便走到了孙哲面前:“孙哥,你别动。” “恩,怎么了?”孙哲奇怪的看着晓鹏,只见晓鹏像医生一样,翻了翻孙哲的眼皮,抬手解起了孙哲衣服上的纽扣。“你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昆华靠在一边,也静静地注视起了晓鹏。 孙哲的外衣被脱了下来,那刺青般的常清静经只剩下了最后一行。隐隐约约还看的清,上面写着:“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诅咒快来了?”孙哲平静的看着晓鹏有些闪烁的表情,大致已能猜出了一二。 “都怪那蒋无夜,非要找什么十二金锣会有线索,那龙宫在湖底深处,阴气极重,害得我们差点全死在里面。”晓鹏越说越觉得可气,见孙哲没有 昆华疵了疵牙,拍岸道:“说起这蒋无夜还真是可气,竟然找来一批雇佣军,害的我这次也是差点有去无回,真他妈死的活该。” “雇佣军?”孙哲和晓鹏都猛得扭过头看,惊讶的看着昆华。 “说到这雇佣军,都是唯利是图的狠角,现在国际战场上出现了越来越多雇佣军,他们可以受雇于任何国家或民族,只要你开的起价钱,小到杀人放火,大到搜集国家情报,掠夺他国资源,根本是无恶不作,从美国冷战时期以来,这雇佣军就一直在各个国度展,集结壮大,例如现在科索沃、阿富汗等许多反*政*府军政权中,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雇佣军组成,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你这几天到底遇到了什么?”孙哲好奇的看着昆华。 昆华顿了顿,回忆起这些天的日子... “当日,我接到了部队的紧急任务,云南迪庆至四川甘孜延长线上的雅砻江堤坝塌方,周围的藏边牧民失踪人数近百人,事严重,成都军区展开安全隐患军事排查,派出了大量官兵抢险救人,并寻找失踪人群。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们连部虽隶属成都军区的编制,可距离事故生地足足有七百公里的距离,军区上面却征调了我所在的连部,进行事故区域人口的失踪侦察。 才回到云南的第2天,我便率领着我们连的战士急急忙忙赶赴了雅砻江堤坝。在堤坝事故现场,大面积的洪涝灾害简直是惨目忍睹,河口金沙江一带的房屋,半数以上都泡在了水里,很多被急流堵塞了出口的平房,当我们疏通河道后,很多灾民都活生生淹死在了房中,有的尸体甚至泡的有些胀,让人们的心情都觉得异常沉重。 为了配合搜救,我们一行部队分成了三个搜救小组,分别朝着扎日拥康神山,扎曲河,以及达通玛草原进,寻找失踪的藏边群众。而我们便是前往达通玛草原这一组的先遣队。由于情况紧急,带上了救灾物资以及必要的医疗设备后,我们连夜朝着达通玛草原地区进,展开了搜救行动。 整个搜救队,除了我以外,还有所属连队的指导员赵智扬,卫生员林珏,通信兵陈伟,杜旭以及搜救士兵等一行十九人,我们沿着川藏线的西北方向一路寻找生还的藏民,由于洪涝灾害的波及,沿途退去的河水稀释了整个路面,凹陷而泥泞的河道被活活冲塌了一米多宽,大伙打着探照灯,才踩下去,地面的碎稀便粘的鞋子到处都是,一不小心踩滑,整条腿都会陷入泥中,我们一个接一个扶稳了身体,踩在塌陷的河床上,摸爬滚打着搀扶前进,沿着四处照明,每隔一段距离,指导员就会带领着大伙喊上一喊,没什么现,我们又跟着继续前进,就这么一次次的反复着。 大概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们沿途走到了雅砻江堤坝事故的下游,探照灯的一束束白光晃得脑袋有些昏,我见战士们的喉咙也已喊得有些干哑,便命令指导员智扬给各位战士了一瓶矿泉水,准备休息整顿之后再行出。 大伙强忍着睡意,依次划坐在河道的泥沟中,为了防止睡着,战士们都将探照灯捧在了怀里,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身的污泥让人的身体有些痒,为了避免潮湿阴冷的环境隐病患,卫生员林珏扶着泥墙掏出了一些抗生素的药片,分别传给了大伙。而就当卫生员林珏刚要坐下的时候,脚后跟一滑,整个人都猛的摔到了泥上。 “哎呦”稀泥的河沟夹杂着细小的碎石,卫生员林珏毕竟还是新兵,一下疼的叫出了声来。 “哈哈哈..”战士们一阵哄笑。 “不准嬉笑,全体立正,准备出!” “是!!” 林珏的脸上有些羞红,匆忙的收拾起了卫生箱,紧接着又叫了起来:“啊。”这次这声音和刚才极不相同,我连忙把探照灯打了过去,只见林珏站的那个位置,泥土里竟露出了几根指头。“全体停下,等待命令。”我在泥里打着滚,跑到了林珏的面前,用手抓着泥挖了起来。 “快拿工兵铲过来。”边说边匆忙的挖着这河沟,那泥里的指头露出了整只手,手上还缠着一条绿色的布条,那布条上画着名为“dta”的特殊标志,情况紧急,我和指导员商量了一下,命令陈伟向组织出了第一颗信号弹。 信号弹的光线划落天空,就当快熄灭的时候,前方竟隐隐约约还有一批人,我本以为是搜救的人群,可这个想法立刻被否定了,信号灯的强光在天空停留了数秒,那些前方的人,竟朝着漆黑的深处跑去,他们一群人步伐矫健,漆黑的夜里竟能悄无声息的潜行着,绝不是普通的牧民,我举着喇叭朝前方大喊:“快停下,军区先遣队排查搜救遇难事故,请前方人员立即止步。” 前面的那群人像是没听见一样,一个劲的迈步,我迷茫的看了看埋在土中的那具尸体,那个“dta”的标记从脑海里晃了出来,这根本是越南野战雇佣军的标志...可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雇佣军呢?难道是前面那群人? ------------ 61 天祭台 “大家快跟上。陈伟你留下,负责向上级汇报这河沟的情况,并确定泥土里死者的身份。” “是。”陈伟向我打了个手势,朝另一名通信员杜旭相互做了一下记录,一个人拿着工兵铲继续挖起了泥里的尸体。 我低头用探照灯扫了扫泥沟,带着战士们朝着前面那群人追去。一束束光线跟着探照灯晃来晃去,前面的视野已看的不太清楚,淤泥中的水洼一块块的铺成了浅滩,大伙怕有人再次滑倒,便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了一列,行走其间,泥水长时间的侵泡使得我们的脚底冻得有些麻。 河道边的路越来越泥泞,我们十八个人勘察搜救的呼喊声回荡在川藏腹地的西北方向,也不知道是这藏边牧区的幽静衬托了整个黑夜下的孤寂,还是一声声呼喊下的平静点缀了搜救任务的迷茫,找了整整一夜,没有现一位生还的藏民,黑暗的路上只剩下探照灯还在指引着搜救的方向。 “有人在吗?成都军区堤坝事故搜救三分队到达,听到请回答!有人在吗?...听到请回答!”战士们的声音已经喊得有些嘶哑,这句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口令沉浸在我的耳畔,望着几乎类似沼泽的泥潭,我的心中跌宕起伏。 大概是清晨六点的时候,我们先遣搜救队算是正式到达了达通玛草原,由于受到洪涝灾害的影响,靠近草原一带的牧草都被河水浸泡地有些臭,活动在周围以游牧为生的牧民都早已没了踪迹,疲惫的大伙一夜没睡,不得不在草原上搭起了临时驻地。 由于搜救任务紧急,我只下达了三个小时睡眠时间的命令,大伙裹着军衣,也顾不得草地的湿滑和清冷,一个个东倒西歪地躺在了草原上。黎明间天空,灰蒙蒙的,并没有歌词里草原的那种天高云淡,如醉如痴。见战士们一个个睡下,我静静的坐在了驻地外面,迎着草原的清风放眼望去,广阔无垠的草原像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绿毯,或许换一个时间来这里,真能感受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怀。 战士们才睡下不久,只听一阵阵的钟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那声音“咚咚咚”像是敲打着器皿。我站起身来,举起了喇叭:“前方有情况,全体集合!!” 大伙都一个个还犯着迷糊,全都匆匆忙忙的站起来,我挥了挥手,指导员智扬开始点名:“前方列队,站成一排,报数!” “1,2,3,4....。报告指导员,全体队员报告完毕。” “好,出。” 我从通信员杜旭的手里接过了望远镜,朝着钟声不断的远处看去,茫茫的草地依稀看的清那是一团黑白相间的斑点,于是叫大伙加快了步伐。 草原的风吹走了所有人的困倦,辽阔的草地没有了河沟那样的泥泞,我们的步伐比原来快了不少,一路走来,让我感到惊奇的是,这草原上竟出现了一群群牛羊的尸骨,浓浓的腐臭飘荡在四周。大伙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只得拼命朝着远处跑去...。 当我们赶到那个敲钟的地方时,现那是一个立在草原中的方型石台,石台的长度大概有2o米,呈旋转的阶梯结构,石台的最高处悬挂着大锺,石台的四周簇拥着一群藏民,大概有十几个喇嘛抬着藏式大号围住石台边吹边走,石台上还插满了旗幡,旗幡下还有几个带面具的喇嘛。他们所有人口中都默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像是在做什么法事。 我带领着队员停下了脚步,站在后面张望,只见那些喇嘛把石台上的钟抬了下来,突然,那些站在石台上的喇嘛一个个顺着天井跳了进去,正在看的我们一头雾水的时候,石台的顶处的石头像是被触了什么机关,顺着天井口自动朝着两边渐渐划开,大概移动了一米左右的空隙,才停了下来。 石台下面的喇嘛跟着跑上了石台,将周围的旗幡全部盖在天井口的两端,就在这时,起初跳进天井的喇嘛们挨个爬了出来,不,应该说他们是一个个驮着背上的牧民爬了出来,那些喇嘛背上的牧民全身沾满了泥水,散出一阵阵的恶臭。喇嘛们将天井里那些动也不动的牧民齐刷刷的铺在了旗幡上,也不知道那一堆堆的牧民是死是活,只见这时石台下的一个穿戴整洁的男人,头带着漂亮的卷绒帽,怀揣着一把藏刀,向着石台上的喇嘛微微鞠了鞠躬,走到了石台上,朝着周围的所有人挥了挥手。 “唰”寒光一闪,那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度,猛的拔出了腰间的藏刀,朝着那一堆堆躺在天井口上的牧民毫不留情的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的我惊声尖叫起来:“你们快给我停下来!!!”话还没说完,周围的战士也纷纷朝着石台冲了过去。怎料这些石台下面的牧民竟像是疯了一样,拽住我们就朝外扯,我才跑进了石台几步就被人群推了出来,我看的极为清楚,那石台上一堆堆一动也不动的牧民正是事故失踪的其中一批牧民,那个带着卷绒帽的男人一刀刀的划在那些牧民身上,鲜血如注,流的到处都是,那石台的天井口一股股的红流灌了进去,那一幕真的惨目忍睹。 我疯狂的朝着杜旭大喊,“小杜,快放紧急信号弹!!!” “是”杜旭刚接到命令,立刻将挎包接了下来,抽出信号弹就要点火,那喇嘛外围的一群人全朝着杜旭冲了过去。我见情况不妙,拔出了腰间的qs92式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石台上的人全给我下来,还有你们和这些喇嘛,你们都要造反了,是吗?”我举着枪对着石台以及周围的那人群重复喊了两遍,扭头看了看周围,战士们也都早已纷纷将武器揣在了手中,只有卫生员林珏傻傻地望着石台,恐慌地对我轻声的喊道:“连长,他们正在这个石台上祭天呢...传说这是草原上的天祭台,要用鲜血沐浴天井,所有祭祀的尸体都要丢弃在那里,只等草原上的秃鹫飞来时,将其瓜分。” ------------ 62 活祭 一声枪响的震慑作用远远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管用,卫生员林珏的话刚说完,那群喇嘛便出了阵阵阴阳怪气的声响,周围的那群人立即朝着我们靠了过来,此时我又对着天空开了两枪,这一次,丝毫没有再影响那群人停下的脚步。 “连长,怎么办?快下命令吧。”站在我后面的几个先遣队的队员都是几个刚来部队的新兵,一见这架势,不由的有些慌乱,连忙拉了拉手上的枪膛。 “不可以,这些人是无辜的,全体朝后撤!!” 那些人像是料定了我们不敢随便开枪,步步进逼地靠了过来,我们被迫只得一直朝着后退,我担心地望了一眼那石台,石台四周流淌着止不住的鲜血,就连石台下的草地都全变成了红色,所有的石阶就像是泡在了血池里,那个石台上的“恶魔”早杀红了眼睛,可双手一直没有停下手中的藏刀。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些失踪牧民的尸体被砍得血肉横飞,一块一块散落成了一堆,其中有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孩子,他的头被一刀砍了下来,掉进了天井里,那手臂神经反射的颤抖了一下,接着整条手臂便齐刷刷的砍了下来,由于力量过大的关系,那只断了的手臂顺着石台滚到了草地上。 在部队各式各样的训练,让我见过的死人实在不少,但要说那么灭绝人性的解肢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我无法再用理智去说服自己,抬起手上的枪瞄准了那个石台上的恶魔,刚要扣动扳机。 “砰”混乱之下,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一枪,那一枪顺着我的脸狭划了过去。 “连长!连长!!”战士们吓的连忙大喊起来。我只觉得脸上像是被什么猛地扯了一下,整个脸皮被子弹“嗖”地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要是我的头再歪那么一点,就真是去见马克思了。惊魂未定之下,我双手盖地,立马卧倒了下来,朝着身后打了两个滚,眼神锐利的扫视着四周。 只见那群喇嘛的身后,站了大概有三十来个人,他们的额头上都打着各式各样的布条,布条的颜色以红绿为主,写满了“dta”的标志,,没错,正是那群雇佣军,这时候我们才真正看清楚那些雇佣军的样子,他们装备统一,看来组织精良,每个人身上都拿着akm突击步枪,腰间的防弹背心上还别着数枚m26a1式防御手榴弹,脏兮兮的迷彩裤上还套了一把把锋利的军刺。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批越南的雇佣军便夹杂在人群的后面,抬枪瞄起了我们,正好因为中间人群的缘故,挡住了雇佣军的视野,使得他们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 眼见前面的人群配合着雇佣军慢慢散开,我的心里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那akm突击步枪是ak-47的升级武器,冲铆机匣代替了以往的铣削机匣,7.62mm的口径,最大杀伤力可在1.5公里之内,而我们这次只是执行搜救任务,基本带来的都是医疗物资,所有人加起来,像95式这种有效射程只在4oo米之内的国产步枪。也只带了三把而已,更不要说别的。” 不但如此周围的地形平坦而广阔,这草原上根本没有埋伏的攻击据点,根据这种军事作战来看,一旦开火,我们搜救队的人全会变成对方的“活靶子”。 正当我的心情百感交集的时候,身边的战士们把目光全投向了我,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我无法忘记那种视死如归,是他们彻底震撼了我。我知道那是在等我最后的命令。 我挣扎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习惯性的握紧了手中那把qs92式手枪,整个人尽可能的站在了最前面,最终还是选择带着大伙做困兽之斗:“呈锥型队列式散开,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是。连长。”战士们整齐的回应着我的话,拿起了手里一切可以抵抗的东西,杜旭点着了手上所有的求救信号弹,一枚枚的光束划过天空,这一刻似乎有些凄美。 只见那雇佣军里一个扎着花辫子的男人勃然大怒,对着我们大喊:““nguynra,gitgth。”(越南语:“***,干掉他们,保护好东西。”)说着便要扣动手中的扳机,站在旁边的绑着绿色丝条的高个子,连忙握住了那花辫子的男人的枪,他附下身子在那花辫子的男人耳边唧唧歪歪说了几句,又抬起指了指走到了石台旁的喇嘛。“嗒......嗒........嗒......嗒。”正当我们不解其意的时候,那批雇佣军开枪了...。 我似乎能看清楚那akm突击步枪的枪口切面,一枚枚的子弹隔空般地飞了过来,我举起手中的手枪就要开枪,混乱之中,只听像是打中了什么器皿,“当”的一响,才转过神,战士们惨烈的尖叫一声声传进了我的耳朵,朝着战士们望去,只见大伙抱着自己的大腿,在地下打滚,看样子腿上全中了弹,顷刻间,一片草地又被滚成了红色,而我,他们竟没有对我开枪。 “破坏祭祀者,理应被活祭。”那个喇嘛对着那群雇佣兵鞠躬施礼,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要留活口来祭祀,那些雇佣兵像是现我是他们的指挥,要给我什么特殊的“待遇”,见所有战士倒在了草地之后,举着十几把枪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心灰意冷,抬起手上的qs92式手枪对准自己就要开枪,谁料那些雇佣兵见我寻死,立刻把枪口对准了倒在地上的一个个战士....。 他们用绳子将我活活绑住,将其他的十七个战友全绑在了石台的四周。就这样,在那群人愚昧的欢呼声中,我被第一个被架到了石台顶上,石顶边的尸体散着浓浓的血腥味,粘忽忽的血粘在到处都是,那恶心的气味充斥了全身。那个“恶魔”全身湿透了,像是刚泡完血水,头上的血还不时滴在我的身上,那“恶魔”扭了扭身体,将喇嘛身上一串串的佛珠挂在了我的身上,还不时抬头看着太阳,像是在等着时辰动手,那架势就跟宣武门菜市口的侩子手行刑一样。 正午的太阳徐徐照到了石顶上,璀璨夺目的光芒竟顺着石顶的天井口神奇的反射了出来,石台下的人群一片哗然,我整个人躺在上面,见天井里反光,惊讶地朝着石顶的天井口望去。 天井里的光芒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那是一个巨大的金盘,看是去是件古物,按理那金盘应该已经盛满了无数祭祀者的鲜血,但由于那金盘的正中间有一个像是扭开的小洞,所有的血顺着小洞旋涡般的流了下去,而金盘上雕琢了一只羊,那金羊附着身体,羊角顺着圆圆的金盘弯曲,看上去神采奕奕,如同真有一只金羊趴在了金坐上。 “十二金锣里的金羊锣?”一听昆华描述的金盘,孙哲和晓鹏惊奇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 63 异常的草原 “恩,应该是吧。”昆华微微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凄凉。 孙哲不忍打断,接着继续问了下去:“那后来呢?你从那个祭祀的石台上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哎。”昆华干脆举起了桌上才打开的一整瓶白酒,朝着嘴里猛灌。 “别喝了,不能再喝了,后来到底怎么了?”孙哲连忙去抢他的酒瓶,昆华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也不知是不是喝太多了。 孙哲扶正了昆华歪扭的身体,用饭桌上的餐巾纸轻抹了抹他的额头。 “我没醉,没醉…他们见那天井里的金盘全照射在了我的身上,喇嘛们给那批雇佣军打了个手势,他们…他们竟用军刺将石台周围战士们的腿和手生生割开了几道长长的口子,那鲜血哗的流了出来,原本已经沾满稠红的草地更加的刺眼。战士们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早已麻木的人群围观下成了一场闹剧。 我被死死的绑在了石台上,无助的咬破了嘴唇,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淌,怒目凝视着那群人,除了漫骂着,还能做些什么?只见那群喇嘛举起了长长的藏管吹了起来,沉闷的声音“轰~~”在草原响起,周围的人群全静默的趴在了地上,像是在叩膜拜。 浓浓的血腥味已经占据了周围所有的空气,那些雇佣军也站必恭必敬的站在了喇嘛的身后,队列整齐,“来了来了”听人群的欢呼,我顺着天空远远看去,一群黑压压的东西正朝着石台飞来。 喇嘛的号角吹的更带劲了,我冥冥中觉得这是一种死亡的征兆,那东西一只只从天空落了下来,动作像老鹰一样,看上去却比老鹰要大的多,体形大概有一米多高,头顶是褐色的绒羽,上体有些黑,胸前的绒羽卷成一团,两侧的翅膀展开成了矛状,这…这就是秃鹫吗? 没等我看的多清楚,那些秃鹫已经扑到了石台的四周,他们成群地嗅了嗅着周围一具具已经砍断的尸体,扭动着身上的翅膀,最后还是朝着石台下无法动弹的战友们扑了过去。或许这秃鹫更喜欢活人的鲜血,它们用利爪拉开了先遣队战友们腿上的刀口,用尖嘴视血如命地猛凿着里面的碎肉。 指导员智扬强忍着剧痛,为了不叫出声来,竟生生将头撞向石台的柱子,通信员杜旭的手已被绳子勒成紫黑色,迎着扑面而来的秃鹫,杜旭顶着头皮死死地咬住了其中一只,脸上刹时间被利爪凿地到处是血,卫生员林珏更是早已疼的昏了过去,腿上的腿骨都透着血水露了出来…。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冰凉而抽搐,幽暗的眼神里只剩下了无穷的仇恨,我痛苦的倒在天井上,拼命地希望移动自己的身体,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那一只只秃鹫竟接二连三的叫了起来,那是一阵沉闷而干憋的叫声,它们停止了嘴边的“美餐”,簇拥在一起的秃鹫纷纷散了开来,喇嘛们也似乎现了这群草原巨鹰的异常,再一次举起了藏式的长号,一个劲地猛吹,可那秃鹫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纷纷挥动起了翅膀,朝着石台的远方飞了起来。 这奇怪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那群喇嘛。任凭那藏号吹的多么悠远而深邃,那天空中的秃鹫头也不回地四处逃窜,草原的一切没有任何改变,喇嘛参拜在草地上,集结的雇佣军用望远镜巡视着四周。 就在这四下张望的时候,一个雇佣兵指着天空喊了起来:“quig。”(越南语:快看,秃鹫掉下来了。) 所有人一下把目光注视了过去,只见那早已飞出去很远的秃鹫,竟有一只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而平静的草原上并没有什么枪响,那群雇佣兵匆忙的朝着那个秃鹫的方向跑了过去,我无力的趴在石台顶上,扭着头望着天空中的秃鹫,没等那群雇佣军跑到面前,天空中的秃鹫一只接着一只成批的掉落了下来,尽管有个别几只强壮的秃鹫,在天空强扭翅膀,痛苦的呻吟,渐渐也都失去了平衡,没一会的工夫,所有的秃鹫都掉落了下来。 跑在前面的雇佣兵抓了两只掉落的秃鹫,费劲的将其拖回到了祭台边上,一眼望上去,那秃鹫已经一动也不动,就这么离奇的死了。 广阔的达通玛草原活活成了屠宰场一般,除了一路而来死在草滩上的牛羊,这些秃鹫也滑稽的纷纷死在了草原上,还有这里无数的尸骨以及绑在石台下生死不明的战友们,这无数的血腥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脑海。 “扑咚”突然之间,就在我正前方向的石台下面,那群喇嘛中间,其中一个比较瘦小的喇嘛也倒了下来,那喇嘛倒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撕扯着衣角,那嘴巴长的好大,像是想喊,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双眼翻白,微微地上翻,双腿扭曲着一个劲的颤,看上去极为的痛苦。 还是雇佣军里,那个留着花辫子的男人,他冷静地走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喇嘛面前,扶下身子,探了探那个喇嘛急促的鼻息,竟不由分说,抬起手上的枪,猛地扣到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周围顿时又恢复了平静,那群喇嘛和雇佣军竟相视一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生,我愤怒的看着这群麻木而令人窒息的畜生,他们面对他们自己的同僚,表现地一样是如此灭绝人性。 渐渐地,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头变得越来越重,全身的四肢也疼痛的抽搐了起来,伴随着石台下的人们群的惨叫,我猛得望去,这才现原来又一个喇嘛倒了下去,这一刻,整个石台都彻底慌乱了起来…。 我只觉得周围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四周越来越看不清晰,依稀之间,那群喇嘛,那群雇佣兵也都一个个紧跟着倒了下去…。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我整个人已经躺在了卫生队的医疗车上,在车上,我遇到了之前受我命令驻扎的通信兵陈伟,他照顾着我连日遣返昆明,一路上我听陈伟的描述,是后来支援部队赶到才从祭台上把我救了下来,可剩下的一行十七个战友们,包括指导员赵智扬在内,死了十一人,剩下的几个战友全都成瘫痪,那个年纪最小的卫生员林珏两条腿都做了截肢,还有那杜旭,被现的时候,有一颗眼珠都已被秃鹫生生抠了出来…。 离奇的是,所有的事故现场,只现了一人,便是出时,埋在河沟里的那一个雇佣兵打扮的人,从那个死者身上的银行卡帐户中曾查到有蒋无夜的资金流动。而那片辽阔的达通玛草原石台四周,除了现死去的秃鹫,没有找到一个喇嘛,一个雇佣军的踪迹。 ------------ 64 逃离古镇 昆华眼角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孙哲轻轻地将桌上的面巾递了过去,两人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这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整个厅堂里,孙哲和晓鹏静静的注视着昆华,良久,昆华收拾了一下表情,站起了身来:“这次的任务回来让我觉得迷雾重重,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到边境线上,一想到那些无辜惨死的战友,我的肠子都快疼断了,那帮畜生…这个仇一定要报。” 孙哲见昆华怒火中烧,情绪激动,一把按住了他,安慰道:“那蒋无夜已经死了,虽然只找到一个雇佣军,依然可以断定是他花钱找到了队伍,而且我还在水底见过他临死前也承认了是他将你支走的,所以你应该为那些战友高兴才是。” 昆华点着了一根烟,接着开口道:“那十二金锣据你所说,在湖底的龙宫中始终没有踪迹,如果我在草原天井下见到的真是十二金锣的其中之一,那这事情根本还没结束,先,那“十二生肖之羊金锣”已经到了雇佣军手里,其次,蒋无夜把我支开,而那些雇佣兵起初根本不认识我,后来才对我们整个救援队下了手,这背后可能还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 “如果说是羊金锣,那些喇嘛的祭祀我倒能知道一些,说不定能帮上忙。”晓鹏半天没有搭上,这时终于开口了。 “快说快说。”昆华看着晓鹏,激动地嘴唇都有些颤。 “今年是2oo3年,羊年,农历癸未年,癸未为干支之一,顺序排在第2o位。在阴阳五行中,天干之癸属阴之水,地支之未属阴之土,今年是土克水之年。未本属羊,而羊是草原的主要动物,用羊金锣祭祀羊神,可能是为了得到某种东西。” “什么东西?“ “这我就不清楚了…。” “或是和那黑雾地带的项羽宝藏有关?” 孙哲何尝没现这事情的复杂,见昆华的思绪越来越乱,连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跟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了好了,大家别再讨论了,我们好好休息一晚,再作打算吧。” “哎。”昆华轻声的叹了口气,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朝着厅堂外走了出去。 “昆哥。”晓鹏本想跟着追出去,孙哲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昆华的脾气我知道,这事情如果烂在他肚子里,他倒是没什么,可今天借着酒劲把这心里话都说了…那我们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吧!” 孙哲静静的注视着昆华的背影,心中同样是思潮起伏,见昆华抽着闷烟,消失在台门外,于是也拉着晓鹏朝阁楼上的客房走去。 古镇的傍晚,平静而华美,天空的火烧云辉映着古镇的小桥流水,孙哲靠在客房的窗边,凝望着远处的群山,心中一片混乱。 突然,楼阁下传来一阵响动,孙哲晃过神来,扶着窗户,朝着楼下张望。只见那台门里的下人,一个个神情紧张地将端走了刚才厅堂内剩下的饭菜,他们那眼神还时不时地朝着楼上瞄,接着一个个急匆匆地打起了灯笼,慌乱地跑出了台门。 孙哲朝着晓鹏招了招手,躺在客房椅上的晓鹏,一见有情况也跑到了窗户边,两人看着那群下人打着灯笼,一出台门便朝着交错纵横的青石小道四处散去,那行为让人越感觉奇怪,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了四周。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晓鹏不解地望着那群散开的下人。 “难道是那个救了我们的周爷?他知道我们不是盗墓贼了?要对我们下黑手?”无数的疑惑困饶在孙哲的脑海,突然,孙哲回过头,盯着晓鹏问道:“还有昆华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晓鹏诧异的看着孙哲:“孙哥,你不会连昆哥都怀疑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昆华找到我们似乎太顺利了,我们并没有打过电话通知他呀。” “孙哥,你太紧张了,这个我知道,昆哥刚赶到回绍兴的旅馆,正好遇到了周爷吩咐拿行李的下人,就跟着一起到了安昌,我帮着拿行李才走进门,那时候你做噩梦刚醒过来。” 孙哲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不行,给昆华打个电话叫他快回来,别在外面逗留,在这里我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我们还是立刻离开的好。” “可是这天快黑了,不如明天一到早再走?” “快叫昆华回来,我们就现在离开!!”孙哲严肃的喊了起来。 “哦哦。”晓鹏无奈,只得拿着手机拨起了昆华的手机号…。 孙哲对着窗户外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刚出门的昆华,那种紧张感是一种浅意识的害怕,此时此刻亲眼目睹了台门内外的下人匆匆的离去,这个空无一人的台门,即将到来的夜晚,总会让自己去联想那个午休时做的梦,那个梦里的剧情…。 “孙哥,昆哥说他就回来。”晓鹏在手机里寒暄了几句,挂断了手机。 “哦。”孙哲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啊~”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枪响,楼阁外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惨叫,孙哲早已经是绷紧了神经,一听这动静,连忙吹灭了客房的油灯,整个人扶在了客房的雕花门,透着漆黑,轻轻地隔着门缝朝外看去。 映着月光下,只见一个黑影顺着台门的墙根“嗖”地一下晃了过去,没等孙哲看清,几束刺眼的手电光,便朝着整个台门扫射起来。孙哲轻轻眯着眼缝,依稀看到数十个黑影站在台门前,像是在寻找什么。 “nhanhtimrangoai。”(越南语:“快给找出来”)那几个黑影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越南语。 孙哲虽没听懂,但已经听出是越南语,一下子觉得有些心慌,难道他们是那批昆华口中的雇佣军,他们的目标难道是昆华,刚才的惨叫声是…?孙哲不敢再作联想,连忙扣死了客房的门栓。转过身,对着晓鹏轻轻地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两人将绢布和簪紧紧地塞进了背包里,准备趁现在的漆黑,靠着楼阁客房外的侧窗爬出去…。 ------------ 65 乌篷船 急促的脚步声,顺着阁楼的梯子越来越近,孙哲不敢多想,推开了客房的侧窗,带着晓鹏,将手死死地抓在了房檐上,孙哲轻轻用脚推上了打开的侧窗,就这么摸着黑,沿着墙凿线上突出的花纹和缝隙,移动着脚步。 台门的楼阁全是明清时的建筑,红、黄、绿五彩琉璃瓦铺盖,木面不髹漆,通体显现木材本色,由于房屋的斗拱比例很小,出檐较短,屋顶柔和的线条轮廓并不是那么鲜明,因而那群人的光线无法照射到整个台门的环侧。孙哲凭着在石林中摸黑积累的一点经验,紧紧地叫晓鹏挨着自己,两人像是黑夜中的壁虎,就这么贴在台门一侧的高墙上,边前进边伸脚寻找支撑楼阁的木柱,以便顺着柱子滑到地上。 “叮铃铃”孙哲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房檐上竟突然响了起来,晓鹏大惊,差点喊出声来,孙哲费劲地用手抠着房檐,将另一只手捂在了晓鹏的嘴上。定睛一看,那东西竟是一个悬挂在房檐上的风铃。 刚才的一阵铃声似乎惊动进屋的那群人,“咚咚咚咚”只听他们冲出了楼阁,举着手电朝台门两侧跑来。 孙哲长嘘了一口气,扶在晓鹏的耳边:“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朝着对面的台门跳。” 晓鹏还在犹豫,光线确已慢慢朝着这边移动过来。“快!”孙哲急得快喊出来了,晓鹏闭上眼睛猛地一蹬,谁知一滑,竟摔了下去。孙哲感觉奇怪,用脚一探,原来两人早已踩在了木柱上,接着也滑了下去。 那群人用手电朝着房檐上照了照,见风荡铃响,清脆之声不绝而耳,便没再起疑,而孙哲和晓鹏划下来之后,立刻顺着台门一侧的沿墙翻了过去,沿墙四周是另外一间相连的楼阁,顺着四处照射的暗光,依稀可以看清周围的沿墙。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那群人现,无数的沿墙层叠在每间台门之外,孙哲转念想了想,拉住晓鹏朝着一间间楼阁相连的沿墙爬去,如果一直穿过台门,就能绕进古镇溪水流桥的青石道上。 尽管都是古式的建筑,各个台门的风格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异,也使得周围的沿墙高低不平,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高高的阁楼间挂起一盏盏的灯笼,周围的楼阁都映衬着朦胧的暗红,孙哲将晓鹏轻轻地驮在了自己的肩上,扶着沿墙朝外张望,远处微微的光线四处照射,四周还时不时能听见那群人的声响,为了防止被现,孙哲不敢再朝外爬了,拉着晓鹏紧紧地靠在了墙根。两人瞪着眼睛,观察着目测范围内的沿墙,紧张地手心窝里都捏出了汗。 孙哲回忆着昆华口中描述的那群雇佣军,那些残忍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让人不寒而栗。还正在想着那些雇佣军,忽然“磕吱”一声,就在墙头的位置,一只手抓在了上去,紧接着一个人影吃力的爬到了沿墙上,远远的根本看不清楚那人影的长相,只是从爬墙的姿势看,整个人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孙哲担心那人影是昆华,本想慢慢的走过去看看,谁料那个人才从沿墙上走了几步,“轰~”又是一声枪响,那个人从沿墙上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孙哥,那人是昆哥吗?”晓鹏实在忍不住了,轻声的喊了出来。 孙哲看着那个掉落下来的人,内心也是波澜起伏,强装镇定地说道:“你蹲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说着,整个人贴到了地上,顺着墙根轻轻爬了过去…。 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身体的四周已经溢出了鲜血,透着周围楼阁灯笼上的淡光,孙哲依稀觉得,那人的身材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用手拖了拖那人的身子,见那人还是一动也没动,看样子已经是死去了。于是带着好奇心,将那个整个身子翻转了过来。 “啊”孙哲惊讶的叫出了声来,随即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晓鹏见状,忍不住跟着爬了过来,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前日从石林逃出生天之后,一路带两人来到安昌,回去找老板联系古董生意,还找来下人照顾两人的那个“周爷”。 “这人怎么会在这?”晓鹏吃惊的看着孙哲。 孙哲摇了摇头,镇定的说:“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这人虽然算是救了我们,可一直在古镇竟没出现,现在被人杀死也绝不是偶然,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外面那群人手里有枪,现在我们如何找到昆华,一起逃出去才是关键。” 这才说着,外面凌乱的脚步声沿着墙头的另一边,传进了孙哲和晓鹏的耳朵,孙哲见情况不妙,朝着远处的墙根一滚,给晓鹏打了一个手势,晓鹏连忙贴着墙根,也滚了过去。两人扶着台门一侧的墙,朝着一边快的挪动着,身后的高墙几只手露了出来,看样子那群也已经爬了过来。 “朝侧门直接跑吧。”孙哲也顾不上躲藏了,猛得一脚踢开了墙边的木门,拉着晓鹏朝外面冲去。台门之间交错着狭窄的石道,孙哲无暇顾及,顺着一间间楼阁里乱窜,奇怪的是,连绵相接的楼阁台门上都挂着红红的灯笼,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枪声害怕的缘故,竟没有一家人跑出来。 才绕着楼阁跑出几个弯,便传来了后面熙熙攘攘的喊声,“轰轰“接连不断的枪响,让孙哲开始有些茫然,一时间也不知朝那里跑,穿出了楼阁,一条长达数千米的古镇明清老街出现在眼前,林立在道路两侧的骑楼和作坊将这条老街划成了笔直而空旷的大道,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掉头朝回跑,已然是晚了。 “救命啊,救命啊。”孙哲和晓鹏两人焦急地朝着街道的店铺一侧边喊边跑,眼见后面的那群人快要追上两人,竟不再开枪了。晓鹏边跑边回头张望:“孙哥,你快看!”孙哲猛的回过了头望去,映着街道两边的灯火,依稀看的清那群人,他们头上全打着布条,身穿迷彩服,虽看不清那布条上的标记,但是其中一个人的头正是扎了花辫子,和昆华说的故事里一模一样。 孙哲的心不由的颤了一下,拉着晓鹏拼命的朝前跑,晓鹏见孙哲的表情,急得叫了起来:“孙哥,他们现在不开枪,是不是要活捉我们,学昆哥那样拿去祭祀啊。” “快跑。”孙哲不想再因为说话浪费体力,只觉得这每一步都如同接近着死亡,穿过了老街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僻静而幽深的弄堂。 弄堂的四周是石头打磨的砖砌建筑,整整的大门口,立了两只石狮子,醒目的门端还贴着往年的对联。“快爬过去,快点。”孙哲踩在石狮子上,拼命地把晓鹏朝弄堂的门檐上推,晓鹏才爬上去,“扑通”一声,便被拉了进去。 “晓鹏!!!”孙哲焦急的大喊起来,拉紧了门檐便跳了进去。 “嘘,是我!”只见昆华扶着晓鹏,靠在了弄堂的墙下。 “昆哥,你跑那去了?”晓鹏刚说了一句。 “嘘~~~”孙哲立即用手指正正的对准了嘴唇,示意不要再说话了。 “g”(越南语:“这个里面。”)外面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雇佣兵的叫喊声,昆华用手指了指弄堂的一侧,孙哲随即反应过来,带头跑了过去,昆华拉着晓鹏跟了上去,翻出弄堂后院里的后门,三人都傻眼了,门后的石阶下,相连着交错在这古镇上的小河。 “差点忘了,这古镇条条路都是依河而建,不如顺着河水游过去,躲到石桥下面去。”孙哲用手摸了摸水,又把目光注视到了昆华和晓鹏身上。 “孙哥,你快看。”晓鹏猛的指了指河岸的远处,一支带着淡淡幽光的乌篷船,竟独自飘零在这夜色之中,看上去简直美极了。 “快看,船上有人。”顺着昆华的指头看去,那乌篷船的船头,有一个人婀娜多姿地走了出来,只见她收着船浆,慢慢的钻回了船篷中,似乎选择在这小桥流水之间随波而动,那份江南的意境已经融化在了诗里,仿佛让人忘记了一切。 “别看了,快游过去。”一听到后面传来了动静,孙哲连忙将昆华和晓鹏不由分说地推进了水里,三人朝着那条乌篷船拼命的游了过去。 ------------ 66 惆怅之夜 月色下,河面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倒影着两侧楼台的宁静安详,那一叶扁舟的灯火恰好点缀其间,要不然,整个夜仿佛都要睡下了。 三人奋力地游到了乌篷船跟前,朝着船篷里轻声呼喊,透着船篷下的窗纱,依稀能看清船里的确有一个人。 整个船看起来是虽然不大,但依旧是格调闲雅。只见那高高的灯笼挂在船头,船身上雕刻着鸟兽形状的花纹,上面覆盖了半圆形的船篷。船篷之间装有一扇半圆形的遮阳篷,看上去像是绍兴特有的明瓦,明瓦周围的木格子全是竹片编成,上面还涂了一层厚厚的黑漆。 孙哲刚抓稳了船头的甲板,“沙沙”只听船篷内的如同薄纱般的窗帘轻轻地划开了,一个女子慢慢的走了出来,孙哲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身旁的昆华和晓鹏也都吓了一跳,连声喊出了那女子的名字:“凝…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船篷的中央置放了一个圆型的木桌,四周铺垫着华丽的丝绣。三人湿漉漉的挤在船篷里,看上去一身的狼狈,突然遇到了凝烟,尽管个个都是一肚子的疑问,但此刻更多的是样子上的尴尬。凝烟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抽出了垫在船篷竹片上的一块毯子,递了过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孙哲慢慢的铺开了毯子,三人拉扯着毛毯,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然后拥在了一起,用毛毯紧紧地裹住了身子。 凝烟沉默了半饷,终于开口问起来:“蒋书记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整个船篷顿时安静了下来,孙哲茫然的望着昆华,昆华又望了望晓鹏,三人一脸无辜的样子,硬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凝烟静静地坐在一旁,也没多问,可眼睛里早已是充满了疑惑。 夜已深了下来,萧瑟的寒风刮在船篷的明瓦上,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周围早已听不到雇佣军的枪声和追赶,三人的心,或多或少都平静了很多。 终于,孙哲打破了僵局,开口说道:“凝烟,我知道你和无夜是很好的朋友,不过他多行不义,最后死在了草湾山附近的湖泊下。” 昆华和晓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想孙哲在这逃难之时,竟将实话说了出来,万一凝烟翻脸不认人,连忙扯着孙哲,准备解释:“其实蒋书记他…。” “蒋书记是不是死了?”凝烟自言自语的说道,表情看上去竟有些释然。 孙哲三人面面相窥,冷不定凝烟竟会冒出这句话来,低声的应了一下“恩。” 凝烟望着三人,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其实蒋书记前日以来,你们出后,便派人给我送了一封很奇怪的信。” “什么信?” “蒋书记在信上也没有直说,但好象知道自己会出事一样,只是说你们出以后。如果自己遇到了什么不测,还希望将自己名下的财产通过遗产继承的方式由律师办理后,转让给周海生,信中希望我能协助办理。” “这可真奇了。那信你确定是无夜写的吗?”孙哲听的有些不太敢相信。 “是他的笔迹,里面还附带了转让手续的一系列文件,后来这几天,周海生来找我,我本以为是来拿回这些转让手续的,谁知他并不知道这封里的事,而是说在来安昌古镇的路上,遇到了两个盗墓贼,现他们身上带着一枚装型别致的簪,说是当家的出了远门,请我过来这边看看,给议个价,想必那盗墓贼还藏着宝贝。 当时一听他形容那簪的模样,我便猜到七八分,再听他说到那盗墓贼的模样,我便确定了是你们,而蒋书记和你们一起出的,周海生竟只遇到了你们两个,我便猜测蒋书记是出了事” “凝小姐,按您的意思,蒋无夜是被我们害死的?”昆华忿忿不平,就要争执,孙哲连忙扯了扯昆华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 “哦,不不…李先生不要误会,蒋书记的事情自会交有警方调查,事实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凝烟没有怀疑任何人,蒋书记的确是我的朋友,可在生意上,有些时候蒋书记的很多行为我并不太赞同。如果蒋书记真的无辜被害,凝烟会以合理的方式去为朋友鸣冤,而不会有丝毫的卤莽,可如果蒋书记真是犯了法,凝烟也绝对会明白事理。凝烟先是一个热爱国家文物的中国人,也愿意为那些失落的中国遗产去努力,只不过有些时候,周围复杂的社会环境,让凝烟也是如履薄冰。 孙哲立刻当起了和事佬:“那是自然,原来那个周爷原来是蒋无夜的手下?我就说那台门四周的气氛总是感觉不舒服。” 凝烟诧异地扭过头来,看上去极为的吃惊:“周爷?他让你们叫他周爷?” “那些下人都这么叫他。” “哼,狐假虎威,这些人都是狗仗人势,蒋书记一死,更要作威作福了。这个周海生,前些年还是附近钱清镇的一个地痞流氓,前些年和镇上的一批人合伙,从钱清镇的山里,挖出了几件五代时期存世很少的陪葬品,本想带出去卖个好价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谁知连卖主都还没碰头,就被当地警方逮了个正着。要说这倒卖文物,换了什么时候可都是一大罪,可就在眼看着要判刑的时候,这周海生竟莫名其妙的拿到了一份患有严重精神问题的医疗证明。” “是无夜?”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错,蒋书记当时刚好听说了这个盗卖文物的案子,于是想尽了办法去帮这个周海生,当然可并不是白白帮他,蒋书记的目的,始终还是为了周海生获罪前藏匿下来的宝贝,周海生为了救命也没再顾得上什么,一个劲得讨好蒋书记,后来蒋书记见这人鬼点子多,而且又好使唤,便将这周海生留在了身边。此人平日里在蒋书记面前是点头哈腰,到了外面又是一副 仗势欺人的奴才嘴脸,着实让人觉得恶心。” “那个周海生刚才我们逃过来的时候也死了,凝小姐你是和他一起回的安昌吗?”孙哲的内心总觉得事情展的太过突然。 “啊…他前一天走的,因为店里还有一些事,我晚走了一天。” 孙哲本想再说点什么,可还是欲言又止。 凝烟远望着纱窗外的明月,独自轻声地长叹…连日以来的变故,这个夜里谁又能安心入睡呢? ------------ 67 孔明灯 纱窗外的天空,月明星稀,雾蒙蒙的泛着一丝灰黑,整整一夜,每个人都似乎跟着乌篷船一起,在河水里浮动着心弦,也不知道已经是凌晨几点,沿着古镇河道的分岔口,这乌篷小船驶进了另一边作坊的外的河道中,顺着长型的弯拱石桥穿过。 高挂在船头的灯笼也渐渐变得有些昏暗,凝烟扶着船篷慢慢弯着腰,独自走到了船头,她拉着绳子将灯笼慢慢放下,借着微弱的烛光,点上了一根新的红烛。 柔和的烛光顺着纱窗再一次照亮了船蓬,就在此时,只听“呼”的一声,河岸上的冷风顺着船头猛刮了进来,所有人的都像是被电触了一下,尤其是迎在船蓬边上的孙哲,越觉得一阵清寒。 昆华从毛毯里抽出了一只手,指了指船头道:“起风了,外面的船蓬顶上的竹板没有关紧。” “你们坐着,我去关上,这风实在太冷了。”孙哲边说边站了起来。 “孙哥,小心点。”晓鹏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冷得靠在了最里面。 “恩。”孙哲微微点了点头,披上了挂在船蓬中上的蓑衣,像个渔夫一样钻了出去。 船头上的灯笼被河风吹的有些摇摆不定,孙哲见凝烟凝烟站在船头,费力的推着船蓬上的竹板,看上去十分的尴尬。[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凝小姐,你快进去,这里风大,小心掉到河里。” “孙先生,你们的衣服还都是湿的,别出来了。” 昆华见两人都挤在了船头,扶着船蓬口,对着船头轻喊起来:“凝小姐,你先进来吧。” 孙哲将船头上栓灯笼的绳子系一个死结,跟着摇摇晃晃的靠在船蓬一侧:“是啊,凝小姐,快进去吧,船头很窄,容不下那么多人的,我来就行了。” 凝烟看了看裂开的竹板,抱歉的看了看孙哲:“哎,那麻烦你了,孙先生。” “别客气,慢点。”孙哲拉着凝烟的手,两人摇晃地走到了船蓬边,昆华搭了一个扶手,将凝烟带回了船蓬之中。 船蓬上的竹板是竹片编织而成,看上去像是个巨大的斗笠,中间还覆盖了一些防雨防滑的枯草。竹板的扣口都是上下两行的竹片来回压成的,形状如同一条条的格子,只见两边的卡扣正好连在乌篷的两侧,延伸到船板上。 灯笼的烛光被风吹的有些闪烁,裂开的竹片全散朝了一边,紧紧的贴在了纱窗边沿的明瓦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明瓦:一种半透明的蛎、蚌等物的壳,磨成薄片。) 孙哲扯了扯身上的蓑衣,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船蓬一侧,他用手紧紧的拉住了裂开的竹片,朝着没有裂缝的竹片口猛拉,可能是用力过猛的关系,夹在中间的明瓦也被一片片锹了起来。 两边的竹片由于裂开的缘故,全都歪了,散开的竹片层次不齐,有的已经戳在了船蓬上,孙哲见整块竹板都挪动了位置,只得用手将断裂的竹片朝外慢慢的拉平。 “哗啦”突然身后一声水响,孙哲惊慌地转过了身子,诡异的望着这如同镜面的河水,整个人都惊呆了,这那是什么河面,乌蓬船顺着河水划过,竟然看不到一丝水面的波纹。 孙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没有波澜的河面,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迟疑了数秒,孙哲将身体弯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船蓬,抬着脚朝河面伸去,想要用脚碰一碰这诡异的河面。 脚慢慢的伸向河面,才一沾到水,河面一下子绕起了一圈圈的水纹,波光粼粼的闪烁在四周,孙哲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将脚缩了回来,整个手心已然全渗出了冷汗。 见周围的一切平静而自然,孙哲晃了晃神,抓着船蓬站了起来,刚想继续去拉裂开的竹板。“哗啦”紧接着又是那一声熟悉的水响传到了耳畔。孙哲下意识的立刻将头扭了过去…。 船下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盏“孔明灯”,从河面上飘了起来,孙哲纳闷的托着下巴看望起来,那孔明灯上的灯笼纸画的有些凌乱,是一些金色的毛笔写上去的字体,看上去格外的潦草。灯上拴着几根打了结的红线,搭配着灯上的红蜡,让人感觉格外的刺眼。 红线连接的灯架上不时的传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孙哲慢慢抬起了头,就在目光和那拴在红线下的灯架交会到一起时,只见那灯架上竟然盛满了河水,难道这盏灯是从河里“冒”出来的吗? “有鬼。”孙哲终于大叫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船蓬里钻,嘴巴里不停的念叨。三人见孙哲焦急的冲了进来,不免都吓了一跳。 “兄弟,是不是那群雇佣兵来了?”昆华掏出了身上的枪,定睛的朝着船蓬外望了望。 “灯..外面飘着一盏孔明灯,那灯是从水里飘出来的。”孙哲费劲地说着每个字,表情十分的痛苦。 “灯?水里?”三人一听有“怪灯”出现,连忙朝着纱窗外望了过去。 乌蓬船的纱窗被拉歪的竹片盖住了一大半,加上明瓦基本都掉了下来,使得船蓬内的几人什么也没看清楚,晓鹏害怕是那诅咒导致的缘故,于是对昆华说了说,两人决定还是走到船头,去确认一下那盏“怪灯”。 站在船头,尽管借着挂在船杆上灯笼的光线,可依旧看不到远处的光亮,周围两边的作坊倒影在河面上,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觉得有些死气沉沉。 两人刚要回到船里,只见凝烟扶着船蓬,用手正正的指了指河道前方的楼阁:“快看!” 昆华和晓鹏连忙顺着岸边的楼阁望了过去,那楼阁透着了一阵阵的光线,紧接着,一盏盏孔明灯沿着岸边的楼阁升了起来,三人惊呆了,眼前的这一幕,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数不清的灯火在天空四散开来,古镇的上空一下子像是点燃了百家的灯火,漆黑的夜晚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另外推荐2本同频道的书《魂断大茶岭》以及《茅山第一百零八代传人》 ------------ 68 双瞳鬼眼 上 满天的孔明灯随风而动,璀璨的灯火映衬在河面上,照耀在楼阁间,周围的一切都似乎透着一种暖暖的火红。 “孙先生,你要过来看看吗?外面的天空很美。”凝烟扶在房蓬边,静静地看着孙哲。 孙哲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奇的看着凝烟:“凝小姐,我不看了,我现在看到的东西有时候和你们看的不一样。” 话才说完,晓鹏和昆华一前一后跟着钻回了船蓬, 昆华弯下了腰,靠在孙哲旁边,拉了拉身上的毛毯道:“天快亮了,外面风停了,船蓬上的竹片虽然裂开,不过只要不下雨,就能凑合了。” 凝烟朝着船蓬外望了望,但见幽幽灯火倒映在漂浮不定的河面,起伏的波澜晃得有些看不清前方的作坊,穿过平直的河道,乍看之下,乌蓬船竟已远远飘出了古镇,沿着河道驶进了河流延伸出的分岔口。 “穿出这里的河口,天亮的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回到绍兴了。”凝烟确认出了河口的位置,语气里充满了欣喜。 孙哲好奇的看了看凝烟:“这路准吗?反正天快亮了,要不我们不要顺着流水。划回去一段,上岸后离开这里的交通工具还很多。” 凝烟面带微笑,和蔼地解释道“孙先生,你有所不知,在江南,不管是古镇还是水乡,虽然看上去河道是交错,分岔口很多,但总归来还是一种建筑格局,本身一条条的分支都要汇集到一处,因为古董生意的关系,我也曾坐过水路来这里,刚才对这路我其实早就有些印象,可是因为夜太深,实在看不清楚,现在天微微亮了,离古镇渐行渐远。我们的路也自然清晰了。” “这一路生了太多奇怪的事,就算回到绍兴,还是不能放松警惕。”昆华皱着眉头,似是还在想着那些雇佣兵。 孙哲微微顿了顿,语气有些颤“我们不要在绍兴耽搁,既然香姬的绢布上已经出现了黑雾地带的轮廓,也是时候找出那具体位置的所在了...。 雾蒙蒙的清晨,一丝柔和的阳光照在码头的两岸,凝烟将厚厚的船绳扣在了码头旁的铁环上,大伙沿着木梯爬到了岸上,尽管都是两岸夹河,可周围的房屋看上去已经和安昌有了很大的不同。醒目的“避风塘”三个大字,以篆刻的形式雕琢在一座高耸的餐厅一侧,顺着周围的标牌望去,看样子是到绍兴了。 凝烟沿着码头招呼了一下三人,大伙跟着凝烟走进了那个叫“避风塘”的餐厅一侧。 整个餐厅的格式还算清幽,大伙拉开了椅子,这才坐下,便各自警惕地朝四处看了看,一夜惊魂,让所有人都有些心存余悸。 “你们也要回徐州吧?”凝烟见三人神情紧张,便问了起来。 “恩。是,我们去微山湖一带。” “那咱们稍时休息,养好精神,如果能赶上今天的夜车,次日便可回到徐州。”凝烟看了看手机上的gps,计算起了回徐州的路程。 “这一路实在是麻烦凝小姐了。”孙哲抱歉的说着,将桌边的纸巾很绅士的递了过去。 “谢谢。”凝烟轻轻地接过纸巾,将头转向了三人:“昨晚真是奇怪,那周爷怎么会被杀,追杀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事说来惭愧,那是一群雇佣兵是无夜派来的,看样子是从云南一直跟踪我到此地的,凝小姐我们还是分开的好,不能把你牵连进来。”昆华也跟着道歉起来。 “这事和无夜有关,那我也不是局外人,李先生,你说呢?”凝烟不知道这事情背后的神秘,一听便要搅进这淌混水中来。 “这...”昆华刚要再说,孙哲连忙劝住了两人:“来来..菜都凉了,先吃饭,别讨论了。” 尽管还没到正午,但为了保存体力,大伙还是一个个勉强地吃了很多,餐厅里的服务生端着盘子沿着餐厅一侧的厨房进进出出,收拾着周围的餐桌。大伙刚吃到一半,突然间,孙哲猛觉得一阵晕眩,感觉身体有些头重脚轻,他轻轻用手捂住了嘴,像是非常恶心。 昆华在一旁见状,连忙拍起了孙哲的脊背,连日以来,整个生活规律都打乱了,没有稳定的休息也难怪会有些身体上的异常。“孙先生,还好吧?”凝烟静静的望着孙哲,将手中的纸巾全递了过来。 “还..还好。你们先吃着,我去下洗手间。” “兄弟,要我陪你么?”昆华关心的问道。 “不用了,你们吃着。”说着,孙哲接过凝烟递过来的纸巾,难受的捂着嘴巴朝着餐厅的卫生间急忙走去…。 “沤~~~。”一阵扯着肚子的干呕,泛起了层层胃酸的蠕动,却丝毫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孙哲轻轻地揉了揉肚子,一只手紧紧地压住了胃部,迟缓的走到卫生间的镜子边,嘴里还不停喘起了粗气。看上去显得十分痛苦。 孙哲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用手沾了些水,朝着脸上泼了泼,用纸巾慢慢的擦了擦,见身体似乎有些舒缓,于是拉开门便要朝回走,就在这时,“哗啦”房顶竟传来了阵阵流水的水响,孙哲好奇地抬了抬头,见房顶四周的瓷砖白花相间,一切如常,也只得不再多想,虽然心中觉得那“哗啦”声听起来极为的熟悉,可是自己疲惫的身心,或许更愿意接受幻觉的说法。 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孙哲依旧轻捂着肚子,沿着餐厅大堂的路刚走了几步,只见卫生间隔壁的一间类似仓库的房间竟敞开着大门,奇怪的是,顺着看去,里面竟透出了淡淡的火光。 “服务员,你们快来看看,是不是什么东西烧着了。”孙哲站在卫生间一侧,吃力地伸着一只手,朝着那“仓库”的门里指去。 站在大堂两侧的服务员听到喊话,连忙顺着大堂抬着菜单和果盘跑了过来:“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 “没什么了,你们这房子是不是着火了,快去进去看看吧。”孙哲强捂着肚子,全身都有点有气无力。“哦,这是我们放一些杂物的地方,没有易燃物的,不过还是要先生了。” “哦。”说着,两个服务员上前将那门紧紧地拉了起来,微笑地站在一旁,孙哲朝着大门望了望,朝着大堂的中央走去。 餐桌上大伙也都已经吃的差不多,见孙哲回到桌边,也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 “好些了吗?”昆华和晓鹏都坐到了孙哲的两边。“点一份姜汤,大家都喝一点,外面这天气比较清冷,可以驱驱寒。” “凝小姐,别麻烦了。” “晚上还要赶路呢,稍等哦。” 孙哲还没说完,凝烟已经站了起来,对着三人轻轻点了点头,朝着服务员走去。 ------------ 69 双瞳鬼眼 下 孙哲望了望凝烟盛上来的姜汤,接过了一碗,顺着喉咙火辣辣的咽下去,整个胃都觉得暖了起来,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我们尽量把不必要的行李丢了,可以买到的东西,我们到徐州再做准备,现在轻装上路,一切都还是小心为妙。”昆华轻轻地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挎包。 “既然把杂物全丢了,那干脆直接走货运的路线,你这身迷彩服也太显眼了,那些人躲在暗处,最好把你这衣服也换了。”孙哲打量了一下昆华,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行李。 “我知道绍兴一个叫上沙的物流货运车站,接待的客运很少,我们可以走那条路线。”凝烟看了看手机,抬头说道。 “恩,那好,我现在就找地方换了。”说着昆华背起了背包,朝着餐厅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尽管清晨的天还是有些阴沉,可毕竟已不再是黑夜,就在孙哲目送着昆华刚走进卫生间的一刹那,整个大堂天窗上的吊灯竟然全亮了,餐桌边的大伙连忙四下张望起来,或许换了平时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可换了现在,一点周围的动静,都会把大伙的敏感神经给勾住。 早已心神不宁的孙哲顿时慌了,连忙朝着身后的服务员大喊:“大白天的,你们开什么灯啊。” “服务员,能把这灯关了吗?有些晃眼。”凝烟也跟着喊了起来。 整个冷清的大堂回荡着呼喊声,可那些服务员像是变成了蜡像一般,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的角落里,那难以捉摸的表情让大伙不由的打起了冷颤。 “昆华,快出来,好了没,该走了。”孙哲干脆没有再理那些服务员,直接朝着远处卫生间的方向开始了吆喝。 “来了,来了。”才说着,只见昆华身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扯着裤子急匆匆地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 昆华回到餐桌边,三人内心的那种不知所措的情绪这才渐渐平息了下来。晓鹏将一系列的杂物都从包里倒腾了出来,披上了一件风衣,将那些罗盘,黄纸之类的法器全都紧紧地塞到了一件衣服里。 “好了。不要的东西拿出去丢到垃圾堆里,出吧,直接到转宁波的车站去。”孙哲抱起了一堆不要的杂物,还没走到餐厅的出口,也不知道是厨房还是什么位置,一股烧焦的味道顺着大堂的方向传到鼻子里,孙哲猛得回过头,诧异的朝着身后张望着:“你们闻到没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人家厨房在做菜呢,别再自己吓自己了,快走吧。”昆华拍了拍孙哲的背,用身子推开了餐厅的大门。“反正这餐厅的确是古怪。”孙哲依着餐厅出口的玻璃门,回头又看了看,就在那一瞬间,孙哲清楚地看到,那些站立在大堂远处的服务员们,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转过了身子,一个个都背对着自己,奇怪的是,他们的背脊全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隐约能看到有一些褐色的斑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画上去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他们,你们快看,那些服务员..。”孙哲惊讶的指着卫生间一侧的位置,刚才被死死扣紧的那个储藏室的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拉开了,那群服务员一个个排着队朝着那个奇怪的“储藏室”走了进去。 “快走拉。”昆华连拖带拉的将孙哲拖了出来,就在视线最后离开那个餐厅大门的时候,孙哲透着那玻璃窗望去,那个储藏室里淡淡的火光下,一盏盏晕红的“孔明灯”从那个门里飘了出来,和之前在安昌的河里冒出的灯简直一模一样。 “快看快看,就是那种灯,在那里!”孙哲颤动的手正正的指着餐厅的大门,激动的叫了起来,晓鹏和昆华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跑了过去。 “快看啊,那灯栓着红色的丝带,上面还用金色粉墨在上面画了很奇怪的毛笔字。”孙哲难以掩饰那种表达的迫切,目光死死的望着玻璃窗内的一切。 “哎,我们什么也看不到,你说你这....更何况就算有,这里距离大堂对面至少也有个百米远了,怎么可能看的清楚嘛。”昆华猛得朝着玻璃内餐厅瞄了瞄,看的一头雾水。“孙哥,你是说那“灯”栓着丝带,上面还涂了金色的毛笔字?”突然听到对那“灯”的描述,晓鹏的脸刷地一下全白了。 晓鹏突然急了,拉了拉孙哲的衣袖,激动的喊道:“快走吧,孙哥,这里真的有古怪,我终于现了。” 孙哲和站在一旁的昆华本还在扶着玻璃张望,听到晓鹏这么一说,两人几乎是同时将头扭了过来,相互对望了望,连声抢问道:“你现了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边走边说吧。”晓鹏指了指站在餐厅台阶下等待的凝烟。 孙哲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到了正午,心中虽有疑惑,可的确不能再耽搁,提上了手里的杂物,朝着门口的垃圾箱塞了进去,四人加快了脚步,朝着绍兴市的上沙客运站赶去。 前往车站的路上,晓鹏变得有些神经兮兮,开始一个劲地追问起孙哲口中那个“孔明灯”的模样。孙哲反复的描述了几遍,只听晓鹏在旁一会诧异,一会叹息,搞的周围三人都糊涂了起来。 孙哲自从见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后,一直得到过认同,这下子好象晓鹏有了一点眉目,立刻变的激动了起来:“晓鹏,你到底现了什么?是不是我撞到脏东西了?” “孙哥,那“灯”按你的描述,并不是什么孔明灯。”晓鹏不停的翻着手中一本泛黄的老书,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哆嗦。 “不是孔明灯,那夜里天空中那么多的灯,那些是什么灯?”昆华诧异的在一旁追问。 晓鹏摇了摇头,道:“那些飘浮在夜空的灯火,的确是一盏盏的孔明灯,而孙哥见到那种灯是“无常灯”,这无常灯只被记载在民间传说里,也没有谁真正见过,据说这种灯对人的生死有一种提前的预兆,人生福祸无常,当一个人快死之前,就会看到这种灯,所以把这种灯叫作无常灯,也有记载说黄泉路上的黑白无常就是提着这种灯接送着来往的鬼魂。” 凝烟一直都没听过这种荒诞的论调,有些不大相信的看了看晓鹏:“小道士,这灯不是没人见过么?你又是如何确定的呢?” “我也不敢相信,传说这种灯的形状与孔明灯类似,悬挂灯座的红线是用来牵引死者的魂魄,人死如灯灭,讲究尘归尘,土归土,而灯的表面便是用烧黄的土灰绘制在其中的往生冥文。” 周围都沉默了下来,三人把目光一下全集中到了孙哲的身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孙哲淡淡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大家一路小心就是,不用那么紧张了。”晓鹏安慰着说道:“孙哥,也可能是背上的经文快没了造成的,总会有办法的。”晓鹏见大伙情绪低落,随即觉得自己一时难受,没压住嘴上的话,心里猛然内疚了起来。 “是啊,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能现在认命呢,等破了那黑雾的风水阵,一切都会好的,我们明天就到徐州了。”昆华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或许正是因为这次回云南目睹了战友们的死去,让整个人对生离死别有些无法承受了。 “总之大家一路上小心就是,尽力而为吧。”孙哲看着大伙的目光,长嘘了一口气,看上去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 70 上沙车站 绍兴上沙车站是一个极不起眼的物流货运车站,不过对货源的运输以及当地一些煤矿业的采集还是起到了很大的功用。 四人沿着环城路上的标识,走进了车站,这个临近码头的小车站看上去十分的狭小,起重机的周围散乱的摆放着一个个集装箱。占满了泥灰的十余辆老式东风卡车全都停靠在了站台两侧的栏杆外。栏杆附近的物流工人背着麻袋,身上的工作服沾满了污迹,样子早已是灰头土脸。 沿着栏杆绕过卡车,大伙来到了站台上的售票口,货运长年带来的沙尘,使得整个售票口的窗户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煤灰和泥渣,透过脏兮兮的窗户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人,不然还真看不出像卖票的地方。 孙哲皱了皱眉头,伸手朝着售票口的窗户敲了敲,过了片刻,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工作服,头带着一顶蓝色安全帽的中年男人朝着窗户口探出了头,那人扫了一眼四人,极不耐烦地朝着大伙嚷了起来:“你们都第一次跑货吧?不懂规矩,这是正午休息时间,要买票,下午来排队吧。” 凝烟见那人像是在睡午觉,连忙跟着道歉:“这位师傅,实在是抱歉,打扰到您休息,能给我们四张去徐州的货运车票吗?” “要买票,下午2点再来,休息时间暂停售票。”才说着,那人将窗户上的挡板“砰”地划了起来。 “你…你什么态度?” “哎。算了,现在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昆华刚想火,孙哲一把握住了昆华的胳膊,整个人说话变得有些有气无力。 “兄弟你…好好,我们下午再来,你看你这脸色…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昆华扶着孙哲,朝着站台外走去。 大伙坐在了车站外路边的长椅上,等待着售票处开门的时间,凝烟看了看孙哲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说道“孙先生,不要太在意那“灯”的说法,毕竟是闻所未闻的传说,你的胃还疼吗?要不去买点药,一会到售票口弄点热水就能服下了。” “谢谢你,凝小姐,我没什么,胃也好点了,就是感觉很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也没想什么,大家不用过分紧张。”孙哲晃了晃脑袋,克制着自己提起精神。 听到这话,晓鹏心里着实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跟着掉出来,双手抓着衣袖,握成了紧紧的拳头。 见离开码头的餐厅后,晓鹏一直是沉默不语,孙哲早看出了端倪,拍了拍晓鹏的背,安慰着说道:“晓鹏,或者一切都是天意,我现在才渐渐明白你师傅当时说的话,人生在世,乐天知命,福祸也是无法避免,实在不应太过勉强。” 晓鹏有些哽咽,连声说道:“孙哥,那“无常灯”虽说是预兆,人有三衰六旺,生死无常是代表一种运势,这“无常灯”的范围在冥冥之中可能是一种意外的死亡,我们如果可以试图去避免一切意外的生。” “对啊,兄弟,怎么说我们都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正所谓大难都不死了,必有后福的。”昆华安慰着看着孙哲,脸上露出了笑容。 孙哲看了看三人,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内心知道,晓鹏的那种话,实在太过牵强,很多事情根本无法去刻意改变,晓鹏自己也应该明白,但此时也没必要再去点破什么了...。 下午两点,原本冷清的售票口,买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其中大多是一些货运的批商人和一些送包裹的快递人群,孙哲一行人跟着人群排起了一条长队,顶着阳光和灰尘整整站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排到了售票口,一听四人不是运货,而是要坐车,可让站台四周的人都着实吃了一惊。 那个头带蓝色安全帽的售票男人微微一楞,不想眼前的这四个“怪人”,放着好端端的客运车不坐,反倒把自己当成“货物”来抢着坐货车,真是世间的奇人怪事。眼见四人身后还排着长队,只好解释道:“这货车可不比客运车舒服,你们要在集装箱里过上一夜,建议你们还是去坐客运或是火车,毕竟这是拉货的卡车...。”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就是来坐货车的。”那售票的男人还没说完,谁知四人异口同声的回应了起来。“那随便你们,这是货单,因为货运要按重量计价,平均下来算你们每人14o斤的价格。”售票的男子见吃了个闭门羹,也没再多话,直接开了单据给四人从窗口递了出去...。 四人按着货单上编号的排列,穿过停车带栏杆的拐角,找到了对应的货车。只见那车子的车型是一辆普通的封闭式装厢载货卡车,白色的车身搭配着红色框架式的货厢,载厢里铺了一层厚厚的钢管,装载工人在载厢口支起了支架,一个接着一个背着包裹,麻袋朝着车厢里不停的忙活了起来,由于大伙要坐进去,只得一直等着装货完毕才能钻到车厢之中,所以也只好默默的站在车厢外,看着装载工人进进出出。 就在所有的货物都严严实实的塞进了车厢后,那个带着蓝色安全帽的男人看着一个日记本,用笔在纸上核对了半天,确认货物清点完毕后,四人准备进入车厢,度过这即将到来的一夜漆黑。 那个带着蓝色安全帽的男人,拉起了车厢的底门,孙哲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那货车的车牌号上,从惊讶的表情可以看出,昆华他们另外三人也随即看到了那货车的车牌,那车牌号竟然是浙dm1444,孙哲的心里蹬时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为什么会是“1444”这个不吉利的数字在这个时候是否又会是什么暗示? 大伙相互都楞住了,片刻的沉默,还是换来了最后的相视一笑,再车司机的催促声中,大伙一个个弯着身子钻进了货车的车厢,孙哲回过头,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自己的心似乎也和命运一样,变的有些漂泊不定,他强忍着心中的压抑,默默坚受起这份求生的信念,即便是注定失败,也要让自己最后的人生过的有所价值,至少是尽力了。 ------------ 71 无法承受的视野 车厢的四周堆满了麻袋,大伙弯曲着身子,斜靠在各式各样的包裹上,随着车站的喇叭声传来,装载工人紧紧地将车厢的闸门关起来,整个车厢瞬时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只听得货车晃动起步的声响,这辆车牌号名为浙dm1444的装载货车出了。 面对着这样一个漆黑的环境,诡异的车牌号不由控制的让人浮想联翩,不管是谁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恐惧和彷徨。 货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颠簸的路面震得整个车厢哐哐作响,才走了一段距离,大伙便已觉得有些晕眩,孙哲扶了扶晃倒的麻袋,侧着半个身子靠在了上面。 “呯”一道火光闪过,整个车厢内突然亮了,孙哲惊地一下坐了起来,迅的朝着周围瞟了一眼,定眼看了看,没好气的喊道:“李昆华,这车厢里包裹可都是易燃物,什么时候烧着都不知道,你还抽烟。”晓鹏和凝烟也是冷不丁下了一跳,一个个有些不安地望着昆华。 “哎,好好好...不抽了,这环境实在有点不自在。”说着,昆华将手里的打火机塞回了裤子,周围的视野一下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车厢一直是那么机械式的晃动着,在这种漆黑里,带来的是更多的焦躁与不安,孙哲心烦意乱的将包裹垫在了背上,伸着腰躺了下去,虽然看不到另外三人,但车厢里一直没人说话,看的出,大伙和自己一样,想必也是坐不惯这样的货车。 连日的疲倦感早已爬满了孙哲的全身,昏晕的脑袋有些隐隐作痛,孙哲用手轻揉着太阳穴,意识渐渐地模糊,整个车厢如同是完全密闭的黑匣子,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伴随着无边的黑暗弥漫开来。 夜似乎已经深了,大伙一个个早已东倒西歪地躺倒在了麻袋上,孙哲强忍着内心的不安,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空白的大脑根本已经无法控制的乱成了一团。 “咔咔--咔咔-”突然,车厢的闸门上传来了阵阵的声响,孙哲挪动着双脚,仔细的听起了声音的来源:“谁呀?你们在做什么呢?”整个车厢内静静地,并没有人回答,孙哲有些不知所措了,大声喊了起来:“你们搞什么啊,快说话!!!。” 就在那眼睛的余光中,漆黑的车厢里竟多出一个正在燃烧的烟头,那烟头上的火星微微闪烁着,散出摄人的冰凉。 孙哲极力地抓着麻袋,一个劲地朝着车厢的最深处后退着,颤地双唇说话也变地有些吐吐吞吞:“不...不要...抽抽...烟。你们快...快回..回答...啊。” “崩”孙哲蹭到了车厢的角落里,整个身子都紧紧贴在了冰冷的铁皮上,双手死死的抱住了一个麻袋,手心里早已全是冷汗。突然这封闭的车厢里,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阵透骨的冷风迎面吹来,孙哲整个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倒在了角落里,他拼命的反抗着。双手被死死的握住了,整个拳头竟无法张开。似乎有一只更有力量的手也正紧紧的握在他的拳头,任凭如何用力,可根本无济于事。 孙哲扯着嗓子试图张嘴大叫,可整个喉咙像是卡住了一样,想喊,可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就在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倒塌的一刻,车厢里,另外一种声音似有若无的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呜呜呜呜……。”天哪,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充斥着无穷的幽怨,孙哲几乎窒息过去,拼命地希望摆脱那无法动弹的身体,整个人挣扎得有些僵直而抽搐,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渗透。那股压迫在身体上的外力紧扣着无法动弹的双手,似乎要捏断手腕的血管。 孙哲的眼睛渐渐开始游离不清,突然,外力消失了,他的双手一下子松了开来,那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真实的哭声,也跟着莫名的消失了。孙哲吃力的咬着嘴唇,扶在车厢站了起来,再将周围的麻袋紧紧挡在了身前,浑身止不住的瑟瑟抖。 一阵剧烈的喘气声,丝毫没有让孙哲的神经松弛下来,酸胀的眼睛在头昏目眩之后,感觉有些刺痛,孙哲扯起衣袖轻轻擦了擦眼睛,只觉得身后冰凉的铁皮勾着脊梁痒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背脊摩擦。孙哲半悬的心微微一颤,猛得转过身朝着铁皮摸去……。 “啊!!!!”孙哲抓到了一双“鞋”,这双无脚的“鞋”竟晃来晃去地悬在他的跟前,此刻,孙哲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频率,孙哲惊声的尖叫着,身体颤抖着坐了下去,拼命的把头伸进自己的膝盖…。 “救命啊!”就在这无助的时刻,车厢的闸门缝透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光,孙哲蹬开了身边的麻袋,近乎疯狂地朝着车厢的闸门连滚带爬而去。两只手才抓到闸门的铁锹上,整个人就像抱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咬着牙朝闸门猛拉起来。 伴随着一声声的呼喊,车厢内回荡着扭曲而哀怨的尖叫声,孙哲的嗓子吼的已经有些干哑,任凭使劲也无法扭动闸门,幽幽的暗光中,原本漆黑的车厢折射出鬼魅的身影,孙哲拉着闸门。在绝望和孤独中心惊胆战。 “那是什么...?”孙哲刺痛的双眼朝着闸门看去,整个人惊呆了。只见那闸门外,折射出的暗光,正是昆华手里微不足道的打火机。昆华,凝烟,晓鹏他们...他们三人都在那里....。 “啊”甚至还有自己,自己竟然昏迷的倒在那里,难道...难道现在自己已经是个鬼魂了?孙哲目睹着这一幕,楞时呆住了。只见昆华轻轻的将自己扶起,晓鹏朝着自己身上贴符,还有那凝烟....不对,那凝烟...他看到了....那凝烟的脚上竟然根本没有穿鞋!!难道刚才摸到的鞋是凝烟的? 孙哲将嘴紧紧地贴在了闸门缝上,拼命的朝着门缝外大喊,可是仿佛这个密闭的环境再也传不出任何的声响。 “砰”一支鞋砸在孙哲的脑袋上,孙哲惊慌的回头望了望,当再一次转过头的那一刹那,车厢的闸门上竟沾着一张诡异的脸!一道道翻着皮肉的伤痕向下滴着殷红的鲜血!嘴巴向外流着黄脓!而两片嘴唇,分明就是两块变了形的烂肉!!至于那挂在眼眶中的眼珠也早已掉了出来,落到地下,仍久死死地盯着自己...。 ------------ 72 替死鬼 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那个孤独,阴冷,封闭的车厢里回荡着,孙哲吓的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厄厄厄…磕磕绊绊朝着后爬去,那块稀烂的脸占着碎肉从闸门上掉了下来,隐隐的,好像有一只手顺着碎肉里伸了出来在朝他缓缓的…摆来摆去的!!!! “铃铃铃”就在这时,孙哲的手机猛的响了起来,这手机的铃声沿着车厢的角落里响了起来,难道是刚才掉到了角落里?一阵混乱下,听到铃声的孙哲这才想起手机,他疯狂的大叫着,朝着车厢角落扑了过去,周围的包裹堆在了四周。 “铃~~~”手机的铃响顺着包裹里传出来,还不时出一点点的光线,孙哲爬在了包裹上,下意识的伸手慢慢地扒开了角落里的包裹,借着手机盖上一闪一闪的光线,将手伸了下去...。 突然间,手机的铃声就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孙哲全身哆嗦着迟疑了数秒,最后还是屏住了呼吸将手探了下去,“呼”长嘘了一口气,孙哲将手机慢慢的拿了出来,现原来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机”。 那手机上贴着紫色的卡片,中间扣着的挂绳上挂着编织而成的太阳花,看上去是一个女士的手机。孙哲连忙翻开了手机盖,朝着自己身上摸了摸,奇怪的是自己的手机呢?顾不上多想,孙哲怀揣着那个漂亮而精致的女士手机,匆忙地按下了拨号键...“滴滴..”屏幕上微弱的光芒闪烁着... 就在这一刻,那个女士手机“铃铃铃”又响了起来,孙哲兴奋地刚要按下接听键,表情瞬时僵住了,颤抖的指头停留在了手机的按键上。孙哲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士手机上的显示的信号竟然是零...可手机铃声就如同催命般地响了起来,像是覆盖了整个车厢的晃动。[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咔嚓”一只断手猛得从包裹里伸了出来,猛地抓住了孙哲手中的手机,孙哲差点昏过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一把将手里的手机松开,拼命地用脚踢起了从包裹里伸出的那只手,只觉得浑身仿佛被人再一次紧紧地按在了地上,渐渐的模糊了意识...。 当孙哲再次的恍惚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透过车厢的闸门缝,天空已经泛起了微微的亮光。 天快亮了,“别乱动,你昨夜可把我们折腾坏了。”昆华抱怨着按着孙哲的身体,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孙哲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两道黄符粘稀稀地粘在上面。 晓鹏用手推开了压在腿边的包裹,顺着口袋掏出了几道符纸,望着孙哲说道:“最后就剩下这几道符了,昨夜也不知你怎的,像是疯了一样,孙哥,你放心吧,我们小心一点,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昨晚你们...难道是个梦?”孙哲平平地躺倒在了包裹上,揉了揉昏晕的脑袋,好象还没分清这一切。 “对了,凝烟你的鞋呢?”孙哲一下将立起了身子,紧张的望起了凝烟。 凝烟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不解将头抬了起来,充满疑惑的看着孙哲道:“孙先生,我的鞋?” 孙哲借着车闸门的光线,眼见那双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鞋子好端端的穿在凝烟脚上,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心里稍稍平静了下来,“昨晚我见你没穿鞋,但我又拣到了你的鞋。” “什么乱七八糟的,兄弟,你每天这么一惊一乍的也不是个办法...一会就到徐州了,下车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昆华躺在一旁,无奈的叫嚷着。 “你要做什么?”孙哲摇晃着脑袋问道。 “我要给你开两服宁神静心的中药!!实在不行就把你先绑起来,昨晚你可折腾了我们整整一夜。”说着,昆华指了指孙哲额头上的黄符,看上去十分的严肃的。 “哎,我昨晚到底怎么了?”孙哲轻声的叹了口气,好奇的问了起来。 晓鹏安慰着说道:“孙哥,别再给自己心理负担了,你昨晚像是鬼上身了,但又不像鬼上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还好,最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哎,我这身体恐怕只有我自己知道,张师傅给的字基本都没了,噩梦也只会越来越多的。”孙哲又躺了下去,静静的望着车厢顶,不再说话。 从宁波之后的路段基本都进入了高路,整个车厢平稳了许多,度也快了起来。闸门缝外的光线越来越亮,看样子天也彻底亮了。 大概又过了两个钟头,货车在一夜的颠簸之后,终于顺利的停了下来。“轰响”只听车厢的闸门慢慢的拉开了,刺眼的夺目的光线豁然间照得整个车厢通亮,一个个穿着制服的工人站在了车厢的门口,其中一个站在闸门口最前面的工人挥了挥手,叫嚷了起来:“到了,几位快下来吧,我们要卸货了。” 孙哲抬头朝着车厢外看了看,带着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匆忙的窜了出去。 “真是久违的阳光啊”,孙哲伸着双手,抬着头,颤动着全身,看上去像是沐浴一样。他那焦急的神态,奇怪的动作看得周围的工人一个个面面相窥,大伙尴尬的朝着那群工人笑了笑,跟着孙哲追了出去...。 离开了货车后,孙哲的脸上丝毫没有兴奋的表情,他急匆匆地四处张望,直到看到徐州淮海货运车站的标识后,这才慢慢有些平静,看样子心中可以确定是平安到达了。大伙走出车站,沿着马路边走了好久,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并不像上次到徐州那般热闹,昆华问了问附近的路人,才这现,货运车并没有把四人拉到了徐州市区的位置。四人而是来到了淮海经济区的附近。 凝烟正想用手机查询一下gps的位置,谁料一摸口袋,掏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三人站在一旁像是都看出了什么,连声问了起来:“怎么了?什么东西丢了?” 凝烟没有说话,而是焦急地在大伙包里翻来翻去...。 孙哲联想到了那个车厢中的了起来:“是不是手机丢了?” “恩,可能是落在绍兴码头的餐厅里了,或者是落在车厢里了,手机丢了倒没什么,不过里面有很多我生意上的伙伴,实在会很麻烦!” “那手机是不是挂着一个挂绳,上面还编织着向日葵一样的花朵。”孙哲的语气有些颤抖。 “是啊,我就在码头餐厅里拿出来过一次,不想你们大伙都还记得啊!”凝烟将背包的拉锁拉了起来,失望的看了看三人。 “那时候我去卫生间换衣服了,怎么可能看到呢?”昆华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晓鹏跟着摆了摆手,摇头道:“那时候我收拾东西呢,也没注意看到。” 孙哲在一旁有些冷,表情冷冷的对望着凝烟,语气有些颤抖:“一定是掉在车厢里了,一定掉车厢里了。”他自己知道,在餐厅的时候,他也根本没有去注意过凝烟的手机...。 “你怎么那么肯定?回去拿还是?”昆华望了望孙哲,正在等大伙的意见。只听孙哲大叫了起来:“谁也不准回去!!!!” 旁边的三人都被楞时吓了一跳,相互无辜地望了望,凝烟见孙哲情绪激动,轻声的拍了拍孙哲的肩膀,安慰着说道:“好了好了,我们都不回去!” 孙哲才扫了一眼凝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惊的失声叫了出来,“啊!快看你的手。”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凝烟洁白无暇的手臂上,一道道褐色的斑点长在了上面。孙哲拼命地抓着凝烟的手,朝着手臂指去。 昆华看了半天,却是一头的雾水,凝烟尴尬的看着有些疯狂的孙哲,尴尬的连忙缩起了手。 “四位慢走,是不是你们的手机?”只听得远处的马路边传来了呼喊声,一个装载工人挥舞着双手,其中一只手举着凝烟的手机,顺着马路跑了过来。 “这年头,还真有拾金不昧的主啊,好了,东西找回来了。”昆华站在路边,笑了起来。 “我们快走,那手机我们不要了。“孙哲一把拉起凝烟,就准备朝前跑。昆华看得奇怪,一下拉住了孙哲:“兄弟,这是别人的东西,你这是做的什么主啊。” “快走,反正不要要了。”孙哲只觉得怪事太多,一时说不清楚,也没作解释,一个劲的拉起了凝烟。 “你真是...凝小姐,我帮你去拿。”昆华将烟头丢到了地上,用脚踩了踩,朝着那个装卸工人走去。 孙哲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拉着凝烟的手松了松,朝着晓鹏喊了起来:“晓鹏,快拉住昆华。” 没等孙哲说完,晓鹏似乎也现了什么,朝着昆华大喊起来:“李大哥,快回来,连声朝着马路上跑去。” 昆华不想晓鹏也跟着胡闹起来,回头朝晓鹏望了望,只听“崩”地一声,一辆高路上的货车朝着身边擦间而过,那个刚走到昆华面前的装卸工人被货车猛地撞飞了出去,昆华吓的楞在了路边,那怕再多朝前走一步,就和那个装卸工人一起被撞飞出去了...。 那个装卸工人,飞出了十多米远,整个腰身都被车子给划开了,肚子里的肠子全露了出来,稀烂的脑袋混合着脑浆流了一地,被撞断的一只手连着皮,硬生生勾在了货车的后视镜上,倒垂下来的断手中,还紧紧地握着沾满了鲜血的手机...。 ------------ 73 宿命的来临 惊人的一幕突如其来地在大伙面前闪过,惨目忍睹的事故现场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莫名的寒意悄然无熄地占据了大伙的内心世界,这个太阳才渐渐升起的大清早,周围的一切却已是如此的不和谐。[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孙哲扶起了早已被吓得瘫软的凝烟,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只挂在车上的断手,全身不由控制的打起了冷颤,而昆华更是傻傻地站在高路上,良久没回过神来,晓鹏费了半天劲才把他拉到了路边。 “你..你没事吧?”孙哲关切地看着昆华,脸上充满了紧张。昆华脸色苍白,微微抬手轻敲了敲脑袋,惊魂未定地颤抖着双唇:“还...还好...没事了!”说着,昆华伸了伸腰板,像是在极力地控制自己平静下来。 凝烟朝着事故现场稍微瞄了一眼,随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将头扭朝了一边,孙哲见大伙都稍微有些冷静下来,斩钉截铁对着晓鹏说道:“这下你认同我了吧,刚才还好有你喊住昆华,不然真是不敢想象。” 晓鹏摇了摇头,有些伤感地回道:“孙哥...我知道你看到无常灯后,越来越比周围的人能感受那种死亡的气息..。” “别担心了,我们时刻保持警惕,刚才不是就化险为夷了么。”孙哲见晓鹏露出了孩子般的表情,心里萌生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叮咚~叮咚”就在这一刻,只听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即近的传到了耳边,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急匆匆地跑下了警车,大伙刚准备离开,便见其中一个站在马路中央指挥路段的警察慢慢靠了过来,他挥了挥手,严肃的说道:“刚才事故生时,四位都在现场吧,还请到警车上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有些问题要问你们。”说着,大伙相互望了望,跟着那警察走上了警车...。 “将隔离带拉开,通知徐丰路段南线,由于一起严重交通肇事,此处车辆暂停通行,请上线交通队员编号7621协助疏导路况。”那个警察对着车上的呼叫器喊了半天,这才开始分别给四人一一做起了笔录,那个肇事司机早已摊倒在了车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四人,全身一个劲地哆嗦。 当那警察了解了一下四人的身份后,谈话的口气变得亲切了很多,四人回答的问题大概也是围绕在对事经过以及事环境的描述,以便警察方面的备案,看那警察的样子已经开始进行定案处理了...。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只见警察将弄好的材料放进了车上的袋子中,抬头看了看大伙道:“好了,四位可以离开了。” “谢谢同志。”孙哲和昆华看着警察回了一句,扶着凝烟刚要下车,只听这话才刚刚说完,那个肇事司机像是疯了一样,突然猛得扑了过来,口中大声的咆哮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你们别走..你们给我做证,当时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啊。”边说边伸手去扯凝烟的衣袖。 虽然凝烟的心有些平静下来,但见到那司机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也不免吓得花容失色,昆华刚想去推开司机,“啊,不要...不要。”只听一声惨叫,那司机连忙将手缩了回去,紧紧地靠在了车里,扭头一看,那警察已经掏出了电警棍,充满愤怒地迎在了司机前面。 孙哲看着那司机,心中觉得真是既可恨又可怜,实在不愿停留,本想立刻离开,可不想大伙一直等待了许久,周围的高路段,竟没有一辆汽车从旁驶过。 那警察像是看出了大伙的问题,直言说道:“四位,这里是徐丰高路段,距离徐州市区还有2o多公里的路程,前面的交通路段都因为这事故暂时封路了,你们还是等待我们疏通路况后,再作打算吧。” “这里是徐丰高?”孙哲看了看警察,随即将头扭朝了昆华。“这...这是有点印象,对了,才到徐州就跟着晓鹏去了丰县那个道教中心。”昆华朝着路段的指示牌望了望,回忆着最初来徐州时的经过。 孙哲听昆华这么一说,也倒真觉得周围的高路有几分似曾相识,只不过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事故”现场..搞得一时没认出来。沉默了半响,孙哲对着凝烟道:“凝小姐,我们现在的路线是要去微山湖,现在临近丰县这么一来,我们就不进徐州了,直接从沛县方向走,凝小姐,你.....。”说着说着,孙哲的眼睛呆住了,只见凝烟的脖子上,那褐色的斑点,大块大块覆盖其中,再看原来的手臂上,竟已经被那斑纹弄的密密麻麻。 “孙先生?我..怎么了?”凝烟奇怪地看着孙哲,双手不由得在孙哲眼眶前晃了晃。 昆华和晓鹏也不解地看了看两人,但见孙哲眉头紧皱,停顿了半天,支支唔唔道:“凝小姐,你们真的看不见吗?你的皮肤上长了些斑点,越来越多了。” “这...。”凝烟见孙哲说了好几次,这下也开始有点半信半疑,连忙拉起了袖子,对着自己转来转去看得全身都好像不太自在,却始终什么也没现。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想法。”晓鹏突然岔起了话来,一听这话,几人都沉默了起来,纷纷朝着晓鹏望去。 “我们上次不是去那个丰县道教中心了吗?那是我祖师张道陵的教场,上次我做祭拜的时候,知道那里有一个天师观,我们一同出,先去那里除除这一路的晦气,再直接前往微山湖吧。”晓鹏对一系列的事,越来越觉得紧张,很多事出门后才现,自己只是初窥门径,眼下当真有些井底之蛙了。 “虽然不知道能做什么,但如果是祈福,那我们还是诚心去一趟,凝小姐,你也跟我们走吧。”孙哲也觉得直接出,心里没底,还不如先去那个教场先整顿一下,再作打算,那怕求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凝烟微微点了点头:“那一切麻烦大家了。” “别太客气了,这里距离丰县很近,既然如此,那我们直接走过去吧。”说着昆华便推开了车门,弯腰走下了警车。 那警察一直听着这四人奇怪的谈话,觉得有些云里雾里,见四人便要离开,疑惑的说道:“四位,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警察都在这里,你们可别自己乱来。” “警察先生,谢谢你,我们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丰县,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遇到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找警察的。”孙哲笑了笑,将凝烟扶下了车门。 “恩,那样最好,你们朝着高路边走,大概5公里,就能看到丰县的分岔路口了,那里会有标识牌。” “谢谢你了,警察同志。”大伙一起回了一句,朝着路边丰县的方向走去。 ------------ 74 尸斑 丰县的地理环境由于上次路过的缘故,四人很快沿着高路的分岔口,找到了丰县的指示牌,跨过高路段的收费站后,大伙沿着城区的绕了大半圈,当再一次到达了那个张道陵的教场已经是下午的1点了。 那个名为宋楼道教中心的地方和往日一样,还是依旧的香火鼎盛,远远地朝着道观望去,顶着烈日当头,宽敞的老君大殿上密密麻麻的善男信女跪满了四周,唯一不同的是,沿着殿墙两侧的树枝上长出了绿绿的嫩芽,带着一种早春的气息。 “快到猴年了吧。”孙哲算着离开青海的日子,心中一阵酸楚,揉了揉有些红的双眼,整个人傻傻地站在了天师观的门前,临时抱佛脚能有什么用呢?或许大伙都只是求个心理上的踏实而已。 经历了早上的一幕,谁也都打不起什么精神来,再一次驻足这里,大伙都没有了往前出时的轻松,每个人心里都带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它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困绕着这迷题般的经历,或许黑雾地带的项羽宝藏终能给出一个答复。 在一群朝拜信徒的簇拥下,大伙跟着两个身穿道袍的人跨过道堂的门厅,一个挨着一个朝着老君大殿走了进去。老君大殿的正中间画着一个巨型的八卦,迎着八卦的方位图,正正对着的是老君大殿的龙虎阁,龙虎阁前堆放着三个雕龙画凤的香炉,高耸地立在中央,蒸腾出的浓烟飘散开来,使得殿前烟雾缭绕,从旁走过,当真有些置身云端的感觉。 沿着围在大殿旁的高墙,四人跟着朝拜的人群,一直走到了殿后,老君大殿的后面是一座造型别致的钟楼,只见那两个身穿道袍的人从衣服里掏出了两串铃铛,从钟楼门口的案板上,拿起了拂尘,轻轻地拍扫着身上的道袍,接着,那两人一只手拖着拂尘,另一只手高举起了铃铛,朝着人群两侧不停地摇起了铃铛,口中还振振有词地念叨了起来,伴着铃铛的混响,依稀可以听的清楚…:“若非符契天缘事,故把天机诀与君,片言半句无多字,万卷仙经一语通。”紧接着,簇拥在一起朝拜的人们,也都一一跟着念了起来。 孙哲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不解的看着晓鹏说道:“他们这是做什么?不是要朝拜吗?”晓鹏掩着手,凑到了孙哲的耳朵边,摆出了一个嘘的手势:“他们这是在跟着唱道家的破迷正道歌呢,这是祈福前必须做的步骤,还要分行礼,叩,才能烧香,烧香的时辰看样子怎么也要到申时(下午15点-17点)才能开始。”说完,晓鹏闭上了眼睛跟着一起念叨了起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孙哲和昆华在旁一听,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上次陪着晓鹏来祭祀天师,而两人却是在观外赏光,而今看来,原来这朝拜的步骤如此麻烦,事已至此,也只好入乡随俗,两人对望了一眼,也虔诚地闭上了眼睛,跟着那两个身穿道袍的人,在一旁咬文嚼字的念起来。 “瑞气彩云摭玉体,鸾鹤对舞面前迎,王女双双持紫召,名登玉籍唤真人…。”就在经文快念完时,那两个身穿道袍的人将摇晃着的铃铛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声音刚停,原本站在老君大殿上的那些善男信女朝着高墙的一侧,依次施礼,慢慢退出了道堂的门厅,看样子,上一批人的朝拜是结束了。 “好了,你们都站过去吧。”只见那两个身穿道袍的人,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指了指大殿中央的八卦图。“大伙跟紧点。”孙哲扭头看了看身后,本想一个挨着一个朝着大殿中央走去,谁料,刚走进八卦图的位置,跟着八卦上的方位,那两个穿着道袍的人将人群依次排列了开来,,经过一阵队列式的行走,最终,凝烟排到了孙哲的正前方向,而昆华和晓鹏都偏在了一侧,远远看去,每个人的距离都相差了1o多米远。 “咚~~~。”突然,钟楼传来了一声振聋聩的钟响,整个大殿的祭拜开始了,只见那两个身穿道袍的人退到了大殿正前方的香炉边,顺着龙虎阁望去,烟雾弥漫的殿前,依稀看的清楚,一个老道士慢慢地走了出来。 老道士身披着一件黄色道袍,上面绣满了线条状的花纹,尽管靠着头上八角方型的道士帽,遮盖了大量的头,可露出的长长的双鬓都已是雪白,看上去至少也有八十来岁。 “坐下吧。”那个老道士用手比划了一个姿势,只见大殿上站在最前一排的人们双腿盘膝地坐了下来。老道士从一个堆着的盒子里,抽出了一枚枚红线拴着的铜钱,依次递到了前面那一排人的手里。后面的人见状,也纷纷跟着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那老道士走到自己身边赐“福”。 大概过了第一排的那群人才慢慢弯下腰,改成了跪拜的姿势,朝着龙虎阁内的天师像磕起了头。周围炎热的天气,让后面的一排排人群都等得有些急躁,孙哲够着身子朝前望去,本想看看老道士的动作,谁料,竟然有一只手,顺着正前方凝烟的后背慢慢伸了过去。 拥挤的人群也不知道那是谁的手,孙哲谨慎地朝着前方挪了两步,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那只手,只见那手慢慢的朝背上伸着,越伸越长...。 “啊”孙哲禁不住失声喊了出来,那...那只手竟然又是一只断手,它血淋淋地顺着凝烟的脖子抓去,凝烟一动不动地盘坐在前面,整个露出的脖颈全都那只断手上烂开的指甲刮得有些黑,难道那些褐色的皮肤斑竟是生生被抓出来??? “孙哥,出什么事了?”晓鹏在后面轻声地喊了一句,更远处的昆华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不仅如此,刚才这么一喊,整个大殿的人几乎全将目光望了过来,一个个表情全充满了诧异。孙哲惊慌地朝着身后的晓鹏和昆华望了一眼,挣扎着脑海中的念头。 整个朝拜停了下来,那个老道士也神情异样地走了过来,孙哲抬头朝凝烟的后背望去,见那“断手”竟神奇的消失了,可面对眼前的尴尬,还是指着那断手站了起来,“刚才她背脊上...。” 话才刚刚出口,只见那老道士扭头朝着凝烟看了看,惊奇的喊道:“这人身上竟然长了尸斑,难道是个死人坐在这里?” 凝烟四周的人,一听这话,全吓得散了开来,而凝烟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老道士抬手轻轻推了推凝烟的胳膊,整个人竟如同蜡像一般倒了下去。 ------------ 75 冤魂引路 整个大殿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炎炎烈日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凝烟的方向望了过去,前后两排的善男信女一时间都退到了大殿的两侧。 孙哲见凝烟离奇地倒了下来,猛得冲到了凝烟的身前,昆华和晓鹏也随即站了起来,朝着凝烟的位置跑了过去。 “凝小姐,凝小姐....。”孙哲扶起凝烟的身子,伸着手去探凝烟的鼻息,孙哲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傻傻地楞在了那里。 昆华紧张的看着孙哲的表情,不太敢相信的问道:“怎么样?” “没...没呼吸了..。”孙哲的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留了出来,毕竟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当真叫自己亲眼看着朋友离去,换了谁都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伤害。 “什么??这..这不可能...。”昆华附下了身子,将手指顺着凝烟的鼻子伸了过去,整个人也一下楞住了,表情充满了惊异。 “你们怎么带个死人来这里捣乱,天师观乃是道家福地,怎么能来这里搅风水局,祭拜大礼都给你们搅合了。” “你们快滚出去,别影响我们的祭拜。” “快把死人赶快抬出去啊....。”人群中传来了接踵而至的阵阵咆哮声,三人围在凝烟的身前,丝毫也没在意周围的人,孙哲咬着嘴唇,将凝烟的尸体抱了起来,昆华和晓鹏的眼泪也顺着流过脸颊,三人刚转过身,只见那身穿黄袍的老道士将手中的拂尘挡在了凝烟的身前,淡然的看着孙哲,说道:“这女子全身长满尸斑,可进来时分明是个活人,看样子你们此行...怪不得来这里祈福。” “道长,是我带他们来的。”晓鹏抱了抱拳,很有礼貌的对着那老道士喊了起来。 “是你这孩子...。”老道士见状本要开口说什么,但似乎见周围簇拥的人群,于是便朝着周围喊了起来:“大家都安静下来,今日的时辰已过,明日再来吧,大家都请回吧,这里是清修的地方,也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说完,老道士扭过头,对着晓鹏说道:“你这孩子上次来祭拜,我便见你有些不同,像是懂一些我们道派的东西,好了,你们既然是一路的,今天这时辰也过了,要不在天师观留宿一夜,我给看看这女子的情况。” “道长,你是说凝小姐还有救?”孙哲眼神湿润地看着那老道士,神情充满了激动。 那老道士看了看三人,挥了挥手中的拂尘,朝着龙虎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三位先跟贫道来吧。” 三人跟着老道士绕过龙虎阁,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了天师观里一个叫腾云殿的道堂之中,道堂的四周供奉了各式各样的真君造像,围绕在造像边装饰着几盆吊兰,看上去格外的素雅,除了挂在房檐上的一盏琉璃八宝灯,和正对在地板上的伏羲河洛图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风水布局。 孙哲慢慢地将凝烟的尸体放到了椅子上,轻揉着酸的双臂,焦急地看着老道士说道:“这位大师,如果可以救我朋友,还请出手相助。” “你能看见这女子的尸斑?”那老道士并没有回答,反而岔起了话来。 “哦,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尸斑,我能看见有只手,还看到凝小姐的皮肤上长出了褐色的东西。”孙哲不解地回答着,茫然的望了望昆华和晓鹏。 那老道士表情异常地严肃,走到了孙哲的跟前,伸手拖起了他的手臂,翻转着手背,来回看了看,接着又将目光注视在了孙哲的眼珠上。昆华和晓鹏也够了上前,疑惑地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闭上了眼睛,突然间像是被孙哲电了一下,猛得将手缩了回去,那声音近乎于尖叫,满面带着惊恐的神色:“你...你有双瞳眼???怪不得可以看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了。” “双瞳?什么双瞳眼?能消除吗?”孙哲惊奇地看着那老道士,希望能在视觉上摆脱这种负担。 “道长,我也算是道家的人,开天眼时,也能看到些脏东西,但最近一路走来,我却丝毫没有什么现,这是..?”听那老道士一说,晓鹏也充满了好奇。 老道士并没有开口,还是一直盯着孙哲的眼睛,仿佛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昆华见老道士没有动静,自己便对着孙哲和晓鹏回答了起来:“对于这双瞳眼,我知道一点,但不知道和这老道士说的是否是同一回事。” “你说,你说。”孙哲和晓鹏将目光投向了昆华,那老道士觉得这三人还真是稀奇,也将头扭了过去。 “话说,这双瞳眼,说的是眼睛的特征,每只眼睛的眼眶中,出现两个瞳仁粘成葫芦的形状,一双眼睛就有4个瞳仁。”昆华指着自己的眼睛,解释起了双瞳孔的样子。 “天下那有这样的人?而且孙哥他的眼珠上现在也没有两个瞳孔啊。”晓鹏一听,指了指孙哲的眼珠。孙哲拿起了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也不免觉得有些牵强...。 昆华见两人怀疑,连声解释道:“你们听我说完,确实有这样的人,历史上曾明确记载过有双瞳眼的人有四个,他们分别是仓颉,虞舜,项羽,李煜。这些人可都是古往今来的大圣大贤。” “项羽?项羽也是双瞳眼。”孙哲惊奇的喊了出来。 “哈哈哈哈。”那老道士这时竟连声笑了起来,望着三人接着说道:“还真是小看了三位,这双瞳眼不只是如此,它能日观千里,夜窥神鬼,还能看到天眼之外的东西,就是那种害人的人魅。” “人魅??我好像听师傅说过这东西。”晓鹏抓着脑袋拼命的回忆着。 那老道士看了看晓鹏,笑着说道:“人魅,是传说中游离在人和鬼之间的东西,死后的冤魂太久怨气无法消除,而错过了投胎的机会,就会变成*人魅,他们幻化虚空,比鬼魂还虚无飘渺,所以阴阳眼也无法看的见。” “道长,可我兄弟他看上去并没有双瞳啊。”昆华指了指孙哲的眼睛,摆出了一副奇怪的神情。 那老道士盯着孙哲问道:“你是不是在大病之中?” “这..应该算是大病吧。”孙哲此时也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了。 “这就对了,人之将死,在弥留之际,对人对事都会有大彻大悟,你的身体确有神奇之处,但不料能产生百年难得一见的双瞳,今夜是农历12月初八,我摆个九天冲煞垂云阵,招这女子身上的人魅引路,看看能不能将你的双瞳眼打开,到时候也自会明白这人魅怎么会纠缠上这女子。”老道士收起了微笑,看着腾云殿外的天空,拨弄着指头,像是算起了晚上摆阵的时辰。 ------------ 76 九天冲煞垂云阵 傍晚时分,三人在天师观吃过了晚饭,按着老道士的吩咐在腾云殿里搭起一个大约五尺高的八卦图,图案的外观用竹架支撑,外面用黄纸厚厚地粘成了一团,八面的形状正好对应着腾云殿地板上的伏羲八卦图上。 孙哲见老道士迟迟未到,而靠在椅子上的凝烟脸色已然渐渐青,不免有些担心,一个劲地朝着殿外张望:“那老道长怎么还没来,对了,晓鹏你听过那阵法吗?” “师傅从没提过这种阵法。”晓鹏朝着孙哲和昆华摆了摆手,没再说话。 “哦,那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孙哲紧张的摸了摸凝烟已经冰凉的手,心里上下忐忑。“等吧,我看那老头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应该能救的了凝小姐。”昆华坐在了凝烟旁边的椅子上,掏出打火机,抬起手点着了香烟。 “谁叫你在这里抽烟了?快把烟熄了,你想害死那个椅子上的姑娘吗?”就在此时,那个老道士端着一碗鲜红的鸡血,迎着门走了进来,面上明显泛起了不悦之色。 昆华见状,将手中的烟头丢到了地上,用脚踩了踩,充满歉意地说道:“道长,别见怪,别见怪。” 老道士一言不地走到了搭好的八卦图前,从殿前案台上的抓了一把香灰放到了碗里,竖起了两个指头拌了拌碗里的鸡血,在那粘糊糊的黄纸上画起了一圈圈的条纹,每一道条纹跟着八卦的大衍之数边算边写了起来。 晓鹏跟着卦象画出的条纹,跟着默念道:“卦之上爻,长爻为阳,阴阳二爻,从坤卦左行,乾卦右行。” 那老道士神情古怪,还是默不作声的画着。 孙哲看着黄纸上已经凌乱不堪,于是凑到晓鹏身前,问道:“他这是...?” “他在画衍生四象图,可是又和先天八卦图不同,实在是一知半懂。”晓鹏摇了摇头,始终没看出个明白。 接着,那老道士放下了手中的鸡血碗,从案台上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那刀口十分的明亮,泛出层层寒光。三人楞楞的望着老道士朝着凝烟走了过去,但见老道士两话没说,扶着凝烟的脖子,顺着脖颈后猛得一刀割了下去...。 “老道士你干什么??“孙哲和昆华几乎连声尖叫了起来,猛得冲了过去,昆华一把扭住了那道士的手,孙哲连忙扶起了凝烟的头,惊慌地用手去按那血流不止的伤口。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昆华死死的扣住了那老道士的手,见老道士竟然还连声大笑起来,满肚子的恼火直冲血管。“你这妖道....”昆华抬头就准备一拳打过去,只听孙哲猛得喊道:“昆华,住手,你看这血..。” 昆华扭过头来,只见沾满了孙哲手上的血全都成了黄色,上面还泛起了一层腥臭,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人的血液。 “大师,这...。”昆华连忙将老道士的手松了开来。那老道士看都没看昆华一眼,将鸡血碗接到了凝烟的脖子上,又盛了不少那黄色的血液,这才撕了一块棉布包在了凝烟的脖子上。 这一次老道士在堆好黄纸中间挂起了大小不同的铃铛,每挂一个,就在铃铛上点上一点那黄色的血液,八个方向连着连云殿顶上的八宝琉璃灯一共挂了九个铃铛。 “你们把这姑娘给扶起来,抬进这伏羲八卦图中间来。” “哦哦。”三人顺着将凝烟的尸体平放在了八卦图的正中。“孩子,你不要看尸斑吗?现在我让你看见,对了,有双瞳那位,你还看的见吗?” “我?哦,道长现在又看不见了,我起初以为是幻觉,因为一直都是时有时无的感觉。”孙哲摆了摆手,解释道。 昆华自知性子急了点,如今也什么都没说,只好知趣的站在了一旁。 老道士揣起小刀,在自己的手掌“撕”地划开了一道直直的口子,握住了拳头,任凭着手上的鲜血滴在凝烟的身上。 “道长,您..。”孙哲看着老道士年纪苍白,救人竟还舍生忘死,言语之中洋溢出一种感激之情。 “不用谢我,我不是帮你们,注意看这女子吧。”老道士冷冷地回了一句,见血已经沾满了凝烟的手臂和面部,这才将手缩了回去。 但见那凝烟沾满了老道士的血迹之后,身上能见到的肌肤竟“刷”的一下,全变成了褐色,那一道道指甲刮开的斑点全都密密麻麻。看的人毛骨悚然。还能分辨的一些肤色,也已经变得有些乌青,整个凝烟的简直像一个刚出土而没腐烂的女尸。 老道士早料到了三人惊异的表情,也丝毫没作任何解释,扭过头指着孙哲道:“你,也站进来。” 孙哲不明就里,看了看老道士的眼神,也默默站到了八卦图之中,“道长?”老道士拖下了身上的黄色道袍,铺盖在了凝烟的身上,自己朝着道堂里的老君造像鞠了鞠躬。 “轰”地一下,那老君造像前的香突然自动点着了,一股股的白烟沿着八卦图,一层层地环绕起来,眼前的奇景,看得三人目瞪口呆,那一幕真如置身山峰之间,漂泊于云海之上。 老道士见悬挂周围的铃铛响了起来,从单薄的衣裳中掏出了一个砖头大小的东西,由于透着烟雾谁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老道士便已将那东西放了下去,嘴巴里振振有辞的念叨:“睚眦在乾,嘲风在坤,蒲牢在巽,狻猊在兑,霸下守艮,狴犴守震,负屃在离,螭吻在坎,囚牛护我琉璃灯。” 话音刚毕,只见八卦图周围所有的香烟渐渐变成了龙的形状,将周围的视野全都围绕了起来。 孙哲开始有些看不清阵外的晓鹏和昆华,双眼被那烟雾呛得眼泪直流。突然,“啪”地一声,正对着八卦图顶上的琉璃灯突然一声乍响熄灭了...整个腾云殿的道堂,顿时之间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好。”老道士诧异地喊了一声。 “灯灭,阵毁,孙哥快钻出来。”晓鹏见状,连忙大声叫了起来。 孙哲还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一听不妙,连忙弯腰去拖凝烟的尸体,试图将她也从八卦图的烟雾里抱出来。谁料,伸手下去一摸,冰凉的地面上竟空空如也。孙哲心里猛得一紧,随即用手扇了扇烟雾,刚要跨出八卦图,只见凝烟居然背着身子,站在了自己前面,看上去披头散,长长的丝垂落在背上。 借着腾云殿外微弱的光线,孙哲颤抖着将头慢慢移了过去,“吱~~”凝烟机械地伸着手,慢慢了拨开了她那披肩的长,只见一张脸竟..竟长在她的脑门上...。 “香...香姬..。”孙哲失声喊了出来。 推荐好友的一本书《无限盗墓》,值得一看。 ------------ 77 锥天刺 “怎么可能,别过来,别过来。”孙哲猛得踢开了竹片粘糊的黄纸,试图朝着殿外逃跑,勾在脚上的竹片将八卦图拉扯的变了形状,挂在周围的铃铛晃了几下,顺着系栓线缠在了脚上。 “噼啪。”道堂的案台晃了晃,台架上大小不一的老君造像全都接二连三地砸到了地上,孙哲看着那张长在凝烟脑门上的脸,颤抖着一步步像后移去,那情景就如同在货运车厢里的那一晚,真实而又是如此的相似,她用脚后跟像是非常吃力地挪动着步子,碰到地上的造像的碎片,总会传来几声唏哩哗啦的怪响,原本烧着的香也不知何时烧断了,或许就是在琉璃灯熄灭的那一刻....整个道堂弥漫而飘渺的烟雾渐渐散开,那个渐渐清晰的背影,透射出无边的诡异和恐惧。 “为...为什么一直缠着我?”孙哲惊慌地喊叫着,看上去已经有些无法承受。“孙哥,孙哥,快过来。”孙哲一听是晓鹏的声音,定神望了望,在确定声音不是“香姬”出后,深呼了一口气,朝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刚要抬脚,只觉衣领一紧,孙哲刚想说话,便被拽了过去。 “没事吧。”扭头一看,孙哲见昆华紧紧地扶着自己,而晓鹏双手抓满了黄纸,已经到了身前。 “看到了吧,这次你们都看到了吧,我没有骗你们。”孙哲瞪着双眼,朝着晓鹏和昆华的大喊起来。 “不要慌乱。老道在此。”所有的烟雾都散开了,老道士突然从道堂的一侧窜了出来,手里还无端多了一块残破的石碑。 孙哲见所有人都在,心里多少有了一些踏实:“道长,请救救我们的同伴,那姑娘很无辜。” “你是说她一直跟着你?”老道士轻轻的瞄了孙哲一眼,镇定的注视起了“香姬”的一举一动。 “他们都看不到,就我看到。可能是道长说的双瞳吧。” “这到底是什么人魅?竟然能毁老道的阵局?在祖师爷的天师观也敢如此放肆,可真是奇了,今天真要会会。”那老道士摆出了架势,说着便要动起手来。 凝烟脑门上那张香姬的脸完全已经扭曲变形,加上老道士做法时滴在凝烟身上的鲜血,样子看上去越觉得恶心。 “道长,她走过来了。”昆华看着那形态,不由得着急起来。 “还真敢走过来,好好好。”那老道士连声大笑,接着将他拿手中残破的石碑正正的对准了凝烟的方向,口中默默念叨:“震离坎兑,翊赞扶将。乾坤艮巽,虎伏龙翔。六乙相扶,天道赞德。追我者死,捕我者亡。” “噼啪。”只见那石碑上的刻满的篆文的字眼上竟流出了鲜血,香姬牵引着凝烟抽搐的身体,出了一声惨叫,冥冥之中,凝烟背上凭空冒出了一只手,血淋淋地顺着肩膀的位置断裂了开来,粘着人皮的碎肉一点点被撕下,直到那一只断手彻底掉了下来。 “我好疼,好疼。”香姬痛苦的叫着,那扭曲的嘴角沾满了鲜血,也分不清是香姬的痛苦还是凝烟的痛苦....。 见到这凄惨的一幕,孙哲的眼框中无端端的眼泪竟流了下来,“道长这...要不放了她吧。”“你在说什么疯话。她不是一直缠着你么。” 老道士从怀中抽出了两道黄符,将黄纸贴到了手中的石碑上,笑着说道:“祖师爷的灵符贴在这千年的功德碑上来度了你,你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啊~~~。”香姬猛得惨叫了起来,那声音颤动出的凄凉像是从心底流血般的痛楚,无边的折磨着全身。 “孙哥,李哥快阻止他,道长原来用的是张道陵祖师爷的道德碑,刚才念了落幡咒,可这样一来,香姬和凝小姐会同归于尽的。” “什么?”孙哲两话没说,猛得将老道士碑文上的符纸撕了下来。“你干什么?你想大家一起死吗?”老道士见状,连声咆哮起来。“道长,她是我们的同伴,你体会过同伴在面前死去的滋味吗???”昆华身材本身就很高大,见老道起了杀意,一马当先挡在了老道士的跟前。 “你们都疯了吗?”老道士那肯罢手,青筋怒突,一只手死死抱住石碑,另一只手便要去抢孙哲手中的符纸。 “孙哥,别...。”晓鹏心里矛盾重重,本想阻止,可还是晚了一步,孙哲闪到了昆华身后,犹将手中的符纸都撕成了碎条。 “简直放肆。”老道士拼命去抓孙哲,无奈昆华挡在了身前,情急之下,抬起了那砖头大小的石碑砸了过去。“喀嚓”一声,石碑硬生断成了两截,老道不知道昆华常年在部队,一般的砖头还伤不到他,没来由的心中一惊。 “啊。”老道士才微微这么一楞,香姬已站到了跟前,老道士扭头,将石碑挡了过去,抬手一这才现手中的石碑竟已被自己弄断,差点急得晕死过去,整个人朝后猛得一退,和身后的昆华以及孙哲撞到了一起。 “叮叮~”孙哲身上那枚香姬的簪扯开了衣扣,掉落在了地上。“好痛,好痛。”那香姬见到簪掉在了地上,也没管周围的人,费力的挪动着凝烟的脚后跟一步步地朝着簪靠了过去。 “这..这怎么可能?”老道士咬破了手指,本想拼死在香姬的脸上画咒,谁料,香姬没有在意周围所有的人,眼睛里好象只有那枚赞,全身痛苦地朝着赞爬了过去。 “我总觉得她...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孙哲质疑地注视着香姬的动作,昆华和晓鹏默默地朝着香姬望了过去...。 “霸王,妾...身...妾身要保管好每一件你送..送我的东西。”香姬耗尽了全力的力气弯下了凝烟的后跟,全身抖去抓那簪,那个曾经荒山中的厉鬼活脱像一个遍体鳞伤的病患。 “霸王???”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这历史上韩信的爱人怎么会对霸王叫妾身....每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难道是历史错了吗??? 大伙还在迷茫中,“啊。”只见孙哲捂着胸口,全身一颤,即时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滚来...那眼睛红得像是要喷出火焰一般。 “孙哥,孙哥,道长,快救救孙哥。”晓鹏见孙哲倒了下去,连忙拉了拉老道士的衣袖。老道士心中有气,本不想管这闲事,眼见这一幕也是充满好奇,于是抬手将断裂的石碑压在了孙哲身上,就在这时,老道士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扭过头看了看香姬,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锥天刺的威力?” ------------ 78 撞魂 “怎么样,好些了吗?”孙哲在昆华的搀扶下,用手按住了还有些痛意未消的胸口,慢慢地站了起来,看上去,那身上的“旧疾”越的严重了,整个脸才片刻之间,便泛起了一层紫青色,红肿的双眼更是布满了血丝。 晓鹏从地上拣起了断裂的石碑,递给了老道士。“道长,你说的那锥天刺是什么东西?”老道士头也没回,一言不地注视着趴下身子的香姬。见晓鹏吃了个闭门羹,三人也不好多问,全把目光投向了香姬。整个腾云殿的道堂内,气氛彻底僵持了下来。 伴随香姬撕心裂肺的哭泣声,阴冷而抽搐,“哗~哗。”殿外也竟在这时,突然下起了朦朦细雨,仿佛这无情的黑夜也能洞察一种自内心的忧伤,映衬着窗户外的冷月残光,这一切到底纠结着多少谜团?孙哲虽然还不明白,可面对这一刻的香姬,冥冥之中,自己仿佛能真切的感受到一种“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的凄凉处境。 香姬弯曲着凝烟的身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匆忙地抓起了那支簪,紧紧握在了手中,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那惊慌的样子,像是有人要去夺他的宝贝似的,那双沾在肉脸上的白眼珠死死地瞪着簪,两颊深深地陷入了后脑,嘴角一张一合,急促地呼吸着。 “看来这人魅伤的不轻,哼,要毁我的阵,想必也是飞蛾扑火,现在还不逃走,当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搞了半天,就是为了这根簪?”老道士轻蔑地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听老道这么一说,孙哲强压了压波澜起伏的情绪,将目光转移了回来,关切地问道:“道长,她已经伤成这样,那我们的同伴还能救么?” “除非这人魅自己主动离开这姑娘的身体,否则强行从这姑娘身上驱使出去,你们同伴的魂魄如果散了,那就无法救了。”老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样子像是没了主意。 “晓鹏,难道...难道没有办法把她从凝小姐身体里逼出去吗?”“有,可...这办法等于没有.”晓鹏吞吞吐吐地回答着,显得十分为难。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快说清楚。” “我听师傅说过一个办法,如果不想伤到凝小姐,而又能将魂魄赶出体外,那么就必须让一个道行高深的人控制自己的魂魄出窍,在自己的魂魄上贴趋鬼符,然后用自己的魂魄去撞凝小姐的肉身,说不定可以借助魂魄上的符咒将鬼魂逼出来。” “这么说,要这老头肯帮忙才行了。”昆华看了看老道长冷漠的神情,在一旁打趣道。 “臭小子,我早觉得你不简单,你师傅是谁?这是天师派里秘术,你如何会知道?”老道长对晓鹏上下打量,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我师傅叫张国林,和你们天师观也大有渊源,也是祖师爷的传人。” “张国林?。”晓鹏见老道士在一旁默默念叨,陷入了思索,于是接着说道:“这方法很危险,如果没把魂魄逼出来,施法者的魂魄很可能无法回到肉身。而且这香姬已经是成了人魅,不一定能成的。”边说晓鹏边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都要一试,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凝小姐一直在帮我们,是我们的同伴。”孙哲看着地上凝烟的身体,语气充满了肯定。 “对,我再也不想目睹同伴死去那种惨状...凝小姐,一定要救。”听着孙哲的话,昆华也有些激动起来。 “道长,您看...我们三人能力都不够..。”孙哲对着老道士鞠了鞠躬,话还没说完,只见老道士扭朝了一边,讥笑起来:“哼,你们的人,你们要救自己救,摆阵时,老道就说过,我不是帮你们的。” “你....。”昆华明显有些生气,怒目的瞪起了老道士,说着便要动手。 “昆华,别这样,道长,救救那姑娘吧,你看她现在这样子...这也算是您的道德啊。”孙哲连忙拉住了昆华,真诚的看着老道士。 “我不会帮你们的,那姑娘能救就救,不能也就罢了,何必勉强呢?”老道士摆出了一副冷冷的表情,看上去毫不在意。 “恶~~。”只见香姬的嘴动了一下,她的喉咙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似乎想要说话,但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那张扭曲的脸颊渐渐的裂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渗出了鲜血,原来伤口上的肉都绽开了,就像是肆意绽放的花苞,那脑袋上的白骨都已经变得依稀可见。 “凝小姐,凝小姐。”眼看情况越变越糟,晓鹏扭头看着老道士冷漠的样子,试探的问道:“道长,难道是为了修为才帮我们?” “不错,杀人魅可以提高老道的修行,但是现在要救人,必定会把老道给搭进去,我看三位还是算了。抱歉了,我相信祖师爷也会明白我的。”老道士听晓鹏有此一问,不好再掩饰什么,也便承认了自己的私心。 “你这也算修行的人吗?”昆华忿忿不平,对着老道士破口大骂起来。 “大家别这样,道长,晓鹏,你们把我的魂魄招出来,我来救凝小姐。”孙哲看着大伙,心里似乎有了打算。 “孙哥,这...这怎么行?你可不是道派里的人啊,还是让我来吧。”晓鹏看着孙哲,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兄弟,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你救不了凝小姐,只会多搭一条人命啊。” “昆华,我知道你的好意,还有晓鹏,我们把你叫出来,也不会让你冒这样的危险,这人魅一直跟着我,而且这道长不是说我有双瞳吗?或许这一切和我身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们别劝我了,要怎么做,快来吧,救人要紧。”孙哲走到了案台边,拾起了几张黄符,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孙哥,可..可我怎么能招你的魂..。”晓鹏站在一边迟迟不肯动手。 “你们还记得无常灯吗?很多事是注定的,快动手...。”孙哲凝望着昆华和晓鹏,眼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泪光。 ------------ 79 千古玄机 窗户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让这个夜仿佛显得渺远而绵长,夜凉的风拂过大地,静默在夜雨中的腾云殿,伴着天空中残瘦的冷月,只留下满地惨白的忧伤。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归本性来。”晓鹏强忍着泪水,背对着孙哲默念了几声招魂咒,顺着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白色的蜡烛,刚想点燃...眼见那香姬竟慢慢地站了起来,全身不停地流出了鲜血,披肩的黑散乱不堪,全身抖喘起了粗气。 “小子,你这样念招魂咒是没用的,今日本为农历12月初八的蜡八节,过了子时后,这羊年就只剩最后一天了,老道选今日摆阵就因为猴年将至,庚申冲煞,而招魂本身是犯煞,你这么个招法,只会惹怒那尸身上的东西,哎,老道见你们...算了,就帮你们招一次魂。”老道士在旁看不下去,脱口说了起来。 “那...那麻烦道长了。”晓鹏说完,站到了一侧,跟着昆华一起将目光投向了老道士。 老道士走到案台边,拉了拉抽屉,将里面的沙袋中掏出了一把白糯米洒到了地上,扭头对着孙哲说道:“把上衣脱了,鞋也脱了,站到上来。” “哦。”孙哲连忙将上衣脱了上来,光着脚站在了糯米上。 “啊~~”晓鹏和昆华连声喊道,借着月光望去,只见孙哲背上最后一行的经文也已经彻底消失了...。 老道士不明就理,扭头看了看两人,拣起了地上的老君造像的碎片,顺着自己的手腕,轻轻地划开了一道口子,粘着鲜血在孙哲背上画了起来。 “道长,谢谢你。”孙哲身子扶着案台,不时扭头望去。 “别说话,你说你时常精神恍惚的感觉,现在更需要大脑一片空白,你那双瞳是后天生成,绝对不会是偶然,我现在就把你魂魄逼出来。”老道士从案台柜子里抽了两张黄纸,才一抬手,那手中的黄纸竟烧了起来。 “将这纸灰吃了。” “是。”孙哲手捧着黄纸烧落的灰烬,张着嘴巴吞下去...。 “嗒嗒嗒~。”就在这一刻,地上的糯米像是放到了热锅上一样,全都稀里哗啦的跳动了起来,散在了双脚的两边。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招不出的魂魄?”老道士惊奇地自言自语起来。 “道长,孙哥,他大概两个月前,惹到了脏东西,身体就越变越奇怪了。”晓鹏知道事情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也就简单的回了一句。 “今晚还真是奇了,看来要用“降八仙”来招出你的魂魄。你身上我已经做过法了,一会你直接对着香姬撞过去,记得一定要成功。” “我会尽力的。” 老道士哗啦一下,扯出了案台抽屉里的沙袋,将袋里盛满的糯米全都洒到了地上。只见他掐着手指算了算,走到窗户边,将木质的帘窗全都拉了开来。 “哗啦啦”凄风冷雨肆虐地吹打进来,帘边的地板上滴答滴答的水珠,如同晶莹剔透的珍珠散落其间,才顷刻之间,周围便被淋的一片潮湿。 “躺到这边来。”老道士看着天空的月光幽幽地照进了道堂,也不管什么湿漉漉的地面,伸手指了指雨点班驳的窗户下,向着窗外远远地眺望起来。 孙哲也没多问,轻声的应了一句,整个人光着上身躺在了窗户边的地板上,整个上身几乎全倾没在了雨里。 老道士沿着窗户边扯出了一根细细的红线,缠在了孙哲的手腕上,顺着案台边残留下的黄纸撕出了八个类似人形的纸人,接着将纸人跟着另一端的线头全连接在了一起,只见窗外的月光全照在了孙哲身上,只听老道士默念了起来:“星斗相位,诸神庇佑,乾金吕洞宾,艮土曹国舅,震木张国老,巽木蓝采和….。” 没等那老道士念完,只见“砰”地一声乍响,敞开的窗户啪地关了起来,散落在地上的糯米全围着孙哲的身子聚集在了一起,孙哲只觉全身无力,整个身体像是渐渐要漂浮起来一般,周围地视野越来越变得模糊…。 孙哲轻飘飘地站了起来,道堂的周围像是隔了一层迷雾一般,他好奇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脚,只觉得置身在梦中一般,陌生而又熟悉,难道这就是魂魄了吗?孙哲没有多想,双手拨弄着迷雾仔细地朝着四周看去,只见一个长披肩的女子身影伫立在浓雾之中。 “在这里。”孙哲定了定神,咬着牙齿用尽力气朝着那女子的身影冲了过去。谁料孙哲整个人像是看到透明人一样,猛得冲了过去,竟直接穿过了那女子的身体,站到了那女子的后面…。 “霸王,霸王,是你吗?”那香姬柔美的身段背对着孙哲,婀娜的站在了那里。 “什么?你说什么?”孙哲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楞在了一旁,丝毫不敢朝前张望。 “霸王,妾身一直在守侯着你。”那香姬慢慢地将身体转了过来。 “我?你..你你..别过来。”孙哲见那香姬要转过身体,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谁料自己的双手像是透明的一般,根本什么都遮挡不了。 “你..。”看到眼前的一幕,孙哲开始犯起了迷糊,自己难道是在梦中吗? 只见那香姬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白雾,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轻轻地垂落下来,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黑亮的丹凤眼下,点缀着一颗精致的花痣、呈梅花状、不施粉黛、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在夜的润色下,一分模糊的美感,不加一点修饰,却也美丽依然,如同是天上的仙女一般。 “不对,香姬..你你放过凝小姐吧。”孙哲拍了拍脑袋,随即回过神来,声音几乎充满了哀求的语调。这香姬生前的绝美的确是世间少有,可她那血腥地一幕也时刻呖呖在目。 “霸王,我不是重言的女人,整整两千两百零五年了...你全忘了吗?”只见香姬那白皙的脸上双道清泪划落了下来,那神情,那姿势,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和那荒山厉鬼联想到一起。 “我不是什么霸王,你放了凝小姐吧,拜托你投胎吧。”孙哲战战兢兢地说道,整个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霸王,你到底怎么了?妾身是您的虞姬啊!”香姬泪流满面,痴痴地站在那里,只是那样深情地一眼,都让人感到心碎。 “什么?虞姬??”孙哲如同整个人被雷电击了一下,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备注:韩信,字重言) ------------ 80 屈原遗物 “我不是什么霸王....求求你别再跟着我..也不要伤害我的同伴。”孙哲的脸上写满了困惑,胆战心惊地吐着每个字,心里始终紧张地七上八下。 “你...你不是霸王??可你的眼神....分明是像他...”虞姬含情脉脉地眼神,一直盯着孙哲的眼珠,仿佛一秒也不愿意离开。 孙哲看了看虞姬的表情,连忙将目光扭朝了一边,生怕那张恐怖脸突然浮现在眼前:“虞姬?我能这么喊你吗?能不能..别..别盯着我,我有点害怕....。”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已不知...”虞姬的声音有些哽咽,痛苦地将头转朝了一边,披肩的青丝随风而动,闪烁出点点泪光,慢慢挪动起了步子。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孙哲连忙后退,惊慌地喊了起来。 “你别怕..我就想看看你的眼睛,可以吗?”虞姬含着泪,见孙哲猛地后退,便停下了脚步。 “他们说这叫什么双瞳,好好,你别过来,你就站在那里看,别再走了。”孙哲缩到了墙跟,但见周围似乎谁也看不见,心里越紧张起来。 虞姬从怀里掏出了一绢轻纱,慢慢地抹弄着那支簪,凝着双眸痴痴地含笑起来,像是陷入了无边的回忆...。 “簪你拿走吧,在龙庄山禁地....实在不该,还请你原谅。”从这香姬变成了虞姬后,孙哲早已是一肚子的疑问,见这虞姬楞在那里,不敢多问,只得谦卑地回了一句。 虞姬丝毫没理会孙哲的话,微微闭上了那双犹似一泓清水的眼睛,将簪紧紧地抱在了胸口,一副满足幸福的感觉。 孙哲皱了皱眉头,虽觉得事情蹊跷,但此刻需要镇定,见这虞姬似乎没有了往日的凶残,努力将忐忑不安的情绪渐渐压了下来。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如果没有这天下,我们只是楚国的庶人,或许...。”虞姬摇了摇头,慢慢睁开了双眼。 孙哲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对这虞姬实在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讨厌,要不是她曾经对自己太大的恐惧,此情此景,或许换了谁都能感受到她的忧伤吧。 “啊~~!”那虞姬突然一声惨叫,像是不由自己控制一样,整个人都晃动了起来,身上的骨头间被摩擦得嗑嗑作响。飘散在风中的丝带顺着身上的衣服渗出一层层的血...。 “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变哦,你别吓我。”孙哲眼见这突变的一幕,实在于心不忍,慢慢地朝着虞姬靠了过去。 还没走到虞姬面前,“嗤”一道血注顺着虞姬头顶剧烈的喷了出来,虞姬全身是血倒了下来,那样子依旧还是秋水伊人,她吃力地动了动朱唇:“把三闾大夫的遗物找回来...才能救你...我不想你死,虽然你既是他,也不是他...。” “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了?我..我来扶你。”孙哲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将手伸了过去。 “让我再看你一眼,悲莫悲兮生..别.离。”只见虞姬含着泪光,身体变得透明起来,越来越淡,渐渐消失了。 “虞姬,虞姬~~。”孙哲挣扎地喊了起来,朦胧之中,刺眼的光线朝在了脸上,孙哲睁开眼睛,猛得惊坐了起来。 “好了,他也算是醒了。”老道士将拍了拍孙哲的后脑,将其双肩上的黄符撕了下来。 “孙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吓死我们了,生怕招不回你的魂。”晓鹏扶着孙哲的身子,担心地说道。 “本来还担心这小子,你可倒好,梦话里都是虞姬,美了吧。”昆华见已经没事,便在一旁打趣起来。 “别胡闹,凝小姐呢?凝小姐怎么了?”孙哲见神志有些清醒,扭过头,朝着四处望了望,只见凝烟昏迷不醒地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全身都干干净净,就连后脑上那张脸也消失了。 “凝小姐,好了?”孙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三人问了起来。 “对啊。香姬的魂魄被撞走了,不久就应该能醒来了。”晓鹏在一旁幸喜地解释道。 “我?我并没有撞虞姬,我记得我看到一团烟雾,她..。” “兄弟,你傻了?香姬怎么变成了虞姬?这个是几?”昆华在孙哲眼前晃了晃手掌,举起了两个指头。 “是2,你个犊子,还真当我傻了,原来我们全错了,一直遇到的都是虞姬,并不是香姬...。”孙哲没心情陪昆华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昆华和晓鹏一起叫出声来,惊的说不出话来。 “所以她刚才在凝烟身上喊霸王,妾身什么的,哎,我也不明白,还有招魂后,她还头顶喷血...在龙庄山的禁地,那根簪不正是从她头顶拔出来的么,现在这事情彻底乱成一团了。”孙哲摇了摇头,表情一脸的茫然。 “难道龙庄山的传说,千百年来都传错了?根本就只是虞姬的荒坟?还有,她为什么还跟着我们?”昆华在一旁诧异道。 “那香姬的到底在哪里呢?”晓鹏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香姬本身只是韩信的夫人,这并不重要,或许真是偷龙转凤,可..为什么那“虞姬”在龙庄山如此可怕...刚才却又那般温柔,我并不是项羽,何必一直跟着我呢?”孙哲一脸的苦恼,不禁有些抱怨。 “哈哈哈哈。”三人还在思索着一切,老道士突然大笑了起来,搞得周围一个个都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道长,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还请有话直说。”孙哲好奇地看着老道士,实在是不明就理。 “要说这人魅跟着你,是因为你身体本身就十分古怪,似乎有两种东西,而你们说的这虞姬的存在,我说过是锥天刺的原因,可能是误打误撞,有人将簪插到了虞姬的头顶,这东西本身没什么,但一旦插入头顶便成了锥天刺,这是一种固定魂魄在身体中的方法,那虞姬已经过千年,就算是孤魂野鬼,那也该早就魂飞魄散了,当那人魅叫什么霸王时,我就猜疑这东西定是因为锥天刺,才将千年的魂魄留到了现在。”老道士推敲着自己的分析,对三人说了一遍。 “道长,那她不是正因为错过机会投胎变人魅了吗?为何还用锥天刺。”晓鹏在一旁追问道。 “你们最初都能见到她,可以断定那时候她并不是人魅,人魅并不在轮回的五行之中,她变成*人魅应该是被你们说的那个灵童给打伤后形成的,哎,不想这世间能有一个女子能这般痴情。”冷漠无常的老道士此时也跟着惆怅地摇起了头来。 “孙哥,还有这个,到底还要不要?”晓鹏将凝烟手里的簪抽了出来,举在了半空。 “这..这东西还在?”孙哲惊异地盯着簪,走了过去。“这东西你不能再动。” 忽然间,老道士一张黄纸猛得贴在了孙哲额头上,见孙哲的手还没摸到簪,连忙将孙哲拉了回来。 “道长,这??”孙哲指着头上的黄纸,又指了指簪,整个人楞在了一旁。 “你体内有两种不属于你的东西,其中一样和这簪有莫大的关联,这也是你双瞳的原因,你还是不要再碰,叫他们保管。” “哦,那好吧,我这身体实在是...哦,对了,那虞姬说用什么三闾大夫的遗物就能救我。”孙哲一听老道士说自己的身体,这才连忙回想起来。 “三闾大夫是...屈原”昆华摸着下巴,皱起了眉头,似乎八矸子也打不到屈原的身上。 “屈原?是端午节的那个屈原吗?”晓鹏看了看昆华,好奇地问了起来。 “不错,这屈原是楚国灭亡前的旧臣,三闾大夫是他被贬出朝廷后的官职。”昆华在一旁给晓鹏解释了起来。 “算了,现在什么都别想了,不管如何,我们天亮就前往微山湖山脉之中,一切到了那里,总能找出个结果。”孙哲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回想这迷雾笼罩地一切,长长嘘了一口气。 (备注: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出自屈原《楚辞-九歌》,大意为:秋天的兰草和细叶芎藭,遍布在堂下的庭院之中。嫩绿叶子夹着洁白小花,喷喷的香气扑向面孔。人们自有他们的好儿好女,你为什么那样地忧心忡忡?) &1t;ahref=ap;gt;. ------------ 81 无边的密林 天才蒙蒙亮,潮湿的空气中便弥漫着一丝清寒,由于天师观的位置在丰县是依山而建,沿着道堂的窗户远眺环绕高处的山峰升起淡淡青烟,伴着破晓的晨光照进了腾云殿,若不是道观置身山脚下,单看那白皑皑的飘渺云雾,还真以为到了仙境一般。[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按着天师观中的礼仪,喝过观内的早茶后,大伙在几个道童的带领下,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了天师大殿,临别之际,那个从来都对人不理不睬的老道士,一反常态,竟神神秘秘地将晓鹏私下叫到了龙虎阁之中,大伙本要跟从,却被周围的道童挡在了门外...。 “那老头到底搞什么鬼?”昆华在站在门前不解地问了起来。 “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孙哲神情凝重地目送着晓鹏走进了龙虎阁,随即转过了头来:“凝小姐,我们到丰县送你上车,这里离徐州已经不远,大家有机会再见了。” “孙先生,我跟你们一起同行。”凝烟虽然满脸的憔悴,可神情看上去却极是坚决。 昆华和孙哲对望了一眼,疑惑地看着凝烟,说道:“凝小姐,这一路已经连累了你,那微山湖附近的深山之中危险重重,恐怕...。” “我最初是打算返回徐州,可是经历了昨天一晚,你们又说起那虞姬,我觉得我有必要弄个明白,难道两位是怕我觊觎那传说中的项羽宝藏?” “哦,不不,只是觉得太过危险,凝小姐,你大可不必再牵连进来。”孙哲连忙摆了摆手,在一旁解释了起来。 “对啊,加上那些雇佣军随时可能出现,还是别太冒险的好,大伙都已经是朋友,正是因为昨夜,所以更加不希望你再出什么事。”昆华也觉得实在不该把人家再牵扯其中。 凝烟摇了摇头,拒绝了两人的好意,说道:“那批雇佣军是不是蒋书记的手下,他们有什么目的,这谁也不知,和你们同行我也能查个究竟...。”看样子已经下定了决心。 孙哲本欲阻止,但见那老道士和晓鹏从门口走了出来,晓鹏身上多了一个黄色的包袱。 “孙哥,让凝小姐走吧,师叔说,虽不知昨晚的人魅为何凭空消失,但是她上过凝烟的身,如果人魅心愿未了,凝小姐还是会有危险的。”晓鹏站在老道士面前,解释了起来。 “这....道长?你是说那人魅可能还会出现?”“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有些事既然占上了,也避无可避,还是坦然面对的好,我可不像师兄那般迂腐。”老道士轻蔑地说了两句,表情上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对了,晓鹏,什么师兄?你叫他师叔?”孙哲吃惊地看着两人,禁不住问了起来。 “这...。”老道士尽管白如霜,听孙哲这么一句,脸色刷地红了下去,久久没说出一句话来。晓鹏看着老道士尴尬的表情起来,忍不住笑:“这个..咱们上路再说吧。” “说什么说,天师派的事,不足与外人道。你们上路吧。”老道士急得表情都变了,立刻又严肃了起来,对着晓鹏吆喝了几声,朝着天师观中走了进去。 经过一番商议之下,孙哲和昆华也不好再劝说凝烟,四人决定沿着丰县微山湖以北的溪水河南岸行走,潜入那连绵起伏的深山之中。 前往溪水河的一路上,晓鹏这才说出了那老道士的身份,原来,那老道士原名叫张宏道,在昨夜摆阵招魂时,那张宏道听到晓鹏说张国林的名字时,便猜出了一二,今早私下找晓鹏询问后,便确定了晓鹏的身份,虽然张国林只是旁系传人,张宏道远比张国林还要大出十来岁,但是根据张国林拜师的辈份却仍然是张宏道的师兄,那张宏道碍于面子迟迟不说,眼见师侄要离开,也只得悄悄说明了一切,以免以后见面难堪。 大概到了正午的时候,四人已经沿着丰县的路,来到了溪水河的河岸边,遥望着周围起伏的群山,不由得让人望而兴叹。 “我们现在应该把具体位置给确定出来,进入深山之中,非常容易迷路,而且一旦走错了,山里的突qing况谁也无法预计,大伙必须事事小心。”孙哲站在溪水河的岸边,朝着两岸望了望,对着三人说了起来。 昆华掏了掏背包,拿出了一份曾在部队整理出的资料,对着念道:“根据1938年徐州会战的战争部署,当时国民政府派出的部队和八路军的武装力量一共分了五批主力部队,其中有两批部队曾记载在微山湖附近生过战役。” “这...范围太大了。”凝烟在一旁诧异地喊了起来。 昆华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对着那份资料念道:“当时的那两支部队都是接到逐次抵抗的战术,为了拖延日军的进攻,保证前方主力,因而退守到了微山湖的中部地区。其中一支是国民党从四川调派的一个团,那个团两千多人进山后,全部失踪...。” “天哪..”凝烟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另外一支就是八路军114师的42团,也就是你采访的那位去世老人的所属部队,分析看来,这两批部队都是在微山湖中部的山脉之中生的战役。”昆华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孙哲。 孙哲微微楞了一下,随即看着晓鹏说道:“晓鹏,大范围就在中部山脉,缩小范围就要看那张绢布上呈现出的风水位了。” “孙哥,那种四面环山的风水结构十分独特,根据山脉走势对照绢布图案的确是能找到。”晓鹏忧心重重地说了一句,事已至此,也只能拼了。 “好吧,我们找找附近的渔夫,租上一支渔船,顺着支流直入,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先把大概环境给熟悉一下。” 忙活了半天,大伙实在没有找到什么渔夫,最后在岸边附近的一位农民家中直接买了一叶竹排。只得扶坐在小小的竹排之上,撑着破烂的断浆,朝着微山湖的中部划去...。 波光粼粼的河水泛着一层层的光点,浆声拨弄着湖水,划开一道道的水纹。只看那湖面清澈见底,清得可以看到水底的沙石,抬头远眺之下,映衬着双岸群山的翠绿,如同一块碧绿无暇的翡翠一般。 竹排就这么一直穿梭在河面上,大概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竹排穿过了一道沟壑状的山涧后,整条河的河面渐渐宽了起来,一直到过到了河水汇流的地方后,竹排这才勉强靠到了岸边,周围重重叠叠的山林更加近距离地的呈现在了眼前,四人算是彻底环绕在了群山之中。 山林间的日光,透着如同一道道光柱,透过茂密的树阴,斜照在微山湖的水面上,映着群山,透着波纹,这一叶竹排还真有“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的美感。 眼见快到傍晚,也不知到底到了什么位置,不免一个个都焦急了起来。孙哲看了看昆华整理的路线图,又和绢布上呈现的花纹对照了半天,始终没看出个所以,正想开口说话,只见昆华抬着望远镜,指着上面的岸滩说道:“按着当年抗战的资料显示,前面可以靠岸进山了。” “我们来到湖中部的山脉了?你如何判断的?”孙哲站了起来,朝着昆华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按着当年抗战的资料显示,前面的位置应该就可以靠岸进山了。” “我们来到湖中部的山脉了?你如何判断的?”孙哲站了起来,朝着昆华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哦,兄弟,这你就不明白了,部队在作战时,一般不外乎都是以集中力量优势,打击敌人要害为目的策略。而徐州会战时,五支部队都是牵制敌人的部队,冲其量就是分散敌人视线的,在避战而战的情况下,一般都是边打边退的方式给主力部队争取大量的时间。” “还是不懂,这能说明什么?”孙哲看着前面湖泊渐渐临近分岔口,而本身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将头又转了回来望着昆华,脸上依旧保持着疑惑。 “作战的地利一直军事上非常重视的,徐州时期的野战,如果在这一区域,加上微山湖穿梭其间,那利用到水路,而这一路都没有河流分岔,就这里有分岔,按作战来说,这里应该是一个据点,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靠岸进山了。” “哦,那我们进山吧,拿好指南针,千万别走丢了。”孙哲撑起了浆朝河滩边划了过去。 “孙哥,你别忘记了,那批四川的国民党部队浩浩荡荡两千多人进山后就这么神秘消失了,大家每人都揣一张师叔临走时给的符吧。”晓鹏掏了掏那个从天师观带出来的黄色包袱,抓出了几个折叠成三角形状的符纸。 “也对,一切小心为上。”昆华接过晓鹏手中的符纸,揣在了兜里,朝着岸边猛得跨了一步,挺身跳到了岸上。 孙哲和晓鹏见竹排靠在了河滩边,也紧随着昆华跨上了岸边。 “凝小姐,你慢点。” “恩,谢谢。”孙哲搭了一把手,将凝烟也慢慢扶到了岸上。 “孙哥,李哥,进山时最好再做下一些标记,以免真的迷路。”晓鹏朝着四周的高山望了望,将视线转移到了眼前一望无际的密林之中,脸上很不自然地露出一丝恐慌地神情。 ------------ 82 日军的黑影 微山湖河滩上的泥沙,由于长年受到河水冲刷的缘故,树林中靠近十来米距离的一些树干和枝条上,都像是被涂了一层已经风化的石膏。 大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绳子将竹排固定在树林边上一棵极其显眼的洋槐树上,确定了一下四处的地形后,大伙一个个接随其后,寸步不离地走进了微山湖分岔口的密林之中。 才踏入树林,一股刺鼻而潮湿的腐味便传进了鼻子里,那树林的地下,全是一堆堆枯烂地碎枝和树叶厚厚地堆积在地上,踩在上面,那湿滑的粘土也会伴着枯黄而黑的杂草沾在鞋上,让人觉得格外恶心。 树林实在太茂密了,遮天蔽日地枝条和一些松刺似乎笼罩了一切,没走进多远,周围便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外面的光线,此刻时间也已渐渐临近傍晚,那些弯曲交错的枝条在暗光的倒影下,显得开始诡异起来,林子里时有时无的阴风刮过,一旦晃动起来便犹如漆黑中乱舞的魔爪一般,相互摩擦地“咯咯”作响。 四人如同置身在荆棘之中,吃力地前进着,密布交错的枝条又尖又长,刺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不由得让人感到阵阵生疼,孙哲勉强地举起了手电,眯着眼睛朝前照了半天,始终没看出有什么路来,昆华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敏感,好不容易将自己背上缠满着枝条的背包扯到了跟前,伸手从包里将一把大约3o厘米长的军用刺刀抽出来别在了腰间,紧接着又掏出了一支特种部队使用的12.7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孙哲跟在昆华身后,不想昆华的包里竟还一直带着这些东西,不禁楞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带的?遇到雇佣军时就应该拿出来啊。” “你开玩笑啊,我一个人怎么打的过那么多雇佣军,哼,不过这笔血帐是迟早要算的,这些东西都是为我们这次准备的,上次出门,不熟悉情况,带了很多没用的东西都没派上用场,这次我回云南时专门带了一些实用的家伙,正是这微山湖的神秘地准备的,现在这树林这么茂密,拿出家伙来,天黑了,不说有别的,跳出个野狼,野熊什么的,也能应付一下。”昆华边说边将那支狙击步枪横在了胸前。 “我说呢,咱们这些行李不然都成累赘了。”孙哲用力扯了扯身上的背包,举着手电帮昆华朝前照起了路来。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四周连成一片的群山拖着长长的倒影,随着落日降下,树林中的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了一体,荒凉的崇山峻岭之间,只剩下四人手中的高强度军用手电透出几道光束,还在丛林之中晃来晃去。 “等等。大家都先别走了。”晓鹏用手电照了照前面,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晓鹏?”凝烟从进树林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听这话,紧绷而敏感的神经一下跳了起来。 “大家都别慌。”孙哲用手电朝后照了照凝烟,接着扭过身子拉住了前面的昆华,停在一旁,不解地问了起来:“晓鹏,到底怎么了?” 晓鹏看了看孙哲,皱着眉头迟迟没有说话,表情已是异常的难看,周围气氛变得僵硬起来。 孙哲见晓鹏不语,心里不由得着急,他用手电朝着周围扫视了一圈,但见繁茂的树枝依旧交织相连,如同一层又一层的大网张罗在无边的林海,疑惑地用手电照在了晓鹏的脸上。 “快说啊。” 晓鹏楞了一下神,见大伙都看着自己,顿了顿,说道“这里的环境和进山时并没有什么变化,现在已经走到天黑了,还是这么一味地走下去,一定会迷路的。” “你是说鬼打墙?”孙哲看了看四周,惊诧的回应道。 “不是。虽然山林里湿气很大,阴气是重,但还并没现我们的标记。” “那是什么?我们一直走着直线,而且沿路都在树枝上做着标记,如何还会迷路呢?”孙哲看上去更加疑惑了。 晓鹏摇了摇头:“进来时,周围的山脉偏偏在微山湖分岔的两河汇流处。这在风水上叫双龙取水局,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更有来龙之势。可正如我担心的一样,进来之后这一路的树枝蔓藤错综复杂,使得周围根本找不到去脉,这么一直走的话,我们很可能会困死在这里。” “这是不是谁布下的什么困住人的阵法?”凝烟也岔起了话来。 “哦,这不是什么阵法,应该说这是天然的山势和地理结构形成的巧合吧。只不过江河的流势以及山林中的地貌都是自然界不断演化的成果,有很大一部分人在山中迷路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吧。”尽管身处险地,晓鹏不禁还是赞叹了起来。 “大家都别再走了,看着样子如果走不出去,还不如合计一下,想想办法。”孙哲听晓鹏这么一说,心里开始不安,只能希望走出这片密林后,相连的山林间不会再是如此茂密而复杂的树林环境。 昆华久久没有说话,他弯下身子,扒开了地上的枯枝和树叶,用手指轻轻扣起了一点泥土,在指头间擦了擦,接着又掏出了口袋中的指北针,对着树枝上的标记看了看,说道:“我在部队行军演练时,经过会有山林的一些突击任务,或是求生训练,虽说我不懂什么风水上的构造,但侦察勘测这一类的地形情况我还是能够胜任的,只要没有什么鬼打墙,我一定会找出准确的路线。” 四人拨弄着密密麻麻的藤条树枝,勉强站成了一排,沿着周围的路看了半天,最终大伙决定爬到高处的树枝上,沿着树丛间紧密相连的藤条行走,一来避免腐烂的树叶枝条散出的气味,以及地面潮湿的粘土,二来繁茂的树枝已经遍布全朝着地下蔓延,根本难以向前行走,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决定爬在相对高度的树枝上,那怕出现什么山里的猛兽,也能及时躲避。 才爬到树枝上后,大伙的行程度明显降了下来,虽然手电的光线能照得更远了一些,可始终爬到了树上,凝烟几乎是在孙哲和昆华的搀扶下,勉强地而吃力的行动着,她紧抓着枝条,双脚不时颤动着在藤条上挪动着步子,幸亏树木之间已经密得几乎没有了间隙,不然好几次都差点摔落到下去。 “这么走就不会迷路吗?”凝烟喘着粗气,吃力地扶在了树枝之间。 “现在还说不清,不过总能找出条路来的。”昆华将手电别在了腰间,紧紧握起了军刺,独自爬在了最前面。 幽明的月光柔和地撒落在树丛之间,树林里的剪影随着大伙的前行而移动着,树间的很多枝条虽然由于冬天的气候,也都已凋残了,可并没有呈现出零落的现象,反倒是杂生而分叉的枝节,在大伙都攀爬下都被蹭得哗啦直响。 借着手电光,大伙在树上爬了大概三四十分钟,眼见树上的蔓藤也越来越难以前行,很多树枝上竟长满了奇怪的丛蔓,它们延着树干上生长,就如同爬山老一般,有的甚至覆盖到别的树梢上,一条条垂落的蔓叶弯曲包裹在藤条上,随着冷风摆动。 “唰~刷。”昆华挥舞着军刺,只得在藤条上不停地砍开这些凌乱的树枝以及覆盖的丛蔓。 “走不通了,还是爬到树下去吧。”孙哲眼见树枝实在太密,不禁拉住了昆华。 “这路太奇怪了,徐州会战那两支部队按外面的地形来说,应该是从这里进的山,才七十年的时间,这些灌木类的植物也不至于长成这样啊。”昆华喘着粗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站在前面抱怨了起来。 “我们还是下去吧,说不定这里的丛蔓全爬到了树上,下面反而会渐渐宽敞起来。”孙哲拍了拍昆华的肩膀,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凝烟和晓鹏,想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 大伙谨慎地抬着手电朝树下照了照,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一个个沿着树枝朝树下爬去...。 就在这一刻,周围的树下“簌簌”地响了起来,孙哲才抓着藤条将脚放到地上,一听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连忙身子一缩,将脚猛得抽了回来。 “什么东西?”昆华拿着手电朝着下面朝去,搭手将爬到下面的孙哲拉回了藤条边上。大伙本打算依次爬下去,谁料现动静,一个个都爬在了树枝上,举着手电静静地朝着树下扫视着。 “难道是风声?”孙哲爬回了树枝的一端,不解地自言自语起来。就在这一刻,没等大伙看清楚树下到底是什么东西,茂密的树丛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叫声刺耳的嚎叫声:“嗷~~”整个树丛间的叶子都跟着摇晃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林子里穿梭一般。 “是不是遇到什么动物了?”凝烟吓的缩成了一团,趴在树枝上不由地打起了冷颤。 “听声音可能是狼群,大家先把手电关了,别吸引目标。”孙哲静静地听着声音,判断着动物的树丛的方向,随即将手里的电筒都熄灭了。 “等一下,我说,你们别都把手电关了呀,一会爬上来怎么办?给我个光源,我也好瞄准目标啊。”昆华见大伙一关手电,整个四周彻底暗了下来,一下子慌了起来,连忙举着自己手电朝大伙的方向照了过去。 “嗷~~~”紧接着又是一声嚎叫,伴着月影下,高大的树杈狰狞张舞。枯萎丛杂的矮树在林边隙地上瑟瑟作声。蓁莽屈曲招展,有如伸出了长臂,张爪攫人。地上的腐烂的树叶在冷风中鳗鲡似地蠕蠕游动。如同是大祸将至,四周无不透视出树林诡异背后的惊慌。 “好像在前面。”孙哲倾听着声响的方向,将手电的光线猛得对照了过去。 “啊。”手电才照树丛前方照了过去,孙哲的眼睛突然痛了起来,那感觉如同是辣椒水占到了眼睛一样,莫名其妙地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孙哲咬着牙齿,眯着眼泪汪汪的双眼,只见前方树下那个昏暗的深处,依稀看的清楚是竟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地站在了树丛中,单看那漆黑的轮廓以及背影,活活像一个穿着军靴的,腰间别着武士刀的日本军人。 “你到底是谁?”孙哲疼得大喊了起来。 “兄弟,前面没人啊,嘘..小声点..别把狼给招来了。”昆华抬着武器,在一旁谨慎地扯了扯孙哲的衣服,也不知到底生了什么。 “快,昆华,快朝你前面那里开枪,他瞄准我们了。”孙哲在树上慌乱地大喊了起来,周围的树杈都被晃得摇动了起来。 “哎..算我服你了,在那里啊?” “就是你前面那棵树下面。”孙哲拼命地用手直直地指了过去。“轰”前面的树丛硬生被一打出了一个碗状大小的黑洞,昆华虽说什么也没看见,但害怕真出什么状况,还是直接用了一枚穿甲燃烧弹。谁料一枪打了出去,丛林间的还真有狼的身影窜动了起来。 昆华刚想抱怨,只觉身后一股阴风直刮后脑,回到一看,透着幽幽地光线,孙哲的两只眼睛真如在那道观时所说,每个眼眶里竟都成了两个瞳仁。 ------------ 83 树林里敲鼓声 才两三分钟的时间,数十只皮毛呈棕灰色的野狼便从树林的各个方向窜了出来,才用手电一照,只见它们已经全趴在了树下,张牙舞爪地出了连声的嚎叫,还不时用前肢朝着树干猛刮,一双双凶残的眼神里无不透露出阴森的绿光。 “这些...狼不..会爬上来吧”凝烟的脸都吓白了,双手紧紧地抓着藤条,手心渗满了汗水。 “一般的狼爬不上来的,熬到天亮这些狼就会走的。”孙哲扶在一侧,将头慢慢地扭到了过去...。 “啊”凝烟才看到孙哲的眼睛,整个人彻底吓软了,一屁股坐到了树干上,两只手微微颤了颤,随即又立即抓紧了藤条。 晓鹏在一旁扶稳了凝烟,不可思议地盯着孙哲的眼睛,“孙哥,你....你真的是双瞳。”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快把狼群赶走才是。”孙哲眯着眼睛,用手电朝树下扫了一圈。 树下的野狼明显的开始急噪起来,它们不再接二连三的嚎叫,而是不停地乱咬起了矮处的树枝,出一阵阵“喀嚓喀嚓。”的声响,有的甚至撕着树皮朝着高一些的地方跳跃起来。 “砰”昆华毫不犹豫地朝着一只朝上跳的野狼就是一枪,只见那只野狼一个翻身,倒在了地上,肚子登时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破开的肚皮处,黑溜溜的肠子都冒了出来。看上去竟像是被烧焦了一样,一股股浓浓的腥臭飘到了树上。 树下的狼全都围住了那只地上的死狼的周围,一只只狼都静静地趴在那只死狼的身边,突然间,全都嚎叫了起来,那声音接连不断的叫着,整个山林间都回荡出一种哀鸣的气氛。 “不好,刚才不应该打死那只狼。”昆华一见狼群的行为,一下子后悔了起来。 “这群狼是在默哀吗?”孙哲依旧眯着疼痛不止的眼睛,在一旁问道。 “哎,我一时情急怎么给忘了,狼群可是忠实的群体,它们一点也不逊色真正的部队,见同伴死了,是誓要用敌人的血报仇的,我怕现在已经激怒了它们。” “李哥,那我们熬到天亮不就完了吗?”晓鹏看着花容失色的凝烟安慰了起来。 “我明白了,天亮他们也不会走的。”孙哲试探性地看着昆华。 “不错,狼群会一直守护在死去同伴的身边,直到快腐烂时,吃掉同伴才会离去,前面的树也已无法爬行了,这下可糟了。” 狼群的嚎叫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多钟头,才渐渐停止下来,只见狼群渐渐分散了开来,正在大伙疑惑之时,其中带头的一只野狼,朝着树下冲了过来,它疯狂地跳到了半空,猛地一下咬住了树枝,扭动着身体的前肢和后腿,拼命地朝着树干乱抓,看上去,像是试图想爬到树上,大伙还没回过神,那一只接着一只的野狼,毫无畏惧地纷纷朝着树冲了过来...。 “快开枪。”孙哲眼看着树下的野狼近乎于疯狂,拼命地朝着昆华大叫。 “不能再开了,再打死一只,恐怕这些狼....。” “啊~~”昆华还没说完,只见其中一只野狼紧紧地咬住了树枝,两只前肢竟抓到了藤条上,眼睛里泛起的绿光吓得凝烟差点昏过去。 孙哲扭断了树梢上的一截树枝,朝着树下的藤条一通乱打,眼看那只野狼勾着茂密的树叉便要跳上来,表情也骤然全变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快开枪!” “砰”的一声,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枪不偏不移正正地打在野狼的脸上,瞬时间血水四溅了出来,那只野狼连叫都没叫声出来,便血肉模糊的流着脑浆,从树枝上划落了下去。 树下的狼群围在两具同伴的尸身前,咧着锋利而闪烁着寒光的牙齿,似乎全都停了下来,一个个都静静地趴在了树下,似乎开始放弃了进攻。 “李哥,干的漂亮。再有狼咬树枝朝上跳就继续杀吧。”晓鹏紧紧地扶着摇摇欲坠的凝烟,看上去像是平静了很多。 “不能再打了,下面的恶狼叫成一团会把山里的狼都给招来的。”昆华揉了揉眉心,将枪杆拖到了肩膀上。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没?”孙哲用手电朝下照了照,只觉得树下那两只狼的尸体冒出了一股越来越浓的味道,慢慢冒了上来。 “不用闻了,这也是不用再用枪的原因。”昆华皱起了眉头,对着大伙摆了摆手。 “什么意思?那味道是?”孙哲不解地看了过去。 “刚才被迫又用了一枚穿甲燃烧弹,这东西攻击力太强,随便就能把人打出个窟窿,这子弹的内部结构是尖头流线型钢芯,尖头上包裹着一层铝镁粉,打出后,可以使得内部积压产生剧烈的高温,那两只狼就是剧烈燃烧时作用下,伤口烧焦出的味道。如果这种子弹失误,打到别的地方,这里的林子茂密不断,甚至会把所有一切都点燃,将成为火海的。而且越杀越激狼的报复心” “你怎么会用这种子弹?用别的子弹不行吗?” “别的子弹我压根没带,怎么带的了那么多,上次出来,遇到的那些血尸之类的东西,长了记性,带这种子弹最适合不过,一枪就能打穿它,还有燃烧的作用。”昆华在一旁说着,眼睛时不时地朝着树下瞄去,生怕那狼群再一次动攻击。 孙哲无奈地坐在了树叉上,突然联想道:“对了,你说这穿甲燃烧弹是助燃的,可为什么打到树丛的那个日本军人打扮的黑影上,竟没有点着呢?” “日军?这....我没看见,不过至于为什么没点燃周围的树丛...我也不明白,当时我实在是急了,便朝着树丛你手指着的方向开了一枪,可能是草堆里的湿气太重,所以没有燃烧吧,对了,你眼睛怎么了?”昆华边说边把手电扫了过去。 “别照,现在不疼了。”孙哲猛得偏了偏头,看上去眼眶微微地有些红,每只眼睛多出来的瞳孔并没有消失的迹象。 “这些狼都怎么了?”凝烟紧缩着身体,瞪着眼睛低头注视起了树下。 听凝烟突然说话,孙哲和昆华都把头低了下去,只见树下的狼群几乎反常地没了动静,纷纷偃息了鼓噪声,迷在地上的杂草落叶堆边打起盹儿来。 孙哲观察着狼群,在一旁分析道:“我曾看过有关报道,这狼群有时候比狐狸还狡猾,所以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对,他们绝对会帮同伴报仇,这是狼骨头里就带着的血性。”昆华跟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大伙都有些绝望之际,“嘟嘟嘟~~”一声撕破长空的击鼓声,由远既近地传了过来,顺着树梢望去,远远而神秘的山涧里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涌动一般,伴随着近乎于狂的撕杀声,使得四周的树枝也被震得刷刷直晃。 “黑影,我的天,山那边..全是黑影...。”孙哲瞪着红的眼睛,身体竟跟着叫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抽搐的样子。 “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见吗?”昆华举起了挂在胸前的望远镜,也始终没看出个蹊跷。 孙哲眼珠上那可怕的瞳孔灵活地转来转去,只见他一动不动地指着树梢远处,山天交接的地方,整个人像是半天没喘过气来。 “兄弟。冷静,冷静一点”昆华刚要去扶他,谁知,孙哲像是全身虚脱一般,从树下猛得掉了下来。 “啊~~”所有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嘘,别说话。”昆华才叫出声,但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了凝烟和晓鹏的嘴巴,内心纷乱的挣扎了起来,也许此时那群狼把摔晕的孙哲当成死人,或者也不会伤害到他...。 那群野狼果然全爬了起来,慢慢朝着砸到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孙哲凑了过去,大伙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一刻,昆华更是屏住了呼吸,他颤动地双手紧握枪杆,朝着渐渐靠近的野狼瞄起了枪口。 “1...2.....3”昆华默念着,将手指扣到了扳机上,突然,孙哲倒在地上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快别动。”凝烟和晓鹏眼见这一幕,嗓子都提到了喉咙口,弯着身子轻声地叫了起来。 ------------ 84 天狗食月 [[[cp|:65o|h:5oo|a:1|u:树林间深沉而死寂,星星在树梢的缝隙中闪烁不定,山风抚弄着松刺,出“沙沙”的声响,大伙的心都跟着悬在了树上,空灵而飘渺,眼见着孙哲在地上动了起来,一点点的绝望开始蔓延....。 昆华紧紧地咬着嘴唇,手指在扳机上才这么微微迟疑了一下,“呜呜~”数十只野狼便已迅地将孙哲给围了起来,一只只如同鬼魅般的绿眼睛在树下晃动着,像是正在窥视着这顿美味该如何下手。 “李哥,开枪吧。”晓鹏吓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彻底完了,一枪打不死那么多的。”昆华的语气变得有些颤,嘴唇上活活咬出了鲜血。 “那也要打啊,不能不救孙哥啊。”晓鹏说着说着便要朝树下跳去。 “快给我停下来,我当然会开枪的。”昆华举着枪杆比划了一下,立刻瞄准了狼群,整个额头上都渗满了冷汗。 “呼~哧”离奇的一幕生了,围成一团的狼群竟全都散了开来,纷纷退到了距离树下大概五六米远的位置,只见孙哲的双手开始慢慢地开始弯曲,紧接着两只脚的脚尖也跟着垫了起来,整个身体呈45度的弧线慢慢开始爬了起来,全身的关节还伴随着一种咯咯作响的声音。 孙哲半弯着身子,双臂无力地摇晃着,只见他稳住了身体,缓缓地抬起了腿,朝着野狼的位置开始挪动起来...。 “兄弟,你疯了,快爬上来,它们不招你,难不成你还去招它们啊。”昆华见状,拽起了树枝和树叶便往树下乱丢了过去。 “嗷嗷~~”野狼疯狂地咆哮了起来,前肢朝着地上的枯叶和黏土一通乱抓,身上那棕灰色皮毛全都不由得竖了起来,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这...。”树上的三人都楞住了,换了谁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天生残忍血性的恶狼在此刻会表现得如此异常。 孙哲的头微微抬起了起来,那诡异的双瞳眼映在月光下,鲜红的血泪顺着眼眶留了出来...。 “哧~”没等大伙开口,一只只野狼呜咽着极为低沉的哀鸣声,成群地朝着四周拼命乱窜,低垂交织的树丛一时间被撞起阵阵哗啦哗啦的摩擦声,才一转眼的工夫,树下的野狼便在纷乱不堪,杂草丛生的树丛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整个林子回到了久违的宁静之中,只有无边的黑夜还在继续。 大伙从树上全爬了下来,本想稍微能有些安心,可孙哲头也没回,一动也没有动的站在了原地,那双恐怖的眼睛仍旧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的树丛。 昆华试探性地走了过去,看着孙哲的傻楞楞的背影,心里极不自然的忐忑了起来。 “兄弟。”只见昆华伸开了手,轻轻地想去拍了拍孙哲的肩膀。 “别摸我!。”孙哲弯曲着双手,突然之间,一把抓住了昆华伸过来的手,表情显得格外痛苦。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昆华整只手像是扶在了冰上,猛得颤了一下,连忙就手缩了回来,一把脱下了外套,盖在了孙哲的身上。 “我...没事...。”孙哲抖动着身体,双手用力地抱住了头,整个身体像是在极力地挣扎,不太受控制。 “这还叫没事?不能再走了,我们朝着回路撤,天亮以后或许还不会迷路。”昆华接过了放在树下的背包,说着便要原路返回。 “不...我..真的..没..事,我们..走吧。”孙哲费劲地吐着每个字,拽住了昆华背上的背包,整个人还是一个劲地抖动着。 “李哥,现在的确不能走了,这里的风水...除非在山里找到去脉,不然只能一直走下去,从我们现时,其实我们已经迷路了。”晓鹏看昆华要走,也根据实际情况回应了起来。 “前面全是枯藤蔓丛,四周全是藤条树枝...那狼群实在太奇怪了,自然界的动物比人类先有感应的能力,我是怕你孙哥出事...。”昆华长叹了一口气,性子急了起来。 “李哥,你忘了,在天师观师叔说过,孙哥体内有两种东西在作祟,而现在孙哥背上已经没了经文,现在孙哥的样子像是身体里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了,所以我们必须要立刻确认出路,而不是再找什么回路了。” “你们别..别担心..我能感觉到这里的路,好象..那东西..在指引着我们。”孙哲顿了顿,机械地扭了扭脖子,将头偏朝了一边,不忍让大伙再看自己的眼睛。 “哎,那..那要朝那里走呢?”昆华无奈地问了起来。“朝..朝着树丛走,刚才那个日军就是从那里走的...”孙哲拖着仿佛不是自己的手臂,指了指那个穿甲燃烧弹打过的蔓丛,表情充满了严肃。 “好..那走。”昆华扶了扶孙哲的身子,朝着那一堆堆如同围墙般的长满荆棘枯藤的树丛走了过去。 “凝小姐?走吧。”晓鹏看了看有些愣的凝烟,好奇的站在了一旁。 “什么?哦哦,走。”凝烟仿佛还沉倾在刚才的一幕之中,听晓鹏这么一喊,这才反应过来。 蔓丛附着生长在一簇簇枯萎的枝条上,相互缠绕的密密麻麻,昆华用枪杆轻轻地挑动了一下树枝,勉强可以拉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孙哲用手指着断开的树丛,开口说道:“顺着裂开的藤条,用军刺..把这里..砍开,我们..爬过去。” “哗哗~~”昆华抽出军刺沿着断口一通狂砍,茂密的丛枝搀杂着蓬松在一起的枯杆,全都凌散的垂落了下来,扒开缠在一起的藤条,勉强能容的了人慢慢钻过...。 “真的要从这树丛里钻吗?刚才那些狼会不会还在外面,要不咱们等一会再走?”凝烟扶着晓鹏的肩膀,望着那个被拉开的那个黑不见底的破口,不免心有余悸。 “凝小姐,狼群莫名其妙的逃跑绝对不是偶然,动物一般都比人有提前感应。不能往回走,那就必须朝前走,而且要度离开这里才是。”昆华扭头看了看凝烟,弯着身子,朝着树丛趴了下去。 “哎,你们在前面都小心一些哦。”凝烟叹了口气,跟着排在了树丛口。 “恩,你们尽量捂着点,别被树枝刮伤脸。”昆华举着枪,独自撕扯着树枝,带头朝前钻了进去。潮湿的黏土散着浓浓的腥气,加上枯枝败叶带着一股子霉味儿,大伙才一钻进去,刺鼻的味道直冲喉咙,一个个都猛觉恶心起来,只有孙哲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紧紧地跟在了昆华身后。 顺着手电望去,整个蔓丛缠绕的树条虽然只有十多米的距离,整整费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才一个挨着一个陆续钻出来。 走出蔓丛,山里的树林明显变得稀疏了许多,分布开来的阔叶林带着一些倾斜的角度,顺着山势生长。昆华强忍着胃里翻涌的酸水,摸了摸地上的黏土:“前面的路属于沟壑式的山地,看来有类似山与山相连接的陡坡,这样的地势非常容易形成山涧,我们现在顺着斜坡走吧。” “不能...这么...走。我们..朝上山顶爬..。”孙哲极目远眺,靠在蔓丛边打断了昆华的话。 “为什么?任何部队行军一定都会朝着低的地方潜行,而且翻山必须要绳索,还要攀岩,弄不好还可能再遇到野狼之类的东西,徐州会战时,那两支部队也一定朝着低处走的。” “这地势叫劈山背,两山高耸而中间夹缝,进山后一直有点邪门,李哥,我们听孙哥的吧,他的身体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咱们爬高点不一定要攀越,高处看的远,或许还能直接确定出绢布上那个四面包围黑雾地带的风水位。” “哎,好,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搭个帐篷,天色已晚,明早就朝着山头走吧”昆华抖了抖散落在身上的树叶,将针北针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用军刺在大树上刻起了标记。 一天的疲惫伴着困意早已席卷了所有人的身心。大伙顺着手电在蔓丛外的阔叶林边上,拉开了一个极不平整的简易帐篷,便一个个躺了下去,没过几分钟的功夫,“呼呼~”昆华便打起了呼噜,晓鹏安慰了凝烟半天,也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只剩下靠在帐篷边的孙哲却始终睡不安稳,他紧缩着身子,时而翻来覆去,心里说不出的紧张....。 "哧~"孙哲点燃了一支烟,惆怅的抽了几口,刚一抬头,但见浓墨般的夜空中,月亮正在剧烈的变化着...一团新月像是太阳一样燃烧起来,温润的月环里竟透着一层红红的火光,接着开始在夜幕下慢慢地消失...。 “这..是...月食吗?。”孙哲整个人都呆立在了那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 85 无数的死尸 柔和的明月变得通体透红,剧烈地散着阵阵火光,拉开密布的乌云,苍茫的夜空一时间被染成了血红色,接着,红月渐渐地开始收缩,整个夜空中的亮光也越来越小,红月由起初的满圆的形状变成了上弦月,最后只剩了一处细细的弯勾。[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一切都像是正在被黑暗吞噬一般。 整个山林里各式各样奇怪的虫鸣声像是炸开锅的传进了帐篷中,孙哲举起了手电,一把扯开了帐篷上的拉锁,大声叫了起来:“快…醒醒,都快起来,快起来。” “呜~。”大伙听到喊声,一个个探出了脑袋,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纷纷打着手电,爬出了帐篷...。 当大伙一个个钻出帐篷,整个山林也已彻底回归到了黑暗之中,孙哲打了个寒颤,形容起了刚才那一幕“天文奇观”。 “你说那月亮?”昆华揉了揉眼睛,抬头朝着乌云密布的夜空望去。 “对…好象是月食…可奇怪的是那月亮成了红色,透着光芒。”孙哲边说,眼角的血泪又跟着流了出来。 “孙哥,你的眼睛...我们还是离快走吧。”晓鹏心里早已是极为地不安,看到双瞳流血,以及诡异的天像,不免催促了起来。 “我的眼睛现在已经不疼了,放心吧。”孙哲见晓鹏紧张地盯着自己,拉着手袖擦了擦流在脸上的鲜血。 “快走吧,天应该快亮了。跟紧点,别走丢了。”昆华用手电照了照树上的标记,背起了随身的军用背包。 山坡上的植被以乔木类以及草本类的植物分布居多,探着树林的漆黑,大伙继续开始在山中潜行,灌木丛由于山坡地势倾斜的缘故,植被的密集程度也相对变得疏散,尽管是爬坡,路也比进山时好走了很多。 尽管如此,所有人的行动的度都渐渐迟缓了下来,没过一阵,便要在山坡上停下来休息片刻,在密林中走了整整一夜,每个人的四肢都开始有些不听使唤,接连地惊吓虽然让人内心惊慌,可更令人难以控制的始终是体力上带来的疲乏。 就这么,大伙强忍着疲倦,朝着山头爬了许久...当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大伙又再一次驻足下来,仰望着整个天幕还是乌云朵朵,漆黑一片,始终没能给人一种阳光下的安全感。“孙先生,李先生你们的手表现在几点了?”凝烟气喘嘘嘘,拉了拉身上的外衣,瘫坐在潮湿的山路上,眼见夜空依旧,心中不自然的忐忑起来。 “呵呵,我没手表,兄弟你看下几点了。”孙哲摇了摇头,朝着昆华望去。 “这...还早呢,六点不到。”昆华抬着手电朝手上的表照了照,心里着实一惊,表上的时间分明已经临近清晨八点,可整个世界却似乎还停留在永夜之中。 “咦,这山里的时间过的好慢。”凝烟见昆华没再说话,也不便再多问。 孙哲觉得奇怪,瞪着神奇的双瞳眼远远一睹,立即现了猫腻,表情极不自然地将头扭朝了一边。 整个半山腰上,晨风轻拂吹动,带着一股山间草木的清香,周围的松尖树叶以及地上的野草,全都凝起了一滴滴晶莹的露水,一切都仿佛宁静安详,只剩下眼前起伏连绵的群山还在漆黑之中恍惚时隐时现。 “要不我们往回走?”昆华的一句话,顿时打破了周围的安静。 大伙一个个不解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这..这也太奇怪了,这..这天怎么..。”昆华见夜幕阴沉,眼看有些瞒不下去,心情开始有些急噪。 “我们都走到半山腰了,现在朝回走,难道朝山涧里走?”孙哲也知道这天色实在不正常,可没想昆华会想朝回走,实在感觉疑惑。 “对啊,李哥,那山涧不能走的。”晓鹏在一旁也跟着反驳了起来。 “我同意李先生的,咱们或许根本就走错了,不然这天怎么还是黑的。”凝烟刚才便开始怀疑这时间,见大伙这么一说,也随即猜到了一二。 “那山涧我虽然懂什么风水,也看不到什么,可现在这路,如果没错..从那红月亮开始,或许就是我们走错路的预兆,更何况这样路线根本不对,一般在战役中,部队除非被包围或者是以居高临下的据点突击才会朝着高处爬,现在这四周都是山,爬到山顶连个路都没有,而且这路上也太顺利了,那些狼呢?走到山腰了,连个狼影都没见到...我不是不信那些“脏东西”,可....哎。”昆华解释着自己的想法,无奈地在一旁叹起了气来。 “昆哥,风水学是高深的学问,咱们这个地势虽不在什么门穴上,可是你看这里的花花草草...周围的生长的郁郁葱葱,自然和谐,说明这里的气脉调和都是畅通的。”说着,晓鹏用手电照了照山路的四周。 “我明白,我从没怀疑过。只是害怕万一走错...。”昆华对自己多年的野战训练经验一直很有自信,自草原那一役更是在回来的路上,分析了各种徐州会战的地形图,以防雇佣军再次出现,不想这一进山,不但带路出现的问题不断,自己的想法也是一直被否定,心中多少有些矛盾的心理。 “兄弟,你难道忘了?那批四川过来的国民党的部队浩浩荡荡,可是有足足两千人,照样全部消失在了这群山之中,如果能按着军事的战略来分析路线,只怕不太可能了。”孙哲知道昆华着急,此刻也只能就事论事了。 望着这漆黑无边的山麓,大伙的内心都充满了矛盾,那怪异的天象生之后,如同是传说中的天狗食月将时间彻底停止在了黑夜之中,穿梭于这迷茫的山中,不管选择走那一条路,似乎都会很不自然地联想到了那批6o多年前,消失在这山脉之中的国民党军队,让人望而却步。 “我们还是继续朝山顶走吧。”见大伙都沉默了下来,孙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咦,这么大的蘑菇?”凝烟刚要站起身来,只觉得手电一晃,地上的野草堆里似乎现了什么。 大伙纷纷朝着凝烟手电的方向照了过去,一个个充满了警惕...只见那附着在野草的土胚下,一个黑漆漆的“石头”露了出来。 “哧”昆华用军刺慢慢地拨开了野草,沿着那石头的两边轻轻的一摸,整个人瞬间呆住了,豆大的汗珠一下渗满了额头。 “怎么了,这到底是?”孙哲跟着探下了身子,在一问了起来。 “这..这是防步兵跳雷。该死的小日本,定是徐州会战时留下的。”昆华一动也不敢动,静静的扶着那黑黑的“石头”。 “跳..跳雷?”孙哲瞪大了眼睛,吃惊地张着嘴巴。 “对,这种防步兵跳雷是地雷的一种,1938年由德国研制,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和德国是同盟国,都属法西斯阵营,这种跳雷由绊线绊,触雷后,雷体会跳起在距地面o.5米的空中爆炸,你们都别过来,我怕这里面的绊线还没断。”昆华朝着大伙睹了一眼,将头又扭朝了地上的“石头”。 “天哪。”“别慌,先散开。”孙哲看了看昆华的眼神,连忙挡在了凝烟和晓鹏身前,试图让大伙先靠后。 “不要散开,这种跳雷的线引地上会埋很多,小心误入雷区。”昆华见大伙靠后走,连忙大声阻止。 孙哲将手电朝腰间一别,立刻伸手去拉晓鹏和凝烟,才朝着野草堆跨了两步,只觉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一样,心里猛然一沉,登时定在了原地。 “孙哥?”晓鹏见孙哲楞在一旁,连忙将手电照了过去...。 “兄弟,我的天,你也...?” 孙哲没有说话,颤抖着掏起腰间的手电,朝着脚下照去,才看了一眼,便差点背过气去,他的脚竟活活踩在了一个骷髅头上,顺着光线一扫,整个野草堆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散落的骨头,无数的死尸七横八竖,阴森触目。 ------------ 86 雇佣军的突击 漆黑的天幕只剩下几盏手电还在群山之中散着微不足道的光斑,拉着长长的倒影下,半山腰上的四个人傻傻地楞在了野草堆旁,一堆堆冒出泥土的黑骨头,如同跨入雷区的导火线,肆意地拨弄着大伙地恐惧。 “这些人难道是那批国民党军?足足两千余人难道没人逃脱?附近已经是雷区了吗?”孙哲强忍着心中无数的疑问,将脚从那个骷髅头里拔了出来,心存余悸地用手电再一次扫了扫野草覆盖的尸骨,只觉得不计其数地延伸到野草堆的远处,让人不寒而栗。 “小心,凝小姐。别踩到跳雷。” “哦...好。” 孙哲轻轻地挪着身子,搭了一把手将凝烟扶到了一边,眼见着距离大概三四米远的昆华还一动不动地扶在那跳雷上,扭头对晓鹏道:“晓鹏,别乱走,照顾好凝小姐。” “哦” 见晓鹏扶稳了已经被那地雷以及尸骨吓得有些虚弱无力的凝烟,孙哲瞄了瞄地上,随手拣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慢慢地走到了昆华的跟前。 “刚才怎么了?”昆华的双手一直扶在跳雷上,透着暗光,根本无法看清旁边的一切。 “看..看到了一些尸骨。”孙哲本不想再让昆华引起不必要的担心,可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有什么顾及。 “只是一些尸骨?喂喂..说话呀.”昆华见孙哲楞在了一旁,连忙催问起来。 “哦..对了,野草堆里暂且不提,我们把这地雷先排了。”说着孙哲抬了抬手上的石头,表情严肃地看着昆华。 “你开什么玩笑,兄弟你是一个记者,排雷这东西非常复杂,部队里很多排雷高手也会失手,你怎么可能啊。” “我曾在一篇报道上看过一种排雷方法...。” “靠,你把我当活靶子啊。”昆华瞪大了双眼,脸上充满了惊异。 “你的手慢慢移,同时我将石头压上去,这种跳雷应该不会跳起来吧。”孙哲将石头放在了地上,托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不,这种跳雷的下面应该会有一个支撑底座,类似内部结构的弹簧,上边施加压力,下面的弹簧结构就会自动弹起,这么一来,跳雷会自动拉扯绊线,实现引爆。” “那就是说要找到绊线?”孙哲抽出了昆华身上的军刺,朝着跳雷四周划了一个圆圈,开始确定绊线大概的范围。 “是这么个理,可我只能确定这东西的绊线一定连在跳雷上,起到拉扯引爆的作用,至于如何埋在土里就无法估计了。”昆华死死地盯着跳雷,分析着引线的位置。 “那就挖,整个树林的湿气都那么重,土壤也极其的潮湿,说不定绊线早就断了。”“不能挖,如果周围是雷区,很多跳雷是不一定冒出来的,万一挖到别的绊很可能四周全会爆炸。”昆华见孙哲将军刺猛地插到了地下,差得把魂都吓出来,扶在跳雷上的两只手都急得差点松开。 “这该如何是好?”孙哲也开始着急了。 “你先走开,有些奇怪。”昆华整个人突然变得异常镇定,脸上似乎流露着一丝惊喜。 “兄弟,你别乱来,你要做什么?”孙哲不解地盯着昆华。 “听我的,你走开,我有分寸。” 孙哲疑惑地退了两步,只见昆华原本蹲下的身体,双脚渐渐开始张开,他目光迅地朝着野草堆看了看,嘴里镇定地默念起来:“1...2...” “别冲动啊,晓鹏,凝烟你们快抱头蹲下。”孙哲见情况不妙,猛得又退了一步,大喊着缩成了一团。 “3”昆华双手猛得抽了出来,敏捷地一个动作,朝着野草堆扑了进去。 大伙每个人神经都紧紧地注视着那个在地下的跳雷,过了半刻,眼见那跳雷没有什么动静,半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大伙都过来吧,你这厮,你怎么突然知道它不会炸了?”孙哲疑问地看着昆华,百思不得其解。 “对啊,李先生,万幸呀。”凝烟也在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刚才你说挖土,我一时情急,双手神经反射地晃了一下,差点离开那跳雷,可是那跳雷竟然没有反应,我就猜到了一二,加上你说野草堆里全是尸骨,想必草堆里的地雷大部分都已经引爆,所以便试着赌了上一赌。” “我草,你还真敢赌,赌输了怎么办?”孙哲在一旁紧张的骂了几句,激动地笑了起来。 “这里可能是雷区,这个跳雷是已经废弃的,可不代表周围没有能爆炸的,我们顺着山路边的野草堆朝上顶爬吧。”昆华劫后逢生,像是充满了力气,用手电扫了扫,便沿着野草丛生的路边走去。 沿着野草走了数十米远,整个山腰边,搀杂着泥土的骨头,凌乱地散布在草里,有的露出了头颅,有的甚至指骨地关节还死死扣在泥土上,触目惊心地残状充斥着大伙的眼球,却又害怕地上的地雷,不能不看,那种矛盾感在心里漫步成渊,交织成网。 “我的天,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尸骨,就像是大屠杀一样。”昆华边走边用手电照着,部队出身的战士看到这一幕,也着实感到不可思仪。 “总之小心吧,说不定天空一直漆黑,都是因为这些东西在作祟。”没等孙哲说话,只觉得一股烧焦的味道,由远即近地传了过来。 “什么味道?前面难道烧起来了?”孙哲起抬手电照了过去,所能触及的视野依旧是一片漆黑延伸到远处。 “这山里如此潮湿,这夜里也没有什么闪电,怎么可能会有东西烧起来呢?”昆华也闻到了怪味,原本才脱离险境,这一刻表情又不自然地凝重了起来。 随着越深入,大伙依稀能辨认出山顶的位置了,并不是因为天色渐渐开始变亮,而是推测的燃烧果真出现了,浓烈着火焰围绕在山顶的四周,整个山顶的边缘在夜幕下就如同镶了一道金边,散着夺目的光线。 “山顶怎么会烧着,难道有人在上面?”昆华的眼影里衬着火光,奇怪地指着远处。 “晓鹏,这些尸骨的冥火会自燃吗?孙哲扭头朝着晓鹏问去。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些尸骨堆本身就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下,而且我感觉好象并没有魂魄出来,所以不大可能吧。” “这就奇了,难道是那些雇佣军也进山了?”昆华恍然大悟,一下联想到了雇佣军的身上。 “你是说蒋书记雇佣的那批人么?可他们为什么要烧山呢?”凝烟始终对此事有些耿耿于怀,不禁问了起来。“凝小姐,你别多心,昆华也只是推测。”孙哲的话音刚落,忽然间“砰”地一声枪响,正正地打在了山路边的树枝上。“不好,全都快趴下,把手电都关了。”昆华猛得倒在了地上。“我的天,还真是这帮杂碎。”孙哲紧跟着弯下了身子,默默地朝着山顶望去。 ------------ 87 灵童再现 潜伏在山边的野草堆里,安静地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一时间“嗒嗒~嗒嗒”地子弹声连续不断地扫过头顶的树枝,攻击在周边的地面上,溅起一层层的碎土。大伙一动不动地趴在草里,身体甚至紧紧地沾在了那些一堆堆的尸骨上,徘徊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一切都显得如此危机四伏。 “不好,他们冲下来了。”透着山顶上的火光,孙哲的眼睛依稀看到数十个举着武器的黑影像是朝山路上渐渐走了下来。 凝烟紧挨着无数的尸骨本已吓得够戗,听到孙哲这么一说,几乎叫出声来,昆华见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只觉得凝烟浑身颤抖,心脏不停地狂跳着,看上去已经有些心律不齐的样子。“嘘,小声点,你看清楚了?老子正好想报仇呢。”昆华轻轻地松开了凝烟,将背包慢慢地解了下来,掏出了几枚燃烧弹...。“你疯了,他们可是有数十个人...。”孙哲一把握在了昆华的枪上,说着便要阻止。“这我当然知道,既然山顶已经烧起来了,干脆把这半山腰也给点了,活活把那群杂碎给困住,活活烧死在山头上。”说着,昆华用手扭了扭,慢慢地拉开了穿甲燃烧弹上面的旋转扣...。 “山顶怕是不去了了,可现在这情形,下面的路是走不了的,你把这山给烧了,我们还会困死在这里的。”孙哲一把拉住了昆华的手,镇定地说道。 “快看。”就在两人矛盾之际,只听晓鹏轻轻地喊了一声,两人猛得朝远处望去,那数十个远处的黑影打起了手电在黑幕里晃动起来,越靠越近,看样子像是正朝着山路边迎面跑下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们掩护我,再闪一下手电。”昆华将手里的燃烧弹塞在了胸口,朝着前方打了两个滚。 “开一下手电。” 只听昆华轻轻地喊了一声,三人猛得将手电朝四周横扫过去,才闪了那么一下,“嗒嗒嗒~”周围顿时子弹四射起来...。 “大家快趴下,兄弟,你小心啊。”孙哲转过头朝着身后的凝烟和晓鹏轻声喊一句,又将头扭朝了前方。 “恩”昆华应了一下,借着刚才手电闪光,大概瞄了一眼树木的位置,将地下的树枝腐叶全扫到了一起他将燃烧弹的弹壳慢慢地拧了开来,将燃烧弹上的火yao以及白磷粉末抖在了树枝上,准备用打火机引燃。 眼见前方的黑影节节逼近,昆华捂着双手,将点着的火苗移到火yao上,由于太过潮湿的缘故,只听“呲~”地一声,火yao才微微闪了一下便即刻熄灭了。 孙哲一看不行,心里开始急了:“昆华,快回来,别点了,快走吧,只能朝山下跑了。” “我再试试。”昆华并没有放弃,拼命地扭着燃烧弹,希望多抖一些火yao,或者还能烧起来。 “我靠,再不走来不及了。”孙哲抬头一看,雇佣军的手电光的能见度已然越来越清晰了。 “啊”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凝烟的惨叫声突然从大伙身后传了过来,立刻打破了所有的沉寂。 “凝小姐!!!凝小姐!!!”晓鹏也跟着焦急地喊了起来。 “妈的,这下完了。”孙哲整个心彻底凉了下来,什么也没想,立刻朝着身后扑了过去...。 “绷”地一声,孙哲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抬头定睛一看,只见晓鹏扶着凝烟站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前。 “灵...灵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孙哲惊噩地爬了起来,眼珠瞪成了铜铃。 “善哉,善哉,几位好久不见了。”那灵童双手合十,微微弯腰作辑,看上去有如天人一般。 “啊,活佛出现了啊,这下好了。”就在这时,昆华高举着枪,也已从孙哲身后跨了出来,眼见是六转灵童,连忙恭敬地鞠起了躬来。 “大师,上次离开龙宫之后,大师你到底去了那里?”孙哲不解地看着灵童,在一旁问道。 “灵童?活佛?”凝烟看上去充满了好奇,晓鹏可是兴奋极了,连忙在一旁解释了起来。 “几位跟我先离开这里再说吧。”灵童什么也没有回答,拨弄着指间的那串佛珠朝着下坡的方向走去。 “哦哦。” “多谢大师...。” 空旷的山腰上,漆黑而寒冷,灵童并没有借助任何的光线,步子却一直走的非常稳健,沿着下坡路没走多久,大伙便跟着灵童回到了昆华摸“黑石头”的地方。 “大师,这里是雷区。”孙哲见灵童竟朝着靠近无数尸骨的野草堆外走了进去,连忙解释道。 灵童微微瞄了一眼四周,扭头看了看四人:“生门即是死门,众生的脱便是在取舍之间,走吧,你们根本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形有多么危险。” “这...。”昆华听着灵童奇怪的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生生死死,还不是血肉之躯,难道还不怕地雷不成。 见大伙犹豫不前,灵童没再多说一句,独自朝着雷区走了进去...。 “喂...大师,大师。”昆华连声呼喊,见灵童没有反应,扭头朝着另外三人看去,心里矛盾重重。 “咱们快跟上灵童啊。”晓鹏虽不懂灵童说话,可对灵童从来都是奉若神明,见大伙迟迟不动,连忙急了起来。 “晓鹏说的对,灵童数次相救,对我们来说,已欠着一份恩情,何况现在本身早已无路可走,快走吧。”孙哲一把拉着昆华,跨进了“雷区”之中。 “嗒嗒~嗒嗒”雷区的四周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子弹声,而灵童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变化,大伙忐忑不安地紧跟着灵童,既害怕被穿梭其间的子弹打中,又怕因为踩到什么爆炸,拔开双腿,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吃力艰难,当真是如履薄冰。 一路上,灵童连头也没转过一下,一直顺着漆黑的雷区深处走了大半天,直到大伙穿出雷区时,心中的害怕这才缓缓平息下来,围着山腰的路走到尽头,是一片空旷的滩地,此时,那雇佣军的枪声也早已渐行渐远,料想是不敢跨进雷区,因而没有再追来。 ------------ 88 黑雾地带 [[[cp|:65o|h:5oo|a:1|u:917o]]]重重山峦徘徊其间,山腰一侧呈现在眼前的只剩下远处的山峰以及脚边的悬崖绝壁,踏着松软潮湿的滩地,孙哲几人跌坐在了泥土上,望着站在悬崖边的一动不动灵童,内心充满了好奇。 “六转灵童”一直是这样一个救星,他在危难时刻及时出现,劫后逢生之余神秘消隐,对于他,大伙始终猜不透,可自内心的感激却早已潜移默化成了一种由衷的敬畏之情。 “大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走?这微山湖百里山川全都一片漆黑,天象在夜里也出现了怪异,到底生了什么事?”孙哲强忍着疲惫,朝着灵童喊了起来。 “哎,金锣真恶业,轮回苦难果。此时迷径处,行问影何从。” “金锣?难道又是和那十二金锣有关?雇佣军现在在这山里,这么一说,估计那金锣也在山里。”孙哲一听,自言自语的思索道。 灵童从悬崖边转过了身来,默默念叨:“这十二金锣是项羽留下的东西,留遗后世,受人争夺,我本不便多管,可人生一世,已饱受轮回,我参透生死,虽不如我佛度化四方,但又岂能再让那些争己为利的凡尘污垢沾染生灵。” “活佛,你说清楚点啊。”昆华听的犯起了糊涂,不禁开始叫嚷。 “十二金锣不仅仅是项里村的宝藏,还是打开这山里项羽宝藏的钥匙。”灵童见众人不懂,很直白的解释起来。 “大师如何知道的?”孙哲本对宝藏没什么兴趣,可那雇佣军在蒋书记死后,还是一路追杀,让人十分地费解。 “自龙宫之后,我本没有在意金锣下落,而就在这同一时间,藏区我宏法颂经的几个寺庙之中,竟有几位名望很高的主持喇嘛接二连三的离奇失踪,让我开始一路搜寻,跟着进到了这微山湖的山中,现一切还是和那十二金锣有关,原来金锣上本身有玄机,必须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辰,用佛法以各种方式度亡灵,才能一个个扭开锣盖上的东西,当十二件金锣上的东西全部集齐后,拼接在一起,才能打开山里的地宫,取得惊世宝藏。”灵童感慨地摇头,似是不想这些出家人竟也参与到这场名利争斗之中。 “为了度金锣上的死人…却要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活人…真是灭绝人性,活佛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不杀了那些作恶的人啊。”昆华不由得想到了那场达通玛草原上的血腥祭祀,眼眶有些泛红…。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善恶自有天道,就是佛祖也不会妄断生死,上天既有因果何必执念于一刻呢?”灵童连声摇头,惊讶地盯着昆华。 “昆华,别这样…我们现在应该听大师的意见。”孙哲联系着一切,自内心的感慨,这怪字的秘密和龙宫环环相扣,而龙宫的金锣又牵动着地下宝藏,不是经历这一路走来,恐怕是无人能解开这地宫下的宝藏之谜。 “此地不便多留,我说过,现在的境地非常危险,周围的一切,包括什么天象异变,全都是因为度金锣,弥漫在山里的魂魄作祟,群山跌宕,先离开此地才有生路。”灵童边说边伸手指了指悬崖的方向。 “活佛,这里已经没路了,难道你是要我们跳下去?”昆华瞪着眼睛,脸上充满了质疑。 “别忘记了,这是你们心中的梦魇,无法看破,也就无法脱。”说着,灵童从悬崖边猛地跳了下去…。 大伙全惊呆了,顿时朝着半山腰的悬崖口大声呐喊起来,声音骤然回荡在了群山之间,顺着悬崖向下望去,漆黑而不见底的深渊更能带给四人对死亡的遐想,灵童虽说有理,可这种不留余地的离开,当真给人一种强制性的迫切,如同是赶鸭子上架一般。 伫立在悬崖口,大伙都迟疑起来,面对这种所能触及到的真实,至少在心理上也需要过度的时间,冷风一个劲地迎面吹来,大伙的困意已被这种触及性的死亡冲的烟消云散,只剩下挣扎后的纵身一跃。 “不如…跳吧。”孙哲挪动着步子,试探性地问了起来。 “等一等,兄弟,我有办法了。”昆华连忙拉住了孙哲。 “什么办法?”昆华看了看大伙,继续说道:“记得在三国时期邓艾偷渡阴平,曾爬到了蜀道的高山绝地,他们将随军的草席裹在身上,抱着必死之心从悬崖滚下,最终险象环生,攻占成都,从而灭了蜀国,既然我们选择要跳,也应该尽可能制造更多的安全机会。 “我们那里有什么草席?”孙哲不解地望着昆华。 “现在看来,我们唯有把所有背包撕开,大伙放弃行李,用背包的帆布裹着身体顺着悬崖滚下,何况这是山腰边的悬崖,并没有山顶那么陡峭,或许可以成功。” “孙先生,李先生,那个人虽然看上去十分神秘,但样貌就只是个孩子,你们虽说他是灵童,可难道真的要跳下去么?”凝烟虽听大伙说那灵童如何了得,可确定要跳崖,始终还是无法接受。 “李哥,灵童说要放下一切,才能冲破这种虚幻的梦魇,不能抱着侥幸的,我也是修行的人,就让我先跳吧。”晓鹏见大伙争执不休,心里做好了准备。 “别争了,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你们站定,我先跳。”历经种种,孙哲早对这一切释怀,只是希望不灭,心有不甘,他推开昆华二话没说,上前一迈,整个人随即跳了出去。 “兄弟!!!”昆华见状不妙,上前一抓,已然晚了一步,扭头看了看晓鹏和凝烟,“晓鹏,拼了,凝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把你牵连进来。”说着双目紧闭跟着跳了下去。 “凝小姐,跳吧。”晓鹏拉住了凝烟的手,摆出了跳跃的姿势。 凝烟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刚想说话,只觉晓鹏猛地一拉,“啊~~~”整个人跟着就被活活拽下了悬崖…。 湛蓝的天空映衬着夺目的太阳,一切都像是大自然的玩笑,柔和的阳光挥洒在整个山谷之中,大伙一个个都昏迷不醒地垂挂在了纷乱的树枝上,悬崖下是一个群山环厮的山谷,尽管四周绿树成荫,可单单就谷底保持着一片空旷,整整上数百丈的距离尽是碎石砌土,仅有及其个别的树木生长其间,也全都已经是枯枝败叶,毫无气息。围绕谷底的山与山相连之处,还分散着几条细细的羊肠小道,可谓是曲径通幽,别有洞天。 而此时,就在山谷一块巨大的岩石边,灵童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乱石堆深处一个极不起眼的洞穴,似乎正在想像着当夜幕再一次来临,从那里将会冒出一团又一团的黑雾来。 ------------ 89 七星照月 轻柔的暖风带着山间野花的清香吹过树梢,山谷的阳光明媚显现着浓浓的春意,大伙情急之下一鼓作气地跳下悬崖,仿佛跨越了真实和虚幻,尽管有惊无险,但由于受到长时间的惊吓以及过度的疲惫,仍旧昏迷不醒地斜挂在树枝上,直到灵童走到谷底边密布的树枝下,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四人依次放了下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当大伙全部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又几乎已经回到了傍晚。 落日的天空霞光彩蕴,不管是四周的巍峨峭壁还是起伏山林都映着一道灿烂的金边,而中间荒凉狼籍的乱石泥沼却显得格格不入,顺着砌土断石仔细观察,还不难现一些人为的痕迹,甚至某些石头堆的摆设像极了打仗掩护用的垒坑,从碎石间隙还能找到如同锈铁一般断裂的弹壳。 大伙跟着灵童站在了谷底的岩石上,远望着乱石堆深处的洞穴,心情复杂极了,谁也难以想象,这四周青山锦绣,别有洞天的幽幽山谷,地形正和那恐怕的死亡区域如此相近。 灵童微微瞄了一眼晓鹏,开口道:“小道士,这地形你说说看。”晓鹏见灵童问自己,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了绢布,看着上面呈现的图纹对比道:“六十多年前传说就是这里阴兵出现的话,那阴兵不外乎也是埋葬着死人。传统的葬坑讲究草繁木茂,水深土厚,这里的乱石土堆像是被群山围绕的土丘,在寻龙点穴的风水中曾提到过一种锄葬法,和这里极为相似, “有大龙来,四山拱卫,势上聚而不开下口,地气成由下而升上,天气下降而凝于土皮,山顶如旧,其井深数丈,将难朽之木,横直层铺,填平大井。葬后日久,四围渐锄去之。而天气亦凝结而不散,形似照天蜡烛。” “这是什么意思。”孙哲见晓鹏背起了风水里的东西,听得糊里糊涂。 晓鹏解释道:“这种入葬之法是在四面环山藏风聚气的地方,以龙穴打眼,把地气打开,如同打井一般引气朝下,不挖山土,而将草木覆盖于井下,然后挖穿地下的土壤,将尸体覆盖期间,这种葬法就算日子久了,尸体的尸气不但可以透过土壤凝聚地气,还能养气镇尸,保持墓葬的稳定。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孙哲追问道。 “只不过这种入葬一来是纯粹的挖山土葬,两来若如此巨大的宝藏是埋在这墓葬之下,那要用多少人来殉葬才能摆成阵法啊?这规模怕是可比秦始皇的兵马俑,师傅曾说黑雾地带绝不是寻常阵法,今日看到这图纹上的风水就知道。”晓鹏对着绢布吹眉瞪眼,连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里能找到那么多尸体?和秦皇陵的陪葬人数相匹配啊。”孙哲疑惑地叫了起来,目光看了看众人,只见大伙也都沉默了下来,似乎的确是无法解释,就连熟知战争历史的昆华也茫然了下来。 灵童定睛地望着孙哲,严肃地说道:“一切因果最终会由你解开的,希望我佛慈悲,你们能破这阵法。” “我?我能解开?”孙哲诧异地询问起来。 “天机不可泄露。”灵童伸手指了指孙哲眼眶里那双灵活转动着的双瞳,微微点了点头。 “活佛啊,你既然救了我们,好人帮到底,一起破阵吧。”昆华见灵童提点,忙在一旁敲起了边鼓。 “其实..其实我不愿意你们破阵,一来,你们根本不可能办到,只会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陪伴这里的孤魂,二来,要取得地下的旷世财富,也需要破阵,所以破阵,间接也是帮了那些抢夺的奸险之徒,可怜众生疾苦,衡量得失之间,实在无宜于此,况且我此来,只为阻止寺庙的出家人参与祭祀荼毒生灵,我料他们也无法破阵,所以只能先打金锣上面的主意。” “活佛,万一...那些雇佣军找到办法破阵呢?”昆华不甘放弃,好不容易找到这通天之人,料想不可能没有办法。 “实在无能为力,这阵法我也破不了。”灵童摇了摇头,双手合十。 “你是转命六世的成佛之人,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灵童见众人不信,表情上明显有些不悦,冷冷地回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伙茫然地看了看灵童,一个个无可奈何,都不再说话。 沿着山谷的岩石朝着那个远处的洞穴走去,孙哲的心情感到极其的混乱,站在这一片山谷乱石垒起的土坡上,当四周的夜幕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次降下,这里是否又将续写那段六十年前漫火硝烟中的恐惧,或许这也是每个人心里不想触及的疑问。 岩石间的土坡边,一簇簇枯萎衰败的树条断枝早已散乱不堪地扎在岩石泥土的缝隙之中,霞光渐渐地淡去,天幕降下,群山围绕的树林如同一张张交织的黑网在这山谷蔓延,旁边几条延伸出来的羊肠小道也似乎开始模糊不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四周还是如同荒山中的夜晚一般平静,昨夜那个神秘消失的月亮也一如既往地挂上了树梢,多少让人心理有了一些安慰。 距离走到洞穴还有十来米时,灵童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了看四周的山,接着指了指岩石堆一侧的山坡,趴在了上面,大伙不明就理,也只得跟着一个个趴了下来。 “大师?” “嘘,他们来了。” 孙哲本想询问,但见灵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身后的方向,也跟着望了过去。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一阵声音由远即近地传了过来,大伙趴在土坡上,突然间,羊肠小道上亮了起来,渐渐可以看到那批雇佣军沿着小道走了过来,他们一个个点起了篝火,身边围满了穿着各异的喇嘛,喇嘛们围着篝火走来走去,口里一直念着那段经文,像是正在做着什么法事。 透着火光望去,喇嘛们奇怪地摆动起了身子,虽然看上去有些手舞足蹈,可行动却极为地缓慢,基本上一步一鞠躬,紧跟着那批围在中间的雇佣军才开始朝前挪动,大伙虽然都趴在叠堆起伏的土坡后面,可眼见着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慢慢靠近,一个个都着实紧张了起来...。 “吒~~”伴随器皿出的磬声,喇嘛们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伏地而卧,平直地躺在了乱石堆口的岩石上。 “快看,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金锣!!”孙哲指着喇嘛身处的荧荧篝火,忍不住低声喊了出来,只见围绕在那群雇佣军的身后,是用密密麻麻的藤条编织而成的架子,那架子活像一个庞大的箩筐,而上面像是盛满了金光闪闪的宝物,远远望去都显得极为刺眼。 “在草原看到的好象就是那东西,对对,应该错不了。”尽管距离很远,可昆华静静地瞄着望远镜,似乎已经确定了一二。 “啊~”正在大伙还在迟疑着眼前的那一幕,整个土坡的缝隙里一股股浓密的黑雾冒了出来,顷刻之间,四周猛得陷入到了一股恐慌之中,难道那些阴兵总是夜里行动?大伙一个个面面相窥,始终还是不敢移动,而那燃起篝火的远处,视野都被黑雾蒙上了一层层轻纱,喇嘛们的颂经声也停了下来,看样子雇佣军那边的也已陷入了黑色的迷雾之中。 “天哪,大师,这黑雾阵法太诡异了,我们该怎么办?”孙哲轻扶着身子,慌乱地盯住了灵童。 “孙哥,别慌,大家先拿好黄符。”晓鹏也没了主意,只得急忙掏起了包里的符纸。 谁料灵童轻轻瞄了一眼晓鹏,感慨地说道:“你那符纸可怕是已经没用了,这里的地气已经被引了出来了。” “趁着黑雾咱们快爬出去吧,先找个好的据点才是,说不定一会还有场恶战!”昆华望了望四周,说着便准备爬出土坡。 “好,快走。” “嘘,轻点。”大伙纷纷扶住了乱石,沿着弥漫开来的黑雾摸索了起来。灵童摇了摇头,看上去有些无奈地跟在了大伙身前。 浓厚的黑雾像是一张无形的气墙,也不知是大伙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窗纱,还是周围的群山覆盖了一层尘印,使得任何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虽说大伙是相互紧挨着身子寸步不移,却也会很不自然地萌生出一种阴森的恐惧,仿佛指不定什么时刻便会突然消失在这一团团的黑雾之中,只剩下灵童静默着望着天空,在一旁泛起了嘀咕:“七星照月...七星照月。” ------------ 90 冤魂的叹息 萧瑟的冷风肆虐地刮动着山峦,就在这个四面环山的幽幽谷底,总是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气息始终让所有人沉浸在其中,大伙无暇顾及雇佣军的情况,纷纷打开了手电,炽白的光线穿过黑雾,也显得有些凄凉惨然。漫动在山边的树梢、丛叶,拧着强劲的风势,几乎像野牛一般的凶蛮吹卷起来,奔突而呼啸…岩石边上浮起的砂粒,也跟着吹起了“沙啦沙啦”的声响,透过浓密的黑雾,依稀还能看到远处雇佣军们跳跃着的篝火,不时地勾勒出一点点琐碎的光斑。 山谷间的异动,霎时间使得大伙更加紧勾起了心弦,当大伙退到了距离那个“洞穴”大约二三十米后,昆华终于耐不住性子,瞅着灵童,询问起来:“活佛啊,活佛,你看着周围全是黑雾,你到底在嘀咕些什么啊。” “兄弟,别强人所难了。”孙哲见昆华有些急噪,虽然自己也同样是心生好奇,但还是打断了昆华的话。 “孙哥,李哥,地气流窜可以将这片土地里的魂魄全都给逼出来,看来是那些喇嘛是想驱散这里的魂魄。” “驱散?哈哈,这里的魂魄千年不散,单靠这些喇嘛?小道士,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灵童见晓鹏这么一说,连声跟着笑了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呢?灵童,请说。”孙哲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一切都是因果之数,也罢,我告诉你们也无防,这是七星照月,相传在我佛释迦牟尼降生之时,我佛刚生下来便能说话,无人扶持即能行走。他身放祥光,眼神注射四方,举足行了七步,每步地上都出现一朵莲花。一时间,天空之中,诸神齐颂,仙乐和奏。后来我佛终悟苍生宇宙,皈依之前,将脱尘世的七朵莲花借作莲花宝座,借以佛光灌注,度一切苦厄。而莲花早已净化,这里漆黑漫天,他们便要借这天空中的北斗七星,在岩石上摆下莲花净池,靠着采集月亮的光辉,驱散这些地气中的魂魄。” “哇..这么神?那不是就能破阵了?”昆华听得瞪起了眼睛。 灵童摇了摇头:“岂不知苍生虽有轮回之苦,可遇到转世的机缘,谁又愿意在此滞留千年,喇嘛们异想天开,这里的魂魄弥漫,一直都受着月光的洗礼,又如何会被月光驱散,他们为了拿下金锣上面的机关时,天空中的异象便已在冥冥中印证了这一点,所以凡事都要顺其自然。” “哎,或许这就是也是一直以来我的执念....”孙哲在一旁叹息起来。“几位,我只能祝愿你们保重了。”灵童紧握着佛珠,弯腰鞠了一个躬,朝着黑雾中闪烁不定篝火处移动起了脚步。 “大师,你这是?”孙哲还在叹气,一下子不明所以地看起了灵童。 “活佛!” “灵童!” 一时间,大伙都不解其意地盯住了灵童,纷纷上前跨了一步,站回到了灵童跟前。 灵童拉了拉孙哲的手,神态祥和的淡淡微笑:“愿上天能到你们度过此劫,喇嘛都是我所传法的僧众,我不能由他们妄为,这里的生灵饱受荼毒,众生怜悯,这万千幽魂蜷缩在绝望的边缘,黑暗的雾海之间,脚步所及之处,佛门的心眼,已是道尽了人世的叹息和凄凉,红尘的贪痴之念又何尝让人躲闪的了,这浓浓的黑雾就如同那绵长的人世,剪不断理还乱,我佛慈悲,我不能度这里曾经的万千罪孽,也绝不会让奸徒再惹生灵。”说着灵童朝着黑雾之中,踏了进去...。 “大师,大师。”大伙连忙想去拉住灵童,只觉得这灵童像仙人一般虚无缥缈,才在黑雾中一晃,便消失了。 “活佛,活佛....”眼见这灵童没有了踪迹,周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大伙定睛地注视着雇佣军篝火闪烁的远处,浓密的黑雾早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里一草一木,像是早已不再现实,给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助けてくれ,助けてくれ!”(日语: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间,一团团的黑雾里出了奇怪的声音,大伙本还楞着那里,随即都回过了神来,那声音在雾气之中渐渐清晰...。 “谁在雾里?滚出来!”昆华抬着枪朝着四周瞄了起来。 “好象是叫救命?”孙哲侧耳倾听着,挥了挥手,示意大伙靠近一些。 怎么料话音刚落,一种种奇怪的声音划过这挥之不去的黑雾,接踵而至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国民革命军集结完毕!”“报告队长,小鬼子来了。” “紧接着几声呼喊声破空而起,顿时惊得大伙都缩在了一起,惶恐地瞄起了四周。 “啊~” “别慌,别慌。”眼见凝烟失声尖叫起来,孙哲紧紧地扶住了她全身颤抖的身体。 “兄弟,你掩护大伙,小心四周,我们朝群山脚下撤。” “好。” 孙哲说完,昆华便引在了一侧,举着阻击枪沿着弥漫的黑雾继续摸索了起来。 “哧”金锣的敲击声,在黑雾间跟着乍响起来,黑雾中各式各样奇怪的声响也一直没有停下,真可谓四方雷动。 大伙急喘着粗气,顺着土破爬了半天,只觉这黑雾之中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昆华抬着手中的指北针饶了半天,始终是转不出去,晓鹏的罗盘也没了本来的功效,指针不停地晃动,根本没有了明确的方位。 可这样的时刻,与其说停下脚步聆听死亡的心跳,明知道没有出路,也会如乱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一阵工夫下来,大伙竟又绕回到了“洞穴”不远处的土坡下面,迷茫的走了半天,除了那黑雾中篝火闪耀的方向不敢靠近以外,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已走了一遍。 “对了,我有办法出去了。”正当大伙失望之际,孙哲低头看了看晓鹏和昆华手中的罗盘,指北针,随即抬起了头来。 “快说,快说!” 孙哲顿了顿,开口说道:“大家都忘了?我们还有天空的北斗七星,这七颗星还对应着北极星,永远指引着北方啊。” “对啊!”昆华拍了拍脑袋,猛得抬头找了起来。 “孙哥,在那里。”晓鹏高举着手,定定地指起了浓雾斜侧的方向。 “那里?”所有人都顺着晓鹏手指的方向眺望了过去。 “咦?动了,不可能,这怎么不可能。”晓鹏惊呼了起来,眼见着大伙刚刚望过去,那呈现成勺柄状的北斗七星像是跟着这片土地移动着一般,时隐时现,不停地被一层又一层的黑雾覆盖消散。 “***,神了,这鬼地方也太邪门了。”昆华不禁开始暴起了粗口。 “哎,这黑雾真如梦幻一般,也不知道灵童怎么样了。”孙哲无奈地站在雾里,轻轻地眯起了眼睛。 “北斗七星是道家里贪狼,巨门,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师傅曾说这些生生之脉都是分阴阳,划乾坤,定富贵的星斗,难道是因为灵童口中的七星照月影响着周围的一切吗?”晓鹏失望地低下了头,一时也再没了主意。 孙哲静静地看着迷雾,暗自苦笑:“连这黑雾走不出去,还谈什么破阵呢?” ------------ 91 金锣的天光 “浓雾愁云遮望眼,幽怨孤魂夜无边,朦胧月上星光暗,断石碎落鬼深渊。”大伙就这么伫立这样的环境之中,一个个紧紧地缩在了一起,黑雾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响,时而是鬼魅凄婉的哭泣,时而又是阴森恐怖的对话,到了最后,无数幽怨的声音搀杂在一起,活活变成了鬼哭狼嚎般的嘶吼,无尽地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救命啊,队长。” “那个洞..那个洞里有古怪...” “连长,快看,小鬼子被吸进那黑洞里去了。” 怪异的对话在耳边响起,换了谁又能真正当成是判若无人之地呢?大伙对四周的一切早已没有了任何方向感,再上之这些传来的声音,有如天旋地转一般,整个脑袋都好似要炸开了...。 昆华强忍着内心的混乱,从背包里换了一块新的充电电池,将手电的光束调到了最亮,可仍就照不透黑压压的一切。孙哲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可眼睛还是一直死死地盯着黑雾对面那篝火不熄的岩石边,心里可谓是喜忧参半,既希望靠着手电光找到出路,又怕光线太过显眼,成了雇佣军的攻击目标。 “啊~”就在大伙都捂住耳朵,跟着昆华手里的电筒晃悠的一刻,紧挨在三人跟前的凝烟像是被黑雾里的什么东西拉了一下,整个人吓得尖叫了起来,大伙有些麻痹的耳膜起初还以为是四周络绎不绝的声响,了一看那凝烟面无血色的表情打起了结巴,随即更加的恐慌起来。 “凝小姐,你没事吧?”“恩,还好,这黑雾里有东西。”凝烟仓皇地收拾着表情,神经兮兮地瞄着黑雾,看上去已然吓了半死。 “这地气里的魂魄缠上我们了,大家围成一个圈。”晓鹏掏了掏黄色的包袱,抓起了一打符纸沿着四周就是一通乱洒...“太上敕令,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不避三宫水,不落地狱门。” 黄纸顺着黑雾在风中凌乱地纷飞着,晓鹏围着三人叮铃叮铃晃起了铃铛。“铃铃铃....”随着铃铛晃动,似乎对周围的一切起到了作用,整个山峦之间的阴风都渐渐停了下来,一阵阵凄厉绝望的哀怨之声也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有那一层又一层的黑雾,依旧浓烟缭绕在大伙的跟前,如在雾海之中,波澜起伏,渐密渐疏,眼前的一切,不管周围是如何变化,已然无法抹去大伙烙印在心中的那份无助以及害怕...。 一种预兆很不自然的笼罩在孙哲的心里,尽管自己也丝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始终觉得四周仿佛越来越让人熟悉....“难道我来过?”“还是那蜡纸的魂魄?”孙哲转了转身,仓皇地四下观望,仿佛生怕这黑雾里的某个角落窜出来个什么东西,从背上的经文彻底消失之后,短短几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大伙遇到了太多的怪事,尤其是自己,还有现在的双瞳眼...身心已是苦苦煎熬,精神也已经绷紧到了极点。 “不知是灵童破了喇嘛的阵法,还是铃声符纸起作用了?我看这周围的魂魄都离开了。”晓鹏瞄了瞄岩石缝里冒出的地气,见四周稍待平息,可由于不敢轻下结论,仍然不停地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我觉得肯定是活佛破阵了,哈哈,来把你的铃铛给我摇摇!”昆华见暂时没了事,心想活跃一下气氛,于是便调侃起了晓鹏。 “不要,还说不准呢?”晓鹏猛得朝后退了一步,紧张的看了看昆华。 “你们不要闹了。”孙哲一下拉住了昆华。 “李先生,现在还好危险的,我们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黑雾才是呀。”凝烟也跟着劝说起来。 “哎,我开玩笑的,你看你们一个个皱着眉头,大家都经历了那么多,总要熬过去啊,我是怕各位绷的太紧,更想不出办法,哎!”昆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恢复了一脸正经的样子。 “对,一定会有办法的!”孙哲话音刚落,只觉那篝火朦胧的黑雾对面,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竟穿透了层层迷瘴,正正的照射在了大伙的身上。 “那是什么?难道是刚才看到的金锣!”孙哲有些茫然,自言自语着说道。 “金锣也只是黄金,如何散出的这么灿烂的光线,对了,还..还有这光源...光源从那里来的???”昆华惊叹地喊了起来。 “恐怕就是七星照月的光芒...借助月亮的光辉。”晓鹏想象着灵童描述的阵法,手中的铃铛都跟着都停了下来。 “你们快趴下呀,小心雇佣军的子弹打过来,万一灵童没有破喇嘛的阵就麻烦了。”凝烟早趴在了地上,见三人迟迟愣,连忙伸手拉起了几人的裤脚。 “天哪,快趴下。”昆华一个平直的下扑,迅地趴到地上,晓鹏见周围没有异常,紧握着铃铛也跟着趴了下来...。 “兄弟,快趴下来啊,喂!!喂!!”昆华见那光源正正地照在孙哲身上,而孙哲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跟前,一个劲地死扯起了他的裤子。 “孙先生??你没事吧!” “孙哥,孙哥...。” 一连叫了几声,大伙顿时都开始紧张起来,昆华轻轻地朝前趴了两步,刚想扭头朝着孙哲的脸望去,而就在这一刻,孙哲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住了一样,整个人大叫的怪叫了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咯咯”响,他喘着浓重的鼻息,像野兽一般朝着洞穴的方向跑了过去。 昆华本想自己力气远远大过孙哲,刚想爬起身才孙哲身上这么一碰,立刻便被撞倒在了地上。 “孙哥!!” “孙先生!”晓鹏和凝烟见情况不妙,猛得爬了起来。 当大伙赶到洞穴边时,只见孙哲如同耍杂技表演一般,连晃都没晃一下,一个起身便跳了起来,高高地站在了“洞穴”岩石的正上方---一块突起于山壁的岩石上,他整个人的身后在光芒的照射下,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斜影,倒印在地面上,高一丈还多,白铁森然,气势凌厉。 “我的天,孙先生,别站在那里,好危险的。”凝烟看着这一幕,整个人登时吓得呆住了。 “你这家伙...我命令你,快给我过来!!!会被黑雾吸进去的!!”昆华的语气开始有些咆哮,急得趴在了山壁上的岩石上,希望能爬过去救人。 “啊啊啊~~~~。”洞穴边的黑雾渐渐散了开来,只见孙哲满脸是血,双手握拳,对着四面的围绕的群山,猛得一声划破长空的怒吼,那声音雄狮吼叫一般,根本不像是人类的声音所能达到的分贝,整个周围都似乎都能感觉到微微的晃动,群山之间顿时荡起了一遍遍的回音,仿佛大地都为之震动了起来,岩石下的三人根本无法承受,一个个紧捂着耳朵,全身缩在了一起。 那股气势雄浑的吼叫持续了大概两分多钟,才渐渐停下来,昆华惊慌地看着孙哲,刚想开口说话,只见孙哲将双手举过了头顶,荡气回肠地喊道:“将相宁无种,本无富和穷。四海皆兄弟,世界应大同。” “你..你说什么?”昆华仰望着孙哲那双如项羽般瞳孔,整个人仿佛被电了一下,傻傻地楞在了一旁。 晓鹏见情况不妙,举起铃铛刚这么一晃,“哗啦”一声,铃铛上的铃锤便应声掉在了地上。 ------------ 92 绝世霸王 就在孙哲被“控制”的这一段时间里,一缕缕的黑雾顺着“洞穴”蜿蜒地缠绕了起来,站在洞穴的岩石顶上,远眺这山谷之间的黑雾,有如一条条黑龙盘踞在了岩石上方。 孙哲整个头都快炸开了,而就当他的脑海里还在疑惑着自己为什么会说那一句“将相宁无种,本无富和穷...”的独白时,其实整个山谷已经如同是端到了火炉上的热水,开始渐渐沸腾了...。 忽明忽暗的黑雾之中,一个个穿着古代盔甲的士兵若隐若现,有的断开了四肢,有的裂成了半截,有的脑浆飞溅,有的疯狂地抓着泥土.....整个山谷就如同在上演着一场血肉横飞的屠杀。 “啊~~”虽说凝烟一直都是极度的紧张害怕,可毕竟还没见到那东西,谁知那魂魄才浮现在了眼前,整个人呜咽了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孙哥,孙哥,快清醒一点啊!”晓鹏一把扶住了凝烟,将她放在地上,眼见这里的魂魄越来越多,心里顿时急了,生怕这里的地下的生灵都全给孙哲招出来。 “晓烹,别叫了,快把活佛找来!!或许只是活佛能救他了!是项羽,不会错的,项羽的魂魄在他身上...!”昆华紧握着手上的狙击,瞄了半天,可这黑雾中的影象就如同是镜中月,水中花一般虚无飘渺,见晓鹏大喊,心中立刻想到了灵童。 “好,李哥!我去办法找灵童..啊..快看!” “我的天...!这..这怎么可能啊!”昆华才回头一看,登时傻眼了。 透着洞穴间冒起的黑雾,依稀可以看到,孙哲的整个身体都涨了起来,变得比以前高出了好几尺,看上去,全身的皮肉都想是要被挤破了,身体上的鲜血也顺着洞穴之上的岩石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以前他的身体如何奇怪,也不会这样,那经文不是全身会萎缩吗?怎么会这样???”昆华指着“孙哲”朦胧的身影,几乎尖叫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师叔曾说孙哥身体里有两种东西,除了蜡纸上的东西.....可能是另外的那一种东西在作祟。” “这...哎....活佛,活佛,救命啊!”昆华根本不懂这些,楞了一下,随即朝着黑雾的对面大喊了起来。 孙哲整个人完全变了模样,尽管自己的思维还在极力的挣扎,可一切都已然无济于事....孙哲的脸....哦,不,应该说他已经完全成了那个千年前项羽的脸,他的面色黑中透亮,脸上鲜明的两道九转狮子朱砂眉,斜插入鬓,一双大大的双瞳眼瞪成了溜圆,比一般人的眼睛足足大了一圈,每个眼眶里两个乌黑的眼仁儿连在了一起,挤的白眼仁儿就剩下了几条月牙线,时刻散着两道寒气逼人的凶光,单是看那双瞳眼便足可比尖刀利刃,让人心里直直憷。连在铁面上的鬓络腮奓也有如钢针一般迎风而立,看上去威风凌厉。 再看那身上,全身的装扮也跟着变幻了时空,也不知道到底是孙哲还是“项羽”,只见他头戴麒麟珊瑚战盔,身穿着连环紫玉乌金甲,脚上是五彩猛虎战靴,外罩金丝巨蟒黑征袍,袍上鲜明的绣着“西楚霸王”四个大字。蒲扇一般的大手上紧握着那把历史上传说的帝王剑,真如瘟神下界,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钢!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这两千年前的霸王,就“力拔山兮”的浮现在了黑雾之中。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昆华喊了半天,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一切的军事武器面对着如潮水般的魂魄,全成了十足的废铁。 “拼一拼了!”晓鹏将身上那个黄色的包袱,全都倒了出来,看样子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打算。 “晓鹏,我需要如何配合你?”昆华急作一团,朝晓鹏瞪起了眼睛。 “希望这东西可以派上用场了!”晓鹏举起了那个一直带在身上的钟馗血葫芦,朝着昆华挥了挥手。 “这东西?这东西不是一直都不太听使唤么?” “恩,那是因为我也不太会用,离开天师观时,师叔给了我些可能用到的东西,顺便我就请教了这血葫芦的用法。”晓鹏边说边跟着解释了起来。 “快,快试试。”昆华连忙退到了一旁。 晓鹏左手紧握住了血葫芦,右手捂住了葫芦口上的乾坤塞,口中默默念叨起了钟馗咒:“太上天尊,福宅圣君,欲有终葵逐物,今此收魂,还清内宇。”说着说着,晓鹏咬破了小拇指,在葫芦表面上画了一个八卦的形状,霎时间,整个乾坤塞顿时弹了起来,晓鹏举着血葫芦,用手朝着黑雾甩了一甩,将一道鲜红色的符纸贴在了葫芦口,只听“叱~”的一声,一团团的黑雾紧紧地顺着晓鹏围绕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变魔术一般。 “收,收!!!”晓鹏大叫着,希望能将这些黑雾中的魂魄全都吸到葫芦之中去。 “放肆!”只听站在岩石边上的孙哲,一声怒吼,晓鹏手上的血葫芦没等那乾坤塞再次合上,整个葫芦口竟硬生生地裂开了。 “晓鹏,小心!”昆华见状不妙,本想上前,但又怕昏迷的凝烟消失在黑雾之中,只得呼喊了起来。 没等昆华说完,“孙哲”已然从“洞穴”的岩石上飞了下来,靠近距离后,更是给人一种震慑的压迫感,尽管“他”浑身是血,但盔甲身材十足还是一副天神的气派,单那个头竟比昆华这个1米85的大个子还活活高出了2个头来。 晓鹏见孙哲如同一缕青烟似的飘到了跟前,情急之间,扯下了血葫芦上的那道奇怪的红符,不分缘由,一巴掌便贴过去。 岂料,“孙哲”丝毫没有反应,那红色的符纸才贴到身上,整个盔甲之间便流出了浓浓的鲜血,一下子便把红符染了个浸透。 晓鹏一看,算是彻底傻了眼,眼看着“孙哲”就要一拳头拍下,昆华顾不上许多,奋力扑了过来,一把便抱住了“孙哲”的大腿。透着孙哲的眼神,他迟疑了下来,孙哲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地希望活动能自己的身体,那怕是大叫一声:“晓鹏,昆华,你们快走...”也好,可是这样的话,一句也无法说了。 ------------ 93 千年鬼冢 孙哲全身散着刺骨的阴寒,昆华的双手才碰上去,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毛孔都竖了起来,登时四肢都僵住了,没等昆华抱紧,“孙哲”抬起腿便将昆华整个人都踢飞了出去...。 “啊”昆华一声惨叫,摔在了洞穴不远处的地上。 “李哥!”晓鹏朝着昆华飞出去的方向看了看,随即将目光移回到了面前的“孙哲”身上,或者应该说完全是“项羽”了。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让晓鹏的情绪异常的混乱,且不看“项羽”穿戴在身上威武凡的浴血盔甲,单是看那眼眶里布满鲜血的双瞳,就足已让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活佛...活...佛,救...救命..”昆华呜咽了两声,慢慢倒了下去...。 “项羽”抬起了树腰般的粗臂,再次朝着晓鹏打了过去,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黑雾之中,“嗒嗒嗒嗒~”无数的子弹破空划过,或许是因为“孙哲”变了“项羽”的模样,身影太过显眼的缘故,子弹近乎全都噼里啪啦地打在了项羽的身上,只见“项羽”像是透动也没动一下,所有的子弹穿过他的身体,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里,而项羽本身像是根本没有被受伤的痕迹,如同什么也没有打到一样。 晓鹏看到这情形,拔腿便跑,谁料才迈出了两步,项羽纵身一跃,硬生生挡在了晓鹏前面,晓鹏心一横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噼啪~~”一声巨响!“项羽”一掌拍在了岩石上。 晓鹏微微睁开了眼睛,透着金锣照射过来的光芒,定睛一看,脸上登时露出了喜悦,只见迷雾之间,灵童双手合十,已然出现在了眼前。 “灵童!灵童,快救救孙哥。”灵童看了晓鹏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定定站在了一侧。 “项羽”看上去被似是被激怒了,那张怒目狰狞的黑脸开始渐渐扭曲,连带着一股股的紫气顺着从他的鼻孔,眼眶,耳朵,嘴巴里流了出来,不一会的功夫那些紫色的气体便烟熏袅袅的绕满了全身,就连身上的盔甲也都跟着晃动了起来,摩擦出鳞片的声音,四周的阴风,不由自主地顺着地面爬满了晓鹏和灵童的脚跟。 “灵童,怨气...那那...那是紫色的怨气..。”晓鹏再一次看到紫色的怨气,不禁心中大惊。 “天下之间,谁敢挡我!!”没等晓鹏说完,“项羽”拔开了手中的帝王剑,敏捷地凌空飞起,朝前一扑,直直地顺着灵童砍了下去,那气势有如下山猛虎气吞万里,还距离灵童一丈多,便已经把灵童整个都震得晃动了起来....“揭谛揭谛波啰僧揭谛菩提萨婆诃!”灵童口念经文,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环状的金色匕,抬手就是一挡。 “刷~~”双刃才一交锋,数十道黑雾猛然间将整个的灵童身体围成了一团,灵童应声朝后退了几步,双手顿时被震麻了。 “你是何人?你手里的东西...?”那“项羽”举着手中的帝王剑,正正地指向了灵童手中的匕,神情显得有些吃惊。 “何必多问,我佛慈悲,本座既然在此,就绝不会让魂魄肆虐,苍生受难。”灵童朝着身后一跃,盘膝坐到了地上,整个身体竟然隐隐地漂了起来! “自寻死路!”项羽的全身缠满了紫气,说着便又朝灵童打了过去,灵童手臂一甩,将金佛朝珠甩向了“项羽”,项羽挥剑就是一砍,“啪”地一声,整个黑雾之中星光四散,那串吸收了三百年天光的佛珠也如同废铁一般掉在了地上。 灵童见情况不秒,手微微一晃,将朝珠收回到了手中,低着头默念起了华严经:“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项羽”刚要上前,只见,灵童盘着膝盖,漂浮到了黑雾之上,全身透体金光闪闪,活脱一副佛光普照的真佛显于眼前,一时间,那刺眼的光线照射在自己身上,如同是无数的尖刺扎满了全身,顿时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你究竟是何人?”面对着眼前的一切,“项羽”停了下来,想自己生平经历了无数风雨,还未见过有过这等怪事奇人。灵童默念着经文,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掰下了一颗朝珠,朝远处的凝烟轻轻弹了过去...奇怪的事在所有人面前生了,昏迷不醒的凝烟竟慢慢站了起来,朝着“洞穴”的方向一摇一晃地走了过去..。 晓鹏一见,算是彻底糊涂了,猛的冲了过去,死命地拉着凝烟死拽,大喊了起来:“灵童,你这是做什么啊!”可是任凭晓鹏如何拉扯,始终无法拉动凝烟的脚步,眼看着凝烟一步步走进了那诡异的“洞穴”。 “虞...虞姬..真..真的是你吗?”就在这一刻,“项羽”似乎看出了什么,整个人也彻底楞住了,静静地看着凝烟的脚步,仿佛陌生而又熟悉,“项羽”身上一团团的紫气全都散了开来,才迟疑了数秒,“项羽”立刻回过了神来,朝着“洞穴”飞一般地追了进去。 晓鹏目睹着眼前的一幕,朝灵童大声地咆哮了起来:“灵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凝姐姐弄到这洞里,周围阴气至极,现在孙哥也跑进去了,你不是要害死他们啊。” “稍安勿燥!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见灵童从黑雾里飘回到了地上,急忙跨步走到了昆华的身前...。 灵童耽搁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昆华总算是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灵童站在了晓鹏的跟前,不免有些激动:“活佛,活佛,你来了,快救救...咳咳!”灵童摸了摸昆华的额头,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昆华见站在一旁的晓鹏表情闪烁,朝着四周看了看,猛然觉察了过来:“晓鹏,他们人呢?” “这..”晓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了看灵童,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快说啊。”“你先别急,是我把他们都逼到了洞穴之中。”灵童看了看昆华激动的样子,平静地回答道。 “活佛,你..你怎么会?”昆华强喘着粗气,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你先别急,两位听我说,其实当日我在龙庄山并没有杀死香姬,她的魂魄游离了千年不肯离去,这种至情至性让我实在不忍下手,我本想助她度轮回,可不尽人意,她还是悄然离去,后来因为喇嘛的事,我一路查访,才得知她原来根本不是香姬,而是楚霸王的虞姬。” “果然龙庄山上一直都只是虞姬的尸身,这我们都知道了,可这和孙哥,凝姐姐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都知道了???”灵童的表情显得十分惊讶,不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和你们分别之后,我便看出你们当中的那位同伴身上有两种东西,其中一种是从黑雾这地方惹出来的,而另外一种就是项羽的魂魄!” “可...可我们根本没有惹上项羽啊,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魂魄在哪里啊。”昆华好奇地盯住了灵童。 “这我也大为不解,也是我来此地从未想到的,但我知道你们一直带的那根虞姬的簪,加上你们那位同伴身上又不知为何染上了项羽的魂魄,虞姬自然是一直不甘心离去,而你们的同伴凝烟本是女儿身,命格属阴,自然成了虞姬最方便下手的对象,我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玄机,刚才情急之下,只好施术将你们的同伴凝烟身上的虞姬逼入洞穴之中,再做计较。” “那洞穴谁也没进去过,在洞穴里不是更加危险?还计较什么啊!” “我虽不知项羽的魂魄何时跟上了你们的同伴,但要救你们同伴就一定要进洞穴去,因为那项羽的魂魄早就在你们同伴身体里,可一直到了这里才显现出来,那原因只有一个,那项羽借助了这里无数的怨气才破体而出,起初应该是一直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了项羽显现。” “灵童,难道是孙哥身体里的另外一种东西阻碍了项羽的魂魄?” “他身体里另外一种东西,如果是这里阴兵的诅咒,应该不会困住项羽才对,至于到底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一切总会有结果,至于为什么要利用凝烟将项羽赶入洞穴就在于此,这茫茫黑雾里全是阴兵的游魂,它们使得项羽魂魄浮现,而且在这里根本无法度生灵,换句话说,在这洞穴外,只能助长项羽的道行,我们连这里都生灵都无法度,更何况对抗两千年前的项羽呢?他若借助这里的阴兵作祟,谁也无法收拾局面,所以只能进入洞穴将外面的游魂隔绝,此消彼长,才有机会赌上一赌。” “好,那我们就进这洞里一探究竟。”晓鹏收拾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黄色包袱,扶着昆华准备进入那黑雾洞穴。 “且慢,别忘记了,我才说的话,进洞前要隔离这外面的黑雾里的魂魄不跑进来,待我做法。”说着灵童走到了最前面,默认咒语,将手上的朝珠悬挂在了洞穴的正上方。 “灵童这朝珠能挡住那么多魂魄?”晓鹏见刚才朝珠根本起不到作用,不禁诧异起来。 “这朝珠对付项羽当然是没用,但是毕竟是吸收了天地精华,开光三百多年,用来挡煞却是绰绰有余...。” 三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岩壁,慢慢地走进了洞穴之中,没走几步,昆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灵童,在一旁问道:“对了,活佛,那个七星照月的阵法破解了吗?还有那些雇佣军还在吗?万一跑过来把悬挂于洞穴上的朝珠给丢了,那外面的魂魄再跑进来怎么办...。” “黑雾是不会散的,那边的人根本过不来的,而且我破了他们的阵,他们都已经离去了。” “哦,那就好,哈哈!活佛,你真是神啊”昆华笑着继续朝前走了起来。 灵童这一句没来由的话,顿时让晓鹏心里害怕了起来,昆华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可自己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刚才还在混乱之时,分明还有金锣的光芒,甚至还有子弹打在项羽身上穿过的一幕...可灵童怎么会那样说?一时间,这个多次相救的活佛,变得如此陌生,让人害怕起来。 就在晓鹏还在迟疑之际,只听“嗖”地一下,昆华的手像是不小心将什么东西给活活从洞壁上扯了下来,三人点亮了手电一探,晓鹏和昆华几乎同时都傻眼了,那是一张比孙哲求救时遇到的还要大上足足两个巴掌的蜡纸。 “我的天。”昆华吓的一把将蜡纸甩到了地上,全身哆嗦地抬起了手电,朝着整个山洞晃了晃...眼前的一幕,简直惊呆了,整个山洞的洞壁竟然都是由无数的尸骨堆砌而成,而那蜡纸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全部都封在了尸体的骨头上,像是一层隔绝于尸骨和泥土之间的保鲜膜。 &1t;ahref=.>. ------------ 94 十八层地狱 洞壁的缝隙之间占满了密密麻麻的尸骸,一层层的蜡纸如同浇灌的水泥都被夹杂在细碎的泥土之中,或许是时间太久,加上山体移位的缘故,洞壁掺杂的泥土和尸骨全都被挤碎在了一起,甚至一些粗糙的横切面都裸露了出来,不是看到很多骷髅头,指骨的形状还粘合在蜡纸上,恐怕已经难以让人分辨。 “完了,完了,原来这蜡纸全是封尸体的,这次***我也中招了。”昆华皱着眉头,瞄了瞄四周,心里着实有些憋屈。 灵童看了看四周,面无表情地说道:“外面的风水你们已经看过,这里绝对是埋了成百上万尸骨的绝地,所以才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而现在并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正是一切自有定数。” 昆华一听这话,有些抱怨起来:“活佛,这叫什么定数啊。埋了那么多死尸我当然知道,可我就不明白了,这外面的黑雾是因为魂魄弥漫,那尸体不都应该埋在外面的地下么,怎么全堆到了这里?” “如果我所料不错,外面的乱石堆在两千年前就是地上的建筑,因为倒塌掩埋成了现在的样子,这洞穴的堆砌结构也明显是人工挖掘出的地道,至于你说的为何将尸体堆到这里,或者只能是因为项羽宝藏了,任何盗宝的人也不会喜欢尸体多的地方,何况是上万的尸体堆积,足可以称的上是鬼冢了。” “李哥,走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快找到孙哥和凝姐姐,大家一起想办法啊。”晓鹏心里对灵童开始有些芥蒂,但此刻根本顾不上其他,只得在一旁催促了起来。 “哎,那走吧,你李哥我真要死在这里就可就太冤了!” ..... 沿着这尸洞的隧道间穿行,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洞道之间蜿蜒起伏,黑不见底,看惯了周围的一切,气氛也就没有了撞见时的紧张,而沿路上,昆华还是一个劲地抱怨着,苦诉着自己多么的无辜,似乎是在说给这里的鬼神听一般。 晓鹏见洞穴之中没有异常,倒开始不太担心孙哥和凝姐姐的安全,毕竟那魂魄似乎还没有什么恶意,倒是对灵童感到忐忑不安..。 就当沿着洞壁走了大概一百米,众人现,整个洞道出现一个如同石磨形状一般大小的石台,看上去像是镶嵌在洞壁上,而就在这石台的下面,顺着手电光照去,缠着一卷卷撕烂的碎布,从材质和颜色依稀还能看的,那...那正是抗战时期的军装,而死在这洞穴里的士兵,早已消失地没有了痕迹,或许早已成了这断手碎骨的洞壁的一份子。 昆华傻傻地盯着那石台下的碎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真是军装啊。你们看这..这五角星。” “李哥,别碰!!” 昆华刚想用手去摸,一听不妙,随即不敢再动,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你们来看看上面。”灵童并没有在意两人,而是将注意集中到了石台对应的洞顶上,举着手电来回照射着。 “好象是篆文,我来看看,孽...镜...台,什么意思?”昆华举起了手电,斜着脑袋,慢慢地念了起来。 “什么?是孽镜台?李哥,你没看错吧?”晓鹏一听,整个脸刷地白了。 “这种篆文我全懂,不会看错,怎么了?是不是...”昆华一看晓鹏的脸,便知道不是好事,但还是不敢乱猜。 “小道士,你既然也知道,就由你告诉他吧!”灵童的样子也似乎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孽镜台是由天地灵气所洁的案台,传说孽镜台摆放在阴间地府的门户之上,凡人魂魄镜台,即可照耀其本身面目。民间曾流传一诗是这么说的,魂登孽镜现原形,减字偷文暗补经。阴律无私实判断,阳人作恶受严刑...。”晓鹏解释了半天,也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大概也就是个善恶终有报的意思。 灵童沉吟了半刻,感慨道:“世人从出生到衰老,一生都皆被凡俗的杂念所累,以至罪孽重重。我佛便是希望靠着大智慧让世人脱这无边的轮回之苦,看破这红尘间痴迷的名和利,也就不会再有罪孽。” “活佛,你这可扯的更远了...。”昆华一听这话,简直像极了和尚念经,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里埋着项羽的宝藏,遇到这种石台,绝对不会是偶然的摆设,任何一个来盗宝的人都是心存贪念,虽说几位不是有心到此,可这里堆尸如山,打扰到死去的人本身也已经是一件极损阴德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路,一定要格外小心。”灵童看了看漆黑的前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过了那个造型突出的镜台后,洞壁两边的距离便成了梯形的线条渐渐开始变宽,就连洞穴的顶上也变的高出了很多丈,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如此庞大的洞穴会一直沿伸到山谷的什么位置。随着渐渐深入,整个洞道的走廊之间开始变得凹凸起伏起来,顺着手电照去,满是坑坑洼洼的沟壑,像一叠叠摆放在地面上的石盘,布满了整个洞道的地面。“先别走,这里的风水有问题。”灵童一把拉住了昆华,用手电扫了扫地上的石盘,盯着四周的被蜡纸粘合住的泥墙,看上去极为地谨慎。“活佛,现在怎么样?”昆华神经兮兮地照了照四周,瞪着眼睛注视起了灵童。“小道士,你的罗盘还在么?”“哦,在在,就是不知道经过了那些黑雾,这罗盘还准不准,我看看,这...这里座东北向西南。”晓鹏掏出了罗盘,分辨道。“那就错不了了,这是一个葬山鬼冢,我们绕到了四周围尸的乱葬之地,座东北向西南,正中冲鬼门鬼户,而洞穴恰好是战乱时炸开的地宫入口,而这地上的石盘正是星罗棋布局,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大殿入口一定是正对内殿。”灵童皱着眉头说道。 “灵童,我师父曾说,星罗棋布局是天煞局,必须露天而设,这洞穴深不见底,四面环尸,如何能定在这五行的方位。”晓鹏身在洞穴之中,根本看不出周围的方位。 “这是你们道家的衍生法,你忘了整个山谷之中为何乱石堆砌,如我推算不错,两千年前曾有明显的建筑巩固在地面之上,在地面上摆下了天重阵对应地下的阵法,而由于年代太久,地面的阵法早被破坏了,所有的建筑全成了现在的一片荒草乱石,可正是两阵无法相生相济,使得这地下的布局成了穿心煞,正冲三煞位,一切都如我所料,此鬼冢里的罪孽是无法度了。” “活佛,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里?” “一切都是天意,我们只能尽人事,记住,踏上这些地上的石盘后,不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去听,去想,一切皆是人生经历,也皆是浮云虚幻。”灵童将手电递还给了昆华,双手合十,朝着石盘走去。 ------------ 95 黄泉水 晓鹏和昆华举着手电紧紧地跟在了灵童的身后,起初刚踩在这些凹凸不平的怪坑上,洞内的四周并没有现什么奇怪的异状...可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前进,地上的怪坑开始变的越来越多,有的怪坑像是被人踩出的脚印,而有的又像是断层留下的浅滩。 洞道内的一切都彷佛有着脉搏和呼吸,不知道是不是洞壁泥层之中,那一群群堆积如山的阴灵还在这洞道里挂着千年不枯的吟笑和娇嗔,它们一直在等待,等待着每一个侵犯者的末日来临…。 就在三人的脚下彻底踩在一个又一个类似石盘形状的怪坑上后,怪事真的生了,洞壁两端的缝隙间,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摩擦声,透着暗光看去,那粘合在洞壁上的蜡纸如海浪一般竟高低起伏着,像是有无数的东西洞壁内疯狂地跳跃了起来,随时都可能从洞壁内爬出来一般。 晓鹏强忍着恐惧,看了看站在一旁毫无反应的灵童,一言不地控制着膨胀的情绪。 而与此同时的昆华却是没有摆脱眼前的一切,晓鹏紧跟着灵童才走了几步,见昆华迟迟没有移动,才将手电照了过去,顿时愣住了。 昆华脸上的每一道筋肉都抽搐了起来,他痴痴地注视着两人,脸孔七窍间的鲜血“刷”地流了出来。 “李哥!!!” “别想,别看,更别过去。” 晓鹏见状,刚要跑上去,谁料灵童闭着眼睛,一把拽住了晓鹏的衣袖,微微摇起头来。 昆华痛苦地弯曲在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鲜血不知从何处流地全身到处都是,他的双脚不停地登起了地面,像是在攀爬着什么,突然间,昆华的双手猛地垂落了下来,一道道狭长的口子,顺着手臂奇怪地划开了,“哗啦啦”鲜血如注喷涌而出,如全身迸裂一般! “刷~~” 顺着手臂,顺着大腿,甚至是顺着那沾满鲜血的脸颊,所有的鲜血全流淌在了地面上的怪坑之间,如同这无边的黑色梦魇浇灌着一朵朵血花。 昆华苍白的唇角神经反射般地抽*动着,迸裂的肌肤,翻卷的血肉伤口,使得他感受到的世界眩晕而混乱,心脏早已急促地喘不过气来,丝毫感觉不到体温的存在。 灵童扶稳了双目紧闭,全身哆嗦个不停的晓鹏,慢慢地朝着昆华走了过去,不料,看上去已经皮开肉绽的昆华,双腿之间的关节竟开始萎缩,“喀喀”作响的骨头声配合着洞壁间的摩擦声分外刺耳,紧接着昆华的双手也跟着萎缩了起来,那厚实的胳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卷起了一层层的褶皱…。 “罪过,罪过。”刺目惊心场面的上演,实在是太血腥了,灵童尽管能感觉到这一切都是虚幻,可换了谁又能熟视无睹呢。 晓鹏捂住眼睛的双手,早已是沾满了泪水,刚想睁开双眼..“蜡纸…是蜡纸。”冥冥之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似有若无地传到了耳边。 “孙哥,孙哥你在哪里?蜡纸?”晓鹏这才一听,心里微微颤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对着四周叫了起来。 “蜡纸?”这一次灵童并没有阻止晓鹏,听到蜡纸两个字,反倒是疑惑了起来,他将昆华萎缩成了一团的身体才微微翻转…果不其然,那张不小心被昆华碰到的蜡纸,竟神奇地沾在了昆华的背上。 “哧~~~”灵童想也没想,抓住了昆华的袖口,将其上衣硬是给扯了下来,甩到了一旁...昆华翻着鱼眼,瘫倒了下来,整个头顶上的头脱落的到处都是。 “来,搭个手,我们把他扶起来。”灵童拍了拍昆华**的后背,将昆华慢慢地扶了起来。 “李哥...”晓鹏紧张地靠了过去。 “他的思想还陷入在刚才的泡影之中,我早叫你们不要去听,不要去看,哎,快走吧,这里的戾气太重,迟早,他还是会清醒过来的。”灵童边说边将地上的衣服叠成了一个八角星的形状,那蜡纸被死死地包在了衣服里。 “那蜡纸封不住的,你们快离开。”就在这一刻,冥冥之中,孙哲的声音突然又冒了出来...。 整个洞道里顿时安静了,灵童和晓鹏对望了一眼,终于,这一次灵童似乎也听到声音了,他拉紧了晓鹏的手,眼睛不停地瞄起了四周,可以肯定,那声音不是幻像。 “别站着,快走啊...”孙哲的声音顺着远处的洞道传来,似有若无,如同是快消失的回音,渐渐无声。 “不对啊,真的有声音。”晓鹏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确实有问题,咱们快走。”灵童低头看了看那外衣包裹的蜡纸,朝着前方走去。 整个洞道虽说是一条道走到黑,其实是呈着弧线围绕在了山谷地下的心脏位置,穿过了洞道里大大小小的石盘后,周围的环境变得豁然开朗起来,洞道的尽头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地宫,一眼望去,整个地宫里高高地耸立着两根青铜柱,柱子的半径足足有两米多宽,上面沾满了土灰和锈痕,而就在那青铜柱的正中间划开了一条笔直的土道,而土道的两侧则是两个类似游泳池一般大小壕沟,显得分外鲜明。 “这里好像也有阵法吧?”晓鹏看着眼前的一切,憋了憋嘴。 “看来这地宫下,早有高人在这里摆过黄泉水来挡煞,高人料到这里囤积太多死尸会使得阴气太重,便将两根青铜柱立在了大殿中间,再用壕沟的地层水混合血水,形成互补阴阳的黄泉水,可是由于长期的魂魄弥漫,早已是阴盛阳衰,甚至说已成了阴气吞阳气的局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什么东西都熬不过时间啊。”灵童指了指方位,看上去有些感慨。 “灵童,这里并没有看到孙哥和凝姐姐,你看那条中间的土道....我们恐怕还要走过去才是。” “那壕沟分于两端,最初应该是聚阴池和聚阳池,用来融汇阴阳,从这气脉中间走过去,恐怕会出什么麻烦,待我点上天心烛,你搀着昆华,我来挡煞。”灵童说着,捧起了一把地上的稀土,朝着土道洒了过去,口中念起了经文:“离虚妄寂灭,亦无有生者,亦无有灭者,如是诸如来,及一切境界,亦同如如性,不增亦不减。”说着说着,整个壕沟的土道边,一簇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烛光竟在空中闪烁了起来。 “可以走了吗?” “慢,你看那烛光,难道有...人?”灵童透着闪烁不定的烛火,微微眯起了眼睛。 但见,在那地宫的土道深处,一个类似人型的影像,越来越近,映照着漂浮于空中那神奇的天心烛,孙哲整个人浮现在了两人的跟前。 ------------ 96 十面埋伏 天心烛在空中跳跃起伏着,像一朵朵的灯花绽放在两旁的壕沟之间,在这朦胧而拉灰的视野里,内心深处的那份躁动竟也安然地静默了下来。 “孙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凝姐姐呢?”晓鹏看着熟悉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下。 “天哪,你们总算是看到我了。凝小姐,我不知道啊,我还想问各位我如何进了这黑洞?”孙哲长嘘了一口气,整张脸顿时泛起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打从自己莫名其妙的迷失在洞道,直到找到大伙,便寸步不离的跟紧了大伙,可奇怪的是,始终没人看到自己,尽管自己一次次的竭力呼喊也无济于事…现在大伙总算是真正的“碰头”了。 孙哲的身材以及连日来的穿戴都恢复成了往日的模样,就连日间奔波留下的道道伤痕,也神奇的消失于了无形,就当孙哲站到了大伙的跟前,灵童顿时瞪起了眼睛,一个劲的朝着孙哲和地面来回打量,额头间的褶皱全都皱了起来,“到底该逃的都逃不过啊。” “大师,你在说什么?”孙哲茫然地看了看灵童,顺着他的眼神朝着地上看了过去。 “啊~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怎么了?”孙哲抑制不住情绪,说话也哆嗦了起来,眼睛傻傻第盯住了地面…。 原来那闪烁着烛光的地面上,竟..竟没有留下半点孙哲的影子,孙哲身后的倒影,就像被置换在三维的空间里,隔绝在了视线范围中。 晓鹏的脸色也刷地变了,他将神情呆滞的昆华倚靠在了旁边地宫的石墙上,颤抖着伸出了双手,想去触摸孙哲的身体…。 晓鹏瞪大了眼珠,手指才这微微碰到孙哲的手臂,孙哲的整只手臂便如同如浓墨滴入了清水里,涣散开来,“这!!”晓鹏像是看出了什么,猛地将手缩了回去,孙哲手臂之间的轮廓又立刻合拢在了一起。 “你们倒是说啊!”孙哲明显有些急了。 灵童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你的肉身被项羽占据之后,你的主魂从被完全逼了出去,换言之,我们看到的你,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现在只是一个离开了**,虚无飘渺的魂魄罢了。” “孙哥,只要七天之内你回到肉身就会没事的...” “别安慰我了,我...我现在只是离开了**的魂魄?是个魂魄?”孙哲楞了楞神,心中苦笑,从自己身体开始异常变化的那一刻,这种不祥之兆便早已印证在了身上...昏迷,剧痛,漂浮,甚至不用是呼吸,还有那双瞳...如今想来,自己到底还算是什么?怪物? “既然已经知道这是命数,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看破呢?”灵童看着孙哲痴痴的样子,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事已至此,我...我已是这般,又能如何?”孙哲瞄了瞄四周,看上去神情低落,彻底茫然了。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点了天心烛,本是希望挡煞,不想使得你呈现在了眼前,和大家再次重逢,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巧合呢?继续走吧,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穿过这条地宫的壕沟,才能在这鬼冢里解开一切。”灵童分析着利害关系,用手指了指烛光闪烁的黑暗深处。 顺着闪烁漂浮的烛光,大伙一个个跟着灵童,跺步走到了壕沟边,凑近才看清楚,两个壕沟内附着着一层层的挖痕,四周呈长方形,深度也大概有六七米之多,看上去如同是抽干了水的池塘。 夹在沟壕正中间土道的距离只有一米来宽,或许是地气流通的缘故,虽然土道之上干瘪而平坦,可沟壕的边缘却是渗满了水汽,站在上面俯看下去,顿时给人一种压迫感,似乎一旦掉下去,便会彻底将人吞噬活埋。 灵童扶稳了渐渐开始有些知觉的昆华,示意孙哲走在最前面,孙哲踏在沟壕的两端,才朝前那么一迈,整个身影只是微微地蜻蜓点水了一下,便从土道上漂浮了过去,地上丝毫没有声响,甚至是没有脚印,伫立在了漫天的烛光下,近乎成了轻盈的蝴蝶...而晓鹏走在最后面,却是极不适应这土道的环境,或许是怕高的缘故,他那双眼睛迟迟不敢朝下望,双手紧紧地拽住了前面的灵童,搞得三人每走上一段路,便会在拉拉扯扯之下,东摇西晃一番。 沿着土道走过了沟壕,大伙来到了地宫的另一边,迎面的看来的环境和对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飞散在四周的烛光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大伙一个个再次打开了手电,朝着四周的地宫的山壁照射了起来...山壁是由一排排的黑峰石连接而成,造型奇特的横砌开来,石头的表面渗满了黑色的青苔,顺着石头的断层上看,还附着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刮痕,顺着整个地宫之间的山壁上交错开来...。 整个山壁上的黑峰石是一种起伏波澜式的锯齿状石头,沿着山壁望去,整个四周就如同是一层层黑色的波纹,在无数的山缝间裂开一般,伴着光线扫过,一根根爬满石头上的黑苔泛起了油亮的黑光,大自然赋予的这种神奇构造,真是让人有些触目惊心。 大伙见四周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一个个便趴在地宫这一头的山壁上摸索了起来,晓鹏看着那黑峰石,才将手扶了过去,只听“刷”地一声,像是什么利刃猛得划了一下,指头上的鲜血猛的滴了下来。 “都别去摸这些石头。”晓鹏连声喊了出来,一把用另一只手按住了手上的指头,溢出来的鲜血顿时已然成了黑色。 “天哪,这是什么怪石。”孙哲见状,朝后退了两步,看着锯齿状的黑峰石,心里暗自称奇,难道这黑石头真会咬人一般,才是那么微微扶了过去,便登时将人的手指划开了一道口子。 “我修行几世,还未听过石头咬人,真是怪哉。”灵童也是大为惊愕,独自走到了黑峰石的山壁上,慢慢地将手伸了过去...。 “叱~”一声轰响,一道黑雾猛的从灵童的手臂间绕了出去,灵童猛地抬起了手袖,像是跟那团黑雾打了起来,才绕了两圈,灵童挥起双手便对着摸过的那一截黑峰石狠狠地拍了下去,“稀里哗啦”那石头摇晃了两下,碎在地上,周围的黑雾也莫名其妙消失在了无形之中。 “灵童,是黑雾,外面的黑雾怎么..怎么跑进来的?”晓鹏起初一进这洞中,便对灵童有了芥蒂,见到这一情景,登时叫了出来。 “这..这不是外面的黑雾,而是里面的,果然是内外相通的阵法”灵童瞪着眼睛,默默念叨。 “大师,我们不明白。”孙哲也凑到了灵童的跟前。 “这些黑峰石都是高人设计,可以说全是为了震慑那些东西的而树立在这里的神主牌,可是年代太久,那些东西早就全附着在了黑峰石上,我刚才打碎了一个黑峰石,便是打散了一个这里的东西,看样子这石头上全附着了那些东西,照这个情形,我们算是彻底被这波浪般的山壁给彻底围着了,哎,如今可谓是十面埋伏,危险重重了。”灵童摆了摆手,脸上写满了无奈。 ------------ 97 白色的地狱花 就在这冥冥之中,一股犹如“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在整个地宫之间弥漫开来,就在大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的一刻,环绕在山壁上的黑峰石就像是一个个即将孵化开的蛋壳,接二连三地晃动了起来,一充满罪恶的序曲像是在这个黑暗的宫殿里上演了。 “轰隆轰隆”一阵接着一阵的碎响,沿着整个山壁的一端,接踵而至,所有的黑峰石都像是那排放在供堂内的神主牌被推dao了一般,全部稀里哗啦地翻依次倒了下去。 “大师,怎么办?”孙哲见整个地宫都晃动了起来,借着余光,微微瞄了一眼昆华和晓鹏,其实自己已经这个样子,倒是有些释怀了,可一旦这地宫全垮了,同伴们岂不全都把命搭在了这里。 “这..这..石头..头,塌..要塌..了。”昆华的神智尽管恢复了清醒,可动作还是非常的迟缓,他僵直地伸出了手,略带着激动地指了指交错在山壁上的黑峰石,一个劲地哆嗦了起来。 “孙哥,你快飘出去吧,这里镇住生灵们的黑峰石全倒了,所有的魂魄迟早都要冒出来的,你快走啊。”晓鹏一把上前,扶住了昆华,朝着孙哲大喊了起来。 “你们....。”孙哲目光迟疑地看着晓鹏和昆华,顿时间,一股负罪感深深地刺痛了起来,虽然自己已是虚空,可一种情谊的牵绊却是始终不随**而存在。 “大家先不要慌乱,难道这地宫里的阵法出现了?”灵童脸上充满了疑惑,丝毫没有理会大伙惊慌的表情,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大师。快想个办法吧,救救他们,至少你们大家要一起出去啊。”孙哲的心里充满了忐忑,跨步迈到了灵童的面前,整个人充满了恳切。 “活...佛,活佛。”昆华绕着舌头,也在一旁跟着叫唤了起来。 “等等,再等等。”灵童打断了众人的话,像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眼看着一块块黑峰石顺着山壁开始坠落,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灵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孙哲望了望,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刚想开口,却又活活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上去欲言又止。 孙哲仓皇之间,一眼便敲出了端倪,见灵童迟迟不语,心有暗示地走到了灵童跟前:“大师,是不是和我有关??我应该怎么做?” “灵童你倒是说啊,难道和孙哥成魂魄有关?”晓鹏一番联想,猛地追问起来。 “大师,来不及了,但说无妨。”孙哲迎在了灵童前面,神情已是充满了恳切。 “你....哎,各位听我慢慢道来,这里的阵法是用了天地合一之法,由物而生物,天地循环,自克生生不息,打碎了一块黑峰石之后,如同打断了环扣,阵法中的游魂便会如浪涛翻滚般扑面而来。” “大师,我需要怎么做?” 灵童叹了叹,继续道:“你已是游魂,不走往生路,不敲地狱门,阵中的游魂不会伤害到你,你也无法触及它们,一旦这里天崩地裂,我会用密宗法印让游魂般的你能够接触到地宫中的一切,我会暂时镇住这个无法破解的十面埋伏阵,只能靠你游离在阵中找出阵眼,所有人才能找到消失的出口,否则,加上这里的风水是千年绝地,我也无法持续对抗太久,只是如此一来,无暇再顾及到你,万一阵法有变,我怕你的魂魄....。” “大师,不用顾忌我,只是拜托你照顾好我的同伴们,只要你们所有的人能平安出去,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孙哲连声点头,摆出了一副作好准备的架势。 “孙哥,不可以啊,你只剩下魂魄了。” “住口,听着,好好照顾昆华,找到凝小姐,你们一起跟着大师逃出去。”孙哲狠狠地瞪了晓鹏一眼,默默地将目光朝着昆华投了过去,心中百感交集。 “兄弟,不..不要...”昆华颤抖着摇着头,整个人的情绪极不稳定。 “开始吧,大师。”孙哲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迎在了山壁的正前方...。 灵童将晓鹏和昆华挡在了身后,伸着双手轻拍了拍孙哲的额头,接着慢慢地脱下了身上的外衣....那外衣的背面,似是一件隔层的袈裟,上面用金粉写满了各式各样的经文,但见灵童将袈裟朝着昆华和晓鹏的腰身上那么一套,甩了几圈,便将三人紧紧地裹在了一起。 就在孙哲看着灵童舞动袈裟之际,眼角的余光间,一道道刺眼的红光,晃然照进了眼帘。 孙哲连忙将头扭了过去,整个人登时呆住了...。 整个山壁的黑峰石全部倒了下来,而在石头的缝隙上,系满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红色灯笼,令人惊叹的是,这灯笼竟在无声无息之间,甚至不知是从出何处冒了出来,灯笼的下沿,还拴着一条条红色的丝带,像是被“人为”绑在了上面,忽明忽暗的红光照着整个地宫摇晃的地宫,仿佛能映射到所有人内心的恐惧。 “这灯笼是...”孙哲张着嘴巴,脑海里一片混乱,想自己在青海的单身公寓中,见到的那两个灯笼不就是这灯笼吗?而如今眼前到处都是,多的让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 “快找阵眼,快找阵眼啊,魂魄全在红灯笼里,千万别碰坏了灯笼。”灵童见孙哲楞在了一旁,猛然间大喊了起来。 一听灵童呼喊,孙哲立刻晃过了神来,他纵身一跃,踩在了倒塌凌乱的黑峰石上,居高临下地朝着灵童望了过去:“大师,阵眼在什么位置?” “这是天地合一阵中的地阵,按十面埋伏的布局,排乾坤法,对应着洞外山谷中的天阵,如果我计算不错,这些红色灯笼都是按天空中的星斗排布,本来地宫间的两个沟壕聚阴聚阳,便是地气流通之处,但是外面的天阵已毁,这里的阴阳早就乱了,所以你一定找到牵引这地阵的地气所在,为防万一,你接住这把金色匕,用这个匕挖开地气的入口,气脉的所在便是阵眼的所在。” 与此同时,灵童已然用袈裟将晓鹏和昆华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在洞外使用过的金色匕,猛地朝山壁飞了过去...“嗖”地一声,那金色的匕定定地插在了孙哲脚下的黑峰石上。 孙哲轻轻地弯下了腰身,用手将山壁上的金色匕给拔了出来,疑惑地看了看灵童,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跳跃到了黑风石的高处,顺着一个个头顶上的红灯笼摸索了起来... 成千上万的灯笼晃着鬼魅的暗光,霎时间,灵童等三人的周围,也被一串串的悬浮灯笼围成了一团,整个地宫的宫顶上,霞光回旋,那暗光映的整个地面都随着晃动了起来,摇晃不停的四周如同打破水面的波澜一般,上下交辉水天一色,一根根绑在黑峰石上的丝带,映着灯火点点,在整个神奇的地宫间犹如一颗颗光芒四射的珍珠,整个地宫里在震动中形成了一幅绮丽壮观的漫天灯景。 “气脉,到底气脉在什么地方?”眼看着整个地宫要在这如画卷般的美丽邂逅中晃动塌陷,透射出尴尬的美景也着实是让人无福消受,孙哲急得四处乱窜,围着地宫整整跑了一周,也没有现什么所谓的地气所在。 整个地宫中的红色灯笼泛着越来越鲜艳的血光,那灯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立刻从灯笼里冒将出来。而灵童等三人的位置也彻底被那些红色的灯笼给团团围住,看上去如同巨大的火球将一切吞噬了进去。 “大师,大师!!!我找不到啊!!到底气脉是什么样啊。”孙哲急得不知所措,大声地朝着“火球”嘶吼,可是却不见再有的任何的动静....。 “星斗的排列?难道在气脉在上面,不在地下?”孙哲也顾不上猜疑,沿着红色灯笼的排列抬头一个劲地张望了起来,口里默默都念叨着:“北斗星座,天鹅座,巨蟹座.....天哪,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才这么数了片刻,密密麻麻的红灯笼便绕的孙哲眼花缭乱,开始分不清东西,就在渐渐绝望之际,猛然间,一个白白的斑点在孙哲的视野间晃了一下,就在那紧靠着山壁顶端的位置,一朵白色的小花,如同是生长在悬崖绝壁上的灵芝一样,极不起眼裸露在断石层的缝隙上。 “这里怎么会生长出一朵白花?难道是气脉相连才生长出来的?”孙哲带着无数的疑问,匆忙地朝着山壁顶端爬了上去...。 ------------ 98 地缝下的宝藏 一朵素雅的小白花从碎泥石土的缝隙中探着脑袋,那白花的花瓣的形状类似蝴蝶兰一般,弯曲而卷直地绽开着,中间露出了几根鹅黄色的花蕊高高翘起,随着断层缝隙间的晃动,细细的花蕊也跟着微微抖动起来,给人一种莫名的清新感。 孙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朵纯净的白花,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颤抖地握紧了手中的金色匕,轻轻地用匕的刃身朝着白花的石缝间铲了过去...。 怎料,那朵白花才被匕翘出断层的缝隙,只见,那纯净的白花“嗖”地一闪,霎时间全都变了一团团的黑灰,洒落在了匕上。 孙哲脸色刷地都变了,还正在疑惑这诡异的白花为何瞬间成了灰烬,耳畔间,一股股雷鸣般的呼啸声,顺着山壁“轰隆轰隆”地传来过来,才过了数秒,各种断层石头被折断的声音便立刻交杂在了一起。 整个地宫的倒塌声好似炸开了锅。大地开始跟着旋转。立在地宫沟壕旁的两根巨大的青铜柱也被这巨变硬生生凹陷进了地层之中,溅得四处飞起了数丈高的泥土碎沙。 “哧”一连串地面断裂的巨响,回荡在整个地宫之间,那种惊天的撼动声振聋聩,地面两个沟壕的土道硬生生裂开了一条空旷的大缝,四面的山壁的石头也纷纷稀里哗啦地朝着地上掉落,一切都开始随着塌陷而倾斜...。 终于,支撑着这个地宫的那两根巨大的青铜柱完全砸倒了下来,整个地面的裂缝被压开了一个巨大的破痕,孙哲紧紧地抱住了一截黑峰石,跟着掉进了地缝之中...。 地宫的壕沟里,漫天的碎石泥沙就如瀑布水榭一般,哗啦哗啦地渗进了地缝之中,裂开的地层覆盖着一层层藏青色的稀土,有的部分还带着类似矿石一般的锈迹,这些土质看上去就像是霉斑一样,地层中的泥水在剧烈的震动下,沿着厚实的土层被“挤压”后,流的到处都是...。 孙哲顺着四周裂开的地层慢慢滑下,本以为自己会被卡在地层之中,不想自己虚空的身体轻盈而漂浮,越震动的厉害,脚下裂开的空隙竟越来越大,一道道五光十色的斑点顺着地层透了进来,地层间的间隙彻底裂成了两半,如同屏扇一般掀开,猛烈地撞击在倒塌的青铜柱上,当真是天雷滚滚。 地面上划开的裂缝足足渗透了十余米深,才在渐渐平息下来,整个地缝下的横切面呈正三角的形状,凹成一个巨大的深潭,比起地宫的面积来说,虽足足小了一倍有余,可造型却是比地宫之上还要奇特,要说说自然形成,实在是有些勉强,只见那裂开的地缝下面,一座座的像是久被覆盖的泥堆,错落有致的分布铺开,最令人奇怪的是,那一座座的泥堆映着空中的红灯笼,竟泛起了各种颜色的光斑。 孙哲用双手紧紧地扑在了地缝下石层的间隙上,对着头顶上的地宫大喊了半天,始终没见半个回应,不免有些心乱如麻,实在是后悔去碰那朵白花,将地宫弄成了一片废墟...。 “哧哧~~~”就在地宫才沉寂下来的一刻,整个地缝下面,一阵阵铁片的摩擦声极其细微地传进了孙哲的耳朵里,难道大伙全在下面?于是又跟着大喊了几声,可还是依旧没见个动静,带着重重疑惑,孙哲沿着地缝间的石层爬了下去...。 整个深潭中的泥堆大小各异,形状也都不是太相同,但位置却排放的很是整齐,尽管泥堆闪烁着如湖水般波光淋漓的亮斑,可孙哲实在是害怕再触动什么机关,丝毫也不敢再碰,只得小心翼翼地听着那细微的声响,在泥堆间慢慢摸索。 绕开了数十座高大的泥堆,那细微的声响突然停了下来,孙哲的心顿时一紧,犹豫了再三后,孙哲一咬牙,还是决定继续顺着深潭四周找上一找,来回之间的穿梭,一切都显得无常而飘忽,交错在泥堆之中的,无时不被地缝下的诡异感染着阴森。 渐渐地,孙哲的眼神开始恍惚,只觉得眼前的泥堆的像是会动一般,整个人在绕在深潭之中打起了转转,就在这意识涣散的一刻,孙哲远眺着一座座的泥堆旁,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若隐若现的静静地躺在了那里...孙哲揉了揉双眼,一步步谨慎地靠了过去...。 “难道真是..凝小姐...凝小姐~~”孙哲才看清楚凝烟的模样,压抑的情绪顿时释放了出来,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凝烟的跟前。 透着空中飘忽的红灯笼,凝烟整个人的脸上也跟着泛起了一丝血红,她静静地躺在地缝的断石上,轻喘着有节奏的呼吸,只是那双眼却是微微闭着,像是刚刚睡下一般。 “凝小姐,凝小姐。”孙哲瞪起了眼睛,用手一个劲地摇晃凝烟着的双臂,虽说凝烟的呼吸十分均匀,人却是像被鬼压床了一般,迟迟没有醒来。 难道大伙都在这地宫里沉睡了下去?所以才久久没有动静吗?就在孙哲迟疑的一刻,“哧哧”那熟悉不过的铁片摩擦声,如同一只只蚂蚁,在这不知不觉间,悄悄地爬满了孙哲的后背。那声音尖锐极了,突然传进了孙哲的耳畔,丝毫没有准备的意识下,孙哲整个人都惊了起来,他无法控制强迫着自己,慢慢地将头朝身后转了过去。 眼前的一切实在让人无法接受,孙哲的目光才交汇过去,整个虚空的灵魂都如同被蒸腾了起来,只见那“项羽”身披的战甲,威风凌厉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看上去丝毫和黑雾洞外没什么区别,要说唯一令人害怕的变化,恐怕便是他那张怒目狰狞的黑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孙哲惊慌地瞄了一眼项羽的表情,虽说是害怕的要命,可是心里却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熟悉和亲切,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肉身完全被“项羽”占据,才让这内心的想法如此的尴尬和矛盾。 “凝小姐,凝小姐。”孙哲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凝烟的身体,慢慢朝后退了一步,心里忐忑极了。 只见“项羽”纵身一跃,飘到了地缝间的石层上,双手微微一抬,石层上的凝烟跟着飘了起来,不...应该说凝烟身上还趴着一个白衣女子,她们两个女子一起飘浮了起来。 “虞姬出现了....那个附着在凝小姐身上的人魅。”孙哲惊得嘴唇有些哆嗦,但却是把一切都尽收在了眼底。 “霸王”虞姬含着清泪,神情地朝着“项羽”飘了过去。 “呼”地一下,“项羽”环手一拥,将虞姬从凝烟的身上扯了下来,轻轻地挽在了怀中,凝烟渐才一分开,便顿时掉落了下来...。 “凝小姐!!!”孙哲扑了过去,伸手想接住凝烟的身体,可还是迟一步,“扑哧”一声闷响,凝烟重重地摔在了石层上。 孙哲紧张地扶正了凝烟的身体,也顾不上心中的害怕,朝着“项羽”大喊了起来:“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这个女子并没有得罪你啊!” “霸王,别再杀人了!”虞姬微微抬手,轻声地在一旁劝了起来。 “项羽”伸着厚实的手臂,指了指四周的地缝下的泥堆,蔑视地看着孙哲道:“这里有无数的奇珍异宝,你们胆敢闯入我的禁地早已是死罪,还敢在此口舌招摇!” “项羽宝藏?”孙哲一直担心着同伴的安危,倒是没把藏宝地的宝藏放在心上,听“项羽”这么一说,竟觉得有些百口莫辩。 “看来天下的卑鄙小人都一样,喜欢装模作样!”项羽抱紧了虞姬,挥了挥衣袖,顿时间,一座座泥堆上一层层泥沙漫天起舞,如沙尘暴一般的狂风卷着飞沙吹得整个地缝下面,阵阵呼啸,孙哲紧紧地按着凝烟,弥漫的飞沙在虚空的身上穿梭来回,渐渐地,一堆堆早已布满泥尘,却又闪烁着光斑的泥堆露出了真实的模样,再退去了一层层岁月沉淀下的外壳后,整个地缝下的深潭一片流光溢彩,富丽堂皇。一箱一箱排列开来的金银珠宝,敞开的,裸露的,到处都是...。 ------------ 99 倾盆血雨 琳琅满目的金器塞满了整个深潭孔,有的岩石缝隙间都镶嵌着类似猫眼石一样的珠子,地上的一尊尊形状特异的金器更是不计其数的散落在地上,那些盛满了宝物的箱子交错在最初泥堆的位置上,箱子的表面极其特别,上面包裹了一张张如同锡纸一般的乌金片,那金片蓬松的缝隙上填充了很多奇怪的紫色小颗粒,像是经过烧制后而形成的物质,也不知道是年代久远留下的痕迹,还是秦汉时期的一种密封箱子的特殊技术。 一串串青铜丝编綴而成的翡翠盔甲以及翡翠甲胄铺满了金篓玉器的四周,单看那翡翠甲胄的做工便是极其细腻,几乎全是手工绣缝打磨而成,每一件甲上都至少足足有上千块的翡翠,尺寸的大小更是完全适合真人穿戴,丝毫不输于马王堆出土的“玉衣”。 千年的宝藏猛然乍现在了眼前,要说毫无反应,换了谁应该都是不太现实的,这早已出了清高的定义,毕竟都活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之中。 孙哲的情绪极力地挣扎着,虽说一直围绕这宝藏走来,是因为最初的迫不得已,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宝藏始终占不上半点关系,倘若真有什么宝藏,或许对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一种见证历史的震撼罢了。 可如今孙哲真真切切地站在宝藏的面前,忽然觉得这根本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一种yu望,它会无形的驱使着你想去占有...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记者,奔波劳苦的工作,一成不变的工资早已让自己习惯性的生活,可是现在,这里的一切...。 “哈哈,别看了,你带不走什么的。”项羽半悬在地宫上,轻抚着虞姬的头,朝着孙哲轻蔑地笑了起来。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同伴们在哪里?”孙哲从未这么近距离的去接触宝藏,难免内心一时间有些胡思乱想,看着地下“迟迟未醒”的凝烟,将孙哲的思绪猛然间引了回来。 “放肆,蝼蚁之辈也敢质问于我?”项羽怒目而视,整个后背的披风都飘了起来,心里横生杀意。 虞姬舞动着衣裙,用丝带紧紧地裹住了项羽的双臂,恳切地说道:“霸王,臣妾能再与你重逢,也是用了这人的肉身的功劳,无尽等待总算换来了结果,求霸王别再杀生了,就当为了这..这里这里的万千冤魂也...算了。” “这些人擅闯这禁地,岂能轻易饶恕!”项羽丝毫没有听进什么,双臂反向一扯,挣脱了虞姬的衣裙上的丝带。 “霸王...求您了,这里囤积了彭城之战的十余万汉军尸,已是伤天之罪,得民心方可得天下,我们已经丢了一切,不要再杀下去了,贱妾实在是不愿再生端倪,和霸王又分隔在轮回之中...。”虞姬泪眼婆娑,扑地抱住了项羽的后背。 “虞姬,快别哭,好好,我...我都听你的。”项羽本还觉得怒火中烧,可一见虞姬那凄楚的样子,心中的怜惜之情立刻掩盖住了一切,厚实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虞姬。 就在孙哲看着项羽和虞姬深情相拥的一刻,“滴答”一滴红如鲜血的水滴落在了孙哲的脚下,起初那水滴尽管颜色血红,但是面对地宫里的一切,早已让孙哲屡见不鲜,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掉落在深潭中的血滴竟变得多了起来,搞的孙哲不停朝着地缝外上空张望了起来。 “霸王...来了,它们都出来了。”虞姬惊恐地叫了起来,声音甚至变得有些抽搐。 “别慌,这阵是范亚父的天地合一阵,外面楚国的阴灵都能镇住里面的汉尸。”项羽远眺着四周,竟也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孙哲一听着空中的对话,虽不知什么情况,但能肯定已经是出了大事,他匆忙地驮起了昏睡的凝烟,试图朝着地缝的断石口爬回上面,谁料脚跟才勉强踩住了裂口,整个人便“哗啦”一声划了下来,覆盖在脚边的金银珠宝里露出了几个造型特异的半裸陶俑,那陶俑和秦陵的兵马俑截然不同,虽然有许多肢手残缺,只着短衫,但仍看的出他们体态均匀,手舞足蹈,有的甚至还能看的清楚陶俑脸上的表情。 孙哲用双手托住了凝烟的身体,对比了一下攀爬的位置,整个身体紧贴在了断层上,血水纷飞,越来越剧烈,甚至顺着地缝流了下来,就在孙哲有些手足无措之际,“嘿嘿”一声奇怪的奸笑,顺着地上的宝藏如幻觉一般传了出来。 孙哲毫无意识地低头望去,只见那些诡异的陶俑脸上,竟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孙哲吓地跳了起来,拼命朝着陶俑踩了过去....虚空的身体竟穿过了陶俑,,任凭如何用力也无济于事。 只见那陶俑的面孔慢慢地彻底变成了血色,那微笑的嘴唇间,明晰的眼眶里,也全昆华在洞穴里挣扎时的幻像一般,鲜血如注地流淌在了深潭之中。 眼看自己和凝烟困在了地缝下,孙哲心乱如麻地踩在了一堆堆占满血水的宝藏上:“停下来,快停下来,救命啊!” 一阵辗转反侧,血雨顺着地缝在片刻之间,便淋透了凝烟身上的衣服,各式各样的闪亮的金银财宝也被这一层血渍弄地失去了光彩,占起了一道道的血痕,孙哲任凭血滴从身体里穿过,尽管已经如此,却还是始终紧抓着断层上的缝隙。 “快抓住!”就在这一刻,一根粗粗的绳子顺着地缝的上端垂了下来...“昆华是你吗?”孙哲听那声音简直像极了昆华,对着高处的四周一个劲敌探起了脑袋。 “兄弟,快爬上来。” “我的天,你终于恢复知觉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个个都死哪去了?吓死我了!”孙哲确定了是昆华的喊声,心里的烦恼顿时少了许多,他将凝烟绑在绳子上,用肩头拖起了凝烟的大腿,吩咐昆华拉绳子,一拉一推之下,费了半天力气,终于将凝烟慢慢地拉了上去,随后孙哲搭了一把昆华的手,跟着连滚带爬地回了地宫的地面上。 孙哲在昆华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见狼籍一片的地宫间一团团的黑雾贴进了四周断裂的山壁。 孙哲望着山壁上的黑雾刚要开口,站在昆华身旁的晓鹏已然猜到了孙哲的疑惑:“灵童再次消失了...这黑雾塌方之后就全冒出来了,而且越来越多,还有...这里面的黑雾和外面的黑雾似乎不太一样...就连他们好像也在担心这里的一切。”说着,晓鹏指了指漂浮在空中的项羽和虞姬。 &1t;ahref=.>. ------------ 100 四面楚歌 浓密的黑雾慢慢地涨涌了起来,隐隐约约之间,黑雾里的轮廓便沿着山壁间开始了剧烈地膨胀,地宫的四周被围出了一堵堵层次鲜明的“黑墙”,那股翻腾而来的气势,就如同是战场上蠢蠢欲动的士兵,他们手执长矛,一排接着一排跺步逼近...。 “轰隆”项羽抖着披风,猛地落到了地上,四周的黑雾霎时间停止了蔓延,围绕在地宫的十余丈的范围之内徘徊滚动起来。 “霸王,小心啊!”虞姬全身的丝带在空中微微扭动了一下,紧跟着项羽飘回了地上。 鼓噪的气流顺着黑雾在整个地宫里没有边际的穿梭,见情况不妙,孙哲和昆华驮起了凝烟,一个个心生胆怯地朝着项羽所站的位置渐渐靠拢…。 “***,这里的红灯笼都快烂完了。”大伙刚走了几步,一滴鲜艳如血的红蜡便滑落在了昆华的胳膊上,只见那胳膊上顿时破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疼的昆华破口大骂了起来! 看着昆华的胳膊,孙哲这才联想起了刚才流入地缝下的血雨,而如今爬了出来,看到的却竟是弥漫的黑雾,要说起那场突然消失的血雨,难道便是这滴穿灯笼的红蜡?想着想着,孙哲已然跟着大伙飘到了项羽的跟前! “全都给我滚开!”突然间,项羽全身的盔甲噼里啪啦地出了阵阵声响,他将腰间的帝王剑拔了出来,凶神恶煞地怒斥着四周,朝着漂浮的黑雾砍了过去,那眼眶中的双瞳几乎已经冒出了绿幽幽的火苗! 大伙被这么一声叱喝,全都僵在了原地,眼看着黑雾将地宫越围越小,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杀!!!”项羽举起了手中的帝王剑,纵身飞进了十丈外的黑雾之中,那刺眼的剑芒从黑雾里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凌厉的剑身来回横扫而过,黑雾里模糊的轮廓间都透出了层层的剑影...。 而就在大伙觉得那诡异的黑雾必定烟消云散之际,散开的黑雾竟变成无数个虚影,密密麻麻地交错了开来...。 “孙哥,李哥,你们仔细看那些黑雾中的轮廓...像人形一般,分开了,分开了。”晓鹏早觉得这黑雾凝聚着怨气,不想项羽这么一打,把彭城之战死在这里的汉军全惹恼了。” “霸王快回来,打不完的,太多了!”虞姬用丝带一把粘住了项羽的胳膊,脸上写满了担心。 “哼,这等虾兵蟹将,何足道哉!一起上吧!哈哈哈哈!!”项羽轻蔑地扫视着四周铺天盖地的虚影,竟然还是屹立在地宫的废墟之中仰天大笑了起来。 “霸王,别再杀了,这些汉军在这里陪着那场战役静默了千年,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去延续这种怨恨了...。” “虞姬,其实在乌江的那一刻,我便早没有什么怨恨了,只是这里不同,这里是亚父的天地合一阵,根本无法破解....你我终于重逢,不能因此坐以待毙...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项羽一听虞姬说的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试图朝着虞姬的方向扑去,怎料那黑雾里的虚影才碰到项羽的身体,便一群接着一群蜂拥围了上去,顿时间,项羽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气场之中。 “霸王,求你原谅,贱妾不要你再一次承受乌江水畔的画面,更不要你再将背负千年前坑杀的包袱,等待了好久好久,始终还能再与你再次重逢,尽管换来的时光是那样的短暂...这一次,虞姬不会再拖累霸王了...”虞姬依依不舍地凝视着黑雾内的项羽,迟疑了片刻之后,她舞动起了身上飘逸的丝带,顺着地缝下的装满宝藏的深潭应声跳了下去。 “虞姬!!范亚父说的破阵之法只是一种构想,你已经成了人魅....破阵你会烟消云散的,不可以啊,快回来啊!!!”项羽彻底急了,裂着大嘴,劈天盖地般地朝着黑雾一通狂砍了起来...。 黑雾中的虚影在一道道剑影里,噼里啪啦地出声声巨响,项羽如同一只困在牢笼中醒来的雄狮,片刻之间,便和一团团的黑雾融在了一起,只剩下各式各样的砍杀声,不绝于耳。 伴着鼓角争鸣的喊杀声,让早已沦为废墟的地宫再一次陷入了混沌之中,就在这阴寒的气场里,一曲轻如毛毡落地的声音,顺着地缝下似有若无地飘了出来,渐渐地声音越来越清晰...。 “难道是虞姬的琴声?”一想到这里,孙哲不禁打起了冷战,想到前些日子在龙庄山上,不正是那虞姬(当时还以为是香姬)伴着琴声,弹起了那无比哀怨的曲音,闹的大伙人心惶惶的度过了一夜,虽说被灵童收复之后,那虞姬也渐渐成了温柔的女子,莫非此时,那虞姬又要变回去...帮助项羽破阵? 这才想到这里,孙哲顿时觉自己错了,“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那琴音才是一曲初奏,四周的黑雾竟全都凝聚了下来,登时惊住了大伙的眼睛,难道这天地合一阵,在无所控制的蔓延下竟会害怕一琴曲?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那琴声宛如幽幽山谷中的回音浅浅,又恰似山中清溪的流水涓涓,琴声由平和婉转渐渐开始升高,跳跃到了高音的琴弦之间,犹如万马奔腾一般,凌乱而不失音调,一时间,天地变色,风卷残云...顺着地缝的边缘,整个地宫的地面裂成了蜘蛛网的形状,凝聚在一起的黑雾全都随着旋律扭动了起来,卷成了一圈圈的飓风,刮地让人挣不开眼睛。 透着琴音的变化,残破不堪的地缝下,传出了轻声的唱调:“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这是..” “是屈原九歌之中的国殇,这是屈原祭祀鬼神,追悼将士的亡灵的曲子。”孙哲还正觉得奇怪,只听一旁的昆华解释了起来。 猛然间,孙哲像是被电了一下,略带着激动地说道:“你们还记得在天师观吗?凝小姐被人魅一直跟着,后来招魂,我看到了虞姬,她..她给我说过,她说过屈原,什么屈原的遗物可以破阵...。” “对对对,这我倒是差点忘了,可什么遗物,该不会是这琴曲?”昆华连忙回想了起来,点起了脚跟,朝着地缝下张望了起来。 “孙哥,李哥,我明白了,这可以理解成镇魂曲---靠着屈原的悼曲来平息地宫内无数汉军尸体的引出来的黑雾怨气。”晓鹏竖着耳朵听了好久,见两人这么一说,登时想到了道术中也不缺乏的祭祀,或许便和做法事是一样的道理。 “想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军队驻扎在垓下,到了夜晚,汉王刘邦的军队在四面都唱起了楚地的歌曲,使得军心大乱,才有了项羽后来的自刎乌江,不想在地宫里,还是回荡起了那这楚地的歌曲,只不过,这一次,是用它来平息这里无数生灵的怨气,绕了一个大圈,谁又能想到,哪怕历经了千年...这种朴质情感的出点竟是那样的简单纯粹,死去的士兵不就是为了得到安息么,至于什么破阵之法...哎”孙哲感慨地摇了摇头,静静地竖起了耳朵,那神态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在聆听音律,更像是在品味人生一般。 ------------ 101 注定的轮回 幽幽琴曲伴着婉转的歌声,如行云流水一般高低起伏,让四周的一切都沉浸在了无边的缠mian悱恻之中,实在难以想象,几根琴弦之上,能够承载了多少悲鸣,诉说着多少哀怨? 听着听着,虞姬从地缝的裂口缓缓飘了出来,只见她双手间隔空的多了一把造型雅致的七弦古琴,那古琴呈方形,琴身上隐隐还能看出木质的纹理,两端上的绣纹雕花泛着苍翠的墨绿,那古朴而纯实的音韵,配合着虞姬这般飘动在空中的仙女,如此的情境交辉,让人的眼前亦幻亦真。 “虞姬,快停下!” “快停下来啊!!!。” “求你别唱了!别再弹了啊!” 尽管项羽被团团笼罩的黑雾彻底包裹了起来,可始终接连不断地出着一声声的怒吼,令人费解的是,虞姬却始终没有让琴曲有半刻的停顿,依旧在空中低声的吟唱着《九歌》...就在大伙一头雾水之际,奇怪的一幕生了...随着琴音回落,虞姬也逐渐变得眉头深锁,满脸的痛苦,只有她那不舍地眼神始终一直痴痴地望着项羽的方向,拨弦之间,虞姬的样子越来越的痛苦,周身的衣衫环佩被琴音震得铮铮作响起来...她紧咬着双唇,颤抖着全身的关节,弹到最后,整个身体都扭曲了起来,她将纤纤素手拨弄在了最后几根琴弦上,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弹了下去....终于,琴曲结束了。 “噼啪~~~”废墟堆里的黑峰石一个接着一个咔嚓地裂成了碎成了黑块,才几分钟的时间,一团团黑雾全都烟消云散了开来....看样子,埋在这地宫内的无数汉军死尸在琴曲中释下千年的包袱,一切历史的过往都随风消逝了。 项羽的盔甲上裂开了一层层细碎的刀口,裸露出了无数的战创和剑痕,早已凌乱的头,更是沾满了灰尘,难道在刚才的黑雾里真上演了一场以一敌百的厮杀么? 没等大伙多想,只见项羽轻唤着虞姬的名字,手中的帝王剑颤抖地掉在了地上,身体竟已有些站不稳了...。 虞姬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布满裂痕的地面上,看上去,平静而安详,项羽迟疑地移动着脚步,拼命地摇着头,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生的一切。 “虞姬!为什么...为什么啊!”项羽弯下了腰,将虞姬轻轻地扶在了怀中,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 “霸王,这一次我倒你怀中了...这里活活死了那么多人,尽管事隔千年,臣妾依然是历历在目,彭城之战,巨鹿之役何时不是生灵涂炭,回想那潭溪之水...被堆的头颅如山,幽幽山谷被埋的尸横遍野,这种无休的杀伐,积攒了多少无辜将士的鲜血。” “我知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你...你更是无辜的,我不要你为了我来化解这里汉军的仇恨,我只是和刘邦有仇恨...都是他造成的!!!”项羽激动地看着虞姬,一说到刘邦便咬牙切齿了起来。 “霸王,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到头来,从前,臣妾一直拖累着霸王,不能为霸王分忧,就当这一次是为了霸王,为了平息这里恩恩怨怨,这阵法已经被生人闯了进来,现在不破,霸王当年的付出不都全白费了吗?....。”虞姬伸出了素手,轻抚着项羽的脸颊,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项羽一把抓住了虞姬的手,一个劲都摇着头:“不要,我不要我们再一次分开了...。” “能再见霸王一面,臣妾已是不胜之喜,霸王,你看我头顶的簪,美是不美?”渐渐地,虞姬指了指头顶的鎏金盘龙簪,说话的声音已然变得有些微弱。 “好美,虞姬你忘了吗?你一直是最美的。”项羽拼命地点了点头,止不住的眼泪滴了下来。 “霸王,你从来都不曾哭的,不要哭好不好?还记得,在咸阳城的闹市,你挽着我的手,给我带上这盘龙的簪...我们一起打春牛,你教我骑乌骓马...我好...想....我...好...想..念啊!”才说着说着,虞姬的身体变的越来越淡,渐渐地,开始如黑雾一般消失在了地宫之中。 “不....不!!!!!!!!不要!!!”项羽拼命地扯着喉咙大叫了起来,粗实的双臂不停地朝着虞姬的影像乱抓,却是什么也没有抓住...“虞姬!!!!!!!”。 就在项羽狂性大之际,一个敏捷的黑影从地宫里坍塌的其中一根青铜柱后面,猛地闪了出来,没等大伙看清楚,便朝着项羽的位置扑了过去....。 “哈.阿夏萨.玛哈” 难道还有黑雾?大伙匆忙之下将手电全横了过去....只见灵童念着咒语,用手掌死死地拍在了项羽的脑袋上,项羽浑身上下的血管和青筋都鼓了出来,看上去就如同是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活佛,你刚跑哪去了?你这是...”昆华朝前迈了一步,定睛地注视起了眼前的一幕. “先别说这么多,收复这项羽的魂魄再说,哈.阿夏萨.玛哈...”灵童见偷袭成功,不禁将双手按在了项羽的头顶,双腿死死地扣住了项羽的腰身,口中不听地念起了六道金刚咒。 只听“呯”地一声,灵童整个人被远远地震飞了出去...项羽的全身摇晃了一下,眼神始终痴痴地望着虞姬消失的那块地面,只见他伸着双臂,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虞姬的名字,似乎将周围的其他都当成了空气。 “小道士,你我前后夹击,打散他的主魂!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灵童说着,双手一缩,将孙哲身上的那把金色匕吸到了手中。 “大师!这里阵法已破,那项羽本性非恶,算了,别再斗了!”孙哲本还一直因自己没有了肉身而嫉恨着项羽,不想看到刚才的一切,心里却是一点也恨不起来,反而是对这双凄美的怨侣充满了由衷的同情。 “阴阳有序,不能祸乱众生,况且别忘了,不驱散他的主魂,你便会永远是魂魄,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肉身了。” 孙哲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些欲言又止。本想阻拦可还是站在了一旁。 “你包袱里还有什么?”灵童手执着金色的匕,看项羽没有动静,扭头对着晓鹏喊了起来。 “哦哦!”晓鹏连忙将伸手翻起了身上的黄色包袱,双手掏出了几盏油灯,和一串造型别致的五帝钱。 “好小子,你带了五帝钱也不早拿出来。” “这五帝钱只有驱邪之用,而他...他已占据肉身,何况千年的魂魄,如何能抵挡的住他”晓鹏不解地看着灵童,实在不明白灵童的打算。 “但凡千年的魂魄要么便是心事未了,要么便是怨气冲天,不然早就投胎了,他现在怨气似乎尽散,不趁此时奋力一搏,只怕再没机会制服他了。” 灵童边说边讲五帝钱的绳子解了下来,一枚一枚地缠在了那把金色的匕上。 就在这刻,项羽抖了抖全身的灰尘,朝着裂开的地缝慢慢走了过去...他喘着粗重的鼻息声了,傻傻地看着深潭下的宝藏,自言自语起来:“你我虽然都死去了,化作幽魂,终究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如今,你...你那怕让我在等上你一千年,可是一切都灰飞烟灭,连你的魂我都再找不到,虞姬你让我们再见....”说着说着,项羽凄然地哽咽住了,他将手里的簪怀揣在了破烂不堪的盔甲里,慢慢地举了帝王剑...“曾经你为了保守宝藏的秘密而死去,那时我便对这里的一切早没有了眷恋,如今,我没有任何牵挂了....” 大伙担心地注视着项羽,见他举剑,还没来由地担心他有什么动静,甚至灵童本还在犹豫着如何对付这千年魂魄...怎料项羽根本没有理睬大伙,提剑一挥,朝着自己脖子便登时抹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纷纷呆立在了一旁。 ------------ 102 梦回秦汉 掩埋尘土的地下,还没有来得及去触摸这对“怨侣”的忧伤,项羽便无力地倒在了地缝边上...脖颈上划开的口子冒着一团团蒸腾的热气,围绕着身体乱窜,那双晕红的双瞳里,流出了一滴滴的清澈眼泪,谁能想到,他竟是选择自我解脱,这时孙哲才突然明白,声嘶力竭的伤心是一种对感情无济于事的宣泄,一旦清醒后的平静才是无可挽回的绝望,这种真正的哀恸,根本没有了声音...。 看着他的郁痛,不知为什么,孙哲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并不明晰的伤感,或许是和自己身体同命相连的缘故吧,实在难以相信,这种历史的巧合,会再一次无情地复制者项羽的命运,只不过,这一次,项羽恐怕魂飞魄散了...。 “这难道就是项羽的自刎乌江?可这是地宫里啊,不对不对,我觉得我脑子有点乱,难道项羽再一次自杀了?”昆华不敢相信地看着大伙,嘴巴张着,竟半天都没合起来。 “好惨,项羽和虞姬好凄惨,这实在太震撼了!“晓鹏忍不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 “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各位何必还要图添困扰呢?别犯傻了,喂,快回到你自己的肉身里来!”灵童看着孙哲,边说边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项羽。 此刻的项羽已完全变了模样,单看那张轮廓分明的黑脸便全都拧在了一起,越来越凹陷了下去,厚实而坚韧的肌肤带着顺着一道道的伤痕卷起了一层层褶皱,如同是在蜕皮一般,若不是紧握着手中那把不失威严的帝王剑,以及破败不堪的盔甲还披在身上,恐怕已经有些难以辨认了。 孙哲有些哆嗦地看了看萎缩的项羽,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不禁泛起了嘀咕:“大师,我身体不是还有蜡纸的诅咒么...或者咱们救救项羽?” “真是一派胡言,那项羽已经是千年的魂魄,一旦散去是无法再凝聚的,再者一来,就算能救,那项羽是何等人物,幸好是他自己选择魂飞魄散..否则,一旦狂性大,现在各位恐怕都命悬一线了!还有你们说的那蜡纸...那是封在汉军的尸体上隔绝尸气的一层膜纸,虞姬的镇魂曲度了这地宫所有的生灵,尽管有什么诅咒,一切的恩怨也随琴曲化解了。” “活佛啊,这么说,我进洞时碰到那蜡纸现在也算没事了吧!”昆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是的,你的确幸运,才碰到那东西,还没等有什么征兆出现,这场劫数便被化解了,实在是一份功德,阿弥陀佛!”灵童微微点了点头,双手又合在了一起。 “大师,就算如此,那项羽又是何时跟上我们的呢?还有凝小姐也一次次被虞姬给着了道,实在令人不解,还请大师尽释疑团。”孙哲始终觉得心中忐忑,不由得还是将疑问全道了出来。 “这...项羽何时跟上了你我也不明白,不过我知道你碰了蜡纸之后,你越想来这里破阵救命,那东西就越牵引着你的身体变化,直到项羽压制了你蜡纸上的东西,最后在黑雾地外彻底占据你的肉身,至于你们那位凝小姐,性别属阴,虞姬若跟来,自然成了下手的对象,哎,既然已经如此结果,各位何必还在乎过往呢?孙施主,快回到你身体里去吧,时间太久,你的主魂同样会散的。”灵童解释了半天,有些没了耐心。 “好,大师你招魂吧!”孙哲顿了顿,准备好了一切。 “记住,你回魂之际可能和身体还会有磨合,你要稳住心境,平和静气,才能将肉身就还原回来。” “麻烦大师了!” 说罢,灵童轻轻点了点孙哲的眉心,将原本扣在金色匕上的五帝钱 抬手甩了出去...铜钱便登时落在了“项羽”的盔甲上,摆出了一个梅花的形状,接着,灵童将袈裟披在了“项羽”的身上,只见那袈裟内的铜钱突然间隐隐闪光,如一根绳子牵引着孙哲朝着“项羽”飞了过去...。 孙哲这才进入自己的身体,一股股的阴寒的冰凉便立刻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似乎五脏六腑中早已全部结成了冰块,孙哲用力地晃动着四肢,希望能让自己的身体活动起来,可是所有的关节都几乎凝固在了一起,任凭孙哲如何挣扎,整个身体却还是一动也不动,丝毫不受控制,渐渐地,孙哲的意识越来越觉得模糊...。 “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孙哲疑惑地睁大了眼睛,沿着四周张望,整个人竟神奇地站在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洞里。那地洞十分的空旷,四周的洞壁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纹,地板上也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一个个奇怪的圆孔,而地洞的出口的位置却被一块巨大的岩石活活堵死在上面,只是从狭窄的缝隙中透出微微地火光。 “该死的。”孙哲正想用手去推那巨石,却像是岩石中间隔空多了一层玻璃,任凭如何也没碰石头,正觉得诧异,忽然间,被堵死的地洞外面,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咚”由远及近地传进了孙哲的耳朵,那声音嘈杂极了,至少也有数十人,一直来到了地洞的外面,才算是彻底停下脚步..。 “来人那,将此巨石拉上去!”一个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严肃而命令式的语调在岩石外喊了起来。 “诺!!!” “轰隆“巨石摩擦着地洞的两端,缓缓地升了起来,整个地洞中的火光越来越亮,孙哲紧张极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拉开空隙的出口,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那群雇佣军吧...整块巨石都被提到了半天,孙哲只觉得眼前一亮,做梦也没想到的一幕呈现在了眼前。 数十个身穿盔甲的士兵用长戟缠绕在了一根根如麻花般的铁索上,他们在地洞的出口处支撑搭建出了一个粗壮的木架,他们利用铁索穿过木架,将巨石活活拉到了半空,而在铁索的另一端是一个类似婴儿棺大小的石箱..。 孙哲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眼前的石箱,以及巨石..这那里是什么奇怪的地洞,根本就是邀帝城中存放韩信血肉石箱的地方...孙哲的头嗡嗡地响了起来“我..就算没有回到自己的肉身里,但也不可能回到了邀帝城啊,还有这些古代人?究竟他们是真实的,还是我是真实的?” ------------ 103 记忆的开始 一盏盏油灯沿着洞外十余寸宽的阁楼飘忽不定地泛着火光,整个地洞的巨石下,围满了身着古装的士兵,他们一个个挤在地洞口,好奇地朝着宽敞的地洞窥视,似乎也不太明白这个画满了花纹的地洞到底有什么用途。 “你们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将箱子搬进去!”只见一个身穿曲裾深色袍服,腰系墨带,穿着极为儒雅的男人醒目地站在了士兵的身后,他面色冷峻,神情凝望地对着士兵挥了挥手...“诺!!!”围在地洞出口的们士兵们支撑着木架,将石箱由一根根地铁索勾在了一起,顺着地洞慢慢挪了进来。 “你们...我我...我....。”孙哲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误打误撞的出现在这个时间场合,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恐怕无法解释这眼前的尴尬,面对着没有后路的地洞根本已经避无可避,无计可施之下,孙哲只得缩成了一团,全身紧贴在了地洞的角落里,且不论这里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恐怕自己都凶多吉少了。 “将箱子用铁链扣成连环锁,给我结结实实地固定在地上的这些圆孔里,都看清楚绑严实了,出什么状况,小心你们的脑袋....” 孙哲哆嗦着身体,战战兢兢地注视着距离自己不到两三米远的士兵,所有的神经都崩在了一起,生怕这群士兵猛地回过头,用他们手中那一把把撬动着铁链的长戟,将自己这个“活靶子”瞬间捅成一个马蜂窝,可奇怪的是,士兵们围绕着石箱上的铁链搬来挪去,可竟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自己,那怕顺着墙角看上一眼...。[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忙合了大概两个多时辰,终于,士兵们一个个满头大汗地站在了地洞口...交错相连的铁索如同一张蜘蛛网,将石箱死死地固定在了地上,孙哲看着那诡异而阴森的石箱,始终紧贴着墙角,动也没有动一下。 “萧何丞相,石箱已安放妥当。” “尔等将士辛苦了,现可到庙堂歇息,稍后皆有赏赐!” “多谢丞相!” “谢丞相!” 士兵们一个个鞠躬施礼,熙熙攘攘地扶着阁楼走廊消失在了蜿蜒的木梯上...。 整个地洞内外顿时安静了下来,孙哲忐忑地望着那个被士兵们纷纷唤作萧何丞相的儒雅男子,只见他始终静默地站在了洞口,那眼神一直地盯着石箱,迟迟没有离开...这一举动可把孙哲给憋坏了,虽然那些士兵没有理会自己,甚至当自己是透明的,可难免这么闯出去,不会有个三长两短,不禁心里暗骂了起来:“也不知这家伙到底在磨蹭些什么,倘若是要和这石箱里的韩大爷叙叙旧,大可换个时间,别把我困在里面呀,哎!” “不要啊,不要啊!” “曹将军,手下留情啊~啊!” “救命啊~~” “来人哪,给我统统杀了!”一声声凄厉地惨叫,在阁楼上炸开了锅,登时乱成了一团。 孙哲还正泛着嘀咕,一听这奇怪的声音,随即冷静了下来,他微微抬起了头,将目光朝着那个儒雅的“萧丞相”瞄了过去,伴着哭喊声,只见那“萧何”的眼眶里闪烁出了几许清澈的泪光,整个人痴痴地抬头张望着....。 鲜红的血水“滴答~滴答”,映衬着地洞间的油灯,滴落在了“萧何”的脸上,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不慢不移地顺着阁楼上的木梯走了下来。 “萧何”抬起了一盏油灯,微微朝上晃了晃,低声道:“全部都死了吗?” “丞相放心,一个活口都没留,照丞相的吩咐,先给他们先灌下了毒药,待他们毒之际才灭的活口,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辛苦你了,曹参,看你满身是血,去歇着吧。” 一听外面又出现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孙哲疑惑地伸出了头,朝着洞外望了过去...只见“萧何”头顶一侧的走廊上,多了浑身是血类似将军打扮的人站着一个那里。 “丞相,我知道你不忍,可是这石箱事关重大,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曹参,你不愧是齐相国,一眼便看出了我的苦衷,杀这些大汉的将士,实属情非我愿,自古忠孝两难全,你我皆我人臣,为了高祖皇帝,也只得去做这天理不容之事了,对了,虞姬的尸体你处理妥当了吗?” “回丞相,已经和这石箱下的地气相通,用高人指点的六丁六甲之法将其镇在了祭祖庙外的山头了,不过...。” “不过什么?”萧何紧张地盯住了曹参。 “不过出了点意外,就在虞姬的尸体重敛时,那高人像是碰到了什么,虞姬...虞姬竟扑地窜起了身来,用手死死地抓住了高人的手臂,高人惨叫不止,情急之下,我将那高人的手砍了下来,高人在一阵反抗之下,抓起了虞姬的簪,活活将簪插进了其头顶,虞姬这才顺利被埋进了土里,丞相,我实在不明,这虞姬的尸体怎会?难道世间真有鬼神之说?” “哎,此事倒是没必要瞒你,当年项羽在乌江死后尸体,久不腐烂,高祖便担心揣测,不料事隔六年,淮阴侯韩信惨死的血肉竟同样没有腐烂,这两人皆是乱世枭雄,可以说都是死不瞑目,高祖害怕报复,料想两人生前曾是死敌,便将两人血肉搅拌混在了这石箱之中,以便相互牵制,再引地气相通的山脉将虞姬的尸身封在祭祖庙的山中,如此一来,便出现了三人相互牵制,项羽和虞姬虽是一山之隔却永世不得相见,以项羽和虞姬的性格,定会生死相依,无尽等待。本身石箱封血肉,便是永不生之法,加之他们相互等待,注定会错过任何投胎转世的机会,也就没有了投胎报复高祖的可能,最后,高祖再用祭祖庙的连绵不断地百家香火牢牢笼罩其上,如此一来,时间久了,待韩信和项羽凝聚的怨气渐渐涣散,一切就能高枕无忧了。” “近年以来,长乐宫中皆传有游魂荡漾.....莫非也是真的?我听说高祖也得了怪病,恐怕也是命不久矣了..”曹参天生耿直,本想说点什么,可毕竟身为臣下,愣是将心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高祖那病说也奇怪,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些方外之士,好像要在这祭祖庙做些法事...哎,希望这祭祖庙真能感召上天眷顾....至于那韩信之死多少和我也有些关系,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项羽宝藏的下落,不知从何处拿到了一块虞姬的绢布,临死前将拿绢布吞入了肚中,高祖认定和宝藏有关,这才将那韩信..动了凌迟之刑,最后一并镇压在了这石箱之中,哎,这缺阴败德之事,必损寿元,你我皆是大汉开国之臣,灭暴秦,伐西楚,天下一统,百姓终得安定,至于这其中功过也无法一一兼顾,只愿今后天下能广施黄老之术,奉行仁德之政也不枉如今这种种冤孽了。” 萧何的话音刚落,整个石箱上的铁链便登时“哗啦哗啦”响了起来。 “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才是!”曹参一看情况不妙,举着腰间的佩剑,纵身从木梯上飞砍了过去...。 “啪啦”一声,支撑在洞外的另一端收缩铁链的木架硬生碎成了两截,悬挂着的巨石“嗖”地一下,正正地朝着洞门砸了下来...。 孙哲听着听着,见石箱上的铁链动了起来,算是彻底豁了出去,就在准备爆之际,巨石突然掉了下来,孙哲那敢再想,猛然站起身来,拼命朝着巨石落下的洞口扑了过去...! ------------ 104 二十万人的坑杀 眼看着就要撞向洞口巨石,突然“呯”地一声,孙哲整个人莫名其妙地扑倒在了泥堆之中,铺天盖地的泥沙从上空洒落了下来,他昏昏沉沉地晃了晃脑袋,正欲爬起来...。“啊啊啊啊啊~~~救命啊,霸王饶命啊~!!!”一股股狂风巨浪般的救命声,哭泣声在耳畔顿时炸开了。 孙哲用手捂住了耳朵,刚一抬头,双脚便登时软了,硬是半天没有站立起来,只见自己身边全是古代打扮的士兵,他们的头里沾满了泥土,身上鞋子里也都灌满了泥土,甚至就连眼睛里都能揉出土来。 “巨石!邀帝城!还有这里..我这...又是在哪里?”还没等孙哲理清脑海里的思绪,自己竟已经和眼前无数的古代士兵困在了一个庞大的葬坑之中...。 一批又一批摩肩接踵的古代士兵们,他们撕扯着,扭打着,甚至拼命地将自己的同伴朝泥土里按去,士兵们就像是吃了摇*头*丸一般,有的士兵彻底放弃地抵抗,半刻之间便被埋进了土里,有的士兵断手断脚,还在用牙齿不停地撕咬着周围的同伴...一旦摔倒在地,便立刻有无数的脚踩下去,哪怕只为挣扎脚下巴掌大的残存空隙。一双双冲血的眼睛在这种求生的yu望下,早已完全催眠了人性。 “啊啊,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不计其数的士兵张牙舞爪地伸着双手沿着孙哲的方向挪动了起来,孙哲的心登时一颤,下意识地抬手便挡了过去...无数的士兵扑面而来,一个接着一个穿过了孙哲的身体,他们用手指拼命扣抓着泥墙,试图爬出这个庞大的葬坑。 孙哲吃惊地扭头看了看穿过自己身体的士兵,心里百感交集:“原来这里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自己,怪不得之前在地洞里就如同透明人一般,可...可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难道是自己的魂魄飘回了两千年前?” 想着想着,孙哲暗自苦笑,或许诸如此类的这般解释连自己都不相信,要说随着科技展有一天人类可以穿越时空,或许还能认同,可要说魂魄回到过去,实在令人感到牵强。 “霸王饶命啊!饶命啊!我们愿意主动归顺西楚啊,不要杀我们啊!” “霸王是乱世雄主,我们这些汉军主动请降,愿誓死效忠啊!” 成群地士兵踩着身下同伴,朝着坑上乱爬,而被踩在坑底的士兵近乎已经疯狂,他们在泥堆如蚯蚓一般拼命地扭动着,你推我抢...。 围在坑边负责掩埋的楚军,见到这眼前惨烈的一幕,也不禁为之触动,全都纷纷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霸王项羽赦免的命令。 孙哲的行动完全成了透明人,他顺着死尸的身体爬出了葬坑,巨坑的周围堆砌着各种各样的石台,石柱,无数的楚军以及汉军的战死的尸体都堆满了整个山隘。项羽身披战甲威武地站在正中间的石台上,中间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兵将。 “这是两千年前的黑雾地带么?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难道说,要让我亲眼经历无数死尸埋宝藏的过程吗?还有那天地合一阵?”孙哲对比之前山谷的大小地形,大致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只见石台上项羽身旁边的一个将军挥舞着帅旗,高声喝道:“汉中王刘邦背信弃义,偷袭我楚国腹地,彭城此战,我军以三万大军大败汉中王五六万大军,俘获请降汉军近二十余万,自巨鹿之后,曾坑杀秦军二十万,皆连战连捷,所向无敌,今特将汉军全部坑杀,一来一告慰我楚军死士天灵,二来,再壮我军天威!” 一声军令传来,楚军们立即全将弓箭举了起来,纷纷指向了早已没有了兵刃的汉军,从喊出军令的一刻起,所有的汉军士兵脸上全都呈现出了一种临死前复杂而恐惧的表情。 一批批倒在坑底的死尸才被覆盖,另外一批汉军便被押到了坑前,看着面前黑不见底的深坑,所有汉军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 倒下血泊里的汉军们连哭带喊,死活跪倒在了地上,鼻涕眼泪早已占得全身都是,哭声哀鸣而凄厉,甚至连旁边还在不断挖坑的几个楚军都跟着鼻涕眼泪流了下来,一声军令的怒喝下,没人敢说一句话,整个山谷实在是太辽阔了,楚军们疯狂地挥舞着铁锹...。 “霸王开恩,霸王开恩啊。”无数的汉军边哭边跪倒在地,嘈杂的呼喊声里竟然爷爷祖宗的声音也不绝于耳地乱喊了出来,遍体鳞伤地汉军趴在了泥泞的地上,一见是楚军靠近便一个劲地对着地面猛磕,嘴巴早已是溅起了吐沫星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誓死效忠霸王啊!” 冲上前来的一个楚国将军,两话没说,抄起一把长矛朝着汉军的脑袋就拍了上去,那些汉军们头破血流地滚落到了坑里,尽管如此,还是有无数的汉军祈求地朝着坑上乱抓。 那个站在坑边的楚国将军想都没想,提起了手中的长矛,索性便朝着爬上来的汉军脑袋一通猛扎...有的汉军脑浆都飞溅到了坑里...所有的楚军都不敢怠慢,立刻七手八脚就往坑里填土,有的士兵从坑里站起身来,使劲扒着坑壁向上爬,爬上来又掉下去,掉下来又往上爬...看着这眼前的一切,孙哲不寒而栗地抖动着身体,实在令人再难看下去...。 由于汉军实在太多的关系,一直坑杀到深夜,最后楚军还是使用了弓箭,在无数的乱箭齐射向了葬坑后...终于,所有的哭喊声都嘎然而止了,只剩下几具极少数汉军的身体还在葬坑里抽搐,直到...再也没有动弹。 夜初静,人已寐,凄凉的冷风伴着无数死尸的游魂,就在一夜之间全部长眠在了这个山谷之中,这个夜的天空,竟没有月亮,一切都如同是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了。 看着这一切,孙哲迷茫地走到了石台边,想不到项羽竟是这样的残忍...怪不得在徐州戏马台,自己身体里的冤魂一见那彭城之战的壁画,便拼命挖起了乌锥马的马槽,定是将马身上的气味,当成了项羽...才显得如此害怕,也难怪千年后这里会被沦为无数游魂怨气凝聚的黑雾地带了。 “咳咳~”孙哲才一愣神,不远处便传来了咳嗽的声音,只见那石台两端搭建的营帐外,一个披肩白,穿戴单薄的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移动着脚步。 “亚父,亚父!”项羽从旁边的营帐探出了脑袋,见那白老人站在了帐外,连忙揣上一件袍服,跟着追了出来。 透着帐篷外闪烁的火把,孙哲好奇地扶在了营帐的石台下,悄悄地走了过去,也不知项羽面对这里的无数死尸究竟会作何感想...。 “亚父,夜已深沉,哎,还是早些安寝吧!”项羽将手中的袍服披在了那白老人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羽儿,老夫已是风中烛火,命不久矣,实在为楚国的命运担忧啊!咳咳” “亚父,为何还是如此担心?我军这次重返都城,大获全胜,若不是刘邦狡猾奸诈,闻风先遁,恐怕早已死在我的剑下。”项羽将那白老人扶到石阶上,双双坐了下来。 “羽儿啊,我好恨啊,我好恨啊,刘邦这无耻小人竟要让你背上着千夫所指的骂名。你知道吗?算上巨鹿之战后的二十万秦兵,和这日坑杀的二十万汉军,足足已坑杀了四十万敌军,我实在是怕杀戮过多,有伤天和啊。” “亚父,你别太过担心了,当年秦赵的长平之战,秦兵不也坑杀了四十万赵军吗?最后还不是灭了六国,统一天下。” “羽儿啊,何谓一统天下,秦当年是何当威武,最后只不过历经二世,说到底就是你不该去动那秦皇陵啊!!你可否想过刘邦贪财好色,灭暴秦时,是他先进的咸阳城,立刻与民约法三章,不动秦国国库,便是在笼络人心,却为何连骊山的秦皇地下陵寝都不动,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暴秦灭六国残杀生灵太多,必有报应,那些陵墓之中不乏平息怨气的东西,都怕去占到祸害,将那些东西转移到自己身上啊...。”白的老人捶胸顿足,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哎,只怪羽儿掉以轻心,本想挖开秦皇陵,让生受暴秦残害的天下穷苦能共享这地下财富,不想秦皇陵下竟有四十万的兵马俑滴出油蜡...羽儿不敢妄动,只好在封土堆上点了一把大火,从没想过,那些兵马俑竟是秦皇弥补杀伐,化解仇怨的工具。” “事已如此,无法补救,你烧了兵马俑上的油蜡,触怒了生灵,只好再坑杀二十万秦兵以及这里的二十万的汉军来抵消秦皇陵中对长平之战的罪过,这样天灾才不会降临到楚国头上,尽管坑杀太过残忍,可为了楚国的百姓也只能如此了,还望这无奈的杀伐不会让你失了天下的民心,毕竟民心即天心。” “大丈夫死不足惜,当年六国纷争,不一样是相互厮杀,我是楚人,一旦无法选择,只能先保我楚国平安,才能兼顾天下,民心不知,也实是情非得已。”项羽双目如矩,将手拍在了营帐外的石柱上。 “羽儿,亚父知道你宅心仁厚,可是行事太过偏执,虽然这些坑杀非你所愿,你本是无匹将星,坐七煞羊刃,但命忌劫财,我已知命不久矣,已吩咐诸将按我的布局,将战死的楚军一并都埋在了这里,然后用蜡纸仿蜡油封尸,覆盖在宝藏之上,此阵可谓堪称是天地合一,威力无穷,倘若刘邦最后侥幸得胜,你可将宝藏下落告知与他,他若敢来此挖掘,定是死于非命,空留宝藏,这样一来,羽儿,江山才可保万无一失!” “亚父,这次彭城之战你看那刘邦投鼠忌器,逃命之时抛妻弃子,乃一十足小人鼠辈耳,今日可将他赶尽,日后也定能将他杀绝。” “项羽你听着!!越....越是这种人...你越是一定要多加提防啊,还有若是灭汉后,要取出宝藏,便要靠屈原大夫的古琴破阵,对了,还有要靠十二金锣拼凑出的钥匙才能从开从宝藏的地宫中出来,切记啊!”那白老人颤抖地扶着项羽,神态激动极了。 “好好,羽儿答应亚父便是了...。” 孙哲将所有的话一字一句不漏地听进了耳中,头皮开始有些麻,可怜那项羽这般,可就算情非得已,这些古人为了成王败寇的纷争,用人命与人命来作为相互的补偿,实在让生命显得太过廉价了。 冷风依旧“呼呼”地吹动着营帐外的火把,突然间,所有的帐篷的篝火都渐渐熄灭了,“滴答~滴答”一滴滴的雨点顺着漆黑的夜空飘落下来...整个微山湖都沐浴在了绵绵细雨之中,或者...这真是天空无可奈何的眼泪...。 ------------ 105 一线生机 “驾~驾!”凌乱的马蹄声犹如划破长空的利剑,急促地飞奔在烟尘四起的山间古道上,迎面刮起的狂风肆虐地刺疼着脸庞,一张张视死如归的面孔在恍如隔世的脑海中,定格着永恒的扬鞭策马,尘土飞扬...。[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躲避了山谷石台间的一夜风雨,也不知何时,孙哲的整个大脑一片混沌的黑暗了下去,直到再次看清楚四周的一切时,孙哲却已经站在一道狭窄的山隘之间,他满脸狐疑地打量着四周,虽不知到在哪里,可如今,心里并没有以往那样害怕了,这种白驹过隙的历史片段,尽管像是让自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但至少可以肯定,孙哲总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着,终会挣脱一切苏醒过来。 眼前的一切都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之中,崇山峻岭,层峦叠嶂,茂密的山林如墨绿色的翡翠,紧紧地覆盖在无数的山峦之间,呈现出一片苍莽辽阔的景象。 孙哲张望着险峻地势,突然间,山隘正前方的山道上,标示着楚国“项”字的大旗,在人流涌动的士兵下,朝着隘口驾马行驶而来,项羽身披黄色的战甲,胯下骑着一只乌黑色的神驹,远远地走在了最前方,唯一让人诧异地是,身后随军的将士们却一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看上去伤的伤,残的残...。 “报!!!”项羽带领着前行的将士刚走到隘口,只听探马便沿着大部队的后方,飞奔疾驰而来,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项羽面前:“报~~~霸王,汉军帐下的车骑将军灌婴带着大批骑兵从我军后方追赶而来。” “有多少人马?” “据打探,大约有五千。” 项羽神情镇定,远眺着四周的山隘,只见隘口处呈着陡坡状,将峡谷切割成了两条不同的山间小道,不禁端详了起来:“此处地势险要,将士们也已尽数进入山道,极易设伏于山中,昨夜垓下四面楚歌,哀声四起,我军只剩八百多位将士跟随我苦苦杀出重围,韩信用兵虽谨慎,但如今之势,必会孤注一掷,将我军重重围困,灌婴定是拼死追赶,而此处...” “此处是青水涧,沿着左边这条山拢小道而去,便能直抵淮河,而右边这条崎岖山路再行十余里则是到了东城县(今安徽省和县),就看霸王要去何处了!哈哈!”孙哲静静地望着有些犹豫的项羽,只听身旁的山坡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扭头一看,一位全身背上木柴的老汉定定地站在了哪里。 “多谢这位老人家相告,还敢问老人家姓名?”项羽拱了拱手,施礼道。 “山中一砍柴农夫,实在不足挂齿!”说着那农夫笑着沿着山腰走去...。 项羽微微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全军听令,分兵两路而行,虞子期你率军所有的老弱伤残的将士们以及虞姬从右路小道去东城县,你们都已经身疲力竭,再做后撤也是迟早会被刘邦赶上,到时候你们可脱掉战袍,混入城之中,尽量先救治才是,若是被擒,也可暂作投降,等我召集援兵杀回。” “霸王,那你呢?”只见项羽身后,一位身材偏瘦,但不失威武的将军问了起来。 “刘邦一心要我的人头,不会留意你们,我带着剩下的将士,引开后面的灌婴,过了淮河,我沿下流渡船而走,便可直返江东。”项羽边说,眼神不由得看了看马车上的虞姬。 “不!!霸王,我要和你走一条路。”虞姬一听,早已是按捺不住,双眼流泪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项羽脸上的神情晃地一闪,咬了咬牙,大声喝道:“快拉住她,虞姬你不可如此,你若跟来,我军如何突围?那...那刘邦本是贪财好色之徒,若是你被擒,务必委屈求全,先保住性命,我一返江东,便引大军杀来。” “不...不!!!!”虞姬已然哭的满脸是泪,在几个士兵的搀扶下,不停地摇着头。 “霸王,这..”那位项羽身后的将军见状,刚想开口,项羽突然猛地将腰间的帝王剑拔了出来:“我意已绝,休得再论,若有异议,军法处置!” “诺!”全军的将士见项羽高呼,纷纷跪倒在了山道上,应声听令...。 项羽指挥着所有的将士,移动起了队列的阵型,才片刻之间,整个隘口便分成了两路人马,孙哲沿着隘口的岩石,跑到了山坡上,默数起了两边的人数,这随军的八百将士基本都已是老弱残兵,顺着项羽突围的山拢小道大约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个人。 “虞子期,你引将士向右直奔东城,由钟离昧将军断后,快去。” “将军!!!” “休再多言,此役如今也只可兵行险着,还望各位将军,各行其事,倘若天可怜见,他日,项籍定不负众望,火带援军杀回,出!” “霸王!!”虞姬看着项羽,整个已成了泪人。 项羽深情地看了虞姬一眼,拉起了缰绳,双腿一踹,带着身后的五十多名将士沿着左边的山道,疾驰地飞奔而去,旁边的七百多位将士也没再耽搁,顺着东城县的方向急匆匆地行驶了起来。 “这不会就是历史上的霸王别姬?太简单了吧,对了,那项羽的乌江自刎...”孙哲尽管有些不甘心地看着两批士兵顺着不同山路渐渐走远,可既然能再一次目睹这一切历史在眼前生,索性沿着项羽所走的方向追去...。 两岸的青山延伸着蜿蜒的山拢小道,孙哲虽说是如同漂浮在虚幻之中,可毕竟项羽带领的随军个个都是仅剩下来的精兵强将,策马扬奔之下,几乎没了踪影,孙哲沿着凌乱的马蹄,追了半天,一直到了午后,这才现了项羽和随行的将士们的神身影,此刻他们已度过了淮河,正顺着下流前往阴陵的方向寻找船只。 孙哲踏过河岸的吊桥,好奇地跟在了项羽带领的人马身后,岸边的一路上沾满了枯萎在泥沙之间的树枝,顺着泥泞的浅滩走了大约五六里,“吁~~”忽然间,所有将士都停下了,胯下的战马纷纷惊噩地在浅滩胡乱地踢踏起来,那松动湿润的稀泥搅拌在浅滩上,一不留神便将人困在了泥沼之中。 ------------ 106 自投罗网 由于河滩常年被泥沙覆盖,加上常年被河水浸泡,使得河岸边缘的河床彻底呈了坍塌的稀土结构,项羽带着将士们骑马急奔,刚这么一踏上去,便立即觉情况不妙,项羽拽住缰绳朝上一扯,胯下那只泛着乌黑色油光的骏马,后跨的双腿,猛地凌空蹬了起来,顺着河滩的远处踏了过去,溅起的泥沙如散开的雨点,散落在泥沼里。 随军的将士的战马却是一只只像是受到了惊吓,拼命地踢踏着浅滩中的泥沙,一片喧叫声,前呼后应的躁动着,将士们一个个也都是久经战阵,用手死死地扯住了战马,河间的沼泽早已掺和成稀泥,如果越挣扎,越是会陷到泥沙里。 “快将马上的绳子,衣服间的纽带,兵器全部绑在一起,我将各位将士拉到旱地上来。”项羽说着,便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双臂活活扯住了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只失控的战马...“咿呀~~”一声怒吼之下,连人带马竟活活从泥沼里拖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孙哲实在有些目瞪口呆,若说历史记载这项羽力能举鼎,恐怕都带了一些民间色彩,在黑雾地宫下就算这项羽再厉害,那也是因为他是个两千年的“大怪物”,可不想亲眼见到这厮一股子天生神力,不免还是让人惊奇。 “快朝河里跳,我来救战马...吁~”项羽用手抓住了旱地外的树枝,将整个腰都弯了下来,试图用脚去勾住深陷泥沼中战马的缰绳...。 一阵阵的挣扎声,直到淤泥盖过头顶,才彻底淹没下来,只剩下了河滩上冒起的几圈淤泥的漩涡,最后再被泥沙铺平,一切都像是没有现过一样,将士们始终还是没能全都爬出河滩上的泥沼。 存活下来的将士们浑身沾满稀泥,全身的盔甲也被泥水给侵透了,不料会遇到这般天灾,一个个都是满面愁容地低泣了起来,项羽痴痴地看着那早已将人掩埋的泥沼,强忍着心中的泪水,俯身跪到在了旱地上:“各位将士,忠肝义胆,愿英灵保我等返回江东,项籍感恩不尽。” 旱地边的将士们见项羽对天祷告,其中一位将军,转念一想,开口道:“霸王,是那个农夫害我们身陷泥沼,末将知道你不忍再起无端杀戮,可我军已然出事,万一那农夫再将我等行踪告知刘邦,后果不堪设想...我愿独自返回山隘将其...。” “休再胡言,尽管坑杀之事有违天道,但也是为了祭祀秦陵中的兵马俑,保我楚国平安,不明其中缘由者,已让我们军尽失人心....且莫再杀滥杀无辜,那农夫好心指引山路,可见大势之中始终还有民心所依,这河滩上的泥沼乃是常年河水浸泡所致,岂可赖到他人身上,况且,诸位都再不可再以身犯险,如今我等只需沿淮河的岸边打探,遇见船只便可脱离险境,直返江东。”项羽安慰着眼前的将士,拉起缰绳,双腿一跨,骑回到了刚才那只凌空而起地乌黑色骏马之上。 将士们怀揣着期待的目光,一路上沿着淮河不停地张望,突围逃亡了整整一天一夜,加上在这泥沼之中突生变故,实在已经人疲马乏,行驶的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船!霸王你快看,有船!喂~~~喂!,船家,船家。”将士们刚离开泥沼不远,淮河的河面的不远处,零星地泛起了几艘渔船,所有人不禁地惊声尖叫了起来。 “有救了,各位将士们,切莫大声呼喊,迎免引来汉军,静等船支靠近。”项羽远眺着划过来的渔船,带领着将士跟了上去。 孙哲诧异地看着远处的渔船,心里有些忐忑,莫非没有乌江自刎这一说...可邀帝城下,那个萧何丞相分明说石箱中是项羽和韩信的血肉,可项羽眼看便要逃出生天了...还是说那些渔船里有埋伏?可渔船实在太小了,又能埋伏几人呢? 淮河远处的渔船渐渐靠近了河岸,正正地望去一共有五艘渔船,那渔船的样子都极其的简陋,每一艘的渔船上还挂在斗笠,以及一些渔网和竹竿,渔夫们披着蓑衣,光着赤脚,茫然地立在了河中央,像是都在打量着岸边一个个浑身泥泞的将士。 “各位船家,能送我们一程吗?顺淮河直至入乌江口,我们要去江东,定有重谢。”项羽双手作揖,目光诚恳地扫了一眼所有的渔夫。 “将军,小人们都只是些江边渔人,这恰逢乱世的...路途遥远,何况这些小船如何带的了诸位那么多人,还有马匹。”靠在中间的一个渔夫,朝着项羽回应了起来。 “大胆,你可知我们将军何人?” “别...”项羽连忙阻拦住了周围的将士,对着渔夫继续说道:“船家们,只要载我们将士即可,马匹可由你们收拾,也当是回报各位之情。” “杀啊~~”项羽话音刚落,只听铺天盖地的喊杀声顺着所有人的后方由远即近的传了过来,河岸两边的山峦似乎都隐隐能听到一阵阵地回声。 项羽暗道不妙,回头看了看身后岸边吹起的尘土,有些焦急地对着渔船喊了起来:“还请船家靠岸,载我们顺流入江。” 渔夫们看着有些眼前的形势,一下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犹豫之间,还是下意识地顺着河岸划了过去...孙哲看着身后微微扬起的尘土,依稀之间,感觉到一股声如雷动地兵马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接近,整个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各位将士,快快上船,劳烦船家了。”项羽催促着将士们朝着渔船跳去,不时地张望着身后。 “项羽就在前面,将士们杀啊!”汉军的先锋铁骑呐喊冲出了山道,出现在了远处的河岸的视野之中。 渔夫们一见后面的追兵,纷纷都害怕了起来,不等几个楚军全站到船上,便想顺游而下立刻拔锚起桨...“他们要逃了,快放箭!!!”追赶而至的汉军也大概是看出了眉目,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就乱箭齐飞顺着淮河的一通乱射,虽说是距离还不够,却是彻底将渔夫都震慑住了,仓皇之下,反而更加手忙脚乱起来。 “将士们,快上船,我来断后。”项羽说着,抬起了双手,猛地朝自己身旁的渔船用力拖了过去。 “霸王,你...!”那渔夫着实有些吃惊,不禁楞在了那里。 “船家,项籍一生草莽,万别见怪,你们只是普通百姓,承蒙相救,不胜感激,如今,快逃命去吧。”项羽神情镇定,微微对着那渔夫笑了笑,提着缰绳,跨上了那只乌黑色的骏马,顺着马具上的锁链,将一把类似砍刀造型独特的长戟抽了出来。 “霸王,霸王~”所有的楚军将士见项羽跨马准备应战,一个个奋不顾身地从渔船上跳了下来,纷纷朝着项羽奔了过去。 汉军的先锋骑兵距离项羽的位置越来越近,狂奔之下,也没顾忌河滩上的那一片泥沼,一批接着一批骑兵人仰马翻地摔在了稀泥中,可毕竟汉军实在是太多了,才耽搁了片刻,便踏着凹陷在泥沼的人马,追到了项羽的面前。 项羽紧握着战戟,刚要朝着汉军冲来...“所有人停!”只见在那汉军的先锋前,一个相貌奸诈,眼神极其阴险的人,骑着战马披着盔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项羽,开口说道:“在下乃汉王手下车骑将军灌婴,特来迎接项将军。” “哼,鼠辈,可敢与我一战?统统受死吧!”项羽立在山道中间,举起了手中的战戟,脸上丝毫没有惧色。 “项将军,你与汉王是结义兄弟,为何要骨肉相残,汉王乃是一番好意,只是想请将军去帐下,昔日鸿门宴上项将军也是以礼相待,汉王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够了,到底战与不战,莫再多言。” “项将军,既然如此,那就请接下汉王送给你的礼物吧。”灌婴好歹也是个车骑将军,面对着所有的手下,不料项羽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脸色刷地沉了下来,对着旁边的随军挥了挥手,只见随军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长型的精致盒子,慢慢地对着项羽打了开来...。 项羽才瞟了一眼,整个眼睛都瞪了起来,无法控制着言语的激动,,单枪匹马一个人,便直接朝着汉军冲了过来,横起战戟,抬头便砍了过去:“啊~看刀!” 灌婴根本没想到项羽竟敢冲上前来,措不及防之下,还没等看清楚,身旁那个才掏出簪的随军倒在了地上,吓地灌婴在一旁咽起了口水:“霸..霸王,是汉王...叫你到帐下一聚。” “霸王,不能去啊,那韩信定是设下了天罗地网,刘邦那狗贼只不过想亲眼看着霸王死啊!”项羽身后的楚国将士一个个叫苦不迭地喊了起来。 孙哲见到这突如起来的变故,连忙跟着跑到了山道边,也不知到底那个随军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竟立刻被项羽杀死在了马下,够着脑袋凑近一看,那个盒子里装的竟然是虞姬的那根鎏金盘龙簪...。 孙哲的心一下沉了下去,目光凄凉地朝着项羽望去,只见项羽用手握紧了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灌婴:“好,我跟你们回去,不过你告诉刘邦,如果虞姬少了一根头,这千军万马之中,我也要取了他的级。” “霸王,不要啊,不能回去。”项羽身边的最后几个楚军全都在一旁哀求了起来。 项羽长叹了一口气:“刘邦要我去那里,带路吧。” “九江郡东城”(今和县乌江亭) “不要去!!”孙哲看着此刻的情景,实在忍不住叫出声来,可周围的一切,似乎像是隔了音一般,项羽丝毫没有迟疑,“驾”扬起了坐骑的缰绳,朝着山道便冲了过去,还没等灌婴叫汉军让道,便举着战戟一阵通砍,杀得两边汉军纷纷扑倒在了两边,沿着东城狂奔而去。 “霸王,霸王!”剩下的数十位楚国将士,见霸王直奔而去,也连忙跨到了马匹上,纷纷朝着东城的方向追去...。 ------------ 107 血染乌江 上 悲凄苍劲的嘶鸣、擂鼓喧天的呐喊,在轮回的时光里碰撞、飞溅,划出了一条条相互环绕的曲线,迎风破浪,还能寻找到多少梦中的金戈铁马,沙尘弥天,让所有的浑浊都随乌江口的滚滚流水将这场惊心动魄的楚汉之争彻底沉淀...。 东城县的一路上,四周都升腾着一片灰蒙蒙的沙雾,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沙,呈现出一片萧索,炎热的烈日,晒得四周都直冒地烟,不禁给人一种眩晕疲惫的感觉。 当孙哲赶到东城县的时候,只见城外的土丘上已然是狼烟四起,一连串的楚军死尸七横八竖地倒在土道上,来自四面八方的汉军一批挨着一批,依次顺着城墙外的土垒不停地延伸开来。孙哲刚一走近,耳畔便顺着高高的土垒传来了阵阵“轰~轰”的擂鼓声,不由得窜进了汉军之中,朝着列开的战阵跑了进去...。 起伏连接的土丘带着斜坡状的天然地势结构,居高临下地顺着望去,一棵生长的树木也没有,辽阔的沙丘覆盖在周围,一直蔓延到远处的乌江浦(今乌江亭),俨然是黄沙堆筑起来的一个巨大的沙城,若是没人,当真看上去苍茫萧索。 沿着谷口、土坡,断道,所有土丘上的路口站满了汉军,只见汉军中间的一辆类似战车式的马车上,一个看上去正在指挥的将军,举着几道不同颜色的令旗,才相互挥了挥手,土丘路口上站定的骑兵,步兵,弓箭手...各式各样的汉军全都很有规律的涌了出来,那巨浪般的气势好比山洪奔泻,分散又汇集,他们前队交叉着后队,不断变换着战阵,顿时之间,整个土丘堆砌的沙城一片喧叫声响彻云际,所有的汉军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前呼后应,扩散地到处都是,呼之欲出。 整个土丘上的沙城,活活围成了铜墙铁壁。声势滔天的汉军,将队列前后按着顺序分开,长矛在前,盾牌在中,弓箭在后,有条不紊地迈着纵向步子,顺着整个乌江浦慢慢地收缩,脚步上的尘土刮地“嗖嗖”作响,直戳耳膜。 “冲啊”孙哲只听最前面的汉军一阵怒吼,前方的先锋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猛地一排接着一排冲了出去,恍然间,眼前的视野卷起了漫天的沙土,周围的一切顿时笼罩在了黄雾之中。 急风骤雨般地砍杀声,从远处穿过着孙哲的身体,沙城间的大地都在这密集的巨响中颤动了起来,前方的汉军们迎面冲锋,使得无数的泥土和碎土里的石块被震得飞溅了起来,吹打在身后一批批的汉军身上...。 战斗一触即了,孙哲站在人群之中,不停地张望着,眼看越来越靠近乌江的江口了,只见进攻的先锋们士气如虹,可一批接着一批的先锋才了围上去,阵脚登时散乱地停止了下来,一个个颤抖地举着长矛,神情闪烁地慌乱了起来,甚至还有些仓皇朝后缩的感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纵马立在江畔。头戴战盔,身披金甲,手中举着那把类似长刀的战戟,双目一转,精光四射。不错,正是项羽,他怒目地盯着四周的汉军,单是那双狰狞的眼瞳,便已足够将汉军一一震慑在了那里。 孙哲焦急地穿梭在汉军的人流之中,刚站到了乌江的江畔,只见一个个身为先锋的汉军们,听着身后摇旗呐喊的擂鼓声,紧握着手中的长矛,出了急促的喘气声,看上去似是有些蠢蠢欲动了,项羽身边的数十名剩下的楚军,也横起了兵器,谨慎地看着眼前的汉军...两边楚军和汉军两边的兵刃才碰在了一起,便立即厮杀了起来,那血水登时飞溅地各处都是,楚军们已然浑身是血的搏斗着,汉军实在是太多了,扑面在脸上的血水,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那种扭曲抽搐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血腥了。 惨目忍睹的一幕,让孙哲不由地闭上了眼睛,突然,“扑”地一声,一道块石头顺着厮杀的人群里零星飞起地掉在了孙哲的脚下,孙哲眯着眼睛,低头才看了一眼...风沙一吹,那“石头”翻了过来,孙哲整个人登时像是被电了一下,只见那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团粘糊糊的,翻过面的上,沾满了鲜血和黄沙,这才意识了过来,这哪是什么石块,而是从人身上活活削下来的皮肉,至于是身体的那个部分,已经无法辨别了...。 就在这一片厮杀之中,“嗡嗡嗡~~~~”地号角声悠扬在黄沙土丘之间响动了起来,围在楚军四周的先锋一听到声音,全都朝着身后退撤,围在四周的楚军慢慢全部呈现在了眼前,整个乌江的江畔边,在一番搏斗之后,平添了一大批倒在血泊之中的汉军。虽说楚军没怎么伤亡,可是他们的样子...一个个遥遥相望着汉军,全身披头散,手中的长矛有的都断成了一截,有的勉强靠着长刀支持着双脚站稳,浑身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再看裂开的盔甲,以及沾满血痕的伤口更是早已多的数不胜数。 辽阔的山丘上,密密麻麻的汉军按着号角的声音分散着列队,一批批的汉军沿着陡峭的土丘上分出了一道细细的小道,几辆看起来造型十分华贵的马车,沿着汉军的蜂拥保护下,慢慢地顺势滚动在了黄沙上,迎着无数的沙尘,移动到不足乌江口百步之处土滩上停了下来,随行在最前面方的马车外,是一位骑在马上的将军,他朝着身后抬了抬手:“都停!!”拉着马的缰绳,双腿蹬了蹬,慢慢地走到了最前方,他那凌厉地目光才和江畔的项羽对视了数秒,突然,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哈哈大笑地嘲讽了起来:“西楚霸王?哈哈,项羽,昨夜垓下四面楚歌,我用了十面埋伏也围不住你,今天,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看看,看看我韩信的虎蟠龙蛇阵与你用兵相比如何?” “韩信,你这狗贼...!” “各位将士,你们别再妄动了,我楚军”项羽扬着胯下乌黑的骏马,挡在了一片狼籍的楚军面前,临危不惧地瞪着不远处的韩信,开口道:“韩信,刘邦叫你用虞姬作人质将我逼到此地,不只是为了看你这汉军的列阵吧。” “哈哈,项老弟啊,项老弟,你误会啦!”突然,一个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韩信用手拉起了车帐,只见一个男子弯着腰,钻出了马车。那人流着细长的八字胡须,两只眼睛憨实地看着项羽,那黄黄的皮肤带着一点小酒窝,让人看上去实在有些土里土气,不过那人的穿着却是极为的华丽,交领长衫间绣着一条条的金线,头顶上悬着联冠,一身的长袍绣满了各种类似图腾的龙纹。 “少废话,我人在这里了,虞姬呢?那些逃进东城的将士呢?”项羽强忍着怒火,定定地瞪着刘邦,双手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战戟。 “项老弟,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是兄弟,我怎么会为难自己的家人呢?”刘邦咧着嘴,笑嘻嘻地对着项羽拱手鞠躬起来。 项羽见刘邦笑脸相迎,所持的距离已然不足百步,突然,双腿夹紧了胯下的坐骑,挥着战戟朝着刘邦冲了过来,“啊~”刘邦大惊失色,双脚不由控制地在马车后缩了两步。“虎翼阵变行,长蛇吐须!”只见韩信举着一面彩色的令旗,来回晃了晃,迎面的汉军全都移来过来,马车猛地都拉到了后面,一排排的汉军活脱如牢笼一般挡住了项羽的视野...项羽那里还顾的上什么骑兵旗号,跨下那乌黑的骏马转眼间便扑到汉军眼前。 项羽抬着战戟舞动刀锋,对着迎面汉军就是猛地一砍,眼前的四五个汉军才惊觉过来,人头便登时飞了出去,所有的汉军都不想项羽的动作竟是如此敏捷,骇惶之余,全都拿着长矛一通乱刺了过去,项羽踩在了坐骑上,跳了起来,扬戟便扫了过去,才刺过来的汉军,双手全都齐刷刷地掉在了地上,“啊啊”先锋的汉军全都乱了,受伤的汉军在地上疼地打起了滚来,骇惶之余,所有的汉军楞了楞神,全都蜂拥地冲了上去,项羽纵马一跃,卷着披风凌空一震,马蹄飞踏顺着拥挤的汉军踩了下去,那画戟透着层层的劲风,寒光四起,连挑带戳,前面的汉军的鲜血如注地喷倒在了地上,身后的汉军见状,立刻夹击地从后面刺了过来,项羽手中战戟去势未衰,在手间一转,直勾勾刀口正正地插进了扑过来汉军的前胸,顿时间,身后的汉军被钉成了一串,项羽大喝一声,猛地抽出了战戟在腰间转了一个圈,连带着身旁的汉军全都甩地飞了出去,鲜血四处飞溅,哀声遍地...。 ------------ 108 血染乌江 下 [[[cp|:65o|h:5oo|a:1|u:418o94o2574]]]刘邦全身都缩成了一团,趁乱之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缩着身子,混入了无数的汉军之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刘邦在两个将军的搀扶下,溜回到了土丘边上,他惊魂未定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眼见黄土堆下的项羽再一次被汉军蜂拥围了起来后,这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霸王,霸王!”项羽围着汉军来回杀了半响,见身后的楚军一个个突围接引,却是被一道道汉军的人墙围在外面,怎么也没杀出个缺口,不由地扭扯着马背上的缰绳,想突围出去...项羽怒目地咆哮着汉军:“挡我者死!!!”顺着身后的汉军来回一扫,闪身就沿着一个汉军副将的盔甲戳了过去,“咔嚓”一声,那个副将的肚子被战戟活活戳穿了进去,随着项羽快马飞驰,那个副将如同肉垫一般,挡在了其他汉军的身上,硬生生被项羽推出了一条血路。 刘邦站在土丘上,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他扫了一眼汉军阵中的武将,只见一个个身披战甲的武将全都黯然失色,将头默默低了下去,转念间,大喊了一声全军停止进攻,扭过头,嬉皮笑脸地对着项羽大喊了起来,那言语之中充满了敬仰,实无一点讽刺之意:“好,好一个西楚霸王,项老弟啊,你看你,手执天龙破城戟,胯下踏雪乌骓马,当真是英雄盖世,天下无敌啊,好好,哈哈哈哈。” 项羽一句话也没说,冲出了汉军的包围,用战戟灵活地挑着那个汉军副将的尸体,抬手朝着汉军便甩了出去,那副将“蹦“地一声闷响,砸在了汉军的阵前,稀里哗啦地内脏流地到处都是....刘邦朝着土丘下望了望,无奈地摇了摇,叹气道:“项老弟啊,你....为兄实在是不忍伤你,才迟迟没有弓箭...哎,也罢,这虞姬嘛,那些被俘虏的楚国将士我都可以交给你,只不过,当年进咸阳城时,那秦朝的国库,还有阿房宫以及秦皇陵的宝藏,你告诉我,为兄也不求你能俯称臣,不过,定会厚待于你。” “那宝藏?哈哈,那些宝藏...真的让这么重要吗?”项羽带着讥讽地笑了起来,凛然不动立在了乌江浦。 “为兄,给你一个时辰,贤弟,你好好考虑,虞姬和那七百多位将士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可要考虑清楚哦。”刘邦激动地对着项羽喊了喊,吩咐漫天遍野的汉军又再一次后退了近百米的距离...。 “霸王,我们突围吧!”项羽周围的楚军见汉军朝后退远,一个个自告奋勇地对着项羽喊了起来。 “不可能突出去了,韩信把我引到这里,就是想证明他的阵法,这阵法千变万化,由各种兵阵组合,可以随时而动,以弓弩加盾牌掩杀于各个土丘的起伏地带甚至可以以一挡百,身为楚国的将士,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到最后一口气,轰轰烈烈的死在沙场。”项羽的话音刚落,所有的楚军都沉默了下来,一个个坚决地点了点头。 项羽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干净的衣袖,轻轻地擦拭着乌椎马浑身上下的血泥,眼睛远望四周陡峭的沙丘,整个人呆呆地楞在了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渐渐接近了傍晚,天空中的霞光被染得一片赤红,垂暮的夕阳铺映着黄沙,处处都是一片萧索,呼啸的冷风盘旋不止,吹尽了整个山丘的无尽苍凉,只剩下那映满了红霞的乌江还一直辽阔无边,泛着层层水浪,沿着江面极目远眺,似乎在此刻也已能望穿秋水,看到那个属于着所有楚国将士们的江东故乡....那里有长江的天险,有芜湖的幽美,还有肥沃的土地和山野的牛羊...。 整个乌江的江面上,荡漾的水波,沿着江边,一艘造型简陋的渔船,慢慢地顺着乌江口越来越近,所有的楚军定睛一看,没等开口,只听那个渔船上的渔夫,轻声叫唤了起来:“霸王,快上船,小人是淮河边沿江逃脱的渡船渔夫,送你过江。” 所有的楚军相互对望了一眼,激动地涌在了项羽的面前,一个个半张着颤抖地嘴唇,眼睛里泛起了无限的希望:“霸王,快上船吧,属下们愿意护送霸王离开。” “不走了,回去又能如何,那宝藏里面的玄机是天地合一,无阵可破,何况取出宝藏,再起干戈,也是残害了天下百姓,坑杀之罪万死莫赎,这是上天的惩罚,为何要再一次将楚国的百姓引入战争里呢。”项羽看着各位楚军,神情平静而释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霸王,求霸王快快上船。”所有的楚军一听,个个神情大变,扑通一下,全跪在了地上,拼命地哀求了起来。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霸王,为何如此悲观,小人在淮河受霸王推船相救才免受汉军的弓箭之害,这不正是应了一报也正是还一报,霸王定可卷土重来!请上船。”那渔夫说着,已经将船划到了乌江的岸口。 “船家,你看看这山丘黄沙间的死尸,倒地各处都是,如今死的是汉军,可是倘若我再次兵,又不知道有多少我们楚国的将士死于战火,为了我的个人恩怨,我理当将刘邦碎尸万段,可为了百姓安居,不再过着暴秦时的生活,这天下姓刘姓项又有什么关系呢?” “霸王~~霸王您真是当世英雄啊!”那渔夫一听,竟有些不知所措,一道道真挚的眼泪自内心地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船家,实在感激你冒死相救,在淮河边曾许诺你们,给你们一些马匹,我这只踏雪乌骓马乃是天下名马,跟随我浴血沙场多年,我实不忍此马与我战死与此...且送于你吧。” “这...!”那渔夫连忙推脱起来,项羽温柔地摸了摸乌椎马的背脊,附在马耳边,低声地唤道:“乌椎马,对岸就是我们的故乡,你快回去吧。”将乌骓马的缰绳紧紧地套在了渔夫的手中。 “好吧。”那渔夫已是热泪盈眶,站在一旁有些说不出话来。 “霸王,上船吧,再不上船真的来不及了啊!!”所有的楚军全都流着眼泪,死死地拽着项羽的身子,指着远处渐渐靠近的汉军...项羽扭头看了看汉军,连忙朝着渔夫望去:“船家,你快走。” “霸王你千万...保重!哎。”说着渔夫牵着乌椎马,顺着回到了渔船上,沿着乌江拨起了船桨。 项羽见渔夫托着乌椎马渐渐离开了岸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转身便怒喝了起来:“现在是两军交战,你们如此哭哭啼啼,难道不怕丢了我们楚军的威风吗?” “霸王?”一个个满脸泪痕楚军看了看项羽,纷纷握紧了身上的兵器,将目光投向了汉军。 汉军列着阵势,慢慢地靠了过来,只见刘邦站在土丘下,笑嘻嘻地看着项羽,开口道:“项老弟,我见那江边竟有一叶扁舟,本想你要逃走了,不料你,看看,看看....真是英雄啊,是不是想通啦,只要你一句话,虞姬和那些楚国的将士统统归还于你,不过嘛,当然你要想带我将那些宝藏拿出来之后。” “楚军听令,杀啊!!”项羽举着战戟,敏捷地带领着最后的数十名楚军朝着汪洋大海一般的汉军冲了过去。 “弓箭手准备!”韩信见项羽逼近,将先锋列阵的彩色令旗立刻举了起来....刘邦狠狠地瞪了韩信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眺望着项羽,开口道:“慢着,我要亲眼看着他能杀得了多少。” “诺。”韩信应了一声,咬着牙将抬在半空的令旗放了下来。 交杂着整个沙城上的杀戮,映着天边的残阳,给这场无情的战争带了窒息的宿命,铺天盖地汉军紧紧地围着楚军,所有的楚军都已经几乎用尽了力气,全身是伤在挣扎在人涡之中,一个接着一个,便被无数的长矛疯狂地刺倒在了地上,项羽眼看将士们全都倒了下来,一鼓作气,一把抓住了一个汉军刺过来的长矛,抬手一扭,硬生生将长矛的矛尖折了下来,挥手便朝着刘邦正正地飞了出去,那势如闪电的矛头直扑而来。护驾刘邦身旁的几个汉军措不敌防,连忙闪身挡在刘邦面前,噗的一声那矛头正正地插在刘邦身边的一个汉军身上。刘邦见了这等势头,那嬉皮笑脸的样子顿时阴沉了下来,移动着步子,走到了盾牌兵的身后,站在军中大声喝道:“军中将士听令,有谁取项羽级者,封万户侯!” 话音才落,整个汉军顿时如滚烫的油锅猛地炸开了,所有的汉军全朝着项羽围了过去,如同那天空即将陷入的黑幕,黑压压地一片,密密麻麻地如蚂蚁一般,与此同时,所有其他的楚军全都倒在了地上,项羽跃身而起,抬着战戟,疯狂地抵挡着四周的利刃,那汉军多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了方向,片刻之间,“霹雳啪啦”一声声碎响,砍在了项羽的金甲上,眼看着项羽身上的战盔全都渐渐裂开,整个人也支持不住了,刘邦眼睛打了打转,对着韩信说道:“那虞姬不是死都不从么,正好,就让他们死在一起吧,把虞姬推到乱军之中,我倒要看看这自身难保的项羽怎么救她的爱人,这就是不识时务的下场,哈哈~~。” 韩信笑着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两个汉军从土丘后面的马车里,将五花大绑的虞姬抬了出来,两个汉军沿着土丘边,鸣着号角抬着虞姬朝着千军万马跑去...。 虞姬才一解开了塞在手脚上的东西,吓地登时哆嗦了起来,整个沙土地上分布着所有楚军的尸体,只剩下一个项羽浑身是伤地困在无数的汉军之中,虞姬心头一紧,拼命地朝着汉军飞奔了过去:“霸王!!!!” 项羽借着余光,一看虞姬扑在了黄沙上,一手握住了战戟,另一只手猛地将帝王剑抽了出来,借着空隙,双脚踹在了汉军的身上,跳到了虞姬的跟前...。 汉军们扭过头来,立即又朝着项羽的方向,横着长矛刺了过去,项羽一把将虞姬挡着了身后,左边抬着帝王剑,右手舞动着战戟,拼命地格挡着虞姬,那一个个汉军见项羽像是有用不完的神力一般,突然间,全朝着虞姬刺了过去,项羽匆忙地高挥着帝王剑便将一排的长矛砍了下来,可另外一侧毕竟来不及再转动,项羽抬着战戟用整只左右挡了过去...项羽手里的战戟硬生落到了地上,只见身子微微地右斜,抬着右手的帝王剑,始终紧紧地挡在了虞姬的面前。 一个个汉军们的长矛全戳进了项羽的左手,终于攻击得手,兴奋地握着长矛便想将项羽挑起来,谁料项羽手臂上沾满了鲜血,竟然振臂一甩,将身旁的汉军以及手中的长矛全都甩倒在了地上。举着武器的另外一边汉军见项羽不及倒转剑身,就势将十余只长矛猛地送了过去,“噼啪”项羽身上的盔甲登时碎在了地上,那一柄柄的蛇矛以及铁枪活生生地直穿进了项羽的胸膛,“啊~”项羽扑到一剑,将迎面而来的汉军的全砍倒在了地上,只见她浑身一震,口中的鲜血登时狂喷了出来.....。 “霸王!!”虞姬一声惨叫,整个人扑在了项羽的身上,抱着项羽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就在这一刻,“吁”那远处江面的渔船上,突然间,那乌椎马也跟着一声嘶吼,扑地跳进了乌江之中,疯狂地顺着乌江的江边游了过来。 项羽死死地抓着虞姬的手,靠着插满了浑身的长矛,吃力地立在汉军的包围之中,所有的汉军都像是被这一幕僵住了,神经反射地朝停在了周围,刘邦见状,嘴角泛起了一层微笑,“虞姬,怎么样?想给项老弟留个全尸的话,你就...。” “刘邦...!”项羽一听刘邦的声音,嘴角不停地吐着鲜血,抬着剑死死地指着刘邦的方向,似乎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 “霸王,霸王,你别再说话了,别再说话!”虞姬满脸是泪,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着项羽流淌的鲜血。 那乌椎马扑地奔到了项羽的跟前,项羽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虞姬扶着项羽的身体,深情地看着项羽,一时间,那晶莹的泪光中包含了千言万语...竟急地说不出一句来。项羽游离地眼神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几只乌鸦无声地掠过,他憋了憋嘴,吃力地对着虞姬开口道:“虞姬,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我...连累了你,我...我没有告诉他..宝藏的秘密...亚父说过...不知道如何破阵的话...触怒生灵,将..将如碰了秦皇陵一般,带来另外一场坑杀,死的都是百姓..。”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怪过霸王,霸王,贱妾会和死在一起的。” “不..不要..!”项羽用力握紧了虞姬的手,整个头扭看着乌椎马:“虞姬,你看这四周..列阵气势就如同...我当年带着雄兵铁甲..一样力拔山河,可惜...他们都已经不是我们楚军的军队了,哈哈..哈哈,真是上天造化弄人...这..世间...马最通人性,快,快,乌椎....虞姬你快骑着这马冲出去吧。” “霸王,乌椎马早已跑不动了,臣妾哪也不去,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虞姬低泣地呜咽着酸楚的血泪,轻轻将项羽报在了怀里。 孙哲整个人定定地站在项羽的面前,一种欲哭无泪的伤感,充斥着全身,听到这段项羽和虞姬在乌椎马身边的对话,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霸王别姬,而那历史上的《垓下歌》竟有着这样的含义,这是在乌江江畔留下来的诀别诗,更是一项羽恳求虞姬逃命的爱情诗。 孙哲的思绪才这么一晃,只见项羽身旁的虞姬扯过了身后汉军手中的长矛,就在这无人提防地一刻,顺着自己胸膛活活地戳了下去...。 在飒飒冷风中,经历了千年,一切早已封印在了那滚滚黄沙之间,只有那乌江水依旧轻吻着那个温柔而多情的沙岸;似乎是在诉说无尽的凄美,也似乎是在为它擦拭着无尽的创伤。 &1t;ahref=ap;gt;. ------------ 109 灵童的身份 “万户侯,我是万户侯啦。” “这只手是我的!” “你给我拿来!”.....无数的争抢声,紧紧地围在了项羽的尸体上,突然之间,齐刷刷地长刀顺着项羽的四肢砍了下去,接近疯狂地的汉军一个个兴奋地都喷出了口水,四周乱作一团,有的抓着断手,有的扯着断脚,还有那沾满黄沙的头颅哄抢成了一片...。 黄沙吹打着整个江畔,漆黑的天幕渐渐落下,孙哲的眼前只剩下了沙土上散落密布的死尸,越来越远...。 当沙土再一次挥洒在孙哲脸上的一刻,他的眼睛里透着微弱的光线,渐渐睁开了眼睛....突然间,孙哲竟被活活地绑在了黑雾地宫那倒坍的石柱上,难道自己回到这黑雾地宫了? 孙哲瞪着眼睛四周张望,只见一个带头扎着花辫子的越南雇佣军,正在黑雾地宫的深潭边定定地指挥着,看上去,他们正在搬运深潭下的宝藏...。 “这是怎么回事?”孙哲轻轻地用头磕了一下身后的石柱,带着一点点的疼痛,可以确定的是,在一阵类似梦游的片段过后,终于,孙哲回到了现实之中。 “兄弟,你醒来了?”昆华悄悄地顺着石柱说话,孙哲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脑袋,将头扭朝身后一瞄,只见昆华和晓鹏全都一个个被绑在了身后的石柱上。 “你终于醒来了,告诉我,回魂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这个地宫的出口在哪里?”灵童突然变得极为冷漠,定定地盯着孙哲,在一旁问道,身后站满了那洞穴外时见到的喇嘛。 孙哲惊讶地注视着灵童以及旁边的喇嘛,加上那批搬运着宝藏的雇佣军,整个心里或多或少也已感觉出了不对劲:“出口?这...我们如何进来不就如何出去么?” “这地宫已经触弄了山壁上的地气,所有的出口已经在刚才随阵法的变化坍塌凹陷,出口早封死了。”灵童眯着眼睛解释着,不慢不移地走到了孙哲的面前。 “你...你都不知道,我如何能知道?”孙哲看着渐渐走近的灵童,心里有些忐忑。 “我用了咒语封住了项羽的天灵,你回魂的时候不可能什么也没看到,那项羽从来没有提过这宝藏?”灵童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质疑。 “我...我不知道。”孙哲全身都有些抖,就在灵童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刻,“砰”一声石头掉落的碎响顺着地宫下的深潭传了出来,灵童一个转身,猛地顺着深潭跑了过去...。 灵童整个人趴在深潭边,俯着头朝下张望:“怎么回事?” “这里挖开了一个裂缝。” “哈哈哈哈,快凿开,那个位置是顺着那个缺口挖。” “活佛,我们一直那样敬重你,你为何和这些人做这种勾当?”昆华被绑在石柱的另外一边,尽管背对着灵童,一听这些对话,也不禁急地叫了起来。 灵童顿了顿,扭头道:“人世之间,岂能受这些无数的感情被牵绊,这些你们又如何会理解,脱人生之苦不再于是否得失,而是在于一切都无根无静!千年的魂魄不是纠缠在这些宝藏之上,可见这都是恶业,都是荼毒迷惑众生的业障。” “如此说来,大师你为何要这些东西?”孙哲定定看着灵童,不禁问道。 “这个嘛,一会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你必须先把出口给说出来。”那灵童目露凶光,死死地瞪着孙哲的眼睛,抬着手抚摸在孙哲的脑袋上“能得忍陀罗尼者,以无分别智为忍体,即证真如。” 那灵童的双手才扶在孙哲的头顶,孙哲只觉得整个大脑都晕眩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喝醉酒了一般,才过了片刻,孙哲便瘫软了下去,尽管内心极为地清醒,可嘴巴却含糊不清地动了起来:“要...要靠破解了十二金锣...才能..出去。” “兄弟,兄弟!” “孙哥!!” 昆华和晓鹏不禁都叫了起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十二金锣?”灵童皱了皱眉头,将手从孙哲的头顶放了下来,心中暗叹:“这十二金锣上的十二个连环锥,正是生生不息,扣扣相连,我破解拼凑出这把金色匕难道另有乾坤?”灵童从怀里取出了那把金色匕,比划着打量起来。 “兄弟,兄弟!!” ”孙哥。” 昆华和晓鹏不停地叫喊着孙哲的名字...“我..没..事!”孙哲强忍着晕眩,张了半天嘴,勉强吞出了几个字...。 灵童仔细地观察着整个地宫的四周,除了坍塌之后两道沟渠交汇在一起挤压裂开的深潭,似乎周围的黑峰石全都落下,凹凸不平的山壁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想着想着,灵童顺着深潭爬了下去...。 所有的喇嘛和雇佣军都爬到了深潭下面,整个地宫只剩下了昆华和晓鹏的呼喊声....忽然,绑在远处的晓鹏不停地朝着石柱外的方向顶起了下巴,“李哥,嘘。” 昆华不解地扭头看了看晓鹏,连忙顺着晓鹏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早已被喇嘛们抬到了山壁前的黑峰石下的凝烟似乎慢慢地动了起来。 “凝小姐,凝小姐。”昆华带着极其微弱的声音,朝着山壁的方向喊去。 就在这时,整个深潭下面欢呼雀跃地叫了起来,昆华一听不妙,焦急地朝着凝烟的方向不停地喊了起来,那表情似乎已经有些挤眉弄眼。 凝烟柔弱地扶着山壁,慢慢地站了起来,无力地用手摸了摸额头,才走了两步,登时看到了被绑在石柱边上的孙哲和昆华:“孙先生,你这是...。” “嘘。”孙哲轻声地嘘了一声,抬着下巴顶了顶深潭的方向,一阵阵的声响从深潭里传了出来,凝烟一看大伙绑在了那里,已然感觉到了不妙,连忙扶着石柱弯下了腰,躲在了青铜柱的身后...。 灵童顺着深潭摸索了半天,始终没有现周围有什么异常。身旁的喇嘛如同是疯了一般,不停地挖着裂痕,“哗啦啦”那裂痕突然裂开了,一堆堆的金块顺着缝隙依次滚了出来,灵童看着缝隙,用手轻轻地朝着深潭边一堆堆的宝藏边上,用手擦着边,摸了下来,才沿着深潭下的边缝摸了一圈,只觉得不同的方位上竟然都有一个如同铲子凿开的暗孔。 灵童掏出了金色的匕,按着顺序,依次插进了暗孔里...突然整个深潭下铺满宝藏的地面竟突然朝下沉了下去,所有深潭下的人都吓地抓住了深潭边上的缺口刚想朝上爬,只见深潭的两边慢慢地凸出了三个不同的地道,那地道边的宝藏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 “原来出口在这里!”灵童镇定地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喇嘛俯帖耳地说了几句话,纵身一飞跳到了深潭上面。片刻之间,所有的喇嘛对着那批雇佣军相互嘟囔了几句,全沿着深潭边困惑地看着灵童爬回了地宫上。 灵童笑着走到了孙哲的面前,孙哲强装镇定,整个额头的冷汗都渗了出来,生怕灵童现柱子后面的凝烟,只能硬着头皮,紧张地看着灵童:“你已经找到出口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灵童丝毫并没有在意周围的一切,咧着嘴,看着孙哲笑道:“让你们别做糊涂鬼,知道虞姬为什么会变成*人魅吗?” “你说什么?”孙哲顿时心里一惊,有些诧异地盯着灵童。 “怪不得,世人愚昧,苍生难度,到今时还如此糊涂?这么说吧,我一早便知道龙庄山上的是虞姬,我神奇地现她在龙庄山上魂魄千年不散,真是天助我也,结合当地的各种传说,我便将计就计让蒋无夜散步流言将香姬的故事套在了虞姬身上,所有的村民百年来一直因为虞姬魂魄不散遇到些许怪事,配合了香姬的描述后,便深信是香姬的魂魄所为,最后说给了你们听后,当你们来到山间,我便用**障眼法让各位看到了“香姬”凶残的幻觉,待各位都误认之后,将其她打成*人魅,依次用来接近各位,跟上你们,她如果是香姬,你们也绝对不会联想到项羽身上,如此一来不容易露出马脚,让她一直跟随,终会勾出潜伏在你身上的项羽魂魄,以便助我找到这里项羽宝藏。” 孙哲脸色大变,质问道:“这么说那蒋无夜也是你的人了?” “此人虽说是那个李将军的后人,可尽是毫无价值,在龙宫里心生贪念,还以为我不知道,真是死有余辜。” 昆华尽管是背对着石柱,却把一切都听进了耳朵里,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这个妖僧,荼毒生灵,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宝藏,亏大家曾经如此尊敬你!” “活佛,跟他们废什么话。我把那些雇佣军都叫上来了,是要开枪杀了他们么?”旁边的一个全身披着红袍子的喇嘛边说边走到了灵童的跟前。 谁料那灵童猛地转过了身子,抬起双手便朝着那个走上前来的喇嘛便戳了过去,那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喇嘛丝毫没有防备,“哗啦”一口鲜血顺着嘴角喷了出来,灵童的双手竟活活戳进了那喇嘛的整个肚子,顺着另外一边穿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深潭边的喇嘛和雇佣军看着这一幕,也有些胆怯地退了两步。 “是非对错,又岂是你等可以洞明,一切造化皆是因生缘定,这里宝藏,我曾无缘一睹,可既然堕入六道,隔世重逢,这便是机缘所及,宝藏本该回还于我,况且这些黄白之物根本和你们毫我机缘,与其让你们心生贪念,使得无边恶业缠绕一身,不如我将你们一干人等,全部给度了~~~哈哈哈哈”灵童的笑声在整个地宫间回荡,听得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孙哲看着灵童诡异善变言行举止,以及那熟悉的笑声,竟然和回魂时梦境中的刘邦一模一样,突然,整个人都像是被电触了一下。 &1t;ahref=.>. ------------ 110 天人五衰阵 灵童诧异地看了孙哲一眼,还没等开口说话,深潭边的喇嘛们渐渐有些蠢蠢欲动地围了上来...只见站在围在喇嘛中央,一个拄着禅杖的喇嘛,指着灵童忍不住大吼了起来:“刘莫云,你好狠,我们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竟然连大伙都不放过!” “刘莫云?刘邦?”孙哲一听那群喇嘛的口中的名字,心里登时泛起了嘀咕...。 灵童转身看着那群喇嘛,丝毫觉得不以为然,那语气里甚至有些讥讽:“怪就怪你们一早就有贪嗔之念,禁不住世俗诱惑,本座将你们堕入轮回之中,也是一番再造的修行。” “刘莫云,你...你!!!”所有的喇嘛们一个个是面红耳赤的瞪着灵童,缓缓地朝着灵童靠近...。 突然间,灵童将双手猛地从那个身穿红色袈裟喇嘛的肚子里抽了出来,抬起脚便将那喇嘛的尸身踢了出去,那红衣喇嘛的嘴角,一口口的血水“哗”地喷了出来,血点淋地到处都是,深潭边的越南雇佣兵们见状,迅将手里的狙击枪顺着灵童瞄了过去...。 “答答答~~”所有的枪响都顺着灵童的方向开枪了,只见那灵童甩着一双沾满了喇嘛鲜血的手臂,纵身两步,踩着斜倒的青铜柱,跳到了山壁上,他用那手指尖的指甲紧紧地抠住了山壁,敏捷的动作就如同是野猫一般,沿着整个山壁跑了起来,着实有些武侠电影中轻功的感觉。 孙哲抬够脑袋张望,那个扎着小辫子的雇佣军,挥了挥手,整个地宫的山壁上顿时火光四起,所有的子弹都朝着山壁上一通扫射,顿时之间,山壁上的碎土飞沙掉落的,飞溅的,到处都是,整个地宫山壁的四周泛起了一层模糊不清的烟尘...雇佣兵们一个个紧张地瞄着山壁,整个地宫顿时安静了下来,“呼呼”地烟尘飘散在山壁的周围,所有人的眼睛都不停地来回打转,生怕灵童从某个角落扑地跳出来...。 “ph,a”(越南语:分散)只听,那个扎着花辫子的越南人大喊了一声,身后绑着绿色丝带的高个子,举着枪朝两边挥了挥手,所有的雇佣军立刻排列着分散开来,沿着深潭的边缘移动,将深潭紧紧地围成了一个圆圈,烟尘渐渐散去,每一个雇佣兵都紧紧地瞄着自己眼前的山壁。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地四周打探之际,忽然间,深潭下“轰”地传来了一声猛烈的巨响,围绕在深潭边的雇佣兵齐刷刷地将枪支转了过来,只见灵童嗖地一下,从深潭里飞了出来,那双臂沾满了鲜血,手舞足蹈地摇摆着...一股子粘稠的血水,全纷纷甩在了一个个雇佣军的脸上,那个流着小辫子的越南人,抬着狙击便是一枪...“砰”凌厉的子弹直飞了出去...离奇的一幕生了,也不知道灵童使了什么样的妖术,眼看便要打在灵童的脑袋上,可子弹就如同碰到了一层隔膜,出了“嗤”地一声闷响...弹头冒着烟圈扒地掉在了地上。 雇佣军们都纷纷愣了楞,却丝毫没有犹豫,接连不断地朝着灵童猛烈地打了过去,身后的喇嘛也全围在了深潭边上,口中不停地念诵着经文...整个地宫内乱成了一团。 孙哲见周围陷入了混乱,连忙扭头对着身后的青铜柱轻喊了起来:“凝小姐,凝小姐...。”凝烟扶着青铜柱伸着头张望了半刻,也算是看出了大概的眉目,她慢慢地缩着身体爬到了柱子的最末端,缓缓地先解下了晓鹏身上的绳子...。 整个深潭下充满了金银器皿碰撞敲击的声响,伴着凌乱的子弹,一股股炙热的暖流顺着深潭翻涌上来,所有的雇佣军全身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轰隆”一下子,全都朝后猛退了几步,只见他们一个个脸颊通红,握在手中的狙击枪不停地颤抖,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镇住一样,神情害怕极了。 “大家静观其变!让他们狗咬狗,出口就在深潭下面,我们找机会逃出去。”孙哲在凝烟的帮助下,解去了身上的绳子,见大伙全聚在了一起,指了指青铜柱子,沿着一个个爬到柱子后面。 突然,一声声的惨叫传了过来,孙哲和昆华扶着石柱定神一看,只见整个深潭边上的雇佣军,他们一个个瘫倒了下去,将枪纷纷丢在了地上,一双双手臂上的血管全都凸了出来...用那手指,不停地抓着脸上一块块被灵童甩过血迹,在地上来回打滚,样子实在是恐怖极了。 深潭里飘出了一层层热气,滚烫地温度让雇佣军和喇嘛们有些难以靠近...站在雇佣军身后面的喇嘛将一个个倒在地上的越南兵全拖了出来,紧握着身上的念珠,看上去已经彻底慌了...。 灵童顺着热气飘在了深潭口,只见他浑身上下的露出的肉都一层层地随着蒸腾的热气裂了开来,就像是一只正在蜕皮的飞蛾,闪烁着无数的荧光,漂浮在了深潭的正中央。 “这...这是轮回咒。”晓鹏扶着石柱,盯眼一看,扭头对着大伙在一旁说道。 “什么是轮回咒。”孙哲缩了缩身子,在一旁问了起来。 “传说这六转灵童靠着特殊的命格经历了六道轮回,来感悟苍生之苦,在轮回之时,留下过六个假身,受佛光加持,这些身躯可用来布施轮回咒,将生人堕入死亡,灵童施咒之时,整个身躯便会脱褪去皮囊,而其他所有在场的生人便回被无量加持打入轮回之中。”晓鹏说着,也害怕了起来。 “刘莫云,不要啊。” “哦,不不,是活佛,活佛开恩啊,我们什么都不要了啊。” 片刻之间,靠在深潭边的喇嘛看灵童出现的异状,全都纷纷急地尖叫了起来,站在最前面的雇佣兵早已是口吐鲜血,像一个个忏悔的恶徒一般跪倒在了地上,一张张面孔全被指甲抓地不成了模样。 “啊啊啊,和你拼了!”那个手握禅杖的喇嘛,一把撕开了身上的袈裟,对着身旁的几个吓地有些愣神的喇嘛大吼了起来:“用禅宗的天人五衰阵法和他拼了。” 身边的喇嘛看着那个手握禅杖的喇嘛,瞪起了眼睛:“天...人..五衰?..这个阵法是唐朝高僧建立布达拉宫时记载下来的无上法阵...从来没有人用过啊。” “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手握禅杖的那个喇嘛指挥了一下身边的几个喇嘛,他们相互张望,对着深潭站成了一排。 靠在最前面的五个喇嘛们相互对望了一眼,一个个双腿盘坐,正对在了灵童的面前,只见第一个喇嘛全身的袈裟都散开了,一股股的泥沙吸附在了身体上,挨在旁边的喇嘛整个头顶的都眉毛渐渐变成了白色,旁边的第三个喇嘛浑身突然渗满了汗滴,第四个喇嘛则是更加的神奇,浑身都散出了浓浓的臭味,第五个......他们相互将手掌打开,一只手抓着一只手,那产生的异象简直让人感觉是匪夷所思。 &1t;ahref=.>. ------------ 111 微山湖的地下河 孙哲看得有些入神,不禁在旁问起了晓鹏:“这就是天人五衰的阵法???” “看看看...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身体在变化。”昆华扶着连日疲惫的凝烟,也不免有些惊叹。 晓鹏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懂,或许是利用了五行相生,我只知道天人五衰是天人临死前的五种衰落的征兆,那些喇嘛似乎是将每一种死亡的征兆挥到自己的身体上,然后再将这五种征兆尽数转移给灵童,五衰毕现,佛家再厉害的修行的人也要圆寂。” “好厉害的转移法,那个假活佛真死的话,咱们就有救了,那些雇佣兵也也死伤大半了,咱们这里还有枪随时可以突围到深潭下面。”昆华在一旁关切地说道。 “没那么简单,那六转灵童有佛光加持,恐怕是难...。”晓鹏分析着战况,此刻心里却是紧紧地为那些喇嘛捏了一把冷汗。 才说着,五个喇嘛手对着手,迎着全身蜕皮的灵童猛地拍了过去,那手掌才打在了灵童身上,五个人便登时被吸在了灵童的身上,所有的热流嗖地窜边了五个喇嘛的全身,喇嘛们一个个奇怪的身体全都膨胀了起来,全身的血管就如刚才的雇佣军一般凸了出来,看上去就如同要爆炸一般。 深潭边所有的喇嘛全吓地跪倒在了灵童的跟前,嘴巴不停地念叨着救命,五个喇嘛的尖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地宫。 “不好,灵童虽然蜕皮,显出了轮回的真身,但是六道轮回的其他几个假身还护在它法印,我去。[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晓鹏见情况不妙,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孙哲连忙拉住了晓鹏,在一旁问道。 晓鹏掏出了黄色背包里的一张锁魂符,神情有些激动:“我想用符贴住灵童的脑袋,定住他的真身,让深潭边的喇叭们用禅杖戳进他的皮囊之中,这样天人五衰那个阵法才能继续下去,挥作用。” “孙哥!” “孙先生”“兄弟,你疯啦,快回来。” 没等晓鹏说完,孙哲一把抢过了晓鹏手中的黄符,跨上了柱子...“这一路都是我连累大家,现在不拼一拼,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孙哲扭头大喊了两声,便朝着围满了喇嘛的深潭冲了过去....。 “哎,大家一起。”昆华也不再顾及这僵局,推了晓鹏一把,扶着凝烟,跨过了石柱朝深潭跑了过来。 整个深潭的热气一股股地翻涌下来,似乎整个有一只沉睡的狮子在地壳间渐渐苏醒,那升腾的热浪如腾云驾雾一般,孙哲手握着符纸,瞄准了灵童,便纵身朝着深潭中央跳了过去...“啪”地一声拍在了灵童的额头上,整个人竟自掉了下来。 灵童的眯着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开,双手朝着身边的五个的喇嘛一扫,五个早已像是被吸干了气的喇嘛登时全都掉落下了深潭...“放肆。”灵童微微一晃,那手掌像是有吸力一般,将深潭中的孙哲吸了上来,猛地一下便捏住了孙哲的脖子...。 “孙哥!”晓鹏推开了身边早已吓倒在两旁的雇佣军和喇嘛,一把将地上的禅杖拔了出来,抱着禅杖便朝深潭边冲,昆华也看出了眉目,接手抬过禅杖,两人一起握着禅杖朝着灵童的身体戳了过去...。 “砰”灵童抬着另外一只手,一掌便挡住了那戳来的禅杖,昆华和晓鹏应声掉下了深潭之中。 “啊!灵童不要啊!”凝烟见状,花容失色地趴在了深潭边。 “哈哈!”灵童双手掐住了孙哲的脖子,整个人狰狞地大笑了起来,突然,“轰隆”一声闷响,沿着孙哲的整个身体都震了一下。 灵童停止微笑,朝着孙哲看去,只见孙哲早已消失的双瞳眼又再一次冒了出来,那血红的眼眶里,瞪着两只如同牛眼般的四个瞳孔,全身的阴寒都“刺刺”地顺着每一处的毛孔笼罩在孙哲全身。 “啊,项羽,你...你还没死?”灵童失声尖叫,差点也跟着从深潭里掉了下去。 孙哲怒目狰狞,反手一把扭住了灵童,对着整个地宫如野兽一般咆哮了起来:“啊~~~~~!” 整个深潭都开始晃动,灵童惊讶地双手一甩,摆脱了孙哲,伴着荧光,孙哲的身边隐隐浮现出了数十个漆黑的人影,那些人影像是共同抬着一个巨大的鼎炉,正沿着深潭死死地压下来...灵童晃了晃身体,大觉不妙,朝着深潭外的地宫表面跳了过去。 “轰轰~”一声接着一声的碎响沿着山壁甚至是深潭传来,四周在刹那间形成了无数了裂缝,所有的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疯狂地朝着深潭跳了下去,沿着深潭下的四个出口一通乱挤。 “孙哥!” “兄弟快下来,带着凝小姐!”昆华和晓鹏在深潭踩在无数的宝藏一声声的大喊,却早已淹没在了混乱的人群之中。 孙哲不由自主的咆哮着,整个地宫都像是在伴随着这嘶吼般的节奏再彻底崩塌,瞄了瞄昆华和晓鹏,顺着深潭跳了下去...整个深潭也已是彻底处在了晃动之中。 “这四面有四个出口,到底走哪里啊!”昆华呆呆地看了看四周,心里急成了一团。 “走这条路,这里通往微山湖的地下河。”孙哲慢慢地顺着落下了深潭之中,指了指最显眼的第一个出口,说着便要朝着入口爬。 “喂,兄弟,凝小姐呢?还有你的眼睛怎么会?”昆华一把拉住了孙哲,不敢相信地在一旁问了道。 “凝..小姐?”孙哲的大脑一片混乱,经过了一连串的咆哮,看上去陌生极了,茫然的表情似乎不认识凝烟。 “哈哈,哈哈”深潭上面传来了灵童一阵阵诡异的奸笑声,此刻的深潭眼看便要彻底凹陷下去,昆华和晓鹏焦急地张望了半天,在这混杂的人群中,始终没找到凝烟....“快走!”孙哲大喊了一声,独自爬进了深潭下的入口,昆华和晓鹏无奈之下,也只得跟着追了进去...。 三人沿着深潭下的入口拼命地爬着,那起初拥挤的土洞越来越潮湿,伴着“嗡嗡”四周的哗啦声,洞道的空间也越来越大,孙哲像是熟悉这路线一般,在泥洞里爬着,一群群的雇佣军也不由地在身后跟了上来....突然,整个泥道全裂开了,一股股猛烈的地下水扑地淹没在整个地道之中,剧烈的流水瞬间便将大伙冲到了漩涡之中,那滚动的浪涛搅拌地让人五脏翻腾,孙哲迎在最前面,小腿下意识地一蹬,忽然像是被泥石卡了一下,带着一阵阵脱臼的酸晕,孙哲沿着地下水侵了下去...。 顺着浑浊翻腾的泥水,孙哲的脑海迷迷糊糊地闪烁着这一段时间生的过往,也不知这世上是否难道真有轮回,在“回魂”后的邀帝城下,自己曾亲耳听那萧何丞相说...刘邦身染怪病,再造命格....且不论这到底是真是假,也不论“刘莫云”这六转灵童的命数是如何的神奇,或许冥冥之中他们真是转世,也或许这根本只是在人性贪婪催使下一种巧合,更或许这只是为了宝藏的借口...尽管包含了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无法去解释,甚至是自己再次出现的双瞳眼都是如此...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人心永远是那样的难以捉摸,这一段项羽和虞姬的爱情和宝藏背后,换了谁,又能说的清楚什么更加珍贵呢? (备注:那批雇佣军和喇嘛是否尽数死在了黑雾地宫之中?孙哲一行人又将如何陷入到乐山大佛宝藏的漩涡里,请看第2部唐宋宝藏之乐山大佛宝藏系列) &1t;ahref=ap;gt;. ------------ 1 离奇的上吊 劲号病房 大年初六 新年的春节早已沉浸在了一片喧闹之中,孙哲尽管靠在病床的枕头边,也能听见外面不时传来的炮竹声响,虽说这是一个采光很好的病房,可是却只有一张床位,毕竟在那些阴森黑暗的地方呆了太久。或多或少是不太习惯这有些冷冷清清的地方。 距离在微山湖漂流已经整整过了两天,直到最后孙哲也没能搞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眼睛还会再次出现双瞳,或许这是项羽在冥冥之中的暗助。也或许这是回魂之后的不良反应,不过怎么样,毕竟一切都已经化险为夷了。 病床边的针水“滴答滴答“地落着,刺鼻的药水味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孙哲掏了掏昆华丢在被子上的外套,抽出了一根香烟,含在了嘴上 “咚”病房的门扭开了。一个穿着白大禧的护理医生推着医疗车,身后紧跟着手执病例表的女护士一起走了进来,只见那个护理医生刚站定,便伸手将孙哲嘴角上的烟扯了下来,指了指墙壁上“禁止吸烟”的告示牌,没好气说道:“没看见不准吸烟么?你说你,都浑身是伤了。还要吸,真是不要命了。” “我基本不抽叨”孙哲门想解释,那护理医集抬了一块白毛巾便敷在了自己脸上,“不要说话。先闭上眼睛,旧分钟后做放大瞳孔扫描。” “嘿旁边那个女护士看了看孙哲郁闷的样子,捂着嘴轻笑了起来,呵 扫描持续了整整一个,多钟头,当孙哲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昆华和晓鹏已经坐在了病床边的凳子上。 孙哲一见两人回来了,立刻叫嚷了起来:“说了没事,就没事,你们两个还真会折腾人啊!” “嘘!”昆华看了看身后。连忙把病房的门关了起来,轻声地说道:“咱们逃出来的时候,的确是有点蹊跷。加上你身上受了伤,就算不是眼睛,也应该先养养伤,最重要的是,这家医院是隶属军区的医院,咱们这一路上钱都快花干了。” “靠,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是腿伤,你把我带到什么眼科医院来。”孙哲的声音丝毫没有降低。 “孙哥,别说啦,好好休息吧,过几天咱们就要各奔东西了,你和李哥要多多保重哦,现在就别闹了。”晓鹏坐在一旁劝说了起来。 “晓鹏。你李哥也要和你一起回云南呢,你我还保重什么啊。”昆华边说边拍了拍了晓鹏的肩膀。 孙哲也将头转过来,定定地看着晓鹏道:“晓鹏,这次真是感谢你,替我帮张师傅问候一声。” “我说兄弟,你不感谢我啊!”昆华整个眼睛都瞪圆了。 “你我谁跟谁,还感谢个屁啊。”说着,孙哲在一旁挤了挤眼睛,一脸的坏笑。 “好好,看我怎么收拾你!”昆华网从凳子上站了身。 “啊”突然间,一声尖锐的惨叫顺着病房外猛地传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孙哲扶着床,伸着脑袋朝着斜对病房的门张望。 “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看看,走,晓鹏。”昆华扭头喊了一声,拉扯着晓鹏朝病房门口跑了出去。 “扶我一下啊。”孙哲喊了两声,没见个动静,只得伸手趴着床边的一根拐技,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楼道。 ------------ 2.徐州专治眼科医院 力6号病房 大年初六 新年的春节早已沉浸在了一片喧闹之中,孙哲尽管靠在病床的枕头边,也依稀能够听见窗外不时传来的炮竹声响,虽说这是一个采光很好的病房。可是却只有一张床位,毕竟在那些阴森黑暗的地方神经崩得太久,或多或少是已经让人不太习惯这种有些冷冷清清的地方。 距离在微山湖漂流已经整整过去了两天,直到最后孙哲也没能搞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眼睛还会再次出现双瞳的模样,或许这是项羽在冥冥之中的暗助,也或许这是回魂之后的不良反应,不过不管怎么样,值得庆幸的是,一切都已经化险为夷了。 病床边的针水“”地滴着,刺鼻的药水味早已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孙哲掏了掏昆华丢在被子上的外套,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香烟,含在了嘴上 “咚”病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理医生推着医疗车。身后紧跟着手执病例表的女护士一起走了进来,只见那个护理医生刚站定,便伸手将孙哲嘴角上的烟扯了下来,指了指墙壁上“禁止吸烟。的告示牌。没好气说道:“没看见不准吸烟么?” “我基本不吸。”孙哲刚想解释。 “不要说话,先甩上眼睛。旧分钟后开始做放大瞳孔扫描那护理医生拿起了一块冰毛巾便敷在了自己脸上。 “嘿嘿”旁边那个女护士看了看孙哲郁闷的样子,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扫描持续了整整一个多钟头,当孙哲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昆华和晓鹏已经坐在了病床边的长凳上。 “车票买了吗?”孙哲平静地躺在床边,似乎还觉得刚才的扫描有些头昏。 “买啦买啦!买了下个星期的硬座!”昆华拿着车票,在手边晃了晃。 “我这腿也就是个脱白,再体息两天就没事了,怎么买到了下个星期?”孙哲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问了起来。 “这是这样,现在是春运,排队实在是够呛昆华说着,长嘘了一口气。 “这春运不是春节前和春节后吗?现在大过轴勺也春运?”孙哲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昆华弯下了腰,俯在孙哲耳边,轻声说道:“兄弟,你听我说啊,我是这样想的,就算你眼睛没事儿,腿上不也受伤了吗。咱们这次是大难不死,恰逢正值过年,你不知道这江另外面有多热闹,倒不如咱们多呆几天,我带着晓鹏在附近逛逛。” “那我呢?你们去逛,我怎么办?。、孙哲听着有些急了。 昆华看了看身后,将病房的门关了起来。依旧是轻声地回答道: “兄弟。你不是腿伤么,所以呢。我的意思是你好好养伤,这家医院是这附近唯一的一家隶属军区的医院了,我带着部队的证件,可以管包你吃住!” “好你个李昆华,我说我腿伤,你把我带到什么眼科医院来,你们去潇洒把我丢这里!”孙哲立刻吼了起来,声音越说越大。 “嘘兄弟,这医院主攻的是眼科,但也没说不治腿伤呀昆华边说边解释,边在一旁嬉皮笑脸起来。 晓鹏见势,连忙在一旁劝道:“孙哥。别生气了,咱们就一起在这医院过年。” 孙哲狠狠地瞪了昆华一眼,将目光转到了晓鹏身上:“晓鹏,这次出门一路上真是感谢你,在那里过年倒是没什么。这一路你够辛苦的了,也难道好好在这边逛逛吧。还记得吗?咱们出来时可说过的,平安回去后就给你师傅治腿呢。那伤才是真伤,别学某些人,无病乱投医的,要做什么,还不说真话。” “好啦,兄弟,我错了还不行么!”昆华有些坐不住了。 “啊” 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响彻整座医院。 “出事了?。三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凝听。只听那声音阴森凄厉,拖着长长的颤音,不禁让人联想起曾经在龙庄山上听到的那般哀怨的尖叫,每每想起,难免都心有余悸。 一个个都沉默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昆华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我云右二六”话音刚落,“李哥,我炮去!“晓鹏紧跟着昆”皿了出去。 孙哲看着四周空荡荡的病房。心里也莫名地害怕了起来:“喂喂。等等我啊!”孙哲趴在床边,将拐杖抓在了手上,一瘸一拐地将房门扭开…。 “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孙哲扶着拐技,顺着楼道一眼望去,昆华和晓鹏早已没了人影。心里不由地暗骂了两句。 这才一踏入楼道之中。周围的视野便顿然昏暗了下来。以前几次出来检查,孙哲都是蒙着眼袋。躺在铁车上被人推出来,这是第一次自己走出来,竟极不自然地有些紧张,整个走廊里弥漫着一股股难闻的药水味,靠在楼道旁的灯像是电压接触不良一般,不停地闪烁着炽白色的暗光,晃的人眼睛有些昏。走廊间吹着一股股“嗖嗖”的冷风。一眼望去竟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楼道远处的楼灯“嘭”地一声。竟然都熄灭了,“阳2旧引 引2口引”孙哲轻声地默默着门牌号,就在孙哲还正在奇怪这所有的敞开地病房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之际,突然,孙哲愣住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房门上的门牌号,“阳和引这,不是数过了吗?” 孙哲晃了晃脑袋。忐忑地朝着前面的“引 ”柱了柱拐技,定睛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孙哲不禁到吸了一口凉气。 昏暗的楼梯间只有拐角处的梯灯还散着幽幽的光线,一直延伸到楼下的一层,尽管楼下便是低层 楼,可丝毫却没有什么阳光从楼道里透射进来 就在孙哲犹豫看到底是上楼还是下楼时。忽然。楼上传来一阵嘈杂声那声音若隐若现。似乎是昆华和晓鹏正在争吵的声音。孙哲网准备扭过身子朝楼上走,只觉得好像有一股冰凉的寒气顺着后背直勾勾地吹来,孙哲浑身一震,触电般地将身子转了过头去” 只见整个楼道还是一片安静。什么也没有出现。孙哲柱紧了拐杖,长嘘了一口气,刚抬脚要上楼梯,一股刺鼻的味道里面扑来。那味道和医院的药水味截然不同,孙哲刚顺着楼梯抬脚,“滴答滴答”一滴滴的水滴顺着楼梯滴在了台阶上。 “哎呦!”孙哲吓了一跳。微微抬头一看,只见那个男人穿着一套白色的病服,浑身滴着水滴里面站在了孙哲面前,他的头上留着很时髦的带卷碎,双手紧紧地捂着眼睛,那露出来的双手以及可以看到的脸苍白极了,那种白色白地接近于他穿的衣服。丝毫没有一点儿血丝。这让孙哲敏感的神经感到极为的不舒服。 孙哲见那个身穿白色病服的男人一动也没动地站在台阶前,连忙自己柱着拐技,将半个身子移到了旁边,摆出让路的姿势:“先生,我乙经让开楼梯了,你是要下去吗?” 那个全身白如石膏的男人也像什么都没听见,双手的动作依旧僵直地捂着自己的眼睛,要不是距离实在太近,单借着这楼道里昏暗的光线,恐怕谁都会以为那是一尊站在楼梯口的雕像。 “先生?”孙哲慢慢地朝后退去,开始有些心慌了。 “你”在找人吗…有很多人”都在上面,在上面。”那个男人的嘴巴突然动了那声音才传到孙哲的耳朵里,孙哲全身都汗毛便立刻竖了起来,那声音先是虚弱无力。紧接着每一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磁带卡住后出的那种刺耳的混响。 谢”谢谢。”孙哲惊地咽了咽口水,柱着拐杖朝楼上挪,突然,那个站在楼梯口的男人动了“他将那雪白的手放了下来,正正地扶在了拐角处的扶手上,身体顺着拐角慢慢转了过来”天哪,那个白衣男人的整个眼眶里竟然是两颗白色的眼珠。 啊”孙哲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急得差点将手中的拐技都掉在了地上,一边拉着楼上的扶手,一边柱着拐技,连走带跳地朝着楼上扑去们。 ------------ 3 停尸间的幽光 毛六病房里站满了人,顺着凡经拉起来的帘布缝隙望去,蝶制可以看的出是一个女护士打扮的人躺在了病床边的担架上,奇怪的是旁边的地板上丢着一只血淋淋的公鸡,那鸡毛被揪地满地都是。 “你怎么上来了?” “慢点,孙哥。” 昆华和晓鹏见孙哲跑到了门边,连忙上前搭了一把手,将孙哲扶在了强病房的门口。 孙哲扫了一眼病房的四周,似乎和自己想得完全不符,多少有些失望:“这里…出什么事了?” 昆华指了指担架,对孙哲说道:“我们上来时也没看到护士小姐刚才像是疯了一样,不知怎么,双手死死地扯着一只大公鸡,那公鸡的爪子不停地绕那护士的双臂后来看护科的护士长看到了,连忙去叫医生,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是啊,孙哥,我们跑到这里,那些医生正在帘布后面给那个护士打镇定剂呢!也就稀里糊涂听周围人说出了一个大概。”晓鹏边说边比共着生的情形叫 “我寻思着这闺女就是想不开,八成是感情受伤”昆华说着,摇了摇头。 “别瞎猜了!”孙哲看了看四周的医生,连忙打住了昆华的话。 “都快让开,别站在这里!”帘布后的医生在病房里做了十来分钟的医疗处理后,便用担架车将那个护士小姐从娜病房匆匆忙忙地推了出来,围在门口的大伙网要让开,顺着帘布推出来的担架上,那个躺着的护士小姐,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绑在了担架上的护士小姐,才这么一出来,所有围观的人都顿时呆住了…。 “这这是给我做检查的那个卷护士。”孙哲忍不住吃惊地叫了起来。 只见那个抬出来的卷护士。额头上一撮撮卷全都如枯草一般,凌乱地遮住了苍白的脸,尽管如此,还是能看的出来,她那两边的脸蛋儿以及整个嘴角都被胭脂粉涂成了深红色,眼眶则是抹了一圈一圈紫黑色的粉末,也不知是刻意化妆涂上去的。还是熏出来的,样子实在有些渗人,她双手死死地抓着几根带血的鸡毛,整个手指间的指甲全都裂开了…。 当担架推出来的一刻,所有拥挤在聊病房门外的人们便在医生的叫唤声中,纷纷被驱散了开来,孙哲也在昆华和晓鹏的搀扶下,沿着那条上来时的阴森诡异的走廊,回到了自己的劲病房之中。 大伙的内心都沉淀着一种敏感的情绪。那个突然狂的卷护士,奇怪的装束,还有那只被她捏死的公鸡,实在是诡异重重,尤其是孙哲,他反复地思索着楼梯间的看到的那个白眼球的怪人,冥冥之中总觉得。这一切和那个卷护士有些联系。 “嗨,你们说,那女护上的脸妆怎么会化成那样?”昆华点了一根烟,见两人都不说话,忍不住打破了房间的沉寂。 “李哥,你想说?”晓鹏注视着昆华。房间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撞客了。”昆华瞪着眼睛,望了望病房的门,轻声地回应道。 “不是撞客我开了天眼看过她身上根本没东西。”晓鹏皱了皱眉头,泛起了嘀咕。 孙哲看着昆华和晓鹏,在一旁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晓,鹏,我刚才看到一些东西,恐怕和那个女护士有关系,而且咱们财娄的这条楼道我实在感觉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气息。” “孙哥你看到了什么?难道是难道你的双瞳眼又出现了?”晓鹏两只眼睛都瞪了起来。 “这倒没有,哎,别再说那双瞳眼了,咱们逃出时,根本只是个巧合,况且那时候我自己都有些神智不清。可现在不一样,我很清醒,刚才追你们,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白衣男人。”孙哲一边解释,一边将刚才在楼梯遇到的一切重新描述了一遍。 “白色的眼球恐怕不是个活人。”晓鹏寻思着说道。 “哎,真是造孽,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这档子怪事儿还是别掺和!”昆华一听又多了一个“怪人”立刻下定了离开的念头。 “清点一下咱们剩下的行李。哎,这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休息一晚,明天换了地方,过了春运,要是凝小姐还没消息,咱们就上路,先回云南,你们说如何?”孙哲盘算着行程,征求起了昆华和晓鹏的意见。 “恩。”昆华和晓鹏齐声应了一句” 初春的徐州天色黑的很早,接连透支的疲惫让大伙都没有彻底调整过身体,昆华歪着身子斜靠在长凳上,晓鹏则挨着孙哲的床挤了挤空隙,不一会的时间,便一个个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整个医院才一入夜,便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整个医院只剩下了正对住院楼的治疗室还亮着莹莹的灯火,所有的医生们都拼命地忙碌着,卷的女护士静静地躺在了手术台上,手术台边的眼科医生充满疑惑地化验着,提取着卷护士的鲜血。而脑科医生则是将那护士的头顶上接满了线路,测试着脑电波的扫描。 走廊外的幽灯昏暗而阴沉,一切都渗透着诡异而凝重的气息,突然,治疗室内所有的医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只见顺着住院部 楼拐角的一间封闭的病房望去,那封闭的病房内亮起了一盏不太明显的电灯,整个医院的住院部都一片漆黑,若不是如此,极难现这一细微的变化。 “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亮灯?你们两个下去看看。”主治医生抬了抬眼睛,对着旁边的眼科医生使唤了起来, “我们?是。”两个眼科匡生站在治疗室的窗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一听这话,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得踹起了治疗室的手电,两人无奈地对望了一眼,紧张地走下了楼。 “你在楼上看错了没?” “没有啊,就是住院部 楼拐角处的那间。” 两个白大褂的眼科医生你推我搡,边说边朝着整个昏暗的住院部走了过来,颤抖地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电筒。 “我听主任说那间病房里,摆放着一个死人啊,难不成有人恶作剧进去将灯打开了?” “你可别吓我,那冉房子是完全封闭,锁住的病房,加上是临时腾出的一间储藏室,里面根本没有电灯。” ------------ 4 尸油 子个住院部大楼下。开满了错落有致的迎春花,片片灿哭刚黄煮花瓣,交织着一串串垂落扭结的长蔓,在夜风中“哧哧”摇摆,浓浓的春意之中还透着些许的清寒,冰冷而凝滞。 两个眼科医生抱怨地探着手电。磨磨蹭蹭地走到了 楼的拐角处,在那间“停尸房”的门口站定了下来,只见病房的门紧紧地封闭着,外面的扶手上还扣着一把老式的插芯锁,白白的帘布遮盖着玻璃窗。 透过房间里内出的暗光,两人将电筒横在了腰间,轻轻地趴在了窗户边,半闭着一只眼睛,沿着窗缝张望。 整个房间内的能见度极低,依稀可以看到,房间的地板上有一滩滩白色粘稠状的液体形成的水洼,带着刺鼻的气味燃烧着青色的火苗。墙根边的位置紧靠着一张已经被折叠起来的病床,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两张条形的方桌,桌子上堆着一口类似棺材状的瓦缸,瓦缸用平整的席子覆盖着,也不知道所谓“停尸房”中的尸体是不是就放在里面。 “咦?那燃烧在地上的液体是行么东西?”趴在窗边其中一位眼科医生心生好奇。不免对着身旁的同伴询问起来。 “你闻,这味道很刺鼻,应该是瓦缸中的福尔马林甲醛漏出来了。” “乖乖,那东西虽说是易燃物。但也不会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自燃起来啊,快快,回治疗室告诉主任下来救火,别把房子烧起来才是。” 两位眼科医生对视了一眼,正要转身离开,“哧”地一声,整个停尸房的窗户内出的暗光一下全没了,四周顿时陷入到了一片漆黑之中。 “咦?”两位眼科医生神经反射地将身子转了回来,纷纷取下了别在腰间的手电。顺着那停尸间的窗户将手电照了过去。 “”两个,眼科医生几乎是同一时间吓地大叫了出来,只见那窗户上的白色帘布边,靠着一个全身白色的男人,他瞪着一双白色的眼珠。迎着手电的光束竟是眨都没眨一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两位眼科医生。双手指甲白花花地卷着一圈死皮,不停地抓着玻璃窗,出阵阵“吱吱”的响声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伴随着一连串的尖叫声,不论是对面门诊大楼上的医生,还是住院楼层内的病人。全都探着脑袋沿着楼下的院落里张望这一幕让大伙都诧异非常,两个眼科医生瘫软地倒在了地上,全身哆嗦地指着住院大楼的那间“停尸房”。[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吵死人了,八成下面又出什么事了孙哲一听楼下传来的嘈杂声响,闭着眼睛拉了拉被子,将身子翻朝了另外一边。 “兄弟,你在床边,去关下窗子!”昆华靠着椅子憋了憋嘴,边打着哈欠。边用手指了指窗户。 “哎,这医院真不消停孙哲困意浓浓地爬了起来,将被子盖在了晓鹏的身上,一格一拐地走到了窗户边。 整个窗户下的院落里围着十来个医生和护士,有的病人也顺着病房里探出了脑袋,沿着院落的医院大门望去,一些好事的群众也不由地朝着院内张望,孙哲将双手搭在了窗户的拉柄上,有些见怪不怪地扫了一眼院落,就在要将窗户关上的那一玄,透过玻璃,只见院落极不起眼的那个凉亭边,那个真眼球的男人晃地穿过了孙哲的眼帘,孙哲心里猛然一惊,连忙拉开了窗户,将视野顺着凉亭望了过去“咦?难道是我眼花了?”孙哲默默念叨,探着脑袋看了半天,确认了凉亭周围什么都没有后,孙哲摇了摇头,将窗户慢慢地拉了起来,正当那窗户再一次要拉上的一刻,只见那个凉亭里那个白眼球的男人定定地坐在那里! 整个病房里站满了人,顺着已经拉起来的帘布缝隙望去,依稀可以看的出是一个女护士打扮的人躺在了病床边的担架上,奇怪的是旁边的地板上丢着一只血淋淋的公鸡,那鸡毛被揪地满地都是。 “你怎么上来了?” “慢点,孙哥。” 昆华和晓鹏见孙哲跑到了门边。连忙上前搭了一把手,将孙哲扶在了弛病房的门口。 孙哲扫了一眼病房的四周,似乎和自己想愕完全不符,多少有些失望:“这里出什么事了?” 昆华指了指担架,对孙,哲说道:“我们上来时也没看到护士小姐网才像是疯了一样,不知怎么。双手死死地扯着一只大公鸡,那公鸡的爪子不停地绕那护士的双臂后来看护科的护士长看到了,连忙去叫医生。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是啊,孙哥,我们跑到这里。那些医生正在帘布后面给那个护士打镇定剂呢!也就稀里糊涂听周围人说出了一个大概。”晓鹏边说边比戈着生的情形门 “我寻思着这闺女就是想不开。八成是感情受伤”昆华说着,摇了摇头。 “别瞎猜了!”孙哲看了看四周的医生,连忙打住了昆华的话。 “都快让开,别站在这里!”帘布后的医生在病房里做了十来分钟的医疗处理后,便用担架车将那个护士小姐从聊病房匆匆忙忙地推了出来,围在门口的大伙网要让开。顺着帘布推出来的担架上,那个躺着的护士小姐,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绑在了担架上的护士小姐,才这么一出来,所有围观的人都顿时呆住了旧 整个病房里站满了人,顺着已经拉起来的帘布缝隙望去,依稀可以看的出是一个女护士打扮的人躺在了病床边的担架上,奇怪的是旁边的地板上丢着一只血淋淋的公鸡,那鸡毛被揪地满地都是。 “你怎么上来了?” “慢点,孙哥。” 昆华和晓鹏见孙哲跑到了门边,连忙上前搭了一把手,将孙哲扶在了弛病房的门口。 孙哲扫了一眼病房的四周,似乎和自己想得完全不符,多少有些失望:“这里出什么事了?” 昆华指了指担架,对孙哲说道:“我们上来时也没看到护士小姐网才像是疯了一样,不知怎么,双手死死地扯着一只大公鸡,那公鸡的爪子不停地绕那护士的双臂后来看护科的护士长看到了,连忙去叫医生。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 5 神秘的梵文 ,晓鹏,泣技是尸油。你怎么会知道”孙哲用衣服蹭凡瑁刀卜的油卉,一听是尸体上的东西,便觉得极不自在。 晓鹏抹了抹脸上的油滴,在指尖闻了半刻,轻声说道:“孙哥,你仔细闻闻,是不是隐约带着一点度香的味道,而且难掩一股尸臭 “如果真是死人身上的人油。你闻着不觉愕恶心吗?”孙哲用手甩了甩抹了油的衣袖,不禁皱起了眉头。 “臭小子,我在部队这些年,那些战场上死的人多了,也从没听过有什么流出尸油的士兵!你可别钓我俩的胃口昆华明显觉得有些新奇。 晓鹏顿了顿,分析说道:“孙哥。李哥,这可不是普通的人油,以前我听师父说,在泰国曾有一种邪术,可以将人死时的最后一口气憋在腹中,尸体随着时间变化,由内脏开始腐烂,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口活人气息便会和死后腹中滋生出的尸气混合在了一起,巫师们通常觉的这种是生死之间调和出的元气才是真正的灵气,他们封住尸体的七窍。用特殊的方法将尸体腹中一种类似螺旋状的脂肪用管子吸出来,由于这种脂肪参透挥着所谓的“灵气”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尸体难闻的味道,便在这种尸油中掺杂了一些扇香 “这种尸油有什么用?。昆华似乎听出了兴趣。 “在泰国。这种尸油被抹到了一些活人身上下降术,据说常用在婴儿身上,尤其是连体婴儿,泰国的巫师将其供成了一种神灵,不过在天师派中似乎没有提到过什备用途记载。 奇怪的是,孙哥说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婴儿才对呀!”晓鹏充满疑惑地低下了头,再次闻了闻擦抹在衣袖上的油滴。 “不管如何,这油滴顺着凉风飘落到咱们身上,大家还是要多加心孙哲警惧地瞄了瞄四周,看着这黑漆漆的院落,心里着实捏着一把冷汗。 “咯咯”突然,一阵阵公鸡打鸣的声音顺着眼前 楼漆黑的楼道里传了出来旧 “公鸡?那卷护士不是弄死了一只公鸡吗?这医院里怎么有那么多公鸡?。昆华诧异道。 “那东西就在 楼拐角的楼道里。”晓鹏举起了罗盘背面的八卦镜。从镜盘的边缝内抽出了两根细细的连环线,在双了一个,活扣,朝着原本下来的楼道慢慢靠了过去。 孙哲定定地注视着楼道的方向,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心里默默地数着。似乎那个白眼球的男人会突然一瞬间从漆黑的楼道内蹦出来一航。 就当三人距离 楼的拐角处只剩下不到四五米的时候,那公鸡打鸣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周围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大伙相互拉住了对方,一个个停下了脚步旧 “兄弟。把开照一下孙哲扶着拐杖,用胳膊推了推昆华。 “我晕,你说要找那白人,竟顾着扶你下来,那还拿什么手电。 “你们找找我吗?”正当孙哲和昆华还在争执,突然间,一股阴森颤的声音沿着漆黑的拐角处顿时飘了出来。 “就是这个声音!就是他!”孙哲警惧地盯着拐角,回忆着白天见到的白衣男人,用手搭住了昆华的肩膀。 “快出来”。昆华一听孙哲这么说,连忙对着拐角大喊了起来 只见沿着漆黑的拐角里,一只雪白的手顺着扶手的方向慢慢地伸了出来大伙吃惊地盯着那只白手,顺着铺砌的月光,那只惨白的手露出了长长的指甲,紧紧地扣在楼梯的扶手上,慢慢地从黑暗中延伸着,出了“哧哧。地声音。 “大家退后一点,让他走出来。”孙哲等张地看着这气氛,不禁柱着拐权朝后挪了两步。 “我走的很慢很慢的”。整只雪白的胳膊顺着扶手划动着透过月光,两只白色的脚也顺着全露了出来,他的脚上穿着一双断开的人字拖鞋,走路轻极了,让人根本听不到一丝的声音。就在大伙看到他脸的一刹那,都纷纷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脸和孙哲所见到的丝毫不差,那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更为震撼的便是那双不可思议的白眼球。 白眼球的男人瞪着眼珠定定地对着大,某皮眨也没眨下。大伙根本看不出他的眼睛是否转动嚼,六,觉得这个人就像是刷了一层油漆,就连那嘴唇都是白色干瘪而皱。 “我的天。”昆华起初还不太相信,觉得是孙哲的双瞳眼还未彻底消除,或许是什么幻觉,眼下这么一瞧。心里着实惊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晓鹏一见这白眼球男人的庐山真面目,深吸了一口气,迎着站到了孙哲的前面。 “我我要回去要回去!”那个白眼球的男人痴呆地动了动嘴巴。整个白色的嘴唇边,一股股的“口水”流了出来。 “他他这是要去哪里?”昆华好奇地指了白眼球的男人,扭头看了看孙哲和晓鹏。 “孙哥,李哥小心!他的嘴里全是尸油!”晓鹏从背包里抽出了两道黄符,里面贴在了孙哲和昆华的身上。 “回家,回家。”那个白眼球的男人里面对着三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颤,整个人也朝着大伙猛地扑了过来。 “晓鹏小心啊。”孙哲盯着那白色的眼球。心里打起了拨浪鼓。 “恩!”晓鹏应了一声,翻转着罗盘上的八卦镜,朝着白眼男人走了过去。 只见晓鹏的双手的指尖勾着八卦镜上的连环线,白眼球的男人才一抬手,晓鹏顺势将渔线套了上去,双手的指头一缩,八卦镜“啪心”地一声,正正地扣在了白眼球的男人胸口上。 没等大伙看清楚,那白眼球的男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他微微一扯。八卦镜的连环线断开了…。 “怎么可能。”晓鹏眼见这八卦镜掉了下来,沿着地上打了一个滚。一把拾起了八卦镜,抬手便咬开了指头。在八卦镜的玻璃上画起了血符。 “看我的!”昆华没想到类似八卦的东西竟会失效。凌空一脚便踹了过去,猛地踢在了白眼球男人的肚子上。 “哗啦啦”一股子尸油带着恶臭。顺着白眼球的男人嘴巴里一下子喷涌了出来。 “啊!”昆华丝毫没来得及捂住脸,那带着怪味的尸油硬生生洒满了昆华的全身。 “李哥让开,逐鬼驱魔令!”晓鹏在八卦镜上贴了三张驱邪咒,沿着八卦镜上的血符里面盖了过去,四 “兄弟,你没事吧!”孙哲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昆华。 昆华恶心地弯下了腰,顿时呕吐了起来。 “啪”八卦镜再一次扣在了白眼球男人的身上,这一次,他竟然还是丝毫动都没动一下”旧 “难道他不是脏东西?为什么不怕法器?”晓鹏顿时呆住了,连忙朝后退了两步。 “老家回老家龙龙”白眼球的男人边说,嘴角的尸油不停地流着,他捂着肚子,却像是一个普通人被昆华踢伤了一样,费力地弯下了腰,颤抖地用手指上的尸油在地上写起了“字” “孙哥,他在做什么?”晓鹏走到了孙哲的跟前,心里感到有些内疚。难道真是伤错了“人”可哪有这种模样的人何况是人哪有尸油”?。 “他好像在写字。”孙哲扭着头,静静地看起着地下的图案一个圆圈接着一圆圈州 “这图案像是一种印度的梵文我在考古杂志上见过!”昆华脱去了身上油腻的外衣,边吐边在一边解释道。 大伙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而那个白眼球的男人写着写着,他的指头渐渐无力地停了下来,整个人如定格了一般,突然呆住了。 “喂喂?”晓鹏轻轻地靠到了白眼球男人的跟前,将手顺着他的鼻息探了过去。“啊!他死了,难道我们杀了人悄!”晓鹏急地在院落里大叫了起来。 “什么?”孙哲一听不妙,连忙撑着拐技,跳了两步,连忙弯腰去摸那白眼男人的鼻息…只见那男人的敞开的外衣胸口上正正地画着一个花纹,孙哲扯开了衣服,只见那白眼男人胸口上的梵文图案竟和那白眼男人在地下画的梵文的一模一样。 ------------ 魂恋千年 6 蛇纹玉 昆华,你能看懂纹种甘女吗。。”孙哲看了看站在避 干,用手在空中画了几个类似梵文的圆圈。 “应该就是古戒度的文字吧。先把文字给记下来!等我回去查查资料哎,这该死的怪物弄的爷一身骚。”昆华**着半个身子,拧了拧外套上的尸油,看了看孙哲比划的圆圈。 “这大半夜的,要不先把医院的人叫来再说?”孙哲实在觉得奇怪。看着院落里照下幽幽的月光。映着这白眼男人的全身,加之地面上点点滴滴的尸油,也如一片银辉泛起着油光的斑驳,不由觉得诡异渗人。 “孙哥,不能喊人,这“东西”随时会再次动起来。”晓鹏一听,连忙劝说道。 “为什么,他不是被制服了吗?”孙哲越觉得奇怪了。 晓鹏指着木桩般的白眼男人,分析道:“我打量了这“东西”半天。他应该是被李哥那一脚揣到后,肚子里那一股子混合的内气喷出。导致所谓的“灵气”涣散。所以他才会登时停了下来的。” “管他一会动不动,反正现在他不动,正好制服他!”昆华咧着嘴,顺着院落四周瞄了瞄,像是想找什么有用的家伙。 “晓鹏,你觉得呢?”孙哲看着昆华有些急切的样子,将目光又转移到了晓鹏身上。 “孙哥,李哥,这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我的身上的法器丝毫对他没起作用,可他应该是脏东西啊。”晓鹏一知半解地摇了摇头。 “先绑了再说,要不我去找根麻绳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昆华抹着身上的尸油,言语间充满了泄愤的意思, 深夜的冷风吹来,整个院落一片萧索,大伙呆呆地看着月光下的白眼男人,一时也 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昆华才打算找绳子,突然间。沿着门诊大楼的方向,一束束手电光刺眼的照射在了大伙的身上”。 “喂,你们在做什么?。 “偷尸体啊,有人偷尸体 ” 一听门诊大楼边医生传来的叫喊声。大伙顿时知道这下医生们都误会了,连忙一个个站定在了原地。里面时着门诊大楼的医生不慌不乱地招起了手,门诊边上的医生看着莫名其妙,迅地朝着大伙跑了过来,。 比。,亚 “我的天,你们把怎么把尸体立起来的??”一个挂着听诊器的老医生。抬手晃了晃眼镜,带着一种极其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了看站立在院落间的白眼男人 “各位医生,刚才是这样”孙哲正准备开口解释,只见那老医生身后的几个中年再生用手电照射着的面。叫嚷了起来:“主任,你看地上。这些福尔马林液滴都泛着油光” “这位老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昆华连忙在一边摆起了手。 老医生低头顺着手电扫了一眼的下,目光注视着孙哲和昆华的神情:“两位先生,看你们像是老实人。带着一个的孩子,还是医院接待的病人,可你们竟然丧尽天良在尸体身上打主意。 “医生,您真误会了,刚才我见傍晚,两个眼科医生想是遇到了什么怪事,相必和白天护士小姐突然疯的事情极有关联,所以一时觉得蹊跷,按捺不住便下来找找。” 孙哲在一旁无奈的解释着前因后果。老医生讥笑地指了指一动不动的白眼男人,岔话道:“找什么?找尸体?偷器官?” “老先生啊,谁要你的什么器官啊。”昆华觉得好笑,不屑一顾地回应了一句。 “快报警!看紧这几个人别让他们跑了,叫门诊楼值班的医生都出来。先把这尸体抬回去,哎,真是闹腾不休!” “是!” 老医生丝毫没有相信大伙说的话。扭头对着身后的医生们吩咐了几句,所有医生立刻行动了起来,一批地跑进了门诊大楼叫人,另一批真把大伙都当成了犯人,顿时围 “各位医生,别报警,你们想想,我们怎么可能带着这样一个未成年人来偷尸体,真是误会了,这接连的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我们都冷静一点,大家坐下来把事情谈清楚,别最后冤枉了好人!”孙哲耐心地对着周围医生劝说着,边说边指了指晓鹏。 “这大半夜的,别告诉我这尸体是自己走到院子里的,你们等着给警察解释吧!快把那尸体抬回去!”老医生正说着,门诊大楼值班的几个医生也已然相继被叫了出来。 “那尸体现在不能动,他全身的尸气涣然,轻举妄动随时可能弓尸变的!!!”晓鹏见一个个医生顺着白眼男人跑了过去。不禁登时大喊了起来。 “你们相信这孩子。”孙哲听晓鹏这么一说,连忙伸着拐杖,拉住了身边几个医生的袖子。 “给我躲开!”四周的医生丝毫没有顾忌什么,说着便用手去推孙,哲“客气一点,不是因为部队上有制度,不能和群众斗殴,如果单是爷的脾气,早收拾了你们,少动手动脚的。”昆华一把拽住了孙哲面前的医生,将其推到了一边。 院落的几个医生瞪了昆华两眼,也没再多说什么,沿着抬出来的担架。将白眼男人慢慢地扶倒了下去,白眼男人的身体就像是僵硬了一般。根本没有丝毫**上的弯曲,如木桩一样笔直地放了下来。 “不能碰。要么就直接将尸体烧了。你们别碰啊。”晓鹏始终极力的阻拦着,可丝毫被医生们挡在了一边。 大伙紧张地注视白眼男人的身体。甚至有些屏住了呼吸,看着他那雪白的露出衣服外面的四肢,那张惨白的脸以及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白眼殊,呆滞而晶苏,冥冥中似乎会突然转动一下,哪怕是他的全身仿佛都会在某一个时刻“坪”地一下动起来。这种压迫感每一秒都在白眼男人的身上,拨弄着三人的心弦。 果然不出所料,大伙看着白眼男人在担架上一上一下微微晃到了 楼拐角处的门边,突然“哧”地一声,整个白眼男人的尸体全身冒起了腾腾白烟,浑身都剧烈地扭动了起来,吓地门边的医生双手一松,连着担架白眼男人“啪”地砸在了地上。 “快散开啊!”孙哲见状连忙对着医生们喊了起来。 “尸气,他的尸气全泄漏出来了!我明白了!”晓鹏飞奔地跑了过 抬着担架的医生们远远地站在了拐角处房丹边上,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那个未成年孩子。 “晓鹏。你小心点啊”孙哲在昆华的搀扶下,跟着追了上来,看着浑身冒烟,不停抽搐的白眼男人。心里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晓鹏看上去像变得胸有成竹,伸着双手在白眼男人腰身的部位摸索了起来,过了半刻,只见他长嘘了一口气,慢慢地将手掏了出来,那白眼男人的眼睛顿时暗淡了下去,整个身子以及脸上的颜色刷地一下变成了焦黄色瞬间变化的一幕,就如同真空中保鲜许久的苹果突然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那尸体上泛黄而皱的皮肤以及那呈现出的苍老脸庞,着实像是一场魔术。 “天哪,这怎么可能??”旁边的两个医生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比。,一 “晓鹏,你这是??用了什么法器?”孙哲不禁疑惑地看起了晓鹏。 “是这个东西的缘故,他身上有块古玉。”说着,晓鹏伸开了拳手。一块鹅卵石大耸着一道道青丝条纹的翠玉呈现在了大伙的眼前。 “这叫蛇纹玉,又叫岫玉,是非常有名的一种的玉石,在古代都是很多将军王侯佩玉的选料!”昆华伸手拿起了晓鹏手掌上的古玉,迎着月光看起了古玉上的纹理。 ------------ 7 凌乱的讯息 “是众玉石的缘故。我有此懵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陈了一眼昆华举在半空的玉石,扭头注视着瞬间变了色的白眼男人,脸上早已写满了问号。 “这个白眼男人尸气涣散,我猜测了半天,试着顺手一掏,便在他肛门的位置现了这块玉石。”晓鹏有些尴尬地憋了憋嘴,用手指了指玉石。 昆华正在手里把玩着石头,才一听这话,连忙扭过了身子,将玉、石塞回到了晓鹏的手里:“你说这这玩儿是是夹在那那尸体屁眼里?兔崽子,你不早说,真是恶心!” “晓鹏,这不就是一块玉石吗?”孙哲越觉得糊涂了。 “难道是?”昆华欲言又止。在一边摇起了头来。 “别打哑谜了,你快说啊”孙。哲猛地再手推了推昆华的肩膀。 “我曾看过一些古代的典籍记载,千百年来,很多王侯贵胄都一直信仰着长生不老,可最后还是难逃生命的终结,他们在临死前,将玉、石或者是什么宝珠含在了嘴巴里。通常叫这些东西是葬玉,又称为含蝉。他们认为“金玉生寒”便可使尸身不坏,尸体不坏便可得到另外一种形式上的永生。” “难道说这玉也是为了尸体不坏?”孙哲听着昆华的说法,一联想白眼男人身上没了玉石瞬变黄皱的一幕,似乎还真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我们道家一直是注重养生内息的修行,对于尸体的防腐自古便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奇术,尽管天师派失传了很多防腐术,可要说尸体防腐却是无一不用到玉石。 “不过这玉石摆放在身体内的位置并不是在嘴巴里,或许还有什么玄机。”孙哲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般说来这葬玉的确是只可以含在嘴巴里,可那是活人前临死封尸气的办法,尸气本身只会散,而不会在体内流动,可是这泰国巫术是将混合的灵气在尸体腹中淤积不散,这时候就不一定还能将葬玉放入口中,刚才我用法器符纸都伤不到他,当时我就疑惑,直到他尸气外泄,本身皮肤外观都还是惨白如雪,登时我便怀疑他身上可能有葬玉在凝气,因为玉石是山川大地的结晶,也是道家常说的养生凝气石,那些湘西赶尸人也是用玉石凝气来避免僵尸遇到生气而尸变的。嘴巴的气孔没有东西,那么玉石就必然是在下阴了,所有一旦取走便能立剪制服了他。”晓鹏前后理了理思路。周围的医生们早已经有些听不下去。 “这么说,玉棺,玉衣都是更大范围帮助尸体防腐了,如此说来,这些珍宝都不是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了,倒是防腐的工具了,靠个石头就防腐了。” “就是,防腐要做到杀菌消毒,用药水洗净尸体全身,密闭下隔绝空气,这些都是常识,一块玉石能行,那还要我们医生做什么,吞块玉、石下去不就长生不老了,哈哈哈哈。” 站在旁边的医生虽说是被白眼男人吓了一跳,可多年的医疗工作怎么也不能把这些都听进脑子里去,在一边一唱一和地讽刺了起来。 “这玉石凝气,就是为了凝住尸气。当然还需要别的东西。”晓鹏见周围的医生不太相信,网想要继续解释,突然间,刚才那个挂着听诊器的老医生也不知何时站到了大伙的跟前,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对着面前的医生,气喘吁吁吼了起来:“早上送到门诊楼的护士还在昏迷,晚上接连出了这么多事,大半夜的你们给我在这里和一个孩子斗嘴,还不把担架边的尸体给我抬回停尸间去!!” “是是是,主任。”两个医生这才回过神来,胆怯地瞄了老医生一眼,拉拉扯扯地将晃到在地的白眼男人推回了担架上州 整个停尸间的灯光点亮了,沾满灰尘的病床靠在了墙根,大伙这才走进去,年轻的医生在老医生的指挥下,拉着白眼男人枯黄的四肢,将其顺着瓦缸里搬。一股浓烈而刺鼻的气味沿着瓦缸里挥出来。让所有人都不由地捂住了鼻息。 枯黄的白眼男人被放入了盛满福尔马林的瓦缸之中,尽管如此,一连串事情的生,始终没让老医生打消大伙偷尸的嫌疑,三人叫嚷了半天。还是被医生们拉进了门诊大楼的候诊厅内活活坐了一夜,直到临近天亮,警察来处理现场,这才给了三人一个申辩的机会,。 警察倾听着孙哲和医生们的一番来回对峙,加上晏华出示的证件后,双方在门诊大楼的候诊厅内的气氛这才渐渐得到了缓和” 原来,令大伙一直猜疑不断的那个白眼男人是前日以来,一位从四川到江苏打工的临时工,因为在徐州卷入了一场交通意外后导致了双目失明,不知怎的,这男子竟坚持耍将自己的视网膜捐献出来,由于微让 湖是专治的眼科医院,就在医生们给这位捐献者做手术的一刻,这个男人突然死在了病房上,情急之下,医生们在住院,楼废弃的药品杂物房临时搭建成了“停尸房”用来安顿尸体。本打算近日便将尸体移交到市区的医院,可不料一连串的事情早已搞得整个医院,焦头烂额,疑神疑鬼。 医生们始终反复争论着停尸间紧锁而封闭的房门,白眼男人离奇出现在院落的一幕,因为的确有医生可以证实尸体出现了全身冒气的颤抖…。 整个院落里,警察们在地面上检测着尸油,以及尸身移动的位置,一个个带着及其复杂的表情,倾听着眼科医生以及抬尸医生的口供,就在大伙顺着地上的模糊的梵文走过时。突然,孙哲晃了晃神,一直再跟医生争辩尸体的离奇变化,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一个瞬间,梵文,尸体写下的梵文,就在那白眼男人尸油流淌的一刻,他急不可待地要透露出什么讯息呢? 孙哲掏出了在警察身后,轻轻拍下了梵文的字样,给昆华和晓鹏使了个眼色,三人顺着住院部的楼梯。慢慢朝病房走去。, ------------ 8 公鸡血 茫华和晓鹏看了看孙哲。相歹不解地对望了眼,困惑的下绷剂哲走上了楼梯。围在院落的警察和医生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大伙的举动,孙哲怀揣着手机,若带焦虑的走进了那条漆黑的走廊之中州 “兄弟,还没弄清楚那个白眼男人,咱们现在匆匆离开现场?如此一来,那些医生不更加认定咱们成偷尸贼了么?”昆华紧跟着孙哲,一绕进拐角进入走廊便贴着孙哲的耳朵,轻声询问了起来。 “哎,顾不了那么多,警察已经在调查了,一切总会水落石出,我现在想说的是,刚才一阵混乱,我们一直都在看那白眼男人的身体变化。只觉得终于是解决了这东西。可注意力却是转移,这其中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你们想想看,虽说那白眼男人是行尸走肉,可全身的尸气开始外泄,按理说危难之际,应该是和咱们奋力一摔为何那么痛苦挣扎着要在地上写下什么梵文我始终觉得他是在给我们传达着什么讯息?”孙哲点开了闪烁在手机上梵文字样的图片,将手机递给了昆华。 昆华瞄了瞄手机屏幕上恍惚拍下的梵文图片,指头不由地攥紧了手机:“这,古印度字体,倒是容易查清楚,就怕如你所料后,咱们会被搅进这场浑水里面去。” “恐怕咱们已经在这浑水里了。从我第一次见到那介,白眼男人开始”孙哲内心不安的伏在墙边,边说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阴森的医院,安静的让人不太适应。才回到病房,孙哲便将纱窗边的帘布拉到了一边,泛白的黎明渐渐透出了微微的亮光,大伙这才坐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沿着门外传了进来“砰砰”在那位老医生的带领下,警察们紧随其后,跟着推开了劲病房的房门。 “你们既然不是偷尸贼,这问讯都还没结束,全跑回来躲这里做什么?”站在最前方的警察扫了一眼病房内的大伙,带着略为严肃的语气斥责道。 “警察同志,我看他们的就是乘着大家不注意,先回来商量一下。方便被问讯起来也好相互统一口径!”老医院站在警察的跟前,眯着眼睛,在一旁添油加醋。 “老家伙,亏你是个医院的老眼科了,还真是个老眼昏花了,竟知道胡诌!”昆华见状,没好气地冲着老医生叫嚷起来。 老医生一听这话,也登时急了,吹眉毛瞪眼睛指着昆华,破口大骂道:“你你们这些贼,偷东西偷到医院来了,在死人身上打注意,真是他妈是群畜生。” “哈哈,真是好笑,老头儿,你可悠着点,万一您老有个三长两短。当心这买卖会偷到您身上!”昆华虽说是心里哭笑不得,可看着老医生始终是蛮不讲理,也跟着在一边叫嚣。 “都给我住口!都安静一点,你们双方都要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事情还在调查,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好的,就从你开始吧”站在门边的警察指了指孙哲,吩咐旁边的另外一个同事开始记录! 经过了一番审问,大伙将医院内的所见所闻,耐心地强调了数遍。所谓“偷尸”的事情因为夜里晓鹏的惊人举动,反倒把大伙的清白弄的越描越黑,当时在场的医生浮想联翩地展开着一系列的推理。 警察们在医生的离奇荒诞的形容下,越流露出了充满怀疑的眼神。尽管反复对比了大伙所陈诉的口供。可还是在医生的认定下 大伙百口莫辩,已然成了串过口供的贼党!昆华急愕连忙掏出了军官证解释。不料警察竟然连大伙的证件也立即产生了质疑,硬说要带到公安局作一个暂时拘留。 虽说这“偷尸”的嫌疑没有洗清,可在对比供词的过程中,警察们反倒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晓鹏从尸体上搜出的那块蛇纹玉,并认定这是死者及其重要的物证,不的任何私自保存,无奈之下,大伙还是只得将那块“死玉小”交给了警察。对于那个尸体瞬间生的离奇变化。始终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一切也只好等提取了白眼男人的指纹以及残剩枯的皮质后,再作进一步的观察,与此同时警方还承诺跨省联络相关部门,核实那白眼男人的死者身份,而大伙则在医院的强烈要求下。被刑事拘留,跟着警察,一同前往了当地最近的公安机关…一徐州市微山湖协管公安分局。 警车缓缓驶出医院大门,数日间饱和的恐慌如滚烫的沸水再也止不住的顺着整个医院溢了出来,住院的病人一个挨着一个排在了门诊大楼下,纷乱拥挤地叫嚷着办理转院手续,甚至是站在院落内的一个个医生们也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在一旁神情闪烁,窃窃私语,仿佛陷入了一场蔓延的瘟瘦州 大伙内心烦躁的情绪早已写满了每个人的脸庞。 大伙依次坐在了警车的最后一排,望着面前一个个面目严肃的警察,以及那窗外医院充斥开来的嘈杂骚动,困惑之间也只剩下了沉默,前几天还想着即将返途的行程,此刻竟莫名其妙成了警车上的“囚徒”想起来实在难以接受” 正午的阳光斜照进警车内,孙哲看了看冒着一肚子火的昆华,用手紧紧地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孙哥,李哥,你们快看!”突然间,晓鹏对着窗外大声地喊了起来。 孙哲和昆华伸着头,连忙顺着晓鹏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警察驶出医院的大门,就在那个医院大门外极不起眼的垃圾桶内,活活塞满十几只死公鸡,满身的鸡毛被生生的拔了下来,那公鸡的红色鸡冠像是被人咬烂一般,沾满了碎裂的牙齿印。公鸡血淌满了垃圾桶,流的到处都是,这眼前的一幕登时让大伙都愣住了,三个人如触电般将情景和那个突然失心狂的女护士身边的死公鸡联系在了一起,。 “吵什么?都老实点!”坐在前排的警察仰头侧身看了看窗外的垃圾桶,扭头对着大伙咆哮了起来。 “你!!!,” “算了,兄弟!别别”昆华网要作,孙哲连忙在一旁劝说道:“警察同志,我们服从管理,绝对配合你们的工作,别生气,别生气!” “把窗户都给我拉起来!”警察瞪了昆华一眼,将头扭了回去。 透着车窗的缝隙,孙哲忧心仲仲的望着窗外的眼科医陆越走越远! ------------ 9 古怪的警官 飞车急地穿梭在靠浙微山湖旅游区的高路卜,大侧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车椅上,整个车冉沉闷而安静,剩下窗外纷杂的车辆,以及道路两边的高楼在车帘后不停地晃过。 靠近旅游区的郊外,已经位于徐州市区的四环外,车辆人流平时不是拥堵,可恰逢过年,旅游的人却是增加了不少,使得交通并没有显得十分通畅,大概绕了 个多钟头,警车这才停在了微山湖的协管分局的门前。 “你们一个一个快下车!”坐在前排的警察见车停稳,吆喝了一句,侧过身子,伸手猛地一下将挡在警车后座车窗上的帘布扯朝了一边。 刺眼的光芒“哧”地一下,顺着窗外照在了大伙的身上,大伙眯着眼睛,微微应了一声,一个个顺着车门跨了出来。 “各个,请将你们的有关证件全部暂且呈报上来,方便我方做一个档案口的备份,在拘留期间,如果一切搞清楚了,再行一并归还,都拿出来吧!”警察们簇拥在车门前,一个身形威武的留着腮胡子的警官指挥着身边的两名警卫,双手举着拉开绳口的公文带,迎在了大伙的面前。 孙哲望了一眼昆华的极不自然的表情,连忙和气地说道;“我们会配合的,不过还请各个警察早日查清楚!”说着,拽了拽昆华和晓鹏的衣角,示意两人将证件一一交给警察。 “你们现在是刑事拘留,不论是流窜作案还是结伙作案,还具有重大嫌疑,偷尸其性质极为恶劣,先把他们带进去。” “是的,长官!” 留着腮胡子的警官挥了挥手,大伙在警察们的一阵阵推推搡搡之下,走进了协管分局的大门炯 协管分局并不是十分的宽敞,迎着大门便是一个警察们集结练的水泥通道,四周的墙面也全是水泥刷洗过的,上面张贴着各式刑侦宣传的图片,沿着通道的尽头走到了底,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环梯式的三层砖房,那砖房看上去破旧极了。砖墙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木架和皮革轮胎,像是曾经一些射击用过的打靶木桩和护垫。 “好了,都进去吧,在 号看守间,里面有床,在接下来的拘留期间,凹小时内各位要做到 随叫随到!”沿着大门外一路跟着大伙的那个留着腮胡子的警官指了指正对砖房边的房间,对着身边的警察使了一个眼色。 “都进去吧,快点!”旁边的警察对着留胡子的警官点了点头,在一边连声吆喝了起来。 “”耸看守间的大门缓缓地拉开了。 孙哲紧闭着呼吸,双目紧紧地瞪着看守间的大门,脑门里浮现着电影”似乎接下来便有一场酷刑般的煎熬。 “还不进去?”旁边的警察瞪着傻站在门边的孙哲。 “哦”孙哲楞了楞神,这才立刻恍过神来,轻轻应了一声,跟着警察走了进去。 整个看守间大约有刃来平米,四周只有靠门一侧露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窗,墙面和外面的走廊通道一样,用水泥刷上了一层,房子的正前方勾着6根醒目的电警棍,以及一张破旧的办公桌,迎在了大伙的面前。 “床呢?床在哪里?”昆华张望着一览无遗的看守间,忍不住对着警察喊了起来。 “这里是看守间,哪来什么床,稍会给你们预备三张草席,各位就在这地板上凑合几天 吧!”站在腮胡子警官身旁的一位警卫不削一顾地指着水泥地板,说着便要迎着警官出去。 昆华喘着粗气,握紧了拳头,对着身边的那个警卫抬手便要一拳” “昆华!!”孙哲虽说也是一肚子火。但真要是袭警的话,恐怕这事情就闹的更大了,见到眼前这一幕,登时拼命朝着昆华扑了过去“抨”地一声,孙哲,昆华以及身边的警卫三人扑翻倒在了看守间的水泥墙边。 “你们想做什么!造反吗?”留着腮胡子的警官一手抬着警棍,一手掏出了腰间的手枪,站在看守间咆哮起来。 “打啊,有种就一枪毙了爷。”昆华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慢慢站起了身子。 “你们都先出去!”留着腮胡子的警官见此情景,神情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指了身边的几个警察以及警卫退出看守间去。 “这!”身旁的警卫蠢蠢欲动,正待火,怎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看守间的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还不出去?”腮胡子警官在旁边在一次问式地斥责道。 “是是”警察以及警卫们一个个没好气地看着充满怒火的昆华,极不情愿地慢慢退了出去。 “长官,你这是?”孙哲下意识挡在了晓鹏的前面,定定地注视着腮胡子警官握在手中的手枪,内心忐忑地猜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奇怪举动只见那腮胡子的警官一言不,却是一直张望着看守间外渐渐走远的警察,终于过了半响,他顺着看守间的房门走了过去,轻轻地将门关了起来旧 “现在没人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块蛇纹玉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说着,腮胡子警官将之前上交的物证从自己的兜里掏了出来。 “是从那个自眼男人身上。”孙哲观察着警官的表情,谨慎地回应道。 “还不说实话么?”腮胡子警官似笑非笑的神情中,难以察觉地闪过一丝凶光。 “东西真是那个白眼男人身上的。”晓鹏按捺不住,跟着喊了起来。 “我不管你们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这玉石和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有关,你们的偷尸罪我可以不予追究,拘留期满你们便可离开,但是这玉石直接关系到那东西的下落,若是事件升级,那东西也是你们的贼赃,各位恐怕一辈子都别想再出去,现在就老实交代清楚。” 大伙听着腮胡子说的话。只觉得一头霎水,似乎这传说中的“死,五小”也出现了什么样的玄机,可眼下除了能联想到那白眼男人外,还有什么东西呢,实在令大伙变得摸不清了头绪。 ------------ 10 十陵镇 魂恋千年 10 十陵镇 二乍间甲空荡而安静,大伙静默地注视着腮胡子脸卜的友鼎不情,.16迷茫无措之下,也只好不再多说,以免腮胡子又指认出什么奇怪的罪名。 腮胡子扫视着大伙的神情。倚靠在房间的那张破旧的办公桌前。双手不时翻转着手中的蛇纹玉”刃 大伙不明就理,就这么一直和腮胡子面面相对着,过了半响,终于,腮胡子似是有些按捺不住。咳嗽了两声,在一旁发问了:“你们快老实说吧。可别把罪全拦到医院的那个死人身上。” 孙哲看着腮胡子难以捉摸的神情,慢条斯理地试探道:“长官。这玉石到底隐藏着什么。是否能我们给点提示呢?” 腮胡子似乎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嘴角竟微微微笑了起来:“好吧,既然不知你们参与了多少,那我也就明说了吧,这蛇纹玉大约在**年前我曾经见过,可后来这物件便不翼而飞了。应该说是一批失窃的文物。” “你见过又如何,难道说这是你的贼赃?”昆华憋着一肚子怒火,才听到腮胡子说起玉石,便立刻在一旁讽刺了起来。 “你给我老实一点。”腮胡子一听这话。脸上明显泛起了怒色。说着便掏出了腰间的警棍,顺着昆华走了过来。 “长官,别”别,您消消气。接着说。我们知道什么一定配合。”孙哲见状不妙,连忙上前迎住了腮胡子。 腮胡子目不转睛地瞪着昆华小开口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洗不清嫌疑。我一定申请上面重办了你们。这烧尸,文物盗窃,加上这次的偷尸,够各个好好享受的,对了,还有更多了一条,还组织未成年犯罪。” 晓鹏无辜地看着腮胡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真是冤枉的,玉小石应该是泰国巫师放到死者身上的。” “秦国?你们这可给我扯远了吧!”腮胡子讥笑了起来。 孙哲听着昆华有些急促的喘气声,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连忙岔开了话题:“长官,你说的那个烧尸?盗窃?这…从何说起。” “坦白从宽,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了,好吧,既然各个忘了,那我就给各位提个醒儿。”腮胡子扭过身子,将办公桌后的凳子抬到了大伙面前,慢慢地坐了下来,将蛇纹玉平铺在了自己的手掌上。 大伙跟着站成了一排,注视着腮胡子手上的蛇纹玉,只见腮胡子憋了憋嘴,很不耐烦地回忆了起来:“大概是在**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在市局警队里,当时我们几个同事到四川去参加一个刑侦调研的走私贩毒案,由于在徐州这边曾出现过多起贩毒的案例,介于我们这边似乎也有犯罪团伙拉线,也便跟着参加了那场案例的侦破…那事情至今让我百感交集删” “那一年的六月初,我们一行侦破小组五个人前往了成都,我们以便衣的身份分别设伏在成都市区获悉消息的几个点,搜寻毒犯的行踪,当时我被指派到成都市金牛区洞子口旁的一个大型旧货市场里蹲点。调查毒贩的交易地点,由于洞子口旁边正好是府南河,也就是现在的锦江,那时候成都刚启动都江堰水利工程,四周都在治理污水以及兴建绿化带,加上施工的缘故,整个旧货市场内的人群变得更加龙蛇混杂,我密切地注视旧货市场大门口进出的人群,一直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举动。” 腮胡子望了望大伙,接到道:“就这么一直注视着,大约设伏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旧货市场内卖二手家具的位置,几个摊贩抬着一张木雕的梳妆台顺着旧货市场的后门缓缓地移动,按理说要搬运这笨重的家具应该走极其宽敞的正大门,一般都会有专门的汽车货运送货,却朝着狭窄的后门离去,而后门恰逢水利施工,似乎开不了什么货车…这一幕格外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试探着观察着周围的地摊,眼睛也开始不时地朝着后门的方向望去。” “就在我慢慢靠着梳妆台的个置,慢慢移动着视野的一刻,只见两个穿着黄绿衬衫的男子,轻轻地挨在了搬动梳妆台的摊贩身后,之前梳妆台上面那一扇大大的镜子刺眼的反光以及嘈杂的人群却是正正挡住了摊贩身后那两咋。极不起眼的黄绿衬衣的男人。没有多想,我下意识地慢慢将手伸进了外套中掏枪,双腿也不自然地加快的步伐,那两个穿着黄绿衬衣的男人见我奇怪的顺着不起眼的后门莫名靠了过来,也登时开始表现地极为心虚,那梳妆台慢慢地移动着位置,就在摊贩将梳妆台搬到了狭窄的后门时。我终于止不住大喊了起来。因为我发现,那后门的宽度根本无法将这家具搬动出去。” “那时候毕竟是年轻识浅,我才扑到后门,怎料那两人似乎吩咐着摊贩正好将梳妆台堵在了后门的上,便疯狂地逃跑。我立刻打起了电话喊人,一来将抬家具的摊贩拘留,一来推开家具从后门追人,当冲出后门的一刻,只发现沿岸狭窄的施工的路基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摩托车印。 经过审讯摊贩以及对比了摊贩交代买主的身份模样后,我们顺着沿岸的路基以及四处确认,我们一路追查到,那两个身穿黄绿衬衣嫌疑人沿路销赃的藏匿地点大致定位在了沿途的十陵镇。” “十陵?莫非就是成都非常出名的那个明朝蜀王陵。”孙哲一想到腮胡子说的地理位置,而蛇纹玉又是他口中的文物,难免将文物盗窃又联系在了一起。 “不错,哎呦,现在开始交代了?”腮胡子冷不丁说着,见孙哲竟知道这有陵墓,难免露出了一丝喜悦。 “交代什么?我知道明十陵是明太祖朱元璋嫡孙蜀倍王朱友的陵寝以及皇室的其他陵墓群,我们去旅游过,去看过不行么?别告诉我说是这里面文物失窃了,你可别给爷乱扣帽子!”昆华瞪着腮胡子,表情严肃极了。 “我说是失窃了吗?你们激动些什么?”腮胡子抬起警棍比了一咋。要打人的姿势,恶狠狠地瞪了昆华一眼,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并没有想那么多,部署了一下抓捕方案。便联合成都警方混入了十陵镇不想却经历了这辈子最匪夷所思的一次冒险。”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